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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恨仇牵魂梦   杨志宗毫不为意的道:“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别以为有双奇撑腰便张狂卖乖?”   “哈哈!阁下一教之主,说话未免太欠思量,你过虑了,本令主出道以来屡经 风浪,几曾借助过别人之力!”   北疯忍不住在一旁插口道:“阴魔教主,谅你也不是无名小卒,怎的这般见不 得人,有胆量的报个名号出来,给我老人家听听!”   “嘿嘿!疯和尚,你虽名列武林双奇,本教主还不在乎!”   “咦!口气倒是不小!”   “南痴愚骏钓受”睁开双目,朝四下瞥了一眼,冷冷的道,“你人来得倒不少?”   “阴魔教主”道:“收拾这小子本教主不过是举手之劳户   杨志宗哈哈一阵狂笑道:“大教主,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广   “阴魔教主”身形缓缓向前移两步道:“你不相信?”   “我说你不配!”   “嘿嘿!如你能接得下本教主三掌,今天就算拉倒,这笔帐以后碰上再算!”   “说的轻松,今天你如不把本今的问题交代明白,就别想走!”   “阴魔教主”怒哼一声道:“小子,你简直不知死活户   杨志宗俊面一寒,杀机立现,沉声道:“谁死谁活,掌下见分晓!”   “好!”   “阴魔教主”好字出口,单掌一圈一挥――   一股寒规,应掌而发!   杨志宗微一提气,杨掌封出。   “波!”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   “小子,果然有些门道,看第二掌!”   语声中,双掌乎胸缓缓推出。   一团绵绵劲气,丝毫不带破空之声,悠然飘出,有如地狱阴风,极地寒流,革 风未至,五丈之内,已觉寒气刺骨,使人鼻息皆窒。   杨志宗可不敢托大,双掌贯足“两极真元”,以十成功劲拍出。   一道红自相间的气流,以激荡排空之势,暴卷而出。   但这汹涌如怒海波涛的“两极真元”触及对方的阴风之后,发出一阵轻响,竟 然被消卸得无影无踪,阴风余劲,使杨志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但杨志宗大感意外,连南痴北疯这等高人,也为之大惊失色。   谁也信不到“阴魔教主”的功力竟然高到这种程度。   但“阴魔教主”本人,内心也为之一震,他以十成功力发出的“太阴掌”,竟 然伤害不了对方,而且他从刚才这一掌里,已测出“残肢令主”的内力强劲得远超 出他的想象之外,难怪屡次派出的高手,非死即残,全数锦羽而归,看来要除去这 祸根,确实不是件易事。   双方一阵沉默之后――   “阴魔教主”身形微微向后一挫,双掌缓缓上提,疾快的猛挥而出。   这一掌他有心要杨志宗当场挂彩,已用足了十二成功到。   这十二成的掌风推出,情势大是不同,只觉如山岳般的阴劲之中,扶以嗤嗤刺 耳尖啸,狂涌疾罩而来!   杨志宗惊集全身功劲,奋掌劈出!   红自相间的气流,如暴风推乌云般匝地盖去!   北疯一扯尉迟琼的衣袖,电闪向后退出两丈!   南痴也急飘身后引。   “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处,四周的气流被激撞得发出一连串的 “波!波!”爆响,沙飞石走,泥上草屑蔽空飞扬! mpanel(1);   接着是两声闷哼!   “阴魔教主”身形退离原地一文有余,凡自摇晃不已。   杨志宗“蹬!蹬!蹬!”退了十个大步,面色如土,胸部急剧的起伏。   这一掌看来双方的劲力相差极微!   尉迟琼芳容大变,“哎哟!”的尖叫了一声,疾朝杨志宗身前飘去,纤纤玉手 扶住杨志宗的肩上,连连摇动,焦灼不已时唤道:   “宗哥哥!宗哥哥!你没事吗?”   杨志宗无力地点了点头,感激的回答道:“琼妹,没有什么!”   暮然――   尉迟琼急朝三丈之外一指道:“咦!她是谁?”   场中各人,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焉有被人欺近而不察觉的道理,只因太过注 意杨志宗和“阴魔教主”这一边的交手情形,所以一时大意了!   话虽如此,来人的身手也相当的骇人!   众人被尉迟姑娘的这一喊嚷,齐齐转目惊去。   只见一个遍身赤红夺目的娇小身影,婷婷玉立在三丈之外,面上蒙着一层红色 纱网,无法看出容貌,但从窈窕妮娜的身材判断,必然也是一个尤物。   杨志宗乍见红衣女子,心头大震,脱口呼出了一声:“啊!”   因为面前这人影对他太熟悉了,就是他至死不忘的恋人一一“红衣女上官巧”, 但他意识到“红衣女上官巧”已在南海惨葬鱼腹之后,不由帐然若失,“啊!”了 一声之后,便即住口!   悲惨的往事,又一次啃噬着他的心灵s   此生他再也见不到他曾经山盟海誓的初恋情人了!   那神秘的红衣女子,在杨志宗脱目惊“啊”的瞬间,娇躯微微一颤。   女人心思最细,尤其在恋爱当中,更是敏感,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被尉迟琼 看在眼里,疑惑的向傻了一般的杨志宗道:“宗哥,你认识她?”   杨志宗这时由于这神秘女子的出现,而勾起了他对心上人巧妹妹的凄怆回忆, 心神俱沉缅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对尉迟球的问话,充耳不同,仍然呆痴的紧紧盯着 那神秘的红衣女子。   这一来更加深了尉迟琼的疑虑,粉面之上立时掠过一缕幽怨之色,再次提高了 声音向杨志宗道:“宗哥,你……”   杨志宗如梦方醒般的收回眼光来,道:“什么,琼妹,你说什么?”   “哼!说你认识她吗?”   “谁?”   “她!”   杨志宗满仍痛苦之色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真的?”   “难道我会骗你!”   “但我看你的神色……”   “她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葬身南海的上官巧广   “哦!”   那神秘的红衣女子这时娇躯又是一颤,因她面罩绝妙,所以别人无法看到她的 表情,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之现身决非无困,定有所为而来。   “阴魔教主”与杨志宗对了三掌之后,已知对方虽然他有心要毁去杨志宗,衡 量目前情况,绝对办不到,何况还有双奇在侧。   当下轻咳一声,发话道:“本教主刚才说过,只要你能接得下三掌,今天就此 拉倒,你屡次惨杀高手的这笔血债,错过今天再算!”   说完,转身就待――   杨志宗身形一闪,快逾电掣的欺到“阴魔教主”前面,寒声道:“你想走,可 没这么容易!”   “阴魔教主”冷哼一声道:“你要如何?”   “说出‘阴魔教’追截本令的目的之后再走不迟!”   “如果我不说呢?”   杨志宗咬牙怒哼道:“我先揭下你的头罩,看你是说不说!”   话声中,辜施“移形换影”身法,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闪向“阴魔教主”。   同时出手抓向对方的面罩。   杨志宗的目的是如果揭开了“阴魔教主”的真面目,也许对于模梗在心中的谜, 能寻出些端倪。   但出手之后,竟然扑了一个空。   在“移形换影”这一式奇绝的身法之下,能躲得过的,“阴魔教主”可算得上 是第一人!   不禁当场为之一窒!   就在杨志宗错愕的当日,“阴魔敷主”已在十丈之外,再闪而没。   紧接着四周响起一连串“咬咬”的破空之声,想来是暗伏在四周随同“阴魔教 主”而来的高手。   “宗哥,由他去吧!别愁会找不到他!”   