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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石禄误走火龙观 老道火烧穿山熊 且说蔡太师接书信一看,上面写的是:“禀报太师爷得知,您放奴才韩德祺来 府上任,为照料您那义子吕登清。现据兑城县知县报告,吕登清去莫家村抢亲,有 一走而大好打路见不平,这才摔伤人命。那走而大原名石禄,别号穿山熊。如今不 知他与莫方的去路。知县张纯习忧愁,恐爷怪罪。为此呈报。”蔡京一见,说道: “蔡会呀,你去将护院的神拳李增,潭腿江文,二人叫来。”蔡会答应,出去传知 二人。当时江文、李增两个人来到书房。 一看太师爷面带怒容,连忙上前拜倒。口称:“太师爷在上,呼唤我二人,有 何事故?”太师爷说:“我那义子吕登清,乃是你二人的拜兄。如今他被那奸王八 贤王赵毓淼重用的石禄给摔死了。”江文、李增一闻此言,气顶咽喉,当时翻身栽 倒。太师忙命将二人缓醒过来。少时,二人缓醒过来,站起身形,一跺脚说道: “太师爷呀,我二人必须走一趟。”太师爷说:“你二人走一趟,我这宅院何人看 守呢?”江文说:“您可以派人去到天官府把老教师爷请来,我可以与我师父说明, 请他老人家代理即可。”当下太师爷便派蔡会,前去天官府把赖教师爷请来一叙。 江文说:“蔡会呀,你去到那里,见了我师父,你就说太师爷有请。”蔡会答应, 便出去了。穿街过巷,直到了天官府。与那吏部天宫马的府相离不远,蔡会到了府 门外,一叩门,里面有马府家人马明出来问道:“你是甚么人?”蔡会说:“我是 太师府的管家。”马明忙问:“有甚么事吗?”蔡会说:“我家太师爷有请赖教师 爷。”马明说:“你在此稍候,待我为你回一声去。”说完转身往里来到内回事房, 大声说道:“老教师爷,太师有请您哪。”赖荣华答应,随定马明一直来到外面, 见了蔡会,那蔡会说:“教师爷,我家太师爷请您去哪。”赖荣华说:“有甚么事 吗?”蔡会道:“您到了那里就知道啦。”说完两个人便一同的来到太师府。蔡会 把他安在门房,他进里头去回话。太师传话,令他在此务必与我义子报仇雪恨。江 文、李增说:“是。”二人随家人出来,到了门房。见师父行礼已毕,一同来见太 师。 赖荣华见了太师,上前有礼完毕,忙问道:“太师爷呼唤有何事故?”太师爷 道:“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有一个姓石名禄的,你知道吗?”赖荣华说: “不错。有一个叫石禄的。”蔡京说:“这个石禄是干甚么的呢?”荣华说: “我听说此人是横练三本经,善避刀枪,在前一个月,各戏馆子贴官座,那就 是八主贤王与石禄他们定的,因为他们给八贤王找过宝铠。那石禄蒙上人见喜,天 生的有运气。”蔡京说:“老教师爷,我有一个义子名唤吕登清,跟您两个门人是 神前结拜,不料被那石禄给制死,我打算派遣江、李二位追赶石禄,好与我儿报仇。 我再想一条妙计,把奸王参倒。江文、李增二人说: “是。”荣华说:“你二人要离府追石禄,你们可知道他是回家呀,可是回何 家口呢?你二人可多要十分注意才是,咱们师徒可是艺业浅薄,见了他可万万留神。 他一对短把追风铲,实有万夫不挡之勇。自古道,逢强智取,遇弱活捉。在上半个 月有黄云峰、黄段峰及银花太岁普铎,夜入天官府要借路费,是我与他相见,我每 人赠送他们一百白金。据黄云峰说:他们三个人是从西川路来,要上何家口前去报 仇,因为他有一个兄弟,名叫狠毒虫黄花峰。 他刚要走,我便对他们说道:西川人不是好惹的,可是山东人也不是好斗。 后来云峰又说:他们到了何家口,一镖三刀制死何玉。不知从南房上下来二人, 是那路的达官。而今他们一齐离京,回了山东。”赖荣华说:“为人交友,必须交 那会友熊鲁清。别看他阴毒损坏,那可是地道君子一个,山东半边天。只要是山东 人,在外边吃了亏啦,他一定给你设法。再说,在兖州府西门外杜家河口,为首的 达官,老龙神杜锦。他有一儿,名叫混海龙杜林。 这两个人在山东省是威名远震。是咱们绿林人,全拿他二人赌咒。他们送宝铠 之时,我看见有他二人在内。