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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事件   许家洼,是滨山市下属的阔县硕望乡的一个小村。村里共有四五十户人家。其 中大部分都姓许,另外有姓谭的和姓付的几户小姓人家。   这许家洼村虽然属于滨山市阔县管辖,但由于它地处滨山市的最北端,和相城 市的汤县相邻,因此,这儿的风俗习惯却跟汤县的风俗习惯相同。比如办喜事时, 是要请杂技班子来表演,而滨山没有杂技班子,只有相城有。   这天,村里姓谭的一户人家娶媳妇,就按照这个风俗,专门请了相城的杂技班 子来表演。亲朋好友、街房邻居吃了喜酒又看杂技表演,非常热闹。   下午三点左右,杂技表演到了高潮。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个艺名叫“线上飞” 的女演员。她表演的节目是在纲丝绳上踩高跷。只见她踩着高跷在纲丝绳上表演着 各种各样的惊险动作,大鹏展翅、金鸡独立、前空翻、后空翻,每做一个惊险动作, 都会引起台下一片惊呼声。   此时,在娶新娘的谭家,大部分酒席都散了,只有上房的一桌还在继续。坐在 这一桌上的有五个人。正上首的是这个村的支书许马福。这个许马福原来是个开小 煤窑的,有人说他的煤窑里有某个县里的领导参了股,所以以前几次要清理小煤窑 时,他的煤窑都安然无事。只是到了前年,国家加大了清理力度,他的煤窑才封了 口。小煤窑不干了,不知怎么就当了村支书。以前在开小煤窑的时候,用钱养了一 帮小喽罗前呼后拥,到处为非作歹,打架闹事。公安局抓过几次,但都在县里某领 导的干预下,只作经济赔偿就把人放了。现在他当上村支书,更没有人敢惹了,只 在背后偷偷称他“许大马棒”。   围坐在他两边的,都是以前他手下的喽罗,一个叫许二,一个叫狗蛋,还有一 个叫兔尾巴。这三个人当中,只有许二还上过几天初中,其他两个只上了两年小学。 他当上支书后,这帮人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更加耀武扬威。   坐在下首的是这家姓谭家的娘舅。他是作陪的。从他尴尬的表情上可发看出, 说是作陪,倒不如说是受罪,尽管他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但还是时不时地招来他们 的取笑和辱骂。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这帮人终于酒足饭饱。许马福说:“走,去新房看看 新娘子,听说新娘子长得很漂亮,我们去闹闹洞房。”   谭家的男人死得早,寡妇熬儿子,终于把儿子熬大了,还娶了新媳妇。虽然有 娘家兄弟在此照应着,但一听许支书说要闹洞房,马上吓得变了脸色。娘舅和新郎 母子三个人一起用身体挡在新房门口说:“许支书,今天就别闹了吧,人家姑娘是 相城的,那边不兴这个。”   许马福一听,把脸一沉:“什么?不让闹?他们那边不兴,来到我们的地界上, 就得按我们这儿的规矩办,不让闹,那怎么能行!”   他身后的三个喽罗马上上来把他们推开:“滚一边去,敢不让支书闹洞房,反 了你们!”   几个人冲进新房反身把门从里面插上。谭家的娘舅、婆婆和儿子在外面哭着哀 求:“许支书,你就行行好吧,孩子胆小,求你放过她吧……”   新娘子一看进来四个满嘴酒气的大男人,吓得赶紧躲在炕上一个墙角,双手紧 紧抓住胸前的衣服。   许马福把脸凑到新娘子脸上看了看,淫笑着说:“哟,这小脸蛋长得还真不赖, 让我摸摸里面的东西长熟了没有。”说着就伸手去新娘子的胸前乱摸。新娘子扭动 着身子躲避着。许马福转过身来对许二说:“许二,她不懂规矩,你再给她讲讲那 个……那个什么初……初什么来着?”   许二接上说:“初夜权。”   “对,初夜权,你好给她讲讲,开导开导。”   “行。”许二对新娘子说:“你知道这是谁吗?”   新娘子哆嗦着摇摇头。   “这是我们的支书。你知道支书是谁吗?”   新娘子又摇摇头。   “支书就是这儿的皇帝。按我们这儿的规矩,皇帝对新娘子享有‘初夜权’, 你懂不懂?”   新娘子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脸色已经发了白。   许马福等不及了,一把把许二推开:“她没文化,听不懂,让我给她示范示范 她就知道了。”说着就解自己的裤腰带。   几个人一看,马上围上去扒新娘子的衣服。   新娘子哭着、喊着、反抗着,可怎么能抗过四个大男人呢。很快,新娘子的上 衣就被扒光了。就在他们又去扒新娘子的裤子的时候,新娘子抓住狗蛋的手狠狠咬 了一口。   “哎呀!这女人属狗,咬人!”   就在他们一愣的时候,新娘子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手,一头向墙上撞去,顿时血 流满面,昏死过去。 mpanel(1);   几个人一看,要出人命,想转身往外走,被许马福伸手拦住:“怕什么,有我 在,去把她的衣服穿上。”   几个人会意,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刚从新娘子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给新娘子胡乱 地套在身上。这时,许马福也把自己的裤子穿好。