尉迟琼情深款款的娜近娇躯,安慰着她的心上人!   忽然――   那自始至终不曾发一言的神秘红衣女子,吐出一声凄怨欲绝的幽幽长叹!   叹息声中,红影一晃,翩然而逝,留下那叹息的余韵。飘荡在空气之中。   这女子来得突几,走得也突兀!   谁也猜不透她的用意何在,尤其临走时那一声凄怨欲绝的幽然长叹,更使人迷 幻莫测,以她离去时的身洁而论,她已具有上乘的顶尖武功。   她是谁?   她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谜。   杨志宗更是颓丧不已。   “阴魔教主”走了,真面目,依然无人知晓,杨志宗心中久悬的谜,仍然得不 到答案,而且对方的武功,竟然与他不相上下。   神秘的红衣女子,如鬼扭般的出现又逝去,使杨志宗的心上又多了一层阴影。   杨志宗幻想道:“难道她真的是巧妹?她没有死,可能吗?对。我不也是一样 怒海逃生吗?我为什么一定要断定她已经死了呢?可是巧妹妹的身手可没有这么高 呀!”   谜!   谜!   谜!   红衣女郎走了,但她的身影却仍然盘旋在杨志宗的脑际,使他苦恼,使他困惑, 挥之不去!   我必须要追查出她的根底!S即使她不是巧妹妹,但也得弄清楚她今天现身的目 的。   杨志宗心念百转之后,突地转身向南痴北疯道:   “两位老前辈请怨晚辈失礼,晚辈尚有事待办,下月月圆之夕,当遵命按时到 达华山望月坪代践一异传人之约!”   “北疯半悟和尚”立即接口道:“娃儿,记住,索仇不为过,但少伤无辜!”   “晚辈受教!”   尉迟琼眼圈一红道:“宗哥哥,你要走了?”   杨志宗也不由黯然额首道:“琼妹,珍重再见!”   “宗哥,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这倒很难说,请怨为兄身负师门血仇,不得不千里奔波!”   尉迟琼欲言又止,低下头!   “南痴愚骏钓舆”扫了一眼两小,把目光转向北疯。   “北疯半悟和尚”若有所悟的哈哈一阵朗笑之后,向杨志宗道:“娃儿,你以 两极真元为这小妮子迫毒的事,你还记得吧?”   杨志宗不由心中陡然一震,苦笑一声道:“记得!”   “那很好,别使小妮子失望,否则,我疯和尚不依你!”   杨志宗废然的一点头。   他并非不爱尉迟琼,只是他的第一个爱人“红衣女上富巧”,在与他同赴南海 求药的途中,惨死风涛之中,她的死,同时带走了杨志宗全部的感情,他曾誓言, 恩仇了了之后,要投南海以殉红颜知己,所以他不能爱尉迟琼。   数月之前,尉迟琼被“招魂蝶秦媚娘”劫持,给她服了一粒“销魂蚀骨丹”, 幸得北疯现身,惊走秦媚娘,命杨志宗赶练两极真无,为她迫毒。   迫毒之际,两人肌肤相亲,北疯对此,早有成算。   杨志宗愈想心愈乱,付道:“还是离开为炒,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现 在无须去烦心,到时再说吧!”   心念之中,匆匆向两位老人施了一礼,又复向低头弄裙的尉迟琼道:“琼妹, 珍重!”   身形一展,恍若夜行编幅,连闪而没。   尉迟琼悠悠抬起头,眼前已失去心上人的影子,不由悲从中来,一头扑到她公 公南痴的怀里,呜咽起来!   “南痴愚骏钓文”抚着她柔发,慈祥的道:“痴儿,你这是为的什么?”   北疯嘻嘻一笑道:“琼儿,一切有我疯和尚做主,别愁,下月月圆华山之会, 娃儿必然赶来,不是可以见面了吗?”   尉迟琼抬首,泪眼婆婆的白了疯和尚一眼。   疯和尚不由拍拿大乐道:“对,乖乖听话,我们也该走了!”   两老一少,先后飞身纵离。   且说杨志宗怀着一半悲枪,一半激动的心情,朝适才神秘的综纱蒙面红衣女逝 去的方向,如一缕轻烟般泻去。   他本来的目的要直赴“百灵会”向该会新任护法“天下第一丑”索仇,同时找 会长“招魂蝶秦媚娘”算算以往的几笔帐,更想从“招魂蝶”的身上打探出“玉面 阎罗婆潘七姑”的真正下落。   “招魂蝶”既是“玉面阎罗婆”的门徒,对她师父的行踪不能说不知道。   焉知半路上这一岔,又突然出现了这么个身形酷似“红衣女上官巧”的女子, 杨志宗为了解开这个谜,暂时不赴“百员会”,先追踪那神秘女郎。   一口气疾驰了两个时辰,少说也有百来里路,但那神秘的绔纱蒙面女,却踪迹 毫无,眼看又是日暮西山,华灯初上的时分。   像这样盲目的追踪一个人,何异大海捞针。   杨志宗无奈,只好投入一个大镇歇宿。   一宵易过――   第二天清晨,杨志宗暂时放弃追寻那维纱蒙面女的计划,回头走向“百灵会”。   九江城南二十里的黄草坝,是“百灵会”总坛所在之地。   江湖中消息传得最快,冷面少年杨志宗就是“残肢令主”的消息,经由“阴魔 教”中人的口里传出,两天之内,已传遍了湘赣一带。   这一个惊人的消息,各帮派门会派在江湖中的耳目,立刻飞报回去。   “百灵会”当然也不例外。   杨志宗方在九江现身,“百灵会”徒,就跟上了他,杨志宗何等人物,焉有不 察觉之理,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恍如未觉。   黄草坝――   背山面水,一片无涯的草原,居中一所巨宅大院。   若非是武林中人,谁也不知道这所孤立在草原之中的巨宅,就是蜚声江湖的 “百灵会”总舵所在之地。   杨志宗甫一进入黄草坝十里之内,“百灵公”属下不断现身拦截。   他禀于“北疯半悟和尚”告械地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滥伤无辜。   于是――   杨志宗展开得自红巾蒙面人的奇绝身法“移形换影”,有若幽灵鬼魅般的让过 重重拦截的卡哨,直向总舵所在之地欺去。   黄草坝中,警号频传,此起彼落。   渐渐――   杨志宗已欺近到总舵所在的那片广厦之前不及百丈,所有“百灵会”属下的高 手,汲有一人能阻得了他,如人无人之境一般。   奇怪的是,警号急传的情况下,“招魂蝶秦媚娘”和“天下第一丑”两个堪与 杨志宗一较身手的人,竟然不见现身。   震撼了整座武林的“残肢令主”来到“百灵会”,使“百灵会”所有的会众, 有如临末日之感!   黄草坝中,似乎已弥漫了血腥的气息。   “残肢令主”血洗“紫云帮”的事,使他们惊悸犹存。   “百灵会”狠可能步上“紫云帮”的后尘。   一片火红的枫林,掩映着一所占地数亩的巨宅大院。   杨志宗面若寒霜,眉眼带煞,放缓身形,向巨宅徐徐团去。   新仇旧很,齐涌心头。   “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三番两次几乎陷他于死地c   该会护法“天下第一丑”,是师门血海仇人之一。   杨志宗心念早定,决不放过这两个魔头。   渐行渐近,枫林之中,隐约露出一座巨大牌楼,牌楼正中,三个斗大的金碧辉 煌的字,以杨志宗的目力,五十丈外已清楚的看出是:“百灵会”三个字。   杨志宗冷晒一声,一飘十丈,瞬眼已达牌楼之前不及十丈之地。   摹然――   牌楼之中,涌出一群人影,男女老少,不下百人之众,作扇形展开,严阵以待。   杨志宗视若无睹,直欺近到距众人五丈左右,才停下身形。   谁也想不到使武林变色的“残肢令主”,竟然是这么一个年青俊美的少年,但 摄于他的威名,牌楼前待敌的“百灵会”高手,一个个面露惊煌之色。   对方一口气连越十余个卡哨,加入无人之境,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丧 生,但由这份身手,略知其余c   杨志宗身形甫定,人群之中,立即走出三个老者,其中一个留有几根黄焦焦的 鼠须的老者假咳一声,发话道:“阁下就是残肢令主人?”   “不错!”   “阁下驾临敝会有何贵子?”   杨志宗神自如电炬,遍扫众人一眼,这一眼便“百灵会”上百的高手,同时机 价伶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语冷如冰的道:“本令要见你们会长和总护法结算几笔旧帐!”   