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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左边那华服大汉道:“你阁下是哪一路的人物?” 年轻人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不是大明朝官家的人。你们那位贝子爷是来相 亲的,我不管,西五省这位大财主曲意巴结,把女儿送人,我不管,一旦成了亲, 西五省这位大财主是封王也好,封侯也好,我也不管,我要的只是黄金,五万两黄 金,一分一毫不能少。至于五万两黄金是谁给,我也不管,我只管一手交人,一手 接黄金,明白了么?” 左边大汉微一点头道:“我明白,只是这价钱太高了些……” “不舍吧?”年轻人道:“堂堂一个‘满洲’贝子,值不了五万两黄金么,别 讨价还价,时间久了,那会惊动官府的,你们跟大明朝现在正在边境打仗,你们的 主子以七大恨誓师,两下里正在边境打得人翻马仰,血染黄沙,你们到这儿来这件 事,谅必不愿大明官家知道吧?” 左边华服汉子没说话,沉默了一阵之后,目光一凝,道:“五万两黄金送到什 么地方去?” 年轻人道:“你们愿意送去,那是最好不过,省得我雇车再来拉了,至于送哪 儿,我得问我家少爷……” 左边华服大汉道:“这么说,阁下现在不能告诉我?”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是一个卖力跑腿的角色,可是还不至于那么傻?” 左边华服大汉浓眉一皱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不忙。”年轻人道:“我问过我家少爷之后,自会给你们送信来,这不是件 小事,眼下你们几个也做不了主,五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你们一时半会儿也不 见得凑得出来,恐怕一拖又要些日子,这样吧,你们赶快去凑五万两之数去,凑齐 告诉我一声,免得我瞪着眼老等,同时,我马上也可以告诉你们咱们在哪儿一手交 人,一手交货,行么?”年轻人说的是理,从这番话看,这年轻人精得很,也极具 心智。 左边华服大汉沉默一下道:“到时候,我什么地方找你?” 年轻人笑笑说道:“这你用不着愁,容易得很,只消到‘开元寺’前一问‘快 手’小李,马上有人告诉你我在哪儿。” 左边华服大汉微一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办,你走吧。” “快手”小李道:“那么我就等你们的信儿了。” “快手”小李耸耸肩,一摇一晃地走了,那颗珠子也不要了。本来是,五万两 黄金什么不能买,要那颗珠子干什么?再说他的目的也在人不在物。 瘦老头儿瞪大了一双老眼,望着左边华服大汉道:“您怎么让他走了?” 右边华服大汉冷冷说道:“不让他走怎么办,让他撕票么?这个罪我担不起。 我们贝子爷只要有半点差错,这门亲事就吹了!” 那阴沉脸汉子双眉一扬道:“我缀着他去。”拔腿要走。 左边华服大汉一声冷喝:“回来,就凭你还想跟他么?” 阴沉脸黑衣汉子忙把腿收了回来。 瘦老头儿结结地巴地道:“那么,您说该怎么办?” 左边那华服大汉冷冷说道:“只有一个法子,让你们东家凑五万两黄金去。” 瘦老头儿一怔,道:“您知道,五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东家在‘长安 城’的生意虽然不少,可是‘长安城’的这些生意毕竟是处分支!” 左边华服大汉道:“那也容易,派人飞报你们东家去,五万两黄金买这么一门 亲事,买一个‘满洲国’的王爵,他会拿的。”偕同他那同伴,转身而去。 瘦老头儿怔住了! 日头偏了西,夏天里,在这时候总是闷热的,要想凉快,最早也得等过了半夜。 夏天里虽然天黑得迟,可是“长安城”有几个地方,已经上了灯了。 满天的霞光洒在地上,大地上一片金黄,黄里还透得点儿红。 在“南大街”文庙旁,有座大宅院,看上去挺气派,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宅门儿。 