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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入虎穴   除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它在每一个人的生命历程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这是一个除旧迎新的日子,人们的心里都认定正是在这一天,陈旧的一切都已过去, 崭新的一切都已到来。这是一个让人们充满希望与憧憬的日子,过了这一天,一切 都将改变。这也是一个阶段性的日子,过了这一天,每一个人就又多活了一岁,人 们的人生之路也在这一天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人们的生命正是由这一级一级的台 阶连接而成,也似乎由这一个又一个的除夕连接而成。在这样的日子里,每一个人 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庆祝自己生命中的又一个重要时刻!   天空一直阴沉着,寒风呼啸刺骨,偶尔飘下一抹细细的雪花,给这个喜庆的日 子带到了一丝阴郁。到了傍晚,天空越发阴沉,很快就暗黑了下来,但这样的天气 还是无法阻挡人们在这样一个节日中欢快的心情。   方正杰坐在那辆从黑市买来的汽车里,看着眼前这些喜笑颜开的人们,他的心 情却比这暗黑的天空还要阴暗。他掏出手机,拨了方刚的手机号码,但还未接通就 挂掉了。   方刚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他的手机,他的眼光 一直停留在那部手机上,可是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手机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 声息。   一位身材魁梧的保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方刚的面前,“方先生,年饭 都准备好了!”   方刚头也不抬,仍旧看着那部手机,“都安排好了?”   “都按您的指示安排好了!我将所有的兄弟都安排在了别墅的四周隐蔽的角落, 别墅楼顶上的那两名狙击手也已安排到位,无论阿杰从什么地方出现,他都逃不过 我们的眼睛!”   “这样就好,等一下小杰一旦出现,你就立即通知楼顶的狙击手,让狙击手在 小杰进入别墅之前就迅速将他击毙!那个时候,是射杀小杰最有利的时机。最近我 感觉小杰对我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他一定会有所防备,但他认为即使我会对他 下手,也会在我们年饭过后,到那时,他一定会让我送他出城。所以他在进入别墅 的那个时候就是最佳时机,那时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防备!”   “知道了,方先生!可是阿杰今天晚上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的!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而我是他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我与 他都是相互之间唯一的亲人,在这样的节日里,他能不回家来与我这个父亲团聚吗? 这是一个告别过去,迎接未来的日子,就让小杰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随着过去的时 代过去吧,未来的时代并不属于他这样一个一成不变的人,他只属于过去的时代!”   “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随你怎么处置,只要让他无声无息地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就行。”   “方先生,那你现在就下去,还是``````”   “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保镖转身走了出去,方刚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罗刚的电话,“你都准备 好了吗?”   “准备好了,请方先生放心,你都不会想到我们今天晚上在你这附近安排了多 少警力!只怕他不来!”   “这就好,等一下小杰来的时候,你们先不要动手,就让他进来,听我的指示 行动!如果他从我这里逃了出来,你们再对他下手!”   “明白!”   方刚这才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一朵朵闪烁着照亮了墨黑天空的礼花, 慢慢地走了出去。   方正杰想了很久,终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爸``````”   方刚拿着手机平静地说:“儿子,你在哪儿,年饭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就等你 回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是一个重要的节日,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你父亲一个人了, 外面的天地是那样的热火朝天,而我们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却是那样的冷清。我希望 你能够回来与你父亲一起度过这个团圆的节日!”   “我现在在城外,可是我怕我一进城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儿子,你要相信你的父亲,你都没有把你的父亲送上断头台,父亲能把你送 上断头台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好吧,我这就来!”   “好的,我等你!”   