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五、旧仇新恨 豹齿莲刃 寒山重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像牙质的闪光在黑暗中起了微微的一丝晃幻,使他看 起来有些诡秘,于是,他淡淡的道:“在下当然会做,但是,在情理上,在道义上,阁 下似乎也应该告诉在下,在下将会遇到些什么困难,什么阻碍? 譬如说,那女人是否有自卫之术?她既居于五台山,五台派之人与她有无渊源?会 不会庇护于她等等……” 噶丹阴沉沉的道:“寒山重,你既然允诺,这些事,你便该自己去注意。” 寒山重微微一愣,哧哧笑了起来,他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好吧,在下便自己前 去探询,朋友,取得此女首级之后,在下将于何处何地交付于你?” 噶丹毫不思索的道:“蟠龙山下有座古庙,我在那里等你,时间是一月之后的午夜。” 寒山重微妙的瞧着噶丹,一笑道:“阁下倒是早已成竹在胸了,昭!” 噶丹冷冷瞧着他,道:“寒山重,我知道你是一个极工心计,智能超凡的人物,由 我方才给你疗治毒伤之时,你一直保持着心头的阳元之气未散,以备随时发难的这一点 上,已可看出你为人之精细深沉……” 寒山重晒道:“因为如此,也使阁下增加了疗毒困难,耗费了更大的劲力,不错, 在下久经江湖风浪,人心阴诈看得太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在下的 习惯与本能,使在下不会轻易将生命交付于一个完全陌生之人手中,这一点朋友你或可 见谅,昭,其实,方才除了在下一直保持元阳之力未散外,在下手中的魂铃亦已排好 ‘罡星九煞’之势,随时准备饮血夺命,自然,这是说,假如朋友方才未存善意的话。” 噶丹的碧绿瞳孔映幻出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他望望地下的那只怪蛤蟆的遗骸,平 板的道:“寒山重,言止于此,一月后……” 寒山重笑道:“一月之后,在蟠龙山下的古庙,当午夜来临,在下定会携着一颗女 人头颅前往见你,只是,不知这女人长得美丽抑是丑恶?” 噶丹古怪的瞪了寒山重一眼,冷煞的道:“你记着最好,寒山重,我想,我们被此 间都不愿意树下对方这种仇敌,一月以后的午夜,我会在那里等你。” 寒山重抱拳道:“在下准到不误。” 噶丹转身走了,走得轻俏而虚渺,就像一朵云彩,一阵轻风,或者,也像一条滑溜 的蛇。 寒山重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于黑暗,自己已陷入沉思之中,是的,这个噶丹是一种什 么样的人物呢?他为什么要杀死五台山白岩上的那个女人?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噶丹一定怀有一身精湛的武功,但他为何自己又不去动手,而要转这么多的弯子? 其中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道的内幕与玄妙? 寒山重深深的沉思了良久,却不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吁了口气,活动了四肢 一下,目光一瞥,却已看见地下的那只死蛤蟆!忍不住心头干呕了一声,寒山重低呸了 一下,正待转过脸去,却又被地下这只死蛤螟的怪异形态吸引住了,他走近去仔细查视 了片刻,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想了一阵,再看看这个蛤蟆, 于是,他撕破衣衫,将蛤蟆包了起来,置于鞍囊之中。 伸了个懒腰,他拍了拍叱雷的头颅,倦怠的道:“宝贝,现在,你想做什么,我认 为,最需要的是洗个痛快澡,然后大睡个三天,对不?” 他回去将两件兵器拾起来放好,翻身上马,轻轻一抖缰辔,马儿已如疾雷长鸣,泼 刺刺飞奔向前。 天色已经快亮了,这一夜以来,在碌碌的尘世之中,会有着很多变幻,或者有人得 到了很多,也或者有人失去了很多,但不论失去抑或得到,它都有一个冥冥中注定的结 果,这结果是否与得到及失去的表面成为正比,那就不是人们所可以揣测的了。 