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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功成而退 江青知道全玲玲此刻的心情,必是百感交集,难作取舍,本来,双亲养育之恩,与 挚心所属之情,便是极难衡量轻重的,因为,这其中那一种都是足以关连到终生的幸福 及一世的恩情,尤其是这刻骨铭心的萦怀系念,是最令人蚀魂消神的。 全玲玲那双秀丽而憔悴的眸子里,闪映看莹莹泪光,她以贝齿紧咬著下唇,面孔的 神色是痛苦与迷惑的,她现在已为当前的抉择所困扰,骤然间实不知究应何去何从? 长离一枭见状之下,不由微微摇头,心中磋叹,他十分同情这位美艳而多情的姑 娘,但是,他却无法再做进一步的劝言,因为凭他现在的身份与环境,势必不能对这敌 人的女儿再做什么表示。 长离一枭以目瞥视江青,微笑道:「小兄弟,你与全姑娘商量一下吧,只要她愿 意,老夫必定实践适才之言。自然这是为了你!」 他说完后,已转身往一旁行去。 江青向前挪近两步,双手扶在全玲玲两肩之上,低沉的道:「全姑娘,在下知道你 目前必然十分难过,令尊已发觉你与在下相处情形,但是,这只是他表面的观察,我们 真正的情感他必然看不出来,而且你并无妄悖亲情,背叛父母之心,只要姑娘坚持表示 与在下并无任何关连,令尊为姑娘生身之父,必然不会对姑娘如何的……」 全玲玲身躯一震,泪珠已簌簌而落,她哽咽道:「江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我回 去?你不愿意我跟看你……」 江青面孔一阵抽搐,霍然将全玲玲转过身来,二人的面孔,相距仅及寸许,江青沉 重的道:「全姑娘,你切莫误解在下之意,假如在此种情势下,你选择了与在下同行的 一条路,那么你的双亲及烟霞山庄之人日后会如何卑视你,痛恨你?而江湖上更会污蔑 你背亲通敌,悖逆不孝,你将永远得不到快乐,反言之,姑娘对在下的一片情意,在下 不会看不出来,只要姑娘能回去澄清自己,在下日后与你相聚的时日正多,那时尚有谁 会对你再行指责?老实说,在下并不畏惧任何卑视及流言,但是,你是一个女儿家,你 不应为了在下承受日后的指责与痛苦,玲玲,你要清楚,问题在你的双亲,并不在 我。」 江青沉重而细腻的将目前情势为全玲玲分析清楚,那末后一句真挚的「玲玲」,更 令全玲玲听得全身颤抖,心绪震荡,因为,这是她心悦已久之人,第一次如此亲昵的称 呼她的名字! 她抬头望看江青那深邃而樵悴的眼睛,抽搐著道:「江,我……我懂了,我不该误 解你的。但是,我这次回去后,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呢?」 江青闭目微微沉思,道:「在第十个飞雪的日子,在下将于皖境大渡口畔之大清湖 相候,那里距离令尊势力范围较远,可以避他人耳目,大清湖有一处地力,叫紫花岩, 在下便在那儿与你相聚!」 全玲玲痴迷的一笑,柔声道:「江哥,我们是死约会!」 mpanel(1); 江青毅然道:「是的,不见永不散。」 全玲玲仰起那冰冷而失去血色的朱唇,凄凉而满意的笑了,这笑,是渗合在泪水中 的啊……! 江青有一股冲动,他多么想俯下脸去吻全玲玲,但是,他又强行压住了这股意念。 