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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探隐赴终南 简鹏异常气忿的叙述着往事,道:“这妖女一喊一闹,顿时招来了大批岛上渔 民百姓,若非遇到一位救星,兄弟就死在他们的乱棍之下了!” 石承先若有所悟的接道:“那救了你老之人,想必就是天香门的掌门人了。” 简鹏道:“贤侄果然猜对了,他力排众议,并且指出老夫穴道已然受制,决无 杀人强奸可能,救了老夫性命,这位老人,正是眼下这位天香门中的掌门人。” 雷刚道:“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简鹏道:“不错!” 雷刚道:“兄弟彷佛未听简兄提起过啊!” 简鹏长叹了一声道:“这等丢人之事,兄弟怎好向别人说出口来?甚至连齐兄 之前,兄弟也是在无意之中漏出了口风,正因齐兄也有着类似的奇遇,方始彼此互 相说出来,才从而觉出了武林中的一大阴谋!” 齐逖道:“人算不如天算,那幕后主使之人,大概并未想到,咱们业已明白了 他的诡计……” 雷刚沉吟了一阵,道:“齐兄,你遇到的是什么怪事?” 齐逖道:“差不多,只是那被害之人,正好相反!” 石承先暗道:“这设计之人倒是聪明的很,居然使得两位武林高人,陷入了他 的牢笼之中……” 雷刚这时接道:“齐兄,你说的正好相反,可是说那群作恶之人,用的手法, 又有一套么?” 齐逖道:“简兄遇到的是女儿被人强暴,但此番兄弟遇到的事,那是一双十多 岁的儿女,被人绑在一旁,眼见到那亲生的母亲,被两名大汉侮辱……” 雷刚浓眉忽然倒竖,怒道:“好狠毒的心计!” 简鹏突然道:“雷兄,这本是不足为奇之事啊!此人心肠之毒,诡谋之多,真 是兄弟有生以来所仅见!” 雷刚道:“简兄,兄弟认为你们错了!” 简鹏一怔道:“错了?什么地方错了?” 雷刚道:“这位天香门的掌门人,既然是这等恶毒之人,你们两位就不应隐忍 如此之久,不将他揭发啊!” 简鹏忽然长叹了一声,道:“雷兄,这事兄弟早已想到了,只是……只是…… 唉,兄弟力所不逮!” 雷刚呆了一呆,道:“力所不逮?这是何意?” 齐逖接口道:“武功太差而已!” 雷刚似是有些不信道:“两位联手也不行么?” 简鹏道:“不行!” 齐邀道:“雷兄,休说兄弟与简兄两人联手不行,只怕加上你雷兄,以及眼下 在江湖上未曾隐遁的知名高手在内,也不是人家之敌!” 雷刚赫然变色道:“我却是不信!” 简鹏道:“事实确是如此,雷兄不信又有何用。”话音一顿了一顿,接道: “否则,兄弟也不会如此自毁名节的仰人鼻息了!” 石承先倒是相信了两位老人之言,这时接口道:“两位世叔用心良苦,真乃不 是寻常之人能够做得到……”他忽然看了雷刚一眼,道:“大叔,小侄认为怪不得 简、齐两位前辈!” 雷刚皱眉道:“为什么?他们胆子太小了!” 简鹏苦笑了一声,未置可否,但那齐逖却脸上神色一变,道:“雷兄你未曾身 历其境,说起话来自然是十分轻松的了,如是容你见到那人一身鬼神难测的武功, 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雷刚道:“是么?可惜兄弟未曾有幸见识!” 齐逖显然心中已是不快,闻言接道:“雷兄只要有兴趣,兄弟找个机会替你引 见可好?” 雷刚大笑道:“好哇,那怕就是现在去!” 齐逖道:“雷兄当真要去?” 雷刚道:“当然要去!” 齐逖道:“好!咱们这就走……”当真站了起来,就待离去! 雷刚的个性,自然也不肯退让,应声而起,竟然抢先一步,直往洞外走了出去! mpanel(1); 只把简鹏和石承先瞧得怔了,石承先一急之下,陡然大声喝道:“大叔且慢!” 雷刚一怔止步,回头问道:“公子有何见教?” 石承先道:“大叔,此事不可冒失……” 这时,简鹏也向齐逖道:“齐兄,你真是越老越显得暴躁了,雷兄纵然不信, 那也是因为他不曾见过掌门人的武功,你又何必这等意气用事呢?”语音顿了一顿, 又道:“其实,雷兄责备你我之事,也并不为过,咱们果然是胆子太小了一些啊!” 齐逖怔怔地瞧着简鹏道:“咱们胆子太小?” 简鹏道:“不错,咱们就是胆子太小了一些。” 齐逖忽然大笑道:“简兄,你叫兄弟糊涂了!” 简鹏道:“兄弟这些年来,无日不在思索怎样才能查出掌门人底细之事,是以 竟然忘了另外一件大事!” 齐逖道:“什么大事?” 简鹏道:“放手一拚之事……” 齐逖道:“简兄,要与掌门人放手一拚么?” 简鹏点头道:“不错,正是要跟他放手一搏!” 