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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女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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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女佣人 一个女人走过警察局,把一叠钞票放在柜台上。 布兰登警官正在训斥几个青少年。他们擅自卸走别人汽车的轮胎,却一副满不 在乎的样子,好像那种行为不是偷窃一样。 那个女人40来岁,穿得破破烂烂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绝望的神情。她放下一 个廉价钱包,说:“请问,这里谁负责?” 布兰登冲一个穿制服的警察点点头,让他把那几个青少年带走,然后问那个女 人有什么事。“我走在大街上――那边的百老汇大街,”她说,“我在人行道上看 到这个。我把它捡起来,发现里面全是钱。” 布兰登掏出钱包里的钱,数了一下,有三张20元钞票、三张10元钞票和两张5 元钞票。“总共100 元,”他说。 “对,”那女人同意道,“我也数过,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那女人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布兰登叫手下负责文案的警察填一张表 格,然后向那女人解释说,这笔钱要在这里放30天。在这期间,真正的失主可以来 报失,描述钱和钱包的数量和样子,然后拿回这笔钱。如果没有人来认领,那么这 笔钱将归拾到者所有。 “你叫什么名字?”负责文案的警察问。 她犹豫了一下,“玛丽娅,”她说,“玛丽娅。莫拉斯。” “职业?” “我现在没有工作,我以前的工作是佣人。” “地址?” 她说出一个地址,那是城里穷人聚集的地方。她告诉他们,她很穷,没有工作, 身无分文。负责文案的警察把表格递给她,让她签字。 “请在这儿签字,莫拉斯小姐,”他说。 “莫拉斯太太,”她改正说,“我是个寡妇。” 布兰登看到那位警察投来的眼光,摇了摇头。 “你应该把那些无耻的小孩叫过来,让他们看看这事,”那位警察建议道。 “没有用的,”布兰登说,“他们根本不会欣赏这种行为的。莫拉斯太太,不 要忘了30天后,跟我们联系。你有可能会得到这笔钱,或者至少得到一笔奖金。” “谢谢你,”她轻声地说,“不过我宁愿找到一个工作。” 玛丽娅正要离开时,一位年轻的报社记者来到警察局,布兰登向这位记者讲述 了玛丽娅拾金不昧的事。那天刚好没有什么新闻,于是失业寡妇拾金不昧的故事就 登到了报纸的头版上。 到中午时,布兰登接到数不清的电话,有的宣称那钱是自己的,也有愿意雇用 玛丽娅的。布兰登对那位寡妇很有好感,他对提供的那些工作进行了筛选,最后认 为韦利提供的工作是最好的。韦利是一位单身医生,医术高明,在当地名声很大。 韦利需要一位可信的女佣人。他在本市高级住宅区有一套房子。只要玛丽娅被 他雇用,他就向玛丽娅提供良好的住宿、丰厚的薪水和免费的医疗。 布兰登觉得韦利非常合适,就把玛丽娅的地址告诉了韦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 件好事,心里暖融融的。 玛丽娅非常喜欢年轻的韦利医生,他这个人很好相处。屋子很大,但是非常新, 有一位花匠帮她做重活。她是一位出色的厨子,但是,除了早餐外,医生很少在家 里吃饭。他是一个大忙人,他这么有钱,人又长得英俊,忙一点儿是很自然的。 韦利的爱情生活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辛西娅。李登,她23岁,是李登投资公 司的唯一继承人;另一个是雪莉。克里福德,她30多岁,已经跟拉姆斯。克里福德 结婚。克里福德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已经50岁了,他非常忙,很少有时间陪他 可爱的妻子,他妻子喜欢年轻一点的男人。 玛丽娅很快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但是,她只是冷眼旁观,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这 些事。