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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别对饮   何蕴平从看守所回来并没有来看卢恒,祥子是回来的,可回来了就一直躲在自 己的屋里也不出来,方岚说,他回来时眼睛是红的。   卢恒向他辞行,那一天他们聊了很多,他也告诉了卢恒很多话,他和卢恒也似 乎从来都没有像这一次那样推心置腹的谈过。   他说:“其实,这事不能怪你,也怪不得方岚,真要怪起来,还是孙灿对不起 你们,你们不和她计较,还给她请最好的律师。。。”祥子说着说着,就先哭了起 来,“那天看方岚在门口站着,这么粗的棍子上去,她都没走,她对你是真的,你 宁可自己挨打,也不能让她受一点伤,你对她也是真的,你们这才是真感情,孙灿 她。。。。她算白忙了。”   “孙灿对我的情,我会记着的,这辈子我欠她的,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给她。”   “就是不做她的丈夫?”   “不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方岚。”   “行!你行!其实,我也和孙灿说了,只要她愿意,我等她,她坐三年牢我等 她三年,她坐十年牢,我等她十年,就像那会方岚说的那样,就在这院儿里租个小 屋,你一天不出来,她守你一天,你一年不出来,她守你一年,就算你十年不出来, 她也守着你。”   “我当时也挺震撼的,我和方岚。。。。我从来都没确信过她会非我不嫁。想 不到。。。”   “想不到,你腿瘸了,她还愿意跟着你,是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她说了一句很文绉绉的话,什么才子什么梅花的。”   “修得人间才子妇,不辞清瘦似梅花。”   “对,对,就是这句,她说,这才子啊,不光是有才情,还要把他的才情贡献 给人民,贡献给国家,无私的博爱着天底下每一个人,从心底里想着怎么样去帮助 他们,她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那是她爱我私我,我其实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伟大,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救死扶伤是我的职业本分,我只是本着良心做事。”   “可这年头本着良心做事的人并不多啊。”   卢恒笑了,祥子也笑了,笑过之后,祥子问:“什么时候走?”   “这个星期三。”   “今天已经是星期一了,那不就是后天,那我明天一定要上市集去买点好菜, 我们把何律师也请过来,大家好好的喝上几盅。”   卢恒笑着点了点头,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他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沧桑。   祥子又问:“方岚会做饭吗?”   卢恒一时有点傻眼,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   “谁说我不会做饭的?”方岚进来时,听到他们的讨论。   “你会做饭?”卢恒惊讶的说。   方岚点点头说:“以前只是不知道做了给谁吃,所以也不高兴费那麻烦。”   “那你现在该做饭了吧?”祥子问。   方岚看着卢恒笑了,笑得很幸福,卢恒也感到了幸福,但那只是一瞬间,一刹 时的,很快,他的笑容就黯淡下去了,此时,所谓幸福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拖累和一 种心疼。   星期二的晚上,也就是方岚和决定带卢恒回杭州的前一个晚上,方岚做了一桌 的菜,何蕴平也还没离开兰州,所以,他也来了,祥子陪坐在一边说话。   “蕴平,孙灿的事就交给你了。”卢恒语重心长的说。   “你不怕我落井下石吗?”何蕴平自嘲着说。   卢恒肯定的说:“你不会的。”   “那看在你那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尽力而为吧,我给了你承诺了,那你呢?你 给我什么承诺?”何蕴平笑着说。他说话总那么挑衅。   “我什么承诺都不能给你。只能略备薄酒,尽一番心意。”卢恒一饮而尽。 mpanel(1);   “你少喝一点嘛,你从来不会喝酒的。”方岚在一边劝到。   “方岚,难得高兴,你就别拦着他了。”何蕴平也劝到。   “是啊,方岚,你就别拦着他了,他心情不好。”祥子话才出口,就被方岚瞪 了一眼,何蕴平看了卢恒一眼,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是那样的精明,精明到可 以洞察一切,他的笑,让方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怎么没喝多少,脸就红了?”何蕴平打趣道。   “你们喝着,我去整理一下明天要带走的东西。”方岚借故避开了。   “好,没有了女人的酒宴可自由多了。”祥子说。那天晚上,喝得最多的就数 他了,他总说高兴,多喝点不会醉的,可结果还是醉了,而且是第一个就醉了。   “卢恒,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学校时的情形吗?”何蕴平说。   “怎么会不记得呢?就是因为那次摸底考,你差了我一分,那四年里你就一直 跟我较劲。”卢恒干了一杯酒说。   何蕴平笑了起来说:“我还真想不到,你有一天会来求我。”   卢恒笑了笑说:“这下你可博回面子了?”   “可不是吗?”何蕴平端着酒杯笑着说:“有机会,我一定要把我们以前那些 老同学都给叫出来,向他们炫耀炫耀。”   卢恒摇摇头,无奈的笑着:“不过,说句实话,你确实比我能干啊!”   何蕴平不无得意的笑着和卢恒碰杯。“这么说,你是认输了喽?”   “不认输也没办法啊,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哎,不说了。”   何蕴平忽然正色说:“我一向自视甚高,从来不服任何人,对于你,我是憋着 一肚子的不服气,但同时,我又忍不住欣赏你,是不是很奇怪?”何蕴平再一次和 卢恒碰杯,他们彼此都笑了。   “我们相交了十数年,却难得有真正对酌长谈的机会,今天就好好的喝他一晚 上。”卢恒难得这样的高兴,那一刻他似乎有点忘却自己的腿了。   “我是没问题,只怕冷落了你那未婚妻啊。”何蕴平调侃道。   “没事的,正好,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觉,这么些天,她都没好好合过眼了。” 卢恒看着房里的方岚心疼的说,她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卢恒想站起来给她批上件 衣服,这也使他注意到了自己的腿,何蕴平会意的说:“我去。”   “不,我去!”卢恒坚持说,他费力的拖过他的轮椅,吃力的从凳子上移到轮 椅上,尽量把发出的声音减到最小,从旁边拿过一条毛毯,盖在方岚的身上。然后 把房门带上,自己出来,就不在原位上坐下了,直接坐着轮椅和何蕴平喝上了。   何蕴平说:“看得出,她对你一往情深。”   “我会一生守护她的。”   “来,喝酒”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似乎,把这这十几年来想说而一直没机会说的话, 全部都说完了。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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