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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兵临城下 夏一郎上前一步,嗓子沙沙的道: “出事的那一天,我不是奉公子渝前往查探‘小玄洞’这‘飞角五豪’的行动么? 巧不巧却在半路上遇见一个妇人,为了在家里受了丈夫的气,而跑到一片林子头要上吊, 我既碰着了,那有见死不救之理?因此就将这妇人救了下来,又送回家去,折腾了好一 阵,更费了不少唇舌劝解那两口子,等一切办完了,天竞快亮啦,我一想,要在公子期 限之内回去覆命,管他天亮不天亮,先到‘小玄洞’探上一探再说,而这一耽搁,那知 却救了我这一命,更甚者,还发现了一校天大的秘密!”君惟明淡淡的道: “是不是本来‘飞角五豪’他们因为杨陵这厮的暗通消息,知道你要去踩盘,早就 严密布置要了陷阱,等你去自投罗网了?而又因为你逾期未到,他们以为消息不确,松 懈了戒备,使你非但未曾遭到危害还暗中探悉了他们的阴谋?”夏一郎呆了呆,惊异的 道: “正是如此,但……公子你怎知道?君惟明低沉的道: “凡事都有道理,只要细细推想,也就明白了,否则的话,以他们的慎密布置来说, 你那会有此侥幸?”这时,焦二贵急着道: “后来呢?快说下去呀。”夏一郎咽了一口唾液,又接着道: “公子的推测全对,只是有一点公子却未想到,我潜进‘小玄洞’之后,固然在他 们的闲话里探悉了这桩令人发指的阴毒诡计,但却在我退出来的时候惊动了他们,这 ‘飞角五豪’五个王八蛋宽然还约了一些本事不弱的帮手,当下他们拼命追来,我也拼 命逃走,不料却在一处断崖上吃他们追上,一场狠斗之下,我宰了他们三人,自己也被 打落崖下,天幸我在坠落之际抓住了一株野松,堪堪保住一命,等到我好不容易从半崖 上下来,险些就晕了过去,当时我已受伤甚重,在支持着找到一家野樵户后便整个瘫了, 那家樵户还算好心,将我救进去调治,而这一调治就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等我病愈离 开,长安城里早已面目全非了……”君惟明叹息一声道: “你曾回去刺探过情形了?”夏一郎点了点头道: “是的,一切的变化正如我在‘小玄洞’受伤前偷听到他们所谈的……我痛恨的心 都要裂了,但是,我又找不着害我的人,以我一已之力,又如何正面为公子报仇呢?反 复寻思我只好采取了另――种方法,随时在长安附近隐伏,一则希望遇到我们的兄弟, 一则尚可抽冷子截杀对方放单的爪牙,这虽是下策,暂时也只好如此了!――”君惟明 笑道: “你果然如我预料,末离长安左近。”夏一郎润润唇,又道: “那些日子,公子,运气却没有今夜这样好,竟连一个自己人也没有碰上,截杀对 方的行动也不顺利,前后只放倒‘独龙教’几个‘三十七雄’中的角色,但是,却有一 件意外的大收获――”君惟明“哦”了一声,道: “说说看。”夏一郎有些神秘的道: “公子,请你老打个尖长哨,象你老以前召唤你的坐骑‘云中火’那样――”君惟 明心头一跳,不敢相信的道: “你是指?……一郎,你不是开玩笑吧?”夏一郎催促道: “公子,你老试试呀!” 疑惑着,君惟明犹豫的嘬唇发出了一声带着急弯的尖长呼哨,于是,奇迹出现了, 远处,立即有一声高昂激奋的马嘶反应,刹那间,急剧的马蹄声已一路飞快的响了过来! 君惟明欣喜得全身发抖,额着声道: “‘云中火’……是我的宝贝‘云中火’这嘶叫声……我在哪里也听得出……” 夜色中,果然有一乘浑身毛皮雪白的骏马有如一条贴地飞卷的银龙一样,以惊人的 速度移近,马首高昂,鬃毛飞扬,那不是君惟明的爱骑“云中火”又是什么呢? 