就在方正杰驶在回家路上准备与父亲团聚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方 正杰拿起手机看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于是接了起来,“你是谁?” mpanel(1);   “方正杰?”   “是我!”   “如果你不想在这个喜气的日子里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你就不要回到你父亲 的身边,他正摆好了八卦阵,就等你自投罗网。”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你还记得那天在那个女人的家里你所接的那个电话吗?如果不 是我,你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电话那头已经挂掉了。   方正杰突然停下车,看着车窗外墨黑的天空,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无尽的虚无的 黑暗。   方正杰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绝境,那些杀手,那些警察,谁都不会再放 过自己,如果自己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那么自己就得与那些人一样的改变自 己,完全放弃自己曾经的一切,做另外一个人,就像冰冰与阿宁一样,他们为了得 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一个变成了我的妻子林灵,一个变成了我自己。这是一种异化, 我对这种异化恨之入骨,但现在自己却为了要活下去,为了得到自己所追求的真相, 自己也不得不异化成另外的一个人,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无尽的虚无。这个 世界一切都在异化,如果自己不在这个异化的大潮之中同化,那么自己就无法活下 去,因为在那些已经异化的人的眼里,自己坚持自己,这才是最恐怖的异化。但是 得到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也不能回 到原来的自己,自己就与原来的自己完全断绝一切的关系,变成一个不是自己的自 己,这样的一个自己,难道真的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都 是这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异化成了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他们如果坚持 做原来的自己,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但是他们得到了自己想 要的一切,他们就不能做原来的自己,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悲哀,也是这个世界的流 向。这个世界有多少人都是这样的生活着,他们是那样的虚伪,难怪一直以来有那 么多我很熟识的人,转瞬之间都会产生那么大的变化,难怪一直以来我都感觉这个 世界上的一切如同虚幻的假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人都可以是假的,何况由人所创造的这一切!   我现在已陷入了这种异化的境地,我也不得不异化自己,放弃原来的自己,更 重要的是,我必须再进那个神秘的医院一次,因为那个地方是有我需要的答案,还 有我的林灵。   我得再一次给他们打电话,如果他们愿意的话,那我就还有机会,如果他们不 再相信我,那么我就只有回去,向父亲征询这一切,因为现在的父亲一定知道很多 有关键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也许与自己追求的真相有很大的关联。但是现在的父亲, 已经不再是先前的父亲了,自己一回到他的身边,还能活着出来吗?也许这个神秘 的人说的都是真的,父亲已经摆好了八卦阵,就等我去自投罗网。但如果医院不再 相信我,我也只有回到父亲的身边去,就算是死,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方正杰在车里静静地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林灵告诉他的那 个神秘电话号码,对方又是好一阵的沉默,终于才接起了电话,“方正杰?你还想 改变自己?”   “我不得不改变自己,否则,我就不能活下去!”   “上次是你为那些警察做诱饵的?”   方正杰吃了一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次那五十万手术费也是警察给你的吧?”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方正杰惊得目噔口呆,拿着电话的手也止不住颤抖起 来。   “所以你最好不要搞事,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的命运已经 完全控制在我的手中!我想要你什么时候死,你就一定逃不掉!”   “那一次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呢?”方正杰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原来在自己的身 边,正潜伏着多少危险,有多少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无论自己怎样的努力,永远也 逃不出这无尽的黑暗。方正杰已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在他的眼前,又一次呈现 出了那无尽的虚无的黑暗。   “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   “我只能告诉你,你是第一个与警察勾结而能够活下来的人。其余的你无权知 道!”   