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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秘毒杀   从麦耀祖的同学口中得知,他曾宣称史珉泽拥有预知能力,为了证实他是否撒 谎,我打算向洪森求证,而正当我们准备前往精神病疗养院时,阿杨打来电话: “出事了,洪森死了!”   “死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死了?”长生天啊,这死胖子可是三 名幸存者中惟一能提供线索的人啊!他死了,这宗案子还怎么查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才安排好下属好好盯住他们,打算 回家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刚进家门,罗灿就打电话来说出事了。我现在过去了解情 况,你也快点过来吧!”他说罢便匆忙挂线。   阿杨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有他看管洪森等三人肯定没问题,可是他不是铁做的, 总有需要休息的时候。他大概没想到只是离开一会就出了大乱子,要不然他肯定会 拿火柴枝把眼皮撑住。   我和蓁蓁赶到疗养院时,阿杨已经先到一步了,并掌握了大概的情况,他让事 发时当值的其中一名下属罗灿向我们讲述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罗灿对洪森的 死却显得一脸茫然:“今天早上,他本来还一切正常,精神状况甚至比昨天还好。 医生巡房时也说,或许再过几天他就能康复出院了,以后只要不再受到太大刺激, 应该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大概下午三点半左右,有个水果店的小伙子送了一篮子水果过来,说是他的 同学送的。我看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所以也也没有多想,就把篮子放在床 头柜上。他虽然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但看见水果还懂得吃,而且还懂得分给我们, 让我们也一起吃。于是我们也不客气跟他一起吃,谁知道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也开始 不对劲,接着就全身抽搐。我把医生叫来时,他就已经……”   我询问医生,洪森为何突然死亡,他的回答十分肯定:“中毒!详细情况需要 作病理解剖后才能知道,但从表面症状看来应该是吃了含有剧毒的食物。”   洪森进入疗养院后,除了疗养院的病号餐外,就只吃过水果篮里的东西。病号 餐其他病人也有吃,应该不会出问题,因此我仔细观察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篮,里 面装有苹果、香橙及葡萄,篮子旁边还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葡萄糖饮料。罗灿告诉 我,这瓶饮料是放在水果篮里一起送来的。正所谓“好事成双”,一般来说,除非 所送的礼品价格不菲,否则送礼大多是送双数。可是,这瓶大概价值十来块的葡萄 糖饮料为何只有单独一瓶呢?我数了一下篮子里的水果,加上已被吃掉的,苹果和 香橙都是双数,至于葡萄我当然不然那么笨一颗一颗地数。   苹果、香橙及葡萄等水果,罗灿他们也有吃,他们吃过后并无不妥,因此水果 应该没有被下毒,那么出问题的肯定就是葡萄糖饮料。据罗灿说,这瓶饮料是洪森 亲手开封的,凶手要做手脚恐怕也不容易。我仔细地观察了饮料瓶一番,该饮料名 为“葡萄适”,是一种知名度较高的进口健康饮品,本身应该没有问题。塑料制造 的瓶身及盖子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应该不会是用针管等方式注射毒药。那凶手 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下毒呢?   把这瓶饮料交给悦桐也许能知道凶手的下毒方式,但此刻更重要的是肯定凶手 是谁。篮子里有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祝:胖子早日康复”,落款是洪森所在班级 的全体同学。如果阿杨当时在场,肯定不能让洪森吃篮子里的东西,因为学校对此 案全面封锁消息,他的同学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又怎么会送来水果篮呢?   小卡片上还印有水果店的电话号码,拨打后得知送礼者是一名戴着墨镜口罩的 奇怪男人,年龄应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当我问及葡萄糖饮料时,对方说水果虽 然是从其店里买的,但该饮料却是客人自带的。   难道这个突然冒出来“奇怪男人”就是在幕策划一切的真凶?。他要杀害洪森, 很可能是害怕洪森恢复清醒后,使他的身份败露。可是,他既然要杀洪森,为何不 顺便多送两个水果篮,把雷傲阳和麦小荞也杀了?   