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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世界最险美人关 二人缓移身形,由徐转快,由快转疾,初远分得出谁来,终于人似风车,形成 一道人影围墙。 别说长兴二人目定口呆,就连余再添都为这种奇异拼围法缩住心神,忘了切身 痛苦,痴痴的目注场中。 蓦地,一声轻响,声势裂帛,一往黄沙卷空,形成一条黄色风柱,场中人影突 分,斗鸡议的对峙着,不言不动。 碧涛老魔陡地纵声大笑,蒙面人鼻孔里两声冷嗤。 “老鬼!还不服输?” “魔头!我赢定了!” “你气败!” “你神流!” “狡猾的老鬼,不施好巧安得不败!” “无耻的魔头,若非阴险如何走得开!” “好!就算胜负未分!” “当然是输赢未定!” “老鬼!六月六日我送你归西!” “魔头!落魂崖是你收缘结果之地!” 碧涛老魔狠毒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没与门下弟子打招呼。双足一蹬,冲天而起, 飘落那沉沉夜幕中。 蒙面人连声冷笑,缓步走向金再添,不声不响的向下一蹲,打开药箱,取出三 粒青蒙蒙丸药,老气横秋地说:“孩子!你大概是第一次遇上敌手,别气馁,凭你 的恨骨秉赋,将来之成就,别说这魔头不能与抗,普天之下,能在你面前走十招的, 屈指难数。服下药,助你运气行动,把掌毒逼出来。 “药力与内力互为因果,内力雄浑药力快,否则慢,你明白了吧!我准备休息 一下,天亮再走,你安心行动。” 余再添颔首,服了药,盘膝跌坐,还不到一个时辰,药力已行开,周身舒畅, 再不似先会儿如坠冰穴。 蒙面人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说“孩子!真是意外,你秉赋与内力竟较我想像的高 得多,你已痊愈了!” mpanel(1); 旋风太保余再添再拜说:“老人家,再生之德不敢言谢,请示侠号。” 蒙面人拍了拍腰际铁串铃道:“这就是我的名号,今儿入山采药,行头齐备, 可相个走方郎中?” 这种话使人无法答,余再添知他不前提名道姓,也就改变了话题,问:“老人 家似与魔头素识,是否……” “太久啦!说来徒乱人意!” “老人家似不愿提往事?” “哎!扑扑风尘,为查这魔头之师兄行踪,主要的,还是你外祖父!” “老人家与……” “我与你外祖父为总角交,他为消江湖杀劫,发菩提心,连黑白两道于一体, 共断江湖事非,我极力反对,自来熏犹不同器,如此办,适足为宵小制造机会。一 个不好,自身反受其害。 “但人各有志,不可相强,我又因组织铃帮于劳山,与海上大魔发生冲突,恶 斗三整天结果输招,自此不出,也不再过问老友事。 “想不到,老友惨死孤云山,垂二十年于兹,对方没动声色,如今,仍未明出, 却暗中鼓动风波,造成杀劫,事既至此,不容偷生,故重入江湖,再作冯妇。” “老人家志在为……” “不仅为老友复仇,也为老夫自己找场,我要夺旗毁旗,把故友所创不合理阵 营,彻底毁灭! “我要集六大门派于一堂,铸七星剑,各门分掌,正是正,邪是邪。锄恶务尽, 绝不与邪魔外道同伍,姑息养奸,不足以消罪恶!” “老人家!即始要如此办,也用不着毁龙虎风云聚英旗,如果留下来作个纪念, 也未为不可。” “有句老话,叫无例不可兴,有例不可灭,我之决心毁旗,旨在维老友身后名 于不坠哩!” “有旗在,就会有人生觊觎之心,按前例再成联合阵营,闹得不可收拾时,一 般人就会想到创始人,老友岂不成了无心为恶。” 