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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各执一词 皓腕黑痣   郭达志面色惨白,嘴唇干裂,颈项艰辛的挺起,双眸黯淡的望着三人,日光中, 闪射着怨毒与痛楚。   狐偃罗汉暗中忖道:   “好家伙,楚非伙计那瓶药液倒是真灵,郭达志这小子几乎去了半条命,却在 盏茶时刻就能开口说话,看样子,楚非伙计还确有两手……”   楚云凝视着对方,冷沉的道:   “阁下请说。”   黑戟绝魂郭达志喘息了片刻,继续的道:   “粉面花刀洪引这杂碎,原是河朔道上一个下三沛的鸡鸣狗盗之徒……在他穷 途末路之时,幸遇……幸遇本庄诸葛庄主好心收容……不想这小子狼心狗肺,竟在 身受大恩之下,以怨报德……非但诱奸了本庄三名使女,更盗去镇庄之宝‘玉狮球’ 逃逸无踪……可恨……可恨严笑天你这老匹夫,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罔顾武林道义, 包庇贼子,残厉横行,使郭爷兄弟三人徒劳无功,含恨而死……严笑天啊,任你日 后舌生莲花,亦是百口莫辩……白心山庄必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全身一颤,禁不住呛出一大口鲜血来,双目更是满布红丝,怒瞪如铃。   狐偃罗汉听得面色连变,厉声道:   “郭达志,你说的话可是句句实在?”   黑戟绝魂颓然躺下,低弱的答道:   “郭爷――让你终身为此事耿耿不安,岂肯胡言乱制?……自然句句当真。”   狐偃罗汉大叫一声,吼道:   “洪引你这王八羔,竟敢蒙混于俺,老子先宰了你再说!”   身躯一动,抖掌便待劈出。   一旁的楚云急忙趋上两步,微微摇首示意,说道:   “这不过只是一面之词,老兄,等我们问明了粉面花刀以后再做定夺,总不至 于太晚吧?”   狐偃罗汉怔愕的呆了一下。勉强点头道:   “也好,就先看看他们玩的这场狗屁倒灶究竟是什么名堂。”   楚云右臂一伸,身形随着右臂冉冉升高,仿佛自头顶摘取一枚果实般,轻易的 将粉面花刀自树枝上解下。   粉面花刀双脚始才落地,便似浑身没有骨头一样瘫痪倒下,双目翻白,嘴吐涎 沫。   狐偃罗汉走上前来,向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大骂道:   “别他娘的装死赖活,惹得老子性起,一掌送你回姥姥家去……咦,你还不结 俺起来?”   楚云一笑道:   “洪朋友,以树枝搔搔脚心,不会如此严重的,现在,你若是不再好好地坐起 说话,再要装模做样,区区便叫你永世也坐不起来!”   这几句话十分灵验,才一出口,躺在地下不动的粉面花刀洪引立时唉了一声, 愁眉苦脸的坐了起来,嘴角的唾沫也被他顺手擦去,十分狼狈的望着楚云等二人发 呆。   狐偃罗汉蛮不是那股味道的一笑道:   “姓洪的,你倒是听话的紧,来吧,现在开审,第一,郭达志适才所言是否真 确无讹?”   粉面花刀哭丧着脸,嚅嚅地道:   “二位兄……不,前辈,在下以生命保证,决无此事,二位深明道理,定然知 道在下委实冤枉……”   突然,黑戟绝魂郭达志嘶哑的叫道:   “洪引,你这狗贼,老子说的话哪一句是冤枉你的?你说啊……”   一口鲜血,又自黑戟绝魂口中喷出,他全身亦不由自主地急剧颤抖着。   