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可能柿子酒的功效真的很好，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关心，自然而然的，她的咳 嗽终于有了好转，最近除了喉咙还有些不适之外，其他一切都还正常。 　　“……会议就到这里吧，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大家加油！”乔希笑着开完会 议，还好，公司的一切事务都已上了轨道，新人的培训也在紧张进行之中。除了新 人，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一早就接到岳晨的电话，要她陪他去见一些时下当红明星， 她猜想着应该是要和他们签约。公司光有新人是不够，那些当红艺人是不可或缺的， 情人节那天邀请罗笑之时，她就心中基本有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事她也要参与。 　　约的地点是一个典型欧式风格的咖啡厅，乔希走进去时，总觉得这地方与自己 显得格格不入，起初以为是服饰方面的原因，后来才明白自己骨子里那种躁动的性 格根本不适合这种安静的地方。 　　很快，她发现岳晨与罗笑早聊地欢了，她含笑走了过去，说了句：“看来我来 的不是时候！”笑着在岳晨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正好与罗笑坐斜对面，方便谈事。 侍应生很快来询问，她笑着说了句：“给我一杯清水即可，谢谢！” 　　罗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来咖啡厅不喝咖啡，改喝清水，这我可第一 次听说。” 　　她不置一词，只是笑着，恍然见罗笑一副好奇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儿咖啡那么贵，一杯咖啡就可抵我一天的消费，我可是贫苦大众，只好改喝清 水咯。” 　　“噗！”岳晨在一旁，笑着捂嘴。 　　罗笑自从那天情人节的活动后，与乔希的接触也多了许多，对她自然也了解一 些，有些促狭地看岳晨：“岳氏集团难道一直压榨员工的吗？不是吧，天娱公司的 总监居然喝杯咖啡都喝不起，嗯……我觉得你应该去劳工处告他们！” 　　罗笑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乔希无奈地摇头：“好了，别再关心我的咖啡问题 了，我只是最近咖啡喝多了，一提到咖啡，我就想吐，你们就饶了我。” 　　“哦……”罗笑眨眨眼，奸笑着看她：“怪不得脸那么黑，原来是咖啡喝多了， 黑色素沉淀。” 　　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很久，乔希从牙齿间狠狠蹦出了一句话：“罗笑，你确 定不要收回这句话？” 　　一旁的岳晨被咖啡呛到，咳嗽声正好打断了尴尬的处境。 　　“好了，你们不是要找我谈事的吗？我晚些还有通告要赶，我们还是抓紧时间 谈事好了。”罗笑识趣地转移话题。 　　“哼~ ”乔希白了他一眼，但仍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正事上。 　　罗笑，由于都熟悉的情况下，最终顺利签订了合约。签订合约后，罗笑接到电 话，他忙着赶通告，就先行离去了。 　　又剩下她与岳晨两个。 　　“晓晓~ ”岳晨看着她独自忙碌着收拾文件，耐不住开口唤她。她停下动作， 侧首望着他，示意他继续。岳晨看着她，反而说不出口：“我……我……” 　　“你怎么了？”她双眉微皱，不明所以。 　　“我只是想说请你吃饭！”说完，他低下了头。 　　乔希顿时笑得肆无忌惮，但仍晓得控制自己的笑声：“好啊！”岳晨一向给她 的感觉是一个很强势的男子，方才发现他也有害羞的时候，这让她感到很新奇。 　　“啊？”她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以为她会拒绝的，他一时愣住了。 　　乔希整理好文件，笑着起身：“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等岳晨回神之时，乔希早已出了咖啡厅，他顿时握了握右拳，为自己鼓劲：这 无疑是一大进步。顿时，他心情大好！ 　　“你想去哪里吃？”他笑着追上她。 　　“我要吃大餐！” 　　“好啊，随便点！” 　　“是不是地方也由我定啊？” 　　“行，你决定！” 　　“那，开车！”乔希笑着指挥他道路方向。 　　车子在一很高档的饭店前停下，岳晨撇了撇嘴，心想：真会选地方！ mpanel(1); 　　乔希笑着看了看他，开车门下车：“你先去停车，我在这等你！”望着他开车 远去，乔希一想到他接下来的表情，心情顿时大好。 　　“进去吧！”岳晨停好车，笑着说。 　　乔希不置一词，笑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岳晨一脸茫然，但仍跟随其后。差不 多走了三百多米，她终于停了下来。 　　岳晨抬头一看，是一个火锅店，店面并不是很大，装潢也并不是顶好的，但生 意却异常火爆。跟着她进去拿了号码排队，他有些好奇：“怎么来这？” 　　乔希笑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不然你是不是以为是那个国际大饭店？”见他 点头，她笑得更欢了：“那种地方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是只可远观不可进的。”内心 中自然有些不舒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地位，从未想过成为上流社会的人，更牢记 岳柯那天的话，倒不是怕他，只是为了自己仅存的尊严，与岳晨始终保持工作和朋 友的关系，除此以外，她不会给他任何遐想。“你别看这地方不怎么样，这里的东 西可称得上是价廉物美了，公司好多同事都喜欢上这的。不过，地方有点挤，要等 一下的。” 　　岳晨无所谓地笑笑，能够试着融入她的世界就好，多久都瞪了，还在乎那么点 时间吗？ 　　乔希见他不出声，以为他不喜欢这：“这儿只有饭店那里有好的停车场，而且 比较安全，如果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了。” 　　岳晨笑着摇头：“没有啊，现在吃火锅挺好的。”这些天天气又突然下降，吃 火锅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何况他也很好奇这家火锅店除了价廉之外，是否真的 “物美”？ 　　乔希点头：这就好！很快他们有了位置，她让岳晨先点，再怎么说请客的是他 吗？岳晨笑着将菜单推给她：“这你比我熟，你点好了。” 　　她笑着点头，开始点菜，忽然抬头问道：“你有没有特别不喜欢或者排斥的菜？” 　　他笑着摇头。 　　她又问：“你吃辣吗？” 　　他想了想：“还可以。” 　　她又埋头开始点菜，很快点好，交给服务员，回过头笑着对他说：“我点了个 鸳鸯锅底，这里的味道不错的。” 　　“你会吃辣？”他有些惊奇地看她，她是南方人，按说不太会吃辣的。 　　她笑着摇头：“只会一点点，不过吃少一点也不会有事的，待会你也试试。” 　　火锅很快端了上来，没过多久，就煮开了，乔希熟练地放下种种菜系，席间仍 不忘招呼岳晨多吃。