然后他们打开房门,说了一句: “这新娘子太想不开了,闹闹洞房就撞墙,也太那个了吧”说完,扬长而去。   谭家人进去一看,顿时哭喊成一团。   有人跑到村西头表演杂技的场地上喊:“出人命了,新娘子头撞墙了……”   这一喊,看杂技表演的人都不看了,轰的一下涌向谭家院子。   新房里,新郎母子俩抱着新娘,哭得撕心裂肺。看到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 心酸落泪。   杂技班子的人看到舞台下面没有人了,也停止了表演,跟着跑来看热闹。他们 寻问怎么回事,有人说是新娘子经不住闹洞房,想不开,撞墙了。也有人悄悄地说, “许大马棒”进去闹洞房,绝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新娘子性子烈,肯定是不甘受辱 才撞墙的。   后来,有几个年长一点的人过来,把新郎母子拉开说:“别哭了,赶快救人吧!”   有人开来一辆三马车,大家把新娘子抬上车,急忙往医院赶。   杂技班子本来是谭家请来的,现在看到主家差点把喜事办成丧事,成了这个样 子,也非常同情,连表演的份子钱也没要,就悄悄地走了。   新娘被送到县医院,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即使能保住命,将来也是个植物人。   第二天,阔县公安局刑警队接到受害人家属的报案,马上把许马福几个抓了起 来。   一看见这几个人,县刑警队队长郭怀纲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几个家伙,让 他们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弄得他们刑警队在群众中一点威信都没有了。现在他们 又差点闹出人命,非抓他们个现行,把他们送进大牢不行。   在审讯过程中,几个人都说,他们进去只是筛了筛新娘子的糠,新娘子就恼了, 就往墙上撞。所谓筛糠,是当地闹新房的一种风俗习惯,就是抬着新娘子往地上墩 屁股。   一听就知道,他们已经串通好了。刑警队的人根本不相信,光是筛筛糠,新娘 子就要撞墙,不可能。   据受害人家属反映,当时他们被档在门外,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能听到 新娘子恐惧的叫喊声,那绝对不是因为怕筛糠发出的叫声。还听他们说到‘初夜权 ’,‘初夜权’的含义新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们进去时,看到新娘子的衣 服凌乱,上衣五个扣子只有两个是扣着的,而且是错位扣着的。   刑警队的同志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如果没有其它的证据或证人,单凭 家属说的这些还不能给他们定罪。   郭怀纲又亲自带人到村子里去调查。只了解到当时可能有人在新房的后窗户上 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可是是谁在后窗上往里看的?都看到了什么?就再没人敢 给他们说了。郭怀纲心里明白,群众不敢说,是因为害怕许马福他们报复。   郭怀纲正在村子里继续调查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刘达华。”   一听是这个人,郭怀纲就感到讨厌:“哦,是刘秘书呀,有什么事吗?”郭怀 纲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这个人是副县长贾才的秘书刘达 华。   “听说你们把许家洼的村支书给抓了?”   “是呀。”   “因为什么事呀?”   “许家洼村有人结婚,他们几个人去新房闹洞房,把新娘子闹得头撞墙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闹洞房本来就是本地的风俗习惯,这很正常嘛,人家 闹闹洞房,新娘子就撞墙,这也太那个了吧?她要是愿意撞,那谁也档不住,这能 怪闹洞房的吗?”   一听刘达华说这种话,郭怀纲心里就憋不住想发火。什么东西,说这种话你还 有人味吗?愿意撞?要是没事谁愿意撞墙?你他妈愿意闲着没事撞墙玩?   “我看不光是闹闹洞房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有真凭实据吗?”   “目前还没有。”   “这不就结了?没有证据就抓人,这不妥吗?依我说你赶快把他们放了吧,明 天贾县长还要到许家洼村调查经济发展情况呢,你不把许支书放出来,谁给贾县长 进行汇报呢?不过,他们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我看,让他们把医药费拿出来, 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一个村支书,闹什么洞房?也确实有点不象话。”   每次都是这样,一到这时候上面就有人干预,更主要的是,他们也没有掌握确 凿的证据,只好放人。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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