方正杰更加的愕然了,“我这一次是真的!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想那些警察也不会再相信你!”   “正因为这样,我才真正的走上了绝路!”   “你有钱吗?”   “有!”   “你父亲给你的?”   “不,一个朋友!现在这个朋友因为这也已经死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今天晚上十二点,洪源水库大坝!想死还是想活,你 自己选择!”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今天晚上是除夕,这是我们的一个重要节日,也是一个除旧迎新的日子,希 望你的人生也能在这一刻除旧迎新,迈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方正杰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方刚的电话,“爸爸,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与你过 节了。”   “为什么?”   “我这是在向你道别!”   “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也许,从今天起,你就真的永远失去你的儿子了!”   “你要离开这里?”   “可能吧!”   “儿子,现在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离开这里也是一种解脱,但是难道你在离 开这里之前都不能回家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吗?何况今天是除夕,一个合家团聚的 节日,难道你都不能与我再聚一聚吗?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天晚上再说,好吗?”   “我想我们将来还有机会见面的!”   “不,儿子,你不能对你的父亲如此狠心,难道你就真的再也不相信你的父亲? 我是你的父亲啊!这样吧,儿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来,就我一个人过来, 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不用了,爸爸,祝你节日快乐!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说完,方正杰就挂掉 了手机。   方刚立即拨通了罗刚的手机,气极败坏地吼道:“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他要 离开这座城市,你给我派人守住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出口,千万不能让他逃掉!也许 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深夜中的洪源水库大坝,仍然是那样的幽静阴森。方正杰木然地站在大坝上, 望着幽深的谷底,谷底神秘静谧,看不到一丝光明。方正杰感觉自己正往这幽深的 山谷里掉去,掉往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方。   他们什么都知道,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那都是徒劳,无论自 己怎么做,都逃不过他们的手心。但是上一次他们为什么又放过了自己呢?是命令? 谁的命令?我与他们之中的人有什么关系?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为警察做过事,他 们为什么还会答应我去做手术,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要把我的身体做为他们的生产材 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上一次他们为什么又会放过我呢?有了上一次,这一次 自己一个人去那个神秘的医院,一定会是凶多吉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如 果这次是一次死亡之旅,那也只得迎头顶上。   方正杰感觉四周越来越暗,他又掉进了无尽的虚无的黑暗。方正杰感到自己已 经彻底地死去了,他现在已经心如死灰。   “方正杰!”   一个声音突然在方正杰的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在这幽深静寂的旷野里响起,显 得是那样的阴森恐怖。方正杰回过头来,依稀看见就在自己的身后,一个高大的黑 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犹如鬼魅一般。这个人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 一点都不知道!   “跟我走!”   方正杰跟在这个黑影的身后,来到了一辆越野车旁,然后与这个人一起坐进了 这辆车里。这个人突然一把卡住了方正杰的脖子,方正杰就感到喘不过气来,但他 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他也不想做那些无谓的反抗了。这个人另一只手掏出一张纸巾 捂在了方正杰的脸上,方正杰感到一阵晕眩,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方正杰不知在无尽的虚无的黑暗之中飘浮了多久,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任 由自己的身体往下掉去,一直掉向无尽的深渊。直到母亲温柔的呼喊再次从遥远的 地方传了过来,重又将方正杰早已飘散的灵魂聚集在了一起。又是一番竭力挣扎, 循着母亲的声音,方正杰又打开了那道沉重的大门。这一次,从无尽的虚无的黑暗 之中冲出来的方正杰,突然掉入了一片强烈刺激的白光之中,这尖利的白光,不仅 刺痛了方正杰的眼睛,而且也刺进了方正杰的身体,将他在黑暗之中浸透了黑暗的 身体中的黑暗也驱逐得干干净净,让他的身体完全浸透在白光之中,似乎成为了一 个透白的人!