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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回 二光并试分道法 双蜂同往悟前因 虾公虾母将凤女接入宫中,骨肉团圆,悲喜交集。所谈论者,无非分离以后之 事。语尚未竟,内侍婢女已宴设内庭。父母儿女并坐同饮。虾公曰:“前命吾女在 铁马溪供酒庭前,可喜人血新鲜,饮之颇壮精力。自女习道后,吾与尔母无血为饮, 日就衰颓。久欲吾女言旋,仍以供酒为职,不意今日女儿忽归。 可与婢女侍从复到铁马溪内,取人血以为二老饮焉。“凤女曰:”曩者儿未习 道时,满腔杀机,因之枉毙人命,以供二老。今而随师步履,时聆训诲,觉得前此 所作虽属孝念,然逆了上帝好生之德,久久必遭天谴。儿劝父母宜以仁心在抱,毋 徒以人命为戏,而供一饮之资。“虾公闻言不合,乃怒目曰:”吾闻大道之中,孝 为第一。尔欲成道,而命悖父母,是不孝也。不孝乌得飞升乎?“凤女曰:”父母 另有驱使,儿愿服劳,而于毙人取血供亲,儿非不愿从,实不忍从。望父母恕儿违 命之罪。“虾公曰:”尔既不任此役,父亦不强。此役而外,谅无他说。“凤女曰 :”赴汤蹈火,亦不惜之。“虾公曰:”既然如是,甚喜父心。儿自远道归来,已 劳顿矣,可与尔母入室安寝,明日为父别有以遣儿焉。“次日,宫外鼓乐齐鸣,铺 毡结彩。刚到午刻,虾公入内谓凤女曰:”几年及笄,理应有家。兹有东海连将军 次子与儿同庚,龟相为冰人,已约今宵来宫入赘。儿可装束停妥,以待乘龙。“凤 女闻言大惊失色,曰:”前日习道时,儿已禀过父母,自兹永不下嫁。父母何一见 儿归,即以非份之事相逼?此命誓死不从。“虾公怒曰:”彼也逆吾命,此也逆吾 命。尔系吾女,吾尚管之不下,待何人乎?吾实告尔,如从父命则罢,倘仍执拗, 决不容尔。“虾母在旁见父女闹攘不堪,乃劝凤女曰:”女大宜配,自古皆然。况 习道成仙,亦有妇人。吾儿何必傲父之命?“凤女大哭,曰:”欲儿从配,可断儿 首!“虾公闻说,怒如雷发,手提碗粗木棍,向凤女劈头击之。凤女自觉头颅劈之 为两,双手抱定,痛极而苏。三缄笑曰:”虽死不从命,道念颇坚深;仍归庐蓬里, 以待大功成。“凤女拜谢师言,进向庐蓬而去。 三缄暗自叹曰:“物类修成,念甚坚稳。彼混元辈系人道所修,一游幻境之中, 而不能立定脚跟者,何也?吾于明日且将人道妖道合而相试,看又如何?”次日晨 起,三缄登台,先传紫光,次传金光道姑,再次传椒、蜻二子。四人至,三缄暗举 玉镜,向彼照之。但见紫光倒而复起,起而复倒者再。不逾片刻,两手抱着头儿, 内运元功。刚及三周,其心清爽。三缄曰:“王镜神光妙,斯人不可迷,应知坚道 念,不日入云泥。”言毕,喜曰:“尔道成矣,可入庐蓬候之。”紫光拜了几拜, 倘佯竟去。 金光道姑自被玉镜所照,昏昏沉沉,不知如何出了万星台。 意欲驾动妖风,仍归山里。岂知风车初驾,忽然空际陡起狂风,将身吹在半天。 久之,徐徐欲坠。金光用力挣起,殊愈挣愈坠,愈坠愈下,竟坠于地焉。极目视之, 其地非他,乃当年所住之葫芦井也。心里暗计:“才在讲道台,胡转眼间即归故址?” 于是向井而入,门道依然,环顾其中,毫无一物。金光睹此情景,不胜感伤。 住约一饭时辰,仍复走出,坐于井侧。倏被当方所见,近而拜舞曰:“道姑何 日归来?”金光曰:“适才归耳。”当方曰:“小神前蒙护庇,愧未补报,因于道 姑去后,常守此井,恐有他妖窃据。幸而无妖来此,道姑故址尚然如昔。今日道姑 既归,小神将故址交还,其肩可息矣。”金光曰:“吾今以大道为念,万星山内从 师学习,结有庐蓬,是地不愿再祝今日之来,出其不意也。自此以往,尔毋株守在 兹。愿居者居,吾不尔咎。”当方曰:“道姑既有是言,小神不复虑及矣。”言毕 别去。 金光在此甚属无聊,意欲四方游行,奈何妖风驱之不动,只得稳坐于是,看又 如何。