齐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简兄,你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简鹏道:“掌门人武功高过你我之事,那本是你我有目共睹之事,可是,倘是 在他不备之际,暴起发难,也许咱们能有那成功的机会啊!” 齐逖道:“那是暗算的了?” 简鹏道:“就算是暗算,那也没有什么不当啊!” 齐逖摇头道:“使不得,齐某岂是那等人!” 简鹏道:“齐兄,你有时怎地比兄弟还要迂腐呢?这等巨恶之徒,咱们又何必 与他们讲那信义!” 齐逖连连摇手道:“办不到!齐某一生行事,向来光明正大,要我暗算他人, 那是笑话了!” 这时石承先忽然笑道:“简世叔,小侄认为齐叔叔的话,也有他的道理,除了 暗算之举,不是侠义之士所当为之外,小侄以为,贵掌门人如是真像你老所说那等 高明,则两位纵想暗算,也怕难以成功!” 简鹏道:“也许贤侄说的很对!但愚叔先前从未想到暴起一击此一魔头之事, 实在自愧得很。” 雷刚此刻独臂一挥,喝道:“简兄,咱们何不这就去见那魔头,合咱们四人之 力,全力与他们一拚。” 石承先接道:“不可!” 但齐逖却大笑道:“雷兄说的是!咱们何不光明正大的与他一战?纵然死在他 的手下也不辱你我声望啊!” 简鹏皱了皱眉道:“两位先请入座,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一番才能行动,否 则可就要贻害无穷了……” 雷刚因为石承先之故,闻言倒立即退回自己座位之中,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 却没有说什么! 齐逖则两眼一瞪,道:“简兄,兄弟忽然也觉得有一桩事,咱们错了!” 简鹏道:“什么事?” 齐逖道:“咱们如是只管坐而言,那倒不如起而行,干脆赶回总坛所在,找那 掌门人一拚如何?” 简鹏料不到他还是这么想,当下笑道:“齐兄,十多年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急 在一时呢? 咱们还是先把全局想周到些,再作举动……“ 齐逖似乎是不大情愿,但简鹏既然不肯站起身来,他纵然不愿,那也没有办法, 只好怏怏回到座中,道:“简兄,你既然有放手一搏的豪气,为何不即说即行?” 简鹏目光一黯,道:“掌门人已有公开天香门之心,你我何不再忍耐一时,且 等他劣迹彰着之日,再行连络高手徐徐图之?”语音一顿,接道:“何况,眼前的 局面,你我也……” 忽然他一改话头,掉头向雷刚道:“雷兄,你和慧因和尚只是两个人同来么?” 雷刚道:“只有两人!” 简鹏皱眉道:“如是有人跟踪两位,你们应是知道的了!” 雷刚道:“兄弟耳力虽差,但却不信会被人盯梢!” 简鹏忽然一指洞外,道:“雷兄,你且看看洞外,是否还有别人随你同来?” 雷刚听得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向那厅外奔去。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位简世叔竟然练成了天眼通 之类的神功么?” 敢情,他奇怪的是,大伙儿均在厅内,那洞外如是有人,倘若瞒不过简鹏耳目, 自然也瞒不过自己的耳目了!此刻,自己毫无所觉,简鹏又怎会说是洞外有人?他 寻思之间,雷刚已满脸怒气不已的自外面奔回。 简鹏道:“雷兄,那人可是已然走了?” 雷刚恨恨的应道:“不错,那人已经走了。” 齐逖显然大感意外,怔怔的道:“简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雷刚大声抢着接道:“有人跟在兄弟和慧因大师身后,潜来这太室峰头了,可 恼的是,老夫竟然不曾发现……” 石承先沉吟道:“大叔,那洞外留有什么痕迹么?” 雷刚道:“没有!”话音一顿,却抖手向简鹏抛出了一桩事物! 简鹏探手抓住雷刚掷出之物,笑道:“雷兄,这可是那人留下的什么标计……” 低头向手中看去,不禁语音忽止,脸色大变! 石承先侧眼望去,原来那简鹏手中之物,乃是一张白笺,虽然捏得绉在一起, 但摊开之后,仍然可以瞧得清那上面写有不少字迹。 雷刚道:“简兄,兄弟一怒之下,没有打开观看,不知纸上,写的是什么?” 简鹏微微一笑,道:“不错,果然是那人留下的几句话,不过,齐兄最好不要 知道!” 齐逖一愣,道:“却是何故?” 简鹏道:“齐兄个性暴躁,看了定然大为光火,那就不如不看的更好了!” 齐逖眉头一皱道:“原来只是怕我光火么?” 简鹏道:“齐兄莫非不信?” 齐逖忽然大笑道:“当然相信的了,只是简兄总不能为了怕兄弟光火,就不让 大伙儿看它吧?” 简鹏目光在齐逖身上迅快的一转,笑道:“齐兄,你一定是很想看的了?” 齐逖道:“不错,兄弟果然十分想瞧瞧这人是何等人物,竟敢在你我眼前弄鬼!” 