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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这是一座宏伟的建筑。 这座建筑不只宏伟,还有点慑人,因为它门口站着几名带刀的衙役,一个个如 狼似虎,来往的百姓都躲得远远的。 本来是,没事谁愿意往这儿来? 可是,如今,燕翎、祖冲、侯老三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他们三个有事,所以他 们来了。 来了是来了,可是如今三个人谁也没再往前走,为什么? 祖冲道:“兄弟,咱们都没想到,像咱们这样的,他们连进都不会让咱们进去, 又怎么会让咱们见知府大人。” 侯老三道:“有一个办法咱们准能进去,也准见得着知府大人。” 祖冲道:“什么办法?” “过去击鼓。” 燕翎道:“不行,这种事不宜张扬!” “张扬?” “咱们一击鼓,知府必得升堂,这么一来,咱们没办法私下告诉他。” 祖冲道:“对,这件事绝不能泄露。” 侯老三道:“那容易,咱们让他摒退左右。” 祖冲道:“老三,你糊涂了,你当咱们是谁呀?他会听咱们的,摒退左右?咱 们是江湖人,他不知道咱们要干什么,准怕咱们,增多几个衙役还怕不够呢?” “不说咱俩,就凭咱们兄弟这样的修为,真要对他怎么样,他增多几个衙役没 有用。” “可是咱们知道,他不知道哇!” “照你这么说,咱们就别见了,白来了。” 燕翎道:“不,咱们晚上再来。” 祖冲道:“听见了么?” 侯老三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夜色笼罩着大地,这座宏伟的建筑,整个儿的浸沉在泼了墨似的黑暗里。 这座宏伟的建筑里有灯光,可是有灯光的地方不多,像后院的这个角落就是少 数有灯光的几个地方之一。 这儿像间书房,藉着灯光往里看,可不正是间书房,书桌、书橱、墙上的字画, 处处显示这是间书房。 灯下,书桌旁,坐了个穿一身裤褂的老者,他像在写些什么,老者五十许,身 材瘦削,人显得很精神。 这一刻,里外好静,静得几乎能听到灯烛蕊轻爆声。 一阵微风过,灯影摇红,紧接着一个低沉话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草民见过大 人!” mpanel(1); 话声突如其来,而且近在眼前,老者显然吓了一跳,身躯一震忙抬头,抬头就 看见了,不只又吓了一跳,他大惊! 书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年轻人,挺俊逸,英挺人年轻人。 老者忙道:“你,你是什么人?” “草民江湖人燕翎。” 老者这才想起猛然站起:“你,你要干什么?” “草民有机密大事面禀,不得已惊扰大人,尚望大人恕罪。” “你,你好大胆,竟敢夜闯府衙……” 老者转脸向外,似乎要叫人。 燕翎道:“草民所以这时候冒惊扰大人之罪来见大人,是因为有机密大事面禀, 不愿有他人在场。” “你胆大妄为,夜闯府衙还有理由!” “大人明鉴,草民是为了朝廷,不得已。” “怎么说?你是为了朝廷?” “正是。” “真的么?” “草民若有他意,只怕已经冒犯大人了。” 这倒是实情。 老者迟疑了一下:“什么事,你说吧!” 燕翎把他的来意说了一遍。 按理,老者听了以后,应该想当震惊!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老者相当 平静,而且坐了下去:“就是这件事?” 燕翎反而有点暗暗诧异了:“正是!” “你为什么不在白天来见我?” “草民若是白天叩门求见,大人肯见草民么?” “既有急要大事,你可以击鼓。” “一旦击鼓,大人必得升堂,大人以为这件事适宜在公堂之上上禀么?” 老者有怒容,拍了桌子:“什么时候适宜,要你告诉我!” 燕翎没有说话。 做官的有几个没有架子、官威、官腔的?燕翎不跟他计较。 “你说的都是实情?” “事关重大,不是实情,草民不敢面禀。” “你是从那儿听来的?” “是草民的亲身经历。” “真的!” “草民不敢欺大人。” “呈上来。” 燕翎微一怔:“大人是要……” “证据!” 燕翎又一怔:“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话。” “那没有用,我要证据,呈上证据来!” “大人……” “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大人,草民有两个江湖友人可以做证。” “十个、百个都是空口说白话,证据,证据!我要证据!” 燕翎沉默了一下:“草民没有证据。” 老者又拍了桌子:“没有证据谁相信我,那是欺君大罪,你想害我!” “草民不敢……”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大人是说……” “‘金’邦的‘敢死军’,那有这种事,亏你想得出来。” “大人,草民句句实言。” “证据呢?