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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尸疑案   赵永利出国逛了一圈,到了欧洲,美国,又到加拿大去看了儿子。一来一去也 就一个多月过去了,回来以后稍做休息就来上班了。   在局长办公室,赵永利和侯少忠隔着茶几对面坐着,赵永利拿出一个精致打火 机,对侯少忠说:“没有想到带什么礼物给你好,在瑞士的时候,看见这东西做的 挺精巧,挺好玩,就买了回来,送给你。”   侯少忠拿起打火机把玩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侯少忠喜欢,赵永利心里十分高兴,说:“不值什么钱,留着做个纪念吧! 我们相处一场,不容易啊!转眼就要分手了,你还要继续升迁,我只有在槐城厮守 着,等着退休了!从此天各一方,再相见也不容易啦!”   听了赵永利的话,侯少忠也有了几分离别悲愁,再一想又觉得好笑,就说: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两个大男人,难道还要悲悲切切哭一场不成?”   让侯少忠这么一说,赵永利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条硬汉,二十多年的公安 工作,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却像个小儿女家,反倒觉得自己好笑。自我解嘲说: “大概是老了吧!不说这些啦!走之前,找个地方坐一坐,我为你送行,就我们两 家人。”   侯少忠爽快地答应道:“行!我听你安排!”   赵永利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新局长是上面下来的,这一两天人就到,等人一来马上就交接工作啦!”侯 少忠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人事关系我已经让人转到学校那边去了,学校马上 就要放暑假了,你也多休几天,下学期开学就到那边上班,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 思啦!”   赵永利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两个人正说着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侯少忠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只 见他听了一会紧接着就说:“明白了,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侯少忠一边戴帽子,一边对赵永利说:“我得马上过去一下。”   赵永利明白他说得过去一下是说要到市政府大楼那边的办公室去,看样子有什 么急事,就说;“你还有事儿,我去把我的东西清理一下吧!”   侯少忠把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说道:“昨天早上,蓝座大酒店发生了一起 命案,死者一男一女,男的是个日本人,叫滕原竹武,是职业政治家,女的是日资 企业的职员。刚才电话里说日本方面来提出交涉,我去解释一下案情侦破的进展情 况。”   随着侯少忠一起走出局长办公室,赵永利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环顾四周,对 一个月没有走进的办公室既熟悉又陌生,迎面靠墙立着一排楸木书柜,透过玻璃门 可以看到里面排列整齐崭新的精装书,侧面是一排文件柜,地中央摆着一张朱红大 漆的特大办公桌,桌子后面一把黑色牛皮老板椅,文件柜的对面墙上是一张非常大 的槐城地图,地图下放一张长沙发,赵永利在沙发上坐下来,心中涌出一阵感慨和 惆怅。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人,能够走到今天,能够有今天这样的职位,是多 么的不容易啊!,这其中的仕途艰难,官场险恶,他是饱尝了甘苦滋味,更深深的 体会到权力所产生的效果,和这些效果对人的诱惑力。可是,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 的人,没有太多的****就不会有太大的失望,想做到全身而退现在正是时候。想到 这里他的心里舒畅了许多,于是就站起来,来到书柜前,打开柜门把书一本一本地 拿出来,摞在桌子上。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 侯少忠的声音:   “这边还有事,我不能马上回去,就在电话里和你说一下吧!关于蓝座大酒店 那个案子,刚才日本领事馆来了两个人,又是要求,又是抗议。领导害怕损害城市 形象,影响招商引资,要求我们成立一个特别小组,尽快破案,好给日本方面一个 满意的答复。