江文、李增,你二人打听好了石禄他们山东的事情完 毕回来,可千万别动手。”二人答应,当时收拾齐毕,蔡京给预备了盘费。二人说 :“师父,我二人走后,师父你老人家可以多来几次,因为府中无人护夜,银钱事 小,恐怕师爷的心爱之物取成。”荣华说:“是啦吧,你二人走你们的,不用操心 啦。”蔡京说:“快命人与二位义士备马。”江文、李增说:“不用,我二人脚力 最快,不用马匹。”告辞往外就走。赖荣华说:“为师我听你二人的准信。”那蔡 京送到屏门,蔡会赖荣华将二人送出大门以外。江文、李增拜别老师,穿街过巷, 够奔山东。暂且不表。 mpanel(1); 且说石禄放了莫方他们一走,看他们已然走远啦,这才说:“班儿的,这里的 事我可不管啦,我上大府大县大村子去啦。”说完打马往前飞跑,走到了一片大河, 东西有座桥。这匹马在贤王府八年没出来过,如今一看大白石桥,它一眼忿便顺着 西河沿,往南惊下来了。石禄说:“老黑,我看你有多大的力量?”马跑到南头, 那河就往东拐下去啦,直跑到天黑,马已然没力啦,便缓缓而行。眼前有片松林, 在河北有座庙,庙前有座小土岗,东边有三只打渔的小船。河的西边也有三只小船。 石禄忙将马勒住,往四外一看,村庄镇店没有,就有这座孤庙。只得翻身下马,拉 马过河,以为遇见人好打听道路。过桥往东,来到庙门外,还不见有人,他便拉着 马围着庙绕了一个湾儿,顺西端往南,在山墙外边一看庙内,是三层大殿。便对马 说道:“这里不知道是陀还是佛?是陀咱们吃和尚,要是佛呢?(就是老道)咱们 吃斋。”当下将马拴在松树之上,上前打门,高声说道:“是佛呀,是陀呀?”就 听见里边有人问道:“无量佛。是那家施主在外边山嚷怪叫的啦?”石禄说: “我叫唤哪,快开门。”那小老道忙将门开放。书中一句垫笔书,他不进此庙 还则罢了。一进庙中,是凶多吉少。 且说石禄一看是小老道,遂说:“小杂毛。”那小老道说:“我是老道,你有 事吗?”石禄说:“有事,眼看着白灯笼就灭啦,我打算在你们这里住一夜,明早 就走。多给你们点钱。”这要是明白的主儿呢,可以跟人家说明,是走在此地,因 为天黑,上不着村,下不着店。无奈石禄他是任什么不懂,不会说话。所以说了个 糊里糊涂。那小老道一听,暗中从袖中取出一个柬帖来,细看石禄,暗中点头。遂 说道:“施主您稍微等一等,我去与您回禀一声。留下您也别喜欢,不留您可也别 恼。”石禄说:“小子,你就去说去吧,留我也不走啦,不留我也住下啦。”说着 话将马解了下来,拉马进了庙门。 小老道说:“您等等吧,待我与您回一声去。”说完他走了进去,见他师父施 礼。老道问什么事?小老道说:“方才外边有人叫门,原来来了一个黑汉,您忘了 前七八天,我黄大叔他们来了,不是与您留下一个柬帖吗?我看这个人好像石禄。 不过不是那匹马,我听说他得的中江五龙的粉定云鬃扣,今天这匹马乃是一匹黑的, 在八骏马中第七匹。您看这不是咱们还有这个图吗?”老道抬头一看笑道:“徒儿, 你可知他叫甚么名字?”小老道说:“您没对我说过呀。”老道说:“此马名为卷 毛狮子乌獬豸,踏雪乌,一丈青。此马烈性太大,可是一匹宝马良驹。徒儿,你去 将他引了进来,是石禄将他毒死,好与那普莲报去前仇。我那死去的贤弟黄花峰, 被他力劈两半,全给他们报了仇。此人若不是石禄,那时算是他情屈命不屈,他是 命该如此。”书中暗表,这个老道弟兄三人,他是长兄,姓夏双名得贵,外号人称 飞火燕子。此庙名火龙观。后文书正北有一双马土地庙,那里还有他二兄弟夏得林, 外号寻花羽士,改庙名为双龙观。再正北有个禹神观,观主夏得峰,外号人称小桃 花。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如今且说夏得贵,他弟兄全是九首真人李玄清掌门的三个徒弟,他三人在外发 卖五路薰香,结交江洋大盗,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全是一群亡命徒。与石禄这 些人,正是冰炭不同炉。如今他听石禄到啦,遂说:“徒儿,你快去把他引了进来, 晚上与他备下酒饭,要甚么吃,就给他甚么吃。那食物之中,多下八步断肠散,要 他一死。他是石禄,算是与我至友报了仇。