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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回 施大人待客情殷 张桂兰救夫心切
话说王七被万君召抢白了一顿,到了外面,对小二说道:“这两口肥羊大有油
水,只是不易动手。咱们仍将那一杯灌顶妙药放入里面,多备绳索,抬入后面,专
候我前去动手。”小二道:“咱们自理会得。但前来的那人不过是火暴性子,惟有
后来的人,看他那样膂力,好像是个内行,咱们倒要留心才心。”说罢,便命几个
伙计托了一盘肴馔、一个酒壶,放在里面。后面的人来取筷箸儿,担了抹布,一直
到了后面,把当中一个方桌放下,向君召说道:“请你老陪客,为咱们这客人解恼。
咱们小人先奉敬一杯了。”说着,按了两副座头,将筷子放好,手执酒杯,每人斟
了一杯,便请他两人入座。
君召虽是病后,各事仍然留心,又因朱魁说他是个黑店,犹恐中他的暗计,当
时虽然是坐下,并不去取酒杯,两只眼睛但向那杯望。王杰早经饥饿,只恨没有酒
肴在此,现在到了面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个小二在旁,复又斟了一杯,放在
桌上。王杰见面前又斟下酒来,举手要饮,君召见了,赶着拦道:“且缓,咱理合
再敬他一杯才是道理。”说着,将王杰的酒取了过来,便命小二饮下。小二见君召
这般讲论,心下早经害怕,暗道:“倘若这个内容被他知道,如何是好?不若再骗
他一骗。”忙道:“这事小人何敢?一杯已是不当,还敢再饮二杯?情愿领罪,不
敢这样无礼。而且方才言明,敝东有点呆气,若为店主看见,他不说是客人赏赐,
反说小人嘴馋。打着客人的旗号,自己饮酒。有此两层,还请客人自饮罢。”君召
冷笑说道:“汝这厮倒会遮饰,汝道俺不知你这个买卖?方才中指甲内放的是何物
件?从实说来!若有半字虚言,定送汝狗命!”说罢,一把揪住小二,用力一摔,
倒在地下,一手握定他下腮,一手将嘴巴下,不由分说向下一灌。
王杰见君召如此,更是火上加油,骂道:“原来这狗才下这毒手!此必是店主
所使,咱且将他擒住,送回阎王,然后与他算帐!”当时站起身来,一脚将杯盘踢
去,蹿过腰门,”到了前面。果见那个店主坐在店堂里面,不禁大声怒道:“与汝
何怨,往日何仇?一心要害于俺!汝既有此心,也不怪俺手毒了。”说罢,到了前
面,将王七提起,纳于地下,便是一拳,早打得面门流血。王七尚自骂道:“汝这
两个野种,何故在此撒野!咱也不是开黑店的,谋害人财,惊官动府咱也不怕。打
得老爷便会得交手!”说着,便想在此挣扎起来。王杰不等他说完,顺手就是个嘴
掌,骂道:“老爷倒想饶你,只是汝这强嘴容汝不得!”说着又是一下,早打去几
个门牙。君召又到了前面,向着王杰说道:“咱们不必与他拌嘴,那怕他走入天牢,
俺要将他破绽寻出。且将这厮带了同去,若搜出不尴不尬的物件,然后将他治死,
为众人报仇。王杰听毕,便将他提立起来。
君召在前,王杰在后,穿过后堂,四下寻找。过一会子,不见有甚形迹。
君召正是疑惑,忽见墙脚下有块方砖向上一竖,又望下一落。君召连忙喊道:
“王杰,这所内有了埋伏,咱们且看他一看。”说着,将方砖撬下,便是个绝
大空塘,下面黑洞,洞内全无一物,左边一顺下去,却有数层披台。君召对王杰道
:“这里定有消息了。咱们且带领他进去,分个皂白。”两个人当时下了台阶,到
了下面,仍是一个绝大的地窖,都是砌就的三间暗室。上首三口大锅,刀铲刷帚各
式俱全;下面一个方凳,抽作凹槽,四只腿钉在地下,旁边有一个大盆,里面水盆
木桶放在其内。王杰道:“这厮原来也是我辈,你看这几件家伙,是那快活凳、送
命盆、浇水桶、刷毛台。”说着,再抬头一看,墙壁上面尚挂了四五个人头,便是
朱魁所说的那几个人。君召勃然骂道:“你这狗贼,丧尽良心!取了客人财物,还
要伤他性命,这不是情理两亏么?汝既害得他人,俺便要汝偿命。”说着,便将王
七捆缚起来,纳在凳上,命王杰上去将几个小二一同喊来,使他见个明白。
当时王杰到了上面,所有的客人见君召掀出他的破绽,知他是个黑店,一齐起
身,跑个干净。许多小二恐带累自己,也各自逃走去了,只有那个送酒的尚躺在地
下。王杰寻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别人,只得复行前去。王七知道没命,当下哀哀求
道:“二位老爷,小人触犯,有眼不识泰山。你两个盛怒,小人自知死罪,但是家
有老母,便有人养,也是活活的饿死了。”君召骂道:“汝这狗头,做这丧心害理
的事件!你母亲要你这逆子,也是玷辱家庭,不如结果了你的性命,倒也干净。若
你母亲无人奉养,咱们回明大人,命地方官月给口粮一份,作正开销,也比你这逆
子胜加十倍。”说着,王杰握定身子,君召拔出刀来,咽喉一下,结果了性命。随
即将锅灶、木盆以及动用的物件,毁个干净,将尸首放在一旁,然后走了出来进饮
食,到街坊问了保正所在,然后将他喊来说明来历,使他到县里报案。保正听是施
大人差遣,分明是顶门的上司,那里还敢怠慢,一面命伙家进城,一面连夜备了棺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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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明,君召将这事吩咐已毕,仍然同王杰一同起身,向淮安而去。
这回到了衙门,却巧李七由里面出来,劈面遇着君召,不禁喜出望外,忙道:
“大人连日间正然盼望殷殷,为何一去潼关,杳无音信?飞云子可曾寻到么?”
君召道:“咱们一言难尽。大人现在何处?且去谈个明白。”李七道:
“大人现在书房,你我可一同前去。”说罢,便向前引路。到了衙门里面,早
有照门的门丁见是君召回来,知道有紧要的公事,即速到了里面。施公在书房内,
正看那日行的公事,忽见门丁进来说:“万英雄在外求见。”施公不禁大喜,说声
:“有请!”施公随即出了书房,向外迎来。转过院落,早见李七在前,后面两人,
一是万君召,其余一人不识。便道:“万壮士别来无恙,此去潼关,何多日也!且
请里面奉茶。”君召见施公迎出,连忙赶上一步,向着施公奉礼毕,云称:“万某
不才,一介村夫,有负大人盼望。大人一向公事可平顺否?”说着已进了书房。彼
此见礼坐下,君召望着王杰道:
“此人乃殷老英雄使来送信的,姓王名杰,所有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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