坐至半日,忽听风声响亮,风息后,凭空坠下一团黑气,辗转化为男子,直 向金光揖而言之,不知所言何事。 且说椒、蜻二子被玉镜一照,昏倒在地。顷之神清气爽,极目相视,已非万星 台。第见怪石嵯峨,恰似碧玉所在。椒花子曰:“吾等自离碧玉,已廿余年矣。今 忽来此,不妨四处游玩一时。”蜻飞子曰:“可。”二人于是穿林度径,附葛攀萝, 曲折纡徐,游到石磐之下。椒花子见己故址,遂携蜻飞子同上。 石磐目极,椒树犹存,而当年进出所径,已为尘埃封锁。因不禁有感而言曰: “想吾兄弟乃一小小蜂儿,修炼成精,不知前生所造何罪?今幸三缄师传不弃异类, 收入门墙。看看道将修成,脱却蜂躯,成其仙品。是前因虽贱,而后果不贱矣。何 幸如之?”蜻飞子曰:“尔言固是。但须坚定志向,不可失落。 否则,改头换面,恐难望矣。此心此念,吾弟兄宜常抱之。“椒花子曰:”这 是自然。“言言语语,不觉时已至午。蜻飞子曰:”长在此地嗟叹,徒托空言。不 如仍回万星台,以习吾道。“椒花子曰:”如是,事不宜缓。恐在外久住,见责于 师。“当即驾动风车,望万星台而去。 前言黑气所化之男子,见金光道姑,近前而揖。揖已,言曰:“何处仙子此地 遨游?小子拜叩来迟,望祈恕罪。”金光曰:“妾乃三缄仙官门徒,习道于万星台, 不意闲游到斯,何须拜礼?”男子聆其言善,复又一揖,傍着金光坐下,嬉笑而言 曰:“素闻仙姑貌美,尚未深信。今日相晤,诚不虚矣。又闻天上仙子亦有下嫁凡 夫,小子年幼无知,未识果有此事否?”金光曰:“妾乃习道人儿,厌说红尘之话。 尔宜速退,毋在是地纠缠。”男子曰:“凡夫得近仙子,生平大幸。且近仙子之体, 香气袭人,尔即以法诛吾,吾亦不怨。”金光怒曰:“蠢才!以吾为烟花贱质耶? 不然,何以不入耳之言来相赠答也?”男子曰:“尔既非炫玉求售,乌得独坐此地, 以色身示人?况吾系美男,尔为美女,二美相配,有何不可乎?”且笑且言,施以 两手,拍金光之肩。 mpanel(1); 金光道姑心神几不自主。倏想前日混元等被逐出万星惨情,忙忙静气凝神,立 起身来,怒目吼曰:“尔以非礼触吾,真正不知死活。如其速去,吾不尔罪。若再 逗留,法力一施,必碎尔身为万段。”男子也不回言,笑将金光抱着,愈抱愈紧。 金光力挣,不能脱身。男子曰:“尔我成为夫妇,不惟无辱于尔,亦无愧于吾。女 貌郎才,终日欢乐兰房,何者不美?”金光曰:“尔言真耶?”男子曰:“不是真 心,安与尔躬亲狎如此?”金光曰:“果尔,尔且松下手来。”男子曰:“待吾松 手,尔好逃乎?”金光曰:“吾誓不逃也。”男子曰:“尔之不逃者,欲施法力以 诛吾耶?”金光曰:“吾无法力,安能诛尔?”男子曰:“吾且将你松下,尔即逃 耶,吾能逐尔。尔以法力诛吾耶,吾亦不惧。”男子言此,两手一松。金光道姑暗 在腰间取出双凤宝剑,向男子劈首砍下。男子晃过头颅,忙在身边取出虎首金锤, 与金光道姑大战平地。一来一往,胜负不分。尘战多时,金光见彼杀法厉害,虚刺 两剑,腾空竟去。男子口中念念有词,亦腾空直去。金光不敢接战,风车催动,急 向万星台而来。男子抄向前头,由台之东边截出,又与金光相对,厮杀半空。但见 男子愈杀愈有精神,金光道姑渐渐难敌。男子喜曰:“吾擒尔回 洞,作一夫人。” 金光此时力竭势穷,手足皆软。心正着急,旁边又起妖风一股。金光暗忖:“如再 得助纣为虐之辈,吾身休矣!”及至相近,风车内跳出二人,大声吼曰:“何处妖 精,敢逞战斗,俾风声大作,骇及居民。”金光视之,乃椒、蜻二子也。忙忙呼曰 :“道兄救吾!”二子向前细视,曰:“尔金光道妹耶! 与尔力战者谁也?“金光曰:”不知何人,彼侮妹身,妹故与之力战。奈战彼 不过,险为所擒。二道兄将何以救妹?“二子曰:”道妹暂退,待吾战之。 ---------- 好书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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