要不是石禄呢,那就算得了他这匹宝马 良驹,我也不叫你白受累。将来送你五十亩香火地,令你出庙还俗,自行度日。” 小老道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来到了外头。说道:“师弟你随我来,师父许给我的, 我不能一个人独吞,算咱们两个人的。”两个小老道,一个叫清松,二个叫清鹿。 清松说:“这个事我一个人也办不了,必须咱们二人才成。”清鹿说:“好吧。” 当下两个人一齐到了外面,清松上前说:“施主,您把马赏给我吧。”石禄说: “小杂毛,你别动手。我这个老黑,不叫人拉,哪里拴马?你告诉我吧。”当时小 老道把他带到一个院里,将马拴好。石禄将皮搭子拿了下来,问道:“小杂毛呀, 这个门不开,要有人拉走这个大老黑呢?”清鹿说:“施主您放心,惟独我们这观 中不用说是大骡大马,就说一草一木,也丢不了哇。”石禄说: “丢了我跟你要。”小老道说:“是啦吧。您跟我要。”他们说话的功夫,那 清松早将山门关好,将屋中打扫干净,这才同他到了西殿屋中。 这院是西殿五间,东配殿五间,正殿七间,院中方砖漫地。他们到了西配殿一 看,是一明两暗,南北里间,明间南房山,有一张抽屉桌,上头有一面古铜镜子, 高有六尺,宽有一尺二,上面擦得光亮无比。桌上全是妇女应用物件。桌子东西有 小凳,北房山照样的一份,前面挂着虾米须的斑竹帘,当中有佛桌,后面有佛柜。 南北里间,挂着青布软帘。石禄将皮搭子放在桌上说道:“小杂毛,你快去打酒端 菜来馍馍,铡草喂马,吃完了我好睡觉。 明早好走。”小老道说:“施主,把您马匹拉这里来喂呀?”石禄说:“你找 打呀?拴马的那里喂。”清松说:“是啦吧。您稍等一等,少时全到。”说完转身 出去,石禄看他走了,打帘进了北里间。前槽有八桌,左右有椅,后槽有书阁子。 又到北掖间,见前槽有大床。他又来到南里间一看,与北里间一样,他这才来到明 间,坐在上垂首。自己心中暗想:听我叔父刘荣言道,树林有庙,四着无靠。不是 凶僧,必是恶道。今天我睡着了他要咬我。他不咬我,我也把他拉,或是掌铲把他 们送到家去。 不言石禄暗中准备,且说清松来到院,东房三间是厨房。西房三间是斋堂。他 到了厨房,进北里间。小老道说:“五叔,您赶紧预备酒席一桌,菜里多下八步断 肠散。”里面的厨师父,姓赵,名叫赵贵。做饭做菜最快无比,因此大家送他一个 美号,叫快手军师。不论甚么菜,他都能给起个名儿,他比世人都多知多懂。老道 夏得贵在此结交往来宾朋很多。要有那高的傲的来此买薰香,在此住个三天五日, 夏得贵要一说,这个人吃过花过,这个赵贵便能做出一样菜来,能将人考住。老道 要夸讲谁,他便叫老道把他请来,赵贵用面做一个面人头。佐料等物满在人头之中 蒸好,放到碟中,给放在桌子当中,然后将布碟放好,几个人吃放几份,真能把人 头给盘问短啦。没吃过的主儿,不会下家伙,吃过的主儿,先拿起筷子来,往面人 头的鼻子眼里一阡,然后往上一掀,就算揭了盖啦,然后再吃里面的佐料。再拿起 牛耳尖刀,斩去人头左耳,那就任凭你们吃啦。这个赵贵,在盘龙岛做过厨房。各 山各岛,他全作过事,就是酒后无德,好犯脾气,所以他在哪里也长不了。今晚一 听,忙问道:“清松,是你师父说叫下药,还是你说叫下药呢?”清松说: “我师父叫下药。”赵贵说:“我未曾要下药,是治一经,损一经,我卖的是 手艺。我可不能白下,你师父许给你多大的利益?我也得沾上一点。”清松说: “五叔,您做好了,我师父许给我的,我也分给您一半。”赵贵说: “你师父许给你甚么哪?你送给我一半。”清松说:“我师父许给我五十亩香 火地,三合房一所,四百两白银。您是要那样?说明白点。”他们两个人正商量怎 么分啦,清鹿来到,进门问道:“你们老爷俩个商量甚么?”赵贵说:“好,你来 了正好。我们正商量怎么分啦?我最不会打哭啦一个,哄笑了一个。干脆咱们爷儿 三个,每人一样吧,平均。”清松问:“五叔您要甚么呀?”赵贵一想,房子较好。 遂说:“那么我要三合房吧。”清鹿问道: “师哥您要甚么呀?”清松说:“我要四百两白银。”清鹿说:“到我这里不 用说啦,一定五十亩地归我啦。”赵贵一听也乐啦,当时刀杓齐响,预备好了一桌 毒药的酒席。