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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残邪 一艘硕大而华丽的江船,正随着滚滚江水行驶,船后拖曳着的中型画舫,亦随 波涛起伏,颠簸前进。船上后舱中寂静无声,前舱中却娇笑连连,婉声滴滴,使左 右疾行的渔船上渔郎渔姑都侧目而视,甚至有过后尚频频回顾,还认为是谁家达官 贵人眷船呢! 原来,船上是那武林中被尊为泰山北斗,神化了的东海双仙之一花仙师徒,正 在返回东海途中,船上搭着武林人视为邪淫的蛇姬柳如媚师徒,和少侠蓝旌。 ―路上,双璧发挥了无比功效,将那蟾姬柳嫣嫣、红蜂绿蝎、柳莺柳燕姐妹、 环佩二女的外媚一扫而光,使她们一个个变成了端庄文静、娇艳动人,因而白姑娘 宁馨成了他们的腻友。后舱里,花仙与柳姬嫣姬,正谈着心功无上妙法,间而边谈 边练,进入妙境。 前舱里,莺燕环佩正以馨姑娘为目标,蓝少侠为话题,取笑打闹得热烘烘的, 故而娇笑声连连传出,脆笑声远溢舱外。 正当此时,原是立于前舷的玉儿,突然神色有异的走进舱来。看了一眼舱中热 闹的境况一眼,见白姑娘正在赶着环佩二女厮闹得不可开交,迟疑了一下,就待迈 步向后舱去时,突地后舱门一开,闪出了容光焕发,高贵丰满的嫣姬,差点与边走 边回头看馨姑娘与环佩二女笑闹的玉儿撞个满怀。 嫣姬一把将玉儿搂在怀中,低声道:“玉儿,看你神色之间不对,可是江上有 岔眼的地方?” 小玉儿姑娘微微的抬头看了看嫣姬,点点头,嫣姬向舱中看了一眼后,即悄声 道:“那么你进去向仙子讲吧!” 说着,即让玉儿离开怀中,接着又一把捉住玉儿,俯首悄声问:“我教你的内 媚功,可曾有进境?” 玉儿姑娘闻听后,倏的红飞双颊,不好意思的,但却感激的点点头。嫣姬一看, 即挽着玉儿道:“让他们玩吧!我陪你进去!” 说着,即回身同玉儿姑娘,进了后舱。 此情此景,都为坐于一旁的蓝旌所见,乃笑唤薯姑娘道:“表妹,江上有事呢! 你们进后舱看仙子如何决定,待我到外面看看。” 本在嘻闹的馨姑娘闻声后,突然停止笑闹,同环佩二女整整衣衫,跟在莺燕两 人身后,相随进入后舱。 玉儿姑娘,正在向仙子道:“看来船似海口的,但船上的人,却不似中原人, 不但身量矮,而且有一种憨气,即连那水手也不例外,我看很像是海里的那些岛夷 呢!贼像外露,正不知要作什么呢?” 仙子沉吟了一下道:“除了这个还有吗?” 玉儿姑娘略一沉吟,道:“好像在他们那船旁,尚有一条船,时前时后,或左 或右的,只是不见有岔眼的人,船家倒是道道地地的中原人!” mpanel(1); 仙子向旁边的柳姬看了一眼道:“看来要劳动妹子你的大驾了!” 柳姬点点头,但眉儿一扬,却笑向仙子道:“倒不是妹子偷懒,近来我的心境, 似与以往不同,我看,岛夷的事让嫣妹子同莺燕去办,我就在前面上岸,带着环佩 同玉姑娘走一趟原家,那船上的事,不管如何,让哥儿去见机行事……噢!本该让 馨姑娘陪您的,只是您既然说梅儿已到西岳家归宁了,可是她总还是有那外媚功的, 这对她恐怕不好,所以妹子的意思,就请馨姑娘,带着双璧,去一趟西岳怎么样? 菊儿随着也顺便去看看梅儿,你不是要去蓝家吗?您就直跑洞庭如何?” 仙子一面听―面笑吟吟的看着柳姬,此时点头道:“那么你们的荷儿桃儿呢? 你只顾了菊儿梅儿两个波折,那两个大的呢?何时再去见你?还是一并跟着你?” 仙子朝同菊儿站在一起的一胖一瘦二女婢看了一眼道:“你的玉儿已随我去原 家,你身旁总要个人吧!您留一个怎样?” 话尚没完,仙子急忙摆手道:“我可不是嫌她们,而是我那儿还有人正没法子 作主呢!刚打发了一个,您已再给我添一个,那可受不了,我闲散惯了,一个人较 自由些,您还是自己带着吧!” 柳姬深有同感的看了看自己无法处理的莺燕俩一眼,就挺一挺身子,叹了口气 道:“我懂得了,好吧!让桃儿跟嫣姨走,荷儿跟我去,您就在洞庭等我,到馨姑 娘回来,我们可以从原家返回了,在洞庭会合,然后,到我们那儿,给我们那些妮 子将外媚除掉,你看可好?” 仙子道:“在洞庭会合可以,我可不一定在,馨儿同你去一趟也就成了,我想 回东海了呢!” 柳姬看了看仙子,叹道:“也好,等我料理完了妮子们的事,再去东海走走, 若能容得下我,我就……” 说着看了身旁的弟子们一眼。不忍的道:“以后再说吧!” 仙子看着她,却笑笑不语,然而柳姬却自她目光中看出了一种情意,心中舒舒 服服的。 仙子却向她微一点首,正容道:“妹子可体会到,你我所习原是同源,不过殊 途而已!” 柳姬闻后,突地沉思道:“是啊!刚刚同她论功,心法竟是一样,惟行功法不 同,但同时行功,似是无媚力外溢,而且温和得多,看来,我们相辅相成,定然… …啊!是了,我们是对花采蜜,他们是粉蝶传媒,―清一浊,合二为一,将生生不 息!” 想至此,突然神光焕然的向仙子看了一眼,微微的点头,然后道:“好吧!我 们就这么办!” 这种临事果断的气振,确有一派宗主之风,花仙看在眼里,亦是暗暗点头。 只听柳姬向蟾姬柳嫣嫣道:“嫣妹你同莺燕姐妹俩,带着荷儿,现在就让画肪 的舟子解缆,脱离海船,自行向那岛夷人的船驶去吧!能。逐出就逐出,不行,就 设法引动官府,将他们逮捕好了,记住可别杀生!一切由你见机而作!” 梆嫣嫣应声是,接道:“我们事完是去洞庭,抑是返……” 尚未话完,即见柳姬接道:“对啦!你们事完后就直接回去,假若事情棘手, 需人的话,就找‘鹰’舵人帮忙,拖住对手,然后就让‘鸽’舵人传命,调谷中人 来,再设法对付,找鹰爪子是万不得已再说。” 柳嫣嫣点点头,略一拾掇自己的东西,即向花仙与柳姬辞出,同莺燕二女,由 荷儿带着东西,下船至画舫后,即向舟子嘱咐―番,解缆脱离海船,向岛夷船之方 向驶近,果然玉姑娘所说不错,船上均是夷岛之人。 海船上的蓝旌,此时业已进入后舱,花仙向其解说决定行止后,即又道:“旌 儿可以走了!” 柳姬却一摆手道:“不用这样急,旌哥儿此时走,离船后,若果用轻功身法, 将惊世骇俗,并暴露了我们,令那尚未确定的目标,有所惊觉。若从水下,实在说, 也不好跟踪,你还是出去让舟子在江船中找个回程快舟,租下来,去见机行事好么?” 说至此,见蓝旌似有话说,即停止问道:“旌哥儿,可是有所见?” 蓝旌看了仙子一眼道:“江上岔眼船是岛夷之人不错,而且是横行过东海后被 仙子逐过的那帮海盗……” 说至此,仙子眉头一皱,未作声,乃目注蓝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旌乃续道:“其船旁,另有―船,似甚邪气,可是并未现踪,二船与我们皆 是背道而驰,我们如此分散,均甚为棘手。那岛夷之船,可否请馨表妹去一趟,将 他们逐走就可以了,这样,柳前辈可以几人前柱中原府,或转道去一趟岳府,亦未 尝不可。不知二位前辈,认为如何?那邪气船,由我去探探即可以了。” 柳姬向仙子看了一眼,即道:“那么老姐姐也就辛苦一趟,随着妹妹转转,我 们就先去原府后至岳府,再回返我那儿,将妮子们的外媚去掉,咱们姐妹俩就去趟 蓝白二家,当个现成的媒人,然后就返东海可好?只不知我那儿配不配您去呢?” 最后这句话,可把花仙说笑了,道:“你下命令就是了,何必挤兑我呢?” 柳姬笑了笑,就对身旁的胖桃儿姑娘道:“桃儿,你去将你嫣姨姨们招回来!” 桃儿闻声出舱而去。 柳姬问仙子道:“那么,怎么逐那些岛夷之人?” 仙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姑娘,道:“馨儿,你看怎么办?” 白姑娘笑道:“师父的表记送他们一个可好?” 仙子笑叱道:“怎么,就这么容易?你可要负责后果啊!以后他们在海上出纰 漏,我可唯你是问!” 白姑娘道:“他们有此护身符,已够如愿了,哪敢背誓,要是那样,可就不能 怪我了!” 说到最后,竟是满面杀气,只看得那出名的魔头柳姬都不禁眉头一皱,心忖; “看不出这女娃儿,好重的杀气!”仙子向白姑娘点点头,白姑娘方待转身,柳姬 道:“对付那邪气的船,旌哥儿一人是否可能?还是找人同你二位去较为方便?” 仙子道:“就让馨儿和他一起去吧!” 