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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看样子,那汉子是事毕要回营交差了,他顺着廊檐一个劲儿的往北走。 大街上来往的人多,不好下手。 看着已进一处胡同口了李燕月加快步履跟了上去。 到胡同口跟那汉子走个并肩,他装作躲迎面来的路人,身子一歪,一膀子把那 汉子撞得踉跄进入胡同。 那汉子当然会火儿,换了谁谁都会火儿,以他的身分他更应该火儿,脚下站稳 就一瞪眼,就要骂。 李燕月已到了他跟前,满睑赔笑道:“对不起,撞疼您哪儿没有?” 说话中,右掌已扣向那汉子的左腕脉。 那汉子别说没提防,就是提防也躲不掉,被李燕月一把扣个正着。 他一惊:“你?” 他想挣,奈何立觉半身酸麻。 李燕月笑着问:“你认识我么?” 那汉子很知机马上就敛去一脸的惊怒色:“不认识。” 不认识就好办。 李燕月道:“刚才在那家客栈里” “呗!刚才你也在那家客栈里?” “不错,先声明,我没恶意只是赶上来请教一下,刚才你说的事,可靠吗?” “可靠,当然可靠。” “那么,姓李的他现在在哪儿?” “尊驾是” “关外武林道刚到京里来,跟姓李的有点小过节,正愁找不着他!” “他在神武营。” “朋友你这不是开玩笑么,我总不能闯神武啻去找他呀?” “他在外面没住处,上外头来的时候也不一定。” mpanel(1); “那只好守在外头等他了,朋友你是” “干什么?” “我想知道一下朋友说得可靠不出靠。” “这你放心,绝对可靠。” “这样好不,麻烦朋友一趟,跟我去做个证?” “做证?做什么证?” “是这样的,这趟进京来的,不只我一个,还有几个在住处等着,我说的话, 他们不会轻易相信” “不相信你什么?” “多少回我都告诉他们找着了姓李的,可是姓李的滑溜,每一回都扑了空,所 以这回我再说姓李的在京里,恐怕他们不信。” “我很想跟你去做个证,可是我另有要事,分不开身- 一” “这意思是说,你不能去?” “不错。” 李燕月摇头笑了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找姓李的要这笔多年的旧债 也只好委屈你了。” 拉着那汉子行去。 可怜那汉子腕脉在人手里身不由己,稍微一挣就半身酸麻,甚至想说话想喊叫 都张不开口,只好跟李燕月走了。 一到内城城门口,他就知道不对了,可惜的是由不得他。 进了内城,越走他脸色越白,等到进神武营,他人都要昏过去了。 李燕月可不管那么多,拉着他就会见彭烈。 彭烈正躺在床上歇着,一见李燕月拉着个人进来。一骨碌爬了起来,抬手一指 头差点都戳着那汉子鼻尖:“兄弟,就是他?” 李燕月道:“不,老哥哥,这是另一码事的,查缉营用心非常的狠毒是非置我 于死地不可。” 接着他把听自阮玉的告诉了彭烈。 彭烈头上绷了青筋眼都瞪圆了,像要吃人:“他奶奶的。” 揪过那汉子去一巴掌打倒在地踢了两脚,又把那汉子揪了起来:“走,咱们上 他查缉营讨个公道去。” 李燕月笑笑拦住了他,道:“老哥哥,是不是先听听他怎么说再说。” 彭烈一怔,回手把那汉子揪到眼前:“说,是谁的主意?” 那汉子全明白了,也吓傻了,忙道:“我,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他奶奶的还” 抡起一巴掌又把那汉子打倒了,一阵踹,踹得那汉子口鼻冒血,鬼叫连连,门 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可是没有一个敢问。 踹着踹着,一块腰牌落了地。 李燕月拦住彭烈抬起那块腰牌,道:“你如今不是什么都不是了,说实话吧, 我保证饶你一命?” 证据抓在人手里,那汉子也受不了彭烈的,勉强支起身,断断续续地道:“你 说的,保证饶我一命。” “我做主,目要你说实话,我不但保证你命,还可以把你安排在神武营,这样 你也可以不必再怕查缉营找你了。” 