简鹏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齐兄一定要看,兄弟只好念将出来,大家一块儿 听吧!” 雷刚笑道:“理应如此啊,简兄快念吧!” 石承先心中暗道:“听这简大先生言中之意,并无什么激忿之情,莫非这人也 是天香门中之人么?” 他寻思未已,只听得那简鹏打开那张白纸,含笑念道:“剑令、澄因均在我掌 握之中,只怕尔等不敢前来寻找,奈何,奈何?”语音一顿,看了齐逖一眼,笑着 接道:“齐兄,这纸上并未署名,看来依然是一纸无头公案啊!” 齐逖闻言呆了一呆,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在你我面前,居然来去自如,说 起来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简鹏道:“可不是?澄因大师和那剑令乃是被一人诓走,本是无可置疑之事, 只是,他既已追踪至此,为何不与我等见上一面呢?” 雷刚忽然大声道:“简兄,咱们眼下要紧的是找回那澄因大师,好为我家老主 人被害之事,寻出一个头绪,猜那盗令之人的举动,不是无聊的很么?” 简鹏笑道:“雷兄稍安毋躁,这事与寻找澄因大师极有关连,雷兄千万别会错 了鄙意……”话音一顿,沉吟了一刻,接道:“齐兄,如是兄弟料的不错,那金二 此去查询,必然是空劳往返的了!” 齐逖长叹道:“兄弟也明白了!这骗去我掌门人剑令之人,果然是一位心机过 人之士!” 石承先插口道:“简世叔,咱们是否要出外察看一下?也许那人会留下诸多痕 迹可寻……” 简鹏摇头道:“不可能,贤侄,他如果留下痕迹,那也只是故布疑阵,引导我 等误入歧途而已!” 石承先道:“莫非罢了不成?” 简鹏道:“贤侄,休说澄因大师的下落,对你十分重要,就是对愚叔和齐兄, 也一样的关系重大,咱们自是不会就此作罢的了!只是……”他突然摇头一叹,住 口不语! 显然,这眼下发生的诸多事件,已经使得这位素有铁胆之称的老人,也想不出 什么高明的主意来了! 石承先接口道:“只是什么呢?” 简鹏道:“人海茫茫,只凭这一张白纸,寥寥数字,咱们又怎能找得出这留字 之人是谁?” 石承先暗暗心惊忖道:“可不是么?咱们又怎生找得到这位神秘莫测的人物?” 但他口中却道:“简世叔,小侄倒有一个方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齐逖不等简鹏答话,竟是大声应道:“贤侄快说!” 简鹏也点头道:“行不行得通,咱们可以不管,贤侄倒是先行说将出来听听也 好!” 石承先道:“看这留字之人,既能在两位世叔卧榻之旁,来去自如,想必是位 武林中的高人了!” 齐逖大笑道:“不错,这人应是当得高人两字!” 他连番在别人手中吃瘪,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要承认人家是武林中的一流高人, 也好挽回一些自己的颜面! 简鹏道:“贤侄的看法很对,这人果然当得高手二字!” 石承先道:“默算当代武林高手,两位世叔心中,应是有数,不知此人的笔迹, 两位可曾见过?” 简鹏闻言,不禁低头向手中白纸瞧去,那齐逖也立即挨了过来,瞪大着眼,瞧 了不止千遍! 石承先脸上也充满了企望之容,等着二老说话! 足足过了盏茶之久,简鹏方始摇头苦笑,道:“就愚叔所知,这人的字迹,我 从未见过!” 齐逖也长长叹息道:“不认识……” 雷刚皱起了浓眉,接道:“这么说,公子的计策,是行不通的了?” 齐逖道:“只怕没有用处了!” 但石承先却还心中另有打算,微微一笑道:“简世叔,这人的字迹,你老是真 的不认识的了!” 简鹏听得心中颇为奇怪,脱口道:“贤侄似是不信愚叔之言,却是为了何故?” 石承先道:“不是小侄不信,小侄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简鹏道:“原来如此!”当下斩钉截铁的接道:“此人字迹,愚叔从未见过!” 石承先道:“简世叔,小侄别有一事请教,不知这武林之中,是否也像朝廷或 古董市一般,有那识得名家手迹之人?” 简鹏未假思索的接道:“当然有啊……”话儿刚刚出口,立即哈哈大笑道: “贤侄,你果然是聪明的很,亏你想得出这等方法来……” 齐逖本是在低头沉吟,听得简鹏大笑之声,不禁抬起头来,怔怔的问道:“简 兄,什么事叫你这等大笑?” 简鹏依然笑道:“齐兄,那‘天璇学士’于逸,你可曾听人提起过?” 齐逖皱眉道:“于逸么?” 简鹏道:“不错!” 齐逖道:“兄弟与他有过数面之雅,只因此人书卷气太浓,而且,为人行事, 总是有些鬼鬼祟祟,是以兄弟一向瞧他不起!” 