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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雪霜女力劈四侏儒   经过几番翻云覆雨,激情的肉搏后……   江枫和张四姑都精疲力尽了。   他们仍然紧紧相拥,赤裸裸地,躺在八座石雕围成的圈内,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江枫保持着清醒,也保持着警觉。翠玉刀就在他身边,伸手可及,随时可以抓 起它跃身迎敌。   但是,连他都感到意外,敌人竟然毫无动静。   当他们正在翻云覆雨时,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突袭大好时机,敌人怎会没有好 好把握?   江枫实在想不透。   这时张四姑的欲火已消退,娇喘了一阵,霍地挺身坐起,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 挂,不由地失声惊呼:“啊!我怎么……”   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再一转头,见到江枫赤裸裸的躺在身边,更觉惊诧道:“你!你……”   江枫并不急着起身,笑道:“大姐,还是你比我高明,被你说中了,那片竹林 果然是个奇阵。”   “哦?”   张四姑未及追间,目光一扫,发现了围成一圈的八座男女交合石雕,顿觉面红 耳赤。   她忙不迭抓起一旁的衣衫,跳起来匆匆穿上,始道:“我们被困住了?”   “我指的不是这八座石雕,是谷口外的那片竹林。”   江枫边说起身,匆匆穿上衣衫,发现张四姑似乎并未注意听他说话,只是全神 贯注地在端详石雕,很感兴趣。   张四姑充耳未闻,似在努力回想什么。   江枫见状,心知这位大姐个性很好强,不愿追问,希望凭自己的记忆,想出刚 才究竟做了些什么。尤其想知道,怎会赤裸裸地跟他躺在这里。   终于她若有所悟,失声叫道:“他们是故布疑阵!”   江枫反而糊涂了,茫然问:“此话怎讲?”   张四姑判断道:“他们不惜劳师动众,连夜在谷口外移植上千株青竹,目的是 想故布疑阵,让我们以为他们藏身在谷内。其实等于声东击西,他们是藏在别处。   也许照他们的估计,认为我们绝不敢贸然闯入竹林,进到谷中来。即使进入谷 中,结果却发现只有八座石雕,不见半个人影,被他们耍了一招。   可是,我们怎么躺在这里的?”   江枫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你不会问呢!”   张四姑白他一眼,顿促道:“快说嘛,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枫这才从容不迫他说出了一切。   张四姑听毕,顿时面红耳赤,窘迫万状道:“天啊!我竟一点也记不起,自己 做了些什么。”   江枫道:“幸好是大姐,如果是雪、霜两姐妹跟我同来,后果真不堪设想。说 不定我们会同归于尽,这里就是我和她们的葬身之地!”   张四姑听得暗自一惊,心中犹有余悸。   江枫瞥了她一眼,忽问:“大姐,你看他们故布疑阵,除下误导我们追敌的方 向,还有什么其他居心?”   “唔…”张四姑沉吟一下,道:“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假定我们不敢贸然闯入 竹林,势必调集所有人手,全部守在林外。这样来,我们的人就等于陷在了这里, 让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及重新布置一切,或者等待更强大的增援赶来,跟我们 决一死战。   另一种可能,则是万一我们自恃艺高胆大,不顾一切硬闯竹林,冲进谷里来。 每个人不知不觉中,吸入林内无色无嗅的气体,必然神志不清,意乱情迷。那时大 家都失去理性,无法自制,岂不乱成一片。 mpanel(1);   果真如此,我们就难免一场自相残杀,尤其是雪、霜两个丫头……   唉!这事想起来实在可怕!”   江枫嘘了口气,遂道:“大姐,我们出来这么久,大家一定很耽心,不知我们 出了什么意外,快回去吧。”   张四姑把头一点,两人飞身出了八座石雕,直向谷口奔去。   来到林前,江枫急道:“大姐,屏住呼吸,我们一口气穿出竹林。”   只见以大和尚为首,老叫化,欧阳昭夫妇及五弟子,刁鹏等人正在林外守着。 似乎看出竹林有蹊跷,不敢贸然闯入,以致趑趄不前。   一见江枫与张四姑奔出,大和尚忙飞身迎上前,叫道:“你们果然在这里!”   老叫化也赶来,抱怨道:“唉!也不告诉我们去哪里,可把我们急坏啦!”   江枫若无其事地笑道:“急什么,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怕我们被人拐去了 不成。”   “哼!你倒说的轻松……”   老叫化眼珠子一弹,正待倚老卖老,训他几句,欧阳昭已来到面前,抢着问: “山谷里可发现了什么?”   张四姑唯恐江枫说漏了嘴,那可令她无地自容,忙道:“此处不宜久留,大家 回去再说吧。”   