同时要求你亲自领导侦案,你必须破了案再走。我想既然这样也是好 事,破了案再走也算是圆满地离开,我想你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你就放心地去 吧!你个人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   “知道啦!我马上到刑警队去。”赵永利放下电话,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书,发 了一阵愣,想想侯少忠说得也对,这个案子可能是自己在公安战线最后一次侦案了, 算是最后告别吧!心中不由得又涌起侦察员那种职业激情,他戴好帽子,拉开门走 出办公室。   刑警队在办公大楼的后面,中间有一个长廊连接。赵永利在走过长廊的时候迎 面碰见一个人,此人上中等个,身材匀称,一身休闲打扮,穿一件宽松白色短袖衬 衫,一条过膝的短裤,上面有不知多少个兜。晒得红黑的脸庞棱角分明,张显他刚 毅的性格,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像能透视一切事物。赵永利紧走几步,迎上去打招 呼:   “老史,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啦!忙什么啊?”   突然和赵永利相遇,老史躲避不及,匆忙应道:“啊!是赵局长呀!退休人员 检查身体,我到工会来拿体检表,顺便过来找小肖。” mpanel(1);   “怎么? 你已经退休了?”   “退休快一年啦!你忙,我走了!”老史说完便匆匆地走了。   “哪天我们喝两盅!”赵永利冲着老史的背影大声说。老史没有回应,急匆匆 地走了。这让赵永利一阵感慨,自从当了副局长,很多人更加亲密了,也有人疏远 了,老史就是疏远了中的一个。   老史叫史立清,对赵永利来说,史立清是同事,也是师傅,也是朋友,两人的 关系曾经是那么好,可是,随着自己的地位改变两人的关系也就改变了。   刑警队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六张办公桌拼在一起,赵永利坐在横头的位置,刑 警队长肖剑雄坐在右面第一张办公桌的位置,重案组长陆平坐在左面第二张办公桌 的位置。   “我是为蓝座大酒店的案子来的”。赵永利看着两个人说,“这个案子政治压 力很大,要求我们尽快破案,以便给日本方面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平你说说情况吧!”肖剑雄说。   陆平三十四五岁,十分干练的样子。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了赵永利, 说:“从现场的情况看,除了两个死者,没有第三人到过现场的迹象,他杀的可能 性可以排除。死者的表情十分惊恐,从尸检报告可以论定死亡原因,是受到惊吓造 成的心脏病突然发作。是什么把这个日本人吓死了,因为没有第三人在场,所以, 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赵永利一边听陆平介绍情况,一边翻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是勘察现场时拍照 的,只见照片上滕原竹武赤身****压在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身上。   “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吗?”赵永利问。   陆平回答说:“是开发区一家日资企业职员,叫吴莲枝。”   赵永利听了鄙夷地说了一句:“高级职员也出来干这种事!”   肖剑雄说:“案情并不复杂,但是,想要给日本方面一个满意答复却并不容易。”   大家议论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个突破案情的线索来。于是,赵永利做了一个 决定,说:“这样吧!你们忙你们的,这个案子就交给我来办。”   赵永利做出这个决定出于两点考虑,一是目前重大案件发生率不断提高,亟待 侦破,把人手都耗在这样一个扑朔迷离,难以有什么进展的案子中,毫无意义。二 来,就要离开公安第一线了,这也许是自己公安生涯中最后一次侦案了,就让自己 再体验一次侦案中惊心动魄的刺激吧!他说:   “给我一名助手,最好会日语。”   肖剑雄看着赵永利,想了一下,说:“新来的一名实习大学生,叫刘新,日语 不错,人也聪明,手脚也勤快,让他跟着你吧!对他来说,能跟着赵局长侦案,可 是个难得的机会呀!”   赵永利不屑地笑了一声,说:“怎么?你也学会拍马屁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 次和你们一起破案了,我还真舍不得离开你们这些老伙计啊!”   说到分离,三个人都有些伤感。