那留有鼠须的老者面色一变之后道:“阁下恐怕难以见到!”   “你是什么人?敢说这句话广   “百灵会首席堂主七煞神顾彪!”   杨志宗不屑的冷哼一声,语音中充满杀气的道:“如果各位不愿步上‘紫云帮’ 后尘,还是知趣一点的好!”   这句狂傲无比充满威胁意味的话,使得在场的近百高手,为之面上失色,人群 之中立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嗡嗡之声。   “七煞神顾彪”双眼一瞪,嘿嘿一笑道:“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本令堂而皇之的登门,算是看得起你们百灵会!”   “在下再说一遍,阁下见不到本会长!”   “凭你们想阻止本令?”   “职责所在!”   “本令不愿伤及无辜,你们还是知趣一点的好!”   “不然呢?”   “嘿嘿!你们是非逼本分出手不可?”   “百灵会也不是好欺的!”   杨志宗剑眉上挑?俊目煞光陡炽,缓缓自怀中掣出“残肢令”。   一扬手“咳”的一声,一把精光耀眼亦刀亦锯的怪刃――残肢,颤巍巍的钉在 牌楼正中的横额上,“百灵会”三个斗大金字的“灵”字正中。   “百灵会”所有高手,齐齐勃然变色!   这种行为,暗示着一场血腥屠杀的序幕。   杨志宗脱手掷出“残肢令”后,身形一撼,穷若无人的就往里闭。   三个越众而出的老者见状,齐齐怒喝一声:“哪里走!”三道强猛无比的掌风, 有如滚滚洪流,淬然袭向杨志宗。   杨志宗微微一晒道:“凭你们也配阻挡本令!”   口中说话,手却不停,双掌齐扬,封向三股劲气。   “波!波!”声中,三个老者,当堂被震得气翻血涌,各退了一个大步。   杨志宗因感于“北疯半悟和尚”一再劝勉他少杀无辜之言,所以刚才出手,只 用了五成力道,他掷令的目的,也无非是想使当前的“百灵会”会众知难而退,同 时激出原凶,以达到自己此来的目的。   若以杨志宗的功力而论,或明或暗,径超总舵,无人能挡,但杨志宗此刻的意 念,是要堂堂皇皇的索仇,这是一种风度。   三个老者,联手接了“残肢令主杨志宗”的一掌,各被震退了一步,以为对方 的功力,并不如想象中的厉害,不由雄心陡起。   略一定神之后,各自叫足功力,又告狠快无比的各劈一堂。   三老者是“百灵会”中堂主的身份,武功并非泛泛,这一全力联手发掌,情势 与前大不相同,有若怒海狂涛,涌卷而出,直可碎碑裂石。   杨志宗心里暗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不给点颜色是不行的了!”   心念之中,劲集右掌,一圈一挥!   一道红白相间的气流,应掌而出。   三个老者,虽然也是武林健者,但哪曾见识过这种绝世神功,只觉全身功劲劈 出的掌风,甫一触及对方的红白气流,即告消失无踪,立感不妙。   但时间却不许他们有所思念,一股如山劲道,已告压体而来,连纵身闪避都来 不及,惨哼声中,三个身形直往后面的人群中倒下,显然已受伤不轻。   所有牌楼之前近百的高手,狂呼一声,纷纷出手攻上。   掌风雷鸣,创光霍霍,势态相当骇人。   杨志宗这时有两条路好走,一是凭他超绝身法,脱出战圈,直进总舵,另一就 是不计死伤,出手反击。   时间不许他犹豫,他必须极快的做一个决定。   出手!   杨志宗这一决定,也就等于宣判了无数“百灵会”会众的死刑!   于是――   杨志宗施展出了他的盖世奇功,左掌“乾元真理”,右掌“两极真元”。   两种绝世功力,同时施出,不但是奇玄得武林前所未有,而且威力也大得足使 风云为之失色!   刹那之间,惨曝闷哼之声,响成一片!   人影一条接着一条被震飞出去!   血箭四射,与枫叶相映,令人胆裂魂飞!   “退开!”   一声如平地焦雷的吼声,突然传来!   人影闪晃中,只见牌楼之内,走出一个长仅三尺左右的奇丑怪人。   生得短腿短手,一个巴斗大的头颅,配上一双无眉的小眼,狮鼻撒嘴,头顶之 上,长了一撮稀疏的黄发,像是几根枝草。   丑怪之状,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那些侥幸未死的会众,这时已朝两边退开,地上死伤的不下五十人之多,那些 未死的,几自吟呻惨哼不止。   那丑怪人向地上扫了一眼之后,向那些木立的会众一挥手道:“伤者扶回总舵 之内救治,死者掩埋,你们通通退下厂   那些会众轰诺一声,纷纷挟死扶伤,刹时走得一干二净c   杨志宗乍见来人丑怪之容,就知道来的正是“百灵公”护法,也就是“甘露帮 血海深仇录”首页之上所载的。阴、阳、丑、怪婆”中的第三名“天下第一丑翁不 丹”。   杨志宗此来的首要目的,便是要找这“天下第一丑”索讨师门血仇,现在仇人 在眼前,一股仇恨的火,立自胸中升起,热血也骤然沸腾起来。   但他感到奇诧的就是“招魂蝶秦媚娘”,何以不见现身?   “天下第一丑”打发了会中高手之后,未见作势,身形已前飘三丈,在距杨志 宗身前不及两丈之地停下,小眼中棱芒乱射,朝杨志宗打量一阵之后,道:   “娃儿,你就是残肢令主?”   杨志宗目红似火,杀机罩面,寒气森森的回答道:“不错!”   “此来的目的何在?”   “索回音年甘露帮的那笔血债!”   “如此说你是完全冲着本护法而来?”   “嗯!”   “嘿嘿!小子,想你是吃了夫雷豹胆,要到太岁头上动上?”   “凡属甘露帮昔日伙人,没有人能逃残肢断魂的报应!”   “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翁不丹,血债血偿;用不着拖延时间了,你的丑命注定,只舌到今天为止!”   “天下第一五翁不丹”,生平最忌人说他五,倔偏他又长得奇三无比,杨志宗 这一句丑命,真似一把尖刀,戳在他的心上,当下个眼一瞪,顶上的几根稀疏黄发, 根根直竖,喉中一阵咕咕怪啊,厉声道:   “娃儿,你究有多高的艺业,敢这样狂妄,即使你不找老夫,老夫一样要找你。 今天你自闯而来,等于是飞蛾扑火,免得老夫费力寻你!”   “丑鬼,你命在须宪,还狂吠个什么劲!”   “天下第一丑”狞笑一声,矮小的身躯,猛然劈出一道如山劲气。   杨志家口里虽如此说,心里却是小心注意,不敢丝毫托大,当下右掌运足“乾 元真罡”,以八成功劲,硬封过去。   一声隆然巨响过处,双方的身形各自晃了一晃。   这一对掌的结果,竟然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轻。   本来杨志宗两度奇缘遇会,本身已具有百年以上功力,论内力,他比“天下第 一丑翁不丹”超过甚多,但谈到运用方面,可就逊色了,因为他在掌招的运用上, 一直没有学到什么奇招绝式,如此各有长短,一较之下,双方扯平。   “天下第一丑”心中也暗惊对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雄厚的内力,以自己一甲 于左右的修为,竟然伤不了对方一毫一发,而且还秋色平分。   当下怒哼一声,以十成功劲,再拍出一掌。   杨志宗也把“乾元真罡”提到十成,直迎面出。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处,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劲风余劲,傲气成涡,近身三丈的枫树,被卷得落,叶萧萧。   “好娃儿,再接一掌厉害的试试广   “天下第一丑”暴喝了一声之后,骤聚毕生内力于双攀,一团一格,连拍三掌。   这毕生所聚的三掌,劲势之强,足可撼山拔岳。   杨志宗心头一紧,立即把“两极其元”提到十二成,双掌扬处,一股红白相间 的劲气,发丝丝破空之声,侯地涌出。   “两极真元”遇刚则柔,通柔则刚。   双方功气相接,发出一阵沉室的“波!波!”之声,杨志宗的“两极真元”几 全被震散,人也被反震之力,推得踉跄退了三个大步,方才立稳身形,血气一阵翻 涌。   “天下第一五翁不丹”所发毕生内力所聚的连环三拿,掌风被消卸得无影无踪 之外,被对方的一丝余劲,直袭向前胸,登时如被巨锤敲击,闷哼一声,身形连退 三个大步,表面上双方仍是不相上下,但他的逆血却几乎夺喉而出。   ‘天下第一丑”经验何等老到,三个照面下来,已知对方不是易与,弄得不巧, 说不定真的栽倒在对方手下,他知道硬拼不是办法。   略一定神之后,大头一偏,如幼童似的小身躯一晃,已欺到杨志宗身前八尺之 地。   双掌一轮,奇诡绝伦的向杨志宗攻去。   招式之奇诡厉辣,骇人听闻。   杨志宗疾展学自“甘露帮主”的格式应敌,但竟然有封挡不佳之势,急切里喜 施“移形换影”身法,脱出圈外。   “天下第一丑”一看得手,岂肯放过,如影随形般的电闪追踪进击,招式越演 越奇,再配合上他自创的“游魂身法”,着着进逼,占尽先机。   杨志宗苦于无法座付对方的奇奥招式,只好一味的闪让。   “天下第一丑”得意扬扬的道:   “娃儿,鼎鼎大名的残肢令主,也不过如此,难道你只会这躲躲闪闪的法儿, 报什么仇,索什么债?”   杨志宗人本孤傲,本来已感到满不是滋昧,再经对方这一奚落,俊目之中几乎 喷出火来,一咬牙,定下身形,运起两极真元,双掌额定“天下第一丑”的方位, 不停的猛扫而出,红自劲气,潜力如山,一波接一波的卷涌而出。   这一着果然生效,任你“天下第一丑”招式如何绵密奇奥,身法如何诡橘,就 是无法接近对方的身躯。   杨志宗天线辐接,生死玄关之窍早通,内力有如长江大河,源源不绝!   刹那之间――   只见红自气流,弥漫空间,周遭五丈以内,枝叶纷飞,草木尽偎,“波!波!” 之声,不绝如缕,激气成涡,使人鼻息皆窒,有如置身怒海波涛之中。   这种武林罕见的搏斗,的确骇人至极。   “百灵会”会众,虽然被”天下第一丑”遣退,但总舵重地,强敌登临,岂敢 疏于戒备,仍有不少悄悄隐伏在四周,这时被这幕亘古未闻的搏斗,震惊得一个个 目夺神摇,魂儿早都离了窍。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天下第一五”格式已告缓慢下来,而杨志宗也渐渐感到 真力有些不济,但挥出的劲气,仍然凌厉沉猛,毫不逊色于刚出手之时。   须知人是血肉之躯,内力再深厚,也有用锅之时。   尤其双方功力不相上下,全力做生死之搏,所耗的内力,简直无从估计,打通 了玄关之窍的武人,虽说内力如泉,这只是说对付比自己功力差的人,可以支持久 战,不虞匾乏,但并不是说永远不会枯竭,像杨志宗目前,掌掌均毫不保留的以十 足功劲挥出,时间久了,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   又是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去……”   双方都呈不支之势!   杨志宗掌劲渐失凌厉,额角已现汗迹,微感气喘力促。   “天下第一丑”也放弃了奇奥的快攻把式,改以劈空掌力,和杨志宗硬拼。   双方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打算!   一个是索讨师门血债,一个是为了本身生存丽必须要毁去祸根,两人之中,只 有一个人可以活在世上,就是说这是一场生死之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杨志宗愈打愈感焦急,如果这个时候,“招魂蝶秦媚娘”或者是功力相等的高 手,现身加入战斗的话,后果本堪设想,恐怕伙不能报,还得饮恨九泉。   “天下第一丑”第一次遭逢了劲敌,而且又是生死对头,他已看出对方的功力, 竟然比自己还要深厚,久战下去,决讨不了好!   掌风激撞的声音,由密而疏,双方久久之后,才互对一掌,但每一掌都有立置 对方于死地的威力,只要有一方不支,立刻就得牌血当场。   “丑鬼,血债血偿,你的时候到了!”   “小子,你还想活着走出黄草坝,那简直是自日做梦!”   杨志宗深感不安的是“招魂蝶秦媚娘”一会之长,被人欺到总航之中,焉有不 现身之理,而且她对杨志宗也是恨之入骨!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责辣的安排?   也许这淫每双绝的女人不在总舵之中?   杨志宗目光不时的向枫林之内扫掠,果然被他发现了暗中隐忧了不少的人。   “速战速决!”   一个意念,立刻涌上杨志宗的心头,目前之局,如果不谋速战速决的话,自己 身入虎穴,单只一个“天下第一丑”已难应付,对方再有高手介入的话,后果堪虞。   同时另一个意念告诉他,今天如果不把“天下第一丑”在残肢令下伏尸的话, 决不退出百灵会!   心念即决,行动随之展开,就在双方互对一掌,身形微退的刹那,把本身全部 残存真元内力,逼到双掌之上,口里沥喝一声:“丑鬼接这一掌!”   “天下第一丑”也同样存了一拼之心,小小身躯后挫半步,双掌上提乎胸,以 毕生修为内力,摹然推出!   一阵郁雷般的闷声响处――   四外合抱的枫树,校断叶残,树干急速的摇摆,凡欲连根拔起。   牌楼积坐纷扬,“哗啦啦!”碎砖破瓦,撒了一地!   杨志宗俊面立呈苍白,咬紧牙关不使闷哼出声,蹬橙橙!退了五个大步,身形 摇摇欲倒,强将一口逆血吞了回去,目眺欲裂的看着对方。   “天下第一丑翁不丹”在闷哼声中,身躯后仰倒地,但又一弹而起,口角栖泪 溢出鲜血来,面目凄厉可怖,再加上他本来奇丑,更是不成人形。   “丑鬼,你的末日到了!”   “天下第一丑”气喘如牛,小眼几乎瞪出血来,就是答不上话来。   杨志宗深知目前的处境,自己也受了内伤,真元亏损甚巨,忙不选的就地疾作 调息,幸而他奇缘迭通,禀赋天生,真气未竭,这一调运,真力又徐徐产生。   摹然――   唆!唆!破空之声传处,人影乱闪,那些隐伏在侧的“百灵会”高手,纷纷现 身出米,在四周合围而上,竟然有四五十人之多。   杨志宗俊目一扫来人,杀机陡然炽盛。   一咬牙,身形暴弹而起,凌空一掠又回原地,已把适才科手插在牌楼横额上的 那柄精芒夺目的“残肢令”取回手中。   这一个动作,使得所有在场的“百灵会”高手,心弦为之一震。   杨志宗手持“残肢令”,几立当场,严如天神!   他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的短暂时刻,时间愈多,对他愈有利,他又开始急速的调 运着逐渐恢复的真气,他知道已面临真正搏命的阶段了。   四周合围的高手,已看出“残肢令主”在与“天下第一旦’全力一搏之下,已 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正是除去这煞屋的太好机会。   “天下第一丑”被杨志宗这搏命的一击,已受了严重的内伤,但一股强劲之气 在支持着他不倒下。   双方互相对峙,场中静得落针可闻。   一场风暴刚过,另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又在酝酿之中。   空气在寂静之中,隐伏着无穷的杀机。   片刻之后――   杨志宗视四周合围的高手如无睹,手中“残肢令”微微一扬,冷凄凄的向:天 下第一丑”道:“丑鬼,认命了吧!”   “天下第一旦”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凄厉至极的哼了一声道:“小子,你以 为今天你能全身退出黄草坝?嘿嘿!你别痴心妄想了户   杨志宗前欺两步,咬牙切齿的道:“丑鬼,残肢令出现,无人能逃残肢断魂命 运,现在本令要你尝尝这种滋味!”   声落,身形如鬼魁般的电闪暴进,一招“残肢断魂”倏告出手。   “天下第一丑”虽在重伤之后,但他的身手仍不可轻视,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 度,身形疾扑,右移二尺,左掌闪电般拍出,以次还攻。   “残肢断魂”一招三式,是“甘露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穷二十年的岁月,精 研独创,专为配合残肢怪刃而设;奇诡狠辣,无人能躲。   双方都是以快得不能再挟的身法出手!   “天下第一丑”旋身出掌,不谓不神速厉辣,满以为可闪过对方这奇诡绝伦的 三式,岂知事实大谬不然,只觉攻出的左掌,一阵巨痛攻心,鲜血飞喷中,左臂齐 肩面折,惨噪一声,暴退五尺。   杨志宗一招“残肢断魂”仅削下对方一条左臂,心中也感一凛,这招“残肢断 魂”不出则已,一经出手,对方绝难逃过?现在“天下第一丑”以受伤之身,仍能 躲过其中二式,则他的功力修为,已到了骇人至极的境地!   就在“天下第一丑”负创暴退的刹那,三支长剑,幻起满空银芒,如腊月天的 瑞雪,经纷错落,洒向杨志宗。   杨志宗身形一闪一晃,“移彩换影”如幽灵般的脱出剑圈之外,杀机势难题止, 略不迟延,“残肢断魂”绝招,又告连环施出。   血雨飞酒中,尖锐惨嗥声中,三个突袭的剑手,全被削去双臂,前胸开了一个 血窟窿,当场模尸血泊之中。   看得在场高手,胆裂魂飞,齐齐惊叫出声。   这种罕绝的身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c   众人平日只是耳闻“残肢令”杀人之残酷,开武林木有之风,今日亲眼所睹, 倍觉体目惊心,神震魂夺。   杨志宗面罩浓厚杀气,声音微带暗哑的道:“本令来此的目的,不愿伤及无辜, 识相的话,趁早退开,否则的活,令下无情,那是你们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本令!”   “残肢令主,你未免欺人太甚,你以为‘百灵会’无人了!”   喝骂声中,五条人影,相继纵出,一字式排定在杨志宗身前丈外之地。   杨志宗俊目掠处,这五条人影,是三个老者,一个中年壮汉,和一个徐娘半者 的妇人,一个个怒目圆睁,面罩寒霜,一瞬不瞬的瞪视着自己。   “五位意欲何为?”   其中那半老妇人怒声回答道:“百灵会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脓包!”   “你们大概不会看不见地下的三个榜样吧!”   “如你所说,血债血偿!”   “就凭你们五个?”   五个“百灵会”的高手,被杨志宗目中无人的话,气得七窍冒烟,暴吼一声, 各劈出一道强猛无比的掌风!   五股激流汇集,势如裂岸惊涛,轰然有声。   杨志宗自与“天下第一丑”以全部真元内力作搏浪一击之后,亏损甚巨,此刻 内力回复尚不及平日的一半,但他强傲成性,明知不可为而为,暗地一咬牙关,左 掌暴然推出,迎向五股劲气集汇而成的巨流!   “隆!”然一声暴响,杨志宗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身形连晃,踉跄后退三步, 口角挂下一缕鲜血!   “百灵公’五个高手,也在同一时间,被震得气翻血涌,眼冒金星,连退五步。   杨志宗一退之后,强忍伤痛,捷逾电闪的向五人射去,右手“残肢令”已在刹 那之间,连续施出五招十五式,快得简直如同一式。   他深知如果不下杀手,镇住其余高手,危机立至!   惨降之声,破空而起,血雨暴洒之中,残肢四射!   地上多了五具尸体――肢体不全的残躯。   看得其余的高手,一个个面呈死灰,噤若寒蝉,薪籁的直抖!   “天下第一丑”身负严重内伤,差一点五腑离位,又加上一臂被钱,一时半刻 之间,决难恢复,此刻已是斗志全失,心中已萌退走之念。   杨志宗一口气毁了五个高手之后,业已镇住了其余的会众,略不迟疑,鼓起余 勇,摹地向“天下第一五”闪身欺去,在五尺之处,停下身形。   “天下第一丑”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退身,意念末决,想不到“残肢令主”已 告欺近身来,心中突然一震,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杨志宗眼射复仇之火,紧跟着逼进两步。   “天下第一丑”见退已无望,顿生拼命之心,暗暗强聚残存内力于右掌,半声 不吭,快逾电掣的碎然向杨志宗拍出,胆尺之隔,掌出即至。   杨志宗不想对方有此一着,闪避封挡均所不及,急切里身躯微侧,避过正面, 护身爱气应念面生,也唯因受气护体,方才得免心脉震断之厄。   “砰!”的一声,杨志宗硬承受了对方一掌,只觉身躯一震,口角鲜血又告溢 出。   “天下第一丑”这一掌虽是拼命之着,但以他重伤之身,真元损而未复,这一 掌只及平时的三成功力,否则杨志宗决难承受,他本人也同时被杨志宗护身爱气产 生的反震之力,震得连退数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四周的高手,见杨志宗伤势也已不轻,又蠢蠢欲动。   杨志宗虽说负创不轻,但心里可十分清楚,危机并未稍减,但复仇的信念,使 他面对敌人而毫无怯意,手中“残肢令”斜举平胸,缓缓向“天下第一丑”欺去。   “天下第一丑”怪脸扭曲,眼中露出骇极的光芒,艰难的步步后退!   场中的空气,紧迫得使人窒息!   “百灵会”的众高手,尚在犹豫着是否出手?   墓在此刻――   只见寒芒门处,血光进现,接着是一声野兽临死时般的厉嗥!   “天下第一丑”诛儒般的身躯,已倒卧在血泊之中,另一只手臂,被削落掉在 一丈之外,胸前一个透明窟窿,尚在淌着鲜血,厥状惨不忍睹。   四周近二十的高手,如梦初醒,作势就要扑出。   杨志宗身形候转,面对众高手,脸上的杀机仍极浓厚,屋目之中,放射出一种 使人不寒而栗的煞光,逼视着众高手。   众高手被杨志宗所显现的煞光镇住,一个个又露踌躇之态。   杨志宗收回目光,自怀中取出“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翻开首页,弯腰用手指 在“天下第一丑”的尸身上蘸了一点血,往第三号“天下第一丑翁不丹”的名号上 一涂,算是销了这一号仇家!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慎重的把小册子置回怀中,举头向天,哺哺祝祷道:“师 父在天之灵有知,弟子今天又为师门索回了一笔血债,另外还有四笔债,弟子当竭 尽绵薄,虽刀山剑林在前,拼着肝脑涂地,也当―一索回,师门先进帮友,实所共 鉴!”   祝祷毕,怀好“残肢令”,向那些呆立的“百灵会”高手扫了一眼,转过身去, 迈开脚步,就向牌楼之内欺去。   “百灵会”众高手,脸色一变,纷纷纵身上前,横排在林荫道中。   杨志宗既然闯向总舵之中,他们不得不出面拦阻。   众高手之中,一个秃顶老者,排众而出,满脸怒容的道:“阁下意欲何为?”   “找你们的会长结一笔帐户   “会长已不在总舵之中!”   “嘿嘿!就凭你这一句话,本令就会罢手不成?”   “那阁下的意思要怎么办?”   “不见到你们会长本令决不甘休!”   “今天恐怕办不到!”   “嘿嘿!办不到,残肢令主言出必践,没有办不到的事!”   众高手面上齐现怒容,看样子杨志宗如果硬闯的话,他们不惜一战。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看出,“残肢令主”经过这一连串的剧烈拼搏,内力损耗 将尽,而且身负内伤,所以减少了大半畏惧的顾虑,否则,他们岂敢轻虎须。   空气又呈紧张,眼看另一幕惨剧又将上演。   突然――   一阵低沉的声音,候告传来!   “孩子,你太逞强了!”   随着话声,枫林顶上飘落一条人影,落地无声。   杨志宗听声音已知来者是谁,摹然回转身来,两丈之外,站着一个红巾蒙面人。   “百灵会”中众高手,乍见来人竟是名闻武林的“海鸥令主红巾蒙面人”,不 由惊咦出声,不知道神秘的怪人何以会现身此地。   杨志宗躬身一札道:“前辈有何指教?”   “孩子,你想做什么?”   “找百灵会长招魂蝶秦媚娘那贱人算帐!”   “你目前已经受伤不轻,功力未复,你自信能敌得过她?”   