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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空城计 死里求生 身体微微的晃悠着,紫千豪闭上了眼,竭力使自己支撑下去,好半晌,他才艰涩道。 “山下……战情进展……如何?” 左丹低沉的道: “还不清楚,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喘了口气,紫千豪沙哑的道: “单光……看到单光了么?” 微微一怔,左丹摇头道: “没有看见,连‘南剑’关心玉也未曾发现……” 提着气,紫千豪道: “关心玉……已败于我手……左丹……那单光是个大祸害……你马上到山下去协助 祁老六他们……” 左丹惊喜的道: “什么?大哥,姓关的已被你收拾了?好啊,南剑之名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着,他又犹豫的道: “但是……大哥,如今你重创在身,我怎能任你独处于此径自离开?我……” 摇摇头,紫千豪道: “马上去……老六他们只恐未能全都支撑……” 左丹搓搓手,苦着脸道: “大哥,我……” 紫千豪神色一沉,提高了他暗哑的声音: “不要再说了……” 于是,不情愿的躬了躬身,左丹往下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忧戚的道: “大哥,你的伤……要保重了……” 勉强笑了笑,紫千豪道: “我知道……” 左丹不再迟疑,双臂倏挥,人已有如一条流虹般笔直往山下长射而去,眨眼里就失 去了踪影! 长长吐出一口气,紫千豪用四眩剑及剑鞘分左右拄在地上,沉缓的朝着小道旁移动, 他希望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休歇一下…… 全身都像火炙般有一股热辣辣的痛苦,而且,每一处伤口也宛似仍被利刃剜刹一样 抽着心弦,稍微一动,寸寸肌肤俱似撕裂一般。骨骼亦像碎断了似的略略着力使病彻心 脾,紫千豪觉得天地都已混淆成一团,双目迷蒙而模糊,腑脏翻腾,口干舌焦,连呼吸 之间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了。 他艰辛的移动着,有如稚童学步,更像一位新残者在试用他的拐杖,几乎是一步一 停,一动一个颇跪了…… 事情发生得很快,快得全然出了紫千豪的意料,一个冷森的语声宛如由阴冥中传来, 凉冰冰的响在紫千豪的耳道: “姓紫的,别来无恙?” 紫千豪停住了动作、他强睁着眼,慢慢的转过脸来,自哇眈的视线里,他发觉一个 瘦削的人影有如鬼魂般独立在五步之外,那人也正炯然的凝注着他,就只这么五步,紫 千豪已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了,但是,他却用不着看清,只需听到声音,嗅到气息,他已 明白了这位来得正是时候的朋友是谁;那种来自内心的刺骨血怨,就只在对方吐出了短 短的七个字当中,已是表露得太详尽,太淋漓了;紫千豪的目力混饨不明,可是,他甚 至能体会出来人脸孔上神色的狠毒与狰狞,那人,除了“血狼星”单光,不会再有第二 个了…… 举起手背来操揉眼,紫千豪喘急着道: “单光?” mpanel(1); 来人又移近了两步,等于已站在紫千豪身前了,现在,紫千豪努力向他看去,嗯, 黄焦焦的枯干面容,稀疏可数的倒搭眉毛,眼睛细长,眼皮就像未睡醒似的往下垂吊着, 唇薄如刃,以及鼻子下方那颗触目的黑病!他,不是“血狼星”单光还会是谁呢? 