我与阿杨正在讨论案情时,悦桐等人赶到了,我首先让她检查那瓶可疑的饮料。 她看了一会后,把瓶盖拧开,再仔细观察发现瓶盖内侧及瓶颈有少量结晶,便用夹 子取下,装进一个小盒子里。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问。   “要化验一下才知道,你要是还没头绪的话,不妨跟我的技术队走一趟。”正 如悦桐所言,我对下毒的是什么人毫无头绪。   来到技术队,悦桐很快就化验出从饮料瓶上取得的结晶是山埃,并化验出剩余 的半瓶饮料亦含有山埃成分。   “凶手到底是怎样把山埃弄进未开封的饮料里?”我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疑惑。   “听过毛细管原理吗?”悦桐反问我一句。   “学校的老师可没教我,请桂老师给我补上一课好了。”我虚心求教。   她用玻璃杯装了一杯水,然后把一条很小的玻璃管插在水面上,跟我说:“你 看见什么?”老实说,我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也不知道这跟凶手如何在未开封的 饮料中下毒有什么关系。 mpanel(1);   她见我未发现端倪,就笑骂道:“你真笨!看仔细一点,玻璃管里面的水位比 玻璃杯要高一点。”   我认真观察,玻璃管里的水位的确是高出一点,但我还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便 问:“那又怎么样?”   “你等我一下。”她没好气地把东西放回原位,然后跑到外面不知道干嘛去, 留下我和蓁蓁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她拿着一瓶塑料瓶装的可乐回来,塞到我手上让我喝。我觉得 很奇怪,她去买饮料为何只买给我,而不买蓁蓁的份儿。但她不停地催促我喝,我 就没多想,拧开瓶子就喝了一口。然而,当瓶颈与嘴唇接触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不 妙,嘴唇像被火烧似的,可乐入口的味道也怪怪的,像是加了辣椒,辣得我立刻喷 出来。   我问悦桐是怎么回事,她笑得弯了腰说不出话,指着瓶颈让我自己看。我仔细 一看,发现瓶颈及瓶盖内侧都有些红色的油状物,我想大概是辣椒油。   “你怎么弄进去的?”其实,拧开盖子时,我也好像看见瓶颈上有点红色的东 西,但因为盖子也是红色的,而且又是自己开封,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竟然给加 了料。   悦桐笑了好一会儿才给我解释毛细管原理。简单而言,大部分物体都拥有吸附 的特性,譬如把玻璃片泡进水里,取出来时会有少量水滴附在玻璃片上。而这个特 性在狭窄的玻璃管中,则表现为水位会被“拉高”,而且玻璃管越狭窄,水位就会 被拉得越高。   饮料瓶的瓶颈与瓶盖之间存在狭小的缝隙,利用毛细管原理,把山埃溶液滴在 瓶盖边缘,溶液便会被吸进缝隙里,并在里面凝结成结晶。当死者拧开瓶盖时,便 会有部分结晶掉进瓶子里,饮用瓶子里的饮料当然会中毒身亡。   这还真是个血的教训,嘴唇的感觉火辣辣的,以后就算是未开封的饮料也要小 心检查一番才能喝。不过这也算是值得,起码能让我多懂得一个原理,但同时也让 我知道凶手知识水平并不低。   现在的情况很坏,案中八名当事人已经死了六个,雷傲阳又被关进疯子房,暂 时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装疯卖傻;麦小荞被医生确诊为受到过度惊吓而神经失常, 也许能够治愈,但什么时候才能治愈就不好说了。   我急需知道案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推测雷傲阳是否凶手,跟毒杀洪森的 奇怪男人是否同伙,还是奇怪男人才是真凶。而现在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能寄望 于麦小荞,可是就算我有耐性等她康复,老大也不会给我这么多时间,更何况奇怪 男人接下来会向谁下手,谁也不知道。   或许,有一个人能帮我,虽然我很不愿意找她,可是现在已无计可施了,只好 自己把脸打肿,厚着脸皮去找她。她的名字叫游惠娜,是个心理治疗师,擅长催眠 术,她应该能让麦小荞告诉我案发时的情况。而我之所以不愿意找她帮忙的原因是 ……她是我前度女友。   “分手亦是朋友”这句话听就听多了,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凤毛麟角,所以在 得知倪丹丹与雷傲阳分手后仍能保持朋友关系,甚至帮他追求自己的姐妹,让我感 到十分惊奇。   跟小娜分手是两年前的事情,还记得当时正下着大雨,老天爷仿佛也为我们的 分离而伤感。我走到门外回头跟她说:“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这是我跟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我就走进滂沱大雨之中,任由雨水洗刷脸上的泪痕。