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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神秘老妪 叶青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青石板上映射着灼热的阳光,让他产生了一阵 晕眩。此时清水镇的人们大多都在家里午睡,于是整个镇子显得异常的安静。叶 青刚从镇公所里出来,在那里他碰到小时候的同学王洪生。睡眼朦胧的王洪生并 没有因为叶青打扰了他的午睡而不快,相反,他对这个在城里当作家的同学分外 热情。有着四方脸的王洪生是个性格朴实的汉子,他没有能像叶青他们那样走出 大山,现在已经是清水镇镇公所的一个职员了。 当叶青向他问起陆柏的事儿的时候,王洪生不由得一愣,说:“怎么都在找 陆柏啊!” 叶青自然而然地想到王洪生说的是王启明,于是问道:“听说王启明也来打 听过陆柏的消息?” “是啊,我还奇怪呢。王经理突然跟我问起陆柏,我就问:‘你找陆柏干什 么呀?’,王经理说陆柏是他的高中同学,好多年没联系了,这不到了家门口了 顺便问一问。” “是啊,我们跟王启明都是高中的同学,”叶青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王启明前天跳楼了。” “什么?”王洪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为什么呀?王经理那样的好人 怎么会跳楼呢?” “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警察正在调查呢。”叶青说。 “真是好人没好命啊!王经理这个人真是个好人啊,他不但答应帮我们修缮 学校,还说要投资在我们这里搞旅游,把清水湖和我们清水古镇变成旅游区,让 我们都富裕起来呢!可惜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寻短见了呢?” 叶青看得出王洪生是真的替王启明惋惜,也替清水镇中途夭折的事业惋惜。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最后王洪生说:“好几年都没有看到过陆柏了,先前听 说他在市里的生物研究所。他母亲死后,似乎就没有再回来过。他的情况跟你很 相似,所不同的是陆柏这几年几乎断绝了跟所有人的联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里。” 陆柏的家在镇西头,当叶青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儿时在他家 后窗偷偷招呼陆柏出去玩耍的情景。于是叶青绕道后窗,学着儿时的暗号手法在 窗棂上轻轻敲了三下,尔后又学着布谷鸟布谷布谷地叫了两声。叶青这么做不过 是因为他自己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等敲完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傻,但就是这 傻傻的举动却让已经长大成人的叶青感慨不已。叶青正要走开,却听到那窗子里 面竟然也传来梆梆梆三声敲击声,那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午后叶青却 是听得十分的真切,那绝对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叶青不由得十分诧异。叶青喊 了一声:“陆柏!你在家吗?”里面没有人回答。叶青的心开始有点往下沉,他 快步走回前门,陆柏家的大门上挂着锁,叶青将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看去。一个 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门缝过于狭窄,看不清是什么。难道是小偷进了陆家?可是 小偷怎么会回应他的敲击窗户呢? 侧墙的小巷里,墙边有一个老槐树,离墙不过一尺多,叶青他们小时候便常 常从这里翻墙而入。叶青爬上墙头,小院内寂静无声,也不见有人的迹象。叶青 骑在墙头上,又喊了一声:“谁在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于是叶青跳下墙, 进了院子里。陆柏的家不大,前面是个小院子,接着便是堂屋,穿过堂屋就到了 卧室,再往里还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小小的阁楼,厨房在院子的侧面。叶青站在院 子当中,四处看了看,也是一派衰败景象,野草从各个缝隙间钻出来,肆意生长 着,木质门窗许多都损坏了或者变形了。 叶青推开堂屋的门,一股霉味儿直冲鼻孔。叶青探头往里张望着,不见人影。 叶青发现这个屋子并不是空关了很久的样子,因为桌子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而堂屋墙上挂着的陆母的遗像更是一尘不染。