这时,长离一枭已抖手发出一枚圆球,那圆球飞临二十丈以上的高空,散爆成一朵 朵精耀而明亮的菱形光彩。 这是东海长离岛「功成撤退」的讯号! 于是,在片刻之后,一条条的黑影,经过四周的房顶、回廊、小径、花圃、草坪, 往庄外掠去。 幢幢人影翻飞奔掠间,一个面貌不扬,唇下留著两撇鼠须的灰衣老者,已来至长离 一枭身前,向卫西恭身一礼,又向绝斧客抱拳一揖,大声道:「启禀岛主、旗主,」烈 火旗」属下已经达成任务,将敌人后庄右方机关伏桩,全然扫荡。」 长离一枭微微颔首,沉声道:「既已达成任务,即刻率领所属旗下弟子撤至丹阳湖 岸迎波堤!」 那灰衣鼠须老者又向二人一礼,已纵身自去。 这时,空中人影一闪,海天星纪雷已掠身而到,他躬身禀道:「铁血旗奉令分两批 攻入敌方前后庄,均已达成任务,重伤敌方总管事入云神枪耿忠,及擒获双飞仙子之 一,但本旗倪副旗主亦在攻入前庄时殒命!」 长离一枭笑道:「双飞仙子全楚楚不算俘虏!呵呵,都是一家人哩,纪旗主,你且 率众撤离!」 纪雷微感一愕,不敢多问,已匆匆离去。 绝斧客大笑道:「岛主,此次本岛属下六旗中,仅有『海龙旗』人马未到,以外 『烈火』『扬波』『铁血』『怒浪』『旭阳』五旗皆已出动,可谓声势浩大了!未知扬 波旗的尹旗主,肃清庄外敌人之战如何?」 长离一枭双眸半睁,道:「尹旗主功力超绝,想不致有何差池,况且更有孙护旗辅 其一切,功成可望矣!」 他一言才罢,黑暗中人影翻飞,一个面孔腊黄,额际有一条油亮疤痕的灰衣大汉, 已疾如奔马般幌身而到。 长离一枭清雅的笑道:「仇旗主,一切顺利么?」 这额际有著一条疤痕,神态冷酷严峻的黄面大汉,正是长离岛『怒浪旗』旗主,黑 煞手仇云! 仇云恭谨的抱拳一礼,沉声道:「本旗进袭敌人再世牢,伤亡十分惨重,但终将敌 人击溃,重创烟霞山庄好手九梭绝命冯雄,更将全立元配妃衣女罗十娘斩伤。本旗因敌 方藉再世牢重重机开之掩护,进展十分不易,故而未及向岛主请示,便以『硫硝弹』歼 敌,本旗主遵令将火云邪者江大侠拜兄等五人已全然救出,但经此次激战,本旗魏副旗 主亦遭再世牢之埋伏『万煌针』射中胁下,好在伤势尚不太重。」 长离一枭含笑点头,黑煞手仇云又忽然道:「本旗进攻再世牢得手后,实可即毙那 妃衣女罗十娘及九梭绝命冯雄,但经烈火旗弟子传岛主『鲤鱼珠令』,谕示予敌生路, 故而本旗已任烟霞山庄诸人逸去。」 长离一枭闻言微感一怔,但他随即已了然心怀,回头向正立于身后的江青一笑,缄 口不言。他知道,定又是这位小兄弟为了全玲玲之故,而起仁慈之念了。 这时,江青已向黑煞手仇云道:「在下十分感激仇旗主为在下拜兄等人之事,如此 辛劳。」 黑煞手仇云一笑道:「江大侠无庸客套,此乃本旗主份内之事。阁下拜兄等人,片 刻便可来到!」 江青又谢了一声,全玲玲已在他耳傍低声道:「江,我去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只 要你能记住,第十个飞雪的日子……」 江青沉声道:「是的,第十个飞雪的日子,于大清湖紫花岩……」 全玲玲紧紧的一握江青右手,行前又同长离一枭裣衽道:「卫前辈,多谢你老人家 的宽宏。我……我回去了。」 长离一枭卫西神色略带惋惜,说道:「全姑娘,你已决定了?不过,这样也好。此 亦为明智之举,今后你若有任何困难,可以设法通知老夫,老夫会尽力为你解决一 切。」 全玲玲感激的道谢,又回头向江青深深的一瞥。 