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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车灯突然照亮了整个大街,灯光打在他的挡风玻璃上,熄灭了。麦尔听到了一 声关车门的声音,“唰”地打开了大灯。米克斯走过来说:“你做了你的家庭作业 了吗?” “当然,正如你所说,没什么本质的东西,但差不多了。” “你打算怎么办,头儿?” 麦尔没有提起和黑文的交易,“丹尼在向黑文探听凶杀案发生那几天洛夫梯斯 的去向时,方法不够巧妙,因此,她便伪造了一本会议记录――证明洛夫梯斯那三 个人晚上都不在现场。她说他们在开会,而他参加了会议,但是他们正在谋划叛乱 的事――这就是她为什么掩盖整个事情的原因。她说洛夫梯斯是清白的。” “你相信了?” “或许是吧,但直觉告诉我,他们和整个事情都有关联。今天下午我查了一下 洛夫梯斯从40年到现在的银行来往帐目记录。在1944年春夏两季,他曾三次提取现 金,每次一万美元。上星期,他又取了一次。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米克斯打了个呼哨,“根据老雷诺德的档案材料失踪的时间推断,这肯定是一 起勒索案。目前这一大堆事情都和勒索有关。你打算和他演一出红白脸?” 麦尔下了车,“你演坏人。我会把黑文支开,然后我们就收拾他。” 他们走到门前,按响门铃。黑文打开门。麦尔说:“你出去几小时。” 黑文打量了米克斯一眼,盯着他破旧的鲨鱼皮衣和手枪说:“你们不许碰他。” 麦尔伸出拇指向背后一指,“找地方果会儿。” “也不说声谢谢?” 麦尔发现米克斯听出了弦外之音,“出去一会儿,黑文。” 这位赤色皇后怒冲冲地走出门去,小心地避开了米克斯,麦尔低声说道:“看 我的手势,我放三个手指在领带上,你就揍他。” “你想这样做吗?” “是的,你呢?” “为了那孩子,就做一次吧。老板。” 麦尔说,“我仍然不相信你是那种重情感的人。” “我想老家伙可以学嘛,你和那位公主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就好,老板。” 麦尔听到起居室里传出咳嗽声,米克斯说:“我来发动他。”一个声音喊道: “先生,我们不谈了,好吗?” 米克斯先走进去,冲着家具打了个呼哨。麦尔跟在后面,盯着洛夫梯斯看了很 长时间。此人身材高大,花白头发,和丹尼所描述的嫌疑人几乎分毫不差。他看上 去五十岁左右,但是非常英俊,一举一动都透出狡黠和精明――下身穿毛料休闲裤, 上身穿开襟羊毛衫。双臂摊开躺在沙发床上,翘着二郎腿。 麦尔在他身边坐下,米克斯“当”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离洛夫梯斯吹气远的 地方,“你和那个可爱的黑文结婚了,嗯?” 洛夫梯斯说:“对,我们结婚了。” 米克斯笑了笑,温和而率真,“那太甜美了,她允许你兼职搞男人吗?” 洛夫梯斯叹了一口气,“我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去你妈的。你需要回答。现在就回答。” 麦尔插话道:“洛夫梯斯先生说得对,中士。那个问题不相干。洛夫梯斯先生, 今年1月1号,4号,14号这三天晚上你在哪儿?” “我就在这儿,参加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执委会会议。” “会上讨论了些什么?” “黑文说我不必与你们讨论这个问题。” 米克斯讥笑道:“你听从一个女人的摆布?” “黑文不是一般的女人。” mpanel(1); “她当然不是……” 洛夫梯斯又叹了一口气,说:“黑文跟我说,这次谈话将会很丑恶,她说对了。 她还跟我说,你们惟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自己证实我没杀人,我不必谈论那三个 晚上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所做的事情。” 麦尔明白,这样很快米克斯就会猜出他和黑文的交易。于是也加入到搭档的行 列,开始唱白脸,“洛夫梯斯,我并不认为你杀过人。但是我想,你肯定知道许多 其它事情,我不是在和你谈论政治。我们只想知道杀人犯是谁,而你要帮助我们抓 住他。” 洛夫梯斯舔了舔嘴唇,手指缠在一起。麦尔碰了一下领带夹:满把手。米克斯 说:“你的血型是什么?” 洛夫梯斯说:“阳性O型。” “这是杀人犯的血型。首领,你知道吗?” “这是白人中最普遍的血型。你的朋友刚说过,我不是嫌疑人。” “我的朋友性情温柔。你认识一个叫戈因斯的长号手吗?” “不认识。” “杜安呢?” “不认识。” “乔治呢?” 洛夫梯斯的样子:交叉双腿,再次交叉双腿,舔嘴唇,“不认识。” 米克斯说:“王八蛋,你不认识?说!” “我说过,我从来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用过去式描述他。” “噢,上帝――” 麦尔伸出两个手指,而后又将左手放在右拳上:他攥在我的手心里,先不要打 他,“奥吉,洛夫梯斯。他呢?” “我不认识他。”