她很快就意识到,辛西娅最终会得到韦利。 在韦利家的生活非常愉快,玛丽娅不想回去过自己以前的生活。为了长久地留 在这里,她开始施展一些小手腕。拿到医生预付的工资后,她马上买了一套适用于 鸡尾酒会的合体的制服,韦利经常为他那些有钱的朋友和病人开鸡尾酒会。 韦利不久就知道,不需要另请人来安排酒会了。玛丽娅做的开胃饼干受到了所 有人的喜欢,她自己也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给酒会增添了一种轻松的气氛。当辛 西娅和雪莉出现在同一场合时,气氛总是非常紧张。雪莉总是以女主人的姿态出现, 与辛西娅争个不休,除了她丈夫,所有的人都看出了这一点。在两个女人中,玛丽 娅喜欢雪莉,因为雪莉对她的地位没有威胁。雪莉只想得到韦利本人,辛西娅则想 得到他的名声、他的生命和他的家。 “玛丽娅真是太棒了,”雪莉在第二次酒会上说,“像她这么诚实的人,真是 太难得了。啊,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佣人。” “一个城实的女人?”辛西娅回应说,“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诚实的女人能够 活下去的!玛丽娅一定有她的秘密。” 玛丽娅温和地微笑着,继续端她的开胃饼干。 “我不相信!”韦利说,“我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纯朴的女人,她就是那种人!” “亲爱的,也许你应该跟她结婚,”雪莉说,“你最后可能娶个更糟的。” 这话是针对辛西娅的,玛丽娅不想听到回答。她回到厨房,开始收拾残局。后 来,大部分客人都走了,连拉姆斯。克里福德也乘出租车去赶一趟飞机了。这时, 玛丽娅听到雪莉在训斥韦利竟然对辛西娅感兴趣。玛丽娅回到客厅收拾杯子,看到 那里就他们两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雪莉说,“你刚刚开业时,需要我的关系 和影响,就跟我好。现在,你又想找个更年轻的女人。” “雪莉,求求你,别说了,”医生乞求道。 mpanel(1); “不行,我要把话说完!你想要一个又年轻又有钱的女人,是吗?辛西娅很性 感,是吗?韦利,你吃不住她的。她是利用你,用完后就会把你扔了。她已经利用 过半打漂亮男人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韦利抗议道。 “你是个虚荣的男人,以为自己可以利用辛西娅。我警告你,你会被她利用的!” “你这是嫉妒,”韦利说。 “我当然嫉妒了。我爱你,我需要你,韦利。现在我需要你――” 玛丽赶紧退回厨房。过了一会儿,医生端着杯子送来了。所有的客人都走了。 他解开领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医学院可不会教你这些!”他叹了口气,“玛 丽娅,你是这世上唯一清醒的人,你永远也别离开我。” “我给你倒一杯热牛奶吧,”玛丽娅说。 “啊,不用――” “喝了让你睡个好觉。” “好吧。你以前做过佣人吗?” 玛丽娅的脸阴沉下来。“我为女人做过家务,”她说,“我不喜欢那种工作。 她们总是当着别人的面谈论你:' 现在你谁也不能相信,她们总是偷你的东西,还 要你付钱!' ” 韦利笑起来,“我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看重诚实。顺便问一句,30天快过去了, 你去要过那 100元钱吗?” “明天我去,”玛丽娅说。 “好,我希望它还在那里。如果有人已经取走了,我会给你100 元奖金的,作 为弥补。” 第二天,玛丽娅回到警察局。布兰登警官给了她一张表格,让她填好,然后把 那100 块钱原封不动地交给她。那些声称丢钱的人,没有一个能说清楚钱的数额或 钱包的样子,所以,这笔钱合法地成为她的了。 “工作怎么样?”布兰登问。 “这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工作,”玛丽娅回答说。 “这真是太好了!我很高兴听到这话。这世界上,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是的,”玛丽娅说,把钱包放过她的手提包中。 