紫千豪闭了闭充血的眼睛,他哑声道: “不错,单光,正是你……” “血狼星”单光仔细的看着紫千豪,好一阵,才阴沉沉的道: “好像,你还是伤得不轻闲?” 呛咳了两声,紫千豪道: “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提么?” 拂弄一下包头的灰巾,单光细长的双目中杀气顿现,他狠辣的道: “姓紫的,关心玉栽于你手了?” 挺立不动,紫千豪干涩的道: “你或者已经看见……” 唇角抽搐了几下,单光木然道: “老实说,我早就知道关心玉不一定能敌过你,但他们不相信……因为他们全不了 解你,他们以为光凭一个关心玉便能摆平你紫千豪,不,他们都错了,他们应该学我一 样,紫千豪,用计来取你,你不是一个堪以力敌的家伙,同时,你的智慧也极高!不 过……紫千豪,你有着太多的仁义道德,这就是你的弱点!” 紫千豪平静的一笑,孱弱的道: “还有吗?” 冷酷的明了视着紫千豪,单光缓缓的道: “九年多以前,在‘雪水’之滨,你创掉了我一半左耳;紫千豪,从那半截耳朵掉 在地上的一刹开始,我与你的仇便永远结下了,但是,我虽然痛恨你,却并不低估你, 你是那种深沉、镇定、反应隼利而功夫奇高的厉色角色,就算加上这九年多来的苦练, 我仍然不是你的对手,紫千豪,相信在玉马堡外的青纱帐里你我心里都有了数!” 微微点头,紫千豪低哑的道: “当然……” 目光仰注天空,单光续道: “我认识关心玉,是徐样拉的线,在我知道关心玉要和银坝子联手对付你的时候, 我便找上了徐祥……这九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报仇的桥会,处心积虑的要索回 那缺耳之债,他们要对付你,是我的栩会来了,你不用问我是如何知道关心玉与银坝子 计划的、只要我有心,我自有方法获悉……而徐祥,他和关心玉有过数面之推,我给了 徐祥六颗‘宝黄’明球,已足够徐祥编上一套道理向关心玉毛遂自荐并顺便引见了我, 我向姓关的坦述了与你所结之仇,而你,又和徐祥略有交往,利用这个关系,在你前往 银坝子赴约之时,我们便先来卧底,准备和关心玉、银坝子、黑流队来个里应外合,一 举先毁掉你的老巢!” 紫千豪毫无表情的道: “后来呢?” 阴凄凄的一笑,单光道: “我不得不佩服你有一批能干的好手下,他们行动快,警觉高,我和徐样刚刚烧掉 了那座‘小金轩’,还没有来得及到四处大干,他们已围了上来,因此我们只好突围而 去……” 顿了顿,他又道: “同时,关心玉与银坝子、黑流队的人没有来得及攻入后山,紫千豪,我们的计划 便受到了阻碍;当时,我就知道,美等你报仇只怕非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水可。他们都是 一群毫无远见的马会之众,关心玉虽然有点脑筋,却全叫他自己的高傲给蒙蔽住……然 后,我们得到你已回转傲节山的消息,当时我即已判断你将马上反扑,但,他们却不相 信,他们完全忽略了你那一贯的强烈主动攻击个性,这些可悲可笑的白痴们……” 身体痉挛了一下,紫千豪微弱的道: “你很了解我,单光……” 眉毛一扬,单光狠毒的道: “当然,这是我费尽心血,用九年的时光探询你日常每一样行为的结果,我甚至连 你一丁一点的生活细节也波有放过;紫千豪,说真的,要找寻你的破绽确不容易,你所 做所行十分正派,虽然你过的是黑道生涯,你日常起居中规中短,而且谨慎仔细,譬如 说。你每一餐饮食俱皆由银针试过,你连人睡之后都剑不离身,在任何繁杂的场合都有 你的得力争下随侍左右,便是以你的本身功夫来说已难受暗算,再加上这些措施就更难 了……你行动隐秘,神出鬼没,你的手下对你忠诚,一般知道你的老民对你敬仰,这种 种合起来,就成了一道严密的网,你包在网中,以至我花了多少心思,全没有沾得上 你……” 粗浊的呼吸着,紫千豪努力微笑道; “真可惜……是么?” 