君惟明长掠近前,半空中翻身落鞍,马儿踏着蹄,扬着毛,回首用鼻端一再摩吻君 惟明的面颊,一边低声嘶叫,君惟明双手张抱马颈,也是同样的亲着它,抚着它,这情, 尤过久别的故人重逢,好不感人。 mpanel(1); 好半晌,君惟明才依依不舍的下了马,他将自己的爱驹牵过来,深深的看着夏一郎。 “多谢你,一郎,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心中对你的感激。”夏一郎急忙 躬身道: “不敢,能见公于如此欢欣,我已是莫大的满足了!”君惟明拍拍夏一郎的肩膀, 笑道: “那里找着的?”夏一郎得意的笑道: “半月前,我一个人百般烦躁的在长安郊外徜徉,正感无聊,却发现几个马贩子赶 着一群马匹入城,大约是去贩卖或交货的,我无意间看了一眼,却突然查觉公子的‘云 中火’竞也在这群马匹里头,当时我毫不考虑,立即上前将这群马匹截下,向马贩子指 明要买‘云中火’,马贩子先还不肯,我出手打了他一个溜地滚,他一见情形不妙,这 才委委曲曲的以白银二百两的代价让我骑定,临走前,我向他查问谁卖给他的,他却说 这匹马已经转过三道手了,我看问不出名堂来,反正马也回来了,便未曾再行追根究底, 我骑着就走,而‘云中火’颇识故人,公子,它在见了我时那种亲热欢喜的模样就是多 年未遇的老朋友也不过如此了……”君惟明连连点头,赞许的道: “好,办得好,办得好!”夏一郎兴奋的道: “我这些日子来就骑着它在长安附近奔驰,那知在今晚却碰上了‘飞角五豪’这五 个王八蛋,五个人象有什么急事,一路赶命似的往长安赶,我一路追摄他来至此,眼见 机不可失,加上一肚皮旧怨新仇,当下也没有顾到其它,就放开了马和他们干将起来了!” 焦二贵哼了哼,道: “你也不想想,以一敌五,你成么?”夏一郎苦笑了一声,道: “二哥,你别怨我,我一见到他们,连眼全红了;那还顾得到打不打得过的问题? 只想放平一个算一个!”君惟明和煦的道: “以后要多留心,一郎,不准过份冲动,否则得不偿失就没有价值了……”夏一朗 躬身道 “多承公子教训。”焦二贵将卷妥了的“天禅杖”交到君惟明手中,沉声道: “公子我们赶路吧?” 君惟明点点头,牵着爱驹,偕同夏一郎与焦二贵转身往回走去,这时,斜坡的脊棱 线上,早已一排排的布满了随后赶到的铁骑了。 夏一郎和一干老兄弟们见了面,那份亲热自是少不了的,大伙儿眼见故人无恙,又 庆幸自家魁首的爱骑重获,顿时就使这支队伍充满了――片喜气,无形中,斗志越加高 昂,想早点打回去重整旧日江山的决心也就更为坚定了。 于是,大家再次开始启行,现在,君惟明已换乘了他的“云中火”,白袍白马,英 伟男武之状,宛如一个悍不可挡的驭云天神! 行行复行行,不久之后,天际已现曙光,东方一抹惨淡的鱼肚白开始涌浮在原来沉 黯的黑翳之上,而这秋之拂晓,冷风如雪,寒路似冰,人与马的口鼻间全喷着团团白气, 地面、树皮,甚至已有微霜散布着了…… 一行铁骑在此时已接近了长安城的南门,南门大开,除了有几个寥落的行商贩夫贪 图赶早,在这刺骨的清晨匆匆进出城门之外,甚至连守门的兵卒在如今都见不到一个! 岳宏远策马跟上,低沉的道: “公子,城门的守卫官兵都撤走了,好像谭子多所负的使命已经有了结果!”君惟 明马行如飞,边大笑道: “李守备是个明白人,他这样做颇够义气,显然是给我们方便,我忘不了他的!” 说到这里他又大声道: “宏远,展开队形准备进袭!” 