清松说:“师弟,回头我一个人在那里侍候他得啦,两个人倒叫他生 疑了。我听黄云峰说,石禄掌中一对短把追风铲,能为出众,武艺高强。别说你我 二人,就是连师父算上也不是他人的对手。”说完清松端着油盘,清鹿给拿着蒸食, 两个人来到了外头,就听石禄正在西间大声喊道:“小杂毛,快点儿呀。”清松说 :“施主别喊,酒菜全到啦。”说着话,清鹿给他打帘子,清松便端了进来,与他 摆好。原来他二人,要是为伺候往来香客。每次要看见少妇、长女长得美貌,清松 便派清鹿与恶道夏得贵送信。那老道假借赠药,暗中以拍花药将人迷了,带到后面, 就被恶道毁啦。怕死的从啦,不过五天也得剑下废命。那不从的主儿,当时就杀死 啦。老道为甚么叫飞火燕子?原来恶道所用的暗器,全带火药。左右的袖箭,盘肘 弩以及低头弩,火鸡、火鸽、火鸟,全都带着火药,中到身上就起火,箭头上有倒 卷鹅眉刺儿,打在人的身上,掉不下去,所以他的外号叫飞火燕子。那大徒弟清松, 姓高。清鹿,姓田。这两个小老道,助恶为虐。今天石禄一到,这两个小老道要遭 报应。那石禄是出世以来见山剿山,遇寨灭寨。那好的主儿,他可帮助,专灭万恶 之人。他如今一到火龙观,也有一难。 他的难处在何处呢?因为他的父亲与他叔父,在江湖结交水旱两路的宾朋。石 锦龙在江湖之时,保镖为业。不论年岁,肩膀齐为弟兄,真叫屈己从人。要是有人 叫他叔伯父,他便随声回答说:“贤弟你为甚么叫我这个呀? 骡子马大值钱,我辈大不值钱呀!看我好,与我结交金兰之好,以后有我那晚 生后辈,在大街之上有点甚么事,你可以出头相拦。那我子孙就可以得到好处啦。” 后来有李翠云龙找铠之事,才将石禄请了出来,攻取屯龙口打虎摊。那石禄在世上, 遇见年老的达官,他不说真名实姓,不肯论爷们朋友,他乃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 鹏展翅恨天低,才目空四海,眼中无人。自觉横练三本经书法,五路掌法学全。今 天在火龙观,所以要有一难。书说当下,那石禄是外拙内秀之人。在一进山门之时, 看见小老道看看自己,又从袖内取出一个柬帖,然后才让进庙来,不由心中一动, 心说:这小子,八成没安着好心吧?酒菜不可用,一用到肚中,大半我就家去啦, 我呀全不用。想到此处,他到了西殿等着小老道。后来忽然看见那古镜子里反照到 外面,两个小老道来啦,进门摆好,然后走了出去。石禄细往菜中一看,心说:好 小子,你们全都搁好啦。正想着又见那古铜镜子里有影儿,就见外面有两小道童儿, 正在外面指手画脚的比划啦。石禄心中一动,连忙喊道:“小杂毛,快来吧。 这菜太咸,没法子吃。怎么舌头上不得力呀?”清松一听,连忙走了进来,说 道:“施主,我给您换一换去吧。”说着话一伸手,就要端菜。早被石禄一伸手将 他发卷揪住,右手拿起一块肉来,说道:“小子你吃一块吧。”清松知道内中有毒 药,他哪肯吃呢?连忙说:“施主我不吃,今天我吃素。”石禄说:“你吃一回荤 吧小子。”说话用手一捏他脖子,嘴一张,他就把肉给他喂下去啦。清松往前一 , 两眼一翻,立时七孔冒血而亡。石禄说:“小子,你家去啦吧。”说着伸手提了起 来,把他送到北间门后。心说:我还得把那一个也叫了来,这才叫道:“小杂毛快 来呀,我这里有菜没有酒。”后边夏德贵说:“清鹿你快去看看去,前边那个小辈 又叫上啦,你去看看去。”清鹿点头,飞跑到了外面,一进西殿,看见石禄正在那 里两手按着肚子,用靴尖在地上划啦。清鹿忙问施主:“喊甚么啦?”石禄说: “我吃了菜,那菜在肚子里直咬我。你们酒壶里没有酒哇。”小老道说:“也许我 五叔忘了灌酒啦,待我与您再取一壶去。”说着伸手要拿壶,石禄一把手抓住了他 的腕子,说:“小子,你要给弄洒了,我可打你。你师兄吃菜,你喝酒吧。”小老 道心说:不用说,我师兄早已死啦,我也是难讨公道。说着话他往外就走,早被石 禄一把揪住啦,右手拿起酒壶来,左手一用力,便将他按倒在地。 遂说道:“小子他吃菜,你喝酒。”小老道说:“我可不喝,我不会喝。”石 禄说:“小子你不会喝也得喝。”说着用酒壶嘴儿,硬往他嘴里灌,把门牙都给弄 活动啦。一壶酒满给灌下去啦。石禄这才站起来,看见小老道倒在地上,两只手直 抓胸口,来回翻滚。