那汉子道:“我们营共出动了十来个,都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我们统带。” “索大人面前,你可要作证啊。” 那汉子一惊。 李燕月道:“有彭大班领跟我担保,你还怕什么。” 那汉子点了头。 彭烈是个火爆急性子,听到这儿就道:“走,咱们见索大人去。” 他伸手就去抓那汉子。 李燕月拦住了他,道:“老哥哥,我还有话要问他。” 彭烈收回了手。 李燕月转望那汉子道:“你们查缉营有人密告我是叛逆,这件事你可知?” 那汉子道:“知道,我知道。”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这我不知道。” “说实话,另有你的好处。” “我真不知道。” ‘好吧“ 彭烈永远那么急:“兄弟你还问不问了?” “不问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只是,老哥哥,能不能先把他收押,等我找出那 个人之后,一并呈交索大人?”潇湘书院http://210.29.4.4/book/club “兄弟, 只把富衡整了,树倒猢狲散” “不能让它散,不找出那个人来,我出不了这口气。” “只整倒富衡,还怕不知道那个人是准?” “等知道了是谁,那个人怕跑了,上哪儿找他去呢,我想不能为了一个他,天 涯海角到处找去。” 彭烈沉吟了~下,点头道:“也是,进来两个,把他弄出去。” 进来两个弟兄,架起了那汉子。 那汉子忙道:“你们说” 李燕月道:“我说一向算一句,只是暂时把你押起,决不会为难你的。” 向那两个弟兄道:“单独收押,不许为难。” 恭应声中那两个弟兄架着那汉子走了。 李燕月把那面腰牌递向彭烈道:“老哥哥,这个你收着吧,还用得着呢,我还 要出去找那个人去。” 彭烈接过腰牌道:“兄弟,你待在营里我另派人去找那个人,怎么样?” “老哥哥,为什么另派人?” “兄弟,你这一阵子最好少出去。” 李燕月笑了:“老哥哥,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怕这个,正好,让他们来吧,这 在是我建功的机会!” “兄弟,叛逆之中,很有几个好手,而且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暗箭难防。” “老哥哥,放心,要是连这点自保的能耐都没有的话,往后我还怎么混呢,你 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迈步往外行去。 口口口盏茶工夫之后。 李燕月又到了外城,背负着手到处闲逛,没事人儿似的。 可是逛着逛着。他觉出身后有人盯上了他。 他看也没往外看,他认定了如今盯他的,不是查缉营的人,就是满虏眼里的叛 逆。 不管是前者或是后者目的只有一个,暗算他,置他于死地。 李燕月愿意给对方机会。 因为,大街上对方不好下手。 他也不便拿对方怎么样! 刚一念及此,他突然觉出后头盯他的人不见了。 他藉着提鞋,往后扫了一眼。 路是人走的,后头自然有人,可是没一个扎眼的。 他虽然不知道刚盯他的是个什么样人,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为什么不盯他了? 是临时有了事故,还是耐性不够,沉不住气,见老没机会走了? 他又往前走,脑海四盘旋着这些疑问走着,走着,他到了个胡同口。 “叭!”一颗小石子落在他脚前。 他一征,往胡同里看。 胡同里有个小贩打扮的人正往里走,只看见背影。 背影有点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哪儿见过。 分明,这是招呼他进胡同里。 这时候没工夫多想了,李燕月转身进了胡同。 跟在那人身后往里走,十来步,那人拐进了一条横着的窄胡同。 李燕月艺高人胆大,跟了过去,猛拐弯,那人紧贴着窄胡同而立,李燕月不容 他先动,擦掌就抓。 只听那人低声急道:“李爷,是我!” 