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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经过漫长的等待,她终于安全出了手术室,只是医生告诉他:她全身多处擦伤, 到并不是什么大伤,但摔下的过程中撞到头部,脑中出现一块血块,就算血块清除 了,她也可能落下头痛的病根;并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看着病床上双眸紧闭,脸色惨白的她,他心痛不已:他若知道他离开的那一会, 她会发生意外,说什么他也不会离开的。他开始怪罪自己:要是当时他麻烦片场的 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可以的呀;或者他应该让她远离那个危险地带的……只是这世 上没有如果,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杜老接到这个消息,吓得心脏病发,吃了药稍稍缓和了一点,立刻赶来了医院。 一见岳晨几近颓废悲痛的神情,原本那些责怪的话都没有了。   岳晨抬头看到杜老他们,想要开口,却看见杜老伸手示意他噤声。   杜老说:“你不用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这不能怪你,还好人没 事。只是……唉~ 孩子就这么没了……不过,你们还年轻,孩子会有的。只是……” 杜老凛冽的双眼注视门外:“伤害我宝贝孙女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一想到乔希受到这样的痛苦,杜老就心疼不已。   楚凌放心不下,虽然听罗笑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总要经过亲眼证实他才 放心。带着愧疚坎特不安心情到了医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杜老他们在,还没等 他反应过来,一拳已经打在了他脸上,顿时嘴角处出血了。   杜俊宁一看到楚凌,一想到就是这个男子一次次伤害乔希,如今害的她差点失 去性命,顿时火大万分:“你还来这干嘛?来看你的杰作吗?好了,现在你看到了, 她失去了宝宝,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你满意了?”   对于杜俊宁的斥责,他无言以对:确如他所言,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说好希 望她幸福,可他却一直在不断破坏她的幸福,不断伤害着她。“对不起!”他如今 除了抱歉,别无其他。   “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嘛?”随后赶来的颜翎有些讥笑地看着眼前这 个男子,病床上的女子曾经深深爱着他,为了他,她到处奔波劳累,如今她却被他 弄成这样。“如果没有晓晓,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信吗?”   楚凌问:“你想说什么?”   吕默然是和颜翎一起来的,看着楚凌,满眼都是鄙夷:“你以为杨导为何总找 你拍片,真的以为你是有实力,才来找你的吗?不是啊,是晓晓去帮你争取来的。 杨导前阵子那部电影,本来找的人根本不是你,可后来因为晓晓从中周旋,你才有 机会参与演出的。还有啊,还记得何筝的一些片约吗?那不是公司找到的,也不是 他们找上你们的,是那些人正好给晓晓面子,才找你们的。还有啊……”她快气死 了:“你还记得你当时很想参演黎天的《伊悴》吗,因为你想,她就去找黎天谈判, 可你知道黎天是什么人吗?她差点就被他……哼~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会一味地 伤害她。如今她变成这样,你满意了?”   楚凌心中震撼不已:他一直以为他真是因为实力,杨导他们才会找上他,可如 今再细想,的确,他只是个新人,以前也从未涉足这个行业,对于演戏,更是知之 甚少。试问一个知名导演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让他参演他如此重要的剧集呢?   岳晨从病房中走出,冷冷地说:“楚凌,你还是走吧!”   他说:“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岳晨冷笑着:“好了,现在你人也看到了,可以走了!你已经把她伤得体无完 肤了,她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了。你放过她吧!”他的神情疲惫不已。   楚凌刚要说什么,颜翎忿忿地说:“还记得那份协议吗?你们口口声声说相信 她会改,可现在呢?结果付出的代价却是晓晓没有了宝宝,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这样的代价你们负得起吗?”一想到他们当初逼她们签下那份协议,如今乔希又变 成这样,她就一肚子火。   岳晨说:“颜翎,少说两句。”   颜翎只是心疼乔希,见岳晨居然在帮楚凌,更火大:“岳晨,这样的代价你负 得起吗?现在还好她没事,要是她真有什么事,你也能承受吗?”   岳晨心下一惊,脸色更加惨白。   杜俊宁在一旁听的有七分清楚三分糊涂,问:“那份协议是怎么回事?”他从 未听乔希提起过,意识到那份协议很有可能是关键,问颜翎:“那份协议呢?”   吕默然将一份签好的协议递给杜俊宁:“这是前阵子晓晓放在我那的。”刚开 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乔希只说让她收着,她也没多心。可前几天颜翎告诉她协议 的事后,她就起疑了,回去一看,果然是那份协议。今日来医院前,颜翎打电话顺 带将协议带过来,她就带了过来。   杜俊宁越看脸色越暗,看向岳晨,眼神凛冽无比:“当时你也在场。”见岳晨 点头,他冷笑着:“这样的协议你居然也让她签!”摆明了是威胁与挑衅,杜俊宁 没想到他那个傻妹妹居然会掉进这个陷阱,结果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 mpanel(1);   岳晨只能一声不吭,他没想到何筝会如此心狠手辣,依然不知错,也没料到楚 凌依然如此护着她,会如此伤害她。如今,除了怪罪自己,他不知还能做什么。   几个小时后,麻药的劲缓过,她被身上锥心的疼痛弄醒,眼睛睁开时,发现遍 眼都是白色,她不知道她身处何处,为何会在这里,只知道她好疼。“唔~ ”嘤咛 出声,浑身都疼,尤其是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岳晨听到声音,急切地呼喊:“晓晓,你怎么样?”发现她双眉紧锁,眼角还 有泪珠,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心痛不已,立刻按响床头的等唤来护士。护士给她的 盐水中加了些止痛药的成分,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她才稍稍安歇下来,不再呻 吟嘤咛。   她满脸都是泪珠,他拿了毛巾替她轻轻擦拭掉,双眼不禁湿润,他恨不得现在 替她痛。她一定很痛,不然不会那么痛苦的。   再次醒来时,神智恢复了大半,她记得了,她去片场,然后不知为何发生了意 外,她被人推下了台阶,然后她记得……双手不知觉抚上小腹,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眼泪不停地掉落。   岳晨醒来看到她醒了,却满脸悲痛,注意到她的右手抚摸在小腹的位置,他明 白了:“晓晓,还疼吗?”   