方正杰渐渐在这片白光之中看清了自己四周的一切,头顶的天花板是 白色的,四周的墙面是白色的,自己躺的床是白色的,就连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是 一片白色,顶上的箱式顶灯正发出强烈的白光,方正杰感觉自己完全置身于一个白 色的世界,方正杰看到的都是白色,就连自己的肌肤都变成了白色,这个世界与自 己刚才所在的那个无尽的虚无的黑暗世界有多么的相似,只不过这里完全是一片白 色而已,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无尽的虚无的白色的世界。   一声响动,门开了,一位全身白色的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完全是一副医生的 装束,他的衣服是白色的,他的帽子是白色的,他所戴的口罩也是白色的,最后只 剩下了他那双深黑的眼睛,这点黑色在这片白色之中,犹如黑暗中的一丝白光。   “跟我走!”这完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正杰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听了这个男人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 被一块磁石吸着,身不由已地跟在了这个男人的后面。方正杰感觉这个男人犹如一 个死亡使者,即将把自己带向死亡的境地。   过道里也是一片白色,方正杰感到这里就是一个与黑暗世界完全相反的世界, 但比及黑暗世界更为恐怖。   男人来到一道几乎与白色的过道完全融为一体的白色门前,如果不是这个男人 的手握上了那个白色的把手,方正杰也没有看出在那里有一扇门的轮廓。男人打开 门说:“进去吧!”   方正杰茫然地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这也是整个一片白色的房间, 一个全身白色衣服,戴着白色帽子与口罩的人正坐在一张白色的桌子旁,闪着两粒 黑色的眼睛盯着方正杰。“请坐!”这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略显苍老,但 却洪亮清透。   方正杰只得坐到了他的对面,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   “你是方正杰?”   “我是方正杰!”   “据我所知,前不久在我们这里,有一个叫谭宁的人变成了你的样子,也成了 一个方正杰,不知你是哪一位方正杰?”   “我是真实的方正杰。那个人已经被我杀死了。”   “你为什么要改变自己?”   “现在我已经无法再用方正杰这张面目生活在这个世界了。”   “那你打算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生呢?”   “就是那个曾经变成方正杰的谭宁!”   “为什么?”   “我想要继续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下去,所以我需要一张熟识的面孔,如果是一 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那我又怎么能够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呢?况且,那个真实的谭 宁因为变成了方正杰已经死了,而真正的方正杰也因为他而无法再生活下去。”   “他变成了你,你又变成了他,这就是你们所选择的人生?”   “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是主动,我是被动。”   “好吧,我们这就给你做手术。”   “等一下,我的容貌改变了,那我的声音怎么处理呢?”   “你放心,我们会通过声带处理,让你的声音完全变成他的声音,没有一个人 能听得出来。”   “那我改变的事,会不会有外人知道?”   “绝对不会,无论客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会为我们的客户保密。”   “医生,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什么问题?”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林灵的女人,她现在正昏迷着躺在你们的病床上。”   “是的。”   “我想去见见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这就是你到我们这里来的目的?”   “应该说是目的之一。”   “年轻人,到我们这里来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改变自己,这里对单纯 的人来说,就是天堂,但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里就是地狱,如果他带着别的 目的,比如想刺探我们这里的秘密,那他就永远也走不出我们这里。你想试试吗?”   “我只想见见我的妻子。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还想把她带走。”   “对不起,不可以!”   “为什么?你们想要钱吗?”   “不,她对我们还有很大的作用,将来你就知道了。”   “她对你们有什么作用?你们还想把她怎么样?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生命中 最重要的人。”   “别激动,你已经是一个幸运的人了,与警察合作想要对付我们还没有死的人, 你是第一个,而且我们还同意为你做手术,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还想怎么 样?”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你是方正杰!至于你的妻子,你将来会有机会再见到她。如果你运气好 的话,将来也有可能与她白头偕老。