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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已经抓到他了! 在伦敦东南部,米基・班克斯正在申请在全国性的电视台播放普鲁姆斯泰德杀 人者的细节,寄希望于这样的曝光能够引出一些可能的突破口来。他手头上的这件 刑事调查案非常棘手,因为萨曼莎有很多朋友和熟人――其中许多人过着非传统的 生活,因此很难找到他们的人影。哪怕班克斯和他的专案组现在确信自己是在寻找 一名奇特的杀人者和系列性攻击罪犯,但是,他们不能够仅仅看看心理轮廓描述之 后就放弃传统的查案途径,比如被抛弃的情人、以前男友或者家庭不和等因素。所 有常规的调查途径和传统的杀人动机都必须覆盖到,以防未来的辩护方提出异议, 说警方专门针对某一个特别的嫌疑犯或者某一类型的嫌疑犯而没有能够跟踪其他重 要线索。 萨曼莎的大部分新朋友都是她通过当地幼儿园和教会团体认识的,但是,她也 与过去的一些人保持着联系,这些人多半居无定所――住在临时占据的某个地方、 卧室兼起居室或拖车屋里。她通过交友杂志认识的那些男人也难以寻找。很多类似 的服务都让做广告的人留下一个预先录好音的口讯,然后,有兴趣的人就打来电话, 并留下他们的联系办法。那些电话号码经常变化,又没有人将录音电话复制下来。 哪怕如此,刑警们还是想办法从归属于这一类的100多人那里找到了证词,而巨在这 么做的过程当中排查了别的1000多人。 萨曼莎联络的一些人有可能使她进入卖淫业,这意味着这些男性当中的任何一 个都有可能是嫌疑犯。因为她随随便便的生活方式以及她过去遗留下来的风格,我 知道许多男人也许觉得她很容易勾上床。 班克斯跟英国警视台谈过有可能建立起来的犯罪再现,但是,BBC台最开始的反 应不太热心。很明显,制片人觉得没有足够多的信息来制作事件的准确图景。这对 于这样一个成功的节目来说会造成不利影响。我可以肯定,在英国警视台发展的早 期,他们一定对警方提交来的任何一个案件都心存感激,但它现在开始挑三拣四, 有的报道,有的不报道了。 在这个案子当中,一个好的再现所带来的益处不容忽视,尤其是它会提高在伦 敦东南部的知名度和媒体意识,而这正是罪犯有可能藏匿的地区,那是案发当地。 米基・班克斯继续游说制片人,他还向制片人出示了我的心理轮廓描述,这才使他 们最后产生了一些兴趣。他们决定做全盘再现,但必须要我本人同意在节目中露面。 “我不太喜欢那一类的事情。”我说。 班克斯回答说:“如果你说不行,他们就不干了。” “我觉得他们以为我可以直接对罪犯产生作用,但我看不出这会有什么效果。 我们根本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看电视。说实话,我觉得这么做能够导致查出罪犯的结 果的可能性极低。”我说。班克斯问:“低到什么程度?” “嗯,你看到的可能性还不到10%,也许15%吧。” “嗯,那也比我们目前的情形好15%。就我而言,我会尽一切努力抓住那个王 八蛋。很明显,我无法让你也这么做,但是,我在请求你,非常诚恳地请你说好吧。” 我如何能够说不呢? 在过去,我曾帮助警视台起草解说词,包括为朱莉・塔特专案组制作的那个节 目在内,但是,我一直有意回避出现在镜头上。我对这个节目本身并无反对意见― ―它做的是一件极有价值的工作,而且再现也不会渲染犯罪,也不会给罪犯一个 “如何躲避”的指导――我就是不喜欢坐在那里演说,那样的特写镜头令我不安。 制片人希望我将心理轮廓描述分解开来,以便能够在无线电节目中播出,但是, 我成功地说服他们,作为特别调查官的米基・班克斯才是能够公布信息的人。某些 细节不能够说出来,特别是一些有可能暗示萨曼莎曾经从事卖淫业的材料。这有可 能会使公众对她产生的同情心下降,从而使一些人不愿意往专案室或者电视台打电 话。同时,我们还必须小心不能够误导公众,从而错过有可能抓住凶手的重要线索。 我意识到,如果将他描述成某种怪物,有可能促使他进一步犯罪。重要的是不 能够流露出愤怒、厌恶,也不能够说任何判断性的话。这不仅仅会助长他觉得全世 界都不喜欢他的感觉,而且还会打消人们打电话来报告重大线索的念头。