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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好一声雷吼,一个大汉狂风也似的纵身直往徐小霞扑去:“站住!” 吼叫声宛如头顶在打雷,徐小霞猛的怒旋身,往右一连七个大车轮急翻,轻巧 的躲过当头―掌! 大汉落地,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道:“会家子,哈,还是个姑娘!” 草屋前面,已传来吼叫声,道:“沙王爷,她是个女的?” 姓沙的应道:“不但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十分标致的姑娘!” 草屋那面已缓缓走来三人,其中一个黑汉笑歪了嘴的道:“不会是骷髅帮的人 吧?” 大汉嘿嘿笑道:“不是,不是,单看这身衣衫,便知是汉家姑娘!” 天色虽已暗,但迎距离尚能认得清楚,三个随后走来的大汉,―字排开的站在 徐小霞面前,其中二人已惊奇的互望一眼――黑大汉粗声的道:“‘兰指穿心’徐 小霞?” 徐小霞一抱拳,道:“原来是铁爷,徐小霞有礼了!” 姓沙的一怔,道:“你们认识?” 另一红面大汉重重的点着头,道:“见过一面!” 姓沙的望望红面大汉,道:“交情如何?” 红面大汉嘿嘿一声笑,道:“谈不上交情,那次事情也办砸了,事情也是坏在 金申无痕那恶婆子手里,过后,我们才在路上见过面!” 徐小霞心中一紧,道:“郝爷一向可好!” 红面大汉嘿嘿笑起来,他大方的走近徐小霞,伸左手去扶徐小霞的肩头,道: “你也累了吧,走,进去喝一杯!” 徐小霞一闪身,掠向一边,笑道:“我当然要进去吃东西,齐位先请!” 红面大汉忽然一声大笑,当先举步往屋中走去! 徐小霞跟在他身后面,心里暗自焦急――不错,黑大个子正是“黑煞神”铁彪, 红面大汉却正是“魁展旗”郝大山,他失去的右手如今套上一个铁钩! 这两位皆属白山黑水十大高手之属! 另一姓沙的,则是“沙王爷”沙冲,还有一个年近九旬的老者,正是“长白飞 虎”段宏――段八爷! mpanel(1); 铁彪与郝大山二人,曾经为黄渭父女二人助拳,合力围杀过展若尘,不料正在 展若尘处境危险,气力将尽的时候,适时被路过的金申无痕救回金家楼,这件事一 直耿耿于二人心怀,而郝大山就在那次拼杀中失去右手,如今暗中勾结“大漠骷髅 帮”,准备血洗金家楼了! 他们二人守候在大漠,按计划,准备痛歼金家楼潜来大漠的人马,初时尚还与 紫英队、黄氏父女、杜全等人有联络,甚至也知道尤奴奴一伙的动向,不料展若尘 独闯大漠,分别痛歼紫英队人马,更把黄氏父女击溃,于是“皮肉刀子”杜全暗中 退出大漠,沙冲与段宏却找上了“鬼展旗”郝大山与“黑煞神”铁彪! 这日四个人也刚刚赶到这座小驿站,不料徐小霞与展若尘也疲惫不堪的走来! 此刻――一张粗木长方桌上正摆了不少吃的,徐小霞的面前,“鬼展旗”已把 一只酒杯放在她面前,表现出十分关怀的,斜视着徐小霞,道:“徐姑娘这次入人 漠,该不会也是为了金家楼吧?” 徐小霞一笑,道:“如果不是为了金家楼,我便不会来了!” “黑煞神”铁彪一掌拍在桌面上,哄笑道:“妈拉巴子,原是同路人!” 这时姓沙的紧着一双浓眉,道:“这我就不懂了,既是同路人,你为何要逃走?” 徐小霞心中暗吃一惊,面上挤出一个笑意,道:“误会,我为什么要逃?只不 过我见草屋子里坐着四个大男人,觉得不方便才准备离去!” “鬼展旗”郝大山怔怔的道:“大荒漠,附近十里难得有一户人家,你一个姑 娘家,便有一身本事,一日遇上狼群,岂不白白送命?” 