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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们三人得赶回伦敦,”弗兰克・希尔兹正在给费城的普莱斯打电话,“马 上回去。” “沃伯格怎么办?” “把他交给我们。我们的人已经到那儿了,挪走尸体,消除各种自杀的迹象, 一点消息也不会传到新闻界,他这人就是失踪了。” “没别人住在那儿?” “就有一个男侍者,或者说男仆人,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这人住在与沃伯 格相隔一个厅的那间房里,是一位受过训练的男护士,因为沃伯格有点疑病症。他 妻子几年前过世了,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分别住在洛杉矶和圣安东尼奥。我们畅通 无阻,电话传声器里满是出城的消息。”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我认为他那三位马塔利斯朋友福勒、怀特黑德和尼科尔斯要是跟他联系不上, 肯定会失去理智,但愿如此。如果你在纽约和棕榈滩采取了行动,他们就会推断出 发生了最糟糕的事,开始寻找避难所。到那时他们就会破绽百出了。” “我的事儿做完了,弗兰克。伦敦现在怎么样?” “作好心理准备,不行的话先坐下来。马塔莱森从军情五处逃跑了。” “不可能!”普莱斯咆哮道。 “太可能了,”希尔兹回答说,“细节我就不讲了,他跑了,据推测可能在去 欧洲什么地方的途中。” “我的上帝!” “还有,斯科菲尔德和他的朋友托加齐找到了马塔利斯在米兰的联络人,就是 你在汇报情况时说到的那位帕拉瓦齐尼主教。” “不出所料,”卡梅伦打断他的话,“他们控制住他了吗?” “没有,他自杀了。他们讲出他涉及的事儿时,他朝脑袋开了一枪。” “他们给他枪了?” “是他从老托加齐的手里夺下来的。重要的是,在你们抓住马塔莱森之前,他 给主教寄了一个有许多信息的包裹,主教收到了。上面都是电脑语言,因此把它空 运到了基泽斯格拉奇特。实际上,马塔利斯的计划已经提前――” “提前,”普莱斯大喊道,“没剩下几天了!” “因此斯科菲尔德就想让你回去了。连对我和杰夫里・沃特斯他都不讲什么原 因,就说这是你们俩的事儿。” “这个晦涩的狗杂种!” “已定下你们从肯尼迪乘坐上午九点四十五分的协和式航班,飞行员是特伦斯 ・亨德森上尉,他是军情五处的好朋友。他在机场休息厅接你们,然后陪你们登机。” “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饭店停车场西边的机场,有架直升机把你们送到那儿。我们已经得到飞行 许可,直升机大约五十分钟后到。” “我们要得喷气飞行时差综合症了。” “你们刚刚开始,希思罗有架飞机准备好接你们。康西戴恩上尉把你们直接送 到米兰,送到布兰登和托加齐那儿。” “我想我从前说过,你很有个性,斜眼。” “千万别假装是另外一回事,凸轮轴(同“卡姆轴”――译者注),开始打点 行李吧。” 飞往伦敦途中一路平安无事。亨德森上尉无论在军内外都堪称英国的理想军官, 他那抑扬顿挫的嗓音实际上透出不动声色的权威,没人跟他作对。 “等会儿我们着陆时,”亨德森说,“请待在机舱内等到别人下机后再离开, 我陪你们过海关。” mpanel(1); “伙计,你真地卷入这档子事了,是吗,上尉?”路德说,他坐在普莱斯和蒙 特罗斯对面的过道座位上。“你是詹姆斯・邦德型或类似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亨德森笑了,这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很有幽 默感。他向前倾了倾身子,低声说,“别再说了,不然的话,我打开补燃器,把你 从座位上吹起来。” “嘿,伙计,我也是一个飞行员――” “我知道,指挥官――” “大家都给升一级。” “为什么不上飞行甲板呢?你可能会很开心。” “我想我会的――当心你的动作。” “做我的客人,老伙计,过来。”路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跟着上尉来到过道 上。 莱斯莉转向普莱斯:“我想跟你一起去米兰。” “这次不行,”卡梅他说,“我在协和式休息厅给杰夫里・沃特斯打电话,他 告诉我斯科菲尔德正要把安东尼娅送回伦敦呢。” “那是安东尼娅,不是我,”蒙特罗斯中校非常坚决地打断他的话。 “别着急,陆军,我还没说完呢。杰夫还说布莱要求把一卡车的可笑设备―― ‘的的确确荒唐’,这是沃特斯对他的评价――空运到他以后再说名字的一个目的 地。” “杰夫里同意了?” “他说了一件很好玩的话,他说勃伍尔夫・阿格特这样做时,他一般是了解到 了点什么。” “那我会说他该跟大家分享。” “我也说了差不多这样的话,他至少应该给个理由。但杰夫不赞同,他想给斯 科菲尔德一两天时间证实一下他究竟集中在什么方面。” “难道不能反过来,先证实吗?” “也许不行。