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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事过境迁人去楼空   辗转难眠无尽怀想   本以为已经忘记再次相遇我才惊觉   对你的思念原来从未停止   “妈咪,你看那位老爷爷,他一直看着我们这里耶!”小女孩轻轻扯着母亲的 手,有些不安地说道。   顺着女儿所指的方向,她抬头望去,方才还在远处的老者慢慢地朝她们走来, 并在她们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真的是你啊!小语,福伯还以为认错了人呢!”   “福伯,好久不见了,您身体好吗?”   “好,好,都好。你呢?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也不来看看福伯。”看着餐桌上 的西点和饮料,又看看她身边的小女孩,虽然长得柔弱苍白,但眉宇间透着一股灵 气,很惹人怜爱。“她是――”   “我的女儿,念儿,念儿,叫福爷爷。”   “福爷爷好。”小女孩小口地吃着雪糕,开心地说道,甜甜的酒窝甚是可爱。   “乖。”用手轻抚着她的头,沉默了一会儿,“你……结婚了?”见何星语轻 轻点头,他才接着说道:“阿坤,他知道吗?”   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但现在又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仍隐隐作痛,她才发现自 己从未真正忘记过。想到此,她不觉露出一抹苦笑。   当年的事,他一直无法释怀,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人弄得像现在这样天各一方?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彼此呢?   阿坤不苟言笑,成了十足的“工作狂”;而眼前的小语眼神中充满了忧郁及感 伤,身子骨似乎比以前还要瘦,真不知她的丈夫是怎么照顾她的。   “妈妈,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只雪糕?”   “念儿,你忘了医生叔叔说过不能吃太多太凉的东西,而且你已经吃了一只了, 不能再……”   “就一只,好不好嘛!”   看着女儿满脸的期待,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起身往吧台走去。   一只小手的碰触让看向吧台的福伯回过神来,“怎么了?念儿。”   收回小手,“福爷爷,男生都会长胡子吗?”好奇怪哦!感觉有点刺刺的。   “是啊,长大了就会有啊!”因为她那天真稚气的问题,福伯开心地笑了。   “那……爸爸也一定长着胡子咯!”她喃喃地说道,因为获得这项认知而高兴 地笑了。   声音虽小,但福伯还是听到了,他眉头紧蹙,难道……“念儿,爸爸是做什么 工作的?”   “妈妈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赚钱,给念儿买好多好多的东西,要念儿乖 乖的……可是,我好想看看他的样子,让他陪我玩……”说着,她的眼睛有点红红 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小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见她的脸色愈显苍白,福伯不禁有些担心。“念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 舒服?”   买完东西正往回走的何星语看到了这一幕。   “念儿!”顾不得手中的杯子,何星语快步上前,拭着女儿的额头。   “妈妈,念儿好痛……好痛……”小小的手紧紧地揪着妈妈的袖子。   “乖,你忍着点儿,妈妈带你去医院。”说着便抱着小小的身躯快步离开了, 而福伯也因为担心念儿跟在了后面。   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有两个孤寂的身影。   看着何星语因焦急忧心而绞动不已的双手,福伯轻声地安慰道:“别担心,念 儿不会有事的,她还等着见爸爸呢!” mpanel(1);   闻言,她的身子一僵,转身望着福伯。   “念儿很想爸爸,你该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啊!难道他忙得连女儿生病了也不 管吗?”福伯不禁有些气愤,是什么样的男人竟舍得抛下妻儿不管,何况念儿是这 样的可爱,他怎么忍心呢?   何星语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盈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他不是不管, 而是他不知道念儿的存在,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也不会承认的。 想到此,她的心不禁痛了起来。   见她不愿多说,福伯也就不再问了。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出来了,念儿被推 进了加护病房。   当何星语看过女儿之后,她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而且她这次的发作来势汹汹,恐怕不会拖得太久了,你要有个心理 准备。”医生有些同情地看着年轻的母亲。“以她的病情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了。”   但是她要的不是奇迹,而是一个健康的女儿啊!“医生,如果手术的话,情况 会不会好一点?”   “手术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成功率太低,如果失败,后果就……希望你好好考 虑一下再给我答复。”   何星语不知是如何走回病房的,福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莫非情况很严重?   “只有开刀才有机会,但……”轻抚着女儿的脸颊,她的眼眶微微湿润。   “既然如此,那就开刀啊!”   何星语摇了摇头,“手术的成功率太低,如果失败,我就会失去念儿,我不能 ……不能……”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念儿,她不能再失去念儿了。   “成功率低不代表没有希望啊!念儿这么小,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忍心让 念儿饱受病痛的折磨吗?”   何星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她的一生是这般的不堪与痛苦,她不 想女儿也跟她一样,但是她能怎么做呢?   “小语,福伯知道你心疼念儿,但凡事都应该尽量往好处想,也许情况并不像 你想得那么糟……”看着伏在床边纤细是身影,福伯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叹了口气, 慢慢地走了出去。   握着女儿略显冰凉的小手,她恨不能可以代替她痛。她恨上天的不公平,念儿 是无辜的啊!同时,她更恨的是自己,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无法给念儿一个幸福 的家,一个健康的身体,念儿跟着她只有吃苦的份儿。   为了能让念儿过得好一些,她一直努力地工作,省吃俭用,生活还算过得去, 但每每看到女儿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就宛如刀割一般。   刚踏进店门的福伯不禁有些吃惊,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身影,不 知为何,他竟觉得那抹身影看似有些落寞。   “阿坤,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呢!”轻拍了 一下他的肩头,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最近有点忙,所以……您的身体怎么样?”   “福伯身子骨硬朗得很,,我还等着抱小少爷呢!怎么样?最近有目标了吗?” 看着自己看大的孩子,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福伯,你又取笑我了,有哪个女人会西画我这样的呢?”海承坤有些自嘲地 笑道。   无心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会送上自己的真心呢?而那些接近他的女人不是贪图 他的钱财,就是妄图借助他的权势满足一己私欲,这样的女人是他最不屑的。   “怎么会没有呢?你和小语当不是……”看到他的身子一僵,脸色黯沉得吓人, 福伯连忙打住。   “福伯,怎么突然提到她?”那是他最不演义听到的名字,也是他刻意遗忘的 名字。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不再因这个名字而悸动,但他的反应却被福伯看在眼 里。   也许,他们还有机会……福伯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该怎么开口呢?   海承坤似乎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于是开口问道:“福伯,您有什么事吗?”不 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福伯要说的事会和“她”有关。   “唔……我今天碰到小语了,她……变了很多……”边说边注意着海承坤的神 色。   “她……”好吗?硬生生地将这两个字咽了下去,心中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 他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她?甚至还急切地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她该恨她的不是吗?   是的,他恨她,她是他的仇人,他是恨她的,他在心中这样反复地告诉自己。   “她过得似乎不太好,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还拖着个病重的孩子,唉……真 是让人看了心疼……”   孩子?她结婚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忍着摧毁一切的怒火。   她竟然结婚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原来痛苦地生活在仇恨里的只是他自己而已,而她却 置身事外!   他不甘心!他不会让她如愿的,决不!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何星语决定为女儿做手术,但是巨额的手术费用让她不知 所措。   这些年她岁让不停地工作,但却没有积蓄。枉费她有不低的学历却没有哪家公 司用她,都是前一天刚谈好,第二天就被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所以她不得 不去做一些琐碎的工作:送水、送报纸、外卖、清洁工、钟点工……   正当她想找医生再商量一下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有人替她交了手术费了。起 先,她以为是福伯,在听了医生的描述后,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后来医生又说 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要帮 她?为什么?“他”恨她不是吗?   失神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直到撞上了一堵墙,不,是一个人。她连声向对方 道歉,都怪自己没有注意到。   突然,一道好听的男声扬起――   “好久不见了,小语,不跟老朋友打个招呼吗?”   熟悉的声音令她抬头看向对方,那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笑容,是他,没错!   她该说些什么呢?她还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呢!   “我……”脑海中极力想找出合适的字眼,但无奈却仍旧是一片空白与混乱。   “附近有家咖啡厅,我们去坐坐吧!”说着便拉着她往外走。   