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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梅兹紧张不安地坐在乔基俱乐部的餐厅桌边,他在等考德威尔。他非常不愿意 在这儿同考德威尔会面,因为这家俱乐部非常有名气,上流社会的人经常光顾此地, 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考德威尔终于到了,他刚从加利福尼亚飞回,满脸倦容。他已把目前的形势通 知了他的委托商――星路公司,他回华盛顿要做最后的努力。 梅兹向他伸出手,但他根本没理梅兹,而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瓶白酒。 “旅途愉快吗?”梅兹问。 考德威尔瞅着他,好像他是个低能者,“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愉快的样吗?”他 边说边用手揉着带血丝的眼睛。 “只不过随便问问。”梅兹说。 “真是糟透了,整整一天一宿。”考德威尔打开了菜单,随即又合上了,他问, “有什么新花样吗?” 梅兹说:“你刚刚离开了一天。” “一天都可能大变样。”考德威尔说,他的声音非常刺耳,那是由于过度吸烟 和缺乏睡眠造成的。 考德威尔看见梅兹颤巍巍地拿起了一杯水,他感到很高兴,因为他认为神经紧 张的人更容易听从别人的劝告。 一个侍者记下了他们点的菜,考德威尔把身子向椅子后面靠去。他合上了眼睛。 梅兹不知道他是否要睡一觉。 过了一会儿,梅兹看见考德威尔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他问:“你同 本特顿几点会面?” 考德威尔把身子向梅兹的方向探去,“什么?” “同你的律师会面。” “11点。” “他知道多少?”梅兹问,同时用一条红餐巾擦着眉毛上的汗。 “很少,但我们会面后他就会知道很多。” 梅兹双眼盯着红白格相间的桌布。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不断地按响着拇 指,“他不需要知道很多,我的意思是:只要让他掌握一些基本的情况,能代表你 出席听证会就行了。” 考德威尔紧紧地盯着梅兹,“你告诉我怎么对我的律师说?” 梅兹讨好地笑了笑,“萨姆,有时让律师知道得太多会对我们不利的。” 考德威尔低吼着问:“你从委员会得到什么消息了?” “没有。我怎么会得到?” “你从你的老板那儿听到什么没有?” 梅兹摇了摇头。他拿起一杯橘子汁刚要喝,考德威尔又问:“你请律师了吗?” 梅兹感到一阵恶心,他赶紧拿起餐巾堵住了嘴,他平息了一会儿,说:“没有, 当然没有,我不需要律师。” 梅兹的回答令考德威尔很不愉快,“也许你需要,乔,想想吧。” 他们默默地吃起了鸡蛋和香肠。喝完咖啡,考德威尔说:“威斯戈特这个龟儿 子把每个与防御工程签约人都看做了恶徒。” 梅兹回答:“没有足够的证据他是不会举行这个听证会的。我的意思是:他一 定掌握了一些事实。” “也许,这就看乔伊斯林在死之前提供给了他多少材料。” “也许还有其他人。” “也许,但,是些什么人?” 梅兹这时恍然大悟,原来考德威尔以为他向威斯戈特泄了密。他感到很悲哀, 他需要考德威尔的信任,“你是不是认为我或许泄露了什么秘密?”他问。 考德威尔勉强挤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当然不是,乔,我不相信你会自 寻死路。” mpanel(1); 梅兹声音颤抖地笑了起来,说,“我当然不会。”他坐直了身子,加重了语气, “威斯戈特现在已经把一座小丘堆成了一座大山。有时我对他是否有爱国心感到很 怀疑。” 考德威尔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他问。 梅兹耸了耸肩膀,认识到他做了一个他不能解释的评论,“他是反军事的,反 国家防御的。我几乎认为……” “威斯戈特同你我一样是个忠诚的美国人,乔。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同我们不同, 那只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不同。他是个政治家。就是这些。” 考德威尔付了账单,当他要离开时,他对梅兹说:“如果你听到什么,马上给 我打电话。” “这当然,萨姆,但是我希望我什么也听不到。” 就在这天早晨,玛戈特按通常的上班时间去了五角大楼。她的东西都已经搬回 到了她原来的办公室,她走进门时,向房间四下看了看,杰伊・克拉夫特抬起了头, 笑了笑,然后又继续阅读起他看的那页材料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她想。科鲍、乔伊斯林、每日同比利斯的碰面,这一 切仿佛没发生过。当然除了克拉夫特的笑。 但的确发生了,尤其长岛的那一幕,让她昨晚彻夜未眠。 她刚在办公桌旁坐下,电话就响了。 “弗克少校,我是《邮报》的露西・哈瑞森。” “你好。”玛戈特说,同时神情紧张地看了克拉夫特一眼,他似乎正专心致志 地读他的材料。 “弗克少校,能有机会见个面吗?” “我想这不可能。”玛戈特说。 “我会完全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并保证会面的隐蔽性。我可以随时随地同你 见面。” “谢谢你打来电话,可是……” 克拉夫特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玛戈特说:“哈瑞森女士,我已经跟科鲍 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了,他已经死了,案子已经结束了。” “我不相信这些,”哈瑞森说,“不,说得更准确一些,我不相信你相信这些, 对不?” 