大家虽急于想知道谷内情形,但不便追问。   奔回古庙的途中罗兰故意走在张四姑身旁,轻声道:“四姑,青凤今天好像有 些不太对劲。”   张四姑暗自一惊,急问:“她怎么了?”   罗兰忧心忡仲道:“两个丫头回房去后,一直没有出房,我有些不放心,想跟 她们好好谈一谈。刚进后禅院,就瞥见青凤溜进了她们房里。   我在房外守了半天,听不见一点动静,又不好闯进房去查看,赶紧想通知你。 遇见老叫化,说是看见你和江枫去附近巡视了,可是我到处找不到你们,才回去召 集了他们四处寻找,一直找到了这里来。”   张四姑心知青凤已开始行动,但不便向罗兰说明,只好笑着说:“别惊小怪, 青凤只不过想我两个丫头聊聊,找机会开导她们罢了。”   罗兰不以为然道:“不是我大惊小怪,这是什么节骨眼,强敌当前,又不是以 前在欢场献唱,青凤今天居然刻意打扮,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我才觉得她不太对 劲哦。”   张四姑笑道:“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何况她那么年轻,你也未免太保守了吧。”   罗兰只好不说了。   两三里路,以各人的轻功施展,只用一盏热茶的时间,便已奔回到古庙。   守在庙门外的胡元和郭天同,忙上前恭迎。   江枫等人答了礼,迳入大殿。   罗兰关心雪、霜两个女儿,不知青凤跟她们在房里干嘛,一回庙就迫不及待把 张四姑拖去。   张四姑却是耽心江枫说漏嘴,将谷中情形和盘托出,遭人背后议论倒在其次。 万一传进雪,霜两姐妹耳里,麻烦就更大了。   毕竟,她与江枫的不寻常关系,名既不正,言也不顺,传开了脸上实在有些挂 不住。   来到后禅院,尚未走近两姐妹住的房,就听传出阵阵嬉笑声,使张四姑和罗兰 不由地止步不前。   罗兰一睑茫然,低声道:“四姑,怎么回事?”   张四姑心里有数,显然青凤已获进展,至少雪、霜两姐妹并未排斥,拒青凤于 千里之外。   效果如何,虽不得而知,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罗兰,她们相处得很融洽,你耽心个什么?”张四姑笑道拖了罗兰一把: “我们去大殿谈正事吧!”   罗兰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两人到大殿,江枫的话刚说完。   从各人严肃的神情上可以看出,江枫定然是避重就轻,仅将竹林及谷内的情况 说出,省略了他与张四姑那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四姑这才如释重负,舒坦的松了口气。   一连两天,神秘教主方面没有任何举动。   难道他们真的知难而退,已大军撤去,远离境内?   这种假定似乎不太可能。   首先,神秘教主花了二十年心血,功亏一篑,被江枫破坏大事,必然于心不甘, 绝不会就此罢手。   其次,江枫不除,他们纵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雄心,心腹之患仍然存在。   尽管连番元气大伤,但他们仍具有决一死战的实力,不致不战而退。   再说吧,既然决心远行,又何必劳师动众,在临走之前,连夜布下那座竹林, 且在谷中设置八座男女交合的石雕?   因此,从种种迹像看来,神秘教主仍未死心。   连日毫无动静,也许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荒庙方面不敢松弛戒备和防范,他们已在两日内,由张四姑教会了各人简易速 成遁法之艺,藉以掩护形藏,散布四周担任警戒。   同时,各人均备有暗器,一旦发现任何敌人,绝不容他们近身;立即以暗器出 手,毙敌于两丈之外,以防对方派来的敢死队,不惜用炸药同归于尽。   一切由张四姑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分派各人任务,日夜保持备战状态,毫不 松懈。   这两天江枫倒很轻松,雪、霜两姐妹居然未来纠缠,使他感到非常意外。   怎么回事?   江枫为了查明原因,趁着大家忙着赶制暗器备用,决心悄然溜至后禅院一探究 竟。   不料刚跨入院门,就被从旁门出的张四姑拦住,把他拖进对面的客房。   “大姐,干嘛神秘兮兮的?”江枫莫名其妙。   张四姑按他坐下后,才笑问:“小情郎,这两日未见雪、霜两姐妹出房,是不 是想她们了?”   江枫正色道:“我耽心她们躲在房里,不知又在暗中练‘传真记’什么更霸道 的杀人邪功哪。”   张四姑故意道:“没错,她们练的是‘移情功’!”   “移情功?”江枫听得满头汗水,对这陌生的武功,好像从未听过。   张四姑仍然一本正经道:“这神功夫一旦练成,别说是你江枫,纵然是美男子 潘安再世,她们也不屑多看一眼呢!”   江枫强自一笑道:“哦?顾名思义,这‘移情功’,想必是一种移情别恋的奇 功了,但不知出自何门何派,传授她们的又是哪位名师?”   张四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小情郎,这两天她们两姐妹很安静,你也 落得清闲,最好不要去骚扰她们,以免自找麻烦,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大姐之命,小弟哪敢不从!”