说着举起酒杯递向徐小霞,道:“先喝这一杯,我们边吃边聊!” 徐小霞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笑笑道:“各位在此准备住多久?” “鬼展旗”郝大山立刻回应道:“别提这次行动了,他妈拉巴子的,原是几路 人马会合一起,伙同‘大漠骷髅帮’合力围歼金家楼,不料骷髅帮一定要先入辽北, 已经半年了,想不到他们最近传来消息,几批人马节节失利,使他们的帮主也赶去 了!” 另一边,“黑煞神‘铁彪怒骂道,”他妈的,骷髅帮说是要把金家楼的人诱入 大漠,由我们中途围杀,这不就等于替他们看大门?“ 沙冲捋着胡子,道:“这也是尤奴奴那个母夜叉答应的,我真不懂那恶婆子为 什么要答应留在大漠!” 徐小霞撕吃着肉块,淡淡的道:“闻得金申无痕被骷髅帮掳走,但为何不把金 寡妇送入大漠?” “鬼展旗”郝大山道:“很简单,他们要当面喊价,就地还钱,手上握着金寡 妇这张王牌,金家楼投鼠忌器,早晚会接受骷髅帮的条什,不信你等着瞧吧!” “长白飞虎”段宏突然问徐小霞,道:“徐姑娘可曾遇上展若尘那个杀胚?” 徐小霞眼―紧,道:“没有啊?姓展的也来了?” 段宏忿忿的道:“他何止来了大漠,且同老夫照过面,就在进入大漠不远的一 座八角亭附近――”说着,他摸着上身,忿怒的道:“你看这些尚未愈合的刀口子, 便是姓展的替我黏上身的!” 沙冲也沉重的道:“这姓展的我可是头回遇上,他确是沙某生平仅见的玩刀行 家,不过,我心中仍然不服,早晚遇上,还得好生向他讨教几招!” ―顿吃喝过后,徐小霞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各位请慢吃喝,我出去方便一 下就会回来!” 徐小霞顺手取出一快酱肉,道:“这肉不错,我留来慢慢吃了!” 徐小霞的行动立刻引起四人猜疑,“鬼展旗”郝大山嘿嘿笑道:“想吃什么我 替你留着,你马上回来!” 徐小霞点点头,轻声一笑,便匆匆走出草屋,她望望驿站上的老人,只见老人 愣愣的望过来――于是,徐小霞身形一闪,匆匆便往展若尘藏身处扑过去,她走的 相当小心,不时的回头望望! 就在她刚刚翻过―道沙丘高地,斜刺里忽见人影一闪,徐小霞立刻知道是郝大 山跟踪过来了――凭着她的轻功,徐小霞立刻展开身形飞一般的跃过沙丘,灰暗中 她发现展若尘掩藏的地方――真够快的,只见幽灵也似的一现之间,一团黑呼呼的 东西抛向展若尘的身前,徐小霞不等展若尘开口,已低沉的道:“快吃!” 她不及再多说一名话,人已飞跃着往反方向奔去! 果然,郝大山抄近中路向她追过来了,徐小霞立刻一声冷笑,停下身来,缓缓 的解着腰裤带子装做是要方便的模样,暗中注视着走过来的高大影子! 不错,正是“鬼展旗”郝大山! 徐小霞已经往地上一蹲,却突然叫道:“谁?” 嘿嘿一声低笑,郝大山十分大方的往徐小霞走过来,边细声小气的道:“别叫, 别叫,是我,郝大山!” 徐小霞冷叱道:“郝爷,你要做什么?” 郝大山低笑一声道:“保护你呀!我还真怕你被狼群吃掉,嘿……” 徐小霞沉声道:“不用郝爷担心,你请回去吧,我还要……” 郝大山不但未回头,反倒走近徐小霞面前,笑道:“妈拉巴子的,大漠混了半 年,郝大爷几乎要憋死,光棍日子真叫人难受!” 徐小霞怒叱道:“郝爷也是关外道上响当当人物,怎会如此自我作贱?” 郝大山一声冷笑,道:“徐小霞,你别把事情弄拧了,郝大山的招牌硬,在关 外但凭我―句话,什么样的姑娘不兴高彩烈的投怀送抱?眼前郝某十分中意徐姑娘, 你可千万要识相啊!” 