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肖剑波笑道：“这个案子若只有你一人参与， 确实很难找到你什么证据。可惜这件事你一个人完不成，为了成就那张证明你不在 犯罪现场的车票、为了头骨标本能及时放回原位，你必须借助旁人之手，而这个人， 当然只能是苗小苗。所以我只要揪住苗小苗不放，顺藤摸瓜，很快就能把你牵出来， 你信不信？” 　　周子清看了苗小苗一眼，嘴唇闭得紧紧的。苗小苗脸色苍白，高傲与矜持已消 散得无影无踪，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肖剑波。 　　“五月十四日夜，你在哪里？”肖剑波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刺穿苗小苗的心脏。 　　苗小苗十分紧张，过了一会才答道：“我病了，在宿舍睡觉。” 　　“胡说！”肖剑波喝道：“和你同车到达四海的杨先生已经从照片上把你指认， 要不要现在把他叫进来和你对质？” 　　“那也是他的一面之词，他帮你们作伪证！”周子清在旁边叫了起来。 　　“住口！我问她的时候，你不准出声！”肖剑波将周子清厉声喝止，然后直视 着苗小苗的眼睛：“你怎么说？” 　　“他，他撒谎。” 　　肖剑波冷笑了一下，说：“苗小苗，你不要执迷不悟！你现在还陷得不太深， 坦白从宽，应该争取宽大处理。你拨电话只拨了不到八秒，说明你当时良心发现， 已经悔悟，想中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你这样坚持是没有用的。 你可要想清楚，你自己说出来和我摆出证据，两者的后果可完全不一样！” 　　苗小苗嘴唇颤抖，却不出声。肖剑波厉声道：“那好，我问你，十六日你神色 慌张地在标本室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把头骨标本偷偷放回去，却被我们撞见了，只 好藏在桌下？还有，你说你十五日没到四海，这张报纸你怎么解释！”肖剑波把一 张报纸刷地在苗小苗面前展开，正是他在标本室里从垃圾篓里拾起来那张，上面有 套红报头：“四海晨报”，出版日期：五月十五日！ 　　肖剑波道：“这张报纸是你用来包头骨标本的吧！正是这张报纸，让我对你产 生了怀疑！现在，头骨标本已被我们送到检验科，正在从你刚才喝水的水杯上提取 指纹相对照。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争取主动吗！” 　　苗小苗脆弱的心理防线在肖剑波一连串的轰击下终于崩溃，她哭了出来：“我 说，我全说！我本来就不同意这样做的，可是他说不这样，就要损失很多钱……” 　　肖剑波一挥手，让人把苗小苗带出去单独作笔录，然后冷冷注视周子清，一言 不发。 　　周子清在苗小苗崩溃的那一刻起，已经像漏气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在肖剑波凌 厉的目光下有无处藏身的感受。他喃喃道：“这就是女人。任何想和她们共图大事 的念头都愚不可及！” 　　肖剑波冷笑道：“你以为你就很高明吗？在不经意的时候，照样露出狐狸尾巴。” 他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掐下放音按钮： 　　先是一段周子清的声音，追问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刘芳遗体，却被肖剑波岔开了 ：“你出差刚回来，旅途劳顿，还是多休息休息再说吧。听说你去四海是挤的硬座， 习不习惯？”周子清的声音跟着响起：“还好，现在的人没多少有耐心坐慢车了， 挤倒不挤。就是火车站依然那么糟糕，又脏又乱，候车室里的时钟还不走了，一个 不识字的农村老大娘如果不是多问我一句，很可能就要错过她那班车！” 　　肖剑波停止放音，道：“我今天早晨去过火车站，从候车室站务员那里了解到， 候车室里的挂钟是石英钟，没电了，十四日晚十时左右彻底停止走动，指针停留在 晚九时，在此之前工作正常。你既然六点钟就坐车走了，怎么会知道时钟停了的事？ 如果没走，那你在干什么！” 　　周子清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就泄漏了天机！肖剑波继道：“你的 漏洞不止一点，知道吗，其实你作案时玻璃墙外的黑影，就是老院长，他把你认出 来了！” 　　“胡说！”周子清挺腰坐起：“我从储屋室出来就一直躲在沙发背后，他根本 看不到我！” 　　“喀”，肖剑波按下停止键，将录音笔在周子清眼前一扬，笑道：“不好意思， 这又将作为呈堂证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