江枫故作严肃道:“但大姐既已透露玄机,不 如干脆明告,又何必吊我胃口呢?”   张四姑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忽问:“你不希望大姐亲手杀她们吧?”   江枫听得暗自一惊,郑重道:“那当然,相信大姐也不愿真有这一天。”   张四姑道:“所以我要设法救她们,那怕是希望不大,也得尽力一助。”   江枫急问:“大姐,我能帮得上忙吗?”   张四姑摇摇头,道:“连我都插不上手,你能帮什么么忙,就让青凤…”发觉 说溜了嘴,急忙把话止住。   江枫一证,惊诧道:“青凤!她在玩什么花样?”   张四姑既已说溜嘴,只好说出了原委。   江枫听毕,若有所悟道:“难怪这两天我也没有到青凤,原来大姐另有任务交 付给她哦。”   张四姑道:“这两天两个丫头很安静,也许青凤的方法真的奏效了。”   “但愿如此!”江枫况吟一下,填:“可是,大姐可曾考虑到,一旦她们乐此 不倦,将来……”   张四姑笑道:“怕她们对你不感兴趣了?”江枫尴尬道:“还有青凤啊!”   张四姑安抚道:“青凤倒不用为她耽心,她既深悉其法,当知自制,绝不会沉 迷其中的。至于雪、霜两姐妹嘛,目前只求能暂时消除她们的凶杀之气,以后总会 想出办法挽救。”   江枫叹道:“唉,一下子失去三个大美人,我的损失实在太大了。大姐,你打 算怎样补偿我?”   张四姑自我解嘲道:“大姐虽然同情你,可惜我这半老徐娘,怎能跟你的大美 人比,想补偿也未必中你的意……”   江枫出其不意地,上前抱住她就吻。   张四姑忙推拒道:“别胡闹,我们谈正事……”   江枫只好放开她,笑笑道:“还有什么事?”   张四姑整理一下衣衫,正色道:“敌人一连三天毫无动静,这情形颇有蹊跷, 所以我在想,我们不能老是处于被动,困在这里等着挨打,应该采取主动才是。”   江枫望着她问:“大姐有什么主意?”   张四姑胸有成竹道:“蓝凤是我保留的一步暗棋,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哦?”江枫诧异道:“她能派上什么用场?”   张四姑道:“那夜她是奉神秘教主之命,前来传话的,虽然由你冒充她回去复 命,搏杀未成,但对方至今尚不知她死活。   不过,她已落在我们手中,那是毫无疑问的。   神秘教主绝料不到,蓝凤早已归顺我们,这当然是你和青凤的功劳,他一定以 为蓝风那夜被抓,受不了酷刑,被迫说出了他们的人藏身之处。   如果不出所料,神秘教主利用蓝凤来传话,又指定她回那密林去复命,目的是 要诱使你去跟踪蓝凤,所以布下陷阱,等你去自投罗网。   没想到你并非跟踪,而是亲自扮成蓝凤,这一拍完全出乎对方意料之外。   这三天毫无动静,主要是他们不惜劳师动众,布下的疑阵未能诱使我们入谷一 探,被迷药乱性,引起自相残杀。   也可能是在等待更强的援兵赶来,不敢轻举妄动。   由此可见,以对方目前的实力,尚无把握稳操胜算,一举将我们歼灭,才会按 兵不动,只在暗中监视。   所以我在想,如果安排蓝凤装成从这里伺机逃出,逃回神秘教主那边,那么她 这步死棋就又成了活棋。”   “大姐是要她继续卧底,做我们的内应?”江枫向。   张四姑点点头,道:“正是。当初我们拉她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如今神秘教主尚未对她怀疑,而我们又没有任何可以替代她的人可用,何不就 地取材,把她派上用场呢。”   江枫道:“大姐这个主意是不错,但她也不知道,如今对方的大批人马在哪里 呀。”   张四姑笑道:“小情郎,你最近是怎么了,脑筋好像打了结似的。对方既有人 在暗中监视,蓝凤一旦逃出,他们会不发现?根本不用蓝凤去找他们,他们自会找 上蓝凤。”   江枫点了点头道:“但我们一定得假戏真做,表演逼真,千万不能被暗中监视 的人瞧出破绽才行。”   “那当然,否则我们就会害死蓝凤。”   于是,他们缜密计划,安排了蓝凤的逃出。   夜又来临了。   今夜月朗风高,荒庙周围显得格外宁静,凄凉。   突然间,从大殿断断续续地,传出声声凄厉的女子惨叫声,划破了夜的沉寂。   大殿的四根圆柱上,都插着松油火把。   火光摇曳下,只见蓝凤倒卧在地上,身上衣衫已被皮鞭抽得衣不蔽体,形同半 裸。   站在她身边的,正是胡元和郭天同,他们手上都握着皮鞭。而端坐在供桌旁一 张破椅上的,则是铁青着脸的张四姑。   江枫不在场。   大和尚与老叫化,默默分立在张四姑两旁。   从这场面可以看出,蓝风正在被鞭挞逼供。   只见张四姑一使眼色,胡元手中皮鞭一扬,狠狠抽在了蓝凤身上。   这是一幕表演逼真的逼供。   尽管并无“外人”在场,胡元可是真抽真打,手下毫不留情。   蓝凤痛得惨叫一声,泣道:“我真的不知道哦,你们打死我也没有用……”   张四姑怒形于色道:“你是天王门的才女,又是那神秘教主的亲信,怎会不知 他们的藏身之处?如今你已落在我们手中,插翅难飞,放聪明些吧!免得皮肉受苦!”   蓝凤愤声大叫:“我真的不知道!”   