离凶手很 近的那些人也许是跟他一起工作的人,或者是住在一起的人,他们不会觉得他是个 怪物。把他描述成怪物有可能使他们觉得,警方要找的可能是别的某个人。 mpanel(1); 1994年2月8号星期四,节目播放出来,节目里面利用长得相似的演员显示了萨 曼莎和佳丝明最后的一些活动。还有母亲和女儿在海边嬉戏的家庭录像带。 在凶案发生的那个星期开车送她们从幼儿园回家的一位出租车司机讲,萨曼莎 看见一辆黄色的有蓬货车停在西斯弗尔德台地的公寓外面时,脸上流露出不安的表 情。另外一些证人也记得那辆货车和两个带着一条狗的男子。警方相信他们跟萨曼 莎有关,不过她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他们。 案发当天晚上看到的两个人仍然等待排查。一是晚10点15分跨过马路朝萨曼莎 的公寓方向走去的那名男子,另外一个人在场的情况是最近才发现的,有人发现他 在晚7点30分左右出现在那一带。此人头一个星期三的晚上也发现在那一带活动。 米基・班克斯描述了这两个人的样子,并向电视观众提问:“你认识萨曼莎或 者回应过她的广告吗?你知道货车里的那些男子是谁吗?根据画师的画像,你认识 她夏天结交的那个男友吗?案发当天晚上你见到过这几名男子当中的一人吗?” 他第一次公开透露说,佳丝明遭到了性强暴。“我是在向那些有可能认识罪犯 的人们呼吁,让他们帮助我们进行调查。一旦他们意识到这个毫无防范能力的4岁孩 子身上发生的惨剧,我肯定他们会出来与我们联系。” 主持人尼克・罗斯然后描述了心理轮廓描述的细节,并问我对这个人的了解程 度如何。我告诉他说:“我觉得我们相当清楚他在进行犯罪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但 是,我倒希望他告诉我,他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因为他最后居然去杀死了萨曼莎。 我还希望他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连同孩子也一起害了。” 英国警视台的节目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在晚间较早播放犯罪再现,几个小 时后再重播节目,并根据观众打来的电话加上一些最新报道。在休息期间,我在一 片纸上写了几句话,是直接给罪犯听的。摄像机摇过来了,米基・班克斯再次呼吁 人们站出来,然后让摄像机对准我。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的住址。但我明白他的一部分感觉。我明白 他以那种方式丢下萨曼莎和佳丝明所能够得到的满足和激动。有时候他也许觉得他 刚刚做过的事情不能够再继续下去了,因此我想他给我打电话,并把这一切告诉我。” 如我所料,他并没有打来电话,但是,这个呼吁却使很多回应过萨曼莎的交友 广告的男子打来电话。每一条新线索都必须追踪下去,然后进行不在场证明。如所 希望的一样,媒体开始注意这件事情,班克斯也不断地提供更多心理描述细节。 2月23日,班克斯对《伦敦晚间标准报》说:“我们在找一个有可能是任何人的 邻居的人。他有可能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也许还有一份工作。根据我们掌握的情 况,他似乎不太喜欢有人注意他,也不太追求名望,但是,他却很在意他对别人所 做的事情产生的影响。他对于自己干下的事情没有懊悔之心,以前也许也攻击过其 他妇女。如果他有男女关系,这种关系多半不太稳定。对于有喜欢主持事务的性格 的妇女来说,他不太容易与她们保持关系。” 班克斯是进行过许多宗凶案调查的老手,他承认说,这个案子办起来的确有些 吃力。“使我个人感到恶心的是,那个小姑娘也受到性攻击。鉴于伤口的性质,我 们不知道萨曼莎是否也遭到了强暴,不过我们的化验工作仍在进行之中。” 英国警视台的节目之后,我有3个月没有接到调查组的消息了,这个期间,我又 愉快地回到了国民医疗服务处的工作上。同时,我还被克伦威尔大街上的那桩持续 不断的搜查工作所缠绕,并且要为尼克尔案的审判工作准备文件。 “我们觉得已经抓到他了!”米基・班克斯打来电话说,我能够想像出他的手 在空气中胜利挥舞的样子。 “你能肯定吗?” “公寓里有他的印迹――我们以为已经排查了印迹,结果却找到了一个相符的 对象。28岁的罗伯特・克利夫・纳帕尔在当地一家塑料厂工作,他曾出现在那一带。 他的一些外貌特征也相配。” “哪些外貌特征?”我问。 “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谈的事情。我们已经将他与数起强奸案联系起来了,还有 一些东西我想先给你看看,然后再逮捕他。” 第二天晚上,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烟雾迷漫、边疆风格的泰姆斯米德警察局。 案头工作似乎增加了,专案室的每个奥子边上都堆着成袋的文件和证言。很明显, 复印机早已经坏掉了。 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后,班克斯点起了一只烟,然后直接谈起事情来。 “你盯得很准。他跟心理轮廓描述上的特征很相符,一直到档案都一样。我们 还觉得他跟一系列强奸案有关联。就是艾塞斯通的强奸案,你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一直想理解他说的话,因此我的注意力没有跟上。 “就是绿链强奸案吗?你有多大把握?”我最后问。 “做完DNA测试后,我们会有他妈极大的把握。” 现在,我有更大的需求要发现关于罗伯特・纳帕尔的一切了。如果他就是绿链 强奸者,我希望找出为什么花了这么长的时候才找到他。萨曼莎和佳丝明被谋杀之 前的12个月里,他一直在作奸犯科,很少采取自我保护措施。 纳帕尔是通过一系列指纹和掌纹辨别出来的,那些谋杀现场的印迹原来以为是 萨曼莎的。关于那个指纹的分类问题,一直都存在混乱的情况,因为从萨曼莎的尸 体上取下来的第一套指纹质量很差,而且极不平常的事情是,她的指纹跟纳帕尔的 指纹特征十分相似。 这意味着在卧室的门框上、阳台的栏杆上和佳丝明的床村子上发现的印迹一开 始都被认为是萨曼莎的。只到后来又从受害人身上提取一套排查指纹以后才确证, 这些指纹原来都属于罗伯特・纳帕尔。 “他并不是作为萨曼莎的朋友或者熟人出现的,”班克斯说,“阳台上的印迹 表明有人爬进公寓里。”哪怕在他还在谈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对比我为艾塞斯 通行动起草的心理轮廓描述和为普鲁斯泰德谋杀案起草的描述了。一些细节逐步到 位。萨曼莎的公寓几乎处在温斯公园的最南边,而在北边,越过一片草地就是第一 次强奸发生的地方。萨曼莎和简尼都是人人知道喜欢在自家后园里进行日光浴的人, 而且萨曼莎还半裸着身体在家里走来走去,根本就不拉下她的窗帘。两个人都不喜 欢插门,两个人住的地方都是别人可以一眼望见而同时又不吸引别人注意的。 刑警们在纳帕尔身上做了一次家庭作业。班克斯桌上堆满了情报机构提供的有 关该名嫌疑犯的已知事实。这正好就是他想让我看一看的东西。能够证明纳帕尔出 现在西斯弗尔德台地的公寓并不能够证明他杀害了萨曼莎和佳丝明。他有可能声称 是一个朋友,并且他可以说自己是在谋杀的头一天顺便去看望过她。 纳帕尔住在普鲁姆斯泰德大街一处维多利亚时代的房子里,是租的一间房,并 且在普鲁姆斯泰德的格林东塑料厂工作。他是在这个地区长大的,还上过阿比伍德 综合学校,之后他以7门课合格的成绩毕业,并学了一门可以拿市镇与行会文凭的餐 饮业课程。 自那以后,他很少不上班的,虽然做的都是体力活,在早期强奸案发生的时候, 他当过出版业和国防部的仓库保管人。他很守时,根据同事的看法工作也做得相当 不错,但一向独来独往。 他第一次为警方注意是1986年8月,当时他持有上了膛的手枪出现在公共场所。 他被判处附条件免责,并课以10英镑的罚款。 第二个日期引起了我的注意――1992年10月29日――那是我为艾塞斯通强奸案 起草的心理轮廓描述打印出来的同一天。纳帕尔因为要求一名印刷商复制50张大城 市警察局(格林威治)的信纸而在普鲁姆斯泰德被逮捕。