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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孤胆英雄 宝刀怒斩淫荡女           狼狈为奸 阴谋捉拿侠义客 金鹰心念同,不觉已进了月形圆门,进入一条灯光火明亮的通道。“ 通道两边,每隔三两丈便有一对劲衣佩刀的大汉分立两边把守着,因此可以看 出,九花娘对他揭榜前来,防范是多么的严!“ 至于为什么突然又下令全寨停止向他攻击而要亲自接见他,的确令他费解。 到达通道尽头,向右一转,金鹰的目光倏然一亮。 因为,眼前一片耀眼明亮,前面是座五阶敞厅,两边为回廊厢房,三面廊下, 竟悬了雪白的纱灯时盏之多,盏盏光明大放,映照得光滑的地面上,当真的落针可 见。 再看前面的敞厅上,檐下除了一张虎皮大椅,再就是两边肃立的四五十名佩刀 的劲衣女子。 这些女子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三十多,有的才十八九,都是些庸俗 姿色。 但是,她们却个个两脚分开,背负双手,挺着高高的两座乳峰,目不转睛的望 着远方的夜空,对灰衣老人引导着金鹰进来,视若未赌。 金鹰见中央的虎皮大椅上并没有坐着九花娘,剑眉一轩,正待问什么,在前引 导的灰衣老人突然侧身肃手,一指道:“请你自己前去答话,老夫就送你到这儿!” 金鹰听了一愣,因为立身之外,距离厅前至少还有二十丈以上。 而且,他对九花娘这种接待他的形式方法也感到极为不满,因而沉声问:“你 为什么不送到厅前?” 灰衣老人沉声道:“没有寨主的命令,任何人擅到厅前,格杀毋论!” 金鹰淡然笑道:“若是被请势所迫呢?” “你难道敢胁迫老夫?” “杀了你我都敢,何况你随我同进同退?” 说话之间,寒光一闪,宝刀已抵在灰衣老人的咽喉上。 灰衣老人神色一惊,面色再变,但仍强硬地冷冷笑道:“你今天是死定了,杀 了老夫你同样跑不了的。” 金鹰立即沉声道:“未必见得。不过,你不听话你先倒下。” 说话间,发现跟来的数十大汉,俱都远远的停在通道内,不敢前进,金鹰愈加 断定这个院中和厅前必有什么名堂。 尤其,中央敞厅,两面厢房,正面既没门楼也没墙,在建筑上就透着点奇怪。 心念电转,灰衣老人哼了一声,只得勉强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由于金鹰已提高了警惕,跟进中,刀尖一步没有离灰衣老人的颈后。 距离厅前不足五丈,而灰衣老人的步子不停,依然大步向前走去。 金鹰心中一惊,如果太靠厅前,不但遇变不容易对付,而灰衣老人也较易窜进 厅内逃走。 是以,用刀一压灰衣老人的后颈,沉声道:“好了,就站在此地好了!” 灰衣老人不敢不听,但他却向着敞厅内拱手躬身,朗声道:“启禀寨主,揭榜 人带到了。” 话声甫落,厅内也有一女子朗声道:“启禀寨主,揭榜人带到了。” 两次朗声唱毕,厅内依然寂静无声。 但是,却有一阵隐约可闻的脚步移动声。 好一会,才见四个花衣侍女在前引导,两个较大侍女扶着一个秀发蓬散,一溜 乌发遮着半边娇靥的红裘女子走出厅来。 金鹰目光一亮,神情一呆,心里也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身披红缎白毛裘氅的女子,好似春睡方醒,硬把她由牙床衾被中强 拖起来似的。 她不但玉颈袒裎,酥胸隐露,在数寸长的雪白柔细长毛中尚现出半个圆乳峰, 而且短袖藕臂,玉腿赤足,一副娇懒不支的样子。 尤其,柳眉轻蹙,睡眼半睁,一张小嘴高嘟着樱唇,看来娇艳欲滴,又显得老 大不高兴。 金鹰心头怦怦,的确是看傻了。 