挫着牙,单光痛恨的道: “玉马堡外的青纱帐内我失手以后,便一心一意期望着今天……,今天终于来了, 却又险些功亏一整,吃这群混帐坏了事,你们一开始反扑我表面上似在帮着他们抵挡, 暗里却全在寻你,紫千豪,当关心玉,袭超凡、吴宇和徐样四个人碰到你的时候,已有 人带了消息下来,我故意拖延时间,我祈祷着希望你们能两败俱伤……” 紫千豪凄生生的道: “你的祈祷已应验了……单光,我和他们……确已两败俱伤……这,该正合你的心 意……” 阴侧恻的笑了起来,单光微微得意的道: “不错,我的祈祷应验了,非但如此,我预测的时间更恰到好处,当我来到时,那 姓贺的老狗正好断气,你的护随左丹也开始了呼天抢地,我耐心的等着,听到你们每一 句谈话,也听到你特别关注我的盛情,我知道你会派左丹下去的,因为那是你的习性― ―攻杀,是么了你不会浪费任何一股力量,更不会为了你自己的安危而削弱你们的攻击 力,紫千豪,你原是如此的重仁尚义啊……我猜对了,左丹果然奉你之命匆匆离开,他 的本事不差,在这种时间,我不愿到了我报仇的最后一步之前再生波折,紫千豪,左丹 走了,是你叫他走的,于是,现在我便到了你的身前……” 夜袅般好险的笑着,单光又道: “好不容易啊,紫千豪,你这条命实在难取,但皇天总是不负苦心人的,紫千豪, 我来了,我已将寻你报仇的原则本本的详细相告,如今,大约你不会再有什么不明白的 事了吧!” 他的薄唇一弯,残酷的道: “我有一种好习惯:从来不叫要杀的人死得糊涂,谈必会清楚的向他说明他被杀的 原因与因果;紫千豪,也正是这样了……” 摇摇头,紫千豪在眼前这种危难关头竟仍然能浪心静气,他显得十分深沉的道: “杀了我,单光,你还会继续会对付我的手下们么?” 冷冷一笑,单光道: “那就要着银坝子和黑流队的人是否占上风了,固然他们有青城的玄云三子帮忙, 但我却并不迷糊,紫千豪、你的那批手下也不是些省油之灯,他们个个全抓得起一把, 要摆乎他们,亦并非易事!” 紫千豪安详的道: “谢谢捧场,不过,你就如此自私自利,专为你自已打算,根本不管你同路人的生 死么?” 狞笑一声,单光道: “屁的同路人,我此来傲节山,只有一个目的,紫千豪,便是干掉你!不论在什么 情形之下也要干掉你,其他人的生生死死,与我毫无关系,全由各人的命了,” 鼻管中已隐隐的嗅到了血腥味,紫千豪衰弱的道: “那么……你便不怕日后遗患无穷?我的人会找到你,而且,银坝子与黑流队恐亦 不会对你谅解……” 双目暴静,单光低声咆哮道: “好个可恶的紫千豪,你不要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找些废话与我闲扯,以后的事 以后再说,那些。全和你没有牵连了!” 闭上眼,紫千豪表面上镇定逾恒: “单光,你是领教过我紫千豪手上把式的……我想,你必定不会愚蠢到认为我如今 已是你口中肉,囊中物那般任你宰割吧?” 微微一怔,单光阴笑道: “姓紫的,你少来这一套法门,或许你唬得过别人,在我单光面前摆弄,可是太幼 稚了……你以为我会被你这两句话唬住了么?呸!” 紫千豪仍然闭着眼,沉沉的道: “单光,我要以‘大魔刃’中的第四招‘茫茫幻影’取你狗命……你如果会猜,也 应该猜出关心玉便是栽在我这一招之下!” 