她双眸中的神色是如此深刻与凄婉,彷佛欲在这短暂的一瞥中,将江青的影子永远 刻印于心版之上。 江青心神激动,嘴角微微抽搐,但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全玲玲幽幽的道:「青哥,我去了。」 说出这五个字,全玲玲喉间一阵梗塞,戴身奔去,当她转身时,两颗冰冷而晶莹的 泪珠,已洒落地上。 江青望著全玲玲孱弱娇小的背影,逐渐消失于夜影中,心中有著一股极度的惆怅, 好似在骤然间失去了什么,心头有著一片可怕的空虚。 他惊惧的问著自己:「我真爱上她了!这是真的!真的!」 长离一枭摇头一叹,关怀的走过来,一扶江青肩头,慈祥的道:「小兄弟,自古情 关最难堪。呵呵,把心情放开,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日后时间正长著哩。」 江青尴尬而落寞的一笑,正待说话。 一个苍劲而沙哑的语声,已激功的响起道:「四弟,四弟!你无恙么?」 江青急急抬头望去。夜色中,数条人影已向他奔来。 领头之人,赫然正是那左臂裹著白布的红面韦陀战千羽!他身后则跟看神色憔悴亢 奋的大旋风白孤、天星麻姑钱素、祝颐,及那目蕴泪光的云山孤雁夏蕙! 战千羽一步抢上,紧紧将江青抱住,颤声道:「四弟,若不是你,为兄等只怕早成 俎上之肉,任人宰割了!」 大旋风白孤亦纵声笑道:「四弟啊!若非你搬请长离岛各位壮士来援,二哥这个大 旋风,恐怕进那捞什子再世牢也旋不出去哩!」 天星麻姑亦神情欣愉,尖声道:「公子,嘻嘻!你可真是法力无边哪,长离一枭那 老儿谁请得动?可是他却为了公子如此费心尽力!」 江青正深深的凝视著夏蕙,二人虽未交谈,但已由那互注的目光中,倾诉了说不尽 的千言万语。 钱素话声才一入耳,江青已悚然一震,面孔生热,也瞪眼斥道:「钱姑娘,休得如 此出言无状,你对卫前世岂能如此称呼?」 这时,洒然卓立一傍的长离一枭卫西,已莞尔的一笑道:「无妨,无妨,老夫生性 最喜豁达之入,呵呵……老弟,还不将面前各位,为老夫引见引见么?」 战千羽等人陡然全身一震,急急将目光移去,一个玉面朱唇,儒衫飘拂的中年书 生,已向各人面前行来。 战千羽等人虽然久闻东海长离一枭之名,却从未见过其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 位名望崇高,年逾七旬的江湖枭雄,竟是一个如此俊雅儒秀的书生! 江青向长离一枭微微一笑,逐将拜兄及夏蕙等五人,一一为长离一枭及绝斧客陆 海、黑煞手仇云等引见。 战千羽等向长离一枭诚挚的表达谢意,天星麻姑钱素却面如猪肝,忸怩不安的站立 一侧。 江青装做不见,与云山孤雁轻声细语著。但是,夏蕙却可自心上人那双失神的眸子 中,发觉了一丝隐约的怅然与忧戚,因为,在她已然脱险之下,江青原应该激奋欣慰才 对啊! 夏蕙心中有著一股下意识的怔忡与不安,她说不出为什么,但她总感到心上人一定 遭到了一件使他忧虑的事情。 这时,长离一枭已沉声道:「吾等可以离去了,此次进袭烟霞山庄,总算功成而 退!」 他又回头道:「陆旗主,由烈火旗殿后,请饬令所属,做最后一次搜索,并清理一 切善后事宜!」 绝斧客陆海答应一声,同各人略一招呼,已返身而去。 江青跄踉的行不数步,夏蕙已惊觉的上前搀扶,她娇柔而急切的道:「青哥, 你……你已受伤了。