杨志宗略一踌躇之后,剑眉上扬,很恨的道:“我今天决不放过她介   “可是孩子,你用不着找她了,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这话听得杨志宗大感奇怪,猜不透红巾蒙面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迷悯的道: “为什么?”   “她已不在人世!”   “百灵会”众高手,齐齐脸上变色,这消息他们讳莫如深,除了会中有地位的 人外,无人得知,当然决不可能传出江湖,不知红巾蒙面人何由得悉,   “孩子,离开这里,我再告诉你详情!”   “好!”   两条人影,先后弹起,越上林消,瞬息无踪。   “百灵会”众高手迷恫的望着两人逝去的方向,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且说杨志宗随着红巾蒙面人,双双离开草坝,一路疾驰,有如星飞九射,一个 时辰之后,来到一处僻静的江岸,停身落座,杨志宗迫不及待的问道:“前辈方才 说招魂蝶已不在人世?”   “不错!”   “是如何死的?”   “昨日晚间,招魂蝶黑夜飞头,今天早晨,却发现她的头竟然供在后山前任 ‘百灵会’会长‘上官公道’,也就是她的丈夫的坟前!”   “什么人下的手?”   “这个不得而知,但据推测可能与她丈夫之死有关,招魂蝶嫁给‘上官公理’ 为继室,时间并不太久,这女人阴毒绝伦,极可能是想谋‘百灵会长’的宝座而下 杀手!”   杨志宗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招魂蝶秦媚娘”身手不弱,单只“翠袖招魂”那一手阴功,恐怕极少人能敌, 而且“天下第一丑”也在会坛之内,那这下手的人,身手之高,也确实骇人。   “追风剑上官公理”也是“甘露帮”仇人之一,但杨志宗尚未出道,他人就已 经死去,人死不记仇,在“甘露帮血海深仇录”上,已经销了号!   他记起“红衣女上官巧”曾向他说过,她的父亲死因离奇,照此看来,这下手 的人,可能是追风剑昔年的手下,查悉追风剑死于现任会长“招魂蝶”之手,而替 他报仇。   他由此想起那身形像权“红衣女上官巧”的缘纱蒙面女子来!   她会是巧妹妹吗?那她为什么见了自己而视如路人?不会的!   也许她有难言之隐,目前不愿现出真面目,但对别人犹可,对自己可不应该!   如果假定那女子就是巧妹妹,南海失事之后,和我一样,死里逃生,练成绝艺, 重履中原,偶然获知她的父亲是死于她继母“招魂蝶”之手,于是――   杨志宗想到此处,不由忘其所以的自言自语道:“会是她吗?”   “孩子,你说什么?”   杨志宗这才知道自己失态,忙庞道:“‘晚辈忽然想起一个人,据我推测,杀 死招魂蝶的事,狠可能是她所为!”   “谁?”   “追风剑上官公瑾的女儿上官巧!”   “嗯!这事大有可能,你怎的做这样推断,那女孩子……哦!荆山孽龙潭畔, 曾经和天山龙女一道,舍命救你的那个红衣的女孩子,是她吗?”   “不错,就是她!”   “孩子,你好像对她很熟悉是吗?”   言外之意,当然是在问杨志宗是否爱上了“红衣女上官巧”。   杨志宗面上倏地飘过一缕悲凄之色,于是他说出自己曾因中了“招魂蝶秦媚娘” 的“春风一度丸”之毒,上宫巧与他结伴同赴南海求取解药,中途遇风暴,惨做波 臣,以及最近江湖中曾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绿纱蒙面的红衣女子,身形酷像葬身南海 的上官巧……等等经过,向红巾蒙面人详细说出。   杨志宗说完之后,红巾蒙面人不禁把头连点道:“孩子,你推断的极有道理, 那维纱蒙面女既已现踪江湖,不愁会遇不上,困难是如何使她现出真面目,据你所 说,她的身手可能已臻上乘!”   杨志宗一付度之后,又道,“不对,如果她真的是上官巧,她没有对我隐瞒面 目的理由,如果她不是的话,现在的推断,岂不完全落空?”   “孩子,这些事待将来再说吧!我来问你,你报仇的事怎样了?”   “还有四个顶尖仇人!”   “哪四个?”   “赤发阴魔,白面僵尸怪芮木通,烈阳老怪,玉面阎罗婆潘七姑!”   当杨志宗说到最后一个“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时候,红巾蒙面人的身躯猛然 震动了一下,但杨志宗却未曾注意及此,仍接下去道:“其中白面僵尸怪已和我朝 过面,烈阳老怪和我交过手,赤发阴魔和王面阎婆潘七姑还无丝毫踪迹可寻,不过 其中工面阎罗婆播七姑,据我所得到的线索是匿居在叫作‘笔管峰’的一座崇峰之 上,此事尚未证实真假!”   “什么?孩子,玉面阎罗婆匿居在笔管峰上?”   “是的,不管如何,晚辈发誓要使这四个魔头,―一伏尸残胶令之下!”   红巾蒙面人这时心痛如续,因地红巾蒙面,杨志宗此刻着不见他的面部表情, 他又在心里暗自念着:“块,孽障,告诉他吧!不!决不!唉!可怜的孩子!”   杨志宗见红巾蒙面人,久久不曾做声,不由又掉过话题道:“黑凤凰赵姑娘身 怀的一件武林异宝‘乌木宝录真诀’,被白面僵尸怪芮木通抢夺而去,对于这魔头 的行踪,前辈发现些端倪?”   “还不曾!”   “乌木宝录是晚辈师门遗物,晚辈必欲寻回!”   “孩子,这个我早已知道,我已派出十二个门人,严密查访这魔头的下落,如 果能够得回,我当原物给你厂   “谢前辈关爱之德,晚辈自与‘明魔教主’等交手之后,深感功力还欠缺得很, 单以诛除‘天下第一丑’来说,晚辈拼命周旋之下,几乎失手,所以也急欲练就 ‘乌木宝录’所载武功,方得快意思仇,同时这也是先师临终遗训之一!”   “乌木宝录真快,很深玄奥,孩子,你虽聪慧过人,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参悟!”   杨志宗对于红巾蒙面人,已产生了浓厚的情感,他觉得如果心里知道的事,要 向对方隐瞒的话,那是一种罪过,于是他不加思索的道:“晚辈可以解得!”   “你可以解得?”   “是的,晚辈身边保存有另一片‘乌木宝录真解’,所以能够悟解!”   “哦!这就赔怪了,如果双木合壁,上面所载的武功被你参悟的话,等于百尺 竿头更进一步,你的身手,放眼武林恐怕真的找不到敌手了!”   “晚辈习武的目的,主要的是完成先师遗志,为‘甘露帮’所有死难的帮友, 素还血债,次要的一个目的是藉此遍历江湖,探查自己的身世!”   红巾蒙面人心中又是一震,凄惨的往事,使他泣血椎,他感到他自己是一个不 可饶恕的罪人,当年一步之差,使得自己终生痛苦不说,还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多少年来,他盼望着奇迹出现,他奔走江湖,迫寻这个奇迹,现在天从人愿, 奇迹出现了,但他却不敢面对锥心实,独自忍受着无穷尽的痛苦。   他不知是自己的错,还是造物者残酷的安排?   他悲凄的一遍又一遍望着眼前这俊美冷漠的少年,内心如被毒蛇啃噬。   许多次,他想坦白的揭露杨志宗身世之谜,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 他为怕深深的刺伤了他,说不定会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更说不定,这孩子在获悉真情之后,永远的根他!   但目前,如果把事实隐瞒下去的话,说不定会造成惨绝人伦的悲剧。   心念千回百转,他仍然提不起勇气说出来!   杨志宗沉默了一刻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向红巾蒙面人道:“前辈见闻 广博,我想请问一件事情?”   “什么事,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   “我想间一个失踪江湖近二十年的上一代高手!”   “谁?”   “玉面剑客范天华!”   