难道说陆柏偷偷地回来了?可是为 什么要偷偷的呢?他难道害怕有人发现他吗? mpanel(1); 叶青继续往里面走,撩开一个门脸,走进昏暗的内室。角落里一个大木床上 似乎蜷缩着一个什么东西,昏暗中看不清是什么。那东西一动不动,叶青的心跳 开始加速,那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一具死尸,叶青的鼻息里似乎已经闻到了腐臭的 气味。没错!的确有一股腐臭的气味,叶青慢慢地靠近那个东西,气味越来越强 烈,叶青几乎忍不住就要呕吐出来。他走过去,才看清楚,原来只是一堆凌乱的 被子。叶青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就又紧张了起来,那个被子里面在动!叶 青的头嗡的一下子大了,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美国科幻惊悚片《异形》里的外星 怪物,似乎随时都会有一个滴着黏液的丑陋的头颅从那被子里猛窜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护在胸前,然后用右手猛地把被子掀开,被子里传来吱 吱声,几只硕大的老鼠从里面奔出,一闪就不见了,里面还有一窝小老鼠,正在 惶恐的吱吱地叫着。此外就是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拖来的腐肉烂菜,原来老鼠把这 里做成了它们的安乐窝了。 叶青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赶紧向外面走去。转遍了整个屋子,什么 也没有发现。 叶青回家的时候,江涛他们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江涛问:“有收获吗?” 叶青耸耸肩帮说:“什么也没有。唉,一无所获。” 李睛突然问叶青:“你家最后面的那个小院子是祠堂吧?在祠堂旁边有一个 狭窄的屋子,那个屋子是什么地方?” 叶青脸色陡然一变,她对李睛睁大了眼睛说:“你,你去了那里?” 李睛说:“是啊,可是我没有走到头,半路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于是我就 退出了那个狭窄的房间。奇怪的是,我出来之后打开我的手机,没有任何人说话, 我大声地说:你说话呀,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我就挂机了,当我察看电话号码 时,发现我的手机上并没有显示当时有来电!那么这个电话是来自哪里的呢?” 说着,李睛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因为她没说的那后半句应该是:这个电话会不会 是来自地狱? 叶青的眉头紧皱,他缓缓地说:“那间祠堂旁边的小屋子说起来话长了,小 时候我也常常偷偷跑到那里,却从来也没有真正走到头,总是在半路上就害怕得 跑了出来。我也曾问过我的母亲,她说那是我们家族为了惩治不孝孽子设置的家 牢,还说叫我不要随便进去,里面阴气太盛,对身体不好。 后来长大之后,我在我家老宅的一间阁楼里发现了一本记载着我们家族事迹 的笔记,里面有对我们家族的一些往事的详细记载,也有关于这间屋子的来历的 记载。据那上面说,我们家本是浙江宁海人氏,祖先是明朝的开国将军叶伯巨, 他当时上书朱元璋,说什么‘臣观当今之事,太过者三:分封太侈也,用刑太繁 也,求治太速也。’其实就是说不应该给皇子们分封大片的土地,会造成权力的 争夺甚至叛乱。刑法吏治过于严厉残暴等等。朱元璋大怒,认为叶伯巨是在离间 他的骨肉,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当场就要射死他。后来被丞相劝阻,关入了天牢, 后来死于狱中。至此以后,我们叶家为了避祸便举家搬迁,来到了这深山之中。 有一年,我们家来了一位青城山的道长,道号天玄,先人请他给我们家看风 水,因他说与我家有夙缘,不仅给指了这块宅第,更是亲自帮助我们设计建造了 这座宅第。那天玄道长胸中包罗万象,深不可测。据说这座宅第名为‘潜龙’, 取隐而不显之意,整个宅第势如龙形,隐匿于周围的普通民居之中,丝毫不露大 家门户的奢华与气派,其实内有乾坤。宅第的实际面积自不用说,单是宅院七弯 九转,便暗合天机。另外那个不起眼的门第其实正遥对着下面的清水湖,势为‘ 潜龙吸水’,可以聚集这山水之间蕴藏的天地灵气。那天玄道长临去时曾说:‘ 世事烟云变,富贵水云间,朝夕存善念,安保数百年。’说罢便扬长而去了。叶 家时时不忘老道士的这几句话,常常施德行善,果然几百年过去了,我们叶家家 资越丰,而人丁也越胜,没有出过什么大灾大难,遇事也总能逢凶化吉。 但是后来,我们叶家出了一个极为不肖的人物,他不但桀骜不驯,也绝顶聪 明。但是由于他是庶出,在家里得不到平等对待,自幼经常遭到嫡出正房的欺凌 和刁蛮下人的冷眼,于是他长大之后,满心的愤恨化为一腔毒水,开始了他的报 复。 