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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大女鬼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奇闻异事每天都在发生,并辗转流传于坊间成为普罗大 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自己的见解,面对道听途说的传闻, 当然会加上自己的主观意念,当他再把传闻告诉别人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版本了。   几乎所有传闻都因为以讹传讹而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与事实背道而驰,更有可 能沦为长辈吓嘘小孩的鬼怪传说。但是有谁曾想过,事实的真相往往会比人们口述 相传的传说更加事火咒龙荒诞不经。   鄙人姓慕名申羽,年幼时体弱多病,母亲怕我养不大,就把我送给别人养。虽 说是送给别人,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给我找个谊婆。母亲娘家有奇怪的风俗,就是给 多病的幼童找个神婆当谊婆,认为这样能使幼童健康成长。   我的谊婆人称鬼婆翎,是老家最有名的神婆,每年找她上契的幼童不下百人。 然而,谊婆可不是随便当的,她每年只会给九个幼童上契,听说是怕谊子太多而力 有不及。   我降生于鬼月,而且出生时并不足月,生来就特别多病。母亲说我十八个月大 的时候连续发了三天高烧,最高时更达四十度。住院两天依然药石罔效,群医无策。 眼看快要不行了,幸好姑婆及时赶到,让母亲抱着我去找鬼婆翎帮忙。   姑婆是渔家人,在海上漂泊的时间比在岸上多,那时时近年关,她一上岸就得 知我已病危了,渔获也没来及处理就赶到医院带母亲和我去找鬼婆翎。   鬼婆翎是姑婆的远亲,住在一艘破旧的石船上。所谓的石船,简单来说就是一 座建在岸边的船状房子,以砖石、木板、铁皮等材料砌成,虽然远看与渔船无异, 但却是固定的,不能移动。   那天是除夕的前一天,赶到鬼婆翎那儿时已经天黑了。因为时近年关,她经已 收坛,不愿为我作法驱邪,在姑婆一再哀求下才勉强答应。   据母亲说,我刚进石船时还昏昏欲睡,但是经过鬼婆翎作法,并喝下她在“婆 姐”像前求得的神茶后,马上就精神了,离开石船时更是生龙活虎。回家煎服她给 的草药后,烧也就退了。   过年后,母亲求鬼婆翎契我为谊子,她开始时怎样也不肯答应,最后还是姑婆 出面又再苦苦哀求,她才点头。听说那一年,她就只契了我这个谊子。   上契那天,谊婆送了我一串用“定魂铁”做成的黑色小珠链,她说我很容易被 吓掉魂,所以一辈子都得戴着定魂铁做饰物,以使魂魄安稳。   其实母亲娘家每个小孩都戴有定魂铁做的手链或吊坠,母亲也曾经想为我找一 串,可这东西虽不见得珍贵,但要找也不容易。所以我直到现在仍戴着谊婆送的小 珠链,只是因为年龄增加,手腕渐粗,而不断增加小珠的数目。至于这些新增的小 珠,是姑婆向另一位远亲讨来的。   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去拜访谊婆,她住的石船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但是里 面却像间小型寺庙,檀香绕缭,佛声回荡。正厅的两侧挂了很多锦旗,都是受助善 信送来的,我每次去都会发现比之前多,近几年更是多得没地方挂了。这大概与社 会风气有关,因为我还小的时候,谊婆可是被视之为“牛鬼蛇神”。   正厅后面有个小仓库,里面放满各种各样奇怪的草药。之所以说奇怪,不是因 为这些草药罕有,相反以前在路边就能采摘到这些草药,它们的奇怪之处在于,翻 遍整本《本草纲目》也找不到有关它们的记载。但是,我小时候有什么小病小痛都 是靠它们来治好的。说来也奇怪,母亲说我自上契之后就很少生病,偶尔感冒流鼻 涕之类的,问谊婆要点草药烧水喝马上就能痊愈了。而在此之前,我呆在医院的时 间不见得比呆在家里少。   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过年前去探望谊婆,她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然后长 叹一口气,语重心沉地对我说:“花仔啊,谊婆没有大本事,恐怕最多只能保你到 成年,你长大后一定去当警察……”   谊婆说我生于鬼月,是天生的鬼仔命,阴气特别旺盛,容易招惹妖精,我刚出 生时就是因为在医院里惹回一只狐仙,所以才会经常生病。