一顿火锅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两人的脸都通红。最后岳晨还 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将帐给结了，还笑着说：“这我先付了，下次你记得请我吃大 餐哦！” 　　回到公寓之时，发现楚凌他们也在，刚准备笑着问楚凌怎么来这，可看到从厨 房出来的何筝时，所有的笑容都僵硬在嘴边。但礼貌还是要有，微微颔首，换了鞋 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吕默然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乔希，笑着说：“晓晓，我买了好吃的，一会 儿出来吃。” 　　乔希笑着解释：“不了，我刚才在外面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关上房门，尽 力忽略关门前所看的那抹亲密的场景。只是心中那种心痛的感觉怎么也挥散不去，， 无奈苦笑，打开电脑。“还是工作好了！”自我调解情绪，试着安定自己的情绪。 　　“叩叩！”只是平静似乎永远不属于她，门不久还是被敲响。 　　她以为是吕默然，说了句：“门没关，进来好了。”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笑 着说了句：“默然，有什么……”回头的瞬间，话戛然而止，笑容也随即消逝。 “楚凌，你……有事吗？” 　　楚凌面无表情，朝她电脑屏幕看了一眼，乔希顺着他的目光，屏幕上显示的是 接下来新人要参加各类活动的一些资料，她很快将其最小化。又问了句：“找我有 事吗？” 　　楚凌假意咳嗽的一下：“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点头，不然按他的性子决不会找她：“你说，我尽力。”直觉告诉她，事情 与何筝有关，可仍不忍心直接拒绝。 　　楚凌支吾了半天，她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好了，可能的话， 我尽力帮就是了。” 　　楚凌深深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不带任何神情，除了深深恳求：“我想接下 来的活动可以多安排何筝出席。” 　　她就知道，他恳求的眼神再次深深刺痛了她，只是他仍未察觉。她不置一词， 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把她当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还是……她不敢深想下去。 　　楚凌说：“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但她是新人，要想有好的发展，如今是关键时 期。”见乔希没有任何表示，又加了句：“如果实在为难，就当我没说。” 　　说完就想转身离开。乔希苦笑着：当他没说，怕她为难，当初又何必来找她呢？ 在他打开门的那霎那，她还是开口了：“我尽力！” 　　“谢谢！” 　　看着他关上房门，她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他们之间居然还存在这样的利 用，他们之间原来还需要转弯抹角，他们之间还需要谢谢！ 　　随手打开抽屉，拿出那本尘封多重记忆的相册，翻开相册：一幕幕甜蜜的景象 呈现眼前。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寄存下来的种种甜蜜时刻，有些是当时用手机 即兴拍下的，后来楚凌出事后，她就存放在U 盘里，拿去相馆洗了出来。如今再看 时，仍依稀记得当初的情景。 　　那天是她生日，他拿着用自己打工赚的钱买了一个戒指，向她求婚：“晓晓， 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她笑着流泪答应，曾经以为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 小女人，想象成为他最爱的妻子。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妻子成了“棋子”了吗？他对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他们之间真的就此结束吗？她好不甘心。他怎么可以放弃最初的承诺？ 　　“晓晓~ ”吕默然送走他们，不放心她。其实她也很讨厌何筝他们，总觉得他 们像瘟神，来找乔希肯定没什么好事。但古清平一直拜托她，她又不好太过分。 　　乔希朝吕默然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合上相册，放进抽屉，锁上，钥匙丢 进笔筒，动作一气呵成。 　　吕默然将一切看在眼中，顿时心疼不已：“晓晓，把他忘了吧，重新开始不好 吗？”她实在不想看她继续这么痛苦下去，如今楚凌完全把她当陌生人，只认定何 筝是他今生最爱的人，做事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岳晨，我看他对你不错，他这人 也挺好的，不给他一个机会吗？” 　　乔希笑着摇头：“默然，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可是……”吕默然仍试着说服她。 　　乔希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的，我的心中除了楚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 不管他现在还记不记得我，或许以后他也记不起我，可那又怎样，我爱他，无论他 变成什么样。”站起身，将床铺好，继续缓缓开口：“至于岳晨，我和他是不可能 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那你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笑着摇头：“默然，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寻到自己所爱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 的事，何况还是相爱。” 　　“可他现在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爱过了？”吕默然大吼出来。 　　她又何尝不知，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你也说是曾经了，那都过去了，只要他 今后记得就够了。” 　　“就怕他永远都不会记得。”一时口快，不经大脑的话语脱口而出，突然意识 到什么，捂住嘴，支吾说了句：“你早些休息。” 　　又只剩下她一人，是啊，假如他永远都不记得怎么办？到时她情何以堪？是放 手还是坚持？没人可以回答，除了漫无边际的寂寞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