他的报复是残忍的,也是极为隐秘的,他设圈套让当时的嫡出哥哥失手杀死 了自己的妻子,于是获罪被斩。这还不够,因为哥哥当时已经留下了一个在襁褓 中的儿子,按照祖训,这才是叶家的正根,家业将来也全部都是他的。于是,他 又要设法害死自己的侄子,这时,事情败露了,本来要将他送官问处,但他的母 亲苦苦哀求,终于族里辈分高的老人决定将他终身监禁在叶家祠堂的家牢中。 那祠堂的黑屋子本来并不是那样子的。这个人虽然心思狠辣,却也是才智过 人,更是无书不看,因而,在被困期间,他每日掘土修屋,就在那斗室里不停地 忙碌着。起先,族人都以为他要挖洞逃跑,还笑他痴心妄想,因为那小屋后面是 靠在山体上的,挖洞逃跑就等于挖山,把山挖空才能逃出去,更不用说还有人日 夜看守。但是不久他们就发现他并不是要逃跑,而是在修房子。他把挖空的地方 修整成平整的墙面,把碎石等实在无法利用的就丢出来,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 年,有一天,人们发现放在门口的饭菜再没有动过,便派人进去看。进去的人打 着灯笼,走了很久,才走到那屋子的尽头,而他就坐在尽头的一个台上静静地死 去了。家里人把他埋在了后山,没有进祖坟。 又过了些年,家里开始衰败了,祸事连连,家运不济。一直到有一天一个游 方的野道人路过此处,说什么我家有煞气,命格古怪云云,家里人起先没在意, 以为不过是江湖术士骗骗吃喝。但听他讲出了潜龙宅式,又说什么不对不对,说 这宅式被人动过了,说什么命运衰败由来如此。于是家里人便请他看看,那道人 径直走到祠堂的小黑屋里,待走完全程,他出来时面色惨白,说了一句无量寿佛 便要离开。家里人哪里肯,苦苦哀求于他。原来这道人竟是几百年前的天玄道长 一脉相传的后辈。他说这潜龙之下又续上了一条逆龙隐宅,一阴一阳,已经阴阳 合和,纵使把那屋子毁了也无济于事,况且那暗龙之中煞气腾腾,有一股怨灵缠 绕不去,加上潜龙之式本就是阳气略轻,本不足以镇煞气,家道的衰败是无法扭 转的了,除非他祖师爷在世,否则世上无人能解。不过,他也说有权宜之计,劝 家人全力行善,不可为恶,那黑屋子也再不要关人,以免它吸吮更多的怨气,从 而作怪叶家。说罢提脚便走。 直到这时候,我们叶家才知道,那位祖先竟是怀着满腔的怨恨,在被囚禁的 那些年里自己挖出来了一个逆龙隐宅,并且凭借着它来替自己报仇。“ 江涛也没有听说过这等事情,他跟李睛两个听得面面相觑,如坠入云山雾海, 两个人都傻傻地望着叶青。 叶青突然大声地喂了一声,顿时把两个人惊得一跳,江涛说:“干吗呀你, 发神经啦!” 叶青笑笑说:“看你们那傻样子,跟你们说,那不过是个故事,是我家以前 一位祖先写出来的故事而已,你们不要那么当真好不好啊。再说什么风水宅第全 是封建迷信啊,这个你们也信得?呵呵,真是不知道你们受的什么教育哦。” “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涛说道,“听说现在风水之说也不只 是乡野村夫相信了,就连很多大公司大企业也都请人去看风水。哦,还有啊,据 说某某大学有一位中科院院士,人家就专门研究风水。” “是啊,就连我们公司也是请人看过风水的。”李睛也说道,“为这个搞不 清楚是什么的风水还更换了不少公司的摆设和用具呢。说起来,叶青,你家的历 史还真是很悠久啊!这样的世家一定会有不少的故事传说啊。” 叶青点点头说:“嗯,其实也没什么,甚至也不见得好。文革开始没多久, 我父亲就在武斗中死去了,我叔叔也断了一条腿。再后来,革命小将们说是要抄 家,其实我家那时还有什么可抄的?革命小将们乱翻一气,也没有什么发现,却 有人失足从阁楼的楼梯上摔下来,成了残疾。有人说当时看见了叶家的幽灵,于 是,我家的房子也一直没有被没收,任由我们孤儿寡母住着。” 讲着讲着,叶青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一直到李睛那温润的 手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时,他才渐渐地从回忆中走出来。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江涛在街角与他们分手了。在那一刹那, 李睛几乎就要张口跟叶青说去江涛家借宿一夜,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两 人默默地走回叶家老宅,不久,窗户上亮起了蜡烛的柔光。李睛坐在窗前,拿着 一把木梳,在梳理她如瀑的长发,在叶家这古色古香的环境里,李睛这个完完全 全的现代女人竟也具有了一种古典的美。叶青坐在她的旁边不觉看得痴了,叶青 这才知道,为什么古人那么喜欢看女人梳头,原来女人在把长发散开用木梳一缕 缕梳理的时候,才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刻,只见她容颜如玉,长发似黛,柔情中带 着三分慵懒,甜美里透出一点诱惑,这样的时刻才是最令男人血脉膨胀的时刻。 李睛偶一回头,不禁笑了,说:“呆子,你看什么呢?” 