心虚嘴也虚。 米克斯掰得手指咯咯作响。洛夫梯斯害怕了。麦尔说:“乔治是个男妓。你和 他做过买卖吗?说实话,要不,我的伙伴该生气了。” 洛夫梯斯看着自己的大腿说:“是的。” 麦尔说:“谁牵的线。” “没人牵线!只不过是个……约会。” 米克斯说:“一个你付钱的约会,首领?” “不是。” 麦尔说:“是菲利克斯给你们牵的线,对吗?” “不是。” “我不相信。” “不是!” 麦尔知道让他直接承认是不可能了,他用力戳了一下洛夫梯斯的肩,“奥吉。 他仅仅是个约会对像吗?” “不!” “说实话,不然我只有把你留给中士了。” 洛夫梯斯将膝盖并在一起,躬起肩膀说:“是的。” “什么是的?” “是的,我们约会过一次。” 米克斯说:“你听上去就像是个一夜露水夫妻生活的专家。和乔治约会,和奥 吉约会。你在哪儿认识他们的?” “没在哪儿……在一个酒吧里。” “什么酒吧?” “在比尔特摩,也许是马科姆博的橡树屋,我记不清了。” “你在钩我的火,小子,奥吉是个墨西哥人,而你说的那些地方,不接待讲西 班牙语的人。再说说。两个和你睡过的同性恋分尸案受害者。你是在哪儿认识他们 的?” 洛夫梯斯蜷缩起身子,一言不发。米克斯说:“你付钱给他们,是吧?这不是 罪过。我掏钱是为了干女人,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类人会花钱干男人。” “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 麦尔非常温柔地说:“菲利克斯。” 洛夫梯斯,声音颤抖地说:“不,不,不,不,不。” 米克斯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摸了摸领带――峰回路转的标志,“查尔 斯,他为什么自杀?” “因为他被人折磨,就是你这样的人。” 麦尔的转机来了,“你给黑文买白面,跟谁买的?” “谁跟你说的?”――洛夫梯斯真有些急了。 米克斯俯过身子,低声说:“菲利克斯。”洛夫梯斯腾地跳了起来,头“邦” 地碰在了墙上,麦尔说:“杜安・杜安曾在维尔帝国际电影公司工作,你的朋友洛 佩斯、杜阿尔特和贝纳维德斯现在也在那里工作。杜安・杜阿尔特是奥吉・杜阿尔 特的堂弟。你过去也上过维尔帝的电影。杜安・杜安敲诈过查尔斯。你为什么不把 这些东西都集中在一起告诉我呢?” 洛夫梯斯冒汗了。听到“敲诈”一词,麦尔看到他抽搐了一下,“1944年你从 银行帐户里取了三次款,上星期又取了一次,每次都取一万美元,谁在敲诈你?” 那家伙的汗淌了下来,米克斯暗中挥了一下拳头,麦尔摇了摇头,示意他接着 问,米克斯说:“跟我们说说睡湖辩护委员会的事。有些蹊跷,你说呢?” 洛夫梯斯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什么蹊跷?”声调也变了。 “比如,委员会收到许多信,信里说一个大个子白人弄死了何塞・迪亚泽。我 们圈里的一个朋友认为,那些凶杀案好像都与睡湖案――与佐特拐杖有关。所有的 受害者都死在佐特拐杖的刀锋之下。” 洛夫梯斯双手紧扣,大汗淋漓,两眼发呆。麦尔看得出米克斯原本想来软的― ―问些无关大局的话――可结果却是一记重拳。米克斯感到一头雾水,麦尔乘势紧 逼一句:“洛夫梯斯,谁在敲诈你?” 洛夫梯斯尖叫一声:“没人。”麦尔发现他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睡湖案辩护 委员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是菲利克斯在敲诈你吗?” “我拒绝回答,因为我的话……” “你是个激进的小瘪三。那些会上,你们策划了什么叛国阴谋?老实交待!” “黑文说我不必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浪货是谁,就是战争期间米尼尔和你争风吃醋的那个,那娘儿们到底是 谁?” 洛夫梯斯又哭又叫,还是那句话,“我拒绝回答,因为我的话可能成为我受控 的证据。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的朋友也一样,求求你,别伤害我们。” 麦尔攥紧了拳头,形势剑拔弩张,米克斯把手放在拳头上,骨节叭叭作响,一 种信号:别动他,否则我就揍你。麦尔害怕了,只好用嘴开炮:洛夫梯斯不知道查 ・米尼尔向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告发了他,“你还护着米尼尔吗?你不该这 样,因为就是他向联邦调查局告发了你,也是他让你上了黑名单。” 洛夫梯斯蜷缩成一团,嘴里夸张地嘟囔着《宪法修正案》第五条①,就像他们 的审讯是合法的,而辩护律师将挺身而出,给他解围。米克斯说:“你这蠢猪,我 们会抓住他的。”麦尔一转身,发现黑文正站在那儿,嘴里不停地含叨,“查”, “查”。 ①主要规定在刑事案中任何人不得被迫自证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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