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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节:第十九话无忌惮的坚持(3)   她真怀疑自己应该奔回北京去看住这家伙。   她也真的思考了那么一秒这种可行性,然后立刻做出了果断的决定――让任 寻到长沙来。反正他已辞职了。   当然,这个决定的实施并不一帆风顺。任寻对重新回到长沙生活显然存有某 种抵触情绪。他说:" 那个……糯米没人喂啊。"   方从心说:" 带过来,它有免疫卡和健康证。"   任寻说:" ……你那里房子小,我去挤着你多不合适。"   方从心说:" 没事,我不怕挤。"   任寻说:" ……没床……"   方从心说:" 有床。"   任寻说:" ……只有一张……"   方从心说:" 那我可以睡沙发!你过来,这几个月不收房租。"   任寻闷了半晌," ……算了,还是我睡沙发吧……"   方从心当然知道任寻肯定会抵触,多半还是和他的反出家门有关。长沙毕竟 是他家所在之地,是他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就算不给他爸逮回家去,那也该有多 少回忆与往事。短时间没有关系,待上几个月,恐怕对他而言确非易事。方从心 只是不想太纵着他。   但她绝没有想到,有些事撞上的速度远比预想中的要快得多,至于概率,那 不如说就像是一种天意。   任寻到的那天早上,方从心到火车站去接时,他已经抱着糯米在等她了。   多时不见,糯米猫大王丝毫没有苗条,也半点没有对女主人的分外思念,倒 是脾气见长,一瞧见方从心就跟见了仇人一样龇牙咧嘴,然后带着一脸叛逃者的 神情皱着鼻子,缩进任寻怀里。   方从心深深地感觉到,才出差小半年,这没节操的猫儿已经彻底改姓任了。   火车站里无时无刻不是人山人海。任寻一手抱着猫,一手拖着行李箱。方从 心则被糯米毫不客气地驱逐到了行李箱的另一边,两人就这么隔着个行李箱快速 地走着。   即便所有的换气设备不停地运转,空气里依然有种湿黏陈腐的咸味儿,无处 不在,就像密闭又闷燥的地窖里散出的腐朽味儿。方从心一直都十分讨厌这样的 地方,那种繁杂的交叠让她感到喘不过气来,更不想说话。   直到彻底出了站,到了广场上,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饿吗?先吃点东西 还是直接回去?"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头问任寻。   任寻仿佛一直在冥想着什么,迟迟没有回话,只是盯着面前的一片灰白水泥。 良久,他抬起头," 我想先去一趟橘子洲头。"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徒步走过长长的半座大桥,从桥中央的岔口下去,便到了橘子洲。   此时已是仲夏,并非寒秋,该绿的叶儿都绿了,该开的花儿都开了,湘江水 流滔滔,远望生机勃勃。   只是已没有了橘树。   曾经以橘林闻名的橘子洲,如今到处是修建中的人工景观,硕大的横幅在江 边红艳艳地扯起,映着工地凌乱,映着江水奔流,忽然反现出了绝不相称的沧桑 萧索。   任寻一直拖着行李箱往前走,箱子的滚轮在并不平坦的地面上摩擦出声响, 又淹没在清晨方醒的巨大轰鸣声里。工地割断了去路,无法靠近江水。他直走到 再也不能前进了才停下,眼底一瞬浮上失望又无奈的颜色。他将行李箱立起来, 松开手,视线穿过高低错落的机器、支架、砖石、沙土,直抵起伏奔涌的江面。 而后,便是长久的静立。   方从心觉得,他几乎要变成一尊风中的雕塑了。   " 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她问他。   任寻依旧望着江水,没有扭头来看她,只扬起一抹淡淡微笑。于是她听见他 开始念: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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