余再添默忖确有道理,故不再言,唯对集六派于一堂,七支七星剑各门分掌, 姑不论各派步调不一,且互为敌。 即使能,江湖重虚声,六大门派为千年来江湖所公认,必不屑与铁铃帮为伍, 何况他是创始人,自是领袖群伦,就变成一帮六派,七大门户了,恐怕难于实现。 他想到这儿,又不便说,转问:“老人家!海内外武术以谁者为优? “啊!这个就难说了,主要的是要看个人修为,你动摇了信心?感到雾闪八式 不可恃是吧!别灰心,我正为你造机会,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无人与抗的机遇。孩子! 你多静养一天,我还有事。” 蒙面人关起药箱,配好串铃,原地未动,倏地一耸肩,向山外扑去。 不言蒙面人离了山区,也不谈留下满腹疑团的余再添,且说长兴三的中黑煞神 许寰及摧花娘子尤斌,就地埋葬了迷魂手胡谦,眼看师等与蒙面人功力悉战,离开 了山岭,那还敢吭气,悄不声退了下去,向西扑向了小巴山。 小巴山位于巴岭东南,遥对巫山十二峰,山巅慈云观内,设有青峰会小巴山总 舵,监视着三侠。 原本金眼鹞子明宏掌舵,以风云日紧,调入孤云山总坛。 说实在的,教主夫人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与这位总舵主有着不平凡关系,离 开时久,常索心头,调在跟前,公私两宜。 有娘子田媚左不调右不遣,单把个义女怡仙调赴小巴山掌舵,这也有原因,女 孩子大啦,放在眼前碍眼。 青娘子又是个夜不虚度之人,虽说极爱史怡仙,但床第之需远超过母子之情, 这只能说无怪其然了。 长兴三凶离开海岛,落脚小巴山总舵,而不居孤云山总坛,无非是心中另怀着 非份之想。 可是这枝多刺玫瑰岂是好惹的,何况又是教主夫人的义女,后台硬朗,长兴三 凶也有着顾忌,不敢硬来。 史怡仙心里占满了余再添的影子,那会把三凶放在眼中。 何况对这班海外群凶,从心里厌恶,宾主之间,貌合神离,三凶空自恨得牙痒, 就是无可奈何。 石岛一怪黄道周约战冲天雁秦英于神女峰,长兴三凶暗地里跟踪,无非是害怕 秦英约请助手。 这情形瞒不了史怡仙,青娘子虽已声明私人恩怨自行了断,青峰会不作左右袒, 但她仍然暗跟踪。 她不避嫌疑,跟踪三凶,也自有其因素,小姑娘七窍玲珑心,心眼还真多,她 那复杂的念头,谁也不估不透。 神女峰腰,迷魂手胡谦一把迷魂沙使余再添软瘫洞口。摧花浪子尤斌一探手就 要下绝情,史恰仙即时赶到。 她冤了二人,硬说余再添是青锋会下,胡谦及尤斌意在讨好,即时放手,这就 是二人再会金再添,明了对方身份后,怒、妒、恨的原因。 栽啦!栽在小姑娘手中,安得不怒,余再添英俊绝伦,史怡仙护着他,怎会不 妒,再想到史怡仙冷若冰霜态度,如何不恨。 胡谦一脑门子怒火,满腹妒肠,一腔愤恨,神分不属,算是注定了失败命运, 惨死山林,自属意中。 推花浪子尤斌归途中,愤然的热黑煞神许寰说:“大哥!返小巴山后,我绝不 能轻放史怡他那小妞子!” 黑然神许寰茫然地说:“二弟!你是何意?” “三弟胡谦算是丧在她手中。” “我不懂。” 尤斌陈述神女峰一段往事。 黑煞神默然久之,为难的说:“二弟!这要慎重将事,史怡仙是掌教夫人义女, 闹翻了可不好圆场。” 摧花浪子尤斌一阵冷笑:“大哥!你太老城了!” “依你说怎么办?” “胁迫她!真改不从,咱们找青娘子说话。” 别看许寰祖浊,对女色上可有个挑肥剔瘦毛病,普通娘们还真不放在眼中,史 怡仙绝色风姿,他早存非份之想。 一听尤斌这复仇方法,无非要史怡仙降服,眼珠一转,笑笑说:“二弟!你与 三弟玩娘们也太多了,这个,情商让大哥我拔个头筹如何?” 