徐小霞沉声道:“你想在此地污辱我?” 郝大山嘿然一声,道:“此地最好不过,屋子里尚有三个大男人,再加上驿站 的那个糟老头,根本没有地方找乐子,难得你出来方便,这可是天赐机会,我又岂 肯错过?” 徐小霞哈哈的道:“这种事情也要两相情愿,如果我不答应……” 冷兮兮的一声笑,郝大山抖着左手上粗大黄布卷,狠狠的插在沙地上,右臂挥 着大铁钩沉笑道:“这种事情一厢情愿也可以,两相情愿更甜密,你若不高兴,便 闭起眼来不看就行!” 徐小霞暴退一步,叱道:“郝大山,如果我徐小霞拼命抗拒呢?” 郝大山冷面一寒,道:“那是你自讨苦吃!”他一顿,粗哑的又道:“你应该 知道,你绝对不是郝大爷的敌手,还是乖乖的吧!” 他“吧”字出口,身形倏旋,半声低吼出口,人已到了徐小霞身前二尺地! 钢锥毒环闪耀着暗青光芒,徐小霞拍击如电,抖手便是十一掌扫击过去。 一只蒲扇大手宛如一片黑铁,郝大山双目喷火左掌如风,连连强挥疾拍十二掌 二人就在这暗影里倏合又分,猝接又击,空气中立刻响起刺耳锐啸――郝大山发掌 猛如虎,他冷沉的道:“真是一头可爱又可恨的小野猫!” 就在他的话声里,突然卖个虚招,反臂回手,右臂铁钩往前一闪,左于一把抓 住徐小霞的左腕门,稍稍一带,徐小霞已捉在郝大山的怀里去了! 一手握住徐小霞双腕,郝大山才右钩已去撕裂徐小霞上面的绿衣了――徐小霞 仍未开口叫,但黑暗中却传来一声冷叱,道:“郝大山,老朋友来了,你也该收收 心火了巴?” 正在喘大气的郝大山,闻言―惊,回头,他已一声怪叫,道:“足你?他妈的, 你怎么也会来了?” 是的,来人正是展若尘,他冷冷一哼,道:“我来了,只是来的不是时候,对 吧?” 郝大山立割抛下怀中的徐小霞,扭身―丈外,已把插在沙里的黄包握在手中! 粗大的黄布卷慢慢扯开,展若尘又看到那个以钢丝及人发混合编织成的软孰旗 旌,旗端上那支三寸长的矛状尖锋,闪出暗光,纯钢打造的旗杆在郝大山的左手上, 宛如一支竹杆似的轻灵! 郝大山已沉声喝道:“展若尘,老子早就想再找你较量了,今夜碰上,便新仇 旧恨―起结算吧? 展若尘冷哼一声,道:“你不配,郝大山,尤其是展某见你对―个姑娘表现出 一副色狼作风,你更是不配,真难令人想象,白山黑水间横行的十大高手之一的‘ 鬼展旗’郝大山,竟然是一个色魔,太令展某失望了!” “鬼展旗”郝大山粗暴的骂道:“妈拉巴子的,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阴狠毒 辣的屠夫,狂傲自大的杀手,够资格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吗?我啃你亲娘,什么东 西!” 展若尘冷哼一声,道:“郝大山,你错了,展某最重视仁义道德,只不过那得 因人因事而有所分别,譬如对付你这号人物,我又何必管什么仁义道德?” 郝大山狂怒的骂道:“王八羔子,你想怎样?” 展若尘沉声一哼,道:“郝大山,可曾记得上回你们替黄渭父女撑腰的事?” 郝大山嘿嘿冷哼连声,又看了断去的右腕,怒道:“当然记得,他妈的,当时 若非金寡妇中途插手救了你这王八蛋,这世上早就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展若尘面色寒寒的道:“不错,你说的绝对正确,记得你当时曾大言不惭的要 结合在场所有人的力量对付展某一人,嘿……”他缓缓的走前两步,又道:“而今 夜,这里却只有你一人,难道你还有必胜把握?” 