简鹏笑道:“于逸的为人,果然有些迂腐乖僻,但他胸罗之博,兄弟倒是知之 甚深……” 齐逖不等简鹏说完,竟是朗声一笑道:“这等人就是满腹韬略,胸拥百万奇兵, 兄弟依然看他不起的!” 简鹏笑道:“齐兄,每个人的志趣不同,你也不必全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他 人啊……” 语音一顿,接道:“眼下咱们就有一桩大事,非得向他请教,就无法解决哩!” 齐逖失笑道:“什么事会要找他?” 简鹏道:“辨认这张纸上的笔迹,出自何人之手!” 齐逖呆了呆,道:“他懂?” 简鹏道:“那于逸一生,最大的一桩嗜好,便是搜集武林一流高手的手泽,不 瞒齐兄说,你我两人的笔迹,于逸那书房之中,就藏有十张之多!” 齐逖摇头道:“兄弟不信!” 简鹏笑道:“齐兄莫要不信,将来如有一天,你能进入于逸的书房,你就会相 信兄弟所言不虚了!” 齐逖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简鹏道:“奇怪什么?” 齐逖道:“兄弟素来就讨厌舞文弄墨,是以提笔写字的机会,对兄弟而言,实 在是不多,那于逸又怎么能够弄到了兄弟的笔迹呢?” 简鹏笑道:“此事换了别人,也许很难,但于逸生平所好,即是搜集武林名家 的手稿笔迹,他用什么方法弄来,只怕不肯向外人说明了!”语音一顿,接道: “齐兄,如是咱们猜想的不大离谱,这纸上的笔迹,找到了于逸,定可请他辨认得 出来。” 齐逖道:“很久未曾听人提过他了,简兄可知他现在卜居何处?” 齐逖话音甫落,简鹏立即笑道:“齐兄,那于逸原来住在何处,想必齐兄总还 记得吧!” 齐逖道:“记得!” 简鹏道:“据兄弟所知,于逸仍在原处居住!” 齐逖怔得一怔道:“咱们可是要跑一趟终南山么?” 简鹏道:“只好如此了!” 石承先直到此时方始笑道:“简世叔,咱们几时动身去见那于逸学士?” 雷刚接道:“公子,当然越快越好啊!” 简鹏道:“咱们等那金二回来,即行取道终南!”说话之间,将那张捏在手中 的纸团,揣入了怀内。 石承先这时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脱口问道:“简世叔,有一件事,小侄几乎忘 了!” 简鹏瞧他神色十分凝重,心中暗暗一惊,忖道:“不知是什么事情,使他这等 紧张?” 石承先道:“那蓝羽乃是天香门中的一员,他的武功不知是否另有师承传授?” 简鹏笑道:“蓝羽的师门愚叔倒是知晓!”语音微顿,竟是低低叹了一口气, 接道:“武林几大派,日渐式微,派中弟子,稍有雄才大略之心,就常被视为叛道 离经之徒,那蓝羽原是华山剑派的一名高手,只因他看不惯掌门人的高蹈自隐的遁 世怕事之心,在长老会上,慷慨陈辞,力言武林是非,江湖大事应该人人有责,触 怒了华山掌门,以致被逐出了华山门中!如论他的武功,当然是承自那华山剑派的 人了!” 石承先道:“这么说,蓝羽如果使用了别种武功,那定然是离开华山剑派以后, 方始习练的了。” 简鹏道:“贤侄可是发现蓝羽用了别种武功么?” 石承先道:“不错!” 雷刚这时忽然插口道:“简兄,天香门的武功,你想必是知道得很明白了!” 简鹏笑道:“兄弟身为堂主,自是知道!” 雷刚道:“可是传自那九大魔主么?” 简鹏呆了一呆,道:“雷兄,你……兄弟身入天香门已有十年以上,并未见过 掌门人施展过九大魔功!” 雷刚道:“简兄是说天香门的武功,不是承自九魔!” 简鹏道:“不错!” 雷刚忽然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齐逖却忍不住喝道:“雷兄,你为何冷笑?” 雷刚恍如未闻,却向石承先道:“公子,知人知面不知心,老主人的事,咱们 还是自己去办吧!”言下之意,对简、齐二人,甚是不悦! 石承先沉吟了一阵,笑道:“大叔,不论两位世叔用心何在,小侄认为还是把 话说明的好!” 简鹏皱眉道:“是啊,贤侄有什么话,果然是说明白的好!” 石承先接道:“那蓝羽前去少林之时,曾经使用了九大魔功之中的一种,不知 两位世叔怎会不知?” 简鹏闻言一怔:“有这等事?” 齐逖更是脸色大变,道:“老夫不信!” 雷刚冷笑道:“不信么?那蓝羽在天香门中,地位低过两位甚多,只消叫来一 问就可明白了!” 简鹏攒眉沉思了一会儿,方道:“贤侄,那蓝羽用的是何种魔功?” 石承先道:“三绝裂心指!” 齐逖一惊道:“果然是九大魔功之一……” 雷刚应声冷哼道:“怎么?你以为公子在骗你们?雷某倒觉得十分奇怪,你们 两位大可不用如此做作,雷某和公子再笨,也不会上你们的当!”显然,雷刚把简、 齐二老已认作了敌人! 齐逖双眉一扬,似是对雷刚之言,大感难以忍受,怒哼得一声,就待发作。 但见简鹏却伸手一拦,淡淡的说道:“雷兄,只怕你误会我们了!”