但现在不行!”   “可是我现在就要见她!”   “年轻人,在这里你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任何人到了这里都没有!听我们的 安排吧,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无可奉告!”男人将一份文件和着一盒印泥递到方正杰的面前说:“你签了 这份合同,我们就马上给你做手术,一个月之后,你就可以彻底地改变你的人生, 你就可以从地狱迈入天堂!”   方正杰把那份文件拿了过来,随意地看了看,说:“什么合同?”   “保密合同,保证不把在我们这里做手术的事件泄露出去的合同。每一个到我 们这里来做手术的人都要签的一份合同,只有签了这份合同,我们才能为你做手术。”   “我看这是一份警告合同吧,如果在你们这里做了手术的某一个人把你们这里 的一切泄露出去的话,你们就可以把这份合同昭之于众,让这个人无法再用他现在 所使用的这张面孔生活下去,而且,在这张面孔的后面,还有一个冤死的灵魂!这 样一来,在你们这里做过手术的人,都不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你真聪明!”   方正杰拿过笔,很快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签好了合同,方正杰又跟在这个男人的后面走出了那个房间,经过过道,来到 一间宽大的手术室,几个一袭白衣,戴着口罩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他们的面前, 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很多手术器械,看来他们早已在那里准备好了。   男人指着一张手术床对方正杰说:“躺下,我们这就给你做手术。”   方正杰慢慢地向那张手术床靠了过去,那是一张宽大的手术床,手术床洁白纯 净,在手术灯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方正杰看着这张床,不知有多少人在这 张床上做过手术,甚至有多少人在这张床上被残忍地肢解。方正杰感觉这张床正散 发出阴森的死亡气息,如果自己现在躺了下去,那么就再也起不来了。也许这些人 并不是为自己做手术,而是将自己无情地肢解。   方正杰已经靠到了手术床上,所有的人都盯着他,这让方正杰更感到了死亡的 逼近。不,我不能就这么地死在这个神秘的地方,我一定要做最后的挣扎。   方正杰突然抓起旁边的一把手术刀,闪电般地转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随后用 手术刀抵住了男人的咽喉。手术床前的所有人都顿时呆若木鸡,定定地站在了那里 不动了。   男人却显得很是平静,“年轻人,这么做,你只有死路一条!”   方正杰“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一定会死在我的前头!”   手术床旁的那些人似乎终于从死亡之中活了过来,慢慢地向方正杰逼近,方正 杰大声喝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听他的话!”男人平静地命令道。   那些人似乎又死了过去,站着不动了。   “看来,你真是这里的负责人!”   “你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有你在我的手里,那也未必!”   方正杰劫持着男人,一步步地退了出去,来到过道,方正杰突然看到三个也是 一袭白衣,身材比手术室里的人高大很多的男人并排站在过道里,这些人并没有戴 着口罩,他们高大的身材上都长着一颗小小的人头,显得是那么的不成比例。他们 那宽大的身材将过道的一边堵得严严实实。这三个人都定定地看着方正杰,他们的 眼睛似乎丝毫都不能转动。看着这三个奇怪的人,方正杰就感到了毛骨悚然,这三 个人分明就是那种他们制造的“机器人”,如果这样的人向自己下手,那自己还能 活下去吗?方正杰这才预感到自己可能真的出不去了。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个地方, 很明显,这个地方就是那个恐怖而神秘的生产基地,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可怕的地方!   男人对这些“机器人”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方正杰狠狠地说道:“带我去见我的妻子!”   “那好,请走这边!”   方正杰被男人带着往一旁退去,那三个高大的男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他 们行动机械,完全就是一具具的机器人。   方正杰紧张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过道的尽头,尽头又是朝向两边延伸的又 一条长长的过道,方正杰看了看这两边完全相同的过道,茫然地说:“我们往什么 地方去?”   “左边!”   方正杰只得继续劫持着男人往左边退去,退了一段距离,还未退到这条过道尽 头的地方,在方正杰的右边又出现了一条过道,在男人的指挥下,方正杰又沿着这 条过道往后退去,然后又转了几个拐,这些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白色的过道,使得 方正杰很快就已经分不清方向了。犹如掉进了一个白色的迷宫,一个死亡的迷宫。 最后,方正杰在男人的指挥下向一条过道退去,一直退到了这条过道的尽头,在那 里有一道紧闭的白色的大门。这时,男人扬了扬手说:“别紧张,我给你把这道门 打开,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说着,男人就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打开了这道大门 上的锁芯,打开门的一刹那,方正杰感觉这道门就如同自己从无尽的虚无的黑暗之 中打开的那道门。现在自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虚无的白色世界,进入这道门,会不 会也给自己有同样的感受呢?   