他心想,这哪里是杀人无数的九花娘? mpanel(1); 心念间,四个花衣侍女已分列两边,另两个侍女已将九花娘扶坐在虎皮大椅上。 九花娘嘤咛一声,娇躯乏力地斜坐在大椅上,一腿斜伸,一腿微蜷,露出了一 双细腻天足和两截玉腿。 紧接着,一双细细玉手,缓缓上举,宽肥的裘袖缓缓滑落,露出两截莲藕似的 粉臂,十指也轻巧的向后掠开了秀发,露出了一张狐媚艳美,震人心弦的艳丽面庞。 金鹰觉得眼前似有一团火,直烤得浑身发热,有一股强大的魅力,猛力向前吸 着他。 他心中一阵急躁,不由怒喝道:“快叫九花娘出来!” 这声大喝,在全场寂静,落地闻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的情形下,不啻突然 打了一个霹雷。 九花娘的娇躯一哆嗦,立即再睁大了些那双醉人媚眼,哎哟一声,叹道:“是 谁用这么大的嗓门儿吓唬奴家?” 灰衣老人这时才躬身拱揖道:“启禀寨主,他就是揭榜的人。” 九花娘一听,先以玉手掩住樱口打了个呵欠,才叹道:“听说你要找奴家?” “不错!” “你舍得呀?” “我会把你剁成烂泥!” “那就请你上来动手吧!” “无耻!快去换衣拿兵器!” “唉!奴家就知道你舍不得” 话未说完,金鹰已瞠目剔眉,怒喝道:“快去换衣拿兵器!” 灰衣老人一听,立即向着九花娘躬身道:“启禀寨主,这人心性特强,下手毒 辣,属下劝您还是换衣取兵器来。” 九花娘一听,格格笑道:“既然他的心肠那么狠毒,狠到能够辣手摧花,总坛 主……” 灰衣老人赶紧躬身道:“卑职在!” “那就请你到我的厢房里将我的剑拿来吧!” 灰衣老人一听,立即躬身应了个是,转身就待离去。 但是,金鹰却突然用刀一压灰衣人,沉声道:“慢着!” 灰衣老人神色一惊,立即回头以怨毒的目光瞪着金鹰,沉声问:“你待怎样?” “为寨主取剑,恐怕用不着劳动总坛主的大驾吧?” 九花娘知道金鹰机警骠悍,不由无可奈何的叹声问道:“你今夜到底找奴家何 事?” “在下前来救人!” “救谁?” 如此一问,金鹰愣住了,心想:“糟糕!当时匆匆忙忙,竟忘了问那位帘内的 小姐,她的未婚婿姓啥了!” 金鹰到了这时候,只好坦白的说:“在下当时忘了问她……” 九花娘听得媚眼一亮,脱口急声道:“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她了?” 金鹰点头道:“不错!” 九花娘娇笑道:“‘苦命人’是谁呢?” 金鹰听得心中一动,觉得他这时绝不能说出来,那样一来,恐怕他还没有回城 里,那位小姐早已香消玉殒,遭人杀害了。 心念及此,立即摇头道:“在下不能告诉你。” 九花娘不由失声笑道:“你这个人可透着怪啊?问你要救的人是谁,你不知道, 要你说出那位‘苦命人’的芳名来,你也不愿,你不说出他的名字来,我怎的把她 的夫婿交给你呢?” 金鹰听得心中一动,问:“那么你这儿一共有几人?” 九花娘落笑道:“如果你算上,一共有九个!” 金鹰已懒得浪费力气,沉声道:“把他们都带出来,我要问话。” 九花娘无可奈何的叹道:“好吧!” 说罢转首,望着左侧的二十几名女警卫吩咐道:“把他们八个带出来。” 话声一落,最末尾的数名女警卫,同时娇声应个是,立即转身走进身后厅内。 “ 也就在数名女警卫走进厅内同时,立即响起一阵惶急哀求声。 金鹰听得剑眉一蹩,心里暗暗生气,有人说:“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 来这句话倒一点也不假。“ 但是,九花娘却叹声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没有亏待他们吧!” 金鹰怒哼一声,正待说什么,数名女警卫已引导着七八个油头粉面,个个身穿 华丽公子衫的青少年,由厅角台阶鱼贯走了下来。 