语音略顿, 接道:“那蓝羽身具九大魔功之中的‘三绝裂心指’之事,若非雷兄和石贤侄说出, 兄弟和齐兄可当真的一些也不知晓!不过……” 雷刚冷笑道:“不过什么?” 简鹏道:“眼下既已知晓,兄弟定要查他一个明明白白!” 雷刚冷笑道:“不错,很干脆!” 石承先甚怕雷大叔说的太以难听,连忙接道:“简世叔,那蓝羽的魔功,会不 会是贵门掌门人所授呢?”他这等猜想,也不过是顺口而出,本无丝毫把握,但不 料听在那简鹏耳中,却是大大的有了反应。 简鹏沉声接道:“贤侄,错非你今日说出那蓝羽的武功,乃是‘三绝裂心指’, 愚叔可真要被那掌门人蒙在鼓中一辈子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简鹏回顾了齐逖一眼,长叹道:“齐兄,咱们受骗啦!” 齐逖似是知道了简鹏话中所指,怒火中烧的跺脚道:“不错,咱们上了那掌门 人大当……” 雷刚不屑的冷冷笑道:“两位这是做什么?扮戏么?可惜公子和老奴并非傻瓜 ……” 石承先目睹二老神态,知道这两位老人不是做作,是以不等雷刚往下再说,立 即低声喝道:“大叔,你可否暂时莫再说话?” 雷刚怔得一怔,无可奈何的抓抓秃顶,恨声道:“老奴遵命……”但他双目之 中,依然用一派不屑的神色,在简、齐二老身上,转来转去。 简鹏这时忽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是自语般说道:“咱们总算找到了一丝线 索了!” 齐逖也吁了口气,道:“是啊!那蓝羽的一身武功,是否传自掌门人亲自指点 呢?简兄,这一点只怕还待我们费上一番心血!” 简鹏道:“那是自然!” 石承先听得两人对答之言,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也不知道那蓝羽身怀九大魔 功的武学啊!看来那天香门的掌门人,对这两位老人也不算怎么放心的了!” 寻思之间,耳中却听得齐逖恨恨的跺脚道:“简兄,咱们在天香门中,似乎变 成了客卿啦!” 他原来想说,掌门人既然亲自指点过那蓝羽的武功,而蓝羽的地位,也不过是 中州分坛的一位护法,足可见自己等人在掌门人眼中,是如何的不被重视! 但他的为人,向来甚为自大,这等灭了自己豪气的话儿,当然说不出口来,所 以,只是自找解嘲一般的道出客卿二字! 简鹏点头道:“不错!咱们过去以为掌门人对我等给予重任,必是推心置腹之 想,全是错了!”语音顿了一顿,掉头向石承先道:“贤侄,那蓝羽可曾跟你谈过 有关他习练魔功的事?” 石承先道:“没有!”他忽然想起,那蓝羽在被自己惊退之后,走不多远,就 被人制住了穴道之事,立即一笑,接道:“简叔,小侄又想起来一件大事了!” 简鹏闻言暗道:“这孩子到底年轻,许多事若不触到重要关节,他总是容易忘 记的……” 但口中却是接道:“什么大事?” 石承先道:“蓝羽先是被人制住了穴道,才被小侄逼的领来这太室峰头,拜见 你老的!” 简鹏道:“这是怎么回事?贤侄快说清楚些!” 齐逖更是大大变色道:“谁制了他的穴道?不是你下的手么?” 石承先道:“不是小侄,那蓝羽在少林初祖庵被小侄惊退,出外不远,就被人 点了睡穴,并未伤害于他!小侄却解了他的穴道,并劝阻了少林僧侣对他报复!所 以他才应允陪同小侄来此!” 简鹏道:“原来这中间还有如此曲折么?贤侄可曾发现那制住蓝羽穴道之人是 谁?” 石承先道:“没有!” 齐逖抓头道:“奇怪!” 简鹏道:“齐兄可是有什么发现么?” 齐逖道:“发现倒是没有,只不过兄弟觉得那人既点了蓝羽穴道,必然是为了 助那少林僧侣的了!” 简鹏道:“有此可能!” 齐逖道:“但他为何不伤蓝羽?这不是奇怪么?” 简鹏笑顾石承先,道:“贤侄,你问过蓝羽没有?” 石承先道:“问过了!” 简鹏道:“他怎么讲的?” 石承先道:“他也不知道啊!” 齐逖道:“胡说!穴道被人所制,难道连那人是什么样子,他都不曾瞧到么?” 石承先道:“据蓝羽告知,确是如此!他根本连怎么被人点了穴道,自己都完 全懵然不晓!” 齐逖呆了一呆,道:“这怎么可能啊……” 简鹏沉吟道:“贤侄,如照蓝羽这等说法,那人的武功可是高出蓝羽甚多了!” 石承先道:“小侄也是这么想的!” 简鹏道:“贤侄当时可曾察看了附近一带?” 石承先道:“察看过了!未留一丝痕迹!” 简鹏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其中道理何在,怔怔的道:“这事果然不寻常,唯 一可以解释之处,那就是此人有着相助贤侄之心,但却不想让贤侄知道!” 石承先道:“小侄初离师门,除了雷大叔和雷大婶以外,可谓别无相识之人… …” 余音未已,齐逖忽然顿足道:“老夫明白了……” 简鹏接道:“你明白了什么?” 