馨姑娘闻言,偷偷的瞧了心上人一眼,正与那蓝旌的目光相遇,自那目光中, 二人都露出了欣然之情,可是,柳姬却道:“不是我煞你们年轻人的风景,我说出 来,馨姑娘你自己斟酌,我和嫣妹妹因环佩二人嫁到原家去,因他们都有本门内功, 想象中,夫妇间绝对和乐,所以,他就偷偷的传了玉儿本门内功。想来老姐姐已看 出。我倒想为了他们二口儿将来,找个机会传一传馨姑娘,只是未得你们师徒允许 前,可不能作,我想,馨姑娘若同我们一路,那就可以了我心愿了!但不知……” 话尚未说完仙子道:“馨儿还不快谢过你柳姨!” 馨姑娘本待跪行大礼,柳姬却拦住道:“咱们是说了就算,你可别怨柳姨暂时 拆散你们才好!” 白姑娘只羞得玉颊绯红,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道:“柳姨也和我开起玩笑了, 侄女儿要去啦!” 说罢略福一福,即转身出舱而去,正与那嫣姨碰个照面。馨姑娘却红着脸闪身 而出。 柳姬此时却未理会进来的几人,正向蓝旌道:“那么旌哥儿,商量一下,是自 己去抑是……” 蓝旌在决定白姑娘留下后,早已决定自己前往,乃因恐再引起白姑娘“女人家 的小心眼”来,只想想为了解女侠的事,她都有那天的感触,此地除了“柳姬门” 艳名早著的蟾姬、莺燕二蜂蝎外,还有谁能帮忙?故而急急接道:“本来表妹去退 岛夷时,定会露了身分,就不宜同我去,现在既然只打算去踩探,也就毋需什么人 帮忙了,还是晚辈自己一人方便些!” 花仙在旁点点头,梆姬也看出了蓝旌的心理,乃赞许的道:“少年人是应该有 些豪气的,那么,我们把画舫跟海船都暂时在前边码头停靠泊岸,你就自己斟酌行 止好了!” 说完后,即令众女各自准备,蓝旌在前舱将自己行装略作拾掇,并即出舱,命 舟子招一快船,登船向回行驶,鼓浪追踪目标而去。 馨姑娘于出舱后,即登画肪向岛夷之船赶去,画肪乃特制,快捷无伦,不久即 已赶至前船丈余处。姑娘出得舱来,立于舫头,正不知如何招呼是好,岛夷船上, 一个舟子模样的人,在看到姑娘后,细一打量,满面欢容的奔进舱中,顿时,一个 身材结实的短小之人,满面堆着掩不住悍劲的笑容,疾快的冲出船舱向画肪望来。 在他见到姑娘时,突然地回头向舟子讲了句话,把船停住,待画舫接近,矮者 突向姑娘一礼,尚未开口,即闻姑娘道:“我师父在前面海船上,她闻说船主进入 中原,特地派小女子来,嘱船主速回东海!” 那矮者却面现难色的刚欲开口,姑娘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一朵色呈雪白、枝挺花 清、直如真一般的梅花,扔过船去,矮小人双手接住一看,不禁大喜过望,满面喜 容的向姑娘深深弯腰为礼,口中却道:“大山来此,即因海中突然来了那黑蚊,将 我们驱逐得无法生活,闻道仙子已来中原。才偷来寻找,现在既有花令,那黑蚊定 不敢横行了,我们即刻返海,请姑姐代大山叩谢仙子!” 说罢,即躬身待姑娘画舫远离后,一跃丈余,欢吁一声,令手下鼓浪向下游驶 去,行经江船和画舫附近时,全船上二十余人一字儿排开,向着江船行礼,悄悄滑 过,然后疾驶而去。 东海仙子和柳姬带着白姑娘,带同柳姬门下起程径赴中原府而去。 蓝旌少侠的快舟,在姑娘画舫返回江船时,正在江岸边,沿岸前行,监视着那 围着岛夷船窥伺的不明船只,那船在姑娘和岛夷打交道之时,想已看清情形,放弃 窥伺,竟直向上游驶去。 少侠即嘱舟子,远远窥着该船,勿使失去踪影即可,自己却进入快舟舱中,倒 头睡去。 夜幕将垂时,前船已靠码头。此时少侠早已醒来,见前船靠近码头后,走下来 一女三男,径自向渡头的小镇店面去! 少侠蓝旌即嘱舟子慢慢将船离前船不远之处停靠,再嘱其准备随时起锚,然后 向镇店走去。待到镇中,此处竟是一个刚刚略具雏型的镇市,占地约有十余亩,除 渔家散落在近江边之处外,尚有农家,这个镇店虽不太大,却也百商杂陈,小小的 十字路口,竟是热闹得很。 十字路口的四个拐角上,凑巧就是四家酒店,因而蓝旌在未至路口前,先在街 道二旁店铺中,假借参看货色问价之便,而向前面二酒店中察看,是否有类似前船 的人在,待确定其未进入该二酒店后,即假装观看街景,走过十字路口时,已见四 人在右旁店中,正在嬉笑谈论,似非正事,蓝旌估计其时间,尚可廷宕一会,乃又 向前走,稍作逗留,然后装作用饭之状,向四家酒店略作打量,即在近江之右旁店 伙招呼之下,进入店中,特意的在四人邻近处,选一座头,慢条斯理的打量店内布 置,与店伙假意寒喧,称赞店中一番,实乃拖延时间,察看四人所叫酒菜多寡,而 定自己在此店中之时间。当看到四人酒肉已上桌,开始食用,知其时间甚久,乃亦 向店伙叫酒叫菜,准备慢慢从四人谈话中探听其底细。 果然,四人饮至酣畅之时,其中一年约四旬,满面络缌,却脸长如马,体健身 壮之玄衣壮汉,突向身旁之青衣老者道:“***,老卜说来人在此联络,何以至 今未见!莫不是也同老卜一样,被人给砸了锅?” 青衣老者,五短身材,须眉俱华,尖嘴眇目,其貌不扬,一睁眇目,目小如丝, 精光外射,道:“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兔崽子,就要劳我老人家跑这么远一趟, 真***冤枉!” 唯一的那个女的,年约四十,一脸的粉,厚厚的堆在皱纹上,但却骚媚轻狂, 娇哼一声道:“今天姑娘本想尝尝倭子滋味的,让那鬼丫头给冲散了,若不是有事, 姑娘不去把那鬼丫头扔在江里喂王八才怪!” 而那久不开口的另一位五十许的胖老者,猪面牛跟,涎脸的向那女的道:“噢! 那个可要请大姑娘你手下留情,恁好的美人儿你不收下自用,何不留下来送给我尝 尝腥?” 女的一听,本是低压的扫帚眉一瞪,但看到了那猪面老者的涎脸媚像,却又举 手一戳老者下额,娇笑道:“怎么?我的朱大爷,又看上啦!哼!没关系,本姑娘 最近是不会用了,你就自己去找吧!” 猪面老者闻听此言,牛眼一眯,咧着大嘴,喜得合不拢,那股子高兴劲,直看 得其他的二人,都露出了又羡又妒的神色,猪面老者却径向女的道:“谢大姑娘恩 典。” 女的不理会他,向那络缌壮汉道:“今晚你陪我!” 那壮汉顿时喜笑颜开,女的却又向那青衣眇目老者道:“该你轮值了吧?” 眇目老者露出了无可奈何之色,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咕嘟咽了下去! 女的却向他道:“你莫急,明晚你陪我、今晚我们一改往例,你毋需在此附近 巡逻、量此处已没人敢动我们四侠一根毫毛,除非他不想活了,但是你可要注意, 莫让来人在此处扑空,老卜可没说是什么时间!” 络缌壮汉似因为已得了便宜,向女的道:“阴姑娘你忘了穆兄的另一个称呼了?” 女的突娇笑道:“我怎么会忘,谁不知盲侠的另一个称呼是夜游神?” 说后连连嘻嘻娇笑! 旁桌的少侠蓝旌,一闻此言,心中一懔,忖道:“白四叔曾对我说,除了他们 被江湖人尊称烟酒渔樵四侠以外,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上又有自称为四侠的三男一 女,乃是江湖中人称为四邪的人自己封的,其中就有一盲邪夜游神穆墨,乃是个假 瞎子。那女的定是淫邪人妖阴丽儿了!那姓朱的猪面老者,定是聋邪大耳贼朱龙, 也是个假聋子,最厉害的,他竟是个顺风耳,奇怪,他竟未听到今日馨表妹同岛夷 人讲的话?剩下那络缌胡子一定就是假哑巴哑邪马八了。” 蓝旌既知他们身分,即知自己今晚看来是要忙碌了,心中即忖思着采取什么样 的步骤! 就在此时,突又听那女的道:“我们在此等那人三天,若果三天不来,我们就 干脆去找一找老卜所说的那个什么专和我们作对的小子!” 盲邪夜游神穆墨眇目一睁道:“阴姑娘可别忘了,姓卜的那老猴儿可没告诉我 们详细,那小子是何长相,就凭他说的身穿蓝衫,年约廿许,长得一表人才,就能 够在偌大的江湖中找到点子?何况老卜还说那小子会化装术呢!那不更是大海捞针? 我看我们还是多等几天,否用我们就照老卜说的去走走,又有啥子关系?” 女的却扫帚眉一排道:“怎么?你轮值就不高兴啦!就想到那艳窟里去,难道 姑娘还亏待了你?” 盲邪赶紧陪笑道:“我的大姑娘,你怎又多心了?我不是说我们多住几天吗? 多住几天,那时候你也不就可以一块儿去了吗?我怎么讨好都……” 淫邪一听,这才转嗔为笑道:“好,好!算我冤枉了你,明天我好好补偿你就 是了!” 