张四姑怒斥声中,一使眼色,胡元与郭天同立时扬起皮鞭,轮流向蓝凤身上抽 打。   蓝凤连声惨呼哀号,令人不忍卒闻。   大和尚终于按捺不住,日宣号道:“阿弥陀佛!姑娘还是说了吧!何必受这皮 肉之苦。”   胡元,郭天同并未住手,仍然一鞭鞭抽下。   蓝凤已声嘶力竭,惨呼哀号声逐渐衰弱……   老叫化也开了口:“张姑娘,我看她快挺不住了,可以歇手啦。   留她一命,总比死的有用哦。”   张四姑这才喝令道:“好了,今夜到此为止。”   胡元、郭夭同住了手。   张四姑冷哼一声,道:“把她带回后禅院去关起来,派人好好看住,明天再问, 我倒要看看她能挺多久!”   胡元与郭天同齐声恭应,上前拖起躺在地上的蓝凤,把她架往后禅院去。   张四姑目送蓝凤被架出大殿,不禁轻叹一声道:“唉!真苦了这姑娘……”   老叫化道:“但愿她这顿打不是白挨的。”   大和尚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老叫化想了想,忽道:“张姑娘,老叫化年纪实在太大了,脑筋愈来愈不管用, 到现在还没完全搞懂,让蓝凤装作从我们这里逃出,究竟能起什么作用?”   大和尚代答道:“当然是抛砖引玉,诱出敌人来。”   老叫化耸耸肩道:“怎么引?她又不知道神秘教主的藏身之处,逃出去还不是 没处找他。   江枫总不能疲于奔命跟踪,像个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呀。”   大和尚道:“别忘了,附近一带,一定有敌人在暗中监视,否则今夜这苦肉计 演给谁看。”   老叫化把眉头一皱,道:“如果人家比我们更高明,来个相应不理,那蓝风的 这顿皮鞭不是白挨了?”   大和尚呵呵一笑,道:“放心,我们的张姑娘是女诸葛,一向料事如神。能想 出这一步棋,那就绝对错不了的。”   “大和尚,你可别把我捧得太高。”   张四姑道:“我们的敌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能在幕后发号施令,严密控制了 天下武林二十年,连当年的武林三圣都斗他不过,才会煞费苦心,合力培植出一个 江枫来。并且暗中布下了我们这几颗棋子,日后助江枫一屑之力,挽救整个武林的 厄运。   由三圣的长远布置看来,他们才称得上是料事如神,显然早已料到,那个在幕 后控制天下武林的人物,是位武功与智慧犹在他们之上的厉害角色。   所以,说实在的,我把蓝凤这步死棋当活棋用,并没有太大把握,只不过是姑 且一试罢了。”   说完,她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大和尚听了她这番话,也深感身负挽救天下武林的重任,压力实在很深重。   尤其如今敌踪不现,更令人莫测高深,难免感到惶恐不安。加上雪、霜两姐妹 自习“传真记”武功,变得性残嗜杀,与过去的纯真无邪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万一除了神秘教主,又冒出两个更残暴的女魔……   大和尚不敢往下想了,只好言不由衷道:“张姑娘不必气馁,我们都对你充满 信心!”   其实,他的信心已有些动摇了。   “谢谢你。”张四姑强自一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只有尽人事, 听天命了。”   三人沉默了下来。   如今是内忧外患,形成两股重大压力,压得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仿佛随时 随刻,都感到严重威胁,无法预知危机是来自敌方,或是爆发自性情突变的雪、霜 两姐妹。   她们都成了危险人物,给人感受到的威胁,似乎犹胜那神秘教主。   毕竟,神秘教主是他们公认的罪魁祸首,又是第一号强敌。而雪、霜两姐妹的 危险性,却是令人防不胜防,不知什么时候她们会凶性大发,如同身边温驯的小猫, 突然间变成噬人的猛兽。   正在这时,罗兰气急败坏地闯进了大殿。   张四姑见她神色张惶,情知有异,忙起身迎上前,急问:“出了什么事?”   罗兰碍于大和尚及老叫化在场,似有顾忌,不方便直言,在张四姑耳旁轻声说 了几句。   只见张四姑神情倏地一变,随着罗兰直奔后禅院。   匆匆赶到雪、霜两姐妹住的客房,已不见她们影踪,青凤却赤裸裸昏倒在床上!   张四姑急问:“没看到两个丫头?”   罗兰摇头道:“没有。我看她们房里老半天没有声息,赶来看,只有青凤躺在 床上,像是被点了昏穴。”   原来欧阳昭夫妇的客房,就在雪、霜两姐妹的斜对面,从窗便可暗中监视。   最近两天,青凤每晚都来她们房里,甚至整夜留连不去,他跟雪、霜两姐妹相 处极融洽。   虽然张四姑未便明说,罗兰也能看出,青凤负有特殊任务,的是“缠”住雪、 霜两姐妹,故意引她们转移兴趣,淡忘出去找人那挡子事。   爱女心切的罗兰,自然希望两个女儿得救,不愿眼看她们走自取毁灭之途。   但她仍不放心,随时随地密切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   今夜她们的房里出奇安静,不似过去两夜不断传出媳笑声。   罗兰情知有异,赶来一看,果然出了乱子。   