齐逖道:“那人不但是要在暗中相助石贤侄,而且,八成连适才那张纸条,也 就是此人所留!” 简鹏一怔道:“何以见得?” 齐逖道:“兄弟相信,那能够寻来这嵩山石洞之人,除了本门弟子而外,除非 是有人带路,否则,任他何等聪明之士,只怕也想不到在这太室绝顶有一处石洞吧!” 简鹏道:“不错,非是本门之人,果然不易找来!” 齐逖道:“这就是了!那人必然在点了蓝羽穴道之后,并未远离,于是就跟在 石贤侄和雷兄身后,赶来此处,留下了字条……”听他说来,也果然甚有道理! 但简鹏却淡淡一笑道:“齐兄,还有一件事,可惜你忘记了!” 齐逖道:“什么事?” 简鹏道:“这留字之上言明,那澄因大师和齐兄的剑令,也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啊!” 齐逖一呆道:“这个……” 石承先暗道:“这倒是真的,如是两档子事皆是一人所为,那就有些不合情理 了!”当然他并未说出口来。 只因简鹏已然接道:“那人骗去了齐兄的剑令,来此接走了澄因大师,自然是 知晓此间的一切的了……” 齐逖讪讪的道:“有道理!” 久久未曾说话的雷刚,这时忽然插口道:“这有什么难解之处?如是他们不止 一人,自然就可分头行事的了。” 齐逖突然拍手大笑道:“对啊!他们如果是两人同时进行,不就顺理成章的可 行了么?” 简鹏沉吟道:“这也不错,只是尚有一点待解!” 雷刚道:“哪一点待解?” 简鹏道:“那骗走澄因之人,怎会知晓此间一切?” 雷刚道:“太容易了!” 简鹏怔了一怔道:“雷兄有何高见?” 雷刚道:“简兄,那掌门人剑令,可是在贵门之中有着无比的权威,足以号令 属下之人?” 简鹏道:“那还用说?本门属下之人,见到持有剑令之人,就如同见到掌门人 一般,俯首听从一切了。” 雷刚道:“这不就是了?那人既然持有剑令,要想找到他老哥,简直易如反掌 一般!” 简鹏这才大为恍然,目注齐逖失声道:“齐兄,雷兄说的不错,咱们可真是糊 涂透顶了! 试想,那人只须凭那剑令,寻到本门属下一问,不就完全明白了么?“ 齐逖道:“不错,他既然骗去兄弟剑令,自然对本门甚多之事,都有部分了解, 凭那剑令找到中州分坛,自是很容易问明白你的落足之处了!” 简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看来这留字之人,果然是与那盗令的人是一伙的 了,为今之计,咱们似是先得从找出此人身份上着手才是!” 齐逖道:“先去终南一行么?” 简鹏道:“只好如此了!” 雷刚大笑道:“要走,咱们何不这就起程。”语音一顿,接道:“此刻天色应 是早已大亮了!” 简鹏道:“不错,天色果然已过五更了!” 齐逖道:“简兄,咱们要去,何不趁早?” 简鹏笑道:“齐兄,咱们即使要走,只怕也得等那金二回来再去。” 齐逖皱眉道:“等那金二么?” 简鹏道:“理应等他回来,如果他能查出一点结果,咱们可就免掉不少的麻烦 了!” 雷刚忽然冷笑道:“简兄,依我看你是不必等的了!” 简鹏道:“为什么?” 雷刚道:“倘若那名少女果然与盗令之人乃是同党,她怎会留下线索,容你去 查探?” 齐逖道:“有道理!咱们果是不用等那金二回来了,简兄,还是先去终南一行 吧!” 简鹏略一沉吟,道:“雷兄所见,也很有道理,想那金二此去,午时之前,只 怕还赶不回来,咱们倒真不如先行去那终南为是了!”话音顿了一顿,笑着接道: “待兄弟去交待那厨师一声,这就动身吧……”不多时,简鹏含笑走了出来,向三 人道:“咱们这就下山便了!”当下四人鱼贯出了石洞,下得太室峰来。 他们因为心中都急于想早日赶到终南山,是以一离嵩山,立即沿着水路西行, 每日只休歇子、丑、寅三个时辰,其余的时光,除了打尖以外,就是不停赶路。 四人脚程本来就快,这等日夜疾行,不消三日,已然赶到离那终南山不远的蓝 田县城。 四人在城中一家酒楼之上,叫了一个全席,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顿,似是要将 这三天潦潦草草的饭食,一下子补足。 酒足饭饱之余,那齐逖掏出了一锭官银,给了店家,正待离去,简鹏这时似是 忽然想起要事一般,失声道:“齐兄,咱们险险误了事了!” 齐逖呆了一呆道:“什么事,这等重要?” 简鹏道:“那于逸的住处,可不是任凭咱们随意便可找之地,兄弟怕他闭门不 见,咱们岂不空趟一趟么?” 石承先闻言,心中大大着急,暗道:“这等事怎会到了终南山下,他才想起来 的呢?难道咱们这是冤冤枉枉的跑了上千里的路程么?” 他心中虽然对简鹏的失算,甚是奇怪,口中可并未说将出来,只是皱起眉头看 了雷刚一眼! 雷刚在听得简鹏说出这般话来,顿时两眼一瞪道:“怎么?简兄到了这里,还 想打退堂鼓么?” 简鹏摇头道:“兄弟岂是出尔反尔之人?只是……” 雷刚道:“只是什么?” 