红巾蒙面人几乎被震得昏厥过去,半晌之后,勉强压制住鼎沸般激荡的情绪道: “你问这干什么?”   “前辈知道这位武林先进吗?”   “你且先说出你打听的原因何在!”   “晚辈曾经应许一个我最敬爱的人,为她做这件事!”   “应许了谁?”   “天山龙女涂慧芳!”   “天山龙女?”   “是的!”   红巾蒙面人语音之中,已微带颤抖,把声音放得更低沉些,藉以掩饰他的激动。   “她寻找玉面剑客范天华干吗?”   “她对玉面剑客范无华一往情深,十多年来,一直在追寻他,据她说,晚辈的 形貌长得和当年的玉面剑客范天华一模一样……’”   红巾蒙面人不由轻嘱了一声,声音略见凄楚。   杨志宗接着又往下说道:“就是因为晚辈的面貌酷似她昔年的情人,所以对晚 辈特别好感,三番两次不计生死的挽救晚辈于危难之中,所以晚辈自动应许替她办 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   “玉面剑客范天华这人是否还在人世?”   “据我推测,他已不在人间,即使在,他此生已不会再与人见面!”   “为什么?”   “他……他……他当年曾经做了一件铝事,他本是无心之失,但到后来发觉大 错已成,无面目再立足江湖,这也许是他失踪的原因。”   “怎么样的错事?”   红巾蒙面人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   “玉面剑客范无华,是武林一异西岳之主凌夷风的门下?”   “不错!”   “武林一异共有几个传人?”   “一个!”   “真的只有一个?”   “是的,只有一个!”   “那就不对了!”   “咦!孩子,什么事情不对?”   “晚辈曾答应武林双奇‘南痴愚骏钓望’和‘北疯半悟和尚’两位老前辈代他 们赴武林一异传人之约,武林一异既已发出邀柬,由他的传人在华山候教,以他过 去的名声地位,当然不会做虚妄之言,但他的传人只有一个,而且生死不明,这其 中不是存在着极大的矛盾吗?”   红巾蒙面人做梦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奇突,他说的是实话,武林一异只 有一个传人,想不到武林双奇竟然挑了杨志宗代他俩赴约,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 回答是好?心念几传之后,只好淡然说道:“以我所知,武林一异确实只有一个传 人,但也许他在唯一的传人失踪之后,又另收了门人也说不定!”   “是的,晚辈猜想也是如此,昔年双奇一异会于巫山神女峰,印证武学,三日 三夜,双奇以半招之差,败在一异手下,互约二十年后,再聚神女峰,不料武林一 异竟然因练功而走火火魔,眼看不能赴约,传柬双奇,由他的传人代践此约,武林 双奇论辈份声名当然不愿和一异的传人,动手过招……”   “于是双奇便挑选了你代他俩践约?”   “是的!”   “你已经答应了?”   “他们各传我一手绝艺,并且又都曾经对我有过救命赠药之德,义不容辞!”   红巾蒙面人默然了,他心里在盘算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杨志宗见红巾蒙面人久久无语,不由讶然道:“前辈,莫非这事有什么不要?”   “不要是没有的话,以你目前的功力,大可与一异传人拼,但武林一异曾被许 为武林第一人,他既然命他的传人代践双奇之约,则他的传人当然对武功一道,定 有不凡的造诣,为了‘武林第一’这块招牌,这一番的约会恐怕有一场非常的拼搏!”   “晚辈仅以本身所学全力周旋,至于胜败两个字倒是无所谓广   “孩子!武林中有几个能抛得开一个‘名’字,你的气度虽然可佩,但到了那 时候,恐怕由不得你了!”   “前辈顾虑得对,但晚辈却有这个自信言行如一!”   “好!孩子,也许一搏之下,你能取代‘武林第一’的称号!”   “晚辈志不在此!”   “你何时前去赴约?”   “南痴北疯两位老前辈要晚辈子下月月圆之夕,赶到华山主峰之后的望月坪!”   “晤!”   红巾蒙面人意味深长的晤了一声,杨志宗对于他是诚敬有加,所以许多次红巾 蒙面人的言行有失常之处,杨志宗从不去深思,否则的话,多少可察出些端倪。   直到目前为止,杨志宗对于红巾蒙面人的来历姓名,完全不知道,他尊称他一 声前辈,对方不告诉他,他决不会主动的追问!   每逢他危难的关头,红巾蒙面人都会不期然的现身。   是巧合吗?还是红巾蒙面人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的左右?   杨志宗当然已有所觉,但他不好启齿动问,因为人家是一番好意。   “孩子,你的行止是否有所安排?”   “晚辈目前急务是探访‘白面僵尸怪芮木通’的行踪,这魔头不但是仇家之一, 而且落在他手的本门遗物‘乌木定录真快’,亟待收回,晚辈如不能练就更高的绝 艺,对于今后的几个。仇家,谈到索仇,恐怕荆棘重重,自与‘阴魔教主’‘天下 第一丑’等顶尖魔头拼搏之后,晚辈深深体味到自己的功力还不够应用!此去华山, 路程遥远,半月之后,就打算动身赶往!”   “孩子,容再相见,愿你好自为之!”   红巾蒙面人边说边立起身形,一闪而逝,最后一个之率,已经从数十丈之外传 来!   杨志宗也站起身形,帐然良久之后,也缓缓离开江边,走上官道。   “残肢令主志宗”斗杀一天下第一丑翁不丹!”   “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在总舵之内,暗夜飞头!   这两个震惊江湖的消息,不胆而走,很快的传遍整个武林!   尤其“残肢令主”的事迹,更为胎炙人口,成为茶楼酒馆一般江湖道热烈品题 的新闻,他被形容得神乎其神,威名有如日正当中。   但真正睹过杨志宗庐山真面目的,并没有多少!   这一天正午时分――   杨志宗刚从一个小镇上打尖出来,他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酒,俊面白里透红, 更显容光焕发,碉低不群,如临风玉树,缓缓驰行在由鄂人陕的官道上。   这时碧天如洗,万里无云,丽日当空,一阵阵的微风拂面而来,使人有说不出 的舒爽,胸怀为之一畅!   杨志宗借着酒兴,一个劲的向前走,不知不觉,已届申酉之交。   数声马蹄,把杨志宗从阑珊的意兴中唤醒,俊目掠处,不由哑然失笑,原来他 已走入了山区,人眼尽是重山叠岭,烟岚四起,余晖斜照,它道从山映之中,延伸 出去。   别说村镇人家,连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心付:“要想投宿,恐怕要疾赶 一程了!”   心意动处,正想加快脚程!   突然――   前道之上,奔来近十条人彤,僧道俗全有,当先一人,似是一个老和尚。   杨志宗一看这些人彤来得突兀,不由自主停下身形,仁立在路当中。   渐行渐近,已可清晰的看出当先一人,果然是一个六旬上下,身着灰色僧袍的 老和尚,后面跟随着八九个装束不等的人物。   从他们奔行的身法看来,每一个都具有不见的身手。   一行人来到切近,乍见一个俊美绝伦面目冷漠的少年几立路中,不由心中一动, 齐齐停下身来,十双眼睛,齐朝杨志宗的周身上下打量!   杨志宗依然不言不动,如一尊石像般冷冰冰的看着这奇突的一群。   当先的那老和尚,高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单掌打一个讯问道:   “施主拦阻道中,是有心还是无意?”   杨志宗寒凄凄的答道:“有心怎么样?无意又怎么样?”   “如果有心,请道其详,如若是无意的话,老油等当然不会妄生事端!”   “咦!奇了,阳关大道,什么人走不得?”   “但施主拦阻道中!”   “你们不会从侧绕过,路并不窄嘛厂   老和尚身后的九人,齐齐面现怒色,想不到这俊美绝伦的少年人,竟然冷漠狂 傲到这种地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和尚脸色微变之后,又复和声道:“施主既是无意,就请便吧!