这种淫邪的说话,也只有出在这类淫邪的人口中,一旁的少侠蓝旌,听在耳中, 直欲起身即时给予惩戒,但转念一想,此时很不适宜,倒不如按照自己既定的步骤 来得稳妥,故而,强忍下胸中怒气,迅快的吃完,即结帐出店而去! 当他走过淫邪阴丽儿身旁时,才被淫邪发觉,顿时瞪着两眼,直勾勾的目送少 侠出店而去。这种情况看在其余三人眼里,直要冒出火来。那哑邪马八,直妒得挺 身而起,怒视少侠背影,就待有所举动,但却为淫邪发觉,顿时扫帚眉一耸,向哑 邪马八道:“假哑巴,你少吃醋,姑娘今晚不会失信,那是三天以后的事了,你急 什么?” 哑邪马八,顿时如泄气皮球,坐丁下去,闷声喝酒吃菜!一桌人竟因此而各自 吃喝,默不作声,直至结帐让店家找了一座独院店房,各自歇息。 在二更,这家酒店的屋顶上,窜出了两条人影,一条在店的四周巡逻一周后, 竟在门楼最高处坐下,一条竟毫无顾忌的,走向镇店后面,那农户们聚居的所在! 当他走到靠着江边最近的那家独立的农家后,竟然紧贴右首房的窗户,倾耳细 听一阵,然后撬开了窗户,穿身而入,顿时,房中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娇声惊呼,戛 然而止。 此时,另有一条黑影,却倏然窜至窗下,略一谛听,即轻叩窗棂,悄声低喝道 :“大耳贼!快出来领死!” 声歇,晃身立于院中央,果然不久,即闻咔嚓一声,后窗被硬物砸碎,紧接着 一条身影,却自前窗破窗而出。此贼忒是狡猾,但当他跃落地面时,却神色一懔, 忖道:“好险!此处竟亦有人?” 顿时向四周巡视,却再未见有何形迹。原来他以为是前后二人或更多!而那立 于院中央的人,却于此时,腾身而起,射向大江,并向甫自窗中穿出之人招手。 窗中穿出之人,本已怒从心生,一见院中人就待动手,此时见其招手跃走,怒 哼一声,腾身跟踪向江边而去!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刹时来至江边沙滩之上,前面黑影时刻掩藏行踪,时向镇 店中高处张望,似是避着什么人,然后又顺江向下走去,直至拐弯后,回头看不见 镇店,这才停下身形。 后追者,亦一步一趋,紧紧尾随而至,待至前面黑影身前立定,这才看出,竟 是晚间店中所见之蓝衫少年。此时却怒目瞪视着自己,在星光闪烁下,可看出在那 俊秀的玉面上,威态赫赫,一种逼人的英气,迫向身来,同时那棱芒也似的目光, 直看得自窗中穿出,江湖称为大耳贼的聋邪,在心底发怵。 可是自己好事被坏,怒气充胸,怒向面前的少年道:“何方小兔崽子,竟敢破 坏你老子的好事!” 话未说完,跟前人影一闪,朱龙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肿起老高,一记重重的耳 光,竟打得大耳贼耳红唇肿,牙齿动摇,“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痰血。 聋邪朱龙,何曾受过此等侮辱,顿时怒火上冲,嗔目喝道:“好小子,你竟敢 侮辱老子!” 呼的一声,迎面―掌劈了过去。 少侠蓝旌双脚未动,只是双肩微微―侧,便把聋邪朱龙的一记掌风,让了过去。 聋邪大耳贼朱龙一掌落空,突然大喝一声道:“老夫毙了你!” 手腕一抬,自肩头抽下一柄巨齿长刀,随手一挥,就见刀光闪疾,一记“毒蛇 出洞”,直刺向少侠蓝旌的咽喉! 他怒火中烧,好事被坏,已是动了杀机。又在不备之下被括了一记耳光,何曾 受过如此羞辱,若传至其余之人耳中,如何再能混下去?故而这一刀刺出,出手之 快、之狠、之准、之辣,当真不愧被江湖称为四邪! 少侠蓝旌冷笑一声,他虽手无寸铁,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向左后斜侧,右手一 抬,一记“冰河解冻”,劈出一掌,汹涌的潜力,似海诲涛拍岸般袭向朱龙。 连续三掌,击出虽有前后,但速度之快,竞如三掌齐出一般,看不出他是从何 劈出来的,简直无法趋避,何况还击。 聋邪大耳贼朱龙。享名四邪之一,在江湖上树敌极多,面激斗之事,亦可说不 计其数,可谓久经大敌,经验丰富,然而,竟为今晚这少年的怪异手法所困,这是 第一次遇上,不觉吃了一惊,双目闪动,未假思索,即本能的被迫收刀后跃,疾退 二步。 他纵横江湖,从未有过一招就被人家迫得后退不迭,心头又惊又怒,暴喝一声, 突然欺身而上,尽力左右闪劈,卷起了一片银芒,霍霍生风,直向少侠蓝旌罩了过 去。 这几刀他是含愤出手,刀势极强,寒光闪闪,银芒飞洒,席卷而上,少侠蓝旌 左右前后,尽为刀光笼罩。 聋邪大耳贼朱龙忖道:“看你小子还能逃得了?” 念头尚未转完,却见少年人蓝旌身形,在月光下轻轻一闪。已然脱出刀光之外。 这一下身法之奇妙,不但闪出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而且还―下欺到朱龙右侧, 右掌一挥,似挥似拍,朝聋邪大耳贼朱龙的右肘“曲池穴”上拂来。 此等快捷奇诡之身法招势,聋邪大耳贼朱龙,这―生之中,真是从未遭遇过, 在急切之下,不遑思考,下意识的横身一跃,右肘一抬,堪堪躲过了这奇诡而快速 的一招,方自心下一宽,就待挥刀斩向敌人时,突觉右肘“曲池穴”微微一麻,镗 啷一声,巨齿马刀落地。朱龙赶紧向前一跃,脱开敌人,待得回身站定一看,不禁 羞得脸红脖子粗,好在夜间不虞敌人看到。 原来敌人竟是伫立原地,威懔的注视着自己,不屑的用足尖挑起钢刀,踢向自 己,聋邪大耳贼朱龙,双手接住钢刀,竟然被刀上的余劲,震得后退一大步,始能 提气定住身形,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心忖:这少年人是谁?想至此,不由得抬起 惊慌的面孔,闪着惊悸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蓦地,心中一紧,仔细的看,那―身蓝衫,以及那英俊挺拔的面相与身形,不 由得心下一紧,急愣愣打了一个寒颤,口中期期艾艾的道:“你就是那个在暗中和 我们为敌的什么蓝衣……” 少侠蓝旌冷然接道:“不错,少爷就是蓝旌,可惜你知道了没用,今晚你犯了 少爷的律条,杀不赦的淫行,你就自行了结吧!免得少爷动手!” 聋邪大耳贼朱龙道:“我还有话问你!” 蓝旌道:“可以!其实将死之人,有啥好问;还不是知道和不知道一样?嗯… …可也不错,让你作个明白鬼也好!” 大耳贼朱龙道:“你与江上画舫中的那个小姑娘,可都是东海花仙的徒弟?” 蓝旌一听此话,双目神光倏露,注视着大耳贼朱龙,久久始道:“真可惜你这 天生的本能,竟不能走正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双仙的另一传人!” 聋邪大耳贼朱龙神色一黯,颓丧的低下了头,但旋即抬头向蓝旌狞厉的注视着, 狠声道:“听说你乃烟酒渔樵四位老鬼之家人!老子一生之中,就只有一个心愿, 就是想真心的会一会四侠之一,看看是他们四侠厉害,还是我们四邪厉害!” 蓝旌接口道:“可惜你的行为,使你永远没有那一天了,说真个的,你也不配!” 聋邪大耳贼朱龙,恶毒的道:“就凭你讲一讲吗?” 话一讲完,手一挥,巨齿钢刀,疾劲的射向蓝旌,而他却腾身一跃,拧身向江 中跑去。原来,他竟是借机想逃! 今晚他可是倒了霉,蓝旌腾身一跃,蓝影似脱弦之箭般的闪过了钢刀,越过了 前跃的聋邪朱龙,身在空中,一掌向下拍去,阻住了大耳贼朱龙的逃路。 大耳贼朱龙,似是知道有此一着,在蓝旌跃过他时,即猛坠身形,双脚沾地即 起,借一踮之力,身形后扬,刷的一声,射向来路! 在他未曾落地之时,快到拐弯的地方,仰脸向天,突觉眼前一黑,呼的一声, 蓝影已自跃过自己。他心内惊异少侠蓝旌的身法如此快速,但却趁此猛打个千斤坠, 企图再换方向之时,突觉头发一紧,竟全身被抡起空中,转了一圈,摔落地上,直 摔得骨折筋断,躺在地上,哼哼不止。 而此时蓝旌却站在身旁叱道:“逃得了吗?恶贼?只要你犯下淫行,你莫想逃 出少爷手去。” 说至此,右手食指向聋邪大耳贼朱龙一点,朱龙顿时气绝,双腿一蹬,业已了 帐! 蓝旌自言自语的道:“本该让你曝尸于此,喂野狗的,因还要再收拾另三个坏 坯,就便宜你啦!” 