楚云横移一步,沉声道: mpanel(1);   “郭朋友,在下的伤药虽然十分灵验,却也经不住阁下如此不知保重,若朋友 你再不平心静息,只怕也要步你两位把弟后尘了。”   黑戟绝魂闻言之下,勉强闭目调息,身躯却仍在轻颤不止。   狐偃罗汉在一旁看得真切,他厉色道:   “姓洪的,善恶到头终须报,你小子休要花言巧语存心抵赖,须知逃得过此关, 躲不了天劫,俺老狐狸也不是三岁稚童,岂会……”   他话声未罢,楚云己神速无比的晃身上前,双掌一闪,已在刹那间摸遍了粉面 花刀浑身上下。   “没有那‘玉狮球’呀,老兄。”   狐偃罗汉忽然若有所悟,略一沉吟,道:   “是了,这小子如果当真盗去那‘玉狮球’,定然会视若供壁般珍藏某处,依 俺老严做了几十年无本生意的经验判断,那‘玉狮球’随身携带的可能性甚大。”   此言一出,粉面花刀神色微微一变,又在瞬息间恢复了原状。但是,却己被目 光如箭的楚云及狐偃罗汉二人看在眼内。   二人相视一笑,狐偃罗汉又道:   “藏物于身的这个法门,俺是老行家了,除非吞下肚去,俺没有寻他不出的, 嘿嘿,几十年的无本生涯不是白干的,楚非伙计,来,俺说出一处所在,你便搜他 一处。”   楚云颔首答应,目光却紧紧注视在粉面花刀身上。   狐偃罗汉大叫道:   “头发。”   楚云应声将手掌略一伸缩,已探搜殆遍,微微摇头。   “袖口!襟缝,裆叉,裤管,鞋底。”   狐偃罗汉连声喝叫,楚云双掌不停探索,但是,换来的却是无数次摇头。   狐偃罗汉禁不住有些迷惑了,他确定那枚“玉狮球”定然藏在粉面花刀身上, 但是却究竟置于何处呢?   他在地上来回蹀躞了一阵,喃喃自语:   “奇怪,莫不成这小子比俺还精明?法门比俺更高超?不信,不信。”   突然,他目光无意问瞥向粉面花刀半坐的身躯,粉面花刀右肩肿上正飘拂着一 络刀穗!   狐偃罗汉精神一震,大叫道:   “刀柄!”   粉面花刀狂吼一声,纵身跳起,但楚云却较他更快一步,单指闪电般戳向对方 “软麻穴”,右手一抽,一柄极为寻常的虎头钢刀已握在他手中。   狐偃罗汉一手接过钢刀,略一端详,用力向左扭转三圈,“咔嘣”一声轻响, 连着青色丝穗的刀柄底盖已被旋开。   他往外一倒,阳光下蓦而映起一溜彩色缤纷的霞光,晶莹流灿,悦目已极。   楚云注目一瞧,狐偃罗汉手中已多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珍物来,那是两只青色的 玉狮,环抱着一个嫣红的彩球,再衬以雪白如玉的盘坐,这几件小小的物体,凑成 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狮球”:雕刻之细腻,生动,以及精巧,真可说已达巧夺大 工,镂月裁云之境,的是令人垂涎。   狐偃罗汉在掌中反复把玩,无忍释手,面孔上流露出一股喜爱之极的神色。   楚云十分漠然的无动于衷,是的,他在回魂岛秘室之内,较这“玉狮球”更珍 贵百倍的异品他已看得多了,而且,尽皆属他所有,当一个人有了,或看穿了一切 别人所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那么,他会对这些东西视如草芥,不值一顾,虽然, 这些或是世上在所难求,千载难逢的珍品。   狐偃罗汉目光中有一丝贪婪的色彩,与幻异闪烁的“玉狮球”互相映辉,半晌, 他始抬起头来道:   “伙计,这小玩意十分可爱,是么?”   楚云平淡的一笑,道:“不错,但它属于别人。”   狐倡罗汉心头一凛,宛如冷水浇头,满腔贪念顿时消逝一空,他愣了一阵,始 歉然地道:   “是的,白属于别人,唉!