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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黑松林里面不但传出了马声,也传来了松鼠的迷叫,东方已在剥白,西月正无 色而又黯然的往西移――便在这时候,一百多名黑衣劲装大汉,还悄无声息的穿过 松林子来到一处断崖附近! 是的,展若尘亲率“金家楼”飞龙八卫“与”月“字六位把头,加上几名弟兄, 赶到了黑风口! “蹦猴”玄小香指着一处地面,道:“距离方位上算起来,是应该就在这儿!” 展若尘跟着在那片草地上找,众兄弟们也低头在地上扒,就在这方圆二十几丈 内,他们每―寸每一分的敲打着地面――几乎找了半个时辰,“八卦伞”曾秀雄已 不耐烦的对玄小香吼道:“猴崽子,你到底认准地点没有?怎样会半天找不到?” “蹦猴”玄小香急的猛跺脚,骂道:“我从那面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在这 ……”他突然不开口,立刻又用脚在那草皮上一阵乱跺,便叫起来,道:“快看, 这地方是空的!” 曾秀雄第一个跑过来,他奋力往地上跺去,立刻发现果然是空的,便命人往地 上扒――黑衣大汉们皆手持双刃利斧,就在一阵乱砍中,发现两尺深的土下而露出 一块块厚厚的木板――展若尘突然想起大漠中的地狱城,便冷沉的吼道:“不错, 就是这里!” 曾秀雄立刻大叫,道:“带好面罩手套,兄弟们,准备狠宰啦!” 金家楼自从楼主失踪以后,上下皆憋着一口怨气无处发泄,他们哪会想到敌人 就在他们的左近十里地?如今一旦发现,个个热血沸腾,人人怒发冲冠,呼叫喝骂 之声已此起彼落的不断传过来。 七名黑衣大汉刚刚找到厚木板的一端,他们合力往一边猛推,果见那木板往一 边滑去,滑向一道崖子缝中。 就在地洞刚露出一尺宽,突然几声尖叫凄号,七个推木板大汉,已见四人抚着 肚皮往一边折跌,鲜血从他们的肚皮上往外标,其中两人伤势最重,隐隐可见肚肠 外溢! 另外二人闪躲的快,顺着草皮子往两边滚,洞内已见火光外泄,紧接着,“沙” 的一声暴响,整个地洞被推开来,从下面拥出―群灰衣大汉――地面上,展若尘大 吼道:“把地洞圈紧,不要放走一人!” 阮二等“飞龙八卫”跟在展若尘身后面,这时已纷纷紧守在另―边! 阮二低声对展若尘道:“少主,你们看楼主会在里面?” 重重的点着头,展若尘道:“应该在这里面!” 阮二道:“少时属下亲率八卫先冲进去,如果楼主果然在这里面,我们力保!” 展若尘冷沉的看着一批批从地洞中冲出来的灰衣人,咬着牙道:“伺机我与你 们一齐扑进去!” mpanel(1); “就在这时候,地洞已冲出近十名灰衣大汉,他们一个个手持枯骨爪,满面不 信的望着四周包围着他们的黑衣大汉! 紧接着从下面弹升地面上的是个虬髯大汉,这人,不错,还是骷髅帮阴风大司 刑“阴风爪”白自在,随着他飞升而来的是常夏! 跟在常夏后面的,是十二个红发瘦高大汉,这十二个红发大汉,均手握枯骨爪 与一支枯骨头壳,一到地面上便狂跳不已的呱呱大叫――叫声相当凄厉,却也十分 有节奏,便在一阵叫声里,地面下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喇叭声! 于是,所有灰衣人便齐声大喊:“恭迎帮主大驾。” 阮二已自骂道:“他妈拉巴子,这算什么玩意儿?操!” 