玛戈特压低了声音,“哈瑞森女士,你的直觉是对的,但我是一名部队军官, 我要奉命行事。” “我向你担保,弗克少校,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谈话,我不希望你陷入麻烦之 中,所以我不打算在报纸上引用你的话。我同另一位记者一起被报社委派写一篇关 于科鲍上尉自杀的调查文章。我只是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事件的背景,也许你能帮 助我。半小时就可以,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都由你来定。” “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吗?我会在方便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的。” “当然了,”哈瑞森说。玛戈特把电话号码记了下来。当她正要挂上电话时, 她感觉似乎有个人正站在她身后,她马上转过身。她猜对了,马可斯・拉尼正站在 门口,他脸上呈现出顽童特有的诡秘的笑容。她放下电话,然后紧盯着他,“早上 好。”她说。 “早晨好,少校。我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了,听他们说你要走了。” “只离开几天。” “好家伙,真不敢相信还会发生科鲍上尉自杀这种事。” “很正常。” 他走进了办公室,“克拉夫特少校去哪了?” “几分钟前刚离开,你找他吗?” “不,准确地说,我来问你一件事。” 玛戈特眉毛扬了扬,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请我吃饭。晚饭最好,但午饭也不错。” 他是想同她讨论什么事,还是把她当作约会的对象? “我希望你不会认为这很不合适。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是一名中尉,你是一 名少校,但在一起吃顿饭好像还不至犯什么错误。” 考虑到他俩的年龄差距,玛戈特想:这个主意很不错。她说:“午饭,行吗?” “当然可以了,我说是今天,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只几步远。” “几点?” “中午?” “到这儿来找我。”玛戈特说。 “高兴我回来吗?”当克拉夫特回到办公室时玛戈特问他。 “我喜欢自己一人占一个办公室。”他回答。 “我也是,”玛戈特说,“看起来我们又成为室友了,也许这样也不错。” “你还当联络官吗?” “看起来是这样,你在做什么?” “基地的房地产交割手续。因为最近的中东事件,所以去年停建的基地设施又 重新恢复了建设。” “这个时候砍掉军费开支会不得人心的。”玛戈特说。 “这样对我们有好处。” “我想是这样。”玛戈特说。 “从事了科鲍的案子又回来当联络官,你一定会感到很乏味吧。” “你怎么断言科鲍的案件会那么让人激动,它伤透了我的心。” “本该如此。”克拉夫特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向门口看了一眼,说:“他们把你当作了牺牲品。” “真的?” “真的。”克拉夫特说,他的脸上呈现出满意的笑容。 玛戈特的怒火腾地窜了起来。她不愿相信克拉夫特所说的,但同时也意识到他 说的也许是真的,“对不起。”她说。 她去了楼下,走进了中心庭院。庭院内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她深深地吸了几 口气,半小时后她又返回了办公室,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安全防御工程的文件上。 中午时拉尼来了,“我两点钟回来。”她对克拉夫特说。 他们来到楼下的一个名为安娜的餐厅。 当鸡沙拉、三明治和冰咖啡被端上来时,拉尼就开始讲了起来。她问他五角大 楼对科鲍的自杀有什么反应。他说他听到的不多,只是比利斯对一个人说过玛戈特 是个好军官。 “我对科鲍的自杀感到非常难过。”玛戈特说。 “你认为他真是自杀?”拉尼问。 她停了一会儿,说:“不是。” “我也这么认为。” “你的根据是什么?”她问。 “没什么,只不过是感觉。” “你知道谁负责安排五角大楼的保安值班?” “不知道。” 她记起了上次同蒙罗尼在军官俱乐部一起吃晚饭时,穆西少校就匆匆赶回去安 排值班的花名册,是否也是他把科鲍的值班安排在发生谋杀案的星期六早晨?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问拉尼。 “没问题。” “你能同上个月安排五角大楼值班的负责人接触上吗?” “我想我能。” “我对发生乔伊斯林谋杀案的那个星期特别感兴趣。” “好吧,但这有什么用?我想事情已经都过去了。” “确实,”她轻松地说,“但我最后的报告需要这个。” “肯定需要。” “随便问一句,你知道在个人档案中HP-5这个符号代表什么意思吗?” “HP-5?” “是的,你听过吗?” “没有。” “你能向你的朋友打听一下吗?” “当然可以,HP-5,我想我会弄明白它的意思的,恰好我的一个朋友是负责档 案编号的。” “对不起,我现在要打个电话。”她说。 她来到了电话厅,塞进了硬币,从她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 “我是露西・哈瑞森。”接电话的人说。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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