还是肖剑雄强打精神说:“老领导升迁是好事, 我们高兴才是。晚上我们去吃烧烤,我请客。”   赵永利脸上带着笑,说:“什么升迁呀!只是找个地方养老罢了!还是等破了 案,我请你们吧!   刘新是警官大学的学生,来刑警队实习,顺便收集素材写毕业论文。因为是干 部子弟,所以,别人被分到派出所,交警大队的时候,他来到市公安局,自己要求 到刑警队。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加上家庭背景,就难免显露出几分优越感。赵永 利见到他也就想起远在他国的儿子,不由得就流露出几分父爱。   在公安局门前,赵永利问道:“开车的技术怎么样?”   在这位圈内颇有名声的副局长面前,刘新没有了往常的豪气,倒有几分怯意, 他腼腆地回答:“还可以吧!”   “那就你开车吧!去开发区。”赵永利说着就上了车,又叮嘱了一句:“开稳 点!”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位于开发区的光日电子株式会社,吴莲枝死前供职的那家日 资企业。保安科的科长接待了他们,科长打开电脑,从职员表中点了吴莲枝,从电 脑的资料中可以看到,吴莲枝今年三十一岁,大学英语专业毕业,又自修了日语, 来这家企业已经四年了,职位是社长助理。对她的一些具体情况,科长说:“因为 她在社长办公室工作,所以,关于她更多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她人很好, 给人的感觉素质挺高,很有修养,和大家关系也很好,没有听说和谁闹过矛盾,大 家对她这次发生的事都感到吃惊。”   随后他们直接来到社长办公室,见到了社长龟田秋。龟田秋六十多岁,身体并 不臃肿,非常硬朗,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瘦小的日本风格西装穿得整整齐齐,领 带系得规规矩矩。龟田秋丝毫没有遮掩她和吴莲枝的关系,他说:“吴莲枝刚到公 司的时候,只是个一般的职员,我自己是个规矩的生意人,而且,年纪也挺大,公 司来了个女职员,我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可是吴莲枝非常主动地和我接近,我也是 男人,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没有能够抵挡住她的诱惑。后来就给她升了职,加了薪。 不过,我当时就向她表明,我们的关系也只能发展到这个程度,我这样的年纪不能 为此闹出什么花边新闻来,也不能因此伤害家人。吴莲枝是个很知趣的女人,她没 有过多的要求我什么,后来她结婚了,不过我们还是一直保持着那种关系。”   “那么,你熟悉滕原竹武吗?”赵永利问。   “我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的。”龟田秋缓缓道来:“我和滕原先生可以说 是世交了,我们的祖辈都参加过明治天皇的夺权行动,后来,天皇给了我们的先辈 很多机会,使我们的家族事业能够顺利发展起来,我们两家几代人都保持着很好的 关系。滕原先生本人热衷于政治,在日本也算是有名的政治家了。不过他有些偏执, 特别是在日中的历史问题上,他不能够与时俱进,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他这次来中 国的主要任务是考察中国的发展情况,以便给政府制定对华政策提供依据。他来看 我,我当然要招待他了,他的精力是很旺盛的,他提出要我帮他介绍个女伴,陪他 几天。我不涉足声色场,不熟悉这方面的情况,可是,作为朋友我不好推辞,我就 试着问了吴莲枝,没有想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一向非常小心,就担心闹出不好 的名声来,到底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想遮也遮不住啦!滕原君在日本是很有影响 的政治家,希望你们能够尽早捉到凶手,以免引起一些争执,伤害大家的感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什么谢呀!协助你们破案是应该的,只要需要,尽管来找我。”   龟田秋的开朗和健谈给赵永利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如果大家都能够正视现实, 少一些傲慢和挑衅,不就可以避免许多争执和战争嘛!中国人自古就讲“和为贵”, 祈求化干戈为玉帛。战争已经结束这么多年了,中国人以最大的诚意和宽大的胸怀 不再追究过去自己所遭受的伤害了,可是总有一些人在你的旧伤疤上动刀,让你的 旧伤加上新痛。他们为什么不能像龟田秋这样,坦诚的面对过去,以求得现在和将 来的和睦相处呢!   赵永利带领刘新来到蓝座大酒店,门僮深鞠一躬,说:“欢迎光临!”迎宾小 姐立刻上前问道:“请问先生是住宿,还是就餐?”   “我找你们大江经理。”赵永利说。   迎宾小姐问:“您和我们经理约定时间了吗?”   