少时七孔冒血,双足一登,竟自身死了。 石禄把死尸又拉到北里间,放到床底下。说道:“小杂毛你们两个人,在此就 伴吧。等一会我还叫老杂毛啦。”此时天色已然黑啦,他来到外间,脱了大氅,摘 下头巾,全放到皮搭子里,大声喊道:“老杂毛。”就听后面半天空中,好像打个 霹雷似的,有人说了一声“无量佛。好一个大胆的石禄。”石禄一听,这个老杂毛 他怎么认识我呀?那老道来到外院,说道:“石禄你出来!”石禄一分短把追风铲, 用铲一挑竹帘,往南一闪身,转身纵出西殿。来到院中一看,那个道人,平顶身高 九尺,汉壮魁梧。短衣襟小打扮,手捧一把青锋剑,此剑为纯钢打造,又宽又长。 上身穿蓝缎色贴身小道服,青缎护领,绒绳十字绊,丝莺带扎腰,紧身俐落。青纱 丝底衣,高腰白袜子,足下大云竹履。往脸上看,面似生羊肝,扫帚眉,斜插入鬓。 黄眼珠子挂血丝,努於眶外。头戴混元一字巾,化木道冠扣顶,横别如意金簪。老 道手持宝剑,往对面看对面石禄,见他身高有丈二开外,胸前厚,膀背宽,膀阔三 停,长得威武。粗脖梗,大脑袋,面如紫玉,粗眉阔目,蒜头鼻子翻鼻孔,唇不包 齿,七颠八倒,大耳相衬。高挽牛心发卷,前发齐眉,后发盖顶,压耳毛抓笔相似。 青缎色贴身靠袄,青绒绳十字绊,有核桃粗细皮挺带扎腰。三环套月短把追风荷叶 铲,那铲头不亚如半个车轮相似,铲杆鸭蛋粗细,纯钢打造。老道说道:“对面小 辈,你可是石禄?”石禄说:“杂毛,你既知道,何必多问?你手中拿着那个小刀 干甚么?”夏得贵说:“我来问你。”石禄说:“你问我甚么呀?”老道说: “你在前面不吃酒,喊我何干呢?有你家祖师爷两个门徒,伺候於你,叫我何 事?”石禄说:“那两个小老道,原来是你的徒弟。”老道说:“对啦,正是我的 门人弟子。”石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一桌酒席,全便宜了他们两个人啦, 他们吃了,我才吃啦。那酒也是他们喝完了,我才喝啦。 头一个叫他吃肉,他不吃,被我捏住他塞下一块肉去,一会功夫,一咧嘴,一 蹬腿,七个窟窿一冒水,他就家去啦。第二个更好啦,他把酒全喝了,他也家去啦。” 当时飞火燕子夏得贵,一闻此言,心中大怒,说了声:“好石禄,你竟敢将我两个 门人治死,休走看剑。”说完举剑当头就劈,石禄一见,忙用左手铲一迎,老道抽 剑回身就走。石禄用铲从后便扎,夏得贵用剑回身一找他脉门,石禄撤铲再进招。 想当年传艺之时,在阴天下雨,在罩棚底下,石锦龙叫他瞧闪,石禄一看一道 亮光,锦龙问他:“你可看明白了?”石禄说:“我看明白啦,眼睛不敢瞧。”石 锦龙说:“若在两军阵前,无论宝刀宝剑,若是一道寒光,那时你可留神,那是宝 家伙,金钟罩可避不住。那时你用铲杆,可别碰他的刀儿,只要不放光的军刀,刺 到身上不怕他。”说着伸手取过一口宝剑来,用手一比,说道:“玉蓝呀,你看此 剑二寸五宽,二尺九长,此剑名为密松乌龙剑。此剑无光,这是一口宝家伙。”石 禄见了,是谨记在心。今天他一见道人使的这口宝剑,自己就加上小心了。谁知一 个未留神,剑尖划到石禄手腕子上,衣袖破啦。手腕没怎么样。二人过招,也就有 三四个回合,那老道用剑尖一指石禄,石禄以为他打袖箭啦,并不闪躲,原来道人 所打,乃是个竹弩,哧的一声,就带着火打在石禄胸前。石禄连忙一摆头,打算把 箭甩下去,谁知分毫也不动啦。老道一见,便将火鸡、火鸟、火球等物一齐打了出 来。当时石禄一见,连忙左右的闪,休想甩下一个,这回成了火判啦。老道一声喊 叫:“好一个小畜生石禄,我看你小子还往那里跑?今天叫你脱不开火烧死!叫你 在火龙观丧命!横练也难逃火攻活埋!一来给我两个徒儿报仇雪恨,二来也给绿林 除一大患。”此时烧的石禄,连声大喊,说道:“老杂毛,你是火神爷的孙子呀? 为甚么竟是火呢?”夏得贵手提宝剑,往来看着他。 正在此时,忽听见北大殿房上,有人说道:“石禄哇,你还不逃走?”石禄说 :“我往哪边走呀?”老道夏得贵闻言,往北房上一看,并没有人。 他一回头,又听见有人说:“你快往南,下水去吧。”石禄说:“把我烧迷糊 啦,哪边是南呀?”此时后房坡上老义士爷,看着连心,连忙说道:“你听见哪边 有响动,你往哪边跑吧。”