展若尘冷咳一声,道:“姓段的是个人妖,看吧,他就要出来了!” 果然,就在他话声甫落,先是四个吹着喇叭的走出地洞,紧接着,便见红光一 闪,一条人影掠上半空,地室中怒翻三个跟斗,毫无声息的便落在灰衣人中间! 这时候,展若尘看不见段芳姑出来,他心中暗暗吃惊,如果由段芳姑挟持着义 母,便棘手了! 猛的―个大旋身,清楚的露出腰上悬的四个枯骨的头壳,段尔生高声吼道: “叫展若尘站出来!” 一声冷哼,展若尘道:“展某就在你身后,段帮主,你是个奸诈的小人,昨夜 换人是你提出的,竟然暗施手脚,以假乱真,还要袭取展某的命,姓段的,国有国 法,帮有帮规,江湖也有不变的信义,似你这种行径,哪会是一帮之主?可怜复又 可笑!” “吸髓赤魔”段尔生―声尖厉的怪叫,道:“展若尘,我‘大漠骷髅帮’东来 辽北,最终的目的便是消灭金家楼,所谓‘刨根谋略’,用意在此,只要能消灭你 们,用什么方法都是一样,试想,我会同你们讲的什么信? 守的什么义?狗屁!“ 嘿嘿一声笑,展若尘道:“如今狗洞已被我们找到,只怕你们难如愿了!” 一声尖笑,段尔生道:“我们如此隐秘,竟也会被你们找到,不过……” 展若尘重重的道:“你们骗走你女儿段芳姑,却也被我们发现你藏身之处,姓 段的,这也勉强算是天意吧?” 段尔生沉声尖叫道:“展若尘,你说本帮主不守信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为何暗中派人跟来,否则,你又怎可能发现这里?” 一声冷笑,展若尘道:“姓段的,你错了,金家楼楼主失踪,我们早已派出各 路人马明查暗访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这里被发现,正是派出的人所为,与换人 的事扯不上干系!” 一边“月”字级大把头,“八卦伞”曾秀雄双手托着镶着二十四把尖刀的铁骨 油伞,一张黑脸上煞气腾腾的吼道:“少主,同这几个鬼里鬼气的王八蛋有什么可 说的,咱们全快憋出火了,狠宰吧!” 展若尘伸手一拦,沉声问段尔生,道:“姓段的,我们楼主可在此地洞中?” 段尔生嘿嘿尖笑,道:“不错!” 展若尘咬牙怒哼一声,道:“由你那宝贝女儿亲自把守?” 段尔生尖声笑,道:“不错!” 展若尘一声厉吼,道:“段尔生,你若是个人物,便放出我们楼主,由我二人 放手一搏,也免得造成众多死伤,你怎么说?” 段尔生回应的是一阵鸭子似的尖叫,道:“姓展的,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 们全把手脸蒙起来便不再惧怕我的化骨毒纷,须知我尚有另外两种足以要你们命的 东西,如果不信,你放马过来一试便知!” 展若尘冷冷的一晒,道:“不论你有什么毒物,今日我们全接下了,姓段的, 你受了尤奴奴等人的诱惑,妄想谋我金家楼的美梦即将因这一战而化为泡影!”他 一顿,又道:“你应该知道尤奴奴那人物,他们乃是败兵之将,丧家之犬,北上大 漠骷髅帮,无非是想利用你们,可叹你却野心更大,嘿……怕你来得回不得了!” “吸髓赤魔”段尔生抖闪着红袍,两支枯骨头壳分握在双手,他双目似射出电 一般的冷芒,面上渐渐泛赤,便发须也似泛赤的鼓涨着红袍,嘿嘿道:“姓展的, 我要你知道―个口没遮拦尽说大话者的下场,你还不走出来受死!” 突然,“蹦猴”玄小香跃到展若尘与曾季雄二人之间,他低声的道:“少主, 这里就交由我们应付,少主快率同‘飞龙八卫’冲入地洞,先救出楼主最是要紧!” 