她在韦利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她有自己的房间,可以吃得很好。她很快就换掉 了原来的制服,买了一件小一号的。另外,她每月做一次头发。她看上去更像个女 人了。韦利很快就注意到了。 “玛丽娅,”他说,“你从来没有谈过你的丈夫,他真是个幸运儿。他叫什么 名字?” “韦――”她开口道。 “朱安?” 她轻声地笑了。“对,”她说,“他的名字叫朱安。” “英俊吗?” “当然!” “还非常热情,对吗?你现在怎么样?你一定有个男朋友。” 医生在喝酒,他友好地搂住她的肩膀。 “没有男朋友,”玛丽娅说。 “没有?太遗憾了!为什么呢?你有这么漂亮的大腿,还可以去跳西班牙舞呢。 我相信你年轻时一定经常跳西班牙舞。” “年轻时倒是跳过,”玛丽娅承认说。 “那你就继续跳吧。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我要跟辛西娅小姐出去。” “我应该再给你调一杯酒。”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喝得有点头晕了,我今天晚上应该保持清醒。我要 向辛西娅小姐求婚。” “她会接受的,”玛丽娅不动声色地说。 “这正是我害怕的。你瞧,玛丽娅,我从来没有结过婚,我害怕婚姻。我喜欢 女人,但我更喜欢自由。” “那为什么――?” “为什么结婚?因为这是必须做的事。这表明你很成熟,对你的事业有利。每 个年青的医生都要结婚。不过,玛丽娅,我仍然感到害怕,我不喜欢被人管制。” “那就不要被人管制,”玛丽娅说,“做你自己的主人。” 韦利举起酒杯,“为你这话干杯,”他说。 但是,玛丽娅比韦利更害怕婚姻。订婚的消息一宣布,辛西娅就开始重新安排 家务,玛丽娅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韦利发现她在读招聘广告,就问她这是为什么。 “怎么回事?你在这里不好吗?”他问,“你想要更高的工资吗?” “不是,”玛丽娅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结婚后,事情会发生变化的。” “什么事情?你不喜欢辛西娅小姐?” “问题不是我喜不喜欢辛西娅小姐,而是她喜不喜欢我。” “别担心,没有人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你的。我喜欢你,这就行了。我要告诉你 一个秘密,我让我的律师起草了一份新的遗嘱――一个人结婚时总是要这么做的。 我要留给你5000元,你现在觉得安全了吗?” 玛丽娅觉得安心了。不过,她饱经沧桑,只相信自己存在银行里的钱。韦利医 生是个冲动型的人,他很慷慨。但是,辛西娅是个被宠坏了的姑娘,一心只想着自 己,雪莉对她性格的描述真是太准确不过了。另外,雪莉并没有因为他们宣布订婚 而放弃战斗。玛丽发现,韦利医生圈子里的人,是不怎么讲究道德的。 雪莉总是在深更半夜,叫韦利医生去给她看病。当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尤其 频繁。后来,韦利实在受不了了,他拒绝去她那里。于是,她来看他。雪莉开着她 那辆进口小轿车,越来越频繁地到韦利家来。 玛丽娅觉得,一个女人这么缠着一个男人,真是可耻。她非常爱她的丈夫,不 过,一旦他不想要她了,她马上就会放他离去。但是,不管瓦尔特婚前有过多少女 人,婚后他却一直忠贞不贰。她的丈夫名叫瓦尔特。杜威。不过,一旦你当了佣人, 就不应该让人知道你曾经有过美好的生活。 她跟瓦尔特结婚时,还不到20岁。但是,瓦尔特是个赌徒,他最后破产而死。 在解决了债务问题后,她又回到这里,变成了女佣人玛丽娅。莫拉斯。 她虽然是个女佣人,但她仍然有自己的主见。当一个女人失去了爱情,那就像 一个男人失去了信用卡,她只能独自哭泣。你不可能靠纠缠不休重新得到失去的爱 情。 如果辛西娅知道所发生的事,那她也没有任何表示。她甚至可能很高兴雪莉受 到了羞辱。如果拉姆斯知道发生的事,那他也显得漠不关心。最后,韦利医生在电 话里跟雪莉摊牌了,玛丽娅并没有偷听。不过,韦利医生在书房里大喊大叫,你不 可能听不到。 “不,今天晚上我不过去。”他喊道,“你一点儿病都没有,雪莉,我今天晚 上不去,以后也不去了!我建议你另找一位医生,我没有时间给你这样的人看病。” 这样做很残酷,但它似乎奏效了。再也没有电话打来。