边说边用掌击地,刹时间,一个丈深的土坑掘成,一推大耳贼朱龙尸身,待其 滚落,即三掌二掌,掩埋完毕。 随即掸掸身上灰尘,返回镇内他的宿处。 镇店屋上的另―个身影,此时亦返回屋内,此时,那屋中的一对狗男女,早已 相拥睡去。 当三邪睡醒之后,业已是下竿掌灯时分了,两个男邪在奇怪未见聋邪回来,女 邪听说后,气愤的道:“那聋鬼不知被什么鬼迷住了,管他呢!我们吃饭后,再干 我们的,反正他知道时间还早,我们三人不是更落得舒服吗?干脆让他自己回来也 好!” 此话一讲,二邪一听正中下怀,也就不提了。 入夜,那淫邪阴丽儿的房中,却灯光摇晃,传出了阵阵淫声笑语,隐隐的传入 了那在酒店四周巡逻的假哑子,哑邪马八耳中。 假哑巴哑邪马八,正听得心火升腾难熬之时,突然,一种特异的声响,传入了 他的耳中。江湖人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只要是稍露征候,都能使他们感到情况的严 重与否,尤其是有缺陷的人,对某一方面定有专长,马八虽然是假哑巴,但在长期 的装哑之下,无形中使他在听觉方面,有着特异的进境与收获。 哑邪马八听到的声响,乃是一点轻微的衣袂飘风声,这正是江湖中人飞行的声 音,在他耳中,格外的熟悉,所以,风声入耳,他即迅捷的向声音来处跃去,身在 跃行中,突见一抹淡影,瞬息间,一闪而没,分明是一个身怀上乘轻功的武林人所 有的行动,哑邪马八猛然双足点地腾身而起,如电光石火般追向淡影没处。 哑邪马八的身影,是向街角处跃落,身影未定,眼已向另一条街道瞧去,见一 抹淡影,在一处屋角一闪,已隐没不见。哑邪心中大疑,毫不犹疑的向那淡影没处 射去! 当他至屋角处停身后,四周黑阒阒,静悄悄的,毫无一点征候能看出淡影的影 踪,不禁瞪着那牛眼,极尽目力,向四周搜视。 就在他紧皱眉头,大表懊丧时,蓦然间,搜视的右眼余光,看到一抹淡影在镇 店后的屋顶上,一闪而没,顿时引起了哑邪的注意,全身暴提真力,猛然跃向屋顶, 直似鹰隼般的射向淡影闪划的屋脊,就在他身形将落时,突见镇店处向农家方向的 ―条蜿蜒车道上,正有一条淡影,在黑暗中几不可辨的,向前驰去,估计距离,约 有里许。 哑邪身形未停,疾追而去,但在他心头却有着―种莫名的惊震,甚觉此人看是 刚刚现身之人,那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事情。要知以他哑邪的功力来说,就这刹那之 间,那人竟能疾驰里许,显然轻功就较他高明的太多。是以哑邪心中,硬是直觉着 不太对劲,然而已为好奇心驱使,竟然毫不自主的加力追了下去! 当哑邪追出镇店,步落婉蜒车道上时,前面淡影,已至车道尽头,顺路折弯向 右,身影被几丛路竹遮掩,哑邪马八奋力前行,身如脱弦之箭,竟然迅速追至,当 其到达路的拐弯处时,变自看到前行淡影,业已越过农家门前,竟直向江边而去! 这正是昨夜聋邪追踪蓝旌的路线! 哑邪心中忖道:“此人行径可疑,必须探出他的去处及意图始可!莫不是老卜 所讲的人,来晚了找不到宿处,想至江边看看?” 但再想又不像,心中怀着疑惑,更是急于知道来人情形,乃又继续前追。 前行淡影在土丘处,转向左方不见,哑邪功力已提至极限,飞驰而行,不久即 至土丘拐弯处,一眼望去,顿时使哑邪皱紧眉头,大起疑惑,身影在急速前进中, 戛然刹住。 入眼处,哑邪只见到波光反射中的略现明朗了点的沙滩,平坦如毯,而芦苇在 靠土丘尽处,虽因夜风摇荡沙沙作响,土丘旁、斜坡上却异常的有些怪石错落地放 置着,不似土丘原有,刚刚看到的淡影,此时竟是毫无踪影。 哑邪马八,凝目尽力向芦苇之处搜视,见并无可疑之处,当然在芦苇中藏个把 人是没有问题,但他却看不出在那一丛中有藏人的样子,因为每一丛芦苇,都尚不 能盖过一个人的身躯,除非藏在芦苇深处。 他不禁运尽目力,转向了那错落的、使人怀疑来处的怪石,为了满足自己的好 奇心,乃暴提真力,向怪石间走去,每跨一步,都是运集全力,惟恐突遭袭击! 倏然间,前进的哑邪马八,身形突停,双目露出了精光,极力瞪视着眼前十步 处的―堆新土,皱着―双浓眉,露出了满腹的狐疑!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冰冷的阴声道:“那就是你的榜样!因为他正 在向你招手呢!” 在这黑阒的暗影中,芦苇的风声,加上错落的怪石,与一坯新土,倏然间又听 到这冷冰冰的声音,胆小的人,不被吓死,也会吓昏!就连这久闯江湖,久走夜路 的哑邪马八,也不禁听得心中发颤,冷汁直流,汗毛齐竖! 可是练武人的一种本能,却反应在他的动作上,声音甫出,即见他晃身如鬼魅 般的一闪倏转,借势挥事,一股凌厉无伦的掌风劈向身后,“砰”的一声,尘沙飞 扬。他双目望去,除飞扬的沙土外,竟然毫无所见! 哑邪不禁浑身颤抖,心中似夹上了枷般的感到难受,顿时额间现汗,然而,那 冷冰冰的声音,却又起自身后,道:“聋哑本就是一家,你昨晚在痛快,他却在痛 苦,你现在既然来到了他的葬身之处,还能不一起聚聚吗?” 这种声音,这种话语,这种看不见人,只闻声音的行动,使抖颤中的哑邪马八, 心中更慌,双臂同扬,一先一后,随身躯疾转的疾出!砰砰两响,激起了地上的尘 土夹着砂石,回转的身躯仍然未见到发声之人! 但他的二掌却是夹着平生的功力,击在了那松软的新坟上,将坯土击去,露出 了一个浅坑,浅坑的一角,却赫然露出了一只黑鞋,正是他熟悉的聋邪大耳贼朱龙 的。这种刺激,顿时使颤抖中的哑邪马八,变得沉静,胸中怒火代替了畏惧,蓦地 双掌向土坑齐挥,砂石飞扬中,露出了那业已死去一天的聋邪大耳贼朱龙的尸身。 哑邪马八一见,怨焰大炽,木然的向坑中聋邪朱龙住视久久,竟然瞪着一双马 眼,眼中射出了汹汹的怒火,晶光似两把利刃般的,慢慢的转回了身子,向正岸然 离开他第一掌击出的沙坑中站立着的夜行人――――一身蓝衫的少侠蓝旌射出,狠 毒的、阴沉的、愤怒的道:“你就是杀害朱聋子的人吗?为什么?” 站在前面的,正是少侠蓝旌,那种自然的威仪,消去了杀气腾腾的哑邪马八的 部分毒狠之气,正威然的注视着哑邪马八,低沉的、一字字地道:“因为他强奸民 女!” 哑邪马八道:“胡说,他不会去作此事的!” 少侠蓝旌道;“你是他吗?” 哑邪道:“我知道他不会就是不会!” 少侠蓝旌道:“我看到他做,就要死!” 哑邪道:“凭什么?” 少侠蓝旌凛然的道:“少侠的律条!” 哑邪狠声大喝道:“什么?你也配立律条?” 少侠蓝旌道:“配不配,稍停你就知道了!” 哑邪道:“小子,你叫什么?” 少侠蓝旌不禁微微一笑,看着睡邪那凶神般的面容,直似要从他面上,找出某 一个问题的答案! 哑邪却恶狠狠的道:“你看什么?” 少侠蓝旌突然一整脸色,露出了那无比的威严,―股凌厉的气势,向哑邪袭去, 使他微感一怔,顿时觉着自己似受了一种莫名的重击般,感到冲激脑中的怒气似一 浮动,心中大是疑惑,不知是何原因,但却感觉到眼前这个曾经在酒店中现身的少 年人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威力,使人不敢侵犯! 此时却听少侠蓝旌道:“我正奇怪,为什么你和那假聋子―样的在死前都要问 本少侠是谁呢?他知道了以后,就躺在那坑里了,有什么用呢?” 这种话,顿时激起了哑邪马八的无穷杀机,竟然习惯的,哑哑作声,真似哑巴 ―样的,指着少侠蓝旌,哑哑了两声,双掌一抡,就是一个虎扑,近身向蓝旌出了 狠毒的诡奇的三掌。 这三掌激起了一股股汹涌的掌风,直罩向了蓝旌的全身,刹时间,将蓝旌圈在 掌风之内。蓝旌却依旧卓然稳立坑边,丝毫不动,直如这三掌不似击向他一般。 然而就在汹涌掌风罩定蓝旌,看似无处躲闪,掌已临身之时,突见蓝旌右臂一 抬,右掌一立,哑邪马八击来的三股掌风,竟似遇到了光滑的三角挡板似的滑向两 边,贴身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扑起的哑邪马八,却感到一股尖利似刀的锐劲,疾袭向前扑的身形,竟然是 迎面如割,只急得他急刹身躯,暴打千斤坠,硬行定住前扑的身形,在锐劲未全袭 身之时,双足连连晃动,上身摇摆不停,连施“残荷摆柳”身法,这才卸掉锐劲。 这种身未动而却敌的手法,直吓得哑邪马八,忘记了自己是扑身近前,业已立 于蓝旋身前不及三步之处,竟然怔怔的立在当地,傻兮兮的瞪视着敌人! 