此刻她心中的优急,自然可想而知,忍不住连问了两声;   “怎么办?怎么办?”张四姑安抚道:“先别乱,把青凤弄醒,问清了再说。”   青凤果然是被点了昏穴,一经张四姑拍开,立时醒过来。   罗兰迫不及待地问:“青凤,两个丫头呢?”   “不知道啊!”青凤如梦初醒,一脸茫然道:“我们本来在一起好好的,突然 间就失去了知觉……”   张四姑不由地暗自一惊,心知雪、霜两姐妹必是被青凤“缠”了两天,好不容 易使她们把杀瘾淡忘。   今夜潜伏的凶性又发,出其不意地制住青凤,又溜出去找人杀了。   急向罗兰交待道:“这里交给你了,代我通知七宝和尚他们一声,我找江枫去 追她们。”   罗兰一把抓住她手臂,央求道:“四姑,答应我,不要杀她们……”   张四姑漫应一声,飞身越出院墙而去。   利用遁法掩护,藏身在不远处矮树丛内,准备守候蓝凤逃出加以跟踪的江枫, 一见越墙飞出的是张四姑,忙现出身,迎了上前诧然问:“大姐,怎么是你?”   张四姑轻声道:“两个丫头制住青凤溜了,我们快去找她们!”   江枫闻言大惊,急道:“那我们原定的计划……”   张四姑情急道:“现在顾不得其他的了!”   江枫哪敢怠慢,立即随着张四姑掠身而去。   但是,不知雪、霜两姐妹的去向,上哪里去找她们。   夜色苍茫,江枫与张四姑疾奔了一阵,却未见雪霜两姐妹的影踪。   两人施展绝顶轻功,奔上一座山头。   居高临下,方圆数里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但极目远眺,毫无发现。   江枫轻叹一声道:“如果我们找到了她们,而她们不肯回去呢?”   张四姑笑了笑,道:“那就要看你的了。”   江枫问:“用‘惑心术’?”   张四姑微微点头道:“我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由你施展‘戒心术’,我来出手制住她们。”   江枫耽心道:“万一她跟敌人遭遇,杀红了眼,我的‘惑心术’只怕也英雄无 用武之地啦。”   张四姑道:“那正好,我们可以先助她们杀敌,杀个痛快,然后……”   “大姐!”江枫接口道:“你怎么忘了,敌人可能采取同归于尽的手段哦!”   张四姑一怔,忧形于色道:“这……”   “看!”江枫突向山下一指。   张四姑放眼看去,夜色膝陇下,遥见一条人影疾奔如飞,正是从荒庙方向奔出。   “好像是蓝凤!”江枫的眼力果然不错,一眼就认了出来。   张四姑道:“她已依计而行逃出了,可是你现在无法抽身去跟踪她……”   江枫笑道:“不用跟踪了,我们现在居高临下,如果真有暗中监视的人现身接 应她,这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话犹未了,又出现了两条人影。   两条人影是从另一方向出现,似乎发现了疾奔的蓝凤,双双飞身赶去拦截。   忽听张四姑失声惊叫:“糟了!是雪、霜两姐妹……”   江枫这一惊非同小可,安排蓝凤佯装逃出的计划,她们两姐妹并不知情。万一 拦截下蓝凤。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她,那可如何是好。   两人哪敢怠慢,急向山下冲去。   先出现的那条人影,果然是蓝凤,她依计而行,伺机出手,出其不意击倒负责 看守的胡元和郭天同。   若论武功,他们相差蓝凤一大截,何况是奉张四姑之命,依计行事,假装措手 不及。   蓝凤利用夜色掩护,逃出后禅院,又击倒欧阳昭的两名弟子,才得脱身。   她一路狂奔,漫无目标,只是希望能被神秘教主派在附近,暗中监视荒庙的人 发现。   一口气奔出数里,突见右侧掠现两条人影,似要将她拦截下。   蓝凤不知来者是哪一方的人,为了表演逼真,见人追来或拦截就逃,才符合一 般人的正常反应。   她毫不迟疑,急向左边逃去。   雪、霜两姐妹急起直追。   她们的轻功造诣,原不及蓝凤,但自习得“传真记”所载武功,功力突飞猛进, 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几个起落,蓝凤已被她们迎头赶上,双双仗剑将她拦截下来。   蓝凤定神一看,乍见是雪、霜两姐妹,不由地暗自一惊,心中大感意外。   这两天她听说,两姐妹的异常“突变”,使江枫等人为她们大伤脑筋,无不视 为隐忧。   尤其,在张四姑安排的逃亡计划中,并不包括这两姐妹拦截的“情节”,自然 使蓝凤觉出事有跌跷。   她情知有异,但力持镇定。   雪、霜两姐妹,见拦下的是蓝凤,似乎也有些意外。   “哼!”吟霜冷声道:“你想逃吗?”   蓝凤唯恐暗中有人监视,不敢贸然答话,出其不意地双掌齐发,同时掉头就逃。   雪、霜两姐妹身形一晃,避卉蓝凤的掌力,齐喝一声:“哪里逃!”双双飞身 急起直追。   蓝凤逃出不及十丈,又被她们追上了。   两姐妹不由分说,挺剑就攻。   蓝凤手无寸铁,不敢轻樱其锋,只有仗诡异灵活的身法连连闪避。   不料两姐妹的剑术更诡异,身法更灵活,竟然如影随形,使蓝凤毫无脱身的机 会。   只见寒光闪动,两把利剑仿佛从四面八方攻来,蓝凤不禁心中大骇。   两姐妹突然剑法一紧,连连向蓝凤身上招呼。   