郝大山当然明白,凭自己力量难有胜算,姓展的搏斗邢独影那一战,至今仍留 在心中,印象深刻――然而,他也是白山黑水间成名的高手,自己既不能逃走,更 不能厚着面皮狂叫草屋里面的铁彪三人出来助拳,更何况此去草屋半里多那么远, 恐怕屋子里面的人也未必听见自己的叫喊,没得倒惹姓展的耻笑! “咯嘣”一咬牙,郝大山运功双臂,抖动旗旌,睚眦欲裂的吼道:“展若尘, 老子虽然一个人,照样能摆平你!” 展若尘冷笑一声,道:“这句话我听的多了,多年来展某依然卓立在江湖之上, 而且是卓立如山!” 郝大山猛然出手,闪闪的旗旌,兜风猛劲,宛似一片带着雷电曳光的镶边沉云, 猛暴的猛卷对面的展若尘,口中尚且咒骂,道:“你死吧,儿!” 怪然身子上飘,展若尘宛如平地弹起来一般,空中纵身再挺,竟然虚空又升三 尺高,郝大山的银旗已舒卷带扯来回七次,便在银旗的回卷刹那间,展若尘身形突 然翻滚而下,二十一道青莹莹彩芒仿佛二十一股冷焰,那么凌厉的散射而出! 郝大山厉吼如虎,银旗暴响中突然展开如毯,杆尾倒飞,精光的影像幻映如织, 力阻对方的刃芒,同时右臂上套牢的铁钩,业已狂挥怒扫,闪耀出溜溜的冷芒! 展若尘跳动在犀利的光影中,挥洒着流闪的寒芒,他心中已然明白,凡有郝大 山出没的地方,必然有“黑煞神”铁彪的踪迹,因为这二人是焦盂不离的,那么铁 彪,应该尚在那间草屋子里了! 展若尘―念及此,便立刻有了决定――而郝大山如今只以左手挥旗,虽然仍见 凶猛,但比之他双手仍要差上一大截――至少展若尘便有这样的感觉! 就在郝大山左手抓着劲展的旗旌自敌人双脚掠过的刹那间,他突然倒抽旗杆回 射,他的人便也随之往敌人右侧扑过去,铁钩反仰,“噗”的一声扫向敌人胸膛! 展若尘腾翻落地的身形刚站住,敌人已猛扑过来,他身形猝倒枉旋,刃刀合成 一刀,寒电穿射中,郝大山扑过来的身体便如同冲上刀墙般的往前撞跌,一股殷赤 的鲜血向四下里飘散着,而他已连着倒了又起,起来又倒的冲到一边徐小霞的脚前 ――徐小霞面色寒寒的望着满面鲜血的郝大山,而郝大山已断断续续的道:“你… …为何……不……出手……助……我?他……是我们……的敌人……啊!” 徐小霞忿怒的道:“郝大山,你的狠劲呢?” 突然,一股鲜血从郝大山的腹胸间标射出来,徐小震这才看清楚,原来郝大山 一直是用左掌抱住肚皮上的刀口子,他在听了徐小霞的讽刺以后,一口气提不上来, 那股子鲜血使劲射而出! 郝大山缓缓的倒在地上,有一只眼尚暴睁着! 徐小霞已急对展若尘,道:“草屋里面还有三人,除了铁彪,尚有个叫沙冲的, 另外―人叫段宏――” 展若尘重重的一哼,道:“好嘛,原来‘长白飞虎’段宏与沙冲二人与铁彪郝 大山联上手了!” 徐小霞立刻又问:“若尘哥,你把段芳姑怎么样了?” 展若尘一笑,道:“她很乖,睡着了,不到天亮怕醒不了!” 徐小霞立刻又问:“我们要怎样对付草屋三人?” 展若尘遥望向有灯光的地方,沉声道:“由你看牢段芳姑,我单独去会铁彪三 人!” 徐小霞思忖一下,道:“若尘哥,我不同意你―人斗他们三个!”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为什么不可?” 徐小霞指着草屋,道:“屋子里面姓铁的最凶残,他与郝大山情同手足,我们 就在这里按兵不动,时间一久,姓铁的必然会找过来,那时候再由你出面,岂非轻 松多了?” 展若尘笑笑,道:“这种鬼点子我便想不出来,也好,这次便听你的安排了!” 徐小霞已走近展若尘身边,笑笑,道:“若尘哥,坐下来嘛,这时候你应该调 息一下,准备大战呀!” 展若尘相当听话的坐下来,徐小霞真细心,她竟坐在展若尘身后面,轻轻的伸 出两只嫩手,十指用力的在展若尘的肩背上推拿揉捏起来…… 有一股麻而舒畅之感直透展若尘五经六脉,重重的两只上眼皮已开始下垂,展 若尘真想倒在徐小霞怀里大睡一场,他深探的吁了几口气,道:“啊,舒服多了!” 