叶青傻傻地笑着说:“看你呗,真是越看越好看,就像聊斋里的狐仙,那种 迷死人不偿命的狐仙。” 李睛说:“我要是狐仙啊,你就是那个不专心读书的书生,呵呵,光知道看 美女了,最后名落孙山却抱得美人归。” 叶青突然一把将李睛抱起,笑道:“我这就抱得美人入帐,哈哈。”说着便 将李睛抱入了那宽大的床上,随手拉上了帷帐。怀中李睛竟然娇羞宛如新妇,微 闭着双目,脸颊一片绯红,一副娇羞可人的样子,令叶青更加心旌摇曳,魂不守 舍,叶青说:“哪怕今夜就是最后一夜,此生也足矣啊。”说罢立时便坠入那无 边的温柔乡中。 春宵帐暖,风月无边,在这沉静的夜晚里荡漾着,荡漾着,沉入了深沉而恬 静的梦里。 皎洁的月光透过厚厚的帷帐,给帐内带来一丝幽暗的光亮,李睛浑身绵软的 陷在被褥中,伸手抚摸身边的叶青,却摸了个空。李睛又探了探,叶青果然不在。 叶青去了哪里呢? 李睛看了一下表,凌晨2 点40分。她起身撩开帷帐,叶青不在房间里。于是 她下床,拿着手电筒走下了楼。楼板依旧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然而李睛却已经 有些习惯了这种声响,更主要的是她心里在想:叶青此刻在哪里呢?在这凌晨时 分叶青会去哪里呢?李睛站在院子里轻声地喊了一声:“叶青。”声音立刻被黑 暗吞噬了,仿佛那黑暗就像是黑洞一样,能够吞噬一切。于是李睛不敢再喊了, 她打着手电筒,在四处寻找着。 她穿过小回廊,走出这个小院,向叶家后院走去。直觉引领着她一直往后面 走去。李睛一直走到最深处的叶家祠堂,她看见那黑屋子的门洞开着。可是她上 午奔跑出来的时候明明是用手重重地把门关上了,那时候她感觉就像是把恶魔关 在了身后一样,因此记得非常清楚。这么说,叶青一定在这里面了。 李睛望着那黑洞洞的门口,白天她尚不敢走进去,在这漆黑的夜里她怎么有 勇气走进去呢?但是,叶青很有可能就在里面,要是叶青出什么事儿,那自己就 会抱憾终生,甚至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怯懦。想到这里,李睛似乎看到了叶青 那火热的眼神,勇气渐渐地回到身上,于是她慢慢地,但是脚步却坚定地走进门 去。 黑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成为了主宰,它仿佛已经变成一种有形有质的物质而 存在着。手电筒的微弱光亮似乎就要被它那种黏稠的黑色吞没,似乎连空气也变 得凝滞了。李睛已经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了,她的脚步声已经完全被自己狂乱的 心跳所淹没,她只是一步一步地机械地往里走着。拐过一个弯,又拐过一个弯, 这黑色的巷道似乎没有尽头。但是李睛感觉到地势越来越低,逐渐坡度也开始加 大,她在朝着地下走。这样一直走下去会不会走到地狱里?李睛完全不敢想,她 的神经已经紧紧地绷直了,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扯断或是爆裂开来。 “叶青,叶青。”她心里这样呼唤着。 巷道曲曲折折地蜿蜒着,李睛感觉自己现在很可能在叶家老宅的地下,甚至 这巷道是跟上面的老宅重叠的,沿着某条线重复着叶家的走势,只是这条线完全 被黑暗所包围着,就像一个人的心里有善也有恶,恶的一面潜藏在善的表面下, 与善完全重合。空气渐渐的有些潮湿了,带着说不出来的一股气息,令人呼吸困 难。李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前面还是看不到头,但是此刻她已 经不能回头了。 她的手扶着墙壁慢慢地往前走着,突然她感觉到手上的触觉有些异样,指尖 划过的轨迹似乎和什么相吻合。她停下脚步,用手电筒向墙上照去,只见墙上她 手指所处的位置赫然有几道印痕,那长长的印痕显然是手指或者是类似手指的东 西抓出来的。她难以想象,是谁在这冰冷坚硬的土墙上抓出这一道长长的痕迹, 细看时,那印痕里似乎还有早已发黑了的血迹,这印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诡异。 李睛想:难道是从前被关在这里的叶家的人所留下的痕迹吗?那么,这痕迹里一 定充满了恶毒的怨恨,以至于这坚硬的墙壁都不足以阻止那人心中的怨恨。这是 多么可怕的意志啊! 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哭声,那声音是那么凄恻和诡异,李睛不由得打了个寒 战,是冤死在这里的鬼魂吗?还是被这里的恶灵所禁锢的灵魂?李睛寻声而去, 她现在只是想快快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无论前面是什么,只要能看到结果,也胜 过在这巷道里受这样的煎熬。 终于,前面似乎隐隐有些微光,那也许就是尽头了,李睛快步转过最后一个 弯,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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