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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两人重新找了个最近的咖啡厅,各自点了杯咖啡,两人静静坐着,谁也没有先 打算先开口。   楚凌眼神有些落寞,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真的要不再属于他了。 自从那晚借着酒兴对她一下子道明心中那些一直不敢言明的东西,看着她最后决然 离去的背影,他不是没有担心过,但心中总是在默默期许着什么。然而,他错了, 等了许久,以为是在给机会她慢慢接受,可最终他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与 岳晨不日成婚的消息。   消息是今日早上发布的,各大报刊与媒体闻风报道,都是关于杜老外甥女乔希 与岳氏总经理岳晨不日将喜结连理的消息。他清晨一打开电视机看到报道,顿时感 觉眼前一切模糊。   他依然不肯相信这样的消息,毕竟在这个圈子待久了,知道很多消息的传出都 是有着某种目的的,他希望她的婚讯只是个烟雾弹。但想归想,他还是不放心,最 终还是寻到她,想要从她那得知一切。他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对他来说可能 会很残忍,可是如今他没得选择,他不得不如此。深情款款地看她,似乎想将她的 容貌刻入他的灵魂:“晓晓,你答应他了吗?”心中一直默默祈祷:祈祷她摇头、 否认!   然而……   她抬头,正好对上他深情的双眼,她痴痴地看着,心中有些悸动,然而~ 他们 已经没关系了,她即将要成为岳晨的新娘了,不是吗?无论是道德理念,还是她的 情感,对不容许她的心动摇。缓缓启口:“楚凌,对不起!”说完,自己也愣了一 下。“对不起!”她为什么要说这一句话,她有做错吗?没有!从始至终,就没有 任何对错可言。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最终错过了。时光不可能倒回,感情 逝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他的心微微刺痛着。她说“楚凌,对不起!”什么意思?她在对不起什么?对 不起,她不能再继续等他记起那些共同的记忆了;对不起,她再也不能陪他一起走 完剩下的人生了;对不起,她不能和他一起实现曾经许下的那些未完成的誓言;对 不起,她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了;对不起,她不再爱他了;对不起,她再也无法继 续坚持下去了……   他还是不肯死心,他必须知道那确确实实的答案:“真的不能回去了吗?”真 的累了,不再爱了吗?真的想要放弃了吗?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她避开他深情的双眼,她不敢看,害怕心软:“楚凌,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 吗?”   “好朋友?”他冷笑着:“难道你认为原本相恋的恋人分开之后真的还能成为 好朋友,毫无间隙吗?”   她闭上双眼,有些哽咽着说:“楚凌,你忘记了吗?我们原本是很相爱的恋人, 这没错,可是你却不记得了,不是吗?”   他顿时黯然:“晓晓,对不起,我……”   她摇头,笑着说:“你没有对不起啊,从始至终都没有。”眼泪情不自禁落下, 她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楚凌,我们都没错,只是错过了。已经回不去了,真 的已经回不去了。”   他不禁也落泪了:“晓晓,我知道错了,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她微微摇头:“楚凌,为什么你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呢?现在不是我原不原谅的 问题,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了,你面对一下事 实,好不好?”   他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不管说什么,你还是不会回到我身边,是不是?你不 爱我了吗?不会的!你说过,你最爱的人是我,你不爱岳晨的,对不对?”   她哭着摇头:“不是这样的!不关岳晨的事,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继续 下去。楚凌,你知道吗?我一直苦苦等候你醒来,然后履行你未完的誓言,可当你 醒来,你却残忍地告诉我,你不记得我了。他们都劝我放手,可我不听,直到撞得 头破血流,搞得遍体鳞伤,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输了。对不起,我感觉好累,楚凌, 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爱了,那样的爱太痛苦了,我真的坚 持不下去了。”   他起身来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入胸怀,温声安慰着:“晓晓,别这样!”   她在他的怀中放肆地哭泣,心想着:就让她最后任性一回,最后一次拥有他的 胸怀吧!呢喃着:“我不再爱你了!不爱了!真的不爱了!”她好累,真的坚持不 下去了。她其实很脆弱,根本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掉双颊的泪水,忍痛说:“好,不爱就不爱了!”   两天后~   古清平突然电话给她:“晓晓,你来趟医院,好吗?” mpanel(1);   她一听“医院”,有些慌了,问:“怎么了,是默然出什么事了吗?”如今, 吕默然和古清平是一对,她已经好几天没和吕默然联系了,以为她出事了。   古清平说:“不是,默然她很好!是……楚凌!”   “楚凌?”她心下一惊,颤颤地问:“他怎么了?”   古清平说:“他在片场拍戏时出了点事故,现在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我想他 应该会很想见你,你过来看看他,好吗?”   她说:“好,我马上过去!”   到了医院,了解了一下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楚凌如今正在拍摄杨导的电影《Always Online 》,今天正好 是一场在街角女主角回想起以往两人一起的情景。此时的女主角已经发现了男主角 不在人世,是全场戏的最后一场最关键的戏。这一场戏拍完,就可以算是结束了。 可没想到,中间却出了纰漏,临时租用的车子失控,结果就将楚凌等好几个人撞伤 了。而楚凌的伤势比较严重,脑部撞击到地面,受到重创。如今,刚做完手术,暂 时脱离了危险,只是暂时未清醒。   她站在病房外,通过透明玻璃看病床上的他。当知道他脱离危险时,她着实松 了一口气。她想她还是在乎他的,至少她还关心他。只是爱,她不知道,她给不起。   