蓝旌此时却正不屑的看着这个江湖上正道武林耻与为伍,且欲得之而杀的邪恶 哑子,而那原是竖立的右掌,业已在哑邪马八闪躲锐劲之时,改立为指,食指挺伸, 直指着摇晃中的哑邪身形的胸腹之间,威凛的向他道:“你不是想知道少侠是谁吗?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正是铁算子卜仁告诉你们的那个专与你们作对的蓝旌!你知道 了,可别忘记向阎王爷按实情招供!” 哑邪马八一听此言,怔怔的神色,变作惊震,真可想不到如许年轻人,竟然真 的具有神奇莫测的功力,突见他本是直勾勾的眼珠儿一转,仰首一声尖锐的啸声, 如狼嗥般的直传云霄,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蓝旌竟未虞哑邪有此一着,右掌倏伸,食指连戳,顿时点中哑邪喉结,声停人 萎,借大的身躯,哄然倒地。蓝旌身形前趋,将其与聋邪放置一坑之中,双掌起处, 刹那间,即将二人埋起。 蓦然,一声高亢的啸声起自镇店方向,摇曳于夜空中。蓝旌听出,乃是另一个 邪魔声音,奇怪的却未闻到女淫魔的声响。蓝旌身形一展,跃至土丘高处,向镇店 方向望去,只见一条身影,远远的,淡淡的,在黑夜中带着啸声,正笔直的向这方 向疾驰而来;蓝旌向四周略一打量,即隐身于一块怪石之后,静静的等着来人。 来人正是在酒店中与淫邪阴丽儿做那苟且之事的盲邪夜游神穆墨,二人正在兴 浓之时,突闻到哑邪马八的凄厉啸声,这是他们联手行走江湖以来,未曾使用过的 暗号,非至性命已将不保,不会如此。故而二人一闻此声,阴丽儿一推盲邪穆墨道 :“快,假哑子遇到了劲敌,你先去我就来!” 盲邪夜游神穆墨,正在兴酣之时,突遭此大煞风景之事,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迅速的穿衣出屋,怒啸一声,即向厉啸声传来的方向笔直驰去,身形之快,直如脱 缰野马,受惊雏鹿,刹时已驰近土丘。 待其落地后,双眼游顾,却未见哑邪马八的影踪,不由得大起疑惑。蓦然间, 身形暴起,跃向沙滩后,山坡前的那一丛丛芦苇处,身形未落,即双掌遥击,疾劲 的掌风,压向芦苇,顿时将芦苇击得满地飞舞,东倒西歪,散落满地!偌大一片芦 苇,若将之尽行除去,亦将费时而费事,是以,盲邪夜游神穆墨,却身起空中,双 掌遥击后,落地前进一截再行遥击,如此跃进,转跟间,即将芦苇搜遍,唯始终未 见哑邪的踪影。 是以盲邪心中顿起疑惑,兀立芦苇尽头,频频凝思,却实在是找不出听错方向 的理由。 此时怪石后的蓝簇,微一起身,望向镇店之处,却未见那女淫邪踪影,心中正 狐疑不定之时,在芦苇尽处的盲邪夜游神穆墨,突地想起了山丘斜坡处,尚有怪石 错落放置,感到心神一紧,知道今晚哑邪马八一定糟啦,定已被人囚禁石后,想至 此,身形拔起,三二个起落,已落向怪石之处。突见高处―块怪石后,似有淡影一 晃而没,盲邪夜游神穆墨,却已看清乃系一人影,他这假瞎子,却实在厉害,顿时 站定身躯,调匀真气,提紧功力,向石后沉声暴喝道:“什么人?躲躲藏藏的,欺 负我眼瞎吗?哼!给我出来!” 蓝旌未待声落,却已挺身而出,冷冷的道:“少侠是在等你们那位女恶魔一起 来好收拾点,既然你这个假瞎子等得不耐烦,就先打发你同聋哑―遭去见阎王也好! 现在他们恐怕还没到望乡台呢!” 盲邪一听,心中大疑,但睁开那双白眼珠比黑眼珠犹多的怪眼打量了蓝旌一阵, 冷哼道:“凭你也配,简直是胡说八道!异想天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蓝旌却前进数步,一整脸色,威凛的道:“瞎眼的东西,回头看看,那土坑里 躺的是谁?” 盲邪穆墨一听,突地身形后飘,落向新土之前,端详一下,就是不信,看了一 眼蓝旌,双掌起处,沙土飞扬。这也是二邪作恶多端的报应,竟然连番被埋后又暴 尸。当他在沙土落后,看到了那刚死不久的哑邪尸身时,不由得愤怒形之于色,瞪 视着蓝旌,怒叱道:“小狗,他们做了什么?你竟然连施杀手,置人于死!” 蓝旌冷然道:“他犯了万恶之首,你也是如此!” 盲邪一听,顿时戾气大张,怒瞪着那双白多黑少的眇目,向蓝旌注视了一阵, 道:“好,你大概就是那老卜所说的蓝衣小子了,来吧!今晚就让你尝尝我瞎子的 厉害!” 说罢,竟然昂然挺身,注视着蓝旌一瞬不瞬,提聚功力,布满全身,那眇目竟 眯缝着似闭又睁,自那一线中,射出了逼人的精光! 蓝旌一看,即知道盲邪夜游神穆墨的功力,远较哑聋二邪成就为高,看看天色, 业已不早,乃向一身青衣的眇目盲邪穆墨道:“盲聋哑淫四邪,在江湖上虽然齐名。 然而却以你这假瞎子最为难缠,声名亦远较余人为盛。现在天色不早,为免惊了早 起的农人,你我就各施本领,速战速决,少侠念你年老,让你个先招!” 说罢即潇洒飘逸的一跃而下,立于盲邪穆墨身前五步之处,凝神而立,注视着 盲邪,瞬也不瞬。 盲邪穆墨,若在平日,定会嗤之以鼻,但聋哑二邪之尸尚在眼前,可不敢托大, 故而真力倏提,布满全身,蓦然暴提,双掌抖动,轮番击向蓝旌,招出如狂龙闹海, 掌劲似排壑巨浪,连连游荡,势同山岳之倾圯。 蓝旌一看,亦不敢小觑,乃右掌倏提,迎着击来的汹涌掌劲,连连挥动,只闻 啵啵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竟连对十余掌之多! 蓝旌挺立的身形如旧,面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红润的双颊,潇洒的姿势, 显示出他应付从容,毫不吃力之神态。而那盲邪穆墨,却龇牙咧嘴,眇目大睁,脸 色凝血,气绝声嘘,额头冒汗,臂酸腿软,身形慢慢软瘫,矮下身去,脚底已是陷 于沙中半尺,没及小腿。那眼神中露出了愤怒而又惊恐的神色。 激荡的拳劲,压力渐次加重,有不胜负荷之感,当他奋力竟其所能的击出最后 一掌时,突然神色一黯,全身似枯竭般的,哇的吐出一口黑色瘀血,身躯也随着委 顿于地,力竭而死。 蓝旌却满面凝重神色,将其埋葬。更将那盲邪亦另筑一坟,收拾干净,这才望 望天色,驰向镇店而去。 就在他身形隐入镇店之时,突然自那山坡的最高处,一块怪石之后,立起了两 条人影,并肩站在―起,赫然其中―个是那个淫邪阴丽儿,只见她脸色灰败的望着 身旁一个较他略为年轻,看似三十许的俊秀男子,轻轻的道:“好险,好险,若非 我们来时,正是他二人拚掌之时,定会被小鬼发觉!看他方才的功力,我们定无幸 理!” 那俊秀的中年人,轻浮的一搂淫邪阴丽儿的腰际,腻声道:“让这小子除去了 缠着你不放的那三个死鬼,不正是给你我一个好机会吗?我看,我俩就干脆找个地 方,享受这以后的日子算啦!我有你后,就不想在江湖中争强斗狠了!你说好不? 我的好人!” 淫邪阴丽儿,听了此话,娇媚的看了俊秀的男子一眼道:“你说这话是真的吗?” 身躯已是靠向了那俊秀男子怀中,那人一低头,在淫邪额上,亲了一下,悄声 道:“我几时骗过你来?” 淫邪阴丽儿却不以为然的道:“以前在我未碰到他们之前,还不是同你在一起? 以后呢,你到哪儿去啦!哼!你道我不知道!” 那俊秀的男人却紧―紧怀中的淫邪,似是求饶般的道:“那时我哪里知道你的 好处!还不是受了那老鬼的引诱,才到了京里,现在他已是有人帮忙了,对我已不 似从前,我这才知道是我错了,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幸福,所以,我在碰到铁算 子时,才告诉了他,你们可能在的地方,让他告诉你们,到这儿来同我见面,就是 想在此处,借个机会,将他们除掉后,同你会面,谁知天从人愿,竟然被这小子, 给我代劳了!” 淫邪一听,诧异的道:“听你口气,你好像对这小鬼很熟悉啦,以前见过吗?” 那中年人道:“以前虽没见过,但却听说过了,他已经是老鬼的头号敌人了。 你知道吗?连鼓令三更与北邙老道师徒,都丧在他手里,你想,我们还能怎样?” 淫邪一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突然怀疑的道:“你想他现在是不是会去店里 找我?假若……” 那俊秀的男子听至此处,突然一捂淫魔之口,不让他说下去,沉吟一阵才道: “我倒有个法子,将这小子给除掉,但必须要你同我合作才行!” 