曾秀雄也同意的点着头,道:“少主,我以为也是这样!” 展若尘望望月字级的六位把头,他重重的低声道:“曾把头,一经交上手,立 刻以暗语通知支援的”星“字级六位把头加入战团,这里就由你们处理了!” “八卦伞”曾秀雄忿然的道:“少主放百二十个心,戮力一战,至死不休!” 便在这时候,室中斗然弹起一团红影,段尔生已狂笑的大声尖吼起来:“孩儿 们,给我狠杀!” 红影只在室中闪掠,斜侧里便往展若尘冲来! 青红相间的一把铁骨伞,“嘭”的一声张开来,二十四把尖刀,便抖然滑出圆 圆的光轮,“嗖”声连串的便往那团光影上迎过去,曾秀雄已叫道:“看我活裂了 这恶魔!” 展若尘斜身侧翻,直往那个洞口扑过去,飞龙八卫分成四路掩伏在四周――那 面,“蹦猴”玄小香即刻尖声狂吼,一连便是三声,声音回荡在山野林间,附近, “星”字级人物已从黑松林里面兜过来――“老辫子”于宏远率领着“幻掌”严化、 “铁头”倪勇、“索命判”程千里、“勾魂使” 岳风、“八卦刀”郭大年六人,狂吼着杀过来――中间集中的灰衣大汉们,就 听得“阴风大司刑”白自在的一声杀中,纷纷往外围的黑衣劲装大汉们冲过去―― 白自在正遇上“老辫子”于宏远,两个人只一照上面,便不要命的狠干起来! 阮二与平畏并肩冲向洞口,不料迎面寒芒电闪,七八支枯骨爪迎面打来――粗 壮的身躯往下冲,阮二与平畏手中的双刃利斧与牛角尖刀,上挑下劈,一阵叮当声 响,二人像推倒一座人墙似的冲进了地洞中――厉叫着,阮二甫一挺进,兜头而来 的枯骨爪似是不要命的往他头上一阵乱劈,他慌忙朝一侧闪击,冷芒闪现,展若尘 的“霜月刀”斗然滑出一片寒光。一片血雨,标溅得两边墙上一片殷赤,使长明灯 也似黯然失色不少! “飞龙八卫”冲入洞中,只见四五个灰衣大汉又匆匆的迎上前来,展若尘不加 理会的闪掠身子直往洞中冲,身后面,已传过来一连串的“哎呀”声! 经过一道弯洞,忽见不少马匹与骆驼,这里面如此大的天然洞,倒是令人连连 称奇不已! 展若尘一见此处已是尽头,立刻绕向原路,沿途发现竟然在支锅造饭,只是灰 衣人全不见了! 愣然回头,展若尘向紧紧跟着的阮二,道:“难道楼主不在此洞内?” 阮二也是楞然,几个人正自四下望,突见一处转角处又冲过来八人,展若心中 一喜,立刻往八人挨过去,他沉声对阮二,道:“弄个活的!” 阮二与古自昂彼此一点头,八个人立刻分成两路迎击过去! 扑过来的八个灰衣人,几乎在甫一照面里,便吃了大亏,阮二闪过一人搂头一 爪,旋身劈出短刀,处在这地洞中,家伙短才占便宜,“飞龙八卫”皆是双刃利斧 与牛角短刀,只一向这些人物照上面,便立刻逼得八个人团团转,几乎招架之力都 显得极其勉强! 双刃利斧一连几劈,“当”的一声击落一人手中枯骨爪,阮二口衔短刀,一把 揪住那灰衣人,他独目赤红,团脸肌肉跳动的吼道:“说,把我们楼主囚在何处?” 不料那灰衣大汉虎吼一声,双手箕张,狠命的便往阮二头上掐去,他双目似是 突出眼眶外的厉叫道:“掐死你这王八蛋!” 双刃斧暴起,阮二大怒的骂道:“去你妈的,你死吧!” 骂声未落,“嘭”的一声,双刃斧正劈在那灰衣人的脑袋正中央,看吧,头颅 被裂后溢出来的那团红白难分的血浆,几乎溅得阮二独目难睁,左手一甩,灰衣大 汉已撞在洞壁上跌下去! 回头,古自昂已对闪掠的灰衣大汉道:“朋友,别他妈瞎蹦了,我要是想杀死 你,你早就平躺下来了!” 灰衣大汉冷冷道:“想要再走进一步,那得把我几个摆平,他娘的老皮,怎会 闯进你们这群鸡零狗杂碎!” 