但剑锋过处,蓝现竟然毫发未损,只是身上早已不足蔽体的破衣衫,刹时化作 无数小布片,如同蝴蝶漫天飞舞,向四面八方以落开去。   顿时,蓝凤成了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雪、霜两姐妹像是抓住老鼠的猫,并不急于置猎物于死地,反正跑不了,决心 要作弄把玩个够。   显然,她们的杀机尚未动。   但这种心态更可怕!   这时江枫和张四姑已赶到,利用遁法技艺掩近,见状不敢出声惊动她们。   张四姑急忙传音入密之声,向身旁的江枫警告:“千万不可现身,否则必会激 发两个丫头杀机,那就害死了蓝风。”   江枫只好按兵不动。   其实他也知道,如果想抢救蓝风,就必出手攻向雪、霜两姐妹,那样一来,后 果更不堪设想。   何况,他绝不可能力抢救蓝凤,出手杀这两姐妹!   现在她们什么都不能做,唯有作壁上观,冷眼看两姐妹如何折磨蓝风了。   只听吟霜似笑非笑道:“姐,这女人貌不惊人,身材倒挺不错的嘛。”   吟雪不屑地哼了一声,充满妒意道:“要不然江枫怎会看上她!”   江枫听得心神猛一震。   偏偏张四姑出其不意地,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把,使他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这时又听吟霜笑道:“姐,她与青凤师出同门,那套功夫大概也不错吧。”   吟雪漫应一声,突以剑指蓝凤,冷声喝令:“躺下!”   蓝风暗自一怔,惊诧地问:“你们要干嘛?”   吟雪斥道:“不必多问,要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做!”   “干嘛这么样子嘛?”蓝凤嫣然一笑,竟然使出了媚术。   这是天王门弟子法宝,不仅能令男人神魂颠倒,意乱情迷,必要时亦可对同性 施展。   就像天狐夫人的“惑心术”一样,罗兰不自觉的妩媚一笑,就曾使在旁的张四 姑心神荡漾。   不料吟雪却不为所惑,无动于衷地冷笑道:“你这一套对我们不管用,青凤试 过,我们并未受惑,只不过是被她的姿色所诱,才有兴趣跟她闹着玩玩罢了。你可 不行,姿色比她差多了,不必东施效颦!”   蓝凤明知自己姿色平庸,不堪与青凤相比。但女人没有不喜欢受人赞美的。一 听之下,自尊心大受伤害,不由地恼羞成怒,把心一横,反唇相讥道:“你们也不 见得美到哪里去,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蛇蝎美人,否则江枫怎会对你们毫无兴趣。”   江枫一听大惊,暗叫一声:“糟!……”   果见吟雪怒从心起,挺剑就向蓝凤心窝刺去。   吟霜眼急手快一剑将吟雪的剑格开,劝阻道:“姐,不要杀她!”   吟雪怒问:“为什么?”   吟霜冷声道:“杀她太便宜了,我有更好的主意。”   “哦?”吟雪似乎发生了兴趣。   吟霜两眼注视全身赤裸的蓝凤,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乖戾他说:“姐,她刚 才不是想施展媚术吗?我想她一定很自信,自以为具有令人难以拒抗的魅力。反正 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让她使了混身解数,也好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好主意!”吟雪道:“凭她这副庸俗脂粉,居然能使江枫为之心动,必有两 把刷子,我们倒要好好向她讨教讨教,以后才懂得怎样迷住男人。”   江枫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他一直极力克制自己情欲,使这两 姐妹保住完壁,原是为她们着想,想不到反而弄巧成拙,引起她们满怀怨尤之情。   从雪、霜两姐妹的语气和话音中,听出她们是充满妒恨与愤遵,今夜决心要发 泄在蓝凤身上。   江枫暗自心惊,耳际又听张四姑以传音入密道:“两个丫头中魔太深,我们就 是全心全力拯救她们,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大姐。”江枫也以传音入密道:“我们赶快现身阻止……”   张四姑警告道:“千万使不得,那样一来,立时触发她们杀机。   魔性一发,六亲不认,对你我都将反目成仇呢!”   江枫闻言大骇,哪还敢轻举妄动,只好放弃现身阻止两姐妹,抢救蓝凤的念头 了。   这时叶用剑一挺,抵向蓝凤,距离不足半寸,喝令道:“躺下!”   蓝凤已豁了出去,怒问:“凭什么听你的?”   “凭这个!”   吟霜手腕一抖,剑锋向右一偏,快如电掣地向上疾挑,剑锋过处,蓝凤的左眉 梢已被削去一半,皮肉却未伤及分毫。   好惊人的剑法!   “啊!……”蓝凤惊得失声叫出。   吟霜的剑又抵向她喉间,冷森林道:“下一剑我要削去你的左耳!”   蓝凤气馁了,无可奈何地躺了下来。   雪、霜两姐妹得意地展出了笑容。   她们笑得妩媚已极,但也有种逼人的邪气。   天狐夫人的“惑心术”,竟然注入了邪术魔法!   蓝凤无法抗拒,心神一阵震掘,仿佛被催眠似地,突然陷入了迷乱中。   