淫邪怀疑的仰头看着那人,只见那人俯首轻浮的亲了她一下,低声在他耳边嘀 咕了一阵,那淫邪听着,时而蹙眉,时而摇头,渐渐面露喜色的点点头,回转身, 两臂一张,抱着那人,亲呢一番。 久久二人始才分开,双双起步,闪身下得小丘,顺着小路,向镇店中走去,淫 邪从店后跃进房内,那人在店外等候。淫邪进店后即收拾一下东西,叫来店伙,向 店伙道:“我的伙伴昨夜出去尚未回来,回来时你告诉他,我去香苑,他们就知道 了!”店伙一听此话,竟然似是知道香苑这个地方,诧异的向着淫邪打量了一阵, 这才满口答应着送走了淫邪! 淫邪出店后,会合了那个俊秀的男子,双双并肩,在晨雾中,向着镇店西方驰 去,刹时不见影踪。 少侠蓝旌,在进入镇店之后,果然进入淫邪所住的店中,去探看淫邪动静。谁 知进店后,竟然毫无淫邪的人影,最后他在运功防护之下,大胆的进入淫邪房中, 只见到床上混乱的样子,似是人刚出去,而并未远离。 蓝旌一看此情形,再看看欲曙的天色,知已无法下手除此淫贼,乃跃出店内, 返回自己住处而去。本想略加休息之后,在淫邪返回后,约他至僻静处将之除去, 谁知在他进入店中询问之时,刚好是那淫邪嘱托的店伙招呼他,一听他问起四人, 乃孤疑的向着蓝茂看了又看,最后竟然神秘的道:“原来客官同那位贵客也是一路 的啦!啧,啧!真看不出!” 说着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道:“唉?天下大变了,如今的年轻人也不同了,唉!” 说到此处,竟然不屑的,露出了一脸厌恶之色道:“你那位同伴说,她到香苑 去了!” 说罢掉头就走! 蓝旌一看店伙此一情景,心中大奇,乃一拉店伙问道:“她还说什么来?香苑 在哪里?她是在什么时候走的?” 店伙被蓝旌拉住,露出了―脸无可奈何之容,懒洋洋的一摆手道:“她什么也 没说,一早就走了!” 说罢甩脱蓝旌转身就走。 蓝旌一个箭步,拦住店伙,店伙突然没好气的道:“客官这是做什么?我们做 买卖的可是尽了义务了,你……” 说至此处,突然见蓝旌―脸笑容,手上递过来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轻声道: “伙计,只要你告诉我香苑在哪里,是个什么所在就好,再也不打扰你!” 店伙一见,这才突见喜容,然而却尴尬的道:“原来客官竟不知道。” 说罢伸手接过银子,这才向蓝旌道:“香苑就在我们这个镇的西面,约有五十 里,有一个交岔路口,往来商旅,多在那儿汇集后分散,所以很热闹,那香苑却是 那个四方镇的靠山边的一处所在,小的是只闻其名,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出名了! 你老还是自己去问吧,啊!听说是在四方镇的东北方向呢!是个好大好大的,一个 大院落呢。” 这店小二吞吞吐吐,隐隐约约,说了一大堆,就是说不明白,好在蓝旌却玲珑 剔透,自话语中,已听出了香苑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故而谢了店伙一声,即大步出 店而去,径自出镇奔西而去。蓝旌在路上,以悠闲的步法,潇洒飘逸的,漫步向前 行去,时而留意路人,先还仅见早起的农人,荷锄担担各趋所往,渐分布在绿野中。 时而有那帮农的小儿女,嬉戏四野间,追逐蚯蝼,嬉笑喧腾。大自然的魅力,使蓝 旌也不禁胸襟开朗,心境豁然,顿感神清气爽,迎着朝露,背着朝阳,大步向西行 走。 行行复行行,蓝旌夹杂在西行的人群中,迤逦而行,步伐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轻 快了起来,时而耳中传人了些村俗俚语,不但不感觉其乡音难听,反而那朴质的语 声、口气,使蓝旌沉醉其中,暂时忘却了一切烦心之事,不知不觉的在日正当中之 时,来到了四方镇。 这是一个较江边镇大上一倍的商旅辐辏之处,十字路贯穿全镇,正是中心繁华 地带,商肆林立,百货杂陈,人马喧嚷,装卸频频,直看得蓝旌大感兴趣,借着需 访察香苑及淫邪的行踪,更对这不是通都大邑的蕞尔小镇的畸形繁华,感到奇异, 乃安步当车的,在市上徜徉、浏览,借此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他走在大街上的酒店林立之处,闻到了酒香肉香之时,突然也感到肚饿,这 才想起该是进食的时候了!即信步走进一家,门前的店伙,正笑嘻嘻的迎着他,大 声向店中招呼着看座,可是当他甫一迈步进店,双目向店中一扫,突感眼前一亮, 心中大喜! 只见那店中靠窗的位置上,正是自己找寻的目标,那淫邪阴丽儿,正不经意的 瞟了他一眼,低首吃食,却在吃食时,用眼角偷愉向他左前方一个桌上,穿着华丽, 而向门外的俊秀男子瞟视。 蓝旌循着她的眼光,向那俊秀男子望去,只见他一身文生打扮,一派书生气息, 一身湖绿绸衫,配着那俊秀的面孔,确够英俊,只是白惨惨的脸色上,嵌着一对微 带黑晕的三角眼,感到不太顺眼! 那书生却正在自顾自的低斟浅酌,就在蓝旌走近他时,他却礼貌的微微一笑, 又自低首吃喝起来,动作文静之极!蓝旌亦对之一笑,乃在临窗的一张桌前,那淫 邪的身后坐下,却正可一眼将二人都能看到。接着即向店伙要了四样小菜一壶酒, 叫了一盘炒面,就端起店伙斟上的清茶啜了一口,突感喉中一股清香,直达肺腑! 顿时向店伙望了一眼道:“贵宝号用的是什么叶子?” 店伙腰杆一挺。得意洋洋的道:“客官是刚来敝处吧?这叶子说来惭愧,是普 通的清茶,只是我们这小店后面的一口宝井,却享有盛名,这近百里内,谁不知道 我们四方镇,悦来栈的龙眼泉!” 那俊秀的书生,侧脸望向蓝旌,并微笑着看那店伙神采飞扬的吹嘘着,似是对 店伙之话甚以为然。 蓝旌微微的笑着,看得那店伙,亦觉不好意思,搭讪的又给蓝旌斟上一碗香茗, 这才转身离开。 此时店中上座已满,几个堂倌都忙得不可开交,蓝旌闪目借欣赏店中情景时, 不时飘视着那淫邪阴丽儿,看出了她对那书生,似是甚为注意,不时的借着夹菜, 饮酒的动作,用那双淫邪的桃花跟,向书生凝视,有意无意的向那书生暗送秋波。 面每每于此之时,那书生都赶紧低下头去,饮酒吃菜,久久不敢回视淫邪一眼,可 是似有着一种吸力一般的,男人见了女人的一种常态,使那书生不自觉的会回视淫 邪一眼,淫邪即笑吟吟的,向那书生搔首弄姿一番。书生也就略微停视,即迅速的 返顾,正襟危坐,低首啜钦。如此反复者数次,看在蓝旌眼中,大是厌恶,对这淫 邪阴丽儿,更坚定了除去的心意。 此时店伙已为蓝旌送来酒肴,蓝旌即轻斟浅酌的自饮起来,却时时在留意着淫 邪阴丽儿的动作。 那书生吃食动作甚慢,而浮邪亦是有意做作,所以也不太快。真是巧得很,书 生吃完会帐,淫邪亦漱口留银,此时的蓝旌却也吃尽了盘中炒面,正端杯品茗。留 银出店,三人前后走出悦来客栈。那书生却安逸的步向大街的一家字画店中,在其 中浏览起来。后面的淫邪见状,竟然在对街的一家首饰店中,借机延宕,不时用眼 角飘向对街书肆之中,看着那书生的举动,似有意似无意的,也飘向书店隔壁的一 家成衣店中,正在同店家度量衣衫的少侠蓝旌一眼。淫邪在那业已是脂粉不施的面 上,露出了一抹得意而又阴险的笑意。 三人出客店时,已是过竿,那书生竟然在书肆中,几乎流连了两个时辰,即连 那淫邪,亦足毫未离开首饰店,看了一件又一件,两个多时辰中,竟购置了耳环手 镯、金钗、戒指等好几样。蓝旌在成衣店中,量好身后,见对面淫邪竟无走意,乃 措讪着店主,再作一件,并且要即时就裁就做,自己立等,在掌柜的满口答应之下, 喝着成衣店供应的香茗,看看裁缝剪裁,忙碌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暗暗的窥视着对 街的情形,悠闲的等待着。 蓦然,书生手挽书籍,墨帖等物,在书肆主人的恭送之下,出肆向东走去。 淫邪掏出了一块金子,也不管够也不够,随手一丢,道声不用找了,亦迈步走 出首饰店来。店主却瞪大了双眼急急的要拦淫邪,口中说着,太多了,太多了,但 却见淫邪竟回头一笑,娇媚自生,只看得那店主乐在心里,怔在脸上,灵魂儿似出 了窍般的,拿着那块金子,呆在当地。 