我对你说过,马塔利斯的计划已经提前,这样我们得指着一个星 期,甚至更短的时间。布莱肯定十分自信,如果他证明情况属实的话,我们必须迅 速行动。” “我看这似乎不像完备的野战谋略。” “你说的是军事战略,不过我们并非军事方面,而且战地显然不同。” “我宁可跟你一块去。” “我得搞清楚斯科菲尔德脑子是怎么想的,你还有个孩子,我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里,事情纷至沓来,没有一刻停息。亨德森上尉打破了自己 的飞行记录,只用两小时五十一分钟就飞越了大西洋。在希思罗机场,上尉陪着他 们走下飞机。他们看到杰夫里・沃特斯爵士手里提着两个皮箱,一个是卡姆的箱子, 另一个是路德的。 “我们从美国海军那儿了解到了上尉穿的军服的尺寸,从上次住的饭店里拿到 卡梅伦的许多衣服,我们就给你们每人定做了几件新衣服,都放在行李箱里了。” “为什么要这样?”普莱斯问道。 “这只不过是预防措施,老伙计。衣服上不带标签,不是哪个裁缝特别爱用的 那种常见布料。换言之,没法从购买的东西中查出你们的身份。” “放屁!”路德惊叫道,“这个家伙以为我们要干什么?” “他没说,上尉。不过我跟这个叫勃伍尔夫・阿格特的人好长时间了,当然大 部分是在远距离,向你保证。但是,我意识到了他――可以这么说吧――古怪的秘 密策划。因此我们必须保护这场行动。” “保护我们怎么样?”康西戴恩说。 “如果说的是你的衣服,伙计,那你就得不到保护。” “多谢!我是超级飞行员,国家宇航局难道不把我送到月球或火星上吗?” “记住彭萨科拉,路德,”普莱斯说,“有一个指挥官在等你――指挥官。” “如果说的是衣服,那没什么好处。” “你们还有两三个小时见光亮的时间,上尉,”沃特斯说,“你那架布里斯托 尔运输机停在附近的跑道上,和你一起飞行的驾驶员是我们的同事,他只知道要跟 你们一块去米兰,他带着得到许可的飞行计划。你和卡梅伦最好开始吧。” “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飞?” “有两个原因,其一,这儿不是乡下的小机场,也不是我们协商好的外国机场, 这是希思罗机场,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假如不理会这些,他们就会注意你的飞机, 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其二,你刚刚飞过五个时区,身体一定有点不适,谨慎就是 一种支持。” “你这话对从二战直到‘沙漠风暴’的几千名战斗机飞行员讲吧。” “是的,哦,那会很难,对吗?” “是的,主人。” 夜幕降临后他们才着陆,卡梅伦给带到托加齐的车上,而路德则被送到一家事 先选好的旅馆,军情五处的那个飞行员在机场安排飞回伦敦的事宜。 坐在这辆他非常熟悉的外观破旧、内部豪华的轿车里,普莱斯心里闪现出两个 念头。一个是他十分想念莱斯莉,真想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他还回想起她那敏捷 的大脑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当然,还有她的性欲。他必须面对现实:他,卡梅 伦・普莱斯,只有一种信仰,若不是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有长远的心理纠葛以及相 应的责任,而现在他却深深陷入爱情之中。从上大学起,他曾与女人有过两三次比 较亲密的关系,但由于他沉浸于学术之中,后来又陶醉于情报局的大量训练里,这 样就妨碍了更深关系的发展。这些障碍被消除了,他将永远心醉神迷。他明白,每 进行一次行动,他都能了解到点东西,不过现在有了时间和空间,以后也将永远如 此。他找到了一位他想与之分享这些时光、共同度过余生的女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他承认这一点。暂时的私通非常简单,令人满足。爱是疯狂的,是一个颠倒混乱的 世界:满怀热望、感情洋溢、迫不及待。 卡梅伦的另一部分思想停留在斯科菲尔德身上。勃伍尔夫・阿格特发现了什么 情况?他为何这样神神秘秘?没时间哗众取宠,布兰登的现实挫败会告诉他这一点。 那么是什么导致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呢?一小时之后他就会发现。 他们到了位于贝拉焦上方森林里托加齐的庇护木房,有人领着普莱斯走到他也 非常熟悉的狭窄阳台上,上面放着的一排望远镜俯瞰着科莫湖。他们很简单地寒暄 了一番,因为斯科菲尔德急于对大家讲述他的想法。他很着急,又很认真,讲了往 游艇打的那个奇怪电话,还提到那位说他们要为帕拉瓦齐尼之死付出代价的女人。 “电话只能从屋子里面打出来。托加齐在这儿处理掉尸体,把一切收拾妥当。 我呢,就跑到房里,开始搜查。里面空无一人,至少我一个人没看到。不过,我的 确发现书房的电话旁有一架望远镜,视线很正,直对着游艇。不论是谁打的电话, 她肯定是从这儿打出去的。” “你没找到她?” “没有。