他的手暖暖的,就像午后暖暖的太阳,让她觉得很温暖,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刚 开始交往时的那段美好时光。真想就这样一直牵着他的手不放开。   到了咖啡厅,他放开她的手,帮她点了一杯柠檬茶,自己则要了一杯咖啡。   乍来的凉意让她不禁握紧拳头,想要保留那份暖意,但她却发现那是徒劳的。   她看到自己面前的柠檬茶,心中不禁为之感动,他还记得她爱喝柠檬茶。   “海……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他不介意和她打哑谜。   轻啜了一口茶,“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她不相信他会无条件地帮 她,她怕自己会再次受到伤害。   “聪明!你真是了解我。”他似笑非笑地说。   “不!我了解的是过去的你,那个温柔善良的海,而不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 对我而言,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望着那双充满笑意却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睛,她 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甚至从未了解过真正的他。   “哦?陌生人?”如果她真的忘了,他不介意提醒她一下。“小语,好歹我们 也有过一段情,你不会忘了吧?而且我记得当年的你是多么――”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是恨我吗?为 什么还要帮我?”   听到她质问的话语,他仍然不疾不徐地笑着说道:“我听说你结婚了,而我却 没有,所以,我想……”   “你想怎么样?”她并不期望这会是个好建议。   “我想体验一下婚姻生活是怎样的,但――我不想被婚姻套住,你应该明白我 的意思,对吗?”   情妇!多么残忍的字眼,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还要在她的伤口上再狠 狠地划上一刀?   “不!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请你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好吗?求求你。”难道 他不懂她的心已经经不起他再一次的伤害了吗?   “还?怎么还?就靠你挣的那么一点钱,你打算还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更 久?我可以等,但是你的女儿呢?想清楚以后再回答我。”他知道自己稳操胜券, 于是便悠闲地喝着咖啡,静待她的答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你是为了报复吗?”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仿佛听到的是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海承坤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我答应你,但是期限呢?”她知道自己一旦做出决定,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 地了,但是为了女儿,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即使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会毫不 犹豫地跳下去,但是……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人,只有我说停,才能停,你最 好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她指的是手术费的问题。   “当然,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海承坤再次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咖啡厅。   回家?曾经她是多么渴望地想要有个家,与心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曾经 她是那么地接近幸福,但却与之擦肩而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暖暖地射进屋里,何星语慢慢地睁开双眼,此时她多么希 望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境,但当她想要起身时,浑身犹如被火车碾过的疼痛却一再地 提醒着她――事情确实发生了。   虽然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没事的,只要忍一下,过去就好了,没事的。但当海 承坤真的进入她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可怜的猎物,被猎人无情地撕裂了 一般,他冷嘲热讽的言语也令她心痛不已。   “你丈夫知道你的过去吗?他不介意捡别人的破鞋吗?他有我了解你的身体、 你的需要吗?他能满足你吗?”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只有仇恨和怨怼的怒火,往 日的温情早已荡然无存。   尤其是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时,他的情绪更加亢奋,动作更加粗暴。“痛吗? 我的心更痛,它因为仇恨而痛,因为你带给我的仇恨而痛,你感觉到了吗?”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海承坤那咬牙切齿的神情。   看看时钟,已经是八点了,今天是念儿做手术的日子,她不能迟到的。于是她 打起精神,迅速地梳洗之后便赶到医院去了。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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