可是令方正杰失望了,因为门里还是那么白茫茫的一片,与刚才的世界没有丝 毫的改变。只是这里的两边没有门的轮廓,而只是一个通道,在通道的尽头又有一 道门。那三个“机器人”也挤了进来,男人对他们吼道:“不许进来!就站在那儿!” 三个人立即就定在了那门口,犹如死去了一般。   方正杰又退到了那道门前,男人又掏出一把钥匙说:“打开这道门,你就什么 也明白了!”随着门的慢慢地打开,出现在方正杰面前的不是林灵,而是一个五十 多岁的男人。   难道林灵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模样?   里面的男人看到了方正杰与其所动持的男人,惊得从那张白色的床上弹跳了起 来,方正杰看着那个男人,也迷茫得不知所措。就在这个时候,被劫持的男人趁着 方正杰呆木的时刻,突然从方正杰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并一把将方正杰推了进去, 方正杰回过手来试图抓住身后的这个男人,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抓住了这个男人脸 上所戴的口罩,随着这张脸的出现,方正杰更是惊愕了,原来自己所劫持的这个男 人的长相与屋子里先前的这个男人完全是一模一样,屋外的男人随着就把那道门给 关上了。然后迅速走出了通道,对站在外面的那三个“机器人”说:“没有我的命 令,谁也不准到这个地方来!”接着把通道里的这道门也给关上了。   方正杰看着这个与自己刚才所劫持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自 己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是不是自己又像原来那样产生的虚无的幻觉。   男人也看着方正杰,惊疑地说:“你是谁?”   方正杰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并 不是自己的幻觉。“我是方正杰!”   “方正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男人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记起来 了,你是方氏集团董事长方刚那个做警察的儿子?”   “那就是我!”   “你是哪一个方正杰?我记得前不久有一位叫谭宁的年轻人在我们这里做了手 术,也变成了一个方正杰!”   “我是真正的方正杰,那个冒牌的方正杰已经被我打死了!原来你认识我?”   “不,我认识你父亲!”   “那你又是谁?”   男人回头坐到了一张白色的椅子上,说:“我是这座医院的院长,我的名字叫 韩天成,你父亲是这座医院的一位大股东,所以我认识你父亲!”   方正杰惊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那刚才的那个男人呢?他又是谁?”   “他是冒牌的韩天成,就像那个冒牌的你一样!他有了我这张面孔,于是就代 替我做这个医院的院长!所以他就把我给秘密囚禁在了这里。”   方正杰感到很累,也很迷茫,他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那他为什么 不把你除掉,而只是把你囚禁在这里呢?”   “因为我有很重要的机密,他也想得到这些机密,就因为这些机密,我才活到 了现在,不然的话,我早就被他除掉了。”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也不久,二十五天!   “这么说,你也是才刚被人所替代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被关多久,也许是一辈子。你又是怎么进到这里来 的?”   “我被那个假冒我的人陷害,不得不到你们这里来做一个改变自己的手术。来 这里之前,我还打听到我的妻子就在你们这里,所以我想见一见我的妻子,可是他 却不同意,所以我就劫持了他,让他带我去见我的妻子,没有想到,被他骗到这个 地方来了。”   “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林灵。”   “是有这么一个人。”   “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都困在了这里,怎么能够去见得了她。你居然敢劫持 他,你真是不要命了?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让你逃到这个地方来,这也真是一个奇迹。 也许,因为你是方老板的儿子,他们如果杀了你的话,不好向方老板交待,因为如 果他们真的想要杀你的话,你能逃得掉吗?你也太小看我们制造的那些人了,那些 人的动作已经快到了你根本无法反应就可以把你制服的地步!可那些”机器人“竟 然没有为难你?”   “你们也叫他们”机器人“,他们果然是你们制造的?”   “那是当然!”   “你们为什么要制造这些害人的东西?你知道这些人是多么的残忍吗?他们完 全就没有感情,他们只知道杀人!”   “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帮手,而且他们也只是我们有待改进的试制样品。”   “试制样品?也就是说,你们还想要制造更多更好的”机器人“?”   “那是不久的将来的事。”   “你们简直是疯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在这里也呆腻了,再这么地呆下去,我也许也会逼 疯的,现在有一个人进来与我为伴,我想这也能暂时的缓解一下我已经有些不那么 平静的心情。我这就给你说说这里的一些情况!”   “现在我也不想向你隐瞒什么,我们能够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可怕的缘份。 而且你也许再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我们这座医院是在五 年前建成并投入运行的,我们这座医院的名字就是”济世医院“,对此你应该很熟 悉?”   “济世医院?”方正杰惊得目瞪口呆,“济世医院!