金鹰知道其中一定有蹊跷,不由觑目去看刀尖下的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神情焦急,目光游移,横在额头上的皱纹中已渗满了汗水。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心中更加提高了警惕,断定这座院中布置了有什么机关或 阴谋,因而,压在灰衣老人肩上的刀,又加上了少许劲力。 这时,八个青少年个个愁眉苦脸,俱都面黄肌瘦,弯腰驼背,浑身颤抖,嘴里 尚梦呓般不停的自语着:“我不要回去,我自愿伺候九娘……” 九花娘却望着八个站在她面前阶下的青少年,对金鹰道:“现在他们八人个都 到了,你可以过来问话了!” 金鹰知道这是九花娘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根据八个面首的齐集在厅内,就可以 断定。“ 这时见八个瘦骨如柴的青少年只站在阶前,而不到中央来,更加断定这座院子 中大有问题。“ 是以,冷冷笑道:“在下用不着过去,他们又不是聋子听不到。” 九花娘听得媚目中冷芒一闪,花容立变,但她迅速银铃般的格格笑了。 金鹰看也不看九花娘,立即望着八个青少年,和颜悦色地问:“八位真的不愿 意随在下回去?” 话声甫落,八个青少年同时摇头,齐声道:“我们都不愿意回家……” 金鹰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你们现在跟我走,没有人敢为难你们,再说, 你们在这儿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岂知,八个青少年同时惶声道:“不下不,我们在这儿很好,很快乐!” 金鹰一听,顿时气愣了。 九花娘却得意的格格笑了。 金鹰嘘了口气,沉声道:“已经订过妻室的人请站前来!” 但是,八个青少年依然在那里浑身颤抖,连连摇头,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金鹰一看,断定这些青少年必是受了九花娘的事先威吓,所以不敢说回有。“ 是以,立即望着九花娘,沉声道:“现在不管他们愿不愿回家,我都要把他们 带下山去!” 岂知,九花娘却毫不犹豫地道:“好呀!当然可以……” 金鹰真没想到九花娘这么爽快,因而脱口赞声“好!” 岂知九花娘却继续说:“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金鹰见九花娘方才答应得这么爽快,因而也欣然道:“你说说看,只要在下办 得到的,在下一定答应你。” 这时的金鹰不是因为九花娘长得媚人,充满了魅力,而不忍心下手杀她,而是 因为他要顺利地把这八个无知青少年先救下山去。 其次,如果现在马上向九花娘下手,两边的数十女警卫,必然一拥而上,死伤 必然惨重,而未必能将九花娘置于死地。 再者,双方这一混战,首当其冲的是院中央站着的这八个青少年,那时,不但 没有救了他们,反而害他们丧失了宝贵的生命。 是以,他才准备先挟持灰衣老人把八个青少年救下山去,然后再设法除掉九花 娘。 金鹰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所以才欣然答应九花娘将要提出的条件。 岂知,九花娘格格一笑,嗔声挑逗地问:“你真的要答应奴家提出的条件?” 金鹰立即正色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还是那句话,只要在下能力所及。” 九花娘再度落声笑道:“你一定能办得到。” “那你就快些说!” “他们八个人回去,你一个人留下来陪我。” 金鹰一听,顿时大怒,倏起杀机,不由戟指一指九花娘,怒喝道:“闭嘴!