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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仇杀戮   被杀的人叫骈少勇,是金石夜总会的老板。   这天晚上,骈少勇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喝到十点多时,他接到一个电话, 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喂!哪位?”   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闽南口音,说话少气无力的,显示出一种病 态:“你是骈老板吗?”   “我是骈少勇,你是哪位?”   “我是您的顾客,我要买饼干。”   “神经病,你买饼干找糕点铺,真是求子给阎王烧香,你找错门了。”   “我要买‘的士高饼干’。”   一听这句话,骈少勇心里一惊,因为“的士高饼干”是摇头丸的俗称。她是谁? 是瘾君子,还是公安局的条子?骈少勇开的夜总会包括一个酒吧一个迪斯科舞厅, 这几年由于生意不好,亏了不少,为了翻本,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他便冒险贩卖起 摇头丸来。但他从不直接出面,手下养了几个马仔。他非常明白贩卖毒品的风险和 后果,所以他的警惕性很高。“什么高饼干,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说完马上把电 话挂了。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电话,他本不想接,但又想弄明白这个人到 底是干什么的,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你说了吗, 我不卖饼干。”   那女人虽然说话少气无力,但语气却十分肯定:“骈老板,你先不要着急,咱 们谁是做什么活路的还不清楚?我今天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平时我也不会直接麻烦 您,我的秘书都会给我办好的。可这几天他有事不在跟前,我的身份又不允许我找 你的马仔,确实是挺不过去了,才给您打电话。”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又是秘书又讲身份的。“对不起,你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   “这样吧骈老板,我们见个面交个朋友怎么样?”   骈少勇想了想:“交个朋友,好啊,可您总得让我知道您是谁吧?”   “您真的听不出来我是谁吗?”   “对不起,我听不出来,真的听不出来。”   “我提醒您一下,您听说过‘六只猫’牌休闲皮装吗?那就是我下属一个公司 的产品。”   “‘六只猫’牌休闲皮装?”骈少勇当然知道了,这是名牌服装,他就有一件。 他还知道,‘六只猫’牌休闲皮装是一家台商公司的产品,听说这家台商公司的老 板是一个女老板,拥有好几家服装公司,资产近亿。难道是她?怪不得是闽南口音 呢。如果要能交上这么一位富商朋友,那今后还愁没钱挣?   “那好吧,我尊重您的意见,你说个地点,我们见个面。”骈少勇欣然同意了。   “谢谢骈老板赏光,那我们就到榕树广场吧。”   “榕树广场?为什么到那儿?”骈少勇知道这个广场比较偏远,已经接近郊区。 滨山市有一条河横穿其中,叫“滨河”。市里沿滨河两岸修建了一条风景带,每隔 一公里修建了一个供人休闲的广场,每个广场都用一种树绿化,并用这种树的名字 命名。   “按理说第一次与您见面,不应该在那样的地方,但那地方清静,不会出麻烦, 难道您不喜欢清静吗?”   骈少勇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那地方安全。   “那好吧,我们十分钟后在那儿见面。”骈少勇给他的朋友说有点事,先告辞 了,然后开着他的“别克”前往榕树广场。   骈少勇到了榕树广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这地方真够清静的,一个人影也 看不到。要是在夏天,这时兴许还会有几个人乘凉。可现在已进入初冬,从河面上 刮过来的寒风,刮到人脸上已经有了冰冷的感觉,当然不会有人在这时候来这里休 闲了。广场的中央竖着一座奇形怪状的抽象雕塑。雕塑作品的名称叫“八面来风”。 广场的周围种着好多榕树。广场的地面是用猩红色的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被风刮得 像镜子一样干净,月光洒在上面就象铺了一层霜。那轮明月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也 变成红色,就如一个血盘。骈少勇围着广场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约他的人在什么地 方,就准备转身往回走。他刚转身来,一个黑衣人挡住他的去路。他吓了一跳,这 人怎么象鬼魂,一点声响也没有就站到了他的身后。黑衣人是背对着他的,一身黑 色的风衣垂到地面,是个瘦瘦的长条,身宽和身高极不成比例。   “你来了还想走吗?”黑衣人说话了,但还是背对着他。   骈少勇听出来了,这声音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但口音和语气却判若两人。   “您就是那位台湾老板吗?”骈少勇问到,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亏你还当过刑警,你以为台湾老板会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吗?” 黑衣人大笑着转过身来。 mpanel(1);   骈少勇看到,这黑衣人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头盔上还伸出两个尖角,完 全是美国电影蝙蝠侠的打扮。骈少勇知道自己上当了,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你…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不会忘了二十年前滨山路政建材厂财务室的那场大火吧?”   一听到“滨山路政建材厂财务室的大火”,骈少勇的神经象是被锥子猛地刺了 一下。他当然不会忘记,二十年前,滨山路政建材厂的现金出纳董玉娇在财务室被 人掐死,保险柜里的三十万元巨款被盗。凶手为了销毁罪证,还在现场放了一把火, 把财务室烧得面目全非。