他这话等于已说出洞内的重要,站在一边的展若尘心中当能明白,他冷冷的道 :“既然他们对骷髅帮如此忠心耿耿,宁可断头流血,也不稍作退让,我们何不成 全他们?” 阮二闻言,一声厉吼,道:“杀!” 严祥与平畏禹其穆三人,正分别把三人灰衣大汉掐住脖子顶在洞壁上,闻得阮 二的吼骂,双刃斧当头便砍,冷芒激荡中,一蓬蓬的鲜血飞扬抛洒,凄厉的惨叫, 传扬得洞内一片嗡嗡响――韩彪与公孙向月等便在这时候从敌人的肚皮里拔出牛角 短刀,阮二向前面望去,展若尘飞掠过他身边,直往前面冲过去――左侧,灯火通 明,有一个圆的石洞,洞中央―座生铁打造的铁笼,就在铁笼的后面,段芳姑嘿嘿 冷笑着直视扑过来的展若尘…… 展若尘一眼便看到了金申无痕,转眼二十天了,义母就是这样的被囚在铁笼子 里? 他怔住了――“飞龙八卫”也全怔住了。 难道铁笼中就是他们的主人? 展若尘不见义母睁开双目――“飞龙八卫”更不见主子开口――于是,展若尘 扑通一声跪在洞中,说道:“干娘,若尘罪该万死!” 阮二八人也纷纷跪在地上,阮二粗哑着声音道:“当家的,属下等该死啊!” 紧闭着双目的金婆婆,闻得展若尘的声音,双目突然暴睁,她直视着对面三丈 处跪下的展若尘与阮二等人,眨动着一双单凤眼,厉芒毕露的道:“好孩子,你没 有令我失望,你及时的赶来了,孩子,我一直相信你会找来,只是――孩子,一定 苦了你了!” 展若尘双目含泪的道:“干娘,我来了,只是来得太晚,没得倒让你老人家在 此受罪,我心中难安啊!” 金申无痕仍然是那么庄严的道:“起来吧!该怎么做,你就放手去做吧!” 展若尘重重的一握拳,起身道:“孩儿谨遵命谕!” 于是,金申无痕又缓缓闭起双目――段芳姑却在这时冷然一晒,道:“好一个 母子会,倒有几分赚人眼泪――” 展若尘指着上面,沉声道:“段芳姑你可听得见上面的打斗声?” “听到又怎样?” 展若尘哼了一下,道:“那表示你们的末日到了!” 段芳姑忿怒的道:“言之过早,展若尘,你如果胆敢走过来,金寡妇便立刻化 为浓血而死,你信是不信?” 展若尘咬着牙,道:“我相信,因为你手上套着人皮手套,手上当然握着你们 最霸道的化骨毒粉!” 得意的一声笑,段芳姑道:“你知道就好――”她―声嘿嘿,又道:“你来了, 加上个金寡妇,我段芳姑便是与你们同归而尽,也是有赚不赔!哼!” 展若尘暗中咬牙,道:“段芳姑,你应该了解一件事情!” 段芳姑面色一寒,甩动头上断发,道:“你说!” 展若尘指着上面,道:“这里是金家楼地面,如今你们的藏身之处已被发现, 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只怕这里已无你们容身之地,我劝你还是放明白些,快去劝你 老爹,放下屠刀,此其时也,更免得多杀生命,多造罪孽!” “呸!” 段芳姑冷笑连声,道:“展若尘,你在说笑,你以为辽北地面上就是我们眼前 这些人?哼!你错了,比此地多数倍的兄弟们,就要对金家楼发动总攻击了,胜利 离我们不远,倒是我记得曾对你说过的话,投效我大漠骷髅帮来吧!识时务者为俊 杰,展若尘,我还是会以身相许的!” 展若尘冷笑道! “段芳姑,你倒真是个自信狂的人,反想劝起我来了,真是可笑复又可怜――” 段芳姑手放在金申无痕的头上,她只要手一翻,一把化骨毒粉便会毒杀金申无 痕。 地面上搏杀的十分惨烈,从上面的奔腾与凄厉嗥叫,地洞中听的相当清楚! 段芳姑不能不有所担心,她希望老父及时出现在洞中,那将表示地面上己方已 经胜利,展若尘与这八个凶汉也将难逃一死了――然而,她遥望洞中,并未见有骷 髅帮的人出现,情况看来是令人担心的…… 她怒目反观展若尘,道:“展若尘,我要你们立刻退出地洞!” 