简鹏道:“兄弟只是说咱们如是要想进入那于逸的‘神机堡’中,可能还要费 上一番手脚而已!” 雷刚大笑道:“如是简兄怕事,那就不该前来!” 简鹏道:“雷兄,咱们可不便硬闯入内啊!” 雷刚冷冷一笑道:“为何不可?” 简鹏道:“咱们既是有求于人,又怎好与他反脸?” 雷刚怔怔的道:“神机堡可是素来不容外人前去么?” 简鹏道:“那倒不是!”他话音忽然一顿,沉吟道:“于逸的为人,十分奇突, 外人都道他因为要搜集武林高人的手稿,必然是相当的好客,但据兄弟所知,事实 上大谬不然!” 石承先暗道:“这似乎越发的叫人不解了……” 雷刚则惑然瞪眼道:“雷某不信见不了那小小的‘神机堡’!简兄,如是你不 便硬闯,就由雷某领头如何?” 简鹏道:“雷兄,你少安毋躁!”回顾了齐逖一眼道:“那于逸为人,心机极 深,如是他不想见你之时,那可是真的不容易见得到他!齐兄想必也略知一二吧!” 齐逖道:“兄弟跟他交情不深,神机堡虽也去过一次,但却未曾见到于逸本人, 简兄心中要说什么,最好还是坦白的说将出来好!” 简鹏道:“不错,兄弟正是要说出来的!其实,齐兄那次和少林、武当的三位 长老同去神机堡之时,于逸本人就在堡中,只是你们找他不到而已!” 齐逖道:“那是他不愿见我们么?” 简鹏道:“神机堡中,机关密布,除非是于逸自愿接见之人,像你当年和少林 双僧,武当一剑那等恃强而去,他自然是不会见你们的了!” 齐逖似是有些不相信,摇头道:“这就不对了!” 简鹏道:“哪里不对了?” 齐逖道:“于逸长子于浩中,曾经陪了我们在那神机堡内各处参观了一天,于 逸如在堡中,怎地会不为我等所发现?” 简鹏失笑道:“齐兄,倘是你能发现,那也算不得是神机堡了,兄弟所以会觉 出今日此去,千万不可被于逸见拒的道理,也就在此点……” 石承先这时忍不住插口道:“简世叔,这事叫小侄好生不解,咱们前去拜见, 并无对那位于前辈不利之心,他又怎会断然见拒呢?” 简鹏道:“贤侄不知于逸为人,除非他有求于你,才会被欢迎接待,如是你有 求于他,那可就难说了!” 石承先暗道:“这等人自私自利,不见也罢!”只是,他口中却未说出。 雷刚已然冷哼了一声,抢着接道:“简兄,反正咱们已经来了,好歹也得去那 神机堡一行啊!” 简鹏道:“当然要去!不过,兄弟却想……”他忽然住口沉吟,久久未往下说! 雷刚有些不耐的叫道:“简兄,你想怎么样啊?” 简鹏道:“投其所好,必可见到于逸本人!” 雷刚道:“如何投其所好呢?” 简鹏目光向石承先一转,笑道:“贤侄,令师甘大侠可有片纸只字,交付于你?” 敢情,他是想用甘布衣的手泽,诱出于逸本人。 石承先摇头道:“没有!”语音一顿,接道:“小侄承家师耳提面命,传授武 功,自是用不着行诸文字的了!” 简鹏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就难了……” 但是雷刚忽然接道:“兄弟处倒有!” 简鹏一怔道:“真的?” 雷刚道:“当然……” 但他话已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他身上虽然有那甘布衣的手迹,可是, 那手迹乃是武林失传已久的过山拳谱,他总不能把这套拳谱送给于逸呀! 是以,他低头沉吟不语了。 简鹏目睹雷刚的神态,甚是不解,皱眉道:“雷兄,你为何犹豫起来了?莫非 是舍不得么?” 雷刚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 齐逖接道:“雷兄,兹事体大,你莫要误事啦!” 雷刚两眼一瞪,忽然长长一叹道:“为了找出老主人的仇家,老奴说不得只好 有负甘大侠的托付了!”探手入怀,取出一本绢册,接道:“昔年兄弟护送小主人 拜师求艺之日,承蒙甘大侠不弃,惠然见赠他老人家的手录拳谱一册,失传绝技, 本来不应该出示外人,但眼下的情景却是叫兄弟不得不尔……” 简鹏闻言,心中一惊道:“甘大侠手录的拳谱,那必然是一桩相当高明的武功 了!” 雷刚道:“过山拳,两位想必有过耳闻!” 齐逖呆了一呆,道:“是那失传多年的过山拳么?” 雷刚道:“不错!” 齐逖忽然大喝道:“使不得,这等武林失传的绝学,千万不可落入那于逸手中!” 简鹏也点了点头,道:“齐兄说的不差,想这过山拳已是武林失传的武功,倘 被于逸取去,实是大大不智!” 雷刚皱眉道:“简兄,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既然要甘大侠手迹,才可诱出于 逸,如今兄弟已然不惜将来身受甘老责罚,拿出过山拳谱,简兄却又认为不妥,难 道当真咱们就不去神机堡了?” 