古清平站在她身边,也看着仍然昏迷的楚凌,说:“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父母 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嗯!”   古清平叹了一口气,问:“婚礼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她淡淡看他一眼,说:“还好!”她现在哪有心思说婚礼的事。   古清平问:“你想清楚了吗?真的要这样吗?”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古清平示意她往旁边的座椅上坐下,待她坐下,缓缓解释:“其实我看得出来, 你依然深爱着楚凌,依然放不下他。他也是,可他那天回来却告诉我,从今以后他 要试着忘记你,因为他不想成为你生活的困扰,他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晓晓,何 必呢?你们这样彼此折磨着,为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她黯然了双眼,说:“清平,你不懂!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回不来了!我 们错过了!”   古清平说:“你是想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无法改变,是吗?”见她不支声, 他有些气愤:“晓晓,我不相信你是这么容易向命运屈服的人。就算是命,那又如 何?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伤痛地闭上双眼,说:“我累了!身心俱疲!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古清平轻笑着:“所以你答应了他的求婚!”   她微微点头,说:“他是个好人!”   古清平微微点头,这点他同意。“可是,楚凌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他怎么办?”   她微微摇头,她无能为力:“他要的我给不起。”   古清平有些讶异地开口:“你知道?”   她点头:她从那天他醉后说的那些话后就知道,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在 试着逃避这些而已。“他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的。”   古清平微微叹息:“唉~ 随便你们吧!这些事我们旁观者除了给些忠告,也不 能多加干预,你们自己好好处理吧!”   第二天,楚凌的父母就赶到了。楚母看到乔希,很是高兴,一直拉着不停地唠 叨。他们刚回国,对这边的事还不大清楚。   何筝拿着水果篮和鲜花来到医院,如今的她已经走投无路了,那一跤摔得不清。 原本打算找个富商早些嫁人的,谁知那个富商玩弄了她之后,就弃她不顾。更可怕 的是,前不久一家私人医院将她十六岁那年堕胎的资料公布于众。她的一切算是彻 底毁了。可她还记得,楚凌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他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 需要我,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给你依靠!”是的,如今她只剩下他了。除了楚凌, 她一无所有了。姐夫岳柯也不再管她了。她如今才感觉到什么叫孤立无援。   她老远就看打楚母和乔希寒暄,她和楚母早就熟稔,笑着上前打招呼:“楚姨!” 她从小就这么称呼楚母。   楚母看到何筝,笑着说:“阿筝啊,你怎么也来了?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楚姨 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何筝笑着亲热地拉着楚母的手,不着痕迹地将她拉离乔希:“我一直和楚凌在 一起的呀!我们是同事呢,楚姨,你不知道吗?”   楚母一喜:“这孩子也真是的,等他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何筝笑着斜看了一眼乔希,一想到自己现在变成这样,可谓身败名裂,而她却 风光无限,嫉妒心起:“楚姨,你认识乔希啊?”   乔希双眉微皱:何筝明知故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楚母笑着看了一眼乔希,有些奇怪地问:“你说晓晓啊,她是楚凌的未婚妻啊, 我们三年前就见过,怎么,你和楚凌在一起,不知道吗?”   何筝微微一笑:“可她现在可是岳氏集团岳经理的未婚妻呢,再过一阵子就要 成婚了。”见楚母有些惊讶地看着乔希,她接着说:“楚姨,你还不知道吧,现在 我和楚凌在一起,我是他的未婚妻呢?”   乔希瞪大双眼望向何筝,正好看到她狰狞的笑容:她不知道何筝为什么要这么 说,这么做为的又是什么?   楚母有些讶异地问道:“晓晓,这都是真的吗?”她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女孩, 希望她可以成为她楚家的儿媳。据她所知,这个女孩整整照顾了她车祸变为植物人 的儿子两年多。这样的好女孩现在到哪去再找一个啊?   乔希微微点头:“伯母,对不起!”她一直把楚母当作自己的母亲,只是如今 她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楚母讶异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楚凌那个臭 小子……”   “伯母!”她打断楚母的话,说:“不关楚凌的事!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事,后 来我们发现彼此不合适,所以……”   楚母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知道她肯定有事情隐瞒她,但既然她不愿说, 她也不好强求。叹了口气:“唉~ 是我家楚凌没福气!”   乔希微微摇头:“不是,是我没那么好的福气才是!”   楚母黯然了眼神,走近病房,和楚父言语了一番。楚父朝窗外的乔希看了一眼, 神情有些失落,对楚母不知说了些什么,楚母只得摇头叹息。   乔希看着这一切,心中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今日终究让两位老人失望了。   何筝笑着冷眼看着这一切,待楚母走了,慢慢走到乔希身边,有些讽刺地说: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见乔希脸色有些惨白,心情顿时大好:“忘了告诉 你一件事。本来没必要的,现在既然你和楚凌已经没关系了,索性我就告诉你好了。”   她冷冷地回望她,一声不吭,静待下文。   何筝呵呵笑着,用幽灵般的声音说:“三年前的车祸,其实楚凌是为了救我才 变成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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