那名印刷商等待纳帕尔前 来取件的时候给警方打了电话。在他的住址搜查找到了一把点22毫米的手枪,244发 子弹,两把刀,一把石弓和6枝箭矢。纳帕尔承认无证私藏火药罪,并被判处连续两 个为期8周的拘留。法庭文件包含数处指称他有精神病的记录,还有判刑之前要求进 行体检时出具的一份精神病报告,其结论是纳帕尔“毫无疑问对他本人和公众都是 一个严重威胁”。这是萨曼莎和佳丝明・比塞特谋杀案发生之前12个月的事情。 班克斯说:“我们还拿到了那次调查的复印件――他们从他房间里找到了一些 非常有趣的东西――日记、信件和地图。” 我直瞪瞪地看着他,努力想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纳帕尔与那些强奸案产生联 系的根据吗?我心里在想。 班克斯说:“我想让你看看这些东西,保罗,看看它们是否能够告诉你一些关 于我们手头上的这名嫌疑犯的事情。你可以拿一些复印件回家,但我现在就想听听 你的意见。” 那些复印件由一些便携本日记、手绘的地图、在旧信封和报纸边缘上记的一些 字样,尤其重要的是一本伦敦字母顺序指南。当我开始研究纳帕尔的文件时,他写 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很模糊的,但是,有清晰的迹象表明,阴暗的思想主宰着他的思 维。 奇怪的字眼和短语出现在他手绘的地图上,包括“在腿上绑胶带”,这指明准 备束缚某人的方式。他还提到特别的一些街道,并指出了地图上的参考号,这与伦 敦字母顺序地图相符。在他的袖珍日记里面,他还提到了不同的女人的名字,但没 有提到其中任何一位是长期的女友或者是朋友。有一条上面有一个地址,但后面又 有一句“湿胀淫秽的母狗”。 我还可以看到偏执思维的迹象。在日常笔记当中有提到牙医和退税的事情。纳 帕尔提到跟一些人发生的争论,还有他担心食品里面可能有人做了手脚。他相信人 们在背后谈论他,还有诸如此类的一些事情。 但是,到目前为止最有趣和最令人不安的文件是街道地图。伦敦字母顺序指南 上的一些特别页码上都做了标记,是用黑色的大墨点做的,指明某个位置,其他的 一些地方还做了短横标记。大部分标记都集中在伦敦东南的普鲁斯泰德、伍尔韦奇、 贝克斯雷希斯、艾尔泰姆和艾塞斯通地区。 “这就是使他与强奸案发生联系的东西?”我看着班克斯说,希望他予以确认。 “其中一些标记有对应,但并不是所有标记都找得到对应事件,”他说,“看起来 墨点比实际发生的强奸案要多一些。” 他解释说,伦敦字母顺序指南里面曾夹着一张会员卡,是艾尔泰姆的一家健身 中心会员卡。它属于一位年轻漂亮的金发女人,当时住在艾尔泰姆格兰治希尔路。 纳帕尔不知怎么拿到了她的卡,而且还将它放在字母顺序指南的合适页码里,上面 还留着格兰治希尔路。 “我们跟她谈过话,但她从来都不曾听说过纳帕尔。”班克斯说。 “那她是个非常幸运的女人。” 在纳帕尔的文件里面还有一些自己手绘的地图,都是私密得多的东西,它跟踪 的是一些特别的公园或者街道,还包括极小的一些细节,比如暴雨水闸、福斯片孔、 排水渠、沙坑和二战时期的弹壳。某些通道和人行道都与一些草区和通行门道有联 系。 “他不仅仅是在划定强奸地点,”我说,“其中一些标记也许是瞻望地点,他 知道那些地方可以看到一些女人,他可以在那些地方观察而不被人发现。另外一些 标记有可能是藏匿之地,他可以将一些纪念品和工具藏起来。” “这些藏匿地是什么意思?” “你得自己想一想,他最特别的地方在哪里?然后看看他的草图,还有他所指 的孔洞及排水处的深度。他非常了解这些地方,可以轻易地藏起他的刀子和其他战 利品或者纪念品。”班克斯往前倾了倾身子:“他去那些地方的频率会有多高?” “我不知道,但这决不是他会忽视的事情。” “我们盯他的梢有意义吗?如果我们观察他,他有可能会带我们去他藏东西的 地方吗?” “极有可能。” 班克斯知道这是一项困难的决策。让纳帕尔留在那里意味着观察他,而且不能 让他溜掉,因为如果他是杀死萨曼莎和佳丝明的凶手,他就构成严重和随时发生的 危险。同时,刑警必须证明自己有理,而且希望拿到不止是指纹的证据。一件凶器 或者比如萨曼莎腹部丢失的那块“纪念品”也有可能会消除任何疑虑。 当监视行动展开的时候,我又回到家里研究纳帕尔的文件和他生活以及活动时 间方面的细节。 