于是,单光可真有些迟疑了,他故意继续阴笑着,一颗心却在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宁, 是的,正如他适才所说,关于紫千豪的一切,他是探听得太详尽了,而紫千豪武功上的 造诣深度及独到之处,自然更是他刺探的主要重点,紫千豪剑术中的“大魔刃”手法单 光是极其明白的,唯其明白,便越发知道其中的厉害,他晓得,紫千豪在剑道上的修为, 可以说已到这超凡入圣的至高境界,他不仅能以施展“驭剑成气”的精深刻术。更具备 了“以幻指剑”的罕异修为,而在使剑的武家来说,“以幻指剑”的修为已堪称达于 “剑”门中的止境了!这种功夫,比“驭剑成气”还更高一着,不仅是实质上的绝顶表 现,更是气、意。心的回合贯注,这“以幻指剑””的技艺是玄妙的、奇罕的,不可思 议的,其威力之可怕,出手之歹毒,结果之残酷,套一句最寻常的武学术著,几乎已至 “百发百中”,“无坚不摧”的地步! 单光是一个极工心计的人.也是一个阴狡好险之徒,今天,他是来复仇雪恨的,换 句话说,他亦是来索取别人性命的,假如为了索取别人的性命,为了报复湮远的仇恨, 而叫他自己先冒着丧生的危险,他却要大大的沉吟考虑了,他不想现在就死,他还没有 活够,固然,他急着要出这一口心头怨气,但是却不在他本身的安危受到威胁之下! 苍哑的,紫千豪阴阴的笑道: “我行动不便……甚至连眼睛也看不清晰……不过,单光,你切莫忘了一点,我的 神智却极其明白,而且,我的反应捷如闪电!” 不待对方回答,他又低沉的道: “或许,我力量不足,中气亏损,但是,这却无关紧要,我施展我那一招‘大魔刃’ 中的‘茫茫幻影’只需要刹那的时间,短促得连你那张灵巧的口都来不及吐出一个字的 空隙便已够了……我的剑是极其锋利的……而你,单光,你的肉却并不太过坚实,是 么?” 单光隔着紫千豪只有三步的距离,这三步的距离。在寻常人来说是异常接近的,接 近得只要一伸手便可达到目的,但是,在武林高手的生死相搏中,这三步的空间却宛如 有天地那么辽阔,江河那样流长了,单光知道,他如今的机会是一半对一半,在这场惊 心动魄的豪赌上赌注是押“生”“死”两门,赢了。则大吉大样,输了,便万事全休。 那“大吉大样”中,包含了对方的性命。这“万身全休”里,便容纳了自己的终生…… 冷汗自单光鬓脚、鼻尖沁出,又自他全身的毛孔中消淌,只一会,他心中竟已被浸 透了,心狂跳着,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如果他发难之下,紫千豪功力已失,当然他就 占胜,不过……设若紫千家果真似他所说尚能施展那招“大魔刃”里的“茫茫幻影”, 则自己绝无悻理,那招“茫茫幻影”自己虽然并未领教过,但“未吃羊肉也曾见羊满山 跑”,连关心玉也逃不出这一招的厄运,自己只怕就更难说了,紫千豪也讲过,那把 “茫茫幻影”使出来的确够快,的确连一个字出唇的时间也不要,而自己……唉,自己 的肉又真是不够坚实,至少,与那四眩剑的利刃相碰是得吃亏的…… 沙哑着嗓子,紫千豪慢慢的道: “单光……你不赌上一赌?如果我是骗你,我就完了……当然,假使我没有骗你, 你就完了……” 单光只觉得唇焦舌燥,心中像燃烧着一把火,偏是这样,全身的冷汗又淌个不停, 他的细目大睁,目光狞厉而又惶恐,额际两边的太阳穴急速跳动,一张黄脸也泛了青, “千锥锤”与“无耳短我”便交互背在身后,用一条打了个活结的黄缎带绑着,只要地 双臂一翻,便可以拔在手中,以快速如流光的速度击杀紫千豪.但是……但是……假设 紫千豪真的尚能施展那把“茫茫幻影“则自己就算再快也没有用;他能不能施展呢?他 是真是假呢?这次大好良机若然放过,今生就不知道是否再有了,如若不放过使得冒险 一试,而这一试的代价却太大了,这代价非金非银,乃是老命一条,单光清楚的知道。 