老油等尚有 要事!”   “我并没有说我是无意呀!”   “那施主是存心找岔的了?”   “在下也没有说是有心!”   “施主之意究竟是为何?请道其详?”   “在下只想知道大师等一行的目的!”   一行人之中,有人怒哼出声,老和尚一场手止住,又向杨志宗道:“老油少林 百智,其余的是五大门派的同道。”   杨志宗一听,原来这行奇突的人物,竟然是五大门派联合派遣的高手,当前为 首的老和尚,竟是少林寺三十代弟子中杰出的高手“百智弹师”,当下仍冷漠的道: “五大门派,联合派遣高手人江湖,倒是一件盛事,此行目的老师父肯否惠告?”   “百智禅师”不由面现温色,正待开口――   摹然――   身后转出一个头戴九梁冠,身被青色道袍,腰悬长剑的中年逍土,疾行两步, 站到“百智弹师”身侧,道:“禅师……”   “百智禅师”徐徐侧过头去,道:“青阳道兄有什么话要说?”   “青阳道人”目光犀利如刀的再瞥了杨志宗一眼,附耳向“百指禅师”一阵低 语,“百战禅师”脸上一片疑惑不安的色彩,向后退了一步,神目如电炬,照向杨 志家,好半晌才道:“请问施主上下如何称呼?”   杨志宗聪敏逾桓,一看当前情况,已经料到了几分,但仍毫不在意的道:“在 下杨志宗!”   声甫出口,“百智弹师”一行人之中,已有人惊呼出声:“残肢令主!”   随着这一声“残肢令主”的惊呼声之后,十个高手面上齐齐现出一种极其复杂 的表情,是惊?是怒?是俱?是奇?很难分析。   “百智禅师”走一定掷之后,朗宣一声佛号道:“施主就是残肢令主?”   想都是专为本令一人而来,哈哈!几乎当面错过!”   五大门派的高手,被这句话说得脸色又是一变!   “百智禅师”为此行之首,立即接住话头道:“老钢身为我佛弟子,不作斑语, 正是为了施主而来!”   杨志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不知老师父等为本令何来?”   “五大门派鉴于施主在江湖中的血腥作为,唯恐造成武林浩劫,各掌门秉悲天 悯人之旨共同协议,派遣老油等十人,深入江湖,寻访施主……   “准备把本令怎样?”   “一来查明实况,再则奉劝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这个办不到!”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使“百智禅师”为之一愕,其余九个高手也同感一震!   空气之中,已隐隐泛出紧张的色彩。   “施主考虑过了?”   “毋庸考虑,本令为所当为,办份内之事!”   “何谓份内之事?”   “昔年‘甘露帮’在武陵山中,被数十黑白道高手突袭,一夜之间,自帮主以 下二百多人无一幸免,总坛之内尸积如山”血流成渠,这件血案,大师曾耳闻没有?”   杨志宗提到师门惨案,俊目煞光隐隐,声音中充满了恨意!   “百智禅师”低眉垂目,又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注视杨志宗道:“这件公案者 纳曾经听人述及!”   “本令主就是要索回这一笔弥天的血债!”   “冤冤相报,何日是了……”   “大师不必谈及佛家因果,本令主今日之果,正是要证昔年之因!”   “施主索仇,原无可厚非,但……”   杨志宗胸中热血沸腾,脑海里仇恨交织,打断“百智掸师”的话道:“大师既 然也以本令的索仇行为,是无可厚非之举,是否还要我放下屠刀呢?”   “阿弥陀佛!施主索讨昔年血债,当然无可厚非,但枉杀无辜,滥造杀孽,弄 得武林一片血雨腥风,上千天和,这就不是了!”   “大师言重了吧?”   “施主在七里坪大开杀戒,血洗紫云帮,等等屠杀行为,是否算是滥杀无辜, 难道死者每一个都与‘甘露帮’结有仇怨?”   “那是他们自不量力,逼本令下手,咎不在我!”   “施主这话未免本过强词夺理!”   杨志完怒气候升,冷激之性大发,不愿再多所解说,怒声道:“那大师等今天 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对付未必,但如果今天之后,施主仍然滥杀如前的话,老袖等不能坐视广   “怎么样?”   “为了武林苍生,只好对不起施主了!”   “如何对不起法?”   “为武林除思洱劫!”   “哈哈哈哈……”   杨志宗举首向天,暴发出一阵声人云霄的狂笑,笑声激荡排云,四山回应,直 似要撕裂长空一般,五大门派的高手,被笑声震得气血微涌,耳鸣心悸,笑声停了, 那袅袅余音,仍然飞绕空间,不绝如缕!   “施主不可任性而为!”   “本令生重申前言,是做份内的事,没有人能阻挡本令主索取血债!”   “五大门派不会坐视!”   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杨志宗不屑的道:“哈哈!五大门派,本令主不惯受人威胁!”   “施主不要后悔!”   “后悔?哈哈!五大门派如果不分是非黑白,强自出头干预的话,本令主倒是 不在乎,一切后果,由五大门派自负,本令主言尽于此!”   众高手面色一沉,各各蓄劲作势,他们有意要一显名门大派的威风。   “百智禅师”灰眉一扬,目射棱芒,沉声道:“施主之意已经决定要这样做了?”   “不错,各位尽可出手,本令主一力接着就是广   武当青阳道人,首先飘身而出,面色一沉,厉声道:“阁下年纪轻轻,杀孽如 此之重,竟然不听相劝,还这般目中无人,不把贫道等人放在眼里,今天就叫你识 得厉害!”   杨志宗哼道:“道长口出大言,必有惊人之技,在下极愿见识,不过话可说在 前头,拳脚无限,如有得罪之处,请道长不要见怪,在下实不愿与五大门派为敌, 但事逼至此,不得不然,这一点谅道长还清楚吧?”   “好狂妄的小辈!”   武当青阳道人怒喝声中,移形换位,劈出一道如山劲气!   杨志宗冷哼了一声,右掌运集了七成功劲,悠然推出!两股劲气相接,发出一 声“轰!”然巨响,杨志宗身形一晃而止,“青阳道人”却被震得退了一步,宽大 的道袍猎猎而飞!   “青阳道人”是武当门下第一流的高手,竟然被对方一掌震退,而且还当着其 他各派高手之面,不由秦怒交进,暴吼一声,双掌摹然上提平胸,以十成劲道猛推 而出。   杨志宗冷晒一声:“来得好厂“乾元真罡”应念面生,仍以单掌疾挥而出.但 劲道却已较之先前加了二成!   “轰隆!”响声震耳欲聋,引起四山回应不绝,劲风激撞,卷起漫空尘沙,   闷哼声中,“青阳道人”道冠歪斜,踉踉跄跄一连退了五个大步!   杨志宗也被震得胸头一窒,微退半步!   看得一旁的五大门派高手,面上失色,同时心念道:“残肢主令,果然名不虚 传,功力确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当然,杨志宗的本意,并不想伤及对方,仅以单掌对“青阳道人”的权掌,饶 是如此,“青阳道人”还是承受不了,如果他全力发掌的话,十个“青阳道人”也 得煤血当场。   “青阳道人”一阵喘息之后,摹地掣出长剑,寒芒映看夕阳,烟烟生光,顺手 一抖,剑尖颤起朵朵剑花,两丈之外,顿觉寒意袭人!   武当一派,以剑术见长,杨志宗焉有不知之理,当下凝神而待!   “百智禅师”灰眉一掀道:“道长,不可演出流血惨剧!”   话声未完,“青阳道人”已飞身上步,手中剑挥起漫天寒芒,夹着森森的逼人 剑气,奇诡狠辣兼备的向。残肢令主杨志宗”铺天盖地的罩落!   丝丝剑气的破空声,刺人耳鼓!   杨志宗在心里暗骂一声:“好一个不知进退的牛鼻子!”   摹然施展“移形换影”身法,如鬼鞋般一旅脱出剑圈之外,曲指如钩,闪电般 向“青阳道人”的背心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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