今 天在下本来欲将你置于死地,但为救人心切,再给你一次自新机会,没想到你依然 不知醒悟,竟说出这种不知耻的话来……” 话未说完,她突然站起身来,娇靥铁青,媚眼圆睁,同时怒喝道:“我虽然有 饶过之心,但我却有歼绝你之意,告诉你,今天就要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金鹰正待怒声呵斥,灰衣老人却慌得面色如纸,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地说: “寨主不可,寨主不可……” 话未说完,九花娘已厉声道:“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你那条老命了。” “了”字出口,灰衣老人突然一声厉叫,回身飞掌,猛劈金鹰的面门。 金鹰早已防备着灰衣老人偷袭逃跑,所以宝刀一直压在他的脑后,这时一见他 回身飞掌,立即扭腕运劲,宝刀直切而下。 寒光一暗,鲜血崩现,灰衣老人的厉叫立即变成了惨叫,金鹰的宝刀,由他的 劲间,直切到他的肋腰。 阶前的八个青少年。早已吓得缩成一团,而九花娘却惊得连声怒叱道:“机关! 机关! 快拉盖箍环啦!啊……机关失效了!“ 金鹰一刀切了灰衣老人,当然也听到了九花娘的惊急呼叫声! 是以,撤刀之际,业已飞身而起,就在空中,一声震耳大喝,径向惶急地望着 厅内的九花娘砍去。 九花娘闻声大吃一惊,一声娇叱,闪电转身,举起虎皮大椅,猛掷凌空而下的 金鹰。 金鹰闪避已经不及,大喝声中,左掌运劲劈出,下砍的宝刀依然向九花娘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虎皮大椅立时被金鹰的铁拳击碎,而且下砍的宝刀 也正巧砍在碎裂的椅腿上。 九花娘吓得一声娇呼,花容失色,一个后仰翻滚,直滚厅内。 一个花衣侍女,在数十女警卫的娇叱和院外数十大汉的暴喝声中,独自捧着九 花娘的剑和镖囊奔向了九花娘。 翻滚中的九花娘,挺身跃起,脱口急声道:“快拿来……” 来字出口,紧跟而至的金鹰已飞起一腿,踢在她伸出的右臂上,右手接着先她 一挑,挑飞了侍手中的剑和镖囊。 九花娘一声娇呼,娇躯再度翻倒,花衣侍女也惊叫一声跑开了。 金鹰的身形不停,宛如一只饿虎扑羊般,伸手就去抓仰面倒在地上的九花娘。 红裘敞开,在雪白的一堆长毛中,呈现着仅穿有兜肚小裤的九花娘,右臂已被 金鹰踢得抬不起来,在无暇挺身跃起的紧急情势下,只好玉腿猛蹬俯身伸掌抓她的 金鹰。 金鹰左腕一绕,立即握住了九花娘羊脂般白嫩纤细的脚腕。 紧接着,顺势一扭,九花娘脱口娇呼,娇躯被扭得猛的翻滚过去。 金鹰再不迟疑,俯身伸掌,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钢钩般的五指,立时抓住了 九花娘乌黑柔长,带有一丝兰花气息的长发。长发一握到手,立时将再度一声娇呼 的九花娘拉跪起来。 跪在地上的九花娘高突的酥胸,颤巍的玉乳,完全呈现在金鹰的咫尺眼前。 九花娘被捉,全场停止了娇叱喊声,静得可以听到每一个人自己的心跳声。 全场的男女众人,俱都震惊惶骇地瞪大了眼睛,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盯在金鹰和 仰面闭目挺胸跪在地上的九花娘身上。 金鹰的心狂跳,他紧紧抓着秀发的左手在抖,提在右手的宝刀抖的更厉害。 但是,他剑眉飞剔,朱唇紧闭,颤抖的玉刀依然缓缓上提,一寸一寸的接近九 花娘的高耸双乳。 数十女警卫和数十大汉,个个惊得张口瞪眼,俱都紧张得浑身微抖,他们的心, 也随着金鹰上移的宝刀而上提,一直提到了腔口。 