尤斌早知大哥一向对女色上不太着意,万不料此次会在这一着,深悔失言,但 又不便坚拒。 脸在笑,肚里可也在打稿子,漫不经心的说:“天下女人有的是,大哥既有意, 兄弟拱手相让。” 这班凶神恶煞色迷心窃,那有什么兄弟情份,不过想以胡谦之死,来迫使史怡 仙就范而已。 这个傍晚时分,红霞半天,山风习习,史怡仙一身青绸短装,肩背长剑,神丰 秀朗,美绝出尘,由观后扑下岭来,这是例行公事,每天巡视各舵。 观后岭坡,山茶遍野,眼前纵谷婉蜒,史怡仙就芬侧戾走如飞,陡见月光下人 影一闪,现身一人,正是那心地卑鄙的摧花浪子尤斌。 史怡仙对长兴三凶一向是异常厌恶,一见到尤斌,她脚下微错,斜刺里扑向右 侧,正欲避道而驰。 尤斌一个“黄莺渡柳”,已到面前,微笑着说:“史姑娘!这时还在巡查各舵, 太辛苦了吧!” 史怡仙冷冷地说:“份内事,不值一提。” “尤斌巴山作客,终日无所是事,这份差事,自荐承当,以效微劳,不知姑娘 意下如何?” “不敢劳动人驾!” 而寒意更冷,出语凉冰冰,尤斌强笑说:“在下一片好意,姑娘切勿多疑。” “哼!好意,你那好意我早知,你还是少用为妙!” 一针见血,语意犀利,太以咄人,尤斌羞极反而哈哈狂笑:“姑娘这种态度, 似非待客之道!” “小巴山养了无数山犬,剩下饭自好处理。” 尤斌厉声说:“丫头,你太狂妄了!” 史怡仙陡地睁凤目,柳眉倒竖,娇叱:“匹夫!你妄想反宾为主,夺我小巴山 基业,别想疯了心。” 这是史怡仙机智处,她不说对方打她歪念头,而用大帽子扣他,名正言顺,闹 翻了也有法交待。 摧花娘子尤斌一怔:“史姑娘!我真想不到,你居然误会到这上面去。” 史恰仙厉声说:“我承掌小巴山总舵,巡查之职,非我莫属,青峰会规章所载, 各有所司,你不过客居,冒冒失失的欲待巡查,我怀疑作用心不善。” 摧花浪子尤斌无非是试探行情,以便见机行事,一见史怡仙疑到这上面去,认 以为真,立时见风转舵,拱手说:“史姑娘!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贵会会章,我不 清楚,不怪姑娘见疑,我想和姑娘商讨―件事,不知可否行得。” 史怡仙皱眉说:“什么事?” “我三弟丧命荒山!” “啊!” 尤斌一字一字的说:“他是丧身崆峒门下,旋风太保余再添之手!” 史怡仙极其聪颖,已摸清对方命意所在,立时改变态度,“哎!”一声:“这 真是件不幸的事,阁下莫非要我派人运灵。” 摧花浪子尤斌态度转趋强硬,冷冷地说:“何处黄土不理人!这件事倒是不劳 姑娘挂心。” “尤兄的意思是?” 小姑娘机智得可爱,匹夫、阁下,进一步称兄道弟。 尤斌见她笑意迎人,眉梢眼角无限情思,一声尤兄,唤得他灵魂儿飞上半天, 讪讪的说:“你说我能作何打算?” “斌兄欲复此仇,小妹当得效劳。惟功力有限,恐非真敌,还得从长计议。” 转得好快,尤兄变成斌兄,这是亲密的称呼,再加上个小妹,就把这淫魔整得 颠三倒四,本来是意在胁迫,如今竟难启齿。 本来么,英雄难闯美人关,何况他仅是条狗雄。 推花浪子尤赋也是色迷心窍,没前思后想,嗫嚅着道:“姑娘!尤斌虚度三十 几岁,从无室家之想,不知怎地,见着姑娘后,竟……” 他竟然没了下文,史怡仙嫣然一笑,掠鬓俯首,妩媚动人,羞红着脸,说了声 :“斌哥!”再也没了下文。眼波传动,凄然泪下。 尤斌神不守舍的说:“怡仙!你莫非有难言之痛?” 史怡仙向旁微挪,成个并肩而立,一股子兰麝之味,飘了过来,尤斌神魂飘荡, 早已想入非非。 史怡仙哀怨的说:“我竟误会了你这番美意,深感抱歉。” 尤斌心想:怪不得你冷冰冰的,我见曾想夺你基业来,也用不着为此伤感啊! 