为何不早对我说?」 江青强颜一笑,哑声道:「没有什么,仅是一些浮伤!」 夏蕙□目道:「还说浮伤?你分明内俯已经受震,啊!左掌竟流了这么多血,气色 亦如此灰败。青哥,你……苦了你……」 她焦急而忧虑的紧扶著江青,花容在憔悴中变得更加苍白,全身亦轻微颤抖,这是 两心相系时的深刻关注啊。 江青感激的紧倚看夏蕙,二人接近得连彼此呼出的气息,也可清晰可闻。 这时,一干人等已行过一条碎石道路,来到前后庄分野处的那座大厅。 四周尽是残破毁坏后的刀斧痕印,血迹斑斑,兵器零乱弃置各处,地上尚有看无数 面目可怖的尸体,景况在苍凉中,带著阴森。 但是,此刻周遭却一片寂静,激斗已经停止,杀喊声已寂无可闻了,一切都显得如 此平静,好似未曾发生夜间那幕惨烈的悲剧一样。 世上的一切,都好像大海中的一个浪泡沫,任你开始是如何激烈与绚烂,到终来却 总是烟消云散,归于乌有。 这没有什么奇怪,因为任何事情,凡是有一个起头,便终会有一个结束,而结束 后,又往往是那么寂静与冷清。 众人行至大厅之前,长离一枭已回头说道:「小兄弟,你可要进去与那双飞仙子全 楚楚道别么?」 他说到这里,语声不由微微一窒,因为,这武林中的一代枭雄,已发觉他正亲密偎 依夏蕙的臂弯里! 而除了她对江青有著深切的情愫外,还会有什么理由解释夏蕙这种体贴而温柔的举 动呢? 长离一枭暗自责备自己出言过于直率,他忖道:「唉!这位小兄弟真是个多情种 子,看情形,那位美丽姑娘,可能也对他深深的爱恋著?」 这时,战千羽等人闻言之下,不由俱皆一怔,大旋风白孤性子最是无遮无拦,他大 声道:「什么?四弟竟与那全老儿两个宝贝女儿认识?奇怪,怎么老夫一点也看不出 来?」 云山孤雁夏蕙全身一震,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尽力忍著双眸中流转的泪 水,别首他视。 夏蕙这种感受,是突然而下意识的,但是,也何尝不可解释这是一个深刻的爱意所 驱使,没有爱,那会有这酸涩的感觉呢? 江青犹豫了一刻,他终于苦笑道:「蕙,让我进去看看全姑娘,至于我为何如此, 待事后我再详细告诉你。」 说看,他已跄踉向大厅内行去,夏急急扶著江青幽幽说道:「青哥,你别误会,我 永远不会生你的气,我……我不敢,也不配。」 夏蕙的语声十分细微,仅有离得最近的红面韦陀战千羽听到,他深恐这一对冤家当 著众人面前发生蹩扭,急忙呵呵笑道:「全立的一对掌上明珠,闻说他十分疼爱,这一 次可算割去他的肉了!」 长离一枭诸人微微莞尔一笑,江青已与夏蕙进入大厅之内。 他心中为了夏蕙适才之言,正有如刀绞般难受,但是,在此时此地,你又叫他说什 么好呢? 二人脚步踏入厅中,四名灰衣大汉已迅速撤去戒备,全楚楚这时孱弱颓唐的坐在一 张桃花心木制成的太师椅上,显然她在疲累受伤之下,已是脱力太甚了。 江青望看这四名灰衣大汉,哑声笑道:「在下江青,各位壮士辛苦了!」 四名大汉这时始看清楚入厅之人,他们早于长离一枭初次陪同江青入厅时,便已认 识这大名鼎鼎的火云邪者,四人齐齐躬身道:「不敢,江大侠有何赐示,但请吩咐!」 江青苦涩的一笑道:「此间事情已经了结,各位可以归队了!」 四名长离岛属下恭应一声,纷纷退出厅外。 坐在椅上的全楚楚,无力的睁开双眸,冷笑道:「江大侠,好大的威风啊,阁下救 了我一命,却遣这四个狗腿子监视于我,可真懂得欲擒故纵之道哩!」 