仰面闭目,浑身微抖的九花娘,没有求饶,没有挣扎,完全是一副闭目等死的 姿态。 但是,她那双最富魅力的媚眼中却早已涌满了泪水,正由她浓细而长的睫缝间, 徐徐地流下来。 金鹰的刀尖已抵在九花娘一对浑圆玉乳的中央,那正是她心脏的地方,只要他 将削铁如泥的宝刀向下轻轻一按,狐媚艳丽,娇躯健美的九花娘马上就香消玉殒, 命赴黄泉,倒卧在她自己的血怕中了。 但是,金鹰犹豫迟疑了! 突然,由九花娘秀美细长的乌发上发出的兰花香气,似乎愈来愈浓了。 最可怕的是金鹰心中竟有俯首欲吻九花娘鲜艳欲滴,微微开启的两片樱唇的冲 动趋势。 金鹰悚然一惊,顿时惊觉,绝对饶她不得,钢牙一咬,心头一横,右腕向下一 按,九花娘嘤咛一声,突然睁开满含泪水的眼睛。 紧接着,螓首一偏,双目一闭,整个身躯立时萎缩在金鹰的脚下。 数十女警卫一见,立时掀起一片惊呼尖叫,纷纷吓得四散逃跑。 当然,远立在院外的数十大汉,一见总坛主和寨主先后被杀,这时也惊得纷纷 逃散。 但是,在惶叫逃向厅下的数十女警卫中,却响起一片悲凄哭喊声:“九娘!九 娘!” 金鹰悚然一惊,这才猛地撤出宝刀来。 只见八个油头粉面,瘦骨如柴的青少年,一个个说谎张张的奔进厅内来。 金鹰一见,本能的飞身退开了。只见八个青少年,一窝蜂地扑在九花娘的娇躯 上,呼天抢地的,痛哭九娘,竟然如丧考妣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金鹰的内心一阵绞痛,一跺脚,飞身纵出敞厅,足尖一点,直飞屋面。 突然发现后寨有升起的浓烟和火光。 也就在这时,后寨仓库方向已传来一片惶急呐喊声:“失火啦!失火啦!” 金鹰转首再看,正西和正东也有阵阵浓烟升空,火苗殷红。 他这时的内心多少有些懊恼,无心去想大寨三面为何发生了大火,展开身形, 直向正南驰去。 这时南面寨墙上,仅有三五人站在墙头上张惶观望,其余的人显然知道内寨发 生剧变,有的去探听消息,有的人也许去救火。 金鹰设着一排栉比的屋面飞驰,到达寨墙近前,飞身纵上,足尖一点墙面,直 飞寨外,头也不回,直奔向城内去。 第二天的中午,城内的大街小巷上,又开始了另一件惊人消息的谈论和传播― ―那就是九花娘被杀,大寨被烧了。 酒楼茶肆间,更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每个掌柜的都张开大嘴笑嘻嘻,无不 感激金鹰为他们带来的好生意。 每个酒客茶客的口里谈论的,都是人间尤物,艳美娇滴的九花娘,被金鹰的宝 刀刺穿了芳心殒命的事。 那些家有儿子的富绅大贾,和农民渔夫们,他们都一致额手称庆,所幸老天保 佑,在他们的儿子未被九花娘捉去前,业已香消玉殒了。 尤其那八个被九花娘抓去的青少年的父母,突然见他们的儿子活着命跑回来了, 真是谢天谢地,不迭声的只念金鹰是活菩萨! 但是,金鹰再度的又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依然没有人知道他 姓啥?叫啥? 当然,更没有人知道贴出榜文的“苦命人”是谁,以及金鹰有没有用轿去抬和 少女一样大的奖品――玉人儿。“ 一阵风暴刚过,另一件风暴又掀起了。 十字街口的魁星楼以及关帝庙的大门上,纷纷贴出了榜文。 这一阵风不但在城里掀起,而且传染了邻近的城市,甚至连乡间的小村上,也 有人贴出了替他报仇寻恨后,赏银多少的榜文。 可惜,金鹰只有一个,而且,他所先的对象都是巨奸大恶,宵小流氓,他也没 有那么多的心力去照顾。 但是,他自杀了九花娘之后,却没有人再见过他,只有另一个恶霸被杀了,才 知道又是金鹰的杰作。 这一阵悬赏风气,一些宵小虽没有被选上,但却俱都悄声匿迹,不敢再出外为 恶了。 由于到处贴满了榜文,人们已不太感到兴趣,酒楼茶肆闲谈的话题,又开始转 向了其他地方。 