说完掀下两块瓦来,向山门一扔,吧吱一声响,石禄才 明白过来,急忙转身,向山门便跑,来到界墙下,飞身纵了上去,下墙一直往南。 老道不顾房上之人,他为给徒弟报仇心切,便追了下去,就见前边一片火光。那石 禄跑到河边,跃身一跳,噗咚吃啦一声,就入了水啦。老道来到河岸,叫水手划船 打下网去,好捞石禄。那打鱼小船闻言,便冲了过来,说道:“观主爷,您干甚么 这样着急呀?”夏得贵说:“你们快撒网将我仇人捞了出来,我把他砍成肉酱,才 解的我心头之恨。”水手闻言,说道:“跳在哪里啦?”夏得贵用剑尖一指,说道 :“就在这里。”水手撒了一网,不见有人。第二第三,一连三网,全然不见。气 得老道哇呀呀怪叫,跺脚捶胸。北边跑来厨子赵贵说道:“道兄,您把石禄烧得这 个样子,量他也跑不了,可以将船湾到此处,等明日天明,再令人下水捞他尸身, 也不为晚。”书中暗表,原来厨子赵贵,他自从两个小道童走后,他出来看见石禄 这匹马,很是可爱,知道是一匹宝马良驹。进屋中又去与老道作菜饭,忽听前边有 了动静,他以为出了差事,便将灯息灭,慢慢的出来。到了头层殿的夹道,往外偷 瞧,见石禄成了火判啦。偶然听见大殿上有人说话,吓得赵贵一机伶。赵贵素常听 人说过,若是有人动手之时,你可以在山墙之下,或是顺着界墙一爬,就可以保护 住你的残喘性命。今天他就用着啦,后来看见老道追出石禄去啦,他才爬起,也随 着出了庙,往南来啦,便告诉了老道那匹马值钱。老道也是无法,只可随他回来, 进了庙关上山门。来到了西殿一看,石禄的皮搭子没有啦,一看屋中无人。四下里 一找,后来就在床底下,将两个小老道死尸找了出来。夏得贵一见,是放声痛哭。 赵贵说:“您不用哭,人既已死啦,不能再活。只好等明天派人捞出石禄死尸来, 将他乱刀分尸,以报此仇吧。”夏得贵这才随着赵贵出来,瞧看那匹黑马,一拐鹤 轩的东夹道,再一看这里的角门开啦。老道急忙长腰来到小院,再看那匹马,是踪 影不见,连忙退了出来。看见偷马之人,还没上马啦,正在下坡跟马在那里磨烦啦。 就听那人说道:“马呀,马呀,你怎么不走哇?你家主人,险些叫人给烧死,要不 是我刘荣赶到,你的主人被老道给烧死啦,那时我有甚么脸面,去夏江秀水县,石 家镇去见我那贤嫂?”老道一听,原来是闪电腿刘荣。 书中暗表,刘荣他们出了都京,在半道上因为跟鲁清呕了口气,追下石禄来。 他虽然贺号闪电腿,这套善恶图里,比刘荣腿程快的,就是左道长一个人,贾斌他 全不是对手。不过人多快,要跟宝马比上,那就比不上啦。因此他们就单走啦。这 一天刘荣走到一座小村庄,见一个茶摊。旁边有一个老头看守,他天一亮就到,不 黑天不收摊,他对於往来之人,最为注意。一问他黑汉过去没过去?他就知道了。 刘荣说:“好吧,”当时他往前走来,到了白石桥一看,果然东桥翅那里有一个茶 摊,道北有座龙王庙。有一个老道,在那里坐着。刘荣迎忙走过去,一抱拳说道: “道爷,我跟您打听一件事,您可曾看见有一个身高丈二的人,面皮微紫,骑一匹 大黑马,马上有一个白皮搭子从此经过吗?”老道说:“施主,我倒是没看见。” 刘荣说:“这股大道,是往济南去的吗?”老道说:“不错,是往济南去的。”刘 荣一看,天色将黑,他伸手取出一把铜钱来,放在桌上,自己拿过一碗茶来,喝完, 顺着大道往下追了来。 将走了不远,忽然听见前边松林中有人喊道:“老杂毛啊。”刘荣一闻此言, 心中大喜,原来是石禄喊哪,急忙跑到林中一看,见路北有一座庙,上前细看,原 来是火龙观。他低头一想,心说哎呀,这是飞火燕子夏得贵的庙啊!他怎么到这里 啦?想到此处,便来到西角门缝往里顺门缝一看,那匹黑马,正在里边拴着。他忙 回头到了林中,将白昼衣服脱下,打开抄包,取出夜行衣,以及一切应用的,满全 换齐。这才看四下无人,顺着东墙,飞身上墙去。正是后殿,正看见夏得贵提着宝 剑,往前跑去,他连忙也跟了出来,到前殿一看,见石禄烧成火判啦,这才扔瓦指 路,叫石禄逃走。老道追了下去,他下房进到屋中,满桌上酒菜全有,便将银针取 出,往菜中一试,全是黑的。用布擦了去,再扎馒头,并无二色,知道无毒,这才 拿了几个,收在兜子里面,出来又看见一人往前飞跑,正是厨子赵贵。刘荣忙到西 小院,将黑马解开,拉到了角门外。