不瞧瞧,站门的两个汉子穿一身白袍,雪白,那袭白袍硬是绸子做的,在这年 头儿穿绫罗绸缎的人可不多,普通人能穿块像样一点的布,已经算不错了,尤其是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 站门的人都穿绸,其主人可想而知。 门前走来个人,穿着相当气派,一袭白绸长衫,手里拿着把玉骨描金扇,廿多 岁年纪,人长得英俊洒脱,往那儿一站真如临风之玉树,丰神秀绝,世无其俦。就 凭这,谁敢说他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人到门前石阶下,扬玉骨描金扇一招,冲那两个站门的白衣汉子道:“请下来 一个。” 两个白衣汉子对望一眼,下去了一个。 白衣客手一抬,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大红拜帖,往前一递,道:“烦请往里递一 递。” 拜帖上龙飞凤舞六个字:“中原白衣客拜。” mpanel(1); 那白衣汉子一怔:“你贵姓?”竟然是“辽东”口音。 白衣客指了指拜帖,道:“就在这上头。” 那白衣汉子低着脑袋看看,道:“这拜帖上没有写姓名啊?” “有。”白衣客道:“我姓白,就叫‘白衣客’。” 白衣汉子狐疑地打量了白衣客一眼,道:“你要见我们使者?” 白衣客道:“你们可是‘辽东’来的?” 白衣汉子道:“不错。” 白衣客道:“这儿是‘财神祖家’的‘长安’宾馆,是不是?” 白衣汉子道:“是啊!” 白衣客道:“那我就没有找错地儿,劳驾把我这张拜帖往里递吧,我要见来自 ‘辽东’‘菊花岛’的使者。” 那白衣汉子脸色变了一变,道:“你知道我们来自‘辽东’‘菊花岛’?” 白衣客道:“普天之下,只有‘辽东’‘菊花岛’的人才穿一身白……” 那白衣汉子道:“你不也穿一身白么?” 白衣客摇头道:“我这身白跟‘辽东’‘菊花岛’的人一身白不同,我这身白 是大襟,‘辽东’‘菊花岛’人那身白却是对襟,而且我这身白是布扣,‘辽东’ ‘菊花岛’人那身白却是纯银扣子……” 可不,这站门的两个白衣汉子穿的俱是对襟白袍,而且那扣子是纯银打造的。 那白衣汉子瞪大了眼,道:“你要见我们的使者有什么事?” 白衣客道:“我的来意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来跟你们使者接洽一宗买卖……” 那白衣汉子笑笑说道:“我们使者到中原来,不是来做买卖的。” “我知道。”白衣客微一点头道:“你们使者到中原来,是负有特殊使命的, 这特殊使命跟祖财神有关,要不然不会住在祖家的‘长安’宾馆里,只是我带来的 这宗买卖若是做成了,不但对‘菊花岛’大有裨益,即使是对你们使者,甚至于这 次到中原来的每一位,都有莫大的好处。这么说吧,更是一桩大功,你明白了么?” 白衣汉子望着白衣客,好不诧异:“什么买卖有这么大的好处?” “抱歉。”白衣客笑笑说道:“这就要等见着你们使者才能说了,事关‘菊花 岛’,也关这次到中原来的每一位,我认为你该把这张拜帖往里递一递。” 白衣汉子面有难色,道:“据我所知,我们使者这次到中原来,除了祖家的人, 是不见任何外客的……” 白衣客道:“那也不要紧,劳你驾把我这张拜帖往里递一递,至于见不见,那 还在你们使者,好不?” 白衣汉子迟疑了一下道:“你等等。”转身步上石阶进了大门。 白衣客笑了。 片刻工夫之后,那白衣汉子匆匆地出了大门。他没下石阶,一声:“你跟我进 来吧!” 转身又进了门。 白衣客微微一笑,登上石阶跟着那白衣汉子进了大门。 好大的一个院落,分前后院,前院待客,后院居住,前院里遍植花木,后院里 林木森森,偶尔风过,可见那郁郁苍苍的林木之中狼牙高啄,飞檐流丹。 白衣客边观赏边叹道:“这位祖老不愧有财神之称,单这‘长安’一处宾馆便 不亚那王侯之家,其他的就可想而知了。” 白衣汉子没答理。 走没多远,迎面站着个白衣老者,这白衣老者五旬上下年纪,身材瘦削,但满 脸透着精明,看就知道是位属于智囊一类的人物。 果然――白衣客上前一步,抱拳说道:“莫非‘菊花岛’使者?” 那白衣老者拱手答礼,神情有点冷漠,道:“阁下认错人了,老朽没那么大造 化,老朽不过是使者座下的一名幕僚而已。”