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渊 　　“白蜀生，贾贝京提为一粮库副主任。大家有意见没有？”这是在公司党委会 上，何少康手拿单子，在念被提拔人名单。他知道，这是严重违背组织提拔程序的。 　　本来，这些事都是由党委组委向大会成员介绍被提拔人的情况，谁有意见，都 可以当场提出来。可何少康偏不这样，因为那样做，别人不同意怎么办？他已经收 了人家钱了。他自己念名单，谁都不好意思反驳。这样就可蒙混过关。“这两个人 不是后备干部呀，怎么一下子就提拔呢？”党委副书记卢旺生严肃地说。何少康笑 了笑，他万没想到有人竟提出这个问题来。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个吗？市里领 导说话了。为照顾上下级关系，我们也就只能照办。这个就通过吧。下一个是毛东 峰。一粮库工人，43岁。”党委副书记卢旺生又说：“一粮库都提拔两副主任了， 再提一个是不是太多了。我们党委下过文件，大库一正三副，小库一正两副。现在 一粮库是9 个正副主任。已多得不能再多了。再说后备干部要低于35岁，这是党委 通过的。 　　这个毛东峰都43岁了，也不是后备干部，怎么能提拔呢？”在场各位一时无语， 大家谁都不说话。为了打破僵局，党办主任兼党委组委魏学伍说：“哎，二粮库的 武义山、童刚两名职工要入党，组织部已经谈完话了，需要党委通过一下。履行一 下手续。大家看行不行。”副总经理华良说话了：“他们给没给你上泡吧，上泡了 就通过，不的不行。”卢副书记也说道：“谁想入党，你得让他递菜单，要分别看 菜单，谁的菜单硬，你就让谁上。”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目前入党是没有送礼的。 　　所以说得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过之后，大家就举手通过了。何少康又接着 说：“刚才这件事，我看得一事一论。实话说吧。这些不合格的，那个不是上边领 导打过招呼的。不办吧，明天就会给你小鞋穿。这不，听说还要把咱收储公司并回 粮食局去。那时候，别说我们提干部权没有了，就是我们这些人，还不知被人安排 到那个阴暗角落里呢！依我看，上边说的，咱们就照办吧。有口头通话，还有条子。 我们怕什么，市委组织部来查，一看这条子，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一听何少康这 么一说，大伙沉默了一会，一想也有道理，也就没再说什么，何少康借此机会又念 了几个他自己想提拔的人，也都通过了。 　　一个月后，何总把公司盈余资金全部拿出，投入盖家属楼的二期工程。这样， 通过承包人给回扣，几百万元公款又划入他个人账户。为这事，章董没少跟何少康 吵架。 　　这天早上刚上班。章董上楼，何少康下楼。两人正好在楼梯口碰上。章董对何 少康说：“少康呀，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我是既站在公家立场上，也看在你我 在粮食企业工作多年，以及你我过去的情分上奉劝你的。要是这样干下去，那就是 走向反面，与党和人民为敌，要遭千夫所指呀！”何少康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转身下楼，坐车离去。章平之原来在一家粮办工业企业当过厂长。为人耿直，秉公 办事，联系群众，使企业经济效益连年跃上新台阶。来到公司机关后，先后担任党 委副书记，副董事长、董事长等职务。在跟何少康搭班子后，发生了几次口角。后 来章董以大局为重，遇事忍让三分。使他俩的关系又趋于缓和。一天，市委将公司 人事科长提拔当公司纪检委书记，人事科长一职成为空缺。一时间，公司内部争夺 这一职位之战愈演愈烈。原来在人事科当过科员，现任纪检科长的郝力民想回人事 科当科长，而农村股的科员屠维高也看好这个位子。按理说，郝力民担任这这个职 务较为合适。因为他业务熟，人品端正，能联系群众；可屠维高则不然，他是个唯 利是图，溜须拍马，克扣百姓的能手。在人事任用上，章董同意郝力民，何少康想 任用屠维高。一天下午，在小会议室召开了党委会。何少康主持会议并首先讲了话。 　　他说：“这不，岳明立现在是咱公司纪检书记了，人事科长一职，大家看看， 谁当合适。”还没等别人说话，他又说：“这个，屠维高怎么样？”在座的几位副 职装作低头喝茶，没有吱声。沉默了一会儿，章董说话了：“我看不妥呀！人事科 是关乎职工工资管理和企业形象的窗口部门，应选择品德端正，业务精通的人来担 任。 　　所以，我觉得郝力民比较合适。他从事这项工作多年，熟悉业务。在群众中有 良好的口碑，而且文化素质和敬业精神都很高。因此，我的意见是让郝力民同志担 任。 　　真正实现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章董刚一说完，几位副总就撂下手中的 茶碗，默默地点了点头。何少康一听这话，一见这态势，心中好恼。脸色渐渐发白， 他先低头喝了两口茶，然后抬起头来说：“做任何事都要与实际相结合，就是马克 思主义理论也要同中国实际相结合。屠维高当人事科长一事，市里主要领导是给我 打过电话的，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党的组织原则。所以，今天这个事是行也得行， 不行也得行。”说着把手中的茶碗重重地往身旁的茶几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