那马一下坡,它不叫生人骑,正跟刘荣在那里 捣乱。夏得贵追出,一看是他,遂说:“好一个胆大的刘荣,你敢前来偷走此马?” 刘荣一见急啦,说道:“马呀,马呀,我可就这么一个招啦。”说完翻身上马,两 腿一用力,这匹马如飞往东而去,直奔何家口。走到天光大亮,这才到了何家口。 忙把马勒住,翻身下马。一看这匹黑马,浑身不见汗,果然是一匹宝马良驹。马往 那里一站,是昂然不动。他常上镖店,有许多骑马的,听人说过,马要打响鼻,此 处必有屈死鬼魂。他用掌一推马,那马二次一打响鼻,那是人有人言,兽有兽语。 此马的喜出望外,那才是小马乍行嫌路窄。 刘荣看见吉祥店,被烧成一片焦土,不由一阵发怔。正在此时,忽听前边有人 说道:“拉黑马的可是我刘大叔吗?”刘荣抬头一看,不认得此人。 遂说:“不错,我正是刘荣。”就见那位公子跑了过来,双膝跪倒行礼。“小 侄男杜兴有礼。”刘荣连忙用手相搀,说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了人啦吧? 我并不认识於你。”杜兴说:“那是您不认识我,您常上我们家里去。咱们爷 俩个未曾见过面,那时我在南书房念书,我全听我伯父说的。”刘荣说: “是啦。”正想要开口问他,就听东边又有人说道:“前边可是闪电腿刘荣, 刘贤弟吗?”刘荣忙往对面一看,有人手拉着两匹马,马上驮着褥套,此人正是过 江龙杜凤。急忙上前参见,说声:“二哥在上,小弟刘荣给您叩头。”杜凤将他扶 起,这才给他们叔侄致引。刘荣问道:“贤侄你叫甚么名字呀?”杜兴说:“我叫 杜兴,大家送我一个外号,小花麟的便是。”他们在此讲话。 书中暗表,只因杜锦杜林父子,离了杜家口日子多啦,不见音信。杜凤、杜兴 爷俩放心不下,这天夜晚睡觉,梦见何玉从外进不言语啦,心中一着急,就醒啦。 原来是大梦一场,第二天叫杜兴,说道:“孩儿呀,由打你哥哥与你伯父上何家口, 至今不见音信。咱们父子在家也无事,顶好咱们父子也找了去,好在此地有杜家五 狮子,有个旗子,就可以走镖。”就将梦见何玉之事说了一遍。杜兴说:“待孩儿 我出去将我大哥叫来,您把旗子交给片江狮子杜江,家中之事交与过江狮子杜万, 叫他们弟兄五个人,代理一二。咱们父子带好军刀物件,赶奔何家口。一来看我伯 父,二来为是查看我何叔父有无危险?倘若是有事,咱们父子可以拔刀相助。”因 此他们爷俩个收拾齐备。 杜凤说:“杜兴啊,你到外面将你五位哥哥叫来。”杜兴答应。这才到了外面 西村头,道南一家门。上前打门,里面有人问道:“外面何人叫门?”杜兴说: “是我。”仆人将门开了,说道:“原来是二公子爷,您有事吗?”杜兴说:“有 事。我奉我爹爹之命,前来请我五位哥哥到北院,有要事相商。”仆人到里面一说, 杜江、杜万连忙出来,同着杜兴来见杜凤。当时杜凤便将家中之事,完全托与他弟 兄。杜凤说:“杜江、杜万,皆因你伯父与你大弟他们父子上何家口,一去未归。 我放心不下。那天夜内,我偶得一梦,梦见你何大伯,哽嗓钉着一只镖。我不知是 吉是凶?因此我要前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杜江说:“好吧。你老人家尽 管前去,到了那里或吉或凶,先给孩儿来一封书信。我弟兄好作准备。”杜凤说: “就是吧。”当时外边备好马匹,他们收拾好了军刀暗器,一切行囊,这才从此起 身。杜江弟兄送到西村头而回。 那杜凤父子,一路之上,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走到一个大镇店上,杜 凤问道:“杜兴啊,你还饿不饿呢?你要饿,咱们可以买点蒸食。”杜兴说:“可 以,孩儿此时倒不饿。”杜凤说:“好,待我下马买去。”说着进了村镇,拉马往 里走,看见巷口上站着许多老少乡民。杜凤说:“乡伯们恕过啦,我就不用下马了。” 说话之间到了一家蒸食铺,买了点蒸食,拉马出村,飞身上马。父子二人一齐连夜 往下赶,这夜来到何家口东边,听见何家口,内已然金鸡乱唱,天快亮啦。杜凤说 :“杜兴啊,前边就是何家口啦,咱们进去吧。”杜兴说:“好。”父子二人下马 进了土围子。杜兴眼尖,早看见了刘荣,拉着黑马在正西站着发怔。