转眼望向那白衣汉子道:“这位便是 那位递帖要见使者的白姓客人?” 那白衣汉子欠身应是,神色之间颇见恭谨。 白衣老者摆摆手,道:“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那白衣汉子答应一声,躬身而退。 白衣老者转眼望向白衣客,一丝难得的笑意浮上了老脸:“阁下姓白,大名是 衣客二字?” 白衣客含笑点头说道:“正是。” 白衣老者道:“阁下这三字姓名,想必是化名吧?”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不愧是位智囊人物,这回使者到中原来,有老先生在旁 参谋,事无论大小,必然吃不了亏。” 白衣老者对这种奉承似乎不感兴趣,微微一笑道:“如果老朽没有看错,阁下 也是位武林人物?” 白衣客道:“我不能不佩服老先生的眼光高明。” 白衣老者淡然一笑,抬手让客道:“使者现在大厅候驾,阁下请跟老朽来吧。” 转身行去。 白衣客向着白衣老者投过深深一瞥,迈步跟了上去。 这宾馆待客大厅十分气派,红毡铺地,八宝琉璃灯高悬,两壁分挂名家字画, 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客厅那主座上,高高坐着一位身材矮胖,脸色红润的白衣老者。这老者六十上 下年纪,长相十分奇特,圆胖脸,长眉细目秃顶,看上去雍容,有一种自然慑人的 气度。 除了脸色红润之外,其他地方的肌肤嫩而且白,较诸女儿家的细皮嫩肉有过之 而无不及。 尤其那一双胖嘟嘟的手,更是白得出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行家一看便知, 此人在手掌上练有一种特殊的功夫。 白衣老者趋前施礼:“禀使者,白姓客人到。” 白衣客举手一拱,道:“中原白衣客见过使者。” 那秃顶胖老者也不知道是傲慢还是拘谨,只欠了欠身,淡淡然一句:“阁下请 坐。” 白衣客落坐在客座上,秃顶胖老者又向白衣老者抬了抬手。 白衣老者欠身坐了下首。 坐定,白衣老者欠身说道:“禀使者,这位客人是中原武林俊彦。” 秃顶胖老者微一点头道:“我看得出,一身修为恐怕跟御前十将军不相上下。” 白衣老者道:“这个属下倒没看出。” 秃顶胖老者道:“你不是武林中人自然看不出,这位客人英华内敛,你能看出 他是个武林人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转眼望向白衣客,含笑说道:“我说的没 错吧,阁下?” 白衣客笑说道:“我不便置喙。” 秃顶胖老者看了白衣客一眼,话锋忽转,道:“阁下哪里来?” 白衣客垂扇往下指了指,道:“‘长安’。” 秃顶胖老者“哦”一声道:“原来阁下是‘长安’人物,‘长安’地面上何时 出了阁下这么一位人物?” 白衣客含笑问道:“使者对‘长安’地面,很熟悉么?” 白衣老者轻轻咳了一声。 秃顶胖老者适时移转了话题,道:“我把话题扯远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目光一凝,道:“听说阁下要见我,是为了一宗买卖?” 白衣客道:“是的。确是为了一宗买卖。” 秃顶胖老者道:“阁下明明是武林中人,怎么做起买卖来了?” 白衣客浅浅一笑道:“不瞒使者,这是一宗武林买卖。” 秃顶胖老者“哦”地一声道:“武林买卖,但不知是宗……” 白衣客翻腕从袖底里取出一物,双手递了过去,道:“使者请过过目。” 秃顶胖老者没动,白衣老者站起来接过去双手奉上。 秃顶胖老者这才伸手接了过去,看了看道:“这是一方玉佩。” 的确是方玉佩,雪白,无―点疵瑕,行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白衣客含笑说道:“使者再请看背面。” 秃顶胖老者翻过玉佩一看,不由一怔,道:“这是‘满洲国’的东西。” 可不,背面镑刻的全是满文。 白衣客道:“使者见识广,令人佩服,不错,这块玉佩确是‘满洲国’的东西。” 秃顶胖老者抬眼投注过来,道:“阁下莫非要把这块玉佩卖给我?” 