当时骈少勇是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这个案子就是他负 责查办的。   “那场大火怎么了?那场大火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那个从大火中逃出来的女孩,我就是那个亲眼看见凶手的女孩。”   “你……你是那个会计薛存田的女儿?你……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找我干什么?”骈少勇一听说是那个女孩儿,不由得心惊肉跳。   “我找你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作了什么孽你更应该很清楚。”黑衣人说着, 拿出一个小型录音机,“啪”地打开开关,里面放出莫汝方的声音:“……我给了 骈少勇三万块钱,后来骈少勇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薛存田就认罪了,说这全都是他 干的,还说他女儿说看到凶手的话也是他教她这么说的……”   刚听到这儿,骈少勇就暴跳如雷,吼叫起来:“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这 个该死的莫汝方……”骈少勇说着说着,猛地向前一窜,一下从黑衣人手里把录音 机抢过来。把录音机抢到手后,骈少勇马上变了一副得意的面孔:“哈哈哈哈,你 说的不错,莫汝方是给了我三万块钱,我用了一个小小的伎俩,薛存田就都认了。 现在莫汝方死了,死无对证,你能怎么样?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想装神弄鬼给我斗, 你还嫩了点,哈哈哈哈……”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为他的聪明得意,为他二十年前的 杰作得意。当时他在审讯薛存田时,把跟一块参加审讯的刑警支走后,通过语言暗 示,让薛存田感觉到,陷害他的人势力很强大,就连警察也无能为力。他女儿要出 来指认凶手,为他的无辜作证,很可能会招致对方杀人灭口。要想避免女儿被害,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把罪先认了。薛存田的妻子在他女儿三岁时就得病死了, 是他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女儿拉扯到十岁。父女俩相依为命,女儿很乖巧很懂事,女 儿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宁肯自己含冤受死,也不想让女儿受到伤害,所以他认了, 把所有的罪行都揽到自己身上。录了薛存田认罪的口供,骈少勇又对莫汝方说,虽 然薛存田现在认了,但封不住小女孩的嘴,这事不算完。第二天薛存田的女儿就失 踪了,骈少勇又故意将这个消息通过看守所的犯人透露给薛存田。薛存田本来就有 心脏病,一听到女儿失踪的消息,当场就突发心脏病,死在看守所里。骈少勇认为 这事干得天衣无缝,现在凶手把唯一知道内情的莫汝方也给杀了,这等于帮了他的 忙,所以他得意。   “哈哈哈哈……”黑衣人也大笑起来,“你再听听这段录音。”黑衣人又掏出 一个录音机,录音机里放出了骈少勇刚刚说过的那段话。骈少勇不笑了,傻了,这 不就等于他自己招供了吗?他没想到黑衣人会给他来这一手。情急之下,他又猛地 往前一窜,想把这个录音机也抢下来,可黑衣人身体轻轻一转就闪了过去。骈少勇 能感觉到,这女人身手绝非一般,想抢下录音机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明白了,这原来是个连环计,难怪他刚才很容易就把那个录音机抢过来了。   骈少勇彻底泄气了,他想跟黑衣人谈判:“你说吧,你……你想怎么样?你要 是要钱的话,你说个数,我给你。”   “你想用钱洗清你的罪恶,那不可能。我要你偿命!”黑衣人说罢,从身后抽 出一件东西举在手中。   骈少勇一看,是一把“斧子”,便冷笑一声:“嘿嘿,想跟老子玩‘斧头帮’ 那一套,你以为这是上海滩吗?”说着,他手腕一抖,从袖管里滑出一根八十公分 长的铁管,他毕竟当过刑警,也是有备而来的。仗着自己学过几招搏杀格斗技术, 他并不把这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黑衣人也冷笑一声:“嘿嘿,你再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是‘斧子’吗?”   骈少勇仔细一看,确实不是斧子,这东西比斧子面宽,但没有斧子厚,特别是 在如霜的月光下,闪着一种幽幽的绿光。他这时才意识到,这才是人们都在传说的 那件能在十米以外杀人性命的“商王钺”。他马上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是一种 死期将近的感觉。但他不能坐以待,先下手为强。骈少勇见黑衣人的腿部特别的长, 二话没说,照着黑衣人的腿部就是一铁管。黑衣人身体轻轻往上一跳就是两米多高, 躲过了横扫过来的铁管。骈少勇转身就跑。黑衣人往前一跃就是七八米远,只两三 下,就跳到骈少勇的前面,挡住了骈少勇的去路,然后一转身,一个“泰山压顶”, 双手握着“商王钺”从空中劈下来。躲,已经躲不开了,骈少勇只好双手举起铁管 往上一架,只听“噌”的一声,铁管被一削两半。骈少勇大吃一惊,这“商王钺” 太厉害了,居然能削铁如泥。骈少勇以前在电影、电视和小说里看到过削铁如泥的 兵器,但那都人们编造出来的,其实,真正削铁如泥的兵器他从没有见过,也没有 听说谁见过。他今天总算见到了,那“噌”的一声响,以及铁管在被砍开时传导到 他手臂上感觉,是那么流畅和爽快。   那是一种淋漓尽致的快感,但骈少勇在享受这种快感的同时也预感到一种灾难, 那是一种灭顶之灾。就在骈少勇刚一愣神的时候,黑衣人朝着骈少勇的脖子横着又 是一下。骈少勇把身体往后一仰,那“商王钺”带着冷风从他的下巴下划过。还没 等骈少勇把往后仰的身体恢复到原状,黑衣人又顺势往下一蹲,伸出右腿,一个大 旋转扫荡腿。那动作的连贯和速度之快,根本就容不得骈少勇做出任何反应,“仆” 的一声,骈少勇就是一个嘴啃地扑倒在地。还没等他把磕掉的两颗门牙吐出来,就 见一道绿光划下去,一片红光升起来。划下去的绿光是砍下去的“商王钺”的轨迹。 升起来的红光是从骈少勇的脖子里喷出来的鲜血。就在骈少勇的脖子被砍断,鲜血 喷出来的同时,黑衣人迅速从骈少勇的手里拿过先前被骈少勇抢过去的录音机,然 后象袋鼠一样,只几跳,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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