至于医院里为什么会有 狐仙,她也说不清楚。   谊婆信奉的“婆姐”是个专门保佑花仔花女(即童男童女)的神灵,行过“成 人礼”之后,“婆姐”就不管了。而定魂铁虽然有辟邪之效,但那只是对寻常精怪 管用,对一些能力较强的妖孽效果甚微。   我一直都弄不清“婆姐”是那一路神仙,谊婆也没给我说清楚。在我的知识范 畴之内,与“婆姐”比较吻合的神灵就只有“枕头婆婆”,也就是传说中哪吒的母 亲殷氏。   谊婆说我长大后必须依靠皇气逼退妖精,使它们没那么容易整我。虽然当时我 没明白她说的“长大”其实是指经历男女之事,但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立志做一 个除暴安良的好警察。她还说就算有皇气护身,我也得万事小心,因为我的命中注 定要与它们打交道,一生大风大浪是肯定的,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掉命。 mpanel(1);   时间飞逝,转眼间我已经年近三十,加入警队有好几个年头了,风浪也见过不 少,可是仍然是个无名小卒。虽然我现在时运不济,但是以前也有过风光的日子…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给我站住!”近两年来,这句话我几乎每天都会说上十遍八遍,因为我是一 个警察,一个专门抓扒手的倒霉警察。   今天被我撞破的是个新面孔,不过以他不亚于马拉松选手的脚下功夫看来,绝 对不是个菜鸟,应该是从其它社区过来的。扒手算是一种流动性比较强的职业,他 们通常不会长时间停留在某个地方工作……正确来说是作案,毕竟吃的是偏门饭, 在一个地方呆久,血光之灾自然会找上门来。   繁华的街道上有数不清的行人正冷眼看待我与扒手之间的追逐,如果他们当中 有那么一个能够挺身而出,我就不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很遗憾,在我待在反扒 队的两年间还没遇见过这种良好市民。   刚才我和扒手相距还不足十米,如果我能再跑一点就能把他抓住了,可是我那 条该死的右腿又不合时宜地抽起筋来,只能一拐一拐地追着,距离瞬间就拉开了。 他回头瞄了我一眼,从偷来的钱包中取出一沓百元钞票,随即把钱包丢在地上,并 准备蹿入一条暗巷。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白皙的手臂揪着他的后领,把他整个人 提起来。   我跑到扒手身前不住地喘气,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这时候才发现,揪着他的 原来是一名高挑的女生。这名女生长得挺秀气的,柳眉杏目,长发飘逸,双腿修长, 手臂也不见得粗壮,若不是亲眼所眼,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她单手就能把一个成年人 提起来。虽然扒手的个子略为矮小,但是总有五十公斤吧,换成我就绝对做不到了。   “他偷你钱包吗?”女生的语气很有威严,有种绿汉好汉的味道。   这时候,一名从后赶来的年轻人拾起地上的钱包,跑到我们身前抢着说:“他 偷了我的钱包。”他是失主。   我掏出警员证向女生展示,她看了一眼,很不屑地对我说:“原来你叫慕申羽 ……破子也能当警察,怪不得现在的治安这么差。”   我佯作咳嗽掩饰尴尬:“咳,咳……谢谢您的热心帮忙,现在交给我处理可以 了。”   女生也掏出一张警员证,从证件上得知她的名字叫李蓁蓁:“我怕你待会又抽 筋让他跑了,还是我帮你抓住他比较好。师兄!”   “师兄”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听起来特别刺耳,分明是存心挖苦我。唉,真想 找个垃圾桶钻进去,该死的抽筋腿!   “你们小俩口要耍花枪就回家里耍吧,别浪费老子的时间好不好!”扒手显然 不喜欢老是被人提着,而且还是被个女生提着,看见他样子比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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