徐小霞笑笑,道:“别说话,能睡就睡吧!”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狂喊! “老郝!你有完没完?” 声音波浪式的从沙面上飘过来――展若尘已冷笑道:“是铁彪,不错,一定是 铁彪!” 徐小霞长身而起,辽望向草屋那面,她不由得笑道:“只有一个人来了!” 展若尘冷冷的道:“小霞妹,诱他来吧!” 徐小霞回眸―笑,道:“且看我的吧!” 展若尘仍然坐在沙地上闭目养神――徐小霞已登上一道沙丘上,口中发出一声 尖叫,声音凄婉,如泣如诉,光景是姑娘家被欺凌时候本能的呼叫。 于是,黑暗的远处,“黑煞神‘铁彪已往这里奔来了! 铁彪边跑边叫道:“老郝!你他妈的吃起独食来了,竟把你的老伙伴给忘到了 九霄云外,你真不够意思!” 徐小霞又是―声尖叫,叫声在沙丘的后面传过来,而铁彪那黑粗个子已出现在 沙丘上面――徐小霞回眸,灰暗的月色中,她轻声的道:“是铁爷吗,你来的正好, 快救救我呀!” 铁彪―声狂笑,道:“铁爷这不是及时的赶来了?郝……” “黑煞神”铁彪发现郝大山的银旗落在地上,而郝大山却又匐在沙地上,那种 模样,也只有死人才会有的架式! 铁彪扑上前去,―把托起郝大山的头,他欲火尽消,满面怒容的吼叫道:“郝 大山!你……” 徐小霞冷冷的道:“他死了!” 狂烈的回目怒视,铁彪骂道:“妈拉巴子的,一定是你下的手了!” 沙丘另一面,传过来一声冷笑,道:“别冤枉好人,姓郝的是我杀的!” 铁彪忿怒的望过去,吼道:“谁?” 吼声甫落,他那柄沉重锋利,寒光赛雪的无鞘大砍刀已握在手中,消薄的刀刃 竖立上指,对着发声之处又道:“王八羔子,你给铁爷滚出来!” 展若尘身形便在这时候自沙丘一边走出来,月光下铁彪双目一厉,怒骂道: “妈拉巴子,铁大爷早想到是你这王八羔子在暗中弄鬼!” 展若尘―声冷笑,道:“铁彪兄,我们又碰面了!” 铁彪大怒,骂道:“去你妈的,谁同你称兄道弟?姓展的,别以为你依附在金 家楼的羽翼之下便求得太平了,须知道上有多少朋友在等着放你的血,你却不知死 活的潜入大漠来!” 展若尘冷冷的道:“你说的诚然不错,道上是有许多人想取我的命,但展若尘 并不放在心上,而且我也深入大漠之中,,可还是依然卓立不摇,姓铁的,你应该 有自知之明吧!” 抖动着手上大砍刀,一片森森的冷凛之气在流散溢动,刃芒迸溅,未出手已使 人心脏颤栗,肌肤起栗,他已怪叫连声的道:“展若尘,你是个令人可恨的狗,铁 大爷今夜绝不饶你,妈的!” 展若尘重重的道:“这话也正是我要说的!” 猛可里,大砍刀便在此时暴劈而落,刃芒破空如飞瀑下泻,空气中发出裂帛也 似的声音,刺入耳膜,灰愕愕雾朦朦的月光下看去,那已不是一柄砍刀,而是一条 凝结成形的匹练! 展若尘横闪半步,一阵匹练自他的左肩半尺之地掠过,双腿一弹而起半丈,右 手连挥,“霜月刀”伸缩吞吐宛如蛇电击映――于是,一阵冲击之声刹时送出无数 光焰碎芒――铁彪猛然虎吼―声,上身―仰,大砍刀突然平削怒斩,宛如要斩断一 棵大树――实际上如果真是一棵大树,怕也会被他一刀斩断! 突然拔高两丈,―道匹练刚自展若尘足下掠过,“霜月刀”五十一刀暴射,刀 锋若霜,青气朦朦,但是光华流灿,如真又幻,铁彪回阻四十二刀,尚在怒力阻拦 间,突然一刀拦空,立刻怪叫着往外斜退急旋,他的身上已着着实实的挨了九道口 子! 