展若尘缓缓摇头,道:“段芳姑,我希望你把事情看明白,眼前的形势看清楚, 我会退走吗?” 段芳姑冷哼一声,道:“我很清楚,也很明白,你们马上退走!” 展若尘淡淡的一笑,道:“段芳姑,展某极愿立刻退走,只要我们退出洞外, 对你那在地面上拚命的老爹,便立刻构成极大威胁,而你便更没有机会走出此洞了!” 段芳姑心中一震,姓展的这话实在,如果他们几人冲上去,那将是一股不可忽 视的力量――心中所想,表面另一种颜色,段芳姑沉声道:“我不在乎,大不了我 们一窝死,谁也别再出去!” 展若尘冷声一哼,道:“段芳姑,如果我们胜了,你打算怎么办?” 段芳姑嘿嘿冷笑,道:“有我爹在,你们休想!” 展若尘淡然的道:“段芳姑,你应该知道我话中含义,你爹组合骷髅帮,雄霸 三千里大漠,万一暴尸辽北,连个替他收尸的人也不见,你想那种下场……” 段芳姑突然猛一声吼,道:“走远一点,展若尘,我不听人嚷嚷,走,走远些, 退出十丈外,否则………” 段芳姑揪住金申无痕的脖子,右掌跃跃欲拍――展若尘无奈的道:“也好,我 们退出十丈外,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谈!” “飞龙八卫”人人恨得举起双刃斧往洞壁上狂劈不已,阮二更是怒骂道:“妈 巴子的,我们竟然拿这么个丫头没辙,操!” 展若尘半声不吭的站在洞中央,他只是冷冷的望向铁铸的囚车――此刻――地 面上的搏杀正如火如荼! “星”字级大把头“老辫子”于宏远正挥动着一把关东大砍刀迎战骷髅帮的阴 风大司刑白自在,两个人从地洞口附近狂杀至黑松林边――白自在抖动着虬髯左右 甩,龇牙咧嘴的奋力猛拚,他右手骷骨爪上已是不少缺口,左手枯骨头壳便不时的 抽冷子一抡狂砸! “老辫子”于宏远曾往十里铺的半道上见过这些灰衣人物,又闻得二当家中的 毒钉,这时一旦遭遇,便特别小心敌人的手中的头壳――就在他一抡狂杀中,白自 在突然厉吼着腾身而起,人在半空,漫天雨点似的洒射出一蓬毒骨钉! 于宏远猛然一个大回旋,他那条四尺半长的发辫盘旋劲扫,宛如一般有形的龙 卷风――于是,那些劲射而来的一蓬毒钉便纷纷被扫得四散开去,于宏远已大吼道 :“好个兔崽子,你有多少毒玩儿全使出来吧,于大爷照单全收下了!” 落地一个腾翻,白自在横起枯骨爪迎上,“当”的一声脆响,几乎被于宏远击 脱出手――就在这时,凌空一条人影暴落,尚未落地,一道森森寒光已直卷于宏远 ――于宏远脚步猝错,人已绕了半个弧,双手抡刀闪电般砍上,“当”的一记,差 一点把那人家伙砍脱手! 那人顺势闪出两丈,猛回头,他又叫道:“大司刑,你没事吧!” 错步闪向外的白自在,立刻双肩晃动,道:“常副司刑,我们合力收拾这个大 辫子!” 来人正是常夏,常夏的兄弟常冬已死于自己的化骨毒粉,展若尘如今明白,那 座坟也通往这里,为了不泄露这儿的秘密,常冬豁上自己的命,当时也令展若尘吃 一惊――常夏正与“铁头”倪勇拚杀,突然发现大司刑被于宏远兜在林边狂砍,便 立刻抛下倪勇扑过来了! 此刻,“八卦伞”曾秀雄与“黑豹”石远“野牛”齐大山,三人合并“吸髓赤 魔”段尔生,另外,“月”字级二把头“蹦猴”玄小香与“白猿”卓兆南“花棍” 金相玉三人分别迎上骷髅帮的十二勾魂手――黑风口一片震动天地的喊杀声已像漫 山的野火般席卷了大地,斧芒炫闪刺目,枯骨爪挥舞似林,双方巧合的各有百名左 右大汉,就在双方主将拚搏中,已不要命的相互砍杀起来――斧刃带起鲜血与块肉 的标溅飞落,枯骨爪撕裂着皮肉衣衫,照面间,双方已有不少人“吭叱”凄叫着倒 下去! 