英国警方一个重要的特征是,他们一旦发现某个特别的嫌疑犯,就会想尽一切 办法打通信息渠道。 纳帕尔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普鲁斯泰德警察局的情报档案中,因为自1992年10月 被逮捕以来他已经两次引起警方注意。最值得一提的一次是1993年7月,也就是普鲁 姆斯泰德凶杀案发生的4个月后,有人看见他晚上9点30分在普鲁斯泰德市路瑟格伦 路的一栋房子的后园里。一个丈夫及妻子报告看见一名男子在他们的侧墙边,正朝 隔壁人家张望,那里面有位24岁的漂亮金发女郎习惯于半裸着身体在屋子里面走动, 而且窗帘都没有拉上。 妻子给警察局打电话的时候,丈夫尾随闯入者,并向警方指认罗伯特・纳帕尔。 纳帕尔很快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问及其活动时,他耸耸肩,说自己不过是 “散散步”。 证人说纳帕尔从后墙跳下时好像掉下来什么东西,但搜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找 到。其中一名警官在记事簿里写道:“此人奇怪,不正常,应该被考虑为可能强奸 犯,淫猥型嫌疑犯。” 同样重要的是那个地点。路瑟格伦路的房子都朝着博斯托树林,中间只隔着一 块田,那是绿链路的一部分。 所有这些都应该立即将纳帕尔列为系列强奸行为的重大嫌疑犯。除开当地警察 熟知他以外,他还符合心理轮廓描述的其他许多标准,包括侵入住宅罪的可能,还 有他对当地地形的熟悉程度。 我的心理轮廓描述描述嫌疑犯必须以3种方式之一引起警方注意: 1)公众提供的信息,或者当地警官提供的信息; 2)作奸犯科时被逮住; 3)针对记录检查时进行的排查过程当中。 他迟早会落入警方法网,关键是找到他所有的问题。 我最初的反应是极其愤怒和悲哀。同时,我并不知道艾塞斯通强奸案调查小组 所面对的是哪些困难,是什么东西影响到了所做出的决定。我只知道12个月后一位 母亲和女儿已经被人杀掉了,现在看起来,那个杀手极有可能就是绿链路强奸犯。 监视行动继续了10天之久,这期间,纳帕尔保持着正常的活动规律,上午7点3 0分离家,步行到塑料厂上班,他在那里上12个小时的班,然后回家。周末的时候, 他去伦敦西区,看见他去了好几家店子,都是卖普通色情杂志的店子,还在一些户 外遗物店里看刀具。 回家的时候,他没有搭乘去普鲁姆斯泰德的火车,而是坐车去了希德卡普,并 开始顶着瓢泼大雨行走在后街上,然后才乘汽车回到普鲁姆斯泰德。这样的行走似 乎没有什么意义,但也许包括了他最喜欢去的一些地方,他要去看那些房子里面的 妇女。 因为看不出纳帕尔可能会显露他的“藏匿所”的迹象,班克斯决定于5月27日星 期五逮捕他,正好就在法定休假日之前的一天。他请求帮忙设计一个讯问策略,并 希望知道我是否可以到伦敦去参加初期的讯问。 星期五一大早,警官们在普鲁斯泰德大道135号外面集合,那是很大的一栋维多 利亚时代的房子,全都分隔成了小单间。早晨9点40分,他们进去逮捕了纳帕尔,理 由是涉嫌谋杀普鲁姆斯泰德市西斯费尔德台地区的萨曼莎和佳丝明,同时还有一系 列严重的性攻击行为。他被带到外面并推上警车时,纳帕尔说:“我在报纸上听说 过凶杀案的事情,我不认识萨曼莎・比塞特。我从来没有去过你们所说的那个地方。” 这话被执行逮捕行动的警官记在笔记本子里面了。 警察在一楼的一居室搜查完毕之后,他们请我再去里面看看,说不定可以再找 到一些有可能帮助设计讯问策略的东西。房间很小,很干净,东西放得很整齐,里 面有一个衣柜,两把椅子,一张餐桌,但没有床。这使房东非常惊讶,他出租这间 屋子的时候,里面是有一张铁架床的。纳帕尔的物品有衣服、皮箱、鞋子、电视、 音响,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只带挂锁的的红色金属工具箱。 打开箱子之后,发现盖子里面有一张用透明胶带贴着的卡片,上面写着:“孤 独?厌烦?喜欢刺激?希望有人注意?希望见到一些奇怪的新人?那就让你的安全 容器开着吧。” 取下卡片之后,在卡片的反面发现一个足印,是阿迪达斯幻影篮球鞋印。