话声也耳熟。 李燕月一怔停手,这时候他看清了那人唇上虽然贴着两撇小胡子,但分明是洪 门天地会外十旗里的那个弟子赵风。 李燕月脱口道:“赵风。” 赵风道:“是我,李爷。” “你怎么一一你们上哪儿去了,旗里出了什么事?” 赵风脸上闪过抽搐:“李爷,先听我告诉您,从现在起、您要小心分辨敌友, 九旗要对您下手。” “我知道,是因为” “您不知道,九旗已经不是洪门大地会的第九旗了,他们成了查缉营的人了整 个的卖身投靠了。” 李燕月一把抓住了赵风:“兄弟,怎么会” “李爷,您听我说,说来话长您在张家口碰见过一个郎少爷,是不是?” “不错,怎么样?” “他是查缉营渗进张家口卧底的- 一” 李燕月心头一震:“原来是他- 一” “他是马大爷未来的女婿,误以为姑娘会跟您好又在您手底下栽了跟头,所以 他赶来京里下令九旗主不准接待您。” “原来如此。” “后来姑娘也来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用下九流的手法强占了姑娘,使得姑 娘不得不跟着他- 一” 李燕月手一紧:“兄弟,你怎么说?” 他五指如钢钩疼得起风哼了一声,道:“李爷,您何必要我再说。” “该死的东西- 一” “后来,他威迫利诱,软硬兼施,也是九旗主意志不坚,就带一个旗卖身投靠 了。” 李燕归手更紧了:“兄弟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赵凤疼得话声部发了抖:“李爷- 一” 李燕月猛然发觉忙松手:“兄弟抱歉- 一” ‘李爷,没有什么,我的心更疼。“ “兄弟,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李爷,我没机会,今天终于让我溜出来了,我转了一天了,天可怜,终于让 我碰上了您,要是碰不上您就让他们截了回去,那才冤呢,现在,就是死,我也心 目情愿了。” “兄弟,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这我知道,李爷。他们都说您进了神武营,我不信,就算是真的,也一定有 您的道理- 一” “兄弟,你明白这一点就行了,说吧,他们在哪儿?” “李爷一” “兄弟,为公为私,我都不能找他们,你听我一句话,能除了这个姓郎的- 一” 赵风忙道:“李爷,您不能。” “不能?兄弟,为什么?” “李爷,姑娘- 一” 李燕月心头一震,沉默了片刻才道:“兄弟,马姑娘现在怎么样?” “您想日子会好过吗”可是姓郎的总是她丈夫啊。“ “张家口一点都不知道?” “姑娘有信回去,可都是编瞎话,姑娘不敢提,她不能不为马大爷想,马大爷 一旦知道一定会找上京里来,姓郎的人在京里在查缉营的身份又不低,明暗都不好 办。” 李燕月道:“让我先见见马姑娘,是在哪儿?” “不容易,李爷。” “兄弟,我非见马姑娘不可。” “您见她是害她。” “有人看着她?” “侍候她的人不少,等于是寸步不离。” “让我试试,愿意,我救她出来,放不下,那就只有苦自己一辈子。” “李爷” 李燕月道:“兄弟,你说怎么办,我能不管么?我下相信马姑娘心甘情愿” “李爷,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也已经跟了他了。” “是。不错,她已是他的人。,她也已经跟了他,但是,我相信马姑娘对他只 有恨,绝没有大妻之情。” “要是像您说的,马姑娘自己为什么不” “正如你所说,她不能不为远在张家口的马大爷着想。可是由我出手,那另当 别论,那只是神武营跟查缉营之间的事,他们找不着马大爷。” “可是,李爷” “兄弟那么你告诉我的目的何在?难道就是叫我袖手旁观,不闻不问,难道你 就能眼睛睁着看她悲惨一辈子?” 赵风睑上闪过抽搐,低下了头。 李燕月跟着又是一句:“兄弟,我不瞒你,不管为哪一样,姓郎的我是非除掉 不可,即使马姑娘不愿意,为了更大更重的利益,我也是要除掉姓郎的我可以告诉 你,我原不知道那个人是他,也正在找那个人。” 