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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株守、无耻、谢入块   华驼子道:“战大侠可是中了小二的算计?”   一抹羞愧,略现即隐,无言的战飞羽点点头。   丁元一惊咦一声道:“什么?是他?他不是被人点了穴道,剥了衣裳,窝在柜 桌下的吗,他怎会……噢,噢,那是说战大侠遇到的是武林中擅于易容之人了?”   战飞羽沉默的望着地下那惊悸的店小二,道:“没你的事了,小二哥,你给我 们去准备点酒菜。”   店小二抚着肩胛,收拾一下地上碎瓷,蹒跚艰困的出屋而去。   战飞羽目光移视丁元一三人道:“三位怎的如此巧,也向这方而来?”   丁元一不答所问,反道:“山路拐角处,有一座新坟,那可是战大侠所筑,但 不知内中埋的何人?”   淡淡的战飞羽道:“五位‘煞使’。”   华驼与钟魁互望一眼,丁元一钦佩的望着战飞羽,华驼子道:“战大侠杀敌埋 尸,可是你的规矩?”   战飞羽神色一怔,旋即意会的道:“老大好高的机巧,只是战飞羽实不愿再给 死者扬恶名于人,尚请三位原谅!”   钟魁豪爽的道:“战大侠有扬善隐恶之德,老夫怎能不知好歹,原谅二字应是 我等出口!”   稍停又道:“战大侠在荒刹中,将元儿放手即走,事后,老夫百思莫解,老夫 还一度认为战大侠不屑下交老朽呢!”   战飞羽道:“不敢,老侠言重了。”   此时小二已整治好了一桌酒菜送来,摆好后,战飞羽递了一锭约莫有二十两的 银子送给他,道:“小二哥,我们恐怕要在你这儿,多打扰几天,你拿这个去给我 们预备一切,走时再算。”   小二本是推拒的双手,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接下,恭谨的道:“四位爷就是 住上半年,这也足够,既然你老说走时再算,我就收下了。”   薛身退出。   战飞羽道:“乡野中有此诚朴之店,真是难得!”   丁元一道:“我知道了,战大侠就是因他诚朴,才着了……”  在华驼子的眼色下,丁元一收口不语,尴尬的望着战飞羽。   轻俏的,战飞羽道:“人有失算,马有失蹄,战飞羽在江湖上也不是第一次栽 跟头,老丈何必为我掩饰,难得丁兄弟一片真诚,更不需阻挡他,此次若非三位来 得凑巧,还真不知是什么结果呢!”   丁元一道:“就是我们不来,华叔不用那最后一颗‘夺命丸’,以战大侠的神 功,也会自救的!”   战飞羽眸瞳中精光陡射,注视着丁元一道:“小兄弟,你说‘夺命丸’是最后 一――颗?”   语气之重,神色之煞,真使丁元一打了个哆嗦,期期的,点点头道:“是,是 啊!”   战飞羽神态一敛,长叹一声,向华驼子道:“老丈太糟踏灵药了,过于暴殄天 物了!”   华驼子敞笑一声,欢愉的道:“红粉赠与佳人,宝剑赠与烈士,这‘夺命九’ 不给你,难道要我给那些该杀的死胚?”   略现激动,战飞羽道:“老丈能否再炼,需时几年?”   华驼子摇摇头道:“老朽不再炼了,一者是药物难找,二者老朽决定此次与战 大侠一别,即闭门不出了,治死人的事,找阎王爷去作吧,我是不愿再抢他的生意 了。”   废然一叹,钟魁道:“臭驼子从阎王爷那儿抢生意,我老钟就替他补缺,专门 将阳世间的活鬼气死,给阎王爷拉生意,既然他不抢了,我也就不需要再替他拉了, 想想自行道江湖来,我们这所以被武林同道称为怪物的两块废料,确也对得起爹娘 生,天地养了,终此一生嘛,我托句大,战老弟,在我们有生之年,还望你常来 ‘丁家庄’走走!” mpanel(1);   战飞羽双目一睁道:“‘丁家庄’?可是那大善人丁善玉家?还……”   钟魁点点头!   战飞羽疑惑的道:“据我所知丁善人无后,丁兄弟亦不是他的……”   华驼子道:“是啊,一点不错。”   战飞羽诧异的道:“那两位不是武林人物吗?”   钟魁笑接道:“战老弟,我们到了那里,就不是武林人物了。”   恍然大悟,战飞羽道:“绝,绝,这种分法,也真难为善至叔了!”   “什么?你叫丁老大什么?”   华驼子与钟魁二人同时问话。   丁元一也急急道:“战大侠叫我大伯叔叔?”   战飞羽笑笑道:“不错!”   “为什么?”三人同声问。   战飞羽道:“因为我是他自小养大的!”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满面惊容,张大的嘴巴,连声音都叫不出来,这实在是 惊人之举,以一个不同武林人物交往的人,却养大一个武林中盛名赫赫的“神手无 相”战飞羽,这让谁听了,也会惊诧莫名的!   战飞羽淡淡的道:“我自记事的那年,就离开了他,但每年总要去看他老人家 一次的。”   望望他们的冀求神色,笑笑又道:“两位不久就见到善至叔了,其中详情您俩 就问他吧,来,我们只说不吃,可有点辜负小二哥的好意,我敬二位老丈一杯。”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话题又继续下去,战飞羽道过他被袭经过后,道:“化装小二之人,我尚推测 不出是何人,但那无耻公子此次携骷髅帮残余复起,恐将为祸不小,走时甚为匆匆, 说有急事待办,但据我判断,他事情办完,总不放心我的死活,会再来此地的,所 以我想留此三天,等他一等,两位老丈是否要先返丁家堡一趟?再去丁家庄?”   二老怪点点头!   战飞羽道:“那么我们丁家庄再见吧,或许时日不多,更不一定谁先到呢。”   二怪同时道:“战老弟此行目的亦是那儿吗?”   战飞羽点点头!   丁元一道:“战大哥,我想跟你在江湖上学点经验,历练历练,不知战大哥, 可肯提携?”   战飞羽一听,为难的道:“这……”   华驼子道:“战老弟,实话实说,我们本不应与您走相反,的方向回丁家堡的, 就是因为追您,才到了这儿,追你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请您带着元儿在江湖上历练 历练,先前可不好讲,如今吗,您就看在善至的面上,就勉为其难吧!”   战飞羽凝重的沉思一刻,然后正容道:“不是我矫情,一者历练江湖,似以独 闯为宜,二者我行踪飘忽,一向独行惯了,若对丁兄弟一时照顾不周,岂不是……”   华驼子驼峰耸动,接道:“战老弟大可不必为此担心,一者元儿亦非小孩,二 者相信他绝不会给你增添累赘,尤其是武功方面,说句不怕您见笑的话,眼下他的 艺业,我两块废料加在一起,恐怕也沾不了多少便宜,只因他生性太过柔和,是以 才想跟你经历一下江湖的险域。”   战飞羽眸瞳中精光闪射,直看得了元一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有点娘娘腔, 钟魁一旁向战飞羽道:“战老弟,臭驼子可不是吹牛,只因为这家伙在元儿身上蚀 了三颗‘夺命丸’,所以他才如此的说,你看元儿这个样子,是不是硬扎一点?”   点点头,战飞羽收敛了威态,丁元一这才恢复正常,但在心理上,他可仍是有 点发毛,战飞羽那无形的威态,似是对他收到了点启示作用。   只听战飞羽道:“既然如此,我当无话可说,只怕有负丁兄弟的一番心意!”   丁元一闻言,喜形如色,仰头干了一杯酒后,望着战飞羽喜滋滋的,但当他看 到了战飞羽不怒自威,毫无表情的神色威态时,突也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坐在那 里,不动了。   钟魁向华驼子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的望了丁元一一眼,微微一笑。   谦意的,战飞羽道:“尚有一事,不知二位老丈,肯否为再下释疑,此事实是 难以开口,然而又忍耐不住,是以不知当不当说?”   二人一听,似是战飞羽有极重大之事,华驼子道:“嗨,战老弟,有什么当不 当,只要我俩能帮得上的,您就尽管说!”   