这种 鞋在英国销售的数量非常之少,而且它与在萨曼莎家厨房里发现的带血迹的足印相 符。 在工具箱的顶层盘里是另一份伦敦字母顺序指南。经过检查后发现,这里面包 含更多的标记和奇怪的注释,包括在西斯费尔德台地亚a号旁边打的一个墨点。下层 的工具盘里有几页从武术书里复印下来的书页,上面有手写的注解和绘图。武术书 描述如何控制并制服对方。我特别注意到一个颈部示意图,显示各种人类肌肉工作 的相互影响的原理。另一张显示人体躯干内部的解剖学结构,而且在很多方面显示 出萨曼莎的肋骨架被拉开和她的内部器官裸露出来的样子。 在他的笔记当中,纳帕尔还画了极大的一些字样图,这些字表面看上去毫无关 系,但由一些箭头连着,或者散落地分布在一张纸上。他还从一本字典里面摘抄出 了一连串的词汇及其意思,其中相当大一部分与死亡、控制、捕获与扭曲关系相关。 他提到女人时都是一些毁诗的字眼,暗示她们提供“即刻的阳光”,但只是想 利用他。在一个地方,他利用了这个短语:“蒙格利法”,明显是指在活体和已死 亡的受害者身上进行外科和心理学实验的那名纳粹医生。 我看过1992年因为以前的罪案而从他的房子里搜查出来的信件和地图,拿那些 材料与后来的这些材料对比我觉得非常有趣。所有这些东西都确证了我的一个信念 即:纳帕尔有一些隐藏地点,是他用来珍藏贵重东西的。我没有看出有任何东西能 够指明这是一个失控的人,反过来,他是一个告诉自己去监督、计划而不要匆忙行 事的人。 纳帕尔给带到了贝克斯雷警察局接受第一次讯问,他看上去很镇定,很平静。 米基・班克斯看上去一支接一支地点烟,心情还不错,但他明白,工作还只做了一 部分。我提醒他不要指望纳帕尔会因为焦虑而轻易承认任何事情。 “我知道很容易认为他已经疯了,但是,这个人今天完全把握住了自己,”我 说,“他有足够的智力预先认识到一些提问的线索,因此会尽力不使自己牵连进去。 开始,你们问到一些泛泛的事情,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时也许觉得他很合作,但你 用更确凿的证据来对付他的时候,他很快就会‘不作评论’。” 意识到以前的一次精神病检查已经突出说明了纳帕尔的风险,我已经提出建议, 问询期间应该有“合适的成年人”在场。 纳帕尔对执行逮捕的警官所说的声言现在非常重要了,他当时说不认识萨曼莎, 也没有在她的公寓里见过她。如果他在讯问期间仍然坚持此说,则会确证他有可资 证明的撒谎行为,因为他的指纹已经在现场找到。但是,确证的方式必须是这样的, 它不能够标示这份声言对调查的关键作用,同时又不能够捉弄或者诱导他,否则会 被认为是不公正的行为。 我对班克斯说,讯问的交互式风格必须是命令式的,但也必须是温和的,因为 纳帕尔会意识到对己不利的线索,并因此而产生隔膜。他们必须确定他对包括工作 日程、业余生活和社会生活在内的日常起居的陈述。这可以用来引导出他与妇女之 间的关系史。 “最后要开始集中在他的性欲上,请他解释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样的一些事情 以致于使他第一次发生了攻击行为?应该抱怨谁?给他一个在心理上保留脸面的机 会,让他去怪别人,比如他的父母、早年的生活或者任何一个勾引了他的人。” “然后问他萨曼莎有什么东西吸引他去找她的?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或者 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一种人,以致于使他别无选择,只好杀掉并切开她。” “这时候没有必要提起佳丝明――以后再来谈她的事。” 我建议他们转到凶器的话题上来,问纳帕尔如何搞到刀子的,他觉得有什么地 方吸引他。如果他说出超自然的东西,或者恶魔,或者表现出其他的一些精神病症 状,他们不能够反驳他,也不要显出不相信的样子,而是继续收集信息,继续谈下 去。最后,他们可以拿出在她家找到的指纹,并问他之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第一次讯问于下午4点01分开始,我在隔壁房间通过现场录像带观察。