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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十八双手推开是非门(一)(1)
第十八双手推开是非门(一)
及得日头高高,我用了午膳,将一样东西交给婉言,暗中吩咐了许多话。
不久,长生殿的纯主子腹痛如绞,稳重持礼的长宫女婉言姑娘,在一株珠兰
下,找到了一个布娃娃,写着纯主子的生辰八字,上面扎满了尖针。婉言姑娘将
扎在小腹的针拔了,纯主子总算安静了。
自然是一番盘问,殿内上下就四个人,大家都没有嫌疑。我痛了一阵,这时
有点力气,示意他们都不要声张。
偷偷地请了禁苑的萨满婆,那长相凶老的老人,到了长生殿,四下作法,最
后说道," 主子的生辰八字是死劫,定不能为他人所知,否则,若是有人用那传
说的巫蛊术,其命休矣。"
我压根儿不信,赏了银两,请她自行回去,萨满婆嘀咕着," 主子,不可不
信啊,鬼魅从来都是跟我们一起活着的。几年前,也有个主子,心性高,为人端
正,见不得鬼神,也不听我的劝说。那位主子腹中有胎,后来惨死在一口枯井旁
边。"
" 大胆奴才,休要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还不快下去!"
我听到一口枯井时,吓得脸色灰白,婉言递了银子,喝走了萨满婆。
过了一会儿,我缓过气," 婉言,赶紧让人把那脏东西埋了。你们几个,谁
都不许把这事儿往外说!"
" 主子,若是别人问起,长声殿请神婆是为了何事,奴婢该怎么回?" 晴玉
沉着脸,掩饰着欣喜。
我整个人显得困乏,摆摆手,淡道," 不是有只黑猫吗,就说请了神婆,是
为了替它超度。对了,记得将那只猫,顺带和那个布娃娃一起,埋得远点。"
" 奴婢知道了。主子宽心,主子洪福齐天,万事大吉大利。"
我摆摆手,不想听她说好话,转身回屋小睡。
婉言拿着合欢扇,在旁轻轻扇风,这夏一来,天就越发的燥闷了。
可蝉鸣来得姗姗,连花期都往后了,倒是个不寻常的年头。
婉言放下扇,有些担忧," 也不知这一出,能不能让她信进去,否则,又要
伤神定策。"
我从湘竹椅上起身,拢拢发鬓," 鬼魅之事,从来都是人言所传,如空穴来
风之事,却总能害人一命。越是俗套的招,往往百用无忌。在她看来,我到底年
幼,怎及她宫中多年的见识。我演了这出,在她看来,我便是真的被鬼吓着了。
"
" 照主子看来,她接着会怎么打算呢,要不要跟着她,看看她究竟跟什么人
碰头。"
婉言的提议,我早已想过,甚为不妥。我摇头,说道," 只怕螳螂捕蝉,黄
雀在后。这么轻易曝出漏洞的,不见得是简单的事。除非有个机会,她必须要见
那人,而我们表面是实不能脱身的时候。"
" 奴才参加皇上,皇上吉祥。"
是长喜的声音,我听的皇帝来了,下意识整着鬓发。
魏扶风笑得开心," 赏!" 曹得全恭身,跟随着皇帝进了殿内。
魏扶风着了明黄常服,束着冠发,眉宇一扫往日的深沉,笑得真切,意气风
发。
我迎上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他扬手,众人便都退下去。没了旁人,他拿出样东西来,笑道," 拿着,打
开看看。"
是一个碧玉通透的盒子,青玉凤鸟纹,古朴雅致。我拉开匣子,里面装着一
把半月圆的白玉梳篦,刻着几朵荷花,很是简雅。
他伸手拿过,轻捧我的脸,替我别上鬓,温柔的看着我," 别人是步摇托香
腮,我的侬侬是半月篦冠后宫,模样比上旁人,就是娇俏许多。"
听了他说了太多的甜话儿,我不觉着受宠若惊,淡笑道," 臣妾谢皇上赏赐,
臣妾资质平庸,哪比得众姐妹,得皇上些许怜爱,已是足够。"
" 还是怪我了,不然怎会自称臣妾?我是真心地怜你,所以小心呵护,丝毫
不敢大意。因此时常心在你这,身却在别处。" 魏扶风拥紧了我,无奈地笑着。
我将这话算做听了便罢,当不得真,庆幸还能得一句皇帝的安慰,容妃怎会
有孕,我也不想追问了。倚进他怀里,胸膛略略起伏,靠在上面,有些安心。
" 生平第一次,我想保护一个人,让你不受伤害。朕很懦弱,恐怕将来会伤
了你,宠幸你,尽管知道会将你置入危险之中,却不想放开你。"
耳边的心跳如雷,他压低嗓音,字字说得肯定,竟愿意去相信,他说的是真
的。可是,他这样温存的话语,怕不是只有我听过,喜悦盛着酸楚,这感觉我并
不陌生。
" 我曾想做个平凡女子,嫁一个男子,为他操持家计开枝散叶。哪知,却入
了宫,三千殊色里,竟也蒙得皇上怜惜,已是很好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如这等话,早已不去想了。"
又问了傻话,我总是会在他面前,丢了聪慧,不能自持。
可是不能止住心底的想法,很想知道,他看着我的时候,用的帝王还是男人
的眼光。不能乞求独宠,也要是唯一和特别的。
半晌没有答应,果然,还是问住了他。刻意温存的气氛冷下去,他拥紧我的
手松开一隙,我等着他放开,转身离去。
" 后工佳丽千千百,朕喜爱貌美女子,这是不能改变的。我喜欢你的纯柔,
也喜欢容妃的泼辣,都是不能改变的。但是,我是你的夫君,从来没有哪个女子,
得过我这样的承诺。"
他说着话,一把横抱起我,移到软席小塌旁,轻轻放下。他扯开衣袍,将我
压在身下,细长的眼里,情欲陡生。我张嘴想说什么,他俯身吻住我的唇,炙热
的午后阳光,透过竹窗洒下斑斑痕迹,灼痛了我裸露的肩头。
该跟他纵情缠绵的,我却反手推开他,撑身端整装束。他自然不解," 怎么
了,身子不适?"
避开伸过来的手,他才觉得不对劲,皱起了眉," 不高兴,所以拒绝我?"
" 皇上息怒!"
他听了,还是伸手拉过我,拥在怀里,叹气道," 该拿你怎么办,这么小的
身体,也盛着倔强呢。以后,不要喊我皇上,要叫夫君,或者,子建。"
这样,算是他格外的宠爱了吧。" 子建――" ,一个肯对我矮下身段的男人,
即使他有后宫如云,比着一个对我残酷的人,也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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