低声说:“如今误会冰释,该没有芥蒂了吧!” 史怡仙皱眉嗔道:“哼!你把事情看得太单纯了,这里面有着碍难。” “什么?” “哎!斌哥,你曾否记得你们三兄弟初入孤云山,我不愿说了。” 尤斌焦急的说:“仙妹!讲下去,别叫我发急。” “疏不间亲,说出来增你疑忌,还是不说的好!” 尤斌焦急不耐的抓着她纤纤玉手,摇晃着说:“请!莫非大哥……” “正是他!”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我义母暗示求凰之意。” “你义母怎么说?” “她老人家操劳会务,那有心神管我的事,答复他只要我愿意就行。” “你答应了?” “在考虑中!” 尤斌茫然地放开手,愤愤地说:“你这不是诚心吊我味口!” “斌哥!你怎说出这种下流话,并且,也使我伤心,我说考虑,并不曾表示答 应他,他以助青峰会夺旗相胁,义母待我更好,非亲生骨肉,要我考虑,不过一句 虚话,乐得拿我送人情。” “你不想想,他比我大一倍以上,人又凶恶,貌更奇丑,我这生,还望有舒心 日子可过么?” “我对你们三兄弟一直很冷谈,主要的原因就是为此,还认为你这做弟弟的帮 助兄长谋我啦……” 史怡仙想到自身遭遇,想到与余再添立在相反阵营,不由一阵心酸,泪下两行, 倒变成假戏真做,愤愤地说:“我知道你兄弟情长,自不能与兄长夺爱,我!终于 是案上肉,任人宰割,我好恨!更恨你这个软骨头,不敢维护自己的心上人!” 推花浪子尤斌陡地一跺脚说:“我去问他!既早与教主夫人言明,何必隐瞒!” 史怡仙变色而起,凄声说:“你去问个明白,我仍难脱魔掌,好!你转来时收 尸给你大哥!” 她一扎剑把,青光一闪,向脖子就横。 尤斌一伸手刁住她手腕,顿足说:“怡仙!你这是干什么?我尤老二不能维护 心上人死无葬身之地,问,我问谁去,这不过试试你此言真假。” 史怡仙一声长叹:“唉!” 这一声意义深长,尤斌低声说:“怡仙!这是我的错,只为相处时短,不说了, 我辜负了你这番心意。” “斌哥!如何善其后?” “我自有道理!” “但你不能杀了他!” “为什么?” “青峰会将失去帮手。” “他济得什事?” “你师父也不会答应你。” 尤斌默然低下头,深沉的说:“事情一了,我们就远走高飞,双栖双隐,没人 再管得了咱们。” “哎!斌哥!一切,你多考虑。我此时心乱得很,但望你务必要计划周洋,绝 对不出漏子才好!” 摧花浪子尤斌对史怡仙一挥手,向岭上飞去。 史怡仙剑身还鞘,冷笑一声,向谷口而走。 谷口林旁,黑煞神迎面走出笑问:“史姑娘!谷中二弟尤斌与你说些什么?” 史怡仙没好气的答:“他胁迫我!” 黑煞神许寰颜色陡变,问:“怎的胁迫你!” “要我嫁他,否则,检举我私崆峒门派!” 黑煞神许寰黑睑变成猪肝色,愤愤地说:“你答应了?” “我要答应他就不会来应约,他说:他比你年轻,性情好,不似你粗暴,并且 说,人物潇洒英俊,比你……” “住口!” “这是他说的,我不过转述而已。” “你相信?” “人物英俊有什么用,心地不良才是大缺点,我就看不起这种口是心非小人, 比起你许老大,真不可以道里计。” 许寰满意的一笑:“史姑娘!我真佩服你有知人之明,我许老大心性直,人虽 粗黑,心地善良,生平不近女色,比起他来,不知强多少倍!” “史姑娘!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巧骗胡谦,暗助余再添,我本来不知道, 是尤斌告诉我,教我这毒主义,以此胁你相从,万不料这个刁狡的东西,居然口是 心非,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全明白了,这件事姑娘你酌量着办,从我许寰,这一辈子要找做牛做马都 成,总教你姑娘顺心就是。” “我也有自知之明,性子直,相貌恶,杀人不眨眼。