你为什么拿不出证据?” “大人……” “无中生有,危言耸听,你究意想干什么?” “大人怎可冤枉草民……” “你拿不出证据,怎可说我冤枉你?” “无中生有,危言耸听,对草民什么好处?” “你自己知道。” “大人……” “你想弄得人心惶惶,居心叵测,又要害我落个欺君大罪,我跟你何怨何仇… …” 老者又一次转脸向外,就要叫。 燕翎手起手落,五指已插进了坚实的书桌里,老者闻声回望,吓得没敢再叫: “你想干什么?威胁我!” “草民此来没有恶意,大人最好不要逼迫草民。” “你还说没有恶意!” “草民若有恶意,一根手指就可置大人于死地。” 老者亲眼看见了,这是不折不扣的实情。 “可是你……” “草民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没想到会碰上大人这样的官。” 老者没说话,纵然他不爱听,他气,却不敢说什么。 “事情草民已然告知大人,大人如何处理,全在大人,不过草民还要告诉大人, 这不是别的事,希望大人不要做了千古罪人,告辞!” 又一阵烛影摇红,人已经不见了。 老者没有叫,他额头上出现了汗迹,颗颗豆大。 燕翎落在府衙外一条胡同里,那里有两个人在等着他,当然,那是祖冲跟侯老 三。 两人忙不迭地问:“兄弟,怎么样?” 燕翎把经过说了。 祖冲跟侯老三听得直跺脚。 祖冲道:“这个狗官,怎么这样?” 侯老三道:“别是‘金’邦‘敢死军’的爪子,已经伸向他了。” 祖冲道:“老三,你糊涂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爪子伸向他有什么用? 他们看不上他的。” 燕翎道:“祖大哥说得不错,他们要下手,一定挑朝廷大员,那才派得上用场。” 侯老三道:“那咱们只有再找别个了。” “没有用,没证据找谁都一样。”祖冲道:“做官的都怕丢掉他们的乌纱跟脑 袋。” 侯老三道:“难道咱们得上京里去?” 祖冲摇头道:“照这情形看,上京也一样,这不是别的事,有证据谁都想抢这 个功,没证据谁都不愿冒这个险,这年头,做官的没几个为朝廷、为百姓豁得出去 的。” 侯老三道:“那还用等什么‘金’邦入侵?人家不入侵,自己都快完了。” 祖冲道:“也别这么说,仔细想想,人家跟咱们要证据,也不是全没道理。” 燕翎道:“那容易,咱们就先掌握证据。” 祖冲道:“兄弟是说先找那一伙。” “不错。” “我本来想分头并进,双管齐下的,这么一来也只好这样了。” 侯老三道:“上那儿找去?咱们不是没找过。” 祖冲道:“只要他们没回去,还在中原,就应该找得到他们。” 侯老三道:“这些兔崽子,究竟躲那儿去了。” 祖冲道:“‘欧阳世家’一定知道。” “可是‘欧阳世家’不会告诉咱们。” 祖冲望燕翎:“兄弟,这不是别的事,由得欧阳老儿不告诉咱们么?” 燕翎道:“先找个地方歇息一宿,明天再说。” 祖冲道:“我已经看好地方了。” 侯老三道:“那儿?” “到了就知道了,走!” 一声“走”,三人同时腾起了身。 ***这是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水不知道从那儿流来的?冰凉,在这种天儿 里,任何人从这儿过,都会忍不住停下来洗把脸,或是脱去鞋袜泡泡脚。 的确,现在就有人蹲在溪边洗脸,而且大呼舒服! 那是五个人,五个女儿家。 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五个女儿家,一个是主,四个的婢,但是,能认出那是‘ 欧阳世家’欧阳小倩跟她四个婢女的却不多。 现在来的这两个人就没认出来。 这两个人是两个汉子,中年黄衣壮汉,他两个提着两具装水的革囊,一眼望见 欧阳小倩跟四婢,先是一怔,继而大叫:“嗳,你们在干什么?” 欧阳小倩跟四婢回过了身,她们看见了两个中年黄衣壮汉,站了起来,一名婢 女道:“你说我们在干什么,没看见么?我们在洗脸。” 说话间,两名中年黄衣壮汉来近,左边一名道:“不是看见你们洗脸,我们还 不说呢! 谁叫你们跑这儿来洗脸的?“ 那名婢女道:“没人叫我们跑这儿来洗脸,干嘛让人家叫我们跑这儿来呀!我 们想来就来了,怎么了?” “怎么了!”左边中年黄衣壮汉道:“这是我们的河,这水我们要吃要喝的, 你们怎么能跑这儿洗脸?” “怎么说,这条小溪是你们的?” “可不,它发源自上头冷泉,下游流进我们别业里,不是我们的是谁的?” “原来是这样,那只能说流进你家别业,不能说是你家的水。” “谁说的,它流进我家别业,别业里几十口子吃它、喝它,它当然就是我家的。” “你讲理不讲理,这条小溪要是你家的,那长江、黄河又该是谁家的?” “你讲理不讲理?长江、黄河不一样……” 右边中年黄衣壮汉突然道:“跟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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