强取豪夺的事于多了,老毛病一时半刻总改不掉。”   他又似自讽,又似解嘲的苦笑一声,向楚云耸了耸肩。   楚云真挚的道:   “老兄,除了精神意志,连这副臭皮囊都是身外之物,不想也罢,弃了也罢, 目前,倒是该如何善后呢?”   狐偃罗汉一声不响,过去将“玉狮球”塞入黑戟绝魂郭达志手中,沉声道:   “姓郭的,今日之事,一错在尔等举止张狂,言词傲慢,不留余地予人,二错 在俺行事鲁莽,性格毛躁,未辨明事实原委,可谓秋色平分,错在双方,是以依俺 之意,正可两相抵消,互不赊欠!”   黑戟绝魂郭达志紧握着手中的“玉狮球”,面色铁青的哼了一声,没有吐出一 个字。   狐偃罗汉多肉的面孔一板,又道:   “现在,俺劈翻了你们两人,却为你们寻回了‘玉狮球’,这个交易大家都不 吃亏,不过,你姓郭的若不服气,回去休养个一年半载,再来寻俺清结了断也行, 俺姓严的世居狐偃一山,找起来十分方便,俺包准等着就是,甚而至于,你回去哭 诉诸葛老儿亦可,就说俺老严已交待清楚,善因恶果,只等他自己取决了。”   楚云这时忽然踏上一步,淡淡的道:   “郭达志,你对今日之事,好像并未将在下算入,不论在下是否动手,既在此 地,便应算上一份,江湖上的事,是非本在人为,各执一词,人言人殊,在下虽不 愿招惹于人,但亦不愿别人过份跋扈。”   黑戟绝魂郭成过双目倏睁,向楚云狠狠地瞪了一眼沙哑的道:   “郭爷忘不了你,彼此记着了。”   楚云冷然一晒,狐偃罗汉却已不耐,怪叫道:   “咦?你小子倒还挺硬朗嘛,咬牙切齿的充好汉,奶奶的,今日若非看你已经 去了半条命,就得给点苦头你吃!”   楚云不再多说,闪身至粉面花刀洪引面前,冷沉的道:   “洪引,我再问你一遍,对于你所为之事,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粉面花刀洪引面青唇白,上下牙床捉对发抖,颤声道:   “兄台……前辈……在下老实招供,盗那‘玉狮球’确有其事,至于那三名使 女,却是她们甘心情愿,在下决未稍作胁迫……自心山庄诸葛庄主生性暴戾,动辄 酷刑相加,在下忍受不住,始才出此下策,诸葛庄乃与在下旧日瓢把子素识,才得 以转入其白心山庄,供其驱役,绝非如郭护院所言……”   楚云剑形的双眉微皱,对女人的心性,他揣摸得太清楚了,其中或者有着些许 偏差,但是,他已暗中原谅了粉面花刀这许多劣迹中的一环。   狐偃罗汉两手交叉,用力一扭,愤然地道:   “伙计,宰了算了,留着这小子也是祸根。”   忽然,楚云右掌倏一伸缩,已在粉面花刀左臂阴筋主脉连点三次,他望着惊恐 逾恒的粉面花刀道:   “洪引,在一年之后,你到普境狐偃山来,那时,我们会探明一切事情的真像, 对自己,时别人,也有个良心上的交待,不过,休想耍些邪门外道,我这“禁脉封 筋’手法,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人识得解法,若你到期不来,潜伏在你体内的真力便 会适时发作,浑身抽搐而亡。”   说罢,他随即拍开粉面花刀被制的穴道,喝道:   “不用说话,不用感谢,去吧。”   粉面花刀,爬起身来,惶恐的向二人抱拳长揖,步履蹒跚的行去。   狐偃罗汉回头道:   “俺说姓郭的,放好你的宝贝‘玉狮球’,免得别路朋友见了眼红,休息一番, 你也可以勉强上道了,你那二位拜弟的贵躯,可要俺帮忙收拾收拾么?”   黑戟绝魂闭目不睬,面孔上流露出深刻的仇恨。   楚云拿起树下的包裹,一哂道:   “我们走吧,已经有些早起的农人在注意着这里了。”   