而对街的蓝旌,却好整以暇的,放下手中茶杯,踱出店门,借看对街的掌柜的 那副傻相的机会,扭头看着书生向东街尽头走去,直至已快出街头,淫邪亦跟在五 十步后,向东而去,确定了书生不会再事逗留,淫邪已目的显明的跟了下去,知书 生无法走快,这才返回店中,向掌柜留下了一叶金叶子,道:“衣服好了,我等会 儿来试身取用,先留下此金叶子,―起来算,现在我去外面走走,或许饭后,或明 日再来!” 说罢即在店主满口应承之下走出店来,向来路紧紧迫去! 此时那书生同淫邪阴丽儿,已是不见踪影。蓝旌放开脚步紧赶,刹时已走出镇 来,向前一看,那书生正走向东南的一条宽阔的大道上,而淫邪亦跟在距书生后面 的十余步处,相继而行。 蓝旌一见,闪身在路旁的一棵杨柳树后,看看前路除书生同淫邪外,再无别人, 后面亦无来者,似是这条路上甚少人迹,但,大道上的车辆轮迹,却是极深,蓝旌 无暇推测其中内情,提运功力,隔着淫邪百数十步,迅捷的,借着路旁垂荫杨柳掩 护,追踪淫邪下去。 待夕阳西下时,前面柳荫中,现出了一所独立的庄园,座落路之右侧,庄园右 方,路的尽头,却是一些散落的茅舍,有几个衣衫不整,看来不太富裕的儿童,正 在嬉戏,而那前面的书生,竟自进入路右独立庄园之中。说是一个庄园,一眼望去, 虽甚为广阔,可是却只有前面一座大厅,厅旁二厢,后进有二排房舍,庄墙后面, 一所小楼,简单的构筑而已。实际上,倒像是一座达官贵人的别墅。 就在那书生进入园门之时,突然转身,看了淫邪一眼,有意无意的笑了笑,竟 然亦用眼瞟了一下蓝旌藏身的树后,这才似是要向淫邪打个招呼,又觉不便的情景 下,扭身走进园去,园门竟然戛然关上。 而那淫邪,本是漫步前行的,此时竟不顾茅舍前的儿童们的注视,身影倏然跃 起,飚然落向园门之前,举手正待敲门。却突然放下,沉息一会,低首时不经意的 向蓝旌隐身方向,瞧了一眼,即似决定了般,身形连闪,竟然绕着围墙右方,向庄 园后面驰去。 蓝旌一看,即闪身走向园门,绕向左方,顺着园墙亦向后面走去,当他到达庄 园后,一见那小楼,正窗门禁闭,业已点上了灯火,微微的透出了红光。 此时天色已黑,当他在拐角处站立时,已见自前面右方来的淫邪,业已跃进园 内,奇怪的是园内竟无人声,即连任何响声,都未闻到,似是除了那书生外,再无 他人,蓝旌心下不由大疑。 迅速的将身形贴紧园墙,游向上去,露出了一双眼睛,自墙上向内看去,只见 那淫邪阴丽儿,正跃身楼窗,向内俯视,接着见她跃下地来,竟然大模大样,却是 轻手轻脚的自小楼门中,向内走去,一闪不见。 ―会儿,突见窗上,现出了两个人影,高的是那书生,矮的是那淫邪,竟然是 在书生双手推拒之时,淫邪似是点了书生的穴道,将之抱于怀中,窗中露出了脸儿 相贴,慢慢矮了下去倏然不见。 蓝旌大怒,身影倏起,飘然落于楼窗之上,在那淫邪向内俯视的房中,凝神望 去,只气得蓝旌怒叱―声,―掌将窗户震开,飞身而入,一指点向了正俯身在解那 书生衣衫的淫邪阴丽儿。 阴丽儿似是未虞有此,一见指风点来,竟然滚身那书生之下,以书生身躯迎向 蓝旌的指戳,蓝旌鼻中微哼,指势一收,嘿然一声,飘身面前,一脚点向压在书生 底下的淫邪阴丽儿右胯。顿时就见阴丽儿那本是红晕的玉颊,倏变苍白,痛苦的哼 了一声,恨声道:“好小子,竟敢来管你姑娘的闲事!”双手一软,书生已是脱离 了她的胸怀。 此时那书生似是紧张过度般的,尚不知如何是好,身躯一动,似觉那紧箍身上 的双臂已松,突然爬起,踉跄的向蓝旌身上一扑,吓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的 惊恐,口中边道:“救命啊!” 书生扑来,蓝旌本能的略一闪身,然而待看到了那书生的样子后,反而迎前一 步,怜惜的将其扑来怀中的身躯扶住,口中道:“兄台毋恐,已经没事……” 话声未完,蓝旌突感那书生扑来的身躯一挺,接着自己腰际的双手,突的一紧, 顿时感到全身酸软乏力,竟然为此人暗算,方待运气解穴,然而那书生却双臂挥动, 双手连连点戳,刹时点了蓝旌十余处大穴,将之点倒在地,蓝旌心中大是懊恼,想 不到自己今日竟然在救人之心太切之下,着了道儿,双目一闭,躺在地上,一语不 发。 此时那俊秀书生,却一挺身躯,向蓝旌呸了一声,道:“瞎眼的东西,竟连你 阳煞杨大爷都不认识,竟敢来此逞强!小狗你就躺一会等你大爷慢慢的收拾吧!” 那被蓝旌点中穴道的淫邪阴丽儿,此时却娇嗔道:“死鬼,姑娘被这小狗点中 了发散的地方,进来时,你渡到我口里的快活丹已发作了,你还不快来!” 说完即哼哼唧唧的,竟然自解罗衫,委于楼板之上,奋力跃起,窜进了小楼正 中靠墙的罗帏之中,玉体横陈的连声催促。 阳煞一见此景,高声欢叫一声,迅速的脱掉衣服,即扑至罗帏中,顿时玉钩叮 当,床声吱吱,人声喘嘘,荡声大起,不时那阳煞却不知羞耻的向蓝旌说着不入耳 的话语,那种恶形恶状及浪声荡语,直气得蓝旌紧闭着双眼,在腹中发狠、暗骂, 但却也在同时,运用神功,艰难的提聚那业已被震闭点散了的真气。 狗男女兴尽以后,竟然不着一丝半缕的搂在―起,淫邪娇呼着快开饭来,那阳 煞却在床上一按一处机括,等了不久,即见一个身穿透明丝缕,生得甚为妖艳的女 郎,娇娜的,俏步而来,看到了床上的二人,竟然娇笑一声,道:“吆!公子爷什 么时候又有了新欢啦!怎不为我们介绍一下?” 阳煞笑道:“什么新欢?这是我的老相好了,娇娇,快去给我们送桌席来,我 们还没吃饭呢!” 娇娇轻嗯一声,下楼而去!不多一会,娇娇同另一个女子,端着一席酒菜上来, 侍候着阳煞吃完饭,阳煞即迈步走向蓝旌面前道:“小子,大爷今晚要让你先尝尝 虚火攻心大刑,就在这楼上,开个没遮拦大会,引起你的虚火,让你先行自焚,毁 了你的功力,大爷再慢慢的折腾你,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就在此时,突见楼梯口,冒上来―颗臻首,悄声向阳煞道:“启禀公子,有客 人在客厅里求见!” 只见那甫上楼来,竟是一个约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一身朴素的淡装,脂粉 不施,竟然是丽质天生,瓜子脸,柳叶眉,瑶鼻杏跟,重睫桃腮,细嫩的皮肤,在 灯光下发光,骨肉匀停,纤肥适度,看在淫邪眼中,那种气质,神情,竟然是自惭 形秽,心想:“这死鬼的窝里,竟然会有此奇葩,而他竟能忍受得住,显然此女清 丽中带着高傲,且有少女特有的那种魅力,竟是未曾破身,真乃奇事一桩!” 此时阳煞一见那女子,突地正容道:“是谁?” 那女子道:“他说他姓卜,是个老人家。” 阳煞一听,突地笑道:“好,好!你先下去,好好招待!我就来!” 那女子回身下楼而去,竟然是正眼也未看淫邪她们一眼。 阳煞即转身穿戴,淫邪阴丽儿却向他道:“刚才此女是何人?” 阳煞突地如有所悟,向他笑道:“他叫文儿,是我在京里买的,她是个孝女, 讲好是卖身葬父后,即随我为婢为妾都可,谁知我带她来此,一路上因为她新丧慈 父,直哭得我毫无心情,未能收她,谁知来此后,她见我此处光景,竟然大变,说 是我有这多人侍候,何必要她?”让她礼佛修行算了!我要对她―有不轨,她就寻 死觅活!我对她也实在奇怪,竟然舍不得用强用暴。后来是她自己对我说,只要我 不糟蹋她,她就在此为我管理此处一辈子,否则她就死,是以至今我尚无别法使她 回心转意,现在你来了,那就看你的了!“ 说罢,转身下楼而去! 淫邪却大声道:“好吧!我倒要看看她是个如何贞烈的女子,能在我手里逃出 去的,倒是少之又少,假若我没法子使她就范,我就佩服她了!” 而此时躺在地上,饱受声音之刑的蓝旌,虽然凝神极力提聚那被点散的真力, 却是毫无进展,一丝儿希望都没有,可是他并不灰心,仍然尽力而行。 阳煞来到楼下,走进大厅,正见厅中,那清丽脱俗的文儿姑娘,在陪着来人说 话,来人赫然是那鼠须黄睛,干瘪如猴的铁算子卜仁。 铁算子卜仁一见阳煞进来,迅即起身,一抱拳道:“老朽见过杨大侠!听说阴 姑娘似是在此,总算卜仁未辱使命!” 阳煞一抱拳道:“不知卜老兄驾到,失礼之处,尚请原宥,不知卜兄来此可是 有事?” 铁算子卜仁道:“正是有事,老朽接驿站传书,说是主上希望杨大侠能够即速 返回,有事相商呢!” 阳煞一皱眉说道:“我才离开不及一月,就要我回去,将近十年的时间,可把 我闷坏了,卜兄可知是何要事?” 