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光灿灿银河堕落 “走吧，走吧，”司机不耐烦了。“天快黑了，前面的路又不好走。” 于是，我们便走自己的路。 但车行很远，敏吉仍久久回顾。 “怪，”她说，“这个达马朗杰，神出鬼没地跑到这儿干什么？” 旺堆却见怪不怪。他说，作为背尸人，为洗涤身上的晦气，很可能是去西海朝 圣。 西海，即冈底斯山主峰的冈仁波齐。佛经说，冈仁波齐不仅是西天仙境，还是 大地之母的肚脐，尘世万物的生命源泉。 “他为什么舍近求远，不走山南而走藏北？”敏吉又提出疑问。 旺堆不吭声了。不错，身在拉萨的达马朗杰，若取道山南，沿雅鲁藏布，经日 喀则、拉孜、萨噶、仲巴，到冈仁波齐，不仅要近一半的路，顺便还能朝拜雪域第 二大圣湖的羊卓雍。他如此这般的舍近而求远，其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瞧，”敏吉嚷，“他离开公路，向北拐弯了。” “怪……”我和旺堆异口同声地说。 天终于黑下来了，晶莹的夜幕触手可及。 “贼星！”敏吉突然指着天空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颗明亮的流星正 在堕落。跟着，又是一颗星星降落，又是一颗……如同九天的银河崩溃，曾何等静 谧的苍穹，顿时礼花灿烂。 车停下来了。 流星雨！我们都惊呆了。如此壮观的天体运动，若非置身世界屋脊的雪域高原， 是难得这一眼福的。但是，兴奋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惊惧。 “呸，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旺堆说。 “哟，旺堆啦，”敏吉说，“你这个共产党的大书记，也满脑子唯心迷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