不过,我感觉书房很怪,跟我见过的书房都不一样。哦,用常见到的 那种皮带子捆着的厚卷书,表明书从没人看过,还有上百本的平常书籍。另外还有 别的东西,看起来像案卷,是巨大的简报册子,大多是厚厚的旧黄纸,用粗绳子捆 扎起来。我扯出几本,开始看了起来。这时,我让一名卫兵下到游艇上,告诉西尔 维奥我在那儿呆一会儿。” “你发现了什么?” “除了马塔利斯家族一直到本世纪初的图片记录以外,什么也没有看到。都是 些照片,达盖尔银版法拍的,还有旧剪报和带着具体标示的地图。上面字不太多, 根本没有文章,只有用意大利语写的解说词,有的很短,有的则稍长些。” “我替他翻译了,”托加齐插话,“他会讲一点我们的话,不过说到看文字, 他实际上还是个文盲。” “我法语讲得比你好!” “一种有病的语言。” “你了解到什么新情况了吗?”气恼的普莱斯问。 “没有,都是很老的情况,老极了,这令我开始思考。我们一直在错误的方向 上寻找,试图预测危机,它们何时何地发生啦,是什么样的危机啦。” “如果我们不去寻找,又怎么能阻止呢?” “问题就在这儿,我们永远找不到。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下令的那人――马 塔莱森。他把危机隐藏得那么深,我怀疑他是知道我们特别需要的情况的唯一一人。” “那么?” “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心里火烧火燎的。” “什么意思?” “你瞧,这些巨大简报里有一本全部是老马塔利斯的壁垒或城堡的废墟,就像 马塔利斯男爵一样。还有几十幅照片从各个角度拍摄了内部废墟和外部庭园。至少 有三十多页,照片不太旧。我是说照片没有细粒,也不发黄,也有可能就是昨天拍 的。最后一页上有一张手写的便条。炎・范・马的底片。” “炎・范・马的底片,”卡梅伦说,“炎・范・德梅尔・马塔莱森,下命令的 那个人。” “一点不错。为什么马塔莱森想要一幅故地的全幅照片记录呢――因为这都是 废墟。” “答案很明显,”托加齐又打断他的话,“为了重建的缘故。” “我正是这么想的,”斯科菲尔德说,“马塔利斯权力起源的开创地。我不太 赞成心理呓语,但是我们不知道范・德梅尔是狂热到家了,精神濒于崩溃,疯子一 样。他打算要造成世界范围的灾难时,这样的一个人不去找他的根又能去哪儿呢?” “不过你不知道,布莱。” “明天会知道。” “什么?” “我用西尔维奥的私人专线给伦敦的杰夫打了电话,拿到了康西戴恩的密码名 及饭店房间号。天一亮他从米兰起飞,飞往马焦雷湖附近――地图上没有标示的― ―简易机场。他说他知道这个机场,因为他在那儿接过你和莱斯莉。” “他知道,他接过我们。” “他把油箱加得满满的,我们将飞往科西嘉的西南崖,大约有二百四十空里, 来回四十八小时,他的飞机没问题。我们将在索伦扎拉南面飞行,到邦尼法乔北部 的波多维乔。利用帕拉瓦齐尼地图的坐标值,我们将飞过马塔利斯废墟。” “有那么精干吗?” “这是在一万二千英尺的高度。我要的设备中有一个高空光电望远镜,能够渗 透云层。几个来回之后,我们就能快定下面是否有活动。如果有,我们将进入第二 阶段。” “什么?” “塞内托萨有一个机场离马塔利斯的旧堡垒约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下飞机, 走过去看看有什么。” “上帝,为什么没有退路呢?怎么搞得这么秘密,这等于是封锁吗?” “因为我谁也不信,我们都已被渗透。如果我说得不错,马塔莱森将会假装很 荣耀地来到这儿。不过,他要是有一星半点怀疑我们已经在波多维乔集中了,他要 么会仓皇奔逃,要么会召集足够把一支部队轰掉的火力。” “现实挫败,布莱,”卡梅伦尖锐地说,“假如你说错了,他不在那儿呢?” “要是我错了,伦敦进展得棒极了,斜眼正在进展,基泽斯格拉奇特也在进展, 他们都在进展。不是我们在单干,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所失去的就是时间。” “假如他来到了那儿,已经拥有士兵和火力?” “嘿,年轻人,这不是我第一次干。我在这儿时,你还吃奶呢。” “这不是答案,布兰登。” “好了,答案在杰夫提供的设备中,一部通讯卫星移动电话,向伦敦的卫星直 接传送。如果你提议的是现实,如你所言,那么在马赛机场有一个法国突击队。乘 坐直升机,他们几分钟就能到塞内托萨。” “那你的秘密并不完全――” “这鬼玩意是不全。这些家伙没有线索,只知道可能袭击地中海的某个岛屿。 一旦我把消息告诉杰夫,他传给第二局,直升机便飞往塞内托萨。我在路上迎接突 击队,给他们下令。如果我给他们打了电话。” “那就可以说你已经侦察了。” “我可以说我们会这样的。那一部分也在设备里,伪装的军服、望远镜、两把 砍刀、带消音器的手枪、鞋子、割电线的工具、滤毒气罐――所有这类玩意。” “这类‘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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