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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高天然的丧礼最终还是如期举行了,身前很多的亲友都出席了她的丧礼,而高 天然的父母一夜间老了许多。   乔希看着两个老人,心中不是滋味。只是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可他们的女儿却 永远离开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她试着安慰高母: “阿姨,不要太伤心了,你们这样,天然知道了,会很难受的。她一向那么孝顺, 不会希望看到你们这样的。”   高母哭泣着点头,一边拭泪一边说:“是啊,小然一向都很乖的,可怎么突然 她就不乖了呢?她怎么这么傻啊,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会怪自己的子女呢?她有什 么事不可以跟我们商量,怎么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呢?……”   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她知道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她完全能了解高母的心 境,可是她答应过天然要好好照顾二老:“阿姨,天然她知道错了,她一定希望得 到你们的谅解的,你不要这样了,让她好好去吧!”   高母哭泣着摇头:“她是我的心头肉啊,她就这么走了,以后叫我怎么办啊?”   她拥抱着高母,真心承诺着:“阿姨,我一直把天然当自己的妹妹,她不在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妈妈,我会替天然孝顺你们的,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   高母哭着点头,突然看到什么,情绪跟着激动起来。她一个放松,缓过神来才 发现高母朝着何筝的方向跑去了。她没想到何筝今天居然会来。   高母神情激动地拉扯着何筝,问:“你还居然敢来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是 来看笑话,看你自己的成果吗?”   何筝神情有些悲切,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小声说:“阿姨,我只是 想来拜祭一下。”   高母一听,更加激动了:“你都把她害死了,还来这儿假惺惺的装好人,你到 底想做什么?小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对她,还非要把她逼上绝路不可。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   何筝只是颤颤地反复说着:“我只是想来拜祭一下。”   高母哭得歇斯底里,乔希拉住几近疯狂的高母,说:“阿姨,你别这样,天然 在这里,让她安静地离开吧!”高母最终被她那边的一些亲戚给拉走劝慰了。   她冷冷地看着何筝,忽然笑了:“怎么,你今天来做什么?”   何筝头微微低着,说:“我想送她一程!”   她冷笑着:“你已经送过了,不是吗?”   何筝一惊,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双眼凛冽地看着她:“别以为找人随意顶罪,事情就可以这么瞒天过海下去 了。要不是因为有人千方百计为你求情,要不是看在天然的面上,我不会放过你。” 她冷笑着:“你觉得你还有必要来这儿吗?那么我想问一句,何筝,你今天是带着 怎样的心境而来,是兴奋呢,还是同情?”   何筝不知道她会相安无事,中间还有那么多的事,可她亦是脾气倔强的人,脾 气一上来,就杠上了:“那你以为是哪样?”   她呵呵一笑:“哪样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天然不需要同情,如果你 还有一点良知,还有一点人性,那么我拜托你,离开这,还天然一片安静的空间。”   楚凌刚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晓晓,你不要这样!”   她冷笑着看他:“我有说错吗?天然一向都很孝顺,她的存在,只会继续不断 刺激神经已经虚弱无比的天然父母,如果你觉得这也有错,那我和你,没什么可说 的。”擦身而过时,听到他轻声说:“对不起,误会你了!还有,谢谢!”   她置若罔闻,淡淡离去。   一个人随意找了比较安静的角落,静静回想那天的谈判,想着自己当时是不是 太过心软了,连自己也不明白当初怎么就突然松了口。   几天以前,天娱公司会议室   岳晨拿了一叠资料给她,她有些不明所以,问:“这是什么?”其实她只知道 今天是岳柯叫她来,说是要解决高天然的事的。   岳晨说:“是一些关于天然身前事情的真实情况。”   她微微皱眉,但还是翻看了一下:都是些八卦消息,可越翻到最后,她越讶异, 后面居然有天然去医院看妇产科的记录,上面说她曾经小产,而且就在半个月之前。 “这些,你们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她和颜翎就一点也没察觉?按道理说, 那时她们和天然已经走得很近,她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跟她们讲的,她有身孕,她们 不可能一点也没发觉。就算她没有那些孕妇常有的症状,可她之后小产,她们不可 能一点都没发觉。 mpanel(1);   岳晨说:“这些都是真的。”   她还是不信:“你确定,那个人是天然,而不是……”   岳晨点头:“这是医院的内部资料,花了很大力才弄到的。”   她问:“什么意思?”按道理说岳晨不可能用上“大力”那个字眼的。   岳晨解释说:“其中有人暗中想隐瞒下这件事,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右眼眼皮微微跳着:“你的意思是,天然的死或许没表面那么简单?”   岳晨微微点头:“也许是,也许不是!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们谁也说不准?”   她冷冷说:“那就这么算了吗?”   岳晨微微摇头:“晓晓,你理智一点,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天 然一定不想看到你有事的,你看在她的面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再深究下去 了。”   一旁的岳柯插嘴说:“乔希,我知道何筝做了很多伤天害理,令人发指的事, 也知道她不值得人同情,可是,她毕竟是我妻子唯一的亲人了,我答应过她要好好 照顾她妹妹,给我个面子,放过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她冷笑着看岳柯:“放过她?那她当初怎么没想过放过天然,放过我啊?”顿 了一下,继续冷笑着说:“你也知道她做了很多错事,大家都给过她机会改的,可 她改了吗?