婚礼前两个星期,辛西 娅住进医生的屋里,玛丽娅再次大开眼界。在医生的圈子中,这似乎是司空见惯的 事,玛丽娅没有说什么。 但是,她对自己未来的担心却得到证实,她无法讨好新的女主人。辛西娅动不 动就训斥她,她的好日子结束了。辛西娅非常邪恶,她利用自己的性魅力或她父亲 的财富,总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结婚前的一次晚宴,非常清楚地证明了谁 是主人。 韦 利每隔一星期,要到当地一家医院免费为病人看病,因为辛西娅对这种事 不感兴趣,他有时候跟玛丽娅谈谈那里的工作。那是他觉得非常骄傲的一件事,她 也因此而为他感到骄傲。他为一个12岁的墨西哥男孩看了很长时间的病,已经做了 几次小手术,准备再做一次大手术。如果这个大手术成功的话,这男孩就能过正常 人的生活了。韦利告诉玛丽娅说,手术要想成功,需要小男孩相信他。在原定大手 术的前一天晚上,辛西娅的父亲要举办一次晚宴。玛丽娅听到医生试图劝辛西娅换 个日子。 “我早晨9 点有一个手术,”他说,“晚上我一定要休息好。” “你又不是医院惟一的医生!”辛西娅轻蔑地叫道。 “但是这是一个特殊的手术!” “我父亲的宴会就不特殊了?韦利,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父亲不会为任何人 改变他的计划的。亲爱的,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惟一一个得到我父亲欢心的人。他 认为你对我的影响很好。我知道他将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是什么。投资公司15%的 股份,你觉得这礼物怎么样?” 韦利医生沉默了几秒钟,“你在做梦。” “那么我一定是梦见父亲的律师起草文件。今天晚宴的目的,就是把这份礼物 送给我们。我知道你明天要照顾一个病人,他又不是付钱的病人,他只不过是一个 付不起钱的穷人罢了。” 玛丽娅屏住呼吸,祈祷韦利别听辛西娅的话,但是,她的祈祷失败了。韦利和 辛西娅一起去参加晚宴。他回来时,差不多两点了,几分钟后,辛西娅也来了。玛 丽娅听到他们在门口说笑。 “你不应该到这里来,”韦利说,“你父亲要是知道了,他会很不高兴的。” “他会很不高兴,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亲爱的,这不是很妙吗?你瞧,我没 有骗你吧。我们应该庆祝一番。” “这么晚了――” “就喝一点――求求你了。” 玛丽娅在厨房听了,叹了口气,上了床。早晨起床后,她煮了一壶咖啡,端到 韦利的房间。他还睡着。辛西娅睁开一只眼睛,然后把一只枕头向她扔去。 “没有人叫你!”她气愤地低声说。 “医生要到医院去――” “不去了!告诉他们他病了。你没有看到他睡着了吗?如果你不打电话给医院, 我来打!”玛丽娅从屋里退出来。她来到楼下,打电话给医院,说韦利医生不能做 手术了。中午时,韦利医生从楼上下来,刚过了几分钟,医院就打电话告诉他,那 个男孩死在手术台上。这是一位年轻医生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但是,这件事摧毁了 他在玛丽娅眼中的形象。 她记得,有一次,瓦尔特赌博时手气非常好,赢了很多钱。就在这时,一位黑 人需要输血,瓦尔特毫不犹豫地离开赌台,跑去献血。替瓦尔特打牌的人输了个精 光,但瓦尔特却仍然非常高兴,因为他救活了那位黑人,感到非常幸福。玛丽娅对 韦利感到失望。 接着就发生了雪莉事件。 那是婚礼前四天的晚上,辛西娅厌烦了婚礼排练,吃了两片安眠药,到楼上卧 室睡觉去了。医生正在算帐,准备第二天早晨让玛丽娅帮他去银行办事。这时门铃 响了,玛丽娅去开门,雪莉冲了进来。她喝了酒,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一只眼 睛黑黑的,面颊上有一道口子。韦利从书房跑出来,她解释说,她丈夫发现了他们 的关系,打了她一顿。她的说法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是,医生的态度非常 坚决。 “你不能留在这里!”他坚持道。 “就一个晚上,”她请求说,“拉姆也醉了。我不敢回家。” “我不相信你的话,”韦利说,“拉姆斯。克里福德不喝酒。” “他今天晚上喝了。韦利,我害怕。我害怕他会杀了我!” 