她泪眼朦胧地问:“宝宝,没了,是吗?”   他有些心疼地点头:她早晚会知道。   她的眼泪不停地掉落,如断线的风筝。几天前,她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有如期而 至,她一向都很规律的,想到上次和岳晨……她不放心,去看了妇产科,检验报告 指出她有了宝宝,虽然只有3 周,还很小。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又惊又喜,想要 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岳晨的。她本已打算帮杨导把灯柱的事办妥后,就告诉他的, 然后他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庆祝了。可是,没想到,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只拥有他短短3 周,就失去了他,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真的好伤心,好 伤心……这比她自己受到再多的伤害都痛!   岳晨看着哭泣的她,痛彻心扉,知道她很难过,可他不可以倒下去,他还要做 她的依靠,不管怎样,他都得挺下去:“晓晓,那是意外,宝宝不会怪你的。”   她依然在哭泣:可是,她怪她自己!假若她可以小心一点,就不会失去他了。   岳晨拥抱着她,轻声安慰着:“晓晓,没事的,都过去了,你可以的,你可以 挺过去的。”   她哭累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放平,替她掖好被子, 算了下时间,估计她待会儿醒来会饿,就准备去外面给她带点吃的。   趁着岳晨离去的空档,楚凌悄悄推开了她的房门,进门,去发现她居然立刻睁 开了双眼,他顿时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可却听她弱弱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 为什么又要走呢?”   他顿住脚步,看向她,她一脸的冷漠,脸上有失望、绝望、心痛……稍稍走近, 拿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说:“晓晓,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   她面无表情,但双眼明亮,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样的代价你们还满意 吗?”是因为他们说她会改,还非要她签下那份协议的,如今呢,为什么付出代价 的是她,还要她以失去宝宝为代价,这对她不公平。   楚凌微微颤抖,说:“我……我当时没想到……真的……”   “没想到会亲手把我推下去,会害的我失去宝宝,躺在医院!”她冷笑着,看 着眼前这个男人,心痛不已,那就是她曾经愿意用生命来爱的人吗?是不是老天在 和她开玩笑,为什么她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你今天来这 里做什么呢?来看我有没有死吗?怎么,还是不肯放过我,非要把我逼上绝路,逼 得我像天然那样,你们才肯松手吗?”   “晓晓,不是这样的!你冷静一点!”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想和她争吵。   “冷静!你居然到现在还叫我冷静!”她冷笑着,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 出来:“我怎么冷静,我的宝宝没了,因为你,因为她,我的宝宝没了。他有什么 错,他还那么小,就算我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你们大可以冲着我来啊,何必要 去伤害他。”   楚凌还想说什么,被随后回来的岳晨阻止了:“楚凌,你先走吧!”他走到半 路,发现忘了带车钥匙,才赶回来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怒斥。她还在养病期间,身 体很虚弱,他只得先劝楚凌离去。   楚凌见乔希太过激动,无法只得先离开:“我晚些再来看你!”   “你滚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她怒吼着,牵动到脑部的伤口,顿时头痛 不已。   岳晨焦急地抱住她,问:“晓晓,怎么了?”   她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疼!”   “疼!”他心下一惊,焦急地询问:“哪里疼?”   疼痛暂时缓清,她冷漠地说:“哪里都疼,比不上心疼!”   拥抱的双手有些僵硬,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晓晓,你在怪我吗?”怪他当初 也有份参与那份协议吗?怪他当时没有站在他身边吗?   她笑着哭泣,说:“你说过,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可是,我现在知道了。”   “晓晓~ ”他有些焦急地开口。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永远到底有多远,谁 都无法保证!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永远是多久,我只知道我的永远可以只是瞬间。”   他有些心疼:“晓晓,你冷静一点!”   她笑着流泪,摇头:“我很冷静!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冷静,清醒。” 褪下无名指上的钻戒,还给他:“岳晨,我想我们不合适!”   “晓晓~ ”她看着她褪下钻戒,递给他,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她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说:“你走吧!什么也不要说了,如果要道歉,我接 受!至于原谅,请你们不要再奢求了,就算我可以原谅,宝宝呢,我没有任何权利 代替他原谅你们。”不知觉又抚上空空的小腹,眼泪落了下来:“我说过,我只想 平淡的过下去,可是……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走吧!外公那,我会自己跟 他说的,你不用担心。”说完,闭上双眼,再也不看他。   岳晨知道今日她受了太多的刺激,如今她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不想再刺激她, 只得说:“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看你!其他的事,我们晚点再谈!”再看她一 眼,发现她仍紧闭着双眼,默默拉上房门,黯然离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刻,她泪如雨下。她只是想要一份平淡的爱情,可以和自己心 爱的人,生一个宝宝,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可是,老天对她好残忍,这么 个小小的愿望也没办法满足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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