赵风猛抬头:“好吧,李爷您跟我走。” 他转身要走。 李燕月一把拉住了他:“兄弟,你能去?” “李爷,我豁出去了,我是为了马姑娘,其实,只能有人除掉他们,我死都甘 心。” “犯不着,兄弟,你还年轻,为什么不善保有用之身?匡复的力量,每一分都 该珍惜,凡我义师中的热血男儿,每一个我都爱惜。” “李爷,不跟您去,我又能上哪儿去?” “这样好不,暂时我送你上一个地方去待待,等事过去后儿投奔张家口。” 赵风一点头:“我听您的,您打算送我上哪儿去?” “你跟我走,咱们得找路走,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他们就会有防备了。” 李燕月带着赵风,专走僻静的小胡同,片刻之后,他把赵风送到了穷家帮‘北 京分航“。 分舵里只有贺蒙一个人在,不用多说,只告诉贺蒙,赵风的来历,交待一句就 行了。 可是一听说赵风的来历月蒙却忍不住问道:“赵兄弟,‘天地会’第九旗究竟 哪儿去了,怎么连我们都找不着?” 赵风追:“说穿了不值一文钱,就在查缉营后头,跟查缉营只隔一堵墙。 李燕月、贺蒙听得都一怔。 贺蒙叫道:“怎么说,就在查缉营后头那难怪了谁会想到洪门天地会的第九旗 会搬得离查缉营这么近?” 赵风道:“已经卖身投靠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燕月道:“马姑娘也就住在那儿?” 赵风点头道:“那是座民房,从外头着,根本就是户住家。” “后头通不通查缉营?” 赵风道:“那堵墙上有扇门,有事他们就从那扇门到查缉营去,否则一概走前 门,不过平素他们不轻易出去就是怕招人惹目。” 李燕月道:“好吧,那兄弟你就暂时在这儿待着吧,等事过了后你再走。” 话锋微顿,转向贺蒙:“就麻烦贵分舵上下了。” 贺蒙道:“少令主这么说。叫穷家帮的上下怎么敢当呢,掩护义师里的弟兄, 本就是穷家帮应该的。” 赵风瞪大了眼:“少令主?” 贺蒙一怔:“怎么,少令主,赵兄弟还不知道?” “洪门天地会里除了马大爷,任何人不知道。” 赵风叫道:“‘日月令’的少令主?” 贺蒙道:“赵兄弟,能让天下义师敬谨听命的,还有别的令主么?” 赵风猛激动:“这,这,少令主,您怎么不早说?” 随着这句话他曲膝便拜。 李燕月伸手扶起,被扶起的赵风却已是泪流满面:“少令主,这件事您一定要 管,要不然整个天地会就会成为干古罪人。” 李燕月道:“兄弟放心我不告诉你了么,不论冲哪一样,姓郎的我都非除去不 可。” 赵风道:“我知道我只是认为,您要先见马姑娘,这样进去不容易。” 李燕月道:“兄弟容易我得知见她不容易我也得先见她。” 贺蒙道:“少令主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当然能。’李燕月把从赵风嘴里听来的,以及为什么非除掉郎玉奇的原因从 头到尾说了一遍。 贺蒙听得须发喷张,威态微现,道:“的郎的何止该杀,简直放万死,只是少 令主,赵兄弟说得没有错,要照这情形,大白天您想进去先见马姑娘,的确不容易, 而只一稍有动静就会马上惊动整个查缉营。” 李燕月道:“我知道,我也想到了,我先去看看,真不行晚上再去。” 他没容贺蒙跟赵风再多说什么,就告辞离开了穷家帮北京分舵。 对查缉营,李燕月算得识途老马了,他很快、很容易就到查缉营后。 查缉营前头临大街,后头却是条胡同。 挨着查缉营后头的这一边,共有几十户人家,一家挨一细的,李燕月虽没问明 赵风是哪一家,但是只正对着查缉营后便不难找。 找到了,就在胡同中间,而且是正中间,离胡同两头一样远。 不显眼的一户民宅,两扇大门油漆都剥落了,一对门环也锈得差不多了,门关 得紧紧的,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当然不能过去敲门。 大白天翻墙,也很容易被发现。 李燕月正在琢磨怎么进去,隔壁一家门开了,出来个老头儿,一付生意人打扮。 李燕月看得一怔。 