玛丽娅仔细看着医生的脸,他看上去好像认为那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他一 把抓住雪莉的肩膀,向门口推去。 “那就去旅馆吧,”他说。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儿?” “因为我不让你留在这儿。” 韦利说话的时候,一直努力压低声音。雪莉注意到他不安地向楼梯上瞥了一眼, 她马上意识到他在隐藏什么。她的眼睛瞪大了,“她在这儿,对不对?辛西娅在这 儿!”她放声大笑起来,一把推开韦利,“你们真是迫不及待,连婚礼都等不及, 就住到一起了!啊,这真是太棒了!辛西娅的父亲知道这事,一定会非常高兴!他 女儿可能是个荡妇,老家伙可是很要面子的!亲爱的,投资公司的人可是非常老派 保守的。他们听说了这事,就不会让你加入董事会,成为合伙人了。” “滚出去!”韦利命令说。 “啊,我会的,我会的,不过我先要到楼上检查――” 她从他身边冲过去,开始向楼梯上跑去。韦利紧追过去。雪莉刚跑到楼梯中间, 突然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倒向楼梯的栏杆。她尖叫着伸出两手,在空中乱抓, 一头撞在栏杆上,然后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咚地一声摔在下面的大理石地板上。韦 利和玛丽娅在一边看着,吓得目瞪口呆。等韦利回过神,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死 了。 他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转向玛丽娅。“你要帮帮我,”他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玛丽娅向。 “你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这是意外事件――她不小心自己摔死了。但是,我 不能让人知道她是死在我家里的。你会开车吗,玛丽娅?” “会。” “那好,辛西娅睡着了,我给她的安眠药会让她一觉睡到天亮的。我把我的汽 车从车库里开出来,你坐进去。我把克里福德太太的尸体放过她的汽车,然后把她 的车扔到她常去的那条小道上。” 玛丽娅没有说话。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韦利问。 “我明白,”玛丽娅说,“但是如果警察来了――?” “在那条偏僻的小道上?不可能。不管怎么说,我不得不冒险。我开放尸体的 那辆汽车,如果你看到警察的巡逻车,那你就继续向前开,别停下。” “不过,还是会有麻烦的,”玛丽娅说。 “玛丽娅,没有时间争论了!我现在不是要伤害克里福德太太,她已经死了。 但是,我现在不能卷入丑闻中。这是为了救我自己。” “我也要救我自己,”玛丽娅冷冷地说。 医生怔了片刻,才明白了玛丽娅的意思。玛丽娅的突然变化,让他一下子觉得 受不了。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就问玛丽娅想要多少。 “遗嘱是靠不住的,”她说,“遗嘱是可以改动的。5000元现金更加可靠。” “我家里没有那么多现金,”他说。 “支票也行,”玛丽娅说。 几分钟后,她把医生的支票塞在自己的手提包里,开着韦利的轿车,跟在克里 福德太大的跑车后面。那条小道上没有一辆汽车。他们开到小河边,韦利停下跑车, 玛丽娅也停下轿车,看着韦利把雪莉的尸体从车上抱下来,走到路边,把它扔进灌 木丛中。 韦利回到跑车中,把雪莉手提包中的所有现金和信用卡都倒出来,放进自己的 口袋,把空手提包扔到座位上。他又掏出一把小刀,扎破跑车的一个后车胎。这么 一来,看上去就像一个抢劫杀人现场。 韦利把小刀折起来,放回口袋,走向等着的轿车。他自己把车开回家,然后和 玛丽娅一起擦干净大理石地板上的血迹。 一切做完后,韦利说:“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对,”玛丽娅说,“只是你外套的袖口上有血迹。把那件衣服给我,我把上 面的血迹擦干后再去睡觉。” 韦利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交给玛丽娅。“早晨别叫醒我,”他说,“我自己 也要吃几片安眠药,好好睡一觉。” 