也就在铁掌太岁三七出殡的那天傍晚,十字街口突然暴起了如雷的呐喊喧哗的 人声。 酒楼茶肆间的人们的一听,就像第一次贴出榜文时完全一样,甚至有而过之。 由于人们的喧晔呐喊,以及奔走相告,十字街口明亮的灯光下,又是万人攒动, 人而闪闪,不足半个时辰已挤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个热烈轰动的场面,真可说是盛况空前。 为什么会这样轰动呢? 因为悬了六盖纱灯的公告墙上,又贴出了张奖赏特别的榜文。“ 细看上面的奖赏计有:宝剑一把、秘笈两册、刀枪不入、铁掌难侵的一件软甲、 另有美女四名、并附赠配有金鞍银镫的龙驹一匹。 这一系列的奖赏,真的有万两黄金也未必能买得到,尤其是宝剑、秘笈、软甲、 龙驹。 但是,能得到这些东西的人,必须得先杀了大名鼎鼎的金鹰! 正因为贴出榜文的人要杀金鹰,所以才造成了另一次热烈轰动,疯狂似的大风 暴。 但是,热烈归热烈,轰动归轰动,每一个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贴出来让大家看 一次热闹而已。 因为大家一致肯定,没有哪一个人会来揭榜文,不客气地说,也没有人敢揭。 首先,金鹰是大家尊敬的侠士,而他的武功之高,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其次,金鹰所杀的人,都是恶霸、强盗、淫娃。 就以他杀了九花娘之后来说,他又除掉了马魔王的儿子,苟师爷的女婿,以及 丑丐的徒弟。 再就上列的长幼六人来说,哪一个不是人人恨之入骨,人人皆曰可杀的歹徒。 再说,如果有人前来揭这个榜文,他那不是有意助长恶势力的气焰,故意和正 派侠士为敌吗? 你一言我一语,个个振振有词,俱都说得口沫横飞,没有一个不偏向金鹰的。 就在大家热烈争论,喧声如潮,把一个十字街口搞得乱烘烘的当儿,一个英挺 俊拔,看来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正沿着街边缓缓的挤向公告墙前。 只见这位青年人,高戴绒球银缎英雄帽,身穿银缎绣花短劲衣,外穿一袭亮缎 绣花的敞襟衫,腰间悬着一柄崭新银穗的银鞘剑。 细看面貌,飞眉入鬓,朗目有神,温玉般的白静面庞,挺鼻朱唇,尤其他的目 光闪烁,面带愠色,隐隐中透着慑人英气。“ 附近的人见他不疾不徐地向前挤,纷纷让开一条小路。由于这位英俊挺拔,衣 着华丽的年青人出现,谈论立时静了下来。 当然,一俟那位华青年挤过去,又不免引起一阵窃窃私议,指指点点,彼此互 相一打听,竟没有那一位认识这位英俊拔的年轻人。 随着华衣青年的前进,人们的目光又移向了公告墙上大红榜文。 只见华衣青年走近墙前,略微看了榜文一眼,竟迈过铁栏杆,“沙!”地一声 将榜文撕了下来。 这一举动,真的是人人震惊,全场大哗,立即掀起一片惊“啊!” 就在华衣青年揭下榜文的同时,一个浓眉大眼,满口酒气的大汉已急步向前。 华衣青年一见大汉,立即将手中的榜文一晃问:“这可是你贴的?” 大汉却不答反问道:“你可有把握杀那小子?” 华衣青年傲然沉声道:“我没有把握敢揭榜文?” 大汉被斥得一愣,立即沉声道:“那你就去找吧,能够捉活的,赏加一等。” 华衣青年立即哂然一笑道:“我把那小子杀了到哪儿领奖赏?” 大汉见附近的喧声震耳,而且有的人正指着他们两个人叫骂,知道众怒难犯, 立即低声道:“走!我们换一个地方讲话!” 说罢转身,急急向不远处的巷子内走去。 华衣青年对附近人们的指点叫骂,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举步跟着大汉走去。 因为大汉进入的巷子,正是二十多天前金鹰出来揭“苦命人”的榜文的那条巷 子,因而不少人大喝道:“你们去吧!