双方似乎都显出锐不可当之势,一旦交上手便凶悍无已,毫不稍退! 正在追杀中的“索命判”程千里,忽见那十二名红发大汉围杀“花棍”金相玉 等三人,立刻也狂吼着奋力迎上去,口中大喝道:“我劈死你们这群鬼怪!” 半空中,人头飞闪,两名“勾魂手”人物已倏忽截住了程千里,甫一接触,双 方已不要命的狠干成一团! 尖声如空中鹰嗥,半空里红影似一团火般的猛往曾秀雄冲过去,但红影只在曾 秀雄的八卦伞暴卷的刹那间,忽然往左旋去,只见枯骨头壳疾闪,一把毒砂已罩上 “野牛”齐大山,粗声厉叫,便立刻震动山岳,“野牛”齐大山那粗壮的身子便立 刻往斜刺里旋去――虽然,金家楼这次每个人都蒙上面巾也戴上手套,但齐大山在 一撮细小黑点扑面,他及时闭起双目的时候,不料那毒砂竟穿过眼皮,击碎他的双 目,那股子锥心刺痛,令他狂嗥不已,旋即倒在地上好一阵翻滚,直到毒性入脑, 毒气攻心! 段尔生那僵尸似的双目阴沉沉的一瞪,口中发出厉鬼般的怪叫,道:“你们这 些王八蛋,哪一个能逃过我的击杀?你们马上就要横死在地,就像这个蛮牛一样的 惨死!” “八卦伞”曾秀雄忿怒的骂道:“这是什么地方?妈的,你少唬,你们这些王 八兔子贼远自大漠偷来辽北,今日居然冲着金家楼发威卖狠,我看你这大魔头是患 了失心疯了!” 两只眼珠子似是前后一突一缩,段尔生面色赤红的大声尖吼,道:“本帮主选 定今日是个黄道吉日,金家楼即将为我所拥有,对于你们这些残党余孽,釜底游魂, 正好一举开刀,斩草除根,博他娘个好彩头!” 曾秀雄闪掠着,叱道:“妈拉巴子的,你就省些力气吧,今日既被发现,便正 是要找你们这干七分像鬼三分是人的畜牲一清总帐,不用唬也不用叫,且把你的狗 命给老子交出来吧,儿!” 段尔生的两支枯骨头壳碰的“叮当”响,沉声道:“死到临头,尚敢在本帮主 面前大言不惭,再出手必叫你化为浓血而止!” 旋动着八卦伞,曾秀雄大吼,道:“老贼,放马过来!” 此刻,周遭的双方人马已把战斗面往四野扩散,只见兵刃闪闪生辉,人人皆发 出原始般的吼叫狂骂――就在齐大山倒地不久,附近,“星”字级的“八卦刀”郭 大年已厉吼―声扑过来,他人刚到,便怒吼道:“曾大把头,别同这妖人闲扯淡, 我们把他圈紧了杀,看他是什么三头六臂魔!” 红影在空中急旋,段尔生在空中尖喝道:“你们死吧!” 他话声甫落,空中抖然刮起一股阴寒之气,段尔生宽大的双袖交换扑打,寒气 便阵阵的往四下刮,就在曾秀雄挥伞掠刺中,那股阴寒之气便宛如冬天的西北劲风, 令人直打哆嗦――于是,只见一团黑雾往四下溅射! “黑豹”石远厉吼一声,一头便冲向下坠红影里,十七斧连成―气,猛往段尔 生劈过去! 段尔生袍袖力旋,一阵“噗噗噗”声音响起,石远已“啊”的一声倒在那团旋 飞上身的黑雾下面! 看不清石远是中了什么毒物,但却看到石远的粗壮身子在萎缩,他的黑色劲装 变得空洞起来,直到石远狂裂的把快要干枯的身子往上一弹,旋即气绝而亡――段 尔生闪掠出三丈外,他的红袍左袖已为利斧割裂开来,露出一条白的如粉的细长小 臂,他忿怒的吼道:“该死的畜牲,你也只不过毁了本帮主的衣袖!” “八卦伞”曾秀雄忿怒的雷吼,道:“段尔生,我操你的老祖宗,你好阴,好 险,好狡啊!你只凭使毒物算什么英雄好汉,王八蛋,眼前我们有的是不怕死的人, 准备着垫背吧,我的儿,就是爷们几个,也足够搅你们一场血肉漫天!” 