当然你瞧不顺眼,不过人 生一世,嫁人不是嫁相貌,外表好不见得可靠。 “史姑娘!我想通了,不管你嫁我与否,私通崆峒的事,与我海外无关,我绝 不提,我希望你立即答复我,就是不愿,我也死了这条心。” 史怡仙暗想这黑煞神虽恶,倒是个直性汉子,比起尤斌来确是强得多,但他果 真退步了,自己怎么对付尤斌,岂不是弄假成真。 再一想三凶所作所为,死有余辜,自己万一软了心肠,实足以害了自己,心里 一转,正色说:“许大哥!你倒是看得开想得透,不折不扣的直性汉子,我就敬服 你这种人,我答应了,但有两个条件!” “别说两件,二十件我也允诺,你说吧!” “第一,一切事照我意思行事!” “我已说过,做牛做马都成。” “第二,脱离长兴岛,不与江湖人往还。” “这更简单,现在走本为不可。” 史怡仙迟疑地说:“我怕尤斌会从中捣乱,万一,他在我义母之面前举发此事, 我想我们一定走不出三百里!” 许寰一怔说:“对!这事倒被姑娘料着了,许寰自有主张,不过,什么时候走, 希望能听我招呼,这儿有个山洞,异常清净,希望你每天能在这儿转一下,有事好 联络。” 史怡仙微笑说:“好吧!我也要收拾点零星用品,这儿既有个洞,正好储藏, 我走了,留在这儿易启人疑!” 相互一举手,分头而去。 事情转变得太过突然,二人居然中了她的圈套,似是不近人情,其实,各有因 素,在摧花浪子尤斌来说,他深信自己人物出众,青峰会中,高人能手全见过,论 品貌没谁强过自己,更深信史怡仙所说。 因为怀疑两兄弟助大哥打她主意,故而才冷落他,再一点,自己抓住她缺点, 不从,举发出来绝不得好死。 在许寰来说,他已说明不论从否不愿举发此事,她若不同意,没有必要耍花枪, 更没有必要说出条件,想不到自己这一爽直,倒反收了效果,赢得美人心。 第二天傍晚,许寰与尤斌步出现来,看似在散步,其实二人均坏鬼胎,全没打 好主意,尤斌笑对许寰道:“大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事二弟!” “我昨天遇上史姑娘,探她口风,以通敌事相胁,她似乎异常恐惧,她说让她 考虑一下。” “考虑嫁你?” “不!大哥,我是替你撮合。” “不见得吧!” “大哥!你看史姑娘来了,你当面问。” 许寰一转头,尤斌倏震臂,咔嚓一声,五毒梅花针全打在许寰后背上,一声厉 吼,倒于谷中。 尤斌蓦地一脚,把尸身踢落洞中,立即运石把洞封死。既无血渍,也没打斗痕 迹,真是人不知鬼不觉,更不会有人去翻这山洞。 尤斌一脸得色的扑返观来,偏巧史怡仙正在与几个手下在商讨着什么,倒不敢 冒失闯进去。 直候了半个时辰,史怡仙方始步出观来。 尤斌匿身树后,低声叫:“史姑娘!” 史怡仙一转头见是尤斌,立即凑过去问:“什么事?斌哥?” “事情已了,再无顾忌,你该收拾一下,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事情已了,什么意思。” “我也是不得已,许寰他要举发,不杀他你你受损!” 史怡仙明知两兄弟迟早间墙,想不到这么快,更想不到许寰会着了尤斌道儿, 死了尤斌,许寰易对付,如今要对付尤斌,可就费事了。 她很不以为然地说:“我说过别鲁莽,仍然干出这种事来,万一被你师父发觉, 可是个天大麻烦!” “所以我急着要走!” “我的意思是过几天再说。” “你变卦了!” “不!斌哥,这是为了你,我明天即派人查寻许寰下落,风声当然传出去,过 几天再走,人家以为你兄弟情重,出外寻访大哥下落去了,岂不比突然隐去的好。” 