狐偃罗汉无可奈何的皱皱鼻子,与楚云大步行去,口中吊儿郎当的唱着:“俺 好心上前伺候啊,却扑来一鼻子白粉灰……”   “下营”镇中。   一条东西大街贯穿这并不十分宽却异常繁华的小镇。   楚云与狐偃罗汉正自这条唯一的大街上漫步而至,狐偃罗汉信目流览四周,边 道:   “伙计,空城汁唱了没有?”   楚云一望当空的烈日,微笑道:   “饿是有一点,不过却不想现在就吃饭,老兄,咱们溜达溜达再说。”   狐偃罗汉嘿嘿一笑,双目瞥及一个扭着腰肢的冶艳徐娘,正自一家酒楼内走了 出来,抛给他一个媚眼,进入一乘青衣小轿中。   大罗汉摸了摸面孔,呵呵笑道:   “伙计,你看见那娘们没有?她给俺送秋波哩,俺并不怎么太老吧?再过两个 生日才够得上五十岁呢,暖,屈指一算,又有半年未到那些销魂窟去了。”   楚云嘴角一撇,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兄,你是老江湖了,怎么还不晓得这个门窍?走吧,于 两杯再说。”   狐偃罗汉边行边道:   “伙计,俺看你八成是个和尚命,在外面闯,断然不能耽溺女色之中,但是, 逢场做戏,调剂调剂,却亦是一乐,俺们自莫家村走了七八天,沿路看到的尽是些 粗脚大手的角色,哪有刚才给俺送秋波的这位标致,嗯,俺看清楚了,那青衣小轿 帘上绣着“小红轩”三个字――”   楚云拉着狐偃罗汉走向一家挂着“得胜楼”招牌的酒楼前,低声笑道:   “老兄,就凭你这个打扮生像,人家花窑子里的大茶壶不揍你出来才怪哩。”   说着,二人已来至酒楼门前,这时,楼下座头食客众多,毫无空位,喧哗之声, 嚷成一片,酒菜香混着汗臭气洋溢四周。   狐偃罗汉衣襟向来是敞开的,他一摸肚皮,龇牙道:   “呵!呵!掌柜的你好买卖,四方财源滚滚来,车如流水马如龙,金子银子大 把大把进柜台。”   一个店小二头顶冒汗,手上端着一盘“红烧整鸡”匆匆行过,眼角一斜,叱道:   “去、去、去,正是上坐的时候,别来穷罗嗦,要小钱也不看光景。”   狐偃罗汉信口文章早已成了习惯,却不料人家竟将他当成沿街乞讨的无赖,他 一怔之下,低声说道:   “伙计,便凭这小子的几句狗屁,俺们又可以白吃他娘一顿霸王饭了。”   楚云早已忍耐不住,他急忙一扯身旁的狐偃罗汉道:   “老兄,算了吧,咱哥俩这身穿着也够土气了,人家当你要小钱的还算客套呢, 谁叫你出口便是有平有厌的一大串?”   一面说着,一面强拉着狐偃罗汉人内,略一环顾之下,便待举步往楼上行去。   正在这时,楼梯口响起一阵细碎的步履声,一缕有如白兰花似的清香微微地向 四周播散。   狐偃罗汉用力一吸鼻子,抬头往梯口望去,双目顿时一亮,脱口赞道:   “啊,好个美人胎子,不是赵飞燕的姐姐,也准是杨玉环的妹妹!”   楚云冷漠的一瞥,只见楼梯之上,正跚跚走下一个年华双十,珑鼻凤目的少女, 那小巧红嫩的樱唇,含着一股似笑非笑的神韵,柳眉微挑,有着令人心旌摇荡的魁 力。   她背后尚跟着一个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亦步亦趋,像一头忠实的看门 狗般严伺左右。   在擦过二人身边时,这少女向二人回眸一笑,真是风情万种,不饮也醉,转过 头去的时候,她又有意无意的举手一撩云鬓,于是,雪白的皓腕之上,一粒豆大的 黑痣,赫然映入楚云眼中!   狐偃罗汉瞪眼咧嘴,低声道:   “这妮子回头一笑,更是迷人,不过,不知她是对俺笑呢,还是对你笑?”   楚云望着那啊娜的背影,淡淡的道:   “你块头大,自然是对你笑。”   说着,二人已抬级登楼,寻了一付座头落坐。   