段尔生面上肌肉扭曲,错牙如磨,他模样狰狞,面色赤红无比的狂叫道:“本 帮主无意再同你们这批犹如困兽之斗之众干耗下去,生死之搏,哪有什么可罗嗦, 你们既然愚昧,且又不识厉害,我就一体送你们上路吧!” 段尔生的话甫落,曾秀雄已旋动着二十四支尖刺八卦伞,风火轮般的往红影上 冲旋过去,口中狂吼道:“搏杀方兴未艾,你他妈的就断言鹿死你手?仗恃几把毒 物,也想控制战局?操你妈,你好像吃定爷们了!” 枯骨头壳狂击在伞骨上,火花四溅中其声铿锵,段尔生突然一个低翻身,斜刺 里射出一蓬枯骨毒钉,曾秀雄八卦伞一收又放,无数枯骨毒钉已被旋得四散飞去― ―就在这时候,黑松林边传来一声尖叫,叫声入云,听的段尔生心中一惊――远处, 只见骷髅帮副司刑常夏,双手捣着双目,宛似没头苍蝇般的左冲右突,鲜血正从他 的指缝中往外面溢出来。 原来他与白自在合力对付于宏远,倪勇便跃身衔尾追过来,就在常夏打出一蓬 枯骨钉的时候,也正是被倪勇追到的时候,“铁头”倪勇一个挫身,便从一蓬毒钉 下面滚进,常夏挥动枯骨爪便击,一侧,“老辫子”瞅准空隙,立刻旋动发辫,正 击中常夏双目! 于宏远的辫上功夫十分了得,别说是中在双目,便是打在身上,也似中了铁棍 般立刻破开肉绽! “吸髓赤魔”段尔生知道常夏完了,也许,不久连白自在也危险了。他冷眼四 周,灰衣人似已倒下过半,不由得忿怒的拔出腰上悬的枯骨头壳,狂怒的大声道: “骷髅帮孩儿们!集中在上风头啊!” 他的话声甫落,只见所有骷髅帮众,一个个抢着往黑风口右侧奔去,便白自在 也抛下于宏远便往那面跃去――于是,只见段尔生扬起两支枯骨头壳,狂怒的冷笑 如泣,道:“好叫你们这群不要命的一齐死吧!” “八卦伞”曾秀雄立刻狂叫道:“兄弟们,大家小心了!” 突然一阵“嗖嗖嗖”响,只见段尔生卓立在上风头,双手互击两支头壳,一般 浓浓的赤色浓烟便从他的两支头壳中喷射出来! 赤烟一出,立刻便见草木枯萎,不旋踵间,更见那些枯萎的草又冒出了浓烟! 段尔生已失声怪叹道:“死吧!你们全死绝吧!我,骷髅帮主段尔生发誓,要 你们死绝此地,你们就死吧!” 赤色浓烟往黑衣大汉飘送过去,只见黑衣大汉们立刻纷纷往两边闪掠,有几人 闪得稍慢,立刻发出窒息前的一声凄叫,翻滚在地上哀号不已,直到皮肉糜烂,衣 衫突空,萎缩成一滩血水! 段尔生发出疯狂的厉笑,怒鹰般的直把他面前方圆十丈内的地上燃起赤烟滚滚, 骷髅帮不少倒在地上未死的伤者,便也在这一阵毒烟中化为浓血一堆――“八卦伞” 曾秀雄与于宏远二人率领着“月”星“两级把头,拚命的往上风头绕过去,近六十 名金家楼黑衣大汉,便也跟着往上风头抢去! 段尔生已把两支头壳往腰上挂,正准备施放另外两支枯骨头壳――突然间,半 空中跃闪一团青影,青影的虚幻身子在人目中未曾消失,一道赤莹莹的光花迸射而 罩了段尔生,青影已大喝道:“可恶!” 是展若尘的怒吼声――不错,只要看到那青莹莹的冷芒,就知道是他! 原来他在洞中正与段芳姑双方僵持不下,却从外面不断的传来厉嗥,不由得担 心段尔生使出什么毒招出来,真要等他再走入洞内,别说是救出干妈,便自己与 “飞龙八卫”,也将难以活着走出去! 于是,他独自又冲出洞来,还发现段尔生准备取换另外两支头壳! 忿怒的一声吼叫,展若尘接头便是七十七刀! 太突然了,段尔生想不到这时候展若尘会从洞中飞出来,“霜月刀”宛似推来 的一座刀山,往自己身上崩塌下来,段尔生举着两支已施放完了的头壳,奋力狂栏 狂砸! 