也许,铁彪已体会出这一战的重要,是生是死,郝大山就是个明证,大概只有 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九刀挨在身上,铁彪龇牙咧嘴硬是不出声音,便在他旋出的身子刚刚站定,他 突然奋起双臂,目露凶光,大砍刀在―片半弧状的焰彩炫映中,刀锋斜偏,宛如石 火猝闪,那么狠厉的切向展若尘胸前! 青芒便在这时候突然往前延展,那激射而出的冷芒,向迥异的角度奔闪,铁彪 便在此时发出一声尖叫:“嗷!” 一块黑血莫辨的肉块,被刀锋切飞上半空,铁彪的臂上已隐隐露出白骨森森, 一股血雨狂标中,铁彪旋退出三丈外,他面庞在扭曲,汗水在滴洒,双目喷火,牙 齿紧错,忿怒的骂道:“展若尘,就让我们哥俩好的―齐上路吧!” 展若十冷然一晒,道:“你不配!” 铁彪的姿势突然变得十分怪异起来――展若尘双目一厉,道:“泣血杀!” 空气中传来“都都”之声,铁彪的大砍刀翻飞在周身上下,看过去宛似他穿着 一件刀衣,流光暴现,虚幻莫测,而他的身形,却怪异的倒向展若尘的身上――青 莹碧芒的寒光斗然辉出,展若尘猛然暴闪前掠,就在前面一团寒芒将要及身的同时, 忽然双腿倒提,人已自那片刀芒中翻向另一边,就在此时,铁彪发出尖锐的一声怪 嚎。 血雨满空飞溅,肉块到处散落,铁彪的后心只中了展若尘一刀,但另外十刀都 是他自己挥刀砍的――“泣血杀”,不错,那是一招与敌皆亡的杀招,如果被卷进 那片刀海里,两个人谁也别想活! 铁彪旋身冲跌在沙地上,他那黑呼呼的脸盘上正托着一双迸血的大眼睛,断断 续续的道:“你……地煞指……啊!” 展若尘正待开口,见铁彪已死,便立刻对徐小霞道:“抱起段芳姑,我们去草 屋!” 徐小霞怔了一下,道:“若尘哥,他们还有两个人在!” 展若尘冷厉的望向远处草屋,道:“我突然觉得这些人都该死,他们潜来大漠, 目的不就是要毁金家楼吗?更何况他们与‘大漠骷髅帮’扭结成一股,只此一件, 便不可饶恕!” 徐小霞点点头,道:“但我以为,何不一个个加以诱杀?” 展若尘面色一紧,道:“与其要个个诱杀,何如―举歼灭,我们也好进屋子里 好生歇息!” 徐小霞一想,便立刻绕过沙丘,抱起沙地上的段芳姑匆匆走过来,道:“若尘 哥,我背着段芳姑,你跟在我身后面,且看屋子里二人怎么个应付吧!” 展若尘―笑,道:“不知他二人是否认得骷髅帮的这位公主!” 徐小霞摇摇头,道:“他们―定不会认识,段芳姑甚少出走大漠,而内地过来 的人物,有许多尚不知道骷髅帮的总舵所在,这一点我敢肯定!” 展若尘走在徐小霞身后,徐小霞背着段芳姑。 前面,草屋前面,从门里透出来的灯影中,清晰的射出两个人影子! 两个人是并肩站在门外面! 当然,这两个人就是“长白飞虎”段宏与“沙王爷”沙冲二人! 从远处看,是二个人走过来,沙冲已笑对段宏道:“看,是谁把那姓徐的姑娘 背着?” 段八也笑道:“大概是两人把人家姑娘折腾得不能动了吧?才背人家回来,难 道要喂野狼?” 沙冲笑道:“你看后面跟的是谁?” 仰起面来看过去,段宏摇摇头,道:“看不清楚,你说是谁?” 沙冲正待开口,段宏突然沉声道:“怎么……怎么是女的背着……” 两个人刚往前面迎上去,展若尘与徐小霞已到了他们的面前! 沙冲第一个惊吼起来,道:“是你?” 徐小霞已背着段芳姑到了草屋子里去了! 草屋里面那个驿站老者只看了徐小霞背的段芳姑一眼,便立刻脸色大变…… 于是――老人暗中从屋后面溜走了! 而草屋前面,展若尘正等待着另―场拼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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