尤斌颔首说:“好!但在观中说话不方便,向左三五里山道,越过山涧,有一 座松林,林右侧不到五十步,有间石室,很清凉,明儿傍晚,我希望你能到那儿去, 我有好多话与你商量。” 史怡仙也怕这滑贼见疑,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不过,她已打定主意,明知三 凶乾坤网极难斗,但他有所恃,难得约下这个好地方。 这是个生死关头,史怡仙第二天就拾夺好兵刃暗器,她不露声色,行动照常, 单等着时刻来临。 尤斌也有他的打算,他怕夜长梦多,更拍余再添突然摸来个巴山,想先占有她, 以后再说。 日色向午,他就在涧过探望,偏西,傍晚,仍然未见芳踪。 他焦急不耐,又怕闯入观内而发生疑猜,更怕史怡仙由其它地方转过来,干脆 退到林旁候着再说。 夜幕已垂,满天繁星,上弦月色清朗,时间已过二鼓,尤斌跺脚暗恨,正好打 着毒主意,陡见黑影闪动,飘落一个人来,正是梦寐难忘的史怡仙。 他不由心花怒放,一腔毒怨早已抛诸九霄云外,笑迎着说:“怡仙!你把我等 得急死了,怎么到这时才来?” 史怡仙不答,凤目含威,注视着他。 尤斌哈哈一笑说:“美人儿!别不开心,待会儿有你乐的……” “淫贼!你死到临头,还敢轻狂,没睁开你狗眼,姑娘何等人物……” 摧花浪子尤斌一怔,正待发言,陡闻身后一声冷笑,转身这一瞧,轰!差点儿 把脑门气炸! 面前,正是冤家对手克星,神丰秀朗,英风迫人的旋风太保余再添,这怎怪他 肝火冲天呢?“ 他全明白了,恨声对史怡仙说:“丫头!这全是你布的迷阵,二爷焉能善了!” 史怡仙冷冷地说:“对付你这种贼子,莫非还要讲仁论义!” 旋风太保余再添厉叱:“尤斌!死到临头,你还绕舌,莫非……” “小子!你卖的什么狂,别以为杀了胡谦,就能赢得了我,乾坤网下,我叫你 与贱婢作并肩鸳鸯!你两个就一道儿上吧!” “哼!我不屑以多暴寡,更不屑暗中伤人,我本来可以依样划葫芦,学你暗算 许寰般来计算作,又怕你死作胡涂鬼,淫贼!你大限已到,还不亮你那自以为不可 一世的乾坤网么?” 尤斌眼珠一转,纵声大笑:“我说不必了,还是二位一道儿上来得合适!” 史怡仙早已不耐,一声娇叱,青铜剑招发“莲台佛现”倏点淫贼左肋,剑到人 到,脚下陡地一换步。 唰的一声,立即又招换“菩提树影”,由空罩落,一股子强劲剑气,砭人肌骨, 凌厉无比。 尤斌万不料小姑娘有这等功力,不由暗自惊心。 但他不曾抖乾坤网,展开海外绝技,惊涛凌波步,身形一矮,纵横翻腾,居然 能在佛音六招下游走趋避,也自难得。 场中人影翻飞,剑光闪闪,形势异常惊险,余再添知道这淫贼是拼命,关心他 仙姊安危,一亮剑闯入围中。 也正是史怡仙剑点尤斌面门,金再添由左扑上刺向左肋。 尤斌空手入白刃,处处走险,主要的是诱余再添上场,双剑齐下,正合心意, 陡地一晃肩,“潜龙升天”,双手一分。 唰的一声一把迷魂沙由空罩下,一点点黑星,如洒满天黑雨。 旋风太保余再添急唤:“怡仙姑快避!”同时脚下得力,一个“行者翻云”, 直飘落三丈外。 一声闷哼,史怡仙抛剑倒地,昏迷不醒,乾坤网张,由上而下,网前五指钢抓, 已临头上。 余再添一声长啸,震动三岳,身形一起,嗖的,就如流星过渡,抢扑过来。 紫薇剑起,呛的一声龙吟,五指钢爪与网脱了节,打中左侧树干,深入木里, 那盆口粗松树,震动不已。 乍合即分,尤斌倒退。 余再添冷哼:“淫贼!凭你这点能为,这点鬼城伎俩,也……” 尤斌钢爪被削断,乾坤网失去了一半威力,怎不惶急,不过淫贼狡猾过人,陡 地纵声大笑:“小子!活该你替死,接着!” 