金鹰就在那里面,你们两人一定被杀!” 但是,大汉引导着华衣青年,直走到巷子的尽头,既没碰见金鹰,也没被杀。 华衣青年却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讲吧!” 大汉只得刹住脚步道:“只要你确曾杀死那小子,一经证实,马上将奖赏送到 你的府上……” 话未说完,华衣青年已冷冷笑道:“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儿,算了!把榜文再 贴上去吧!” 把字出口,把提在手中的榜文顺手向地上一扔,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一户人 家的墙头。“ 大汉一见,顿时慌了,一面急忙由地上捡起榜文来,一面急声道:“请留步! 请留步!” 想是奖赏太富诱惑的原因,华衣青年虽然登上了墙头并没有马上走。 这时一听大汉留他止步,立即轻蔑地说:“告诉你,我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人……” 大汉立即焦急问:“你打算怎么样?” 华衣青年淡然道:“至少我也想见见我的雇主是谁?看看他们能给我一些什么 线索,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盲人瞎马的去找。” 大汉似乎深觉有理,略微沉吟,毅然道:“好!我带你去!” 华衣青年一听,立即又纵下墙来。 大汉一见,急忙招手道:“随我来!” 说罢转身,急急向前走去。 华衣青年也立即大步跟在身后。 大汉引导着华衣青年,快步如飞,尽走偏僻暗巷和小道,直奔城墙西南最昏暗 荒凉的地方。 华衣青年为了宝剑、秘笈、马匹美女,倒也耐心的跟在大汉身后没有再发脾气。 两人一阵疾走,不觉已穿过一片荒乱草地,来到了秋诀要犯的杀人刑场。 刑场的尽头那是一座稀疏的松林,里面隐约看到一座破旧祠堂。 跟在大汉身后的华衣青年凝目一看,只见祠堂尚称完好,天窗上隐约有灯光透 出。 华衣青年看罢,立即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大汉压低声音道:“这是受刑人被斩后,等候苦主领尸暂停棺木的地方。” 华衣青年一听,不由脱口惊异道:“这么说!我的雇主原来是僵尸鬼啊!” 大汉一听,倏然止步,沉声警告道:“你最好少胡说八道,里面的人可都是大 人物!” 华衣青年见大汉突然改变了态度,说话强硬起来,也不由哼了一声,止步沉声 道:“他们现在有求于我,我为什么要看他们的颜色?” 大汉一听,知道华衣青年有恃无恐,只得颔首道:“好吧!到时候你自己看着 办好了。” 到达祠堂门前,大汉立即压低声音,道:“你在这儿稍待,我先去报告一声!” 说罢,不待华衣青年可否,已转身走向祠堂内。 华衣青年也不勉强,立即点点头。 其实,他进不进去都无所谓,因为他立身的地方,依然可以一目了然,清楚的 看清正殿内。 正殿门窗大开,仅有一盏纱灯悬在正梁上。 中央一张破旧供桌,两边摆了几张圆凳和长凳。 上首坐着一个老尼姑,下首坐首一个干瘪老道。 左边是一个瘦削老者和一个彪形大汉,右边紧邻老道坐着的是个脸上有疤的中 年乞丐。 华衣青年一看殿上的五人,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五人何以悬赏捉拿金鹰, 甚至要金鹰的命。 ------ 旧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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