简鹏皱眉沉吟道:“此事果是两难……” 石承先心中也觉出这过山拳谱不宜拿给于逸,当下接道:“依小侄之见,这过 山拳谱,确是不宜送给于逸,倒不如咱们先去那神机堡以礼求见,若是于逸真个不 肯露面,咱们再行另作打算也还不迟!” 齐逖笑道:“对!老夫同意!”他这等敞声大笑,只把这座酒楼上数十名食客 的惊异眼光,全都给引了过来! 简鹏皱眉道:“齐兄,咱们走吧!”当先起身,下楼而去。 原来他不想招惹纠纷,因为适才齐逖无意中,失声大笑,引来了全体食客的注 意,其中就不乏江湖人物,何况这蓝田县城,与终南山近在咫尺,说不定其中还有 神机堡子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故,他连忙起身而去。 石承先、雷刚、齐逖三人,自也明白目下的处境,一言未发,鱼贯下得楼来。 简鹏直到出了蓝田县城的西华门外,方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齐兄你也 太大意了,这等所在,怎可如此放声大笑啊……” 齐逖讪讪的接道:“兄弟下次改过就是!” 雷刚抬头打量了远处的秦岭山脉连绵的山势一眼,笑道:“两位,咱们到底怎 么办?莫非你们只懂得怕事么?” 齐逖本就心中很是不舒服,闻言越发不快,脱口道:“咱们就算硬闯那神机堡, 今天也要找出于逸来!” 雷刚呆了一呆道:“硬闯?” 齐逖道:“不错!至少那过山拳,可万万不能落到那阴阳怪气的于逸手中。” 简鹏沉吟接道:“倘若真是那于逸不肯出来相见,咱们就来上一次霸王硬上弓, 也无不可!” 但石承先此刻忽然灵机一动,笑道:“小侄倒想出一个办法来了,不知可不可 行?” 简鹏道:“什么办法?贤侄快说出来!” 石承先道:“那于逸往日不知是否手边藏有家师手迹?” 简鹏道:“可能有!不过,为数极少,据愚叔所知,只有一张书有甘布衣三字 的名帖!” 石承先皱眉道:“这么说,他对家师的笔迹,早就认识的了?” 简鹏笑道:“甘大侠的笔迹,他应是比别人的更认识得清晰,只不过是收藏得 太少而已!” 石承先笑道:“如此说来,咱们想骗他一下,那也是不行的了!” 简鹏道:“贤侄可是想冒充令师笔迹,把那于逸诱出来见面么?” 石承先道:“小侄原有此意,但显然已是行不通了!” 齐逖接道:“简兄,兄弟认为贤侄之计,依然可以试上一试!” 简鹏道:“不好!于逸不会上当的!” 齐逖笑道:“容得他认出真假之时,咱们已经和他面对面的碰上了头,那有什 么关系呢?” 简鹏道:“齐兄,你莫要忘了,咱们可是有事找他,咱们先骗了他,谁能担保, 他不也以你我之道,还治你我之身呢?” 齐逖道:“简兄认为他可能不肯说出这白纸上的字迹是何人所写的么?” 简鹏道:“很是可能啊!” 齐逖摇头道:“照兄弟的看法,他不会这么做!” 简鹏道:“为什么?” 齐逖道:“他如是不说实话,咱们就公开对武林宣称,那天璇学士于逸,竟然 也有辨认不出的笔迹!” 雷刚忽然大笑道:“好计较,谅那于逸为了自己的名望,他不会不说真话的了!” 简鹏笑道:“雷兄认为可行么?” 雷刚道:“值得一试!” 简鹏略一沉吟,向石承先道:“贤侄呢?” 石承先心地忠厚,他原先想出那假冒师父笔迹之事,已然觉着有些不该,这时 听得简鹏相询,不禁犹豫不决,半晌没有作答! 简鹏道:“贤侄可是觉着这么做有些不当?” 石承先道:“小侄果然觉得不好。” 简鹏点头一笑道:“这么说,贤侄与愚叔的想法,有些近似的了……”语音一 顿,接道:“不过,愚叔却因为贤侄想起那假冒笔迹之计,触类旁通,想起另一个 方式来了!” 齐逖迫不及待的接道:“什么方式?” 简鹏忽然向雷刚道:“雷兄,这个可要你割舍一桩心爱之物才成。” 雷刚道:“兄弟无甚心爱之物,只要能为老主人找出仇家,雷某人送上一条性 命,也在所不惜!” 齐逖拱手道:“雷兄忠义过人,兄弟这厢先敬你一礼!” 简鹏接道:“雷兄,事情并不那么严重,只须你将那过山拳谱的封皮扯下即可!” 他话音一落,三人同告恍然大悟! 原来简鹏是想用那甘布衣亲笔所书的“过山拳谱” 四字,来换取于逸辨认留下的字迹! 石承先在想明白之后,忍不住笑道:“是啊!小侄先前怎地未曾想到呢?” 雷刚一探手,打怀中掏出那本拳谱,交给了石承先道:“公子,请代老奴将封 皮撕下!” 敢情他只有一手,无法撕下那羊皮封面! 石承先接过拳谱,将那封皮撕下,立即交还雷刚,并且将那封面递到简鹏面前 道:“简世叔,一切都由你老人家作主便是!” 简鹏笑道:“不敢,有此四字,咱们应是见得到那于逸了!走!”当先举步, 直奔终南而去。 石承先、雷刚、齐逖三人,随在简鹏身后,一语未发,全力赶程疾行。 ------ 旧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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