高应一声,岳宏远左臂连挥,五百多铁骑便潮水也似卷进了长安城里,由几条宽阔 的通衢大道上直扑铁卫府! 这等长街驰马、闹市纵骑的威风是少见的,好在时在清早,街上行人稀少,是而也 没有什么阻挡,只在片刻间,五百多铁骑已经由数条街口,冲扑到铁卫府的正面大门前 了! 如雷的蹄声敲击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有如千百面大皮鼓在狂擂着,更象是江河 决堤,浪潮呼轰,那等声势,便是不用交刃,光看在眼里,也足以叫人打心底发寒了! 织绵的白袍闪耀着雪样的光芒,锋利的长刀挥映眨眼的寒辉,马啸着,人叱着,好 一付雄师图! 铁卫府沉厚的朱红大门紧闭,整座宏伟的府院没有一丁点声息,静寂如死,既不见 人影闪动,更不见有任何特异的征候,一切俱是那般静默――带着浓重阴森气息的静默! 岳宏远驱马过来,沉声道: “公子,我们展开攻杀?”君惟明摇摇头,道: “等谭子多派人来凛报了最后消息后,再行进击,而且,其他几路人马也未赶到, 稍候片刻不晚!”岳宏远看看天色,有些焦急的道: “他们也该到了呀,兵贵神速,如果误了时间可不是开玩笑之事,而谭子多这混帐 该知道我们的大队已进了城,怎的尚不赶快前来接头?” 君惟明皱皱眉,正要回答,对街的一条窄巷里,蓦然已有七八名大汉窜了出来,他 们不隐身形,直向君惟明这边奔到! 早已布好陈形的五百名勇土已将铁卫府正面整个空闲间占满,那七八人刚才奔出几 步,已有十余骑泼风似的横阻于前,一下子将他们围住! 这些身着杂色衣衫的汉子,立即纷纷叫了起来: “兄弟们,大家自己人,我们是眼谭大哥打前站来的人!” “快让路哪,我们奔命向公子禀报紧急消息!”君惟明听得真切,他大声道: “放他们过来!”挡路的骑土们立时让开,这七八人快步奔到君惟明马前,纷纷施 礼后,其中一个环眼大汉踏前一步,恭谨地道: “禀公子,谭大哥在暗处目睹公子率大队入城之后,已知道一切顺利,如今他又亲 至各处接应另几路人马去了,谭大哥命我们先来向公子禀告,这几日所探得的一些重要 敌情!”君惟明平静地道: “先对暗号――”他迅速的接下去道: “朝日东升,万象惟明。”环眼大汉立即答道: “西土有佛,北地出魔!”君惟明点点头,道: “说吧!”环眼大汉简缓地道: “一,童刚及其所有帮凶全然隐优府内,似是准备孤注一掷,玉石俱焚;二,他们 在府中已配置好毒弩、利箭、陷坑、石灰包等埋伏,妄想做困兽之斗,三,童刚已将一 些珍宝细软备好,可能意图在情况失利之后潜逃,四,这两天来,他们的人甚少外出活 动,也末见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进出,第五则,李守备大人与辛大捕头全已答允应公子 之请行事。”满意的一笑,君惟明道: “对方可有预知我们要大举进袭的迹象么?”摇摇头,环眼大汉道: “他们不曾知道我们要攻袭的确切日期,但显然他们也感到情势之紧张与急迫,是 以他们如此防备布置已有好多天了,看样子,这些狗熊们也已料到我方行动正如箭在弦 上!” 君惟明冷酷的一笑,而这一笑甫始浮在唇角,凌晨清冷的长安城中,又宛如天摇地 动般自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的铁蹄奔腾震响!   小勤鼠书巢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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