他这老命并非很多,他仅一条而已矣…… 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厉笑着,紫千豪道: “多少年来,江湖中的‘血狼星’单光却是以阴狠诡诈,残酷毒辣闻名的,更是以 深沉谨慎,步步为营而蜚声两道……但是,现在你怎么了?单光……你没看见我血浸重 衣,伤痕累累?你没看见我行动迟缓,双目模糊?而你自然不敢相犯秋毫,不敢稍越雷 池一步……单光啊单光、你也太胆小如鼠,太不成大器了……难道说,你还怕我这伤残 之人?畏我这半废之身么?单光啊……你还不来,更要等到几时?” 细眼中煞气毕露,脸上的肌肉也同时僵硬,但,这只是一刹,一刹之后,单光非但 不气不怒,更朝后退了几步,他目光深深的盯视着紫千豪,忽然得意洋洋的阴笑道: “好个紫千豪,你打错了主意了。你以为我是三尺童子,眼巴巴的钻进你的圈套上 当么?姓紫的,激将法已经是一个十分古老而陈旧的计谋了,用在我单光身上,你完全 找错了对象。” 继而他神色一变,又咬牙切齿的道: “姓紫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只怨自己不够果断,只恨自己 太过犹豫……这一次算是你狠,如若你所说是真,则我单光自庆有先见之明,日后时光 正长,有的是机缘再结此帐,如若你所言是假……便是你鸿运当头,逃过此劫!” 紫千豪右手中的四眩剑到刃“嗡”然一颤,朝外倏转,在单光骇然急退中,他暗哑 的大笑道: “你若不服,单光,我等你一试!” 如此一来,单光更越发庆幸所料不差了,他再退三步,恨恨的跺着脚,挫着牙道: “你狠,算你狠,紫千豪,我们都活着,日子全够长,我姓单的会别寻时机再来拜 望你,到了那一天,紫千豪,你可以看看我单光是不是还领你这个门!” 紫千豪冷森森的道: “我不能追你,单光,你有种就现在来!” 怪叫一声,单光掠飞而起,语声摇曳,越去越远: “你等着吧,紫千豪,我会来的……” 良久……复良久…… 紫千豪凝神聆听着,当他确定单光果真离开之后,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而就随着 这一口气的呼出,顿时全身冷汗如浆。头脑晕眩,各处的伤口也撕裂般痉挛起来,这瞬 息前后,他的四肢百骸已刺痛酸软得仿佛俱被生折了一样,连站都站不住了…… 是的,适才那短促的时间里,紫千豪不啻已在鬼门关上徘徊了多少遍,何异在生死 线里回荡了几个转?在他眼前的情形之下,他如何尚能施展那一招甚耗真力的“茫茫幻 影”?如何尚能使出这一式旷古绝今,须以充气为神的奇着?他非但无法施展,甚至连 举剑的力量也没有了,先时他将右手中的四眩剑剑面转动了一下,单光更加深信了紫千 豪仍具威力的想法,其实,他不知道紫千豪在如今,全部的力量也就是仅能转动那一下 剑面而已……兵不厌诈,是千古兵家至理,工于心计的单光,却仍悟不透这“诈”之妙 用,其实,非”诈”之妙,乃是单光太过珍视他自己的性命;做任何事都不能有所顾忌, 顾忌而后生迟疑,迟疑再三,则一事无成了…… 现在,紫千豪有如跋涉了万里长途,有如释去了千斤重担,有如摆掉了缠身病疾, 轻松,又无比的劳累,他沉重的向一旁移去,此刻,他越发觉得再也不能支持了…… 于是,山下的杀伐呐喊之声变得飘飘荡荡,隐隐约约,似乎像自另一个世界中传来、 像隔着层云雾,又像逐渐去远…… 于是,一切都模模糊糊了,都幻成奇形怪状了,有一层蒙蒙的氛红浮起,在这层蒙 蒙的氛氛中,任什么全在变异,任什么全在跳动,天与地,也宛如开始在旋动,在颠倒 了…… 银城书廊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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