白衣客微一摇头道:“这方玉佩虽然价值不菲,但对‘菊花岛’来说,毕竟是 件微不足道的东西,我若为卖这方玉佩跑来见使者,也未免太轻率,也显得对使者 不敬……” 秃顶胖老者忍不住道:“那么阁下所说的这买卖是……” 白衣客道:“凡物必有主,我要卖给使者的,不是这方玉佩,而是这方玉佩的 主人。” 秃顶胖老者一怔,道:“怎么,阁下是要把这方玉佩的主人卖给我?” 白衣客点点头说道:“不错。” 秃顶胖老者笑笑说道:“阁下开我的玩笑了,我花钱买个人干什么?” 白衣客道:“有大用。使者。” “有大用?”秃顶胖老者道:“但不知这方玉佩的主人是男是女?” 白衣客道:“他是个须眉男儿。” 秃顶胖老者笑笑道:“那就更没有用了,要是个女的。我或许勉强可以收她为 奴为婢……” 白衣老者突然轻咳一声道:“使者何不问问这方玉佩的主人是何许人?” 秃顶胖老者笑容一凝,转望白衣客。 白衣客笑笑说道:“提起这方王佩的主人,此人来头颇大,他是满洲皇室一位 贝子。” 秃顶胖老者跟白衣老者俱是一怔,大厅里刹时寂静了下来,半晌之后,秃顶胖 老者突然哈哈大笑:“阁下递名帖见我卖人,已属前所未有之事,卖的竟是满洲皇 族一位贝子,更是闻所末闻。” 白衣老者也已然恢复平静,捻着胡子点头:“不错,属下活了这么大年纪,像 这种事,还是生平仅见,生平首闻。” 白衣客笑笑,没说话。 秃顶胖老者敛去了笑容,目光一凝,道:“阁下何来这位‘满洲’皇族?” 白衣客道:“不瞒使者说,我是半路上截来的,我穷极潦倒,眼看有断炊之虞, 只有在这位贝子身上打主意,无奈出此下策,使者跟老先生幸勿见笑。” 秃顶胖老者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中原武林还有籍卖人发财的,要有这种的事, 我可要向圣上辞官搬来中原住了。” 这番话对中原武林充满了讥讽。 可是白衣客不在乎,笑笑说道:“中原遍地黄金,俯拾皆是,只在人是否有眼 光了。” 秃顶胖老者微一点头道:“说得好……” 白衣老者突然一声轻咳道:“阁下把这位‘满洲’皇族卖给我们使者,不知是 ……” 白衣客笑笑说道:“老先生既是使者身边的参谋人物,似乎不该作此一问。” 白衣老者有点窘,咳了两声道:“老朽是真愚昧,还望阁下明教。” “岂敢。”白衣客道:“老先生既让我说,我可就要直言了……” 白衣客转望秃顶胖老者,道:“使者远自‘菊花岛’衔命而来,所负的使命是 不是要跟‘财神’祖家商议结盟?” 白衣老者脸色一变,显然白衣客一语中的,正中要害! 秃顶胖老者双眉微耸,目闪精光,一点头道:“不错。” 白衣客道:“据我所知,‘财神祖家’也正在跟‘满洲’商议两下结亲,使者 衔命而来,要跟祖家议缔盟约,不用说,‘菊花岛’也有意跟‘满洲’来往了。” 白衣老者脸色大变。 秃顶胖老者两眼精光更盛,道:“也不错,‘菊花岛’海皇爷确有此意。” 白衣客道:“使者直爽得叫人好不佩服,这就够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这位 ‘满洲’贝子卖给使者的原因所在。” 秃顶胖老者长眉一皱道:“我简直有点糊涂,阁下既然知道‘菊花岛’有意跟 ‘满洲’来往,竟然还登堂入室要把‘满洲’的皇族卖给‘菊花岛’,这胆子不嫌 太大了么?” 白衣客淡然一笑道:“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平稳的生意固然风险小,不会有 大亏损,可也赚不了大钱,使者说是不是?” 秃顶胖老者道:“难道阁下不怕连老本都赔进去么?” 白衣客道:“使者,我既然敢做这买卖,就不怕蚀本。” 秃顶胖老者道:“阁下那么有把握么?” 白衣客道:“没把握我也就不来了。” 秃顶胖老者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实话,不过我总认为这个生意,你做的是太 冒险了。” 白衣客笑笑,没说话。 白衣老者突然说道:“阁下认为这笔生意做得成么?” 白衣客道:“我是一番诚意,至于做得成与否,那还要看买主的态度如何。” 白衣老者摇头说道:“‘菊花岛’有意跟‘满洲’来往,岂有做这等生意的道 理。” 白衣客道:“就是因为‘菊花岛’有意跟‘满洲’来往,所以才该毫不犹豫地 谈这笔交易。” 