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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许弟兄怀恨断人嗣 乳臭子探访示线索 话说潞州城南有韩定者,家道富实,与许二自幼相交。许二家贫,与弟许三作 盐客小佣人,常往河口觅客商趁钱度活。一日,许二与弟议道:“买卖我弟兄都会 做,只是缺少本钱,难以措手。若只是商贾边觅些微利趁口,怎能得发达?”许三 道:“兄即不言,我常要计议此事,只是没讨本钱处。 尝闻兄与韩某相交甚厚,韩家大富,何不问他借得几千钱做本,侍我兄弟加些 利息还他,岂不是好。”许二道:“你说得是,只怕他不肯。”许三道:“待他不 肯,再作主张。”许二依其言,次日,径来韩家相求。韩定出见许二笑道:“多时 不会老兄,请入里面坐。”许二进后厅坐下,韩定吩咐家下整备酒席出来相待,二 人对席而饮,酒至半酣,许二道:“久要与贤弟商议一事,不敢开口,诚恐贤弟不 允。”韩定道:“老兄自幼相知,有甚话但说不妨。”许二道:“要往江湖贩些货 物,缺少银两凑本,故来见弟商议要借些银子。”韩定道:“老兄还是自为,约伙 伴同为?”许二不隐,直告与弟许三同往。韩定初则欲许借之,及闻得与弟相共就 推托说道:“目下要解官粮,未有剩钱,不能从命。”许二知其推托,再不开言, 即告酒多,辞别而去。韩定亦不甚留。当下许二回家不快,许三见兄不悦,乃问道 :“兄去韩某借贷本钱,想必有了,何必忧闷?”许二道知其意,许三听了道: “韩某太欺负人,终不然我兄弟没他的本钱就成不得事么?须再计议。”遂复往河 口寻觅客商去了不题。 mpanel(1); 时韩定有一养子名顺,聪明俊达,韩甚爱之。一日,三月清明,与朋友郊外踏 青,顺带得碎银几两在身,以作逢店饮酒之资。是日,游至晚边,众朋友已散,独 韩顺多饮几杯酒,不觉沉醉,遂伏在兴田驿半岭亭子上睡去。 却遇许二兄弟过亭子边,许二认得亭子上睡的是韩某养子,遂与许三说知。 许三恨其父不肯借银,猛然怒从心卜起,对兄道:“休怪弟太毒,可恨韩某无 礼,今乘此时四下无人,谋害此子以雪不借贷之恨。”许二道:“由弟所为,只宜 谨密。”许三取利斧一把,劈头砍下,命丧须臾。搜检身上藏有碎银数两,尽劫剥 而去,弃尸于途中,当地岭下是一村人家,内有张一者,原是个木匠,其住房后面 便是兴田驿。张木匠因要往城中造作,趁早出门,正值五更初天,携了器具,行至 半岭,忽见一死尸倒在途中,遍体是血,张木匠吃了一惊道:“今早出门不利,待 回家明日再来吧。”抽身回去。及午后韩定得知来认时,正是韩顺,不胜痛哭,遂 集邻里验看,其致命处乃是斧痕。 跟随血迹寻究,正及张木匠之家,邻里皆道是张木匠谋杀无疑,韩亦信之,即 捉其夫妇解官首告。本官审勘邻证,合口指说木匠谋死,木匠夫妇有口不能分诉, 仰天叫屈,哪里肯招。韩定并逼勘问,夫妇不胜拷打,夫妇二人争认。本司官见其 夫妇争认,亦疑之,只监系狱中,连年不决。 是时包大尹正承敕旨审决西京狱事,道过潞州,潞州所属官员出郭迎接。 包公入潞州公厅坐定,先问有司本处有疑狱否。职官近前禀道:“别无疑狱, 惟韩某告发张木匠谋杀其子之情,张夫妇各争供招,事有可疑,至今监候狱中,年 余未决。”包公听了乃道:“不论情之轻重,系狱者动经一年,少者亦有半载,百 姓何堪,或当决者即决,可开者即放之。都似韩某一桩,天下能有几罪犯得出?” 职官无言,怀惭而退。次日,包公换了小帽,领二公人自入狱中,见张木匠夫妇细 问之。张木匠悲泣呜咽,将前情诉了一遍。包公想:被谋之人,不合头上砍一斧痕, 且血迹又落你家,今何不甘服,必有缘故,须再勘问。次日,又提审问一连数次, 张木匠所诉皆如前言。正在疑惑间,见一小孩童手持一帕饭送来与狱卒,连说几句 私语,狱卒点头应之。包公即问狱卒:“适那孩童与你说什么话?”狱卒不敢直对, 乃道:“那孩童报道,小人家下有亲戚来到,令今晚早些回家。”包公知其诈,迳 来堂上,发遣左右散于两廊,呼那孩童入后堂,吩咐门子李十八取四十文钱与之, 便问:“适见狱卒有何话说?”孩童乃是乳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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