他陡抖手,一点点黑星迎面洒下,锐啸声里,脚下一得力,“龙门倒穿里”直 飘落五丈以外。 脚下连点,“蜻蜓三点水”,人如一缕轻烟,向山外逃去。 余再添那肯让他走开,急腾身“八步起蟾”,跟踪而起,不愧旋风太保,第七 步上,紧迫跟踪不到一丈。 决心置其死地,顾不得什么江湖过节,左手一探囊,摸出五粒银丸,嗖!嗖! 嗖!五星连珠,一线飞到。 他这弹指银丸,极具威力,经与他再旺大哥切磋,手法尤妙。 尤斌急于逃命,心智不如昔日,发觉时已晚,一声厉吼,斜刺里飘落,坐地之 后,起不了身。 余再添剑展当头,一招“雾里回龙”,紫芒惊泻,罩将下来。 尤斌左胸中弹,碍行动不碍功力,垂死挣扎,作困兽斗,一展乾坤网,唰的一 声,反向他脚下扫去。 这是不接不架,诚心两败俱伤,余再添陡地一换步,剑招未变,紫光再闪,嗤 地,一声惨吼。 长剑后背透前心,一抖一震,死尸飞出十步外,轰地一声,落在涧边,沿涧滚 落,顺流而去。 余再添就涧边装了一壶水,扑返将来,冷水一淋,史怡仙悠悠醒转,只是神情 倦怠,玉容失色。 她慢慢地坐将起来,低声说:“添弟!我心力交疲,想休息一下。” 余再添游目四顾,并没见有什么可以休歇处,问:“仙姐!林内可以避风……” “不!林后有间石室,可以歇一下。” 两个人扶持着向林中走去。 史怡仙真的心力交疲了,她要应黑煞神及摧花浪子之约,又要避着会中人耳目, 以免内情外泄。 她感到力量不够,不足以置二人死命,故设计令其火拼,以收渔人之利。再一 点,余再添返回途中正经小巴山,她婉言留下他,但不敢说三凶中残余在此。 她知余再添与秦玉娥事,怕他那火爆脾气立时行动,她要多方兼顾,一直到尤 斌暗算了许寰,她才说出详情,合力对付尤斌。 史怡仙再机智,总是不曾经过大风大浪,七八天来,废寝忘食。结果还中了一 把迷魂沙,怎会不心力交疲,神智不清呢? 两人进了石室,一眼看到内中景物,余再添不由惊呼出口。 室中不但石床石凳齐全,并且石桌摆着几盘子冷菜,酒具皆备,奇怪地说: “这石室不似人居,何来酒菜?” “啊!这大概是淫贼尤斌张罗的,你没见菜已动过,杯有余酒。” “好啦!这倒落得我们受用,酒能提神,怡仙姊!吃两杯或许会好点。” 史怡仙迟疑地说:“我怕这酒菜里……” 余再添不由得意的笑将起来:“你常说我江湖阅历不够,今天怎的也变幼稚了?” “嗯!想不到你倒教训姊姊起来,你说,我那儿幼稚?” “你不是说吗,菜已动过,杯有余酒,要是有问题,尤斌岂不害了自己,吃吧! 毒死了我偿命。” “你吃不吃?” “当然也解解渴。” “那么我死你也活不了,拿什么赔命。” “这岂不就是陪。” “好吧!一同死正如我愿,来,干一杯。” 史怡仙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来,举杯相邀。 余再添一饮而尽,他再回敬。 三杯下肚,史怡仙脸泛红霞,眼波流媚,心情荡漾,若弱柳迎风,饥渴的瞧着 他的添弟。 旋风太保余再添感到腹下似团火,欲焰上升,再一瞧她仙姊,更是不克自持。 但他,自幼跟随那义薄云天的淮阳一鹤余处,饱读经卷,具有高洁胸襟,磊落 情怀,心情动落下,陡意庭训,暗说声:“不好!我那来这邪恶念头,莫非菜中… …” 他双手按桌,陡起立,正待扑向涧边。 史怡仙一声嘤咛,直扑过来。 余再添神手一接,二人抱个满怀。 少女壮男,如干柴之近烈火,余再添抱起史怡仙,趋向石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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