没有啊!所有的眼睛都看得到的,你要我相信她会改,我怎么相信啊? 我选择相信她,可结果呢,付出的代价就是让我永远失去天然这个妹妹。这么大的 代价她来负责吗?或者说你这个姐夫来负责?”她觉得好痛心:“为什么到了现在, 你还这么纵容她?你知不知道,天然的死如果她要负一半责任,那另一半的责任就 是你和楚凌,要不是你们两个,她不至于会变得那么肆无忌惮!为什么到了现在, 你们还不知道错呢?你们已经害死了一个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们有没有想 过人家也是有父母亲人的,她出事了,她的家人会有多伤心?你们不可以这么自私, 你们也站在天然父母的角度上看看。”   她走到岳柯的眼前,盯着他的双眼,说:“难道你是冷血动物吗?难道你没有 心吗?假设那个人是你最在乎的人,她出了事,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冷静,理智地跟 我谈判吗?……你有你要保护的人,这一点无可厚非,可你在这之前,有没有尝试 想想,如果你是天然的父母,突然之间失去了女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让我 放过她,请你告诉我,我要以一个怎样的心态去试着相信她。”   岳柯躲避她的眼睛,说:“有些事情若传出去,对死者也是不好的。”   她冷笑着:“怎么,岳总裁是想拿那些来威胁我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 说:“我想,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打错了。我不再是几个月前那个可以任你恐吓的 小丫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就是靠我外公他们,那又如何?何筝不也是 吗?只不过我的后台看起来要比她大很多,所以你也知道的,我外公很疼我的,他 老人家一定会全力支持我的,所以你不必急着威吓我,没用的!”她算是豁出去了。   楚凌一直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此时发觉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说:“不 是说要商量一个解决办法的吗?”   颜翎也在邀请之列,毕竟她也是天然的好朋友。整个会议室,除了楚凌、岳晨、 岳柯和乔希,就她了。她笑着说:“总裁,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人跟踪天然,弄来 这么多的资料,究竟有何用意?不知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那位小姨子的意思?”   岳柯面色一凛:“颜翎,你想说什么?”   颜翎走到乔希身边,微微握住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岳柯:“现在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岳总裁你想说什么。别忘了,是你――把我们找到这里来的!”   乔希与颜翎相视一笑,互相鼓励,她说:“我也想跟你心平气和地好好谈,毕 竟天然好歹也是天娱的艺人,于公于私都想和你坐下来好好谈。”   岳晨心下一宽,拉住乔希,说:“晓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先坐下 来!”   她朝他淡淡一笑,看了一下岳柯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协议,说:“你是想我答应 这份协议,在上面签字,是吗?”   岳柯冷漠地说:“是这个意思,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岳晨说:“协议是我和我哥,还有楚凌三人商量,初步制定的。”   她淡淡一笑,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签?”   岳柯冷笑着:“我想不到你有不签的理由!”   “哦~ ”她不禁有几分好奇:“那你倒是不妨说说我乔希不得不签的理由。”   岳柯漠然地说:“她是你在乎的人,不是吗?”   她狠狠地瞪着他。   岳柯说:“为了她的声誉,你不可能不签!”   她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很有把握!可你似乎忘了,我外公是谁?”   岳柯微微一笑:“你用不着拿杜老来吓唬我,据我所知,你从未让杜老插手过 你的事,不是吗?就算你让杜老插手了,百密终有一疏,到时不是得不偿失?”他 是事先调查打探过的,正是因为敬重她的为人,知道她从未打着杜老的招牌出来做 事,不像何筝经常打着他的招牌出去四处招摇。虽然她如今总拿杜老挂在嘴边,但 岳柯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为自己找寻勇气。继续尝试劝说着:“你刚才也说了, 想和我心平气和地谈的,现在这样,何苦呢?”   她冷笑着:“我凭什么要相信她?如若再有下次,你又当如何?下次要付出的 代价又是什么?依然是人命,或者更多更大的东西?你输得起吗?”   岳柯微微一笑:“没试过,怎么知道。”   她有些赞赏地一笑:“你胆子很大!”   一旁的颜翎呵呵笑着,说:“岳总裁,我说过公道话好了。你拿什么来证明这 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何筝她不会再胡作非为?”   乔希微笑着看岳柯:“不要说我没给她机会,只是我们已经被她欺骗了太多次, 真的没有办法再去相信了,如果你能拿出足够的诚意,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不会再 犯错了,这份协议我立刻就签。”她已经深思熟虑过礼物,假若高天然半个月前小 产的事在传播开来,对她父母来说不仅又是一个大刺激,对天然也是极不好的。人 都已经过世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保住她仅有的声誉了。她身上已 经被泼了太多太多的脏水,她已经试着用自己的鲜血去洗清了;如今,她能帮就帮 吧!   岳柯眼神一凛,问:“你们要怎样的理由才肯相信,才肯签。”   乔希淡淡一笑,说:“岳总裁,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一纸协议并不能 代表什么。如今是法治社会,如若对簿公堂,你说,这一纸协议还具有法律意义吗?” 他知道她的软肋又如何?她亦有后着。要签的这份协议根本是不合法的,就算签了, 她要是反悔,最多受到舆论压力,在法律上是根本不成立的,但如果她再处理得好 一些的话,很有可能连舆论都会倒向她这边。所以说到最后,她依然有和他谈判的 足够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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