纳帕尔身 高6英尺2英寸,棕色头发,已经开始谢顶了。他轻松地坐在椅子里,看起来极聪明, 初问期间非常自信,很有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 让他签署执行刑警阿兰・杰克曼警官的非常重要的逮捕记录时,纳帕尔同意并 签了字。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可以证实的谎言。之后,让他私下里与律师谈话,然 后开始“不加评论”的警方问话。 第二天,就绿链路的强奸案对他进行了讯问,他在几个小时时间里一直东扯西 拉,显得非常镇定。他说他的地图和伦敦字母顺序指南上的标记只是一些“胡写乱 画”的东西和用来指示他的培训路线和里程标记点。问题更直接地集中到警方声称 他所犯的罪行时,他马上就闭口不言,什么问题也不回答。 5月29日星期天,他被起诉犯有杀害萨曼莎和佳丝明・比塞特的罪行,并予以拘 留。 刑警继续讯问有关强奸的事情,7月4日星期一在苏斯沃克警察局进行了现场队 列身份辨别。受害人林娜和卡茜直接挑出了纳帕尔,苏珊觉得有点像他,只有简尼 无法挑他出来,攻击他的男人当时戴着面罩。有趣的是,在艾尔姆斯泰德草地受到 一名男子攻击的那位遛狗的教师曾说那男子智力低下,但她却没有把纳帕尔挑出来。 这使我原来的想法得到印证,她是受到另一名男子的攻击。 因为有了肯定的辨别和有力的DNA证据支持,警方起诉纳帕尔还犯有强奸罪。同 时,搜查活动还在继续当中,要研究他的生活方式的细节和平常活动。从他的家人、 同事、以前的房东和偶尔的熟人那里取来的证言,这些东西都有助于形成纳帕尔的 大致图像。其中大部分人说他是一个奇怪和不爱出声的人。他按时交纳房租,晚上 散很长时间的步,回来的时候极仔细地清洗自己的鞋子。 纳帕尔是4个孩子中的长子,他的早年生活受到婚姻内暴力、父母离婚和在继父 家生活受限制的很大影响。他是母亲保琳养大的,小时候住在离普鲁姆斯泰德不远 的阿比伍德区,不久他就因为逃学和小偷小摸引起人们注意。 他越来越调皮捣蛋,行为很反常了,因此被带到康贝韦尔的莫德斯雷医院去看 了病,并继续治疗了6年。他的病情在12岁的时候严重了,当时,一位表亲带了一个 年岁较大的男人回家,这个人就带孩子们出去野营。他受到了性虐待,那个人后来 也坐了牢。 纳帕尔到少年期后,他已经成了一个内向的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跟别人说话。 他极讲究卫生,达到过分的程度,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留在自己的房间内,只有欺 侮他弟弟或者去偷看他姐姐穿衣服的时候才出来。 离开学校并完成了餐饮学习之后,他做了好几种不同的工作,直到刀岁才离开 自己的家,当时就搬到了普鲁姆斯泰德现在的单间。他母亲记得1989年9月初发生过 一件事,当时,纳帕尔出门好几天不见人影,还过量吃药想自杀。后来,他解释说 有些人在后面追他,因为他在普鲁姆斯泰德公园强奸了一名妇女。 保琳声称,她去警方问过,但是,当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强奸案的痕迹。值 得注意的是,第一次入室强奸是在自杀企图的4个星期之前,简尼的房子也就在温斯 公园后面。温斯公园一带,当地人经常称为普鲁姆斯泰德公园。 进一步的搜查和现场混杂队列辨别还填补了攻击简尼与苏珊之间3年的“空白”。 一批妇女指认纳帕尔是对她们实施强暴淫猥行为的人,或者对着她们露阴,或者在 她们家的窗户上偷窥,或者跟踪她们回家,或者蹲在树丛里等候她们接近。这些事 件可追回到1988年的早期,并且连续数年不断。 在罗伯特・纳帕尔的审判之前,调查小组建议我也许可以就我的作用出具一份 证言,还可以讲一讲我为艾塞斯通强奸案和普鲁姆斯泰德杀人案所起草的心理轮廓 分析之间的类似性出具证言。最后,没有必须让我拿出证据,尽管到时候我还是得 知了在强奸案调查期间发生的事情。 后来暴露出来的事情是,事实上,纳帕尔作为强奸案的疑犯已经接受过讯问。 两名刑警根据邻居提供的消息于1992年8月28日在他上班的路上截住了他。