赵永利觉得这人挺罗嗦,就说:“你就说我叫赵永利!”   迎宾小姐听了这话便注意看着赵永利,觉得这人长得和总经理在什么地方有些 像,心里好奇,也不敢挡驾,就到前台挂了内部电话。经理室的秘书说:“请他上 来!”迎宾小姐不敢怠慢,立即领路,把赵永利和刘新送往经理室。   一走出电梯,就见大江向东站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他们从电梯出来,马上迎了 过来,拉住赵永利的手说:“永利,你怎么来了?”   赵永利被这种亲热弄得倒有些不自然。迎宾小姐见状,向大江向东鞠了一躬就 退了回去。   大江向东的办公室布置得十分简洁,黑色的大班台,后面是一把牛皮老板椅, 既有欧洲古典的气派,又充分体现出日本风格。一套真皮沙发边角上的商标还没有 揭掉,上面的日本字非常醒目。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女秘书送来了瓶装矿泉水, 大江向东吩咐说:“泡壶茶!上次的龙井还有吗?”   “还有一点,我这就去准备。”女秘书答应着退了出去。一会儿又送来了玻璃 茶壶和玻璃杯,茶壶里的茶叶和水的变化清晰可见。   赵永利仔细打量了一下大江向东,说:“你也老了!”   大江向东感慨地叹了一声,说道:“想一想,时间过得也真快呀!爸的身体还 好吧?“   赵永利漠然答道:“还行!挺好得。”   大江向东说:“我,我真想和你们在一起,可是,可是,又,又怕见你们。”   听了大江向东结结巴巴的表白,赵永利的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他说:“我 是为了滕原竹武的案件来的。”   大江向东听赵永利说是为了案件来的,心里有些凉,也有几分失望,还有几分 不理解,就问道:“你不是已经是副局长了吗?怎么还要亲自破案呢?”   “这个案件不是特殊嘛!我想知道是谁最早发现尸体的。”赵永利说。   大江向东一边端起壶来沏茶,一边说:“是楼层服务员去整理房间时发现的。”   赵永利说:“她在班上吗?我要见她。”   “行!”大江向东拿起内部电话,说道:“白秘书,你问一下,那天发现尸体 的服务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让她到这里来一趟。”   功夫不大,白秘书就把那个女服务员领来了。   看到女服务员十分紧张,赵永利让她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说:“找你来是想了 解一下那天你发现那两具尸体的情况,你慢慢说一下,好吗?”   服务员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说:“我负责最高两层客房的卫生工作,那天, 我按照惯例先从下一层的房间开始清理,顶层就住了一个客人,活不多,我不太着 急,到了顶层大概已经是九点半多了,我先敲了门,里面没有动静,我以为客人出 去了,就用钥匙打开了门,我把外间的窗帘拉开,又到了里间,看到床上两个人都 光着身子睡在一起,以为他们还没有起床呢,臊得我赶紧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觉得 不对劲,有人进来他们怎么也不避讳呢?不会那么没有廉耻吧!我又回去,看他们 一动不动,就知道是出事了。吓得我就往外跑,到了楼下叫来保安,才知道他们早 就死了,连尸体都硬了。”   “平时那个楼层客人多吗?”赵永利问。   “不多!因为这一层都是豪华的套房,平时入住的客人很少,所以老出事。” 服务员回答。   “奥?老出事?都出什么事了?”赵永利十分警觉地问。   “前一阵子也是一个日本老头儿住在这里,也是我早上整理房间发现他跪在地 上,满屋子的东西都砸得稀烂。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   “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不知道!大家都私下议论是不是闹鬼,还有保卫课的何课长,也是三更半夜 从顶层光着身子跑到了大堂,听说也是精神失常了。”   “还有呢?”   “一时我也想不起来别的,不过,那个四十五层老是阴森森的,我每次上去都 觉得头皮发麻,头发稍都立了起来。”   “如果又想起什么事了就随时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赵永利接过刘新 手里的笔和本,翻到一张空页,写了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了服务员,说:“好啦! 你先回去干活吧!”   女服务员走了以后,赵永利问大江向东:“她刚才说的那个日本老头儿是怎么 回事?”   大江向东说:“她说的那个人叫中岛真成,是个参加过二战的老兵,是个穷人, 他本人没有经济能力来中国的,是应中日友好协会的邀请来的,费用也由中日友好 协会出。