虽然 雨下得很大,但我却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两年间,我一直都在为忘记她而努力,可惜却徒劳无功。虽然已经把她的所有 照片全都烧掉,但她娇俏的脸庞在我脑海中依旧是那么清晰;虽然已经删除了她的 手机号码,但我仍然能倒背出来;虽然已经两年没与她接触,但我依然念记着她身 上的玫瑰花味香水……   拨打她的手机,接通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良久她才开口:“有事吗?”   “嗯,想你帮我一个忙。”两年前,每次跟她通电话都有说不完的话,那怕我 们刚刚还一起,但一分开就会十分想念她。然而,现在我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亏我自称自己最大的本领就是与陌生人搭讪。或许,此刻在电话彼端的故人,与我 的距离比一名毫无相干的陌生人更远。   “没问题。”她的回答很简单,但却很温柔,让我心底涌现出一股熟悉的温暖 感觉。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就答应了?”我努力把话说得像是玩笑,这能使我 不会觉得太尴尬,话一出口却变得非常别扭。   “只要是你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都一定会帮。毕竟,是我对 不起你……”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知道她的心一定不会平静。   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分手,原因很简单,就是她的父母反对。跟她一起的时候, 我还待在刑侦局,平日都得与些大奸大凶的人打交道,而且常常得半夜爬起床去工 作,当然也经常会遇到危险。她的父母害怕她嫁给我后,说不定没过几年就得守寡, 更害怕我因工作而得罪了不少黑道人物,早晚会祸及他们。因为是她向我提出分手 的,所以她至今仍觉得有负于我。   我让蓁蓁先回诡案组,然后独自驾车到小娜工作的医院接她。她本来正在上班, 但为了我特意请了假。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但她跟之前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 么娇小可人。但她的笑容已没有两年前那么灿烂,甚至能说是有点无奈,最起码在 我眼中是这样,当然我也的笑容也不见得有多自然。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我向来比较喜欢身材稍微丰满的类型,尤其是拥 有C罩杯以上的长脚美眉,过于骨感或矮小,我是不太感兴趣的。然而,不知为何 我却跟胸前没多少肉,而且较为娇小的小娜一起度过了三年零十个月,足足比香港 的沦陷时间还多了两个月。   前往疗养院的路上,就在缅怀过去中度过,期间我们一句话也没说过,气氛要 多尴尬有多尴尬。   麦小荞的情况比之前稍微好了一点,再没有不停地疯狂大叫,但还是十分神经 质,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尖叫。而且说话颠三倒四,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要向她套取口供是不可能的,但小娜自有办法让她开口。   催眠术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施展,阿杨与院方的负责人沟通后,给我们安排了 一间高级病房。催眠期间受术者必须全身放松才容易进入催眠状态,因此不能捆绑 麦小荞的手脚,我怕她会突然发疯袭击小娜,就想入内陪同,顺便观看催眠过程, 但却被小娜拒绝了。   虽然我跟小娜一起近四年,但印象中仿佛从未见过她如何向患者施展催眠术。 而且她跟我聊天时也从不提及催眠方面的话题,如果是我先提及,她就会马上转换 话题。我很奇怪她在我面前为何对催眠如此忌讳,要知道我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 我曾经误杀一名杀人犯,需要接受心理治疗,而其中一项治疗方式就是催眠。然而, 虽然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自信,可是却怎样也想不起她对我催眠的过程,甚至想 不起我是怎样爱上她。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要记起的事情却总是记不起来,但 想遗忘的伤痛却是那么刻骨铭心……   一幕幕往事犹如一部长篇连续剧,在脑海中快速播放,当悲凉的句号划上时, 小娜已从病房里走出来了,我只好暂且抛开这些刻骨铭心的片段,挤出一个应该很 难看的笑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当务之急就是了解案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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