玛丽娅把外套拿到她的房间,但她没有擦去血迹。她关掉灯,想要睡着,但是,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收抬好自己的东西。天一亮,她 就拿着医生开的支票、箱子和沾着血迹的外套,走出她的房间,开着医生的汽车去 银行。平常她总是乘公共汽车,今天有急事,是个例外。银行的人对她都很熟悉, 她毫不费力地兑现了支票,拿走了5000元现金。 回去时,她驶上那条偏僻的小道。一路上她没有遇上一辆汽车,顺利地来到雪 莉那辆被弃置的跑车边。她把韦利医生的外套扔进跑车的前排座位,然后驾车离去。 玛丽娅把医生的汽车开回车库时,韦利和他的未婚妻仍然在睡觉。她手里拎着 包,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那天下午,雪莉。克里福德的尸体被发现。她的死亡成为晚间新闻的热点。公 众一致要求政府加强治安,避免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情。拉姆斯。克里福德悬赏一万 元缉拿杀害他妻子的凶手。在雪莉尸体被发现后的第三天,加农警官来到韦利医生 的家。他拿着一个牛皮纸包裹。“我在进行调查,医生。”他说,“就我所知,你 和已故的克里福德太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那是谣传,”韦利说。 “我不这么认为。她的尸体被发现时,我们没有披露所有的证据。我们需要时 间检查在她汽车座位上发现的东西――”加农打开牛皮纸,举起韦利的外套。“通 过这件外套,我们追查到你的裁缝,韦利医生,我们拿上面的血迹与克里福德太太 的做了比较。我们现在要你解释,这件外套为什么会在她的汽车中。” 雪莉死后的第四天,一位衣着整齐的中年妇女住进赌城拉斯维加斯的一家旅馆, 她登记的名字是瓦尔特。杜威太太。她到赌城里逛了一会儿,因为那种赌博的气氛 让她想起瓦尔特。后来,她回到楼上自己的客房,仔细阅读从走廊上拿来的报纸, 据报纸报道,洛杉矶警察正在四处搜索她的尸体,她觉得很有趣。 面对自己沾上血迹的外套,韦利说出了实情,但谁也不相信他的话。银行说, 在克里福德太太死去的那天早晨,韦利兑现了5000元现金。警察认为,韦利利用玛 丽娅为他兑现一笔现金,是为了以备万一,当被追查到他时,好用那笔钱来逃跑。 另外,韦利为了防止玛丽娅说出此事,又杀掉了她。 当然,这一切都是瞎扯,玛丽娅相信警察根本无法证明他们的假设。韦利不会 被证明有罪的,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的婚约被取缔。这有点儿遗憾,因为他和辛西 娅是臭气相投的一对。另一个结果――这也是她把医生的外套扔过雪莉汽车里的原 因――就是大家知道了韦利是个什么样的人。玛丽娅认为,这样一来,他的职业生 涯就算是被毁了。 杜威太太在旅馆住了几个星期。那时候,洛杉矶报纸已经再不提雪莉事件了。 离开赌城前,杜威太太买了一间带家具的公寓,推销员向她保证,在高峰季节, 这间公寓每星期可以赚到一大笔可观的租金。杜威太太解释说,她的工作要求她四 处旅行,她一年只能在公寓住几个月,不过,有一个自己的家,这是件好事。再说, 一个女人也需要为自己的晚年做准备。 几天后,一个衣着寒酸的女人走进汽车站,她一脸的绝望,手里拎着一个廉价 手提包,里面有一个装满l00 元钞票的钱包。钞票和钱包很旧了,实际上,钞票和 钱包的历史是很长远的了。玛丽娅19岁时,是一家赌场最漂亮的女招待,她看到, 瓦尔特。杜威在赌博时,这钞票和钱包从他口袋里掉出来。当时,她身上只有10元 的预付工资,但是,她捡起钱包,把它交还给杜威先生。他被她的真诚深深打动了, 请她一起去吃饭。一个星期后,他们结婚了,他们是为了爱才结婚的,不像韦利医 生那样为了钱财。那笔钞票和钱包就是瓦尔特的结婚礼物。 “留着它,”他说,“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在汽车站,玛丽娅买了一张去加利福尼亚首府的车票。那个地方富人云集,那 些非常堕落的富人,总是不相信别人,而一个身无分文却把捡来的100 元交到警察 局的诚实女人,正是他们理想的女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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