他住在我们酒店的房间也是他们订的,而且还订了最豪华的套房,没有想 到他只住了一宿就发病了。”   赵永利接着问道:“他现在哪里?”   大江向东说:“我们发现以后就把他送到了医院,脱离了危险就回国医治了。”   赵永利又问:“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突然精神失常的?”   大江向东说:“当时中日双方都非常关心他的情况,他一直神智不清,胡言乱 语,说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说他可能受到了强烈刺激造成的。”   赵永利苦苦思索着,接二连三的事件都发生在酒店的最高层――四十五层,似 乎都和那豪华套房有着一些联系。而那个保安课长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问道:   “你们的那个保安课长,他怎么也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大江向东介绍说:“保安课长叫何以强,是中国人。何以强来酒店的时候,酒 店还没有开业,正在筹建中,他是应聘来做保安员的,他人长得很出众,用现在流 行的话说,应该是阳光男孩的那种。我们社长非常喜欢他,并且两次带他去日本, 酒店开业的时候,让他当了保安课长,他文化水平不高,工作能力不是太强。不过 他人很好,所以,碍着社长的面子,很多时候我都要明里暗里帮助他。”   赵永利有些不解,问道:“你们社长的这种做法是不是不符合常规呀?作为这 样一家大酒店的社长,怎么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不考虑他的能力就委以重任呢?”   大江向东说:“其实,社长对何以强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因为要尊重 别人的隐私,我也不便说得太多。”   赵永利不明白,问道:“难道你是说你们社长的性取向有问题?”   大江向东不以为然,说:“这在日本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过去日本的武士们有 以青年男子为伴的习惯,后人为了标榜自己崇尚武士精神,也模仿那时候武士的做 法,所以,在日本,大家都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赵永利有些明白了,又问道:“事情的前后经过,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大江向东想了想,慢慢说道:“他出事的时候是在夜里,我是早晨上班以后才 知道的。我们酒店管理是很严格的,所有员工都不允许私自使用客房,那天,他却 把衣服全都脱在顶层的豪华客房里,光着身子跑到一楼大堂。他肯定是精神出了问 题,究竟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才做出这样荒唐事情,还是那天发生什么事,受到 刺激导致他精神失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到医院去看过他,他的思维和语言都 不清晰了。”   “那么,他的衣服都脱在顶层的客房里,能知道他在客房脱掉衣服干什么呢?”   大江向东说:“我让人问过,没人知道。”   赵永利问:“会不会是不正常的行为被人撞见,受到惊吓?”   “据我观察,何以强这方面没有问题。”大江向东肯定地说。   赵永利不能理解,“那,他和你们社长?”   “应该是利益关系。”大江向东说。   “哦!”赵永利似乎明白了一些,“他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现在已经出院啦,在家里修养。”大江向东说。   赵永利想到应该去见见这个何以强,也许从他的胡言乱语中发现点线索。就问 :“知道他的住址吗?”   大江向东说:“查一下员工档案就知道了。”   赵永利说:“那好吧!查出来就告诉我。我想现在到酒店的顶层去看一看。”   “好吧!我让客房部的人陪你去。”大江向东有些犹豫地说:“我现在要去见 一个日本客人,我争取早一点结束,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听了大江向东的话,赵永利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微笑。“你忙你的吧!以后 再说。”犹豫了片刻,又说道:“其实,爸挺想你的!”   大江向东嘴角抽搐了一下,半天说道:“我,我也非常想他的。可是,――”   看着大江向东的样子,赵永利心里也非常难受,说:“父母哪有记恨儿女的!”   大江向东把脸转向一边,喃喃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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