江青正自愕然一怔,全楚楚己望见正怯怯倚在江青身傍的云山孤雁夏蕙,她双目微 转,唇角一撇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是谁呀?江大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呢,姊姊知 道了,一定也非常高兴。」 江青面孔倏红倏白,身躯已微微摇幌起来,他艰辛的道:「二姑娘,令姊与姑娘对 在下有恩,在下存心决不会如此卑薄,姑娘先时被困,在下仅是略尽绵力,并无其他含 意,若二姑娘封在下生有误解,那么,时间必可证明一切。再见了,二姑娘,若日后吾 等有重晤之日,在下只有一求,便是请姑娘嘴上积德,莫再以一己之偏见,令人过分难 堪!」 江青说完话后,已扶著夏蕙,大步向厅外行去,夏蕙并不为全楚楚那几句讥讽之言 感到委曲,她所担心的,便是心上人那激动的神色,自然,她心中也有看些微的疑惑? 全楚楚樱唇微张。这时她已深深懊悔自己刚才说话之间,太过任性与孟浪。但是, 一个少女强傲的自尊心,又令她一时难于启齿认错。 于是,在瞬息间,江青与夏蕙的影子,已消失在厅门之外。 二人才一出厅,已看到两个一胖一瘦,容貌冷酷森严的中年灰衣人,正向长离一枭 恭身道:「杨波旗肃清双飞鸟四周敌人之举,已告结束。本旗属下伤亡十分惨重,白骷 髅孟执法与银衫青轮万兆扬之战,只方相互受创,但孟执法伤势较重,经本旗弟子赴援 下,万兆扬已落荒而遁。本旗巫副旗主与六鼎者,力斗百步弯月傅泉,六鼎者亦被伤二 人,傅泉后见大势已去,乃突围逃走。旭阳旗旗主双面勾魂关絮,亦托本旗禀报岛主, 双飞前岛经该旗属下作大举游动闪袭后,已获得牵制性的成功,并杀死敌方前岛游巡飞 刀李奇、飞斧周毕,及敌护庄头领铁笔四雄其中二人。」 长离哩一枭嗯了一声,颔首道:「各旗人马,是否已全部撤离?善后事宜,亦妥善 处理了么?」 那身形胖大的中年人沉声道:「各旗属下,均已按照计划分批撤出,伤者已经带离 本岛,死者就地掩埋,一切已大致妥善!」 长离一枭笑道:「尹旗主,杨波旗属下已可撤退,孙护旗亦辛苦了!」 一胖一瘦的两名中年灰衣人,连忙恭容答应,转身掠去。 长离一枭向各人微微一笑,已领先向庄外行去。 片刻后,各人已行至庄外,经过那道多层的石阶,在两名灰衣大汉的引导下,来到 那座通连双飞前后二岛的石砌长桥之上。 桥下,这时竟赫然泊著两艘长约丈许,上有单桅风帆的皮制梭船。 船上,各有四名水手,正在肃立待命。 长离一枭向夏蕙示意,代她扶住江青,向各人一笑道:「吾等可以去了,呵呵,血 雨腥风,已经成为过去,我们可以暂时舒散一番了。」 说罢,他已首先抱著江青,翩掠向桥下皮舟之内,刹时人影翻飞,各人亦纷纷自桥 上跃落二艇之内。 于是,一声款乃,两艘轻便的单桅皮艇,已如二只灵活的海燕般,贴著水面轻快的 滑出。 湖波被剪成两条漪漾的波纹,浪花微微硝涌,双飞岛渐去渐远,终至模糊不见…… 江青回首凝望双飞岛隐约的黑影,思潮如涌,百感交集。 忽然,一只柔滑的纤手,轻轻抚在他肩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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