战飞羽略露笑意道:“记得二位在我面前初救丁兄弟之时,曾提及华老丈是为 了怕一个‘九姑’而动手的,不知这位‘九姑’是――”   话尚未完,钟魁业已“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酒来,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而华驼子小脸上,顿时亦赤红如霞,怒瞪着钟魁道:“大个子,笑什么,有什 么可笑的?”   战飞羽一看,知道自己这可问到尴尬的问题了,也满不是滋味的低头喝了一口 酒,遮掩遮掩!   笑犹未停的钟魁,突的边笑边说:“嗨,战老弟,你……竟连江湖中……大名 鼎鼎的九姑……九姑奶奶……都不知道……喀……你真是……是……孤陋寡闻,嗨…… 她就是……那阎王爷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   “呼”的一声,华驼子一掌击向钟魁,钟魁一式铁板桥,仰身躲过,话声立止。   华驼子郝然的向战飞羽道:“战老弟,那是拙荆,你别听这大毛虫胡扯。”   丁元一突然一本正经的,向挺身立直的钟魁道:“钟叔,九姑一点武功都不懂, 你怎么说她是这么厉害?连阎王爷都怕?”   此话一出,战飞羽苑尔,华驼子老脸更红,刚刚停笑的钟魁,突的一本正经的 却向丁元一促狭的道:“九姑不会武功?那你驼叔怎么怕她怕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华驼子蓦然长身起立,怒目瞪着钟魁。   战飞羽一看糟糕,赶紧站起,抱拳向华驼子道:“老丈,恕战飞羽无礼好奇, 钟老丈您……”   “好,好,不说不说,别那么急脸子好不?”   钟魁摆头向外,端起一杯酒一仰而尽,沉默一会,战飞羽道:“天将放晓,咱 们休息一会儿,送二位老丈上路!”   华驼子与钟魁走了,战飞羽在这时知道了一个情况,骷髅帮的复帮,是极端机 密的,骷髅帮中真正主事之人,并非原来的骷髅帮帮主,那骷髅三怪中的魔骨王涂 印。   涂印在丁元一住在帮中的时候,尚未露过面,而已死的魔骨弹涂禅与魔骨刺涂 归,在帮中的地位,似是仅为二流角色,一切都要听那无耻公子的,若非战飞羽讲 此人即是无耻公子,丁元一还是摸不清他是谁,因为在帮中,除掉三二人之外甚少 有人能与他接触。   发号施令的时候,多数是由接近他的几个人而为,而一切帮中执行大小事务, 却都是由涂氏二兄弟来料理,凡是以前骷髅帮中的帮众,都在他二人的执掌管理之 下,此外另有一批人物,却不归他俩节制,而自成一个体系。   丁元一的进入骷髅帮,却是受骗而去,当他了解了该帮的一切作为后,即思逃 返丁家堡,但他并没有机会,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得到了一只丁家堡乏力的通 信鸽,写了个信息,约定了时日,他偷跑出了骷髅帮的监视,但旋即为涂归追踪赶 至,他在伤了他们十余人后,自己却也中毒负伤,严重的内伤,跑不多远,又被他 们追上,据他所知,骷髅帮的老巢,至今尚未建好,他们经常在东飘西荡的游荡迁 徙中过活,但他又疑惑,这是他们的一种幻景,而实际并非如此!   因为,自他进帮之后,他清醒的时间少,而不能常有,记忆中,似乎他曾不知 做过多少次的出征,返至一密地,他就清醒一日,然后又不复再有记忆了,是以, 他告诉战飞羽的这些状况,都是些在不连接的状况下清醒时的牵强判断!   但,战飞羽却自此中,推测出,骷髅帮还是有一大本营的,只不过像丁元一这 种被诱骗而遭控制的人,不能真实记忆而已,他们可能是以迁徙来迷惑他们在清醒 时的印象,以免泄秘罢了。   由这些情形中,战飞羽下了个决心,骷髅帮的事,他要同他们周旋到底,而且 必须在他们尚未能有最大势力,构不成威胁之势之前,设法挑了他们,最好的方法, 那就是出其不意予以摧毁,各个击破,是为上策。   然而如何能够找到他们去击破呢?   战飞羽思之再三,认为无耻公子,是不会放心他战飞羽的,他定会设法再来证 实一下他死亡的事实,所以他决定在此处等他一段时间。   “守株待兔”,是战飞羽准备对付“无耻公子”的方法,但战飞羽知道,他不 一定能够捉到个大兔子,可能是小兔子,也可能没有,不过后者的情形较少!   一天从日出到日落,过去了。   这一天当中,虽然毫无消息,可是战飞羽根本就没闲着,他查遍了这个乡村的 小店,了解了所有环境,店东兼小二的店主人,原是朴实的农民,每年在冬季,他 都为过往客商,提供最好的招待。   一年中,其余的时间,这个小店更本就不开张,可是却一样照顾客人住宿,至 于食用,则需由客商自理,店东为客商准备蔬菜,客商自行动手,住不要钱,蔬菜 也是够本就成,所以老客商们,每年冬季路过这儿,都自动来照顾,走时都是加倍 付钱。   店东是真正的交了不少朋友。   他这个店没有招牌,但在普通的行旅中,却有一个极端响亮的名字,叫做“孟 尝居”。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战飞羽在“孟尝居”中,无所事事的过去了,他却 毫不焦急,他决定再等一天。   第五天――   战飞羽同往常一样,从早到晚都在喝茶,同丁元一讲些武林逸事,掌故,中晚 两餐都在大厅上,那店中唯一供客人吃饭的地方消磨。   日正当中,战飞羽同丁元一叫了点儿酒菜,继续着他们的谈话。   当然,凡是店内店外,打尖住店,甚至门外那条大道上的过往行人,都没有逃 过战飞羽那犀利的目光。   这时,战飞羽正面向外,丁元一打横,侧向进门处,在店中左侧的一个里角的 桌子上,这个地方的角度,正好可将全店一览无余。   门口,踏进了个中年汉,凶眉横目,一脸肥肉,咧着张大嘴,上唇厚的将下唇 都盖了起来,一身短打扮,腰里掖着二把屠刀,突着个大肚子,两条肥腿,走一步 不到半尺,看来艰难得很。   尤其是他每走一步,那光秃秃得发光的脑壳,就像是个玩龙的珠子似的,摇晃 一下,更显得滑稽得离了谱。   战飞羽此人长像人目,心中不期然的道:“是他!”   丁元一也看到了,轻轻的问战飞羽道:“战大哥,这可就是武林中有名的屠户 ‘一刀绝命’谢八块?”   战飞羽点点头轻声道:“那货儿来了,我们没等错。”   两人继续吃喝,头压得低低的。   “一刀绝命”谢八块进门两步,打眼向店家望了一遍,然后,向已到了他面前 的小二道:“店家……可有什么好吃的?”   小二道:“客官请坐,好的没有,乡村野味,可以给爷准备那么几样,多了就 说不上了。”   “那么就来二斤烧刀子,先给两样下酒菜!”   望了望走到左侧中央的空桌子,一屁股坐下来。   小二应声去了,不多时照吩咐送来酒菜,“一刀绝命”谢八块正仔细的在打量 着店中每一个人。   目光一亮,望着丁元一同战飞羽,但旋即微微摇头。   店家正好恭声道:“客官请用,不够请招呼一声,人手少,望你莫嫌怠慢,尽 管招呼!”   说着摆好酒菜,就待退走!   粗短的手臂,拿着筷子夹了块卤肉,向口里送,“叭唧”一嚼,一口咽下,向 已迈步的店小二道:“店家,商议点事好不?”   小二闻声转身立地,恭声道:“不敢,客官请说,能办得到绝对没问题!”   一刀绝命谢八块道:“您这店听说是只冬天开张?”   小二点点头。   一刀绝命道:“那你是不靠这个维持生活了?”   小二道:“客官明鉴,我是个农户,这不过是给客商方便!”   一刀绝命道:“那么,你的店可否卖给我?我来做,一年到头都做,不是更方 便客商?”   小二为难的道:“客官,不瞒你说,这是我的祖产。”   眼一瞪,一刀绝命道:“怎么,你不乐意了?”   小二道:“不是不乐意,实在是……”   接着,一刀绝命道:“好,既然不是不乐意,那就是乐意了,拿去,马上走, 饭后我自会来接收!”   约莫有百两纹银,亮光光的放在桌上,店小二急得双手乱摇,结结巴已的说不 出话来――   一刀绝命,根本就不理他的碴儿,自顾自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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