这老头儿不正是大刀会在琉璃厂所经营的古玩店里的那个老帐房,也就是大刀 会两名护法之一的刘天池么? 他怎么会在这儿? 正怔神间,刘天池也看见了李燕用,一怔,旋即冲李燕月点了点头,推开要关 的门又进去里面。 进去是进去了,可是门没关虚掩着。 李燕月还能不明白,当即走过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眼前两个人,除了刘天池,还有个矮胖老者,正是另一位护法欧阳奇。 李燕月道:“两位?” 欧阳奇伸手关上了门,道:“阁下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 李燕月道:“你老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两位跟司徒姑娘住在这儿的,我也不是 来找司徒姑娘的。” 刘天池道:“那阁下是从这儿路过,这倒是太巧了。” “不,我也不是从这儿路过,我是来找” 抬手往隔壁指了指。 刘天地想问。 欧阳奇道:“李朋友不能算外人,请见见姑娘,有话里头说。” 李燕月道:“既然碰见了两位,知道司徒姑娘住在这儿理应拜见。” 刘天池跟欧阳奇陪着李燕月往里行去。 许是步履声惊动了里头,还没到堂屋,司徒霜已出现在堂屋门,她,秀眉淡扫, 一身素净打扮越发显得清丽脱俗,站在堂屋门里一脸惊讶的望着李燕月。 李燕月含笑抱拳,招呼声中进了堂屋。 司徒霜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 欧阳奇把话接了过去把李燕月在门口说的,告诉了司徒霜。 司徒霜略为释然,道:“我说呢,我认为我做的已经够秘密了,坐。” 她人还有点憔悴,可是无碍她那清丽的天香国色。 分宾主落了座,刘天池倒来一杯香茗跟欧阳奇侍立两旁,直到司徒霜举手让坐, 两个人才落座。 李燕月道:“姑娘知道不知道,这座宅子正在查缉营后头?” 司徒霜道:“知道,所以我才要住在这儿,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 方。” 李燕月道:“洪门天地会第九旗恐怕也是这么想。” 洪门天地会第九旗! 司徒霜、欧阳奇、刘天池都为之一怔。 李燕月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来意,以及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司徒霜、欧阳奇、刘天池脸上都变了色。 刘天池道:“洪门天地会怎么会整个一个旗都卖身投靠了”‘欧阳奇冷冷道: “咱们大刀会呢?” 刘天池砰然一声捶了桌子,咬牙切齿地道:“这帮满虏鹰犬全都该杀。” 司徒霜淡然道:“不要怪人家,要怪还是怪自己,要是自己人人心存汉室意志 坚定,满虏再无所不用其极,也是无计可施的。” 司徒霜是一会之主,尤其她说的也是正理,刘天池不禁为之默然。 司徒霜转眼望李燕月:“原来你是洪门天地会的人?” 李燕月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 司徒霜微怔道:“你不是说,你跟张家口马大爷” “我只是跟马大爷家颇有源源而已,我并没有拜洪门,也不是天地会的人。” 司徒霜忍不住道:“那你究竟是”o李燕月道:“总有一天姑娘会知道的。” 司徒霜道:“我忘了,我说过,只要相信你是友非敌就行了,何必多问其他” 顿了顿道:“照你所说的情形大白天里,你想进去而不被用们发现的确是不容 易” “我也知道,我只是先来看看,如果不行,也只好等夜色降了,不过我没那么 好的忍耐,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不愿意等到晚上。 司徒霜秀眉微扬道:“那个姓郎的的确该杀,可是一经被他们发现就会累及马 姑娘,我劝你还是三思。” “如果进去之后,一举捕杀姓郎的,带了那位马姑娘就好……” 欧阳奇做这个献议。 