卜仁摇摇头道:“不知!” 阳煞突地面露笑容说道:“也好,我们一同回去如何?将那蓝旌小子押去送呈 主上,不也解去他的隐忧吗?” 铁算子卜仁一听,鼠眉一扬,惊喜的道:“怎么?杨大侠将那小子给逮住了吗? 是如何……” 杨煞即请铁算子卜仁坐下,突问道:“卜兄可曾吃过晚饭?” 铁算子卜仁颔首道:“已吃过了,只是不知怎的擒住……” 阳煞截住他的问话,得意的道:“就在我那后楼上。” 即接着将自己遇到淫邪后,与之定计,由他假扮文弱书生,引导淫邪跟来此处, 借他的那份自以为了不起的“侠心”而拎小了蓝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只听得愁容满面的铁算子卜仁,顿时如严霜除尽般的,欢然道贺。阳煞亦大感志得 意满,乃邀铁算子卜仁至后楼去看看那不可一世,处处与其为敌的蓝旌。 阳煞在铁算子卜仁尚未表示之前,回头向那站在―旁的文儿姑娘道:“你去后 楼看看,让娇娇她们收拾一下,就说马上有客人来!” 他可是真不敢保险后楼的春光不外泄,故而先让文儿姑娘去招呼一声。 文儿姑娘,俏脸上眼珠儿转了一转,突然走向前,在二人面前的茶杯中,各自 斟了一杯香茗,娇声道:“少爷先陪卜爷饮此一杯淡茶,稍停再来,我先去通知一 声。” 说罢即俏步向后走去。 阳煞即连让铁算子卜仁,待了一会,约计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领着卜仁向后楼 而来。 文儿姑娘,迅速的跑上楼来,一听楼内竟是鸦雀无声,悄悄的走向帐边,一看 淫邪正搂着娇娇熟睡,二人都满脸疲惫之容,在心中暗自呸了一声,却未惊动二人, 竟然蹑手蹑足的走至蓝旌身旁,端详了一遍,心中看到了这么英俊的人儿,那向未 动过的少女之心,竟也微微扬波,顿感面上热辣辣的难受。 只见她略一宁神,抬起脚来,狠狠的向蓝旌腰眼踢了一脚,见闭目的蓝旌,突 然双目大张,诧异的向她看去,文儿姑娘却食指一竖,阻住唇边,示意蓝旌勿声, 微微笑了笑,即闪身向楼口走去,到得楼口,转身娇呼道:“娇娇姐姐,公子说请 你准备准备,收拾好,马上就有客人,来看那个什么人了呢!”边嚷边走,来到床 边,一促眉,怨声说道:“啊!娇姐姐,你还不快点,那个什么卜老头快来了呢! 公子他……” 娇娇软绵绵的,懒洋洋的,翻身而起,娇羞的看了身旁的淫邪一眼,不由的又 坐在那儿出神。 文儿姑娘一看大急,脆声叫道:“娇娇姐!你……” 娇娇听到她催促声,顿时挺身而起,轻轻摇醒了淫邪,自己也穿上了衣服,下 床将一切都整理就绪,此时文儿姑娘业已下楼而去,娇娇却娇媚而柔顺的走向正在 穿衣的淫邪身旁,一面帮她穿衣,一面柔媚的向淫邪凝视着,直似―条绵羊。淫邪 任她给自己整理,此时,突然听到人声夹着步音,向楼上而来,二人迅速离开,各 自略一整鬓发与衣衫,并肩立在当地。楼口顿时接着上来了阳煞与铁算子卜仁。 铁算子卜仁,一眼看到淫邪阴丽儿,突然嘻笑着道:“阴姑娘立此大功,将来 若果在主上面前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老卜啊!” 淫邪竟似和铁算子卜仁甚为熟悉,闻到此言,亦欢然向铁算于卜仁丢了个媚眼 道:“那自是当然啦!只要有那么一天,我们还不是一路人吗?那样才有个照顾, 怕只怕你铁算子算盘打得太精,不屑和我阴姑娘一道呢!” 铁算子卜仁闻声,突然正容向阳煞看了一眼,肃然道:“杨大侠,你可认为阴 姑娘说得有理?只要二位瞧得起。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今后在那个圈子里,咱们 三人就携手合作,创一创局面,也未尝不可!杨大侠认为如何?” 说罢,正容看着阳煞,一眨不眨,等待他的回答。 阳煞看了淫邪一眼,见他点头,亦随即大声一笑,伸手向铁算子卜仁道:“卜 兄既然如此说,那么我们夫妇俩还有何话说!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说罢即伸手与卜仁击了三掌,随即一指淫邪身旁,阴阴的,戒心的离着蓝旌三 步,即停住身形,嘿嘿道:“想不到吧!小狗!你也有今天!” 阴丽儿却拥着娇娇,走到铁算于卜仁面前道:“卜大哥你不是对他恨得牙痒痒 的吗?来来!出口恶气再说,但可别弄死他啊,我们还有用呢!” 说着即推了铁算子卜仁一把,同娇娇三人并站一起,上前就向蓝旌踢了一脚, 铁算子卜仁见蓝旌竟然是毫无反响,连眼皮也未抬一抬,愤怒的阴叱一声,扬手俯 身就是一掌,刮向蓝旌。 蓦地,躺在地上的蓝旌,双目倏睁,双臂一按地,双脚突地踢出,分向淫邪与 铁算子卜仁裆间,噗噗二声,竟踢个正着,二人在未防范之下,竟然就此一仆不起, 只吓得娇娇尖叫一声,向后退去,跌倒在地。 而那蓝旌却借势倒翻而起,向那站立稍远的阳煞,正退至楼梯口的身躯,遥遥 点去一指,哧的一声,竟然戳个正着,只见阳煞顿时脸色倏变,左手瞬即捂住了右 肩,痛得摇晃了二下,即滚向楼梯下而去。 蓝旌却晃身飙然射向窗外,走时一指点向地上那已吓昏过去的娇娇,只见她那 丰满的玉体,颤了―颤,顿时了账。 蓝旌身形甫落窗外,绕着小楼,转了一匝,不见那业已负伤的阳煞影踪。知尚 未出楼来,乃迅捷的,提聚着无比的神功,闪进楼中。 一双晶光闪闪的眸子,向楼下全面扫视一遍,竟然亦未见那阳煞的踪影。略一 忖思:“凭自己的身法速度,那负伤的阳煞,定然是未曾逃出楼去,但此时却未见 其踪迹,看来此楼底层,尽有机关。” 想至此乃闪目细细凝视,虽是黑夜,然而在烛光下,却是任何地方均逃不出他 的神目。就在他扫视到楼梯下时,目光触及了一扇门形的木板,正在楼梯下,似是 一处储存杂物的地方,而那扇门形木板,似是一动,紧接着里面响出了一声闷哼, 和一声娇脆的忍痛之声,倏而门形木板疾劲的闪开,里面竟然倒下了阳煞的身躯, 那木门内似是有物一动! 蓝旌飘身而至,一看那阳煞背后,被插上了一把剪刀,鲜血正向外突突的冒个 不停,显然正中心脏,已是死去。蓝旌向内望去,见正有一团人影,瘫软于内,双 手放在胸前,尽是血渍,细一打量,微弱的灯光下,看出乃是踢了自己一脚解开自 己穴道的那位清丽脱俗的文儿姑娘。心想,若不是她,自己恐已为阳煞所害,乃即 矮身将其抱出,置于地上,一试鼻息,尚有气息,乃不顾嫌疑的,一掌抚向姑娘后 心,顿时将真气渡入体内,约盏茶时间,姑娘竟然悠悠醒转,回首向蓝旌感激的看 了一眼,即慢慢的脱离蓝旌的手掌,站了起来,转身向蓝旌深探一福道:“小女子 郁文,谢谢少侠的恩典!” 蓝旌―闪身道:“不敢,在下尚未向姑娘致谢,怎敢当此大礼,现在尚请姑娘 告知在下,是如何将阳煞致死?” 姑娘一听,杏眼含泪道:“今日总算替亡姊报仇了。阳煞在京时,趁我父母双 亡之际,将我姊奸淫,逼死了她,所以我才借卖身葬父之由,想趁机报仇,却苦无 机会,浮贼似已发现我的动机,而不与我接近,我也落得清白。今幸遇少侠,被他 诱至此处,在少侠将他击伤后,乘他进入梯下藏匿之时,趁其不备,将他刺死,他 在死前,竟凭―身功力,将我差点也扼死!” 说罢又感激的向蓝旌福了一福! 蓝旌摆手道:“那么姑娘今后如何打算,可有去处?小可可以送你一程!” 姑娘竟摇摇头,凄然的低下头去,饮泣不已。 蓝旌不禁慌了手脚道:“姑娘莫哭,你在此等候,待我到前面去处理一下阳煞 的那些家人,我们再商议行止。”说罢即待转身。 文儿姑娘却道:“你还是处理楼上吧,前面都是苦命的姐妹,由我来打发好啦!” 说罢即走出楼去,将情形向众女一说,将阳煞财物分给他们,即各自安歇,翌 日,众女都各自纷纷返家而去。 蓝旌却已同姑娘商议好,跟蓝旌返家再说。翌日中竿在江边的那载蓝旌来的小 舟上的船夫已启碇,蓝旌却突向姑娘道:“郁姑娘,我有个堂弟,今年十九岁了, 已考中了县试,尚无妻室,我代他向你求婚如何?你可乐意?” 姑娘闻声,感激的看了蓝旌一眼,娇羞的低首悄声道:“但凭大……哥作主。” 蓝旌在欢笑声中,趁着晨雾未散,听着船声歇乃,乘风破浪催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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