斗然,刃芒凝固成墙也似的,扭光逆溅,光花飞来,段尔生的身子便突然洒着 大片血雨往五丈外弹去! 展若尘并未追杀,他冷沉的直视着惊怒交迸的段尔生,重重的道:“可恶!” 落地,双肩微晃,段尔生已怒道:“天罡刃!” 咬着牙,展若尘望着敌人破裂的红袍,那面上双臂尚直往外冒血的段尔生,怒 道:“不错,对付你这恶魔,我不能稍存侥幸!” 缓缓的取出另外两支枯骨头壳,段尔生忿怒的道:“展若尘,你斗然冲进地下, 我已有杀你的信念,更有杀你的方法,岂知你竟突然又冒出来,这次我绝对不会有 所闪失,就要立刻先毁灭你了!” 展若尘冷哼一声,道:“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段尔生,你出手吧!不论你在 这场搏杀中是胜是败,你都将看不到你那宝贝女儿了!” “吸髓赤魔”段尔生凹目突的跳动,尖声道:“展若尘,你把芳姑怎么了?” 淡淡的,展若尘道:“你女儿仍然守在铁笼一边,但我们却控制了整个地洞, 情势上如此,你若想要你女儿生离,最好你放下武器!” 段尔生大怒,骂道:“你娘的老皮,想要我投降?” 展若尘冷冷道:“除此以外,你便没有可行之路了!” 段尔生抡动枯骨头壳大叫,道:“姓展的,我要同你决一死拚!” 展若尘立刻道:“我接受你的挑战――”他一顿,又道:“但当前情势,双方 宜各自暂撤,我们约期再斗!” 段尔生咬切齿地,道:“我女儿你怎办?” 展若尘心中紧张,外表斯文的道:“很简单,我把你女儿毫发不伤的送给你, 当然,我们的楼主也要安然无恙!” 沉思一阵,段尔生道:“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展若尘指着他开口,道:“你可以派人下去把铁笼与你女儿一齐送上来,到时 候你领着你的女儿走路,我们没人拦你们!” 段尔生心中也在想,全寡妇已被折磨得够呛,一时间老寡妇也起不不了什么作 用,倒是先把自己女儿救走,待到午时,便大举攻上金家楼,这对于“刨根谋略” 也并不相冲,反倒令他们措手不及! 心念及此,他重重的点点头,道:“白司刑!” 白自在立刻走近前方,施礼道:“帮主!” 段尔生回望了自己这面的人几眼,沉声道:“十二勾魂手尚有几人在?” 白自在立刻立道:“战死五伤人,伤了一人,有六名!” 段尔生面上肌肉跳动,发红的面上罩得一片猪肝似的吓人样,他冷冷的道: “就叫他们六人下去,护着公主与囚车上来!” 只见六名勾魂手提着枯骨爪,匆匆便往此洞中循去段尔生望着展若尘,吼道: “展若尘,阴错阳差,本帮主未在大漠遇上你这可恶的小子,否则――” 展若尘冷冷的道:“很遗憾,也很令我失望,我等于白走一趟大漠,既未找到 你这恶魔,更把掳来的人质又轻易的被你骗走,还能说不令人失望?” 段尔生鼻子耸动,全身骨节隐隐在响,咬着牙道:“展若尘,你活不久了!” 展若尘嘿然一声,道:“这话我都听腻了!” 正在这时,地洞中传来“轰隆”声,先是阮二率领着“飞龙八卫”走出来,然 后,段芳姑紧挥着那辆囚车上得地面,展若尘伸手一搁,道:“放她一人!” 围在铁囚车叫周六名勾魂手护着他们的公主,缓缓往段尔生走去――段芳姑走 近展若尘,她低声道:“你是个可爱又可恨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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