纳帕尔身 高6英尺2英寸,比警察寻找的那名身高5英尺7英寸到5英尺9英寸的嫌疑犯高得多。 另外,他以前没有犯过性攻击罪,也自愿进行DNA测试――这使警察觉得与一个有罪 的男子的行为不太相符。结果,调查的时候他被排查出去了。 提到他身高的事情是相当重要的。两个星期之后,我为艾塞斯通案件提供心理 轮廓描述,英国警视台还播放了其中一例强奸案的再现情景,结果引起公众打来10 00多通电话,这使以前的一些证据顿时没有一点力量了。因为有这么多的线索要去 追查,调查小组就决定建立一个“排查代码”,这会帮助警官们集中在自己的事情 上面。 在艾塞斯通行动中,这个代码包括一些明显的排查参数,比如嫌疑犯的DNA码对 不上,或者在性攻击发生的时候正在蹲监狱。但是,它也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受害 人和证人进行的描述。它将罪犯的年龄划定在19至30岁之间,他的身高限定在最低 5英尺5英寸,最高6英尺之间。这里没有考虑到最后一次强奸的受害人描述攻击者为 至少6英尺以上的事实。 根据这样一种代码,如果他的名字出现在调查名单上,罗伯特・纳帕尔作为一 名可能的嫌疑犯就立即给排查出去了。因此,他不会在一个方便的日子去艾尔泰姆 警察局提供血样、照片和掌纹。 当我研究排查编码方案时,一下子就看出来,在建立排查参数的时候没有考虑 到心理轮廓描述的用途,这之所以造成了不幸,是因为一个心理轮廓描述的主要价 值经常就在于使潜在嫌疑犯的范围更加窄小,从而使警方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最有 可能的一些嫌疑犯身上。 最后,到1993年3月的时候,艾尔斯通行动调查和排查了近900名强奸嫌疑犯, 之后决定终止行动,因为没有出现进一步的攻击行为。此时,调查人员又采取了39 0次调查行动,但仍然没有完成调查任务。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我在想。我知道事后发表评论很容易,我也是第一 个知道警方在调查暴力犯罪时肩负着压力的人,但是,看起来似乎有如此之多的警 示信号和线索被误判或者被忽略。萨曼莎和佳丝明・比塞特本不该被人杀死的。 我总在责怪自己,因为自己本可能做得更好的。强奸案的心理轮廓描述递交过 去之后,我本应该多加追问,多在意一些的。我知道自己的一些结论并没有为人所 接受,我本应该说:“听我说,这才是你们能够找到他的地方。检查一下你们的记 录,跟当地警方谈一谈。”我应该请他们倾巢出动,四处寻找,“否则我天天去你 们家插门,直到你们出来为止”。 罗伯特・克利夫・纳帕尔直到10月份在奥贝雷接受审判之前仍然在坚持声称无 罪,当时还花了数天时间进行法律辩论,看他是否在精神上有足够的健康水平接受 审判。5名精神病医生达成结论说,他有精神分裂症或类似精神病,但纳帕尔死命掩 盖自己内心的疯狂。 1995年10月9号,就在陪审团裁决他是否有足够的健康水平接受审判的几分钟之 前,辩护方决定在萨曼莎和佳丝明的案子中声称无故意杀人罪,但可在责任减轻的 前提下承认过失杀人罪。他还承认了1992年的一桩强奸案和两例强奸未遂案。 大法官胡珀先生接受了辩护方的辩护,说纳帕尔应对数起“恶劣”犯罪行为负 责,并对“公众形成了严重和现实的威胁”。他判令对他予以关押,“没有时间上 的限制”。 可悲的是,这个判决对萨曼莎的母亲玛吉・莫里森太太来说太迟了,她于3天以 前在阿伯了南方的家中去世。根据她丈夫杰克・莫里森这位退休的建筑工人的说法, 她从来都没有从“受难之地”恢复过来,因为她以如此难以接受的方式同时失去了 女儿和孙女。 莫里森先生赞扬警方,但说整个警察制度已经失败。“警方在整个调查行动当 中表现出色,但是,像纳帕尔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带着杀人的自由在街上放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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