吟雪以充满魁力的声音,命令道:“乖女孩,把你内心的欲望,热情,梦想, 尽情地解救出来吧!”   蓝凤若痴若醉,唯命是从地开始扭动妖躯,同时双手齐动,在自已遍体抚弄着。   利用遁法掩藏身形的江枫和张四姑,相距不足三丈,看得一清二楚,只见蓝凤 那副春心荡漾,欲火难耐的情态,真个是销魂蚀骨,连他们看了都为之心动,脸上 发烫。   蓝凤已放浪形骸,愈来愈冲动……   突然间,响起一阵狂笑。   江枫定神一看,不知时,已悄然到来,赫然是四个身高不及四尺的侏儒!   莫非正是老叫化说的“关东五奇”?   由于他们来的无声无息,雪、霜两姐妹或许全神贯注在蓝凤身上,看得太入神。 可是,江枫与张四姑是旁观者,竟浑然未觉,足见来人轻功身法之高,已到出神入 化的至高境界,他们任何一人都望尘莫及。   雪、霜两姐妹蓦地一惊,双双转身,横剑在手。   “哪来的四个老怪物?”吟雪显然不识来人身份。   吟霜冷声道:“活得不耐烦了!”   江枫未及出声喝阻,两姐妹已双双挺剑攻去。   她们去势疾如电光石火,出手既狠又毒,毫不留情,似决心每人各挑两个,一 举歼敌四命,省得多费手脚。   但她们估计错了。   四个侏儒的身法比她们更快,只见身形一晃,连江枫与张四姑都未看清,他们 已避开了两姐妹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更出乎江枫意料之外的,是四个侏儒并未引爆炸药,似乎并不打算拼个同归于 尽。   或许两姐妹在他们眼中,不值得小题大做吧?   另一个接道:“她们玩真的,咱们可开不得玩笑!”   最丑的一个挺身上前,双臂一张,拦住其他三人,道:“你们都不许插手,我 要活捉两个丫头回去,一个替我搓背,一个替我捏腿。”   三人齐声道:“你是老大,听你的!”   雪、霜两姐妹十拿九稳的一剑攻去,居然落了个空,心中已是惊怒交加,再听 最丑的老大出言无状,更是怒不可遏,杀性大发。   娇叱声中,双双挺剑向那老大攻去。   老大身形一拔三丈,凌空一翻身,成了头下脚上,直朝剑势再度走空的两姐妹 当头扑下。   两姐妹举剑迎刺,竟被当头扑下的侏儒,徒手抓住两柄利剑的前端。   她们这两柄剑虽非神兵利器,亦算是精钢打造的好剑,尤其两姐妹运足真力, 贯注在剑身之上,一剑刺出,势如闪电流星,力足碎石开碑,断金削玉。   想不到这侏儒竟敢以一双向掌,将两把剑抓个正着,看在江枫和张四姑眼里, 不禁膛目结舌。若非亲眼目击,简直难以置信。   就在雪、霜两姐妹暗自心凉之际,其他三名侏儒趁机发难,身如流矢疾扑而来。   原来侏儒中的老大,双手戴着天茧丝编织手套,不畏刀剑,倒不是他当真练就 了一双铁掌。   由于夜色朦胧,两姐妹一时不察,以致未能看出。   加上老大两手抓住双剑,身在空中倒立不坠,等于缠住了雪、霜两姐妹,正好 让其他三人趁机突击,想攻她们个搭手不及。   不料两姐妹所练“传真记”武功,除了旁门邪道的奇功之外,大多是出奇制胜, 或反败为胜的怪招。   她们的出手和招式,不仅快,狠,绝,更能以超越人体极限的任何角度攻敌, 令人防不胜防,甚至无人防起。   只见两姐妹手中握剑不放,娇躯向上一纵,平飞而起,就在避开三名侏儒疾扑 的同时,双脚已照准老大面门全力踢去。   “哇!……”   惨叫声中,老大的头被踢中,顿时脑袋开花,鲜血与脑浆迸射,倒立的身子直 坠而下。   两姐妹夺回被他抓住的剑,足一落地就向扑空的三名侏儒攻去。   这一连串动作,仿佛一气呵成,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三名侏儒一扑空,已情知不妙,未及回身迎敌,便听老大发出惨叫,更是大吃 一惊。   只怪他们看走了眼,不知两姐妹的来头,以为她们年轻可欺,以致过于轻敌。   尤其一见老大一出手,就徒手抓住两姐妹攻出的剑,更不把她们放在心上了。   此刻自责招子不亮,为时已晚。   情急之下,三人幸仗身法灵快,急向两旁闪开,接着就地一滚,急算避开了两 姐妹的追杀。   三人挺身跃起,换形一晃,以“品”字形围住了雪、霜两姐妹。   他们不敢再轻敌,各自亮出了兵器。   “关东五奇”武功博杂,但以家传的外家功夫为主,练的是铁沙掌,开碑手, 金刚拳之类。   像所有被神秘教主网罗的武林豪杰,江湖枭雄一样,一旦受到控制,便丧失理 性与自由,必须唯命是从。   那夜在密林中,冒充神秘教主的是老么,不惜同归于尽,旨在炸毙江枫,结果 却落得白白往送了一条命。   而刚才一时轻敌,惨遭两姐妹踢死的是老大,现在只剩下了三人。   他们天生畸型,人既长不高,其貌又不扬,使用的兵器更怪。   老二是一只钢制六指怪手,连有八尺极细钢索,已练得收放自如,近可贴身连 攻带守,远则能取敌人性命于一丈之外。   老三用的是一把三尺巨剪,以精钢打造,刀口锋利无比,合而为的,分开则成 两把单刀。   而老四的兵器更奇特,竟是一对拳头般不大的铁骷髅,状似流星锤,以钢炼代 素相连,使起来威力非同小可。   仅看他们三人的兵器,已颇有先声夺人的气势。   三人各据一方,以“品”字形围住了两姐妹,却未敢抢先出手,只是严阵以待 着。   江枫见状,唯恐他们是虚张声势,企图以炸药跟两姐妹拼个同归于尽,不禁蠢 蠢欲动起来。   