这里高声一喊, 他们这才会了面。 前文书已然表过,他们正说话之间,祥平店店门一开,老家人何忠出来了。一 见刘荣,忙过去行礼。回身又见杜凤,连忙说道:“二员外爷,那阵香风把您父子 给吹来啦。”杜凤说:“先不用说别的话,我来问你,你穿何人的孝服?”何忠: “我家员外有话,你到里面便知分晓。”当下他们一齐进到店内,与众人见礼毕。 鲁清说:“杜二哥,您是见着请帖来的吗?”杜凤说:“我没见请帖,那天我夜间 偶得一梦,梦见何大哥上我家去。哽嗓钉着一只镖,冲我一抱拳,令我与他报仇, 因此我父子才一同前来。”何凯这才上前将一镖三刀之情,细说了一遍。杜凤说: “二哥,我且问您,山东何家口功名富贵成名,在中三亩园拿着普莲,逃走了二峰, 您就不思索思索吗? 不会令他们小哥们人都交铠,您在店看守。八主贤王爱惜练武的,叫他们小弟 兄们在那里去练武,可以得个一官半职。你我偌大的年纪,可还争甚么功名啊?您 要在家中呢,大概我兄长不致於受人一镖吧?我那嫂嫂呢?”何凯说:“我等入都 之后,将过三五天,有她娘家兄弟姜文龙姜文虎来到这里,将她母女接了去。咱们 大家商量报仇这事。”众人正在谈话,外边有人来报,说又来了宾朋。众人出迎, 到外边一看,原来是镖行十老。大家上前见礼。十老之外,有那水旱四个夥计,便 将十四匹马,一齐拉到祥发店去,众人一齐进到店里。蒋兆雄看见何斌穿着孝,便 说道:“何斌呀,你与何人穿的孝呢?”何斌说:“我与我爹爹穿的孝服。”蒋兆 雄说:“你们大家入都交铠,怎么不上镖店去一趟呢?”何凯说:“兄长呀,皆因 王爷看的我们太重,所以在银安殿前试艺,没得功夫前去看望您去。”蒋兆雄说: “二弟,但不知我那大弟是得的甚么病死的?”此时何凯一闻此言,心中暗想:我 若说出是受一镖三刀,他能把我抱怨死,因此不敢说出。此时杜林坐在外边椅子上, 笑向鲁清说道:“鲁叔父,您看我蒋大伯面挂怒容,您赶紧过去讲话,我看他老人 家这个情景,是知情认事。”鲁清一听也对,这才上前说道:“蒋兄长,您要问我 何大哥怎么死的?有这么一件事,您别说我何二哥啦,连我鲁清都没想到此处。您 先不用说别的,咱们大家设法先将山东众弟兄请齐,一齐杀奔西川银花沟。凡是银 花沟的群贼,咱们是刀刀斩尽,刃刃诛绝!将云峰、段峰、普铎,三个人的人头、 人心,拿回来祭灵。”蒋兆雄伸手把何斌的手腕揪住,说道:“孩儿呀,到了西川, 那三贼若被别人拿住,你的英名中就付於流水啦。”他们正商量此事,鲁清说: “列位哥哥兄弟,我先拦您的清举,等我问一问我刘大哥。”遂说:“刘大哥,您 拉的这匹马,不是石禄的吗?那么他上那里去啦?”刘荣一闻此言,便将火龙观火 烧石禄以及抛瓦指路救他之事,说了一遍。鲁清说:“得啦,咱们该吃饭啦。”这 才吩咐摆饭,众人吃喝完毕。外边有人来报,说:“兑城县莫家村的一干众人到。” 大家出迎,来到店门外,那莫方师徒爷六个下马,与众人一同来到里面,认识的见 礼,不认识的有人引见。莫方向四方观看,何凯说:“莫大哥,您找谁呀?”莫方 说:“石禄没回来吗?”鲁清答说:“他没回来哪。”莫方说:“何斌呀,你穿的 是谁的孝哇?”何斌说: “是我爹爹。”便将火焚店口之事,详细说出。莫方一闻此言,心中大怒,当 时气顶咽喉,翻身跌倒。大家上前忙着拍撅锤叫,少时莫方缓了过来,一口浊痰吐 出,才明白过来。鲁清说:“莫大哥,您不用着急,您来到此处,就问石禄回来没 有?莫不成您见着他啦?”莫方便将吕登清抢亲之事,细细的说了一遍。遂说道: “二弟呀,我要看一看我二哥的尸首。”何凯说:“不成,是年长的全不许看。因 为您与我兄长交情太厚,不许看是怕您见了尸身,心中更难过啦,那时太有伤贵体。” 鲁清说:“谢斌、谢春、石俊章,你三人尽其师徒之情,何斌杀奔西川银花沟,刀 劈云峰、段峰,子报父仇。万雄、李凯、燕青、莫陵、杜林、杜兴,你等要为你们 长说那交友之义,拔刀相助,候等着石禄来了咱们好一齐动身。”不知众人等着石 禄与否,且看下回分解。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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