狐偃罗汉扯开那破锣似的嗓子,高声吆喝店中小二,楚云借故站起,道:   “老兄,我到楼下看看,即刻便来。”   狐偃罗汉笑道:   “小子,俺还当你是铁打心肝哩,快去吧,迟了就看不见那妞儿了,呵呵。”   楚云心中十分惊服狐偃罗汉反应之快,虽然他猜错了楚云的真正意向,但这份 眼光己够厉害了。   他不置可否的一笑,匆匆往楼下走去,来至门口,游目四顾之下,果然看到那 少女的身影,正在她身侧大汉跟随之下,转过街去。   楚云大步行去,片刻间,他已走完这条唯一的街道,转过街口,便是一排房舍, 房舍之旁,有一十分洁净的碎石小道。   那少女正悠闲的在小道上行着,柳腰轻摆,摇曳生姿,满脸横肉的大汉,则毕 恭毕敬的跟在一旁。   楚云略一沉吟,又下意识的按了按背在肩后的狭长包裹,故意踏着沉重的步子, 急急跟上。   彼此相距约有五丈,不用一刻,便已接近到可以低声交谈的距离,楚云又移快 几步,叫道:   “喂,等一下。”   那魁梧大汉霍然止步,目瞪如铃,厉色道:   “你叫谁等一下?哼!我看你不想活了!”   少女仍旧缓缓向前走着,脆银铃般笑道:   “真是个傻小‘子,你不用把脚步放得那么重,我也知道你跟在我后面,快走 吧,别自寻苦恼,谢虎,放他去。”   那叫谢虎的彪形大汉闻言之下,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楚云一眼,方才十分不 情愿的转身欲去。   楚云含蓄的一笑,四周一望,见这条碎石道上十分清静,没有什么闲人来往, 他满意的点点头,又举步跟上。他脚步始动,那少女已知晓,清脆的一笑,头也不 回的向前行着,几络秀发,轻拂耳边,单是自后面望去,也是诱人已极。   那名叫谢虎的大汉猛然一个转身,有如一座山似的挡在楚云身前,吼道:   “朋友,你是吃了狼心还是豹子胆?紧紧跟在我家小姐身后,究竟意欲何为? 假若不是小姐吩咐,老子早就捏碎你这不开眼的癫蛤蟆了!”   楚云仍旧含着一抹深刻的微笑,眼皮子也不撩一下,沉静的望着眼前这位横眉 怒目的大汉。   那少女走了两步,徐徐地回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瞅着楚云,又向他全身上下打 量了一遍:   “傻小子,是缺少盘缠么?还是和家中媳妇吵了嘴?去吧,回去好好种地过日 子,别尽想些歪心眼儿了。”   楚云淡淡一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尚未回答,那叫谢虎的大汉已紧握双拳,踏前一步,凶狠的道:   “住口,你敢对我家小姐如此说话,非――”   那少女微微摆手,风吹荷舞般笑道:   “好吧,我叫黎嫱,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楚云嘴角微撇,冷漠的道:   “叫你旁边这头疯狗滚远一点,我有话要问你。”   叫黎嫱的少女,闻言之下粉面陡地一寒,萧煞的道:“你有些过份了,谢虎, 给他留点记号。”   彪形大汉早已怒火满腹,跃跃欲试,此刻大喝一声,两只拳头有如一对铁锤, 猛然击向楚云太阳穴。   少女轻蔑的一挑柳眉,转过身去――   正当她的身躯才转到一半的时候,一声狂叫起处,牯牛大的一团黑影,如一堆 稀泥般摔落在她的身前。   这少女――黎嫱,惊异的转眸望去,倒在面前的,竟然是她那武功不弱的跟随 ――谢虎!   楚云则闲散的背负双手,宛若那彪形大汉的狼狈像全然不是他的杰作一样。   