白衣老者道:“老朽不懂。” 白衣客道:“老先生别客气,若是‘菊花岛’买下这位‘满洲’皇族,把他送 回去,请想,‘满洲’对‘菊花岛’会怎么样?” 秃顶胖老者突然说道:“这位‘满洲’皇族,也是祖家未来的娇客,是不是?” 白衣客道:“不错。” 秃顶胖老者道:“那么祖家跟‘满洲’的关系,较‘菊花岛’跟‘满洲’的关 系更为亲密,阁下为什么不把这位皇族卖给祖家去?” 白衣客道:“就是因为祖家跟‘满洲’的关系,比‘菊花岛’跟‘满洲’关系 来得亲密,这种盟约缔结起来,令人不安,所以我才先找使者谈谈,当然,要是使 者不愿意要,我也只有把这位‘满洲’皇族卖给祖家去了。” 秃顶胖老者微一摇头道:“这个人‘菊花岛’不愿要……” 白衣老者轻咳一声道:“使者该更衣了。” 秃顶胖老者含笑站起,道:“阁下请稍坐,我失陪片刻。” 白衣客欠身说道:“使者请便。” 秃顶胖老者转身行向厅后。 白衣老者忙跟了过去。 白衣客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片刻之后,秃顶胖老者跟白衣老者双双走了出来,秃顶胖老者还是那件白袍, 当然,更衣是假,背人商议商议是真。 落座之后,秃顶胖老者笑着说道:“我本不愿买这位贝子,无如我这位老兄弟 对这位‘满洲’皇族颇有兴趣,阁下开价多少?” 白衣客道:“养着个人还得供他吃喝,我自己都有断炊之虞,哪能多养活一个 人,不瞒使者说,我急于脱手,要的价钱不高。” 白衣老者道:“多少?” 白衣客伸出一根指头,道:“黄金一万两。” 白衣老者吃了一惊,道:“黄金一万两?” 秃顶胖老者道:“这个价钱太高了……” 白衣客笑笑说道:“我若是把他卖给祖家,开价五万两也能轻易成交,使者信 不信?” 秃顶胖老者:“‘菊花岛’不比祖家,祖家富可敌国,生意遍天下,‘菊花岛 ’地处大海,一片荒瘠……” 白衣客道:“使者客气,谁不知道海皇爷,祖财神是两大富豪,我开的这个价 钱已是低得不能再低……” 白衣老者轻咳一声道:“阁下不是大明官家的人吧?”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既是智囊人物,不该作此一问,我若是官家人,就不会 把这位‘满洲’皇族卖人了,把他往边境一送,还怕那以七大恨誓师的‘满洲’主 人,不乖乖退兵么?” 白衣老者脸红了一红,又轻轻咳了一声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白衣客道:“那当然,做生意本如此。” 白衣老者道:“使者衔命而来,没带那么多,可否开张银票……”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毕竟不是做生意的人,难怪说此外行话,这种生意不比 别种生意,银票不过一张纸,万一到时候‘菊花岛’来个不认帐,我岂不落个人财 两失?” 秃顶胖老者双眉一扬道:“阁下小看‘菊花岛’了。” 白衣客道:“使者原谅,好不容易捞得这笔意外之财,我不得不小心,我看这 样吧,使者要真一下拿不出一万两黄金。可以付给我一半,另一半开张银票如何?” 秃顶胖老者道:“这倒可以,咱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白衣客站了起来道:“我告辞。” “慢着。”白衣老者一抬手道:“咱们什么地方买卖?” 白衣客道:“三天之后上灯时分,我把他送来……” 秃顶胖老者一点头道:“好极了,我准时候驾。” 白衣客道:“请使者早准备,也请当日谢绝祖家一切应酬,万一要让祖家人知 道了,‘菊花岛’就不能……” 秃顶胖老者摆手说道:“这个你放心,这是我的事,我自会小心的。” 白衣客一拱手道:“告辞了。” 秃顶胖老者冲白衣老者一摆手:“代我送客!” 白衣客转身往外行去。 白衣老者一直送他出大门。 白衣客走了,没多大工夫,宾馆里又出来两个人,是两个黑衣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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