已经是三天以后。 烈阳仍在散射着那炙热的光芒,路上,尘土滚扬得老高,叱雷放步疾奔,鞍上的寒 山重精神奕奕,面色红中透白,显得健康极了,他已换了一套海蓝色的丝绸长衫,头上 扎着一方纯白文土巾,顾盼之间,衬着他那俊俏的面容,洒脱的韵味;特别有一股飘然 出尘的逸致,好一个美男子。 mpanel(1); 前面是范家庄,寒山重对这条路十分熟悉,他已来往过很多次了,他晓得自范家庄 到五台山,尚要有六七天的路程,这是以叱雷的脚程来计算的话。 在这五六天的时间内,他可以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思想那有着一双蛇眼似的噶丹到底 是存着何种意图,老实说,杀个把人,在寒山重眼中并不算了一会事,虽然他也是抱着 能饶则饶,该杀便杀的宗旨,不过,寒山重却极不愿向一个女人下手,不论这女人是否 习谙武功,他总觉得女人是属于柔弱一形的,而且,要他去对付一个素未谋面,毫无恩 怨可言的女人,这也未免有点太残酷了。 “但是,这是一种交易呀,我不愿承受别人的恩惠,尤其是那个噶丹……而且,我 更不能失信……” 他有些困扰的甩甩头,在蹄音搀和着轻脆的银铃声里,前面的范家庄已愈来愈近, 庄里庄外的人影也隐约可见了。 一带马缰,叱雷己偏了个方向,没有进庄,绕着外面荒野小径驰去,寒山重皱着的 双眉像打了个结,他忽然用力抹了抹眉心,自己朝自己一笑道:“管他的,到时候再说 吧,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多大年纪,生得美不美,昭,那噶丹看样子总不会是为了感情 上的纠纷吧?” 他露齿一晒,展目四望,这时已来到一条满布着鹅卵石的大河旁,马儿在堤岸上奔 着,远远可以看见青山蒙蒙,含黛似笑。 河的两旁,是些庄稼地,却因为没有好好利用这条河水的灌溉,而荒芜了一大片, 远近随时可以见到一些如荒野,生满杂草树丛的田地,而非常奇异的,寒山重却更看见 了两个人在远处各拿着一根长长的东西,在驱赶着一群动物。 他遥遥瞥了那边的两个人一眼,两个人都似乎穿著红衣,喂,庄稼人出去牧羊放牛, 倒是很少有这种穿章打扮的……忽然,寒山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轻轻的拍拍 马头,双目却惊异的睁大了直往那边再看,天哪,那两个红衣人所驱赶的一群动物,既 不是羊,也不是牛,竟然是一群大小不一,斑润皮毛的金钱豹:寒山重等马儿停了,他 再揉揉眼睛,紧拢目光瞧去,不错,那果然是一群为数约有二三十头的豹子,那两个红 衣人,一个身材魁梧,满颔黑髯,另一个身材娇小,体态窃宛,敢情还是一男一女两个 人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光天化日之下,距离人群居集之村庄不远,这两个人竟敢驱着 这群猛兽在田野之间漫戏,简直是惊世骇俗,不顾后果嘛……” 寒山重摇摇头,大大的不以为然,这时,那群在草丛里奔跃追逐的金钱豹,已逐渐 接近了河的对岸,寒山重坐下的叱雷,开始不安的低嘶起来,后路也在轻轻的刨举不休, 一双火红的眸子睁得滚圆滚圆的。 嘴里轻轻“喷”了两声,寒山重自言自语的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尤其 在江湖之中,更是卧虎藏龙,诡异百出,这二位仁兄算是怎么一码子事嘛?怪物,真是 怪物……不过,我还是少惹麻烦的好,叱雷,咱们走……” 说着,他一抖缰绳,叱雷己长嘶一声,前蹄人立而起,正在欲奔未奔之际,隔岸已 馍然响起一声沉重而猛厉的嗥吼,黄影倏闪,一头犊牛大小的金钱花豹,竟飞跃过这条 将近两文宽窄的河流,利齿森张,直扑叱雷后臀!此雷“唏聿聿”的仰首烈嘶,后蹄猛 然上挑,但那头凶猛的花豹却极为矫捷的一偏身,反咬向骑在马上的寒山重后颈! 寒山重皱皱眉头,唉了一声,左掌往后候挥,挥到一半,又淬然变掌为爪,在一片 急促的银铃声响中,他头也不回的一把抓住那个花豹的颈部毛皮,振臂猛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