忽听得四姑以传音入密功力,警告道:“小情郎,千万不可多事,以免两个丫 头……”   话犹未了,雪、霜两姐妹已突然发难。   只见人影翻飞,金铁交鸣声大起,双方已交上了手。   寒芒暴起,便听接连几声惨叫,血光进射,随即恶斗结束。   当两姐妹敛剑站定时,三个侏儒已倒地不起。   真令人不敢相信,眨眼之间,三个武功奇高的侏儒,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便已 丧命在她们的快剑之下!   江枫不禁大骇,心知她们一旦杀人见血,残暴之性必然一发不可收拾,非杀个 痛快不可。   但她们转头一看,裸身躺在地上的蓝凤已不知去向。   原来蓝凤神志已清,趁着两姐妹与四个侏儒交手时,急忙爬起来逃之夭夭。   连江枫和张四姑,由于全神贯注双方,竟也忘了躺在地上的蓝凤,浑然未觉, 不知她何时开溜了。   吟霜眼光一扫,手指右方叫道:“她在哪里!”   夜色苍茫下,果见一条人影疾奔如飞,已逃出数十丈外,方向正是山谷口外的 那片竹林。   雪、霜两姐妹哪肯放过蓝凤,立即飞身追去。   江枫情急道:“大姐,不能让她们杀蓝凤啊!”   张四姑应了一声,两人那敢怠慢,施展轻功急起直追。   蓝凤顾不得全身赤裸,疾奔如飞,向竹林逃去。   雪、霜两姐妹已追近……   突见林内冲出十几名黑衣刀手,让开一条路使蓝凤通过,随即合拢一字排开, 挡住了两姐妹的去路。   雪、霜两姐妹杀性大起,那把这批黑衣刀手看在眼里,狂喝一声,双双挥剑冲 杀上前。   十几名黑衣刀手亦非弱者,个个身手矫健,狠拼善斗,又是神秘教主手下的死 士。   他们哪甘示弱,阵形一变,以马蹄型包抄上来,合力向两姐妹展开围攻。   江枫大惊,老远就大声发出警告,叫道:“快退!当心他们身上藏有炸药……”   两姐妹充耳不闻,勇往直前,锐不可挡。   剑锋过处,只听连声惨叫,几名首当其冲的黑衣刀手,已然丧命在她们剑下。   出乎意料之外,双方短兵相接,并未发生惊天动地的强烈爆炸。   显然江枫估计错误,这批黑衣刀土虽是死士,却不是敢死队。   他们个个身手不弱,各凭武功,加上拼命三郎的作风,志在全力杀敌,可以奋 不顾身。但不似敢死队,全无斗志,认定对象便引爆炸药,不惜来个同归于尽。   眼看刚一交手,就有几个黑衣刀手丧命,他们虽暗自心惊,却不知难而退,反 而发出了狠劲。   雪、霜两姐妹已杀红了眼,出手更见残暴,好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   双方展开了激战,杀声震天,星月无光。   江枫见状按捺不住,急道:“大姐……”   张四姑倒沉得住气,劝阻道:“两个丫头能对付得了,我们不宜插手。”   江枫耽心道:“可是,万一她们杀性一发不可收拾,哪怎么办?”   张四姑叹了口气,神情凝重道:“反正杀的敌人,就让她们杀个痛快吧。事到 如今,你我都无能为力了,只好等她们杀够了再说吧。”   江枫颇觉不以为然,悻然道:“大姐,难道你真要杀了她们?”   张四姑又深深一叹,沉默不语。   江枫再也沉不住气了,哼声道:“既然大姐无能为力,救不了她们,不如由我 替她们杀几个敌人,也好替她们担代一些嗜杀的罪名!”   霍地抽出翠玉刀,正待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却被张四姑一把拖住。   “你看!”张四姑向前一指:“还轮得到你出手吗?”   江枫定神一看,十几名黑衣刀手已被她们赶尽杀绝,全部作了剑下游魂。   “唉……”江枫无奈地叹了口气。   雪、霜两姐妹居然意犹未尽,提剑准备闯入竹林。   江枫大惊,叫道:“你们不能……”   就在这时,林内又冲出十几名黑衣刀手。   他们仍是一字排歼,挡在了林前。   “姐。”吟霜振奋道:“今夜我们可以杀个过瘾了。”   吟雪笑道:“反正他们人多嘛!”   话声甫落,就见对方两名黑衣刀手挺身走出,其中一人发话道:“你们少说大 话,有种一对一,我们不想仗人多势众,以多取胜,胜之不武。”   说着,也不管两姐妹是否接受挑战,便逗自向她们走来。   江枫见情况有异,未及喝阻,张四姑已出手。   只见她双手齐杨,寒芒门处,两棵鸽蛋般大小的钢珠已疾射而去。   两名黑衣刀手距离两姐妹不足两丈,冷不防被张四姑射来的钢珠击中腰部。   “啊……”   惊呼声中,突闻轰然两声巨响。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身上藏了强烈炸药。   声震天地,雪、霜两姐妹虽及时暴退,不致像两名敢死队一样,被炸得血肉模 糊,肢离破碎,也被强烈爆炸力震得当场昏迷,倒地不起。   江枫惊怒交加,顾不得察看她们,冲上前就双手齐扬,连连将装在身上的钢珠 射向林前那批黑衣刀手。张四姑也连连出手,不容对方任何一人扑近。   顿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起,不绝于耳,火光直冲云霄,声势好不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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