司徒霜道:“查缉营离得太近了,只李爷一个人,一定可以做得到,现在多个 马姑娘就很难说了。” 李燕月道:“我是希望跟马姑娘谈过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姓郎的。” 司徒霜道:“要是那样的话,你不能带马姑娘走,马姑娘也不能跟你走。” 李燕月听得心头猛一震,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他懂司徒霜的意思,郎玉奇被杀,马姑娘失踪,任何人都会连想到马姑娘,也 一定会累及在张家口的洪门天地会总坛。 司徒霜又道:“除非让他们明确地知道,是谁杀了姓郎的,要不然马姑娘无法 脱离魔掌。” 李燕月沉默了一下:“姑娘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见马姑娘?” 司徒霜脸色微变:“想去听听她怎么说?” “不错,姑娘以为,在这种情形下,马姑娘活下去的可能有几成,除非她已变 了心意,心甘情愿但是,可能么?” 司徒霜道:“马姑娘自己可以死,但她绝不愿连累总坛及乃父,为此,她不能 死,否则她不会忍辱偷生到现在!” 李燕月又默然了。 司徒霜道:“洪门天地会真有这么大的顾忌吗?” 李燕月道:“在他们自己来说,未必,相信他们也愿意为这件事雪报仇恨,付 出代价,但是就外人看尽管天下义师为数不少,但比起满虏兵马以及鹰犬,实力却 相去天壤,因而不能不为他洪门天地会着想,况且,为这么一个原因而以铁血男儿, 义师精英作为何出的代价,似乎也有所不值。” “如果照你这么说,你根本不能动姓郎的。” “但是我必须除去他。” “就为这一点原因?” “还有更大的目的。” “我想不出一个姓郎的关系有多大。” “等到姓郎的一死,姑娘就会看出来了。” 司徒霜道:“我看得很清楚,以你对大刀会所做的事来看,你应该是已置身满 虏某个衙门中,而这个衙门,很明显的是神武营,神武营归索尼,查缉营归苏克, 你一旦除掉姓郎的,就会在索尼与苏克之间,造成更大的仇恨,因为你明里除掉大 刀会,暗地对付查缉营,已经在他们二人之间造成误会挑起争端,再除了个姓郎的, 甚至会造成他二人的决裂,进而势同水火,这应该就是你更大的目的。” 李燕月心神震动,由衷地佩服,道:“姑娘高明。” “我所以不懂姓郎的关系多大,是指对匡复。” “姑娘在大业来有所成就之前,应该先保我天下的族类啊!” “这话” “姑娘,假如索尼四个篡夺了清主王位,你以为天下百姓会如何?” 司徒霜神情一震,道:“我没看那么多,这一点我不如你!” 一顿,凝目紧接道:“我说的不错,你不是个平常人,照这看,你更应该是个 肩负重责大任的人。” 李燕月淡然一笑,没说话。 司徒霜也没再问下去,道:“既是这样,做某种牺牲,应该值得的。” “我也知道,但是我毕竟是个凡人,所以我一定要去见马姑娘。” “万一,她不让你动姓郎的呢?” 李燕月只觉心里一阵刺痛,道:“真要是这样,我现在的顾虑反倒会小一些, 将来的内疚,反倒会轻一点。” 司徒霜沉默了一下:“那么,你是等夜晚还是” 李燕月道:“也许是苍天助我,他们现在有姑娘这么一位邻居,从姑娘这儿过 去,也许容易一些,至少我可以从姑娘这儿看那边的情景,即使是等到夜晚再过去, 多了解那边一些,我也有莫大帮助。” “如果需要我帮忙”“不,我不打算也不能连累姑娘,如果让他们知道大刀会 还有幸存者,尤其幸存者是大刀会的会主和两位护法,我的心血就白费了。” 司徒霜道:“我带你到一个既隐密,而又能把那边情景尽收眼底的地方去,总 可以吧?” 李燕月道:“那可以,而且我至为感谢。” 司徒霜一笑而起,这嫣然一笑,灿烂如花。 李燕月心头为之微震,忙避开目光,跟着站起。 潇湘子扫描,aim-9 OCR ,潇湘书院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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