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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铺其糟而叹其酸?”是以 糊涂教人者;“不知许事,且食蛤蜊”,是以糊涂教己者。古之君子,唯恐人之不 糊涂与己之不糊涂,而发为诗歌,见于谈论,佩如弦韦,勒若箴铭,洵知几之达人, 保身之明哲哉! 叔季以降,唐末而还,本浑噩之遗,继混饨之后,君于人者曰:“天下饥,食 肉糜。”臣于人者曰:“不识字,更快活。”驯至今日,则更麻木达于脏腑,冥顽 中其膏盲,可惊可诧,可笑可叹。守株待兔之举,视若不二法门;覆蕉寻鹿之徒, 尊为无上妙品。行之既久,糜然从风。名山大川之间,赤县神州之外,无远勿届, 不期而然。上者为朝,则所谓贤士大夫,皆专其心于饮食男女之中,肆其志于肥甘 轻暖之内,舍此二者,一物不知。若后乘之载刍灵,若当场之弄木偶。下者为野, 不为鹿系,即为豚鱼。与谈兴废,犹考钟鼓以享爱居;与论治乱,犹取仁义以教禽 兽。现于其上如彼,现于其下如此,谓之为老大之国,野蛮之乡,自是定评,实非 过论。 善哉!茧叟本之著书,其情事则相喻于微,其议论则能见其大。昔者大禹铸鼎, 遂穷九幽;温峤然犀,因烛百怪,对勘互较,殆出一辙。夫东坡说鬼,遂兴无稽之 谈;干宝搜神,乃张异端之焰。是书不落科自,独辟畦町,游神于非想非非想之天, 桥理无名无无名之境。虽贵洛阳之纸,已腐太立之毫。读者审之。 丙午二月,茂苑惜秋生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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