黎嫱微微一怔,又清脆的笑了起来,脱着楚云道:   “哟,还看不出你倒是个练家子啊,我哪些时得罪了你呀?却这么狠心,一点 面子不留……”   楚云双目半闭,冷冷的道:   “难道说金钩银鞭与姑娘你就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不成?”   黎嫱神色一凛,水汪汪的眸子左右一瞟,轻声道:   “朋友,你是谁?”   楚云剑眉一轩,毫无感情的道:   “别管我是谁,我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复!”   忽然,黎嫱又咯咯笑了起来,俏皮的道:   “年轻人,对一个女孩子问话,是这种问法么?”   “不要自找难堪,这一套你拿去应付别人吧,在下见多了!”楚云生硬的道。 黎嫱嘴角抽搐了一下,仍然笑道:   “年轻人,你若也是在江湖上闯的,应该听过‘大洪二子’的威名吧?否则, ‘凤目女’黎嫱可能也不太陌生?他们都不是随便容人放肆的呢。”   楚云心头微震,面前的风目女黎嫱他虽然未曾闻及,但湖北大洪山的“鬼狐子 黎奇”“左拐子宋邦”却是闻名已久,这“大洪二子”俱是鄂境黑道领袖人物,在 江湖上,更是两个煊赫一时的霸才!   黎嫱眨了眨她那双细长而美丽的丹凤眼,轻笑道:   “年轻人,你或者知道很多事,但是,你去吧,我不会难为你的,记着别向他 人泄露,你这一身功夫还很不错,要知道在一照面之间能打倒我的跟随,却不是一 件很容易的事呢。”   楚云微微一笑,笑意中流露出极端的轻藐与不屑,他沉声道:   “其实,打倒‘大洪二子’也不会比收拾那块废料困难多少,现在,你最好乖 乖将那座翠佛拿出来――”   风目女黎嫱花容大变,柳眉倒竖,她气极而道:   “你……你竟敢侮辱我的父亲……你……”   楚云安闲的一拂衣袖,道:   “如何?你能不顾金钩银鞭死活,乘狐偃罗汉与半面鬼使皮昌拼斗之机,坐收 渔人之利,难道在下区区便不能做个黄雀之后的隼鹰么?”   凤目女黎嫱怒道:   “我问你!你是否与狐偃罗汉是同路之人?”   楚云闭目道:   “虽未全中,相差不远。”   “远”字适才出口,五股劲风,已突然袭向他面部七窍,来势奇快,狠辣无比!   楚云仍旧没有睁开眼睛,颈项巧妙的微微一侧,左手五指弯曲如钩,闪电般扣 向敌人腕脉,虽未细瞧,时间位置却是拿捏得奇准!   凤目女惊呼一声,急退三步,纤掌微晃,又拍向对方中盘七处重穴。   楚云听风辨位,猝然横移一步,又是单出左掌,略一伸缩中,一连串的掌影己 如漫天花雨般泻向凤目女身前!   于是,凤目女黎嫱又身不由主的后撤五步,方适险险躲过,她粉面涨得嫣红一 片,俏目瞥处,发觉有些闲人远远驻足观望,气得她一跺脚道:   “你――你欺人太甚,我今天拼了一死也不饶你,走,到僻静地方去分个胜负!”   楚云缓缓睁开眼睛,一笑道:   “老实说,就凭你这两手,再多上三五个也不够瞧,算了吧,还是乖乖地交出 翠佛,扛起地下这个草包,回去哭诉‘大洪二子’,他们既然是你的尊亲长辈,必 然会替你出头的!”   风目女黎嫱气苦得目蕴泪光,娇躯轻颤,恨声道:   “我恨死你了,我一定要杀死你,你要是个男子汉便跟我走!”   说罢急一转身,顺着小路如飞而去。   楚云深沉的一笑,俯身提起那摔得人事不省的谢虎,轻若无物般飘身跟上。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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