就是我们这座城市最高档 的一家贵族医院,我的父亲四年前还在这家医院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对,就是这家医院!”   “它就在刑侦局的正对面,原来刑侦局一直千方百计查找的那个可怕的生产基 地就在自己的正对面!”   “没有想到吧?当年设计修建这幢大楼的人就是我,是我带头出资修建的这幢 大楼,并成立了这家贵族医院,你父亲也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当年我就设计了 这个宽大的地下室,目的就是要用这个地下室做一些别的医院不能做的非常特别的 事。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在你们刑侦局大楼的底部,也就是说,我们一直都 在刑侦局的心脏里做着刑侦绞尽脑汁想要查明的事,这很有讽刺意义吧?当初我就 把这里设计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井“字形的过道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一样,而且 全是一片白色,刚到这里来的人,一定会在这里迷失方向,迷失自己,这就是我要 给那些外来这里选择改变的人留下的深刻印象。白色代表纯洁,在我这里就代表死 亡,这里一片白色,白得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到了这里,就完全置身于一 个白色的世界,这里完全就是一个白色的地狱。每一个到过这里的人的意识里,他 们都会留下了一个白色的恐怖的印象,也是一个死亡的印象。每当他们想到这里的 时候,他们就会感到恐惧,这就是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他们昏迷着来到这里,手 术之后,又昏迷地离开这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这个地方究竟 在哪里,他们在这里所面对的人,都只是一个个戴着口罩的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 这里每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这里留给他们的印象就是神秘、恐惧和死亡。一个黑色 的世界令人恐惧,但真正可怕的,却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因为黑色的世界恐惧只是 在黑色的环境里,而白色世界的恐惧就在人们自己的内心深处。你现在是否也有如 此的印象呢?”   “非常深刻,我恐怕常常会在这样白色的噩梦中被惊醒。我现在就想逃离这个 恐怖的世界!”   “你竟然拉开了他的口罩,见到了他的真实面目,你还能逃得出去吗?你就别 再有这样的妄想了,死了这条心吧!”   “你修建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理想!为了实现我生命的价值!我们这里是一座贵族医院,贵族医 院,顾名思义,不仅费用昂贵,而且医术一定要高明。所以我以天价的高薪请来了 很多医术高明的医生,医术高明的医生都有突破自己的愿望,正因为这个愿望,我 将他们一步步地变成了医术界的狂人。我们这里所做的人体器官移植手术之中所用 的人体器官,有些是从黑市上买来的,有些就直接从一个活体上取下来移植进另一 个需要的活体。因为到我们这里来做器官移植手术的人都是贵族,他们都是有钱人, 他们不在乎钱,他们只在乎自己的生命是否能够延续下去,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能 够延续下去,牺牲几条低贱的生命又有何妨呢?本来现在官方对人体器官的控制就 很严格,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体器官供应,为了赚取更多的金钱,我也只能这样。 所以我的这家医院生意一直都很好,在那些贵族之中更是远近闻名。你父亲也在我 这里拿了不少的分红,他的心脏也是在我们这里移植的,你知道吗,那是从一个二 十岁的健康年轻人的身体上直接取下来移植到你父亲的身体里的,那是一个贫穷的 年轻人,他以一百万的价格把他的那颗心卖给了我们,然后我们就把他的这颗心脏 移植到了你父亲的身体里。一百万,还不够你父亲买辆车的钱,这就是有钱人与无 钱人的区别,这两种人生命的价值是完全不同的!人人平等,只是强势群体安慰弱 势群体的一个表面现象,弱肉强食的进化论,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方正杰听得心中的怒火慢慢地积聚起来,渐渐地这股积聚起来的怒火使得方正 杰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地膨胀起来。   “等到我手下的这些医生们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犯了重罪的时候,已经晚了。 于是他们不得不在我的胁迫之下继续从事着这里的工作。我曾经就是一个医术高明 的外科医生,很多工作都是在我的指导下进行的。后来我们发现一具真正健康并且 与病体配套的人体器官非常难找,于是我们就尝试着自己制造人体器官,用的材料 当然是从一个个的活体上面取下来的。由于我们有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最重要的是 有那么多的活体供我们做试验,我们很快就制造了第一颗人造心脏,功能比一颗健 康的自然人体心脏还要强很多!我们将这颗心脏移植到一个客户的身体上,没有想 到效果居然很好。于是我们就又制造了功能强大的肾脏,接着是肝脏、肺、胃等等 一切的内脏器官。紧接着我又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我要用人体材料 制造一个人,一个不是从母体中孕育出来而是一个完全人工制造的人,我的这个想 法使得医生们非常的激动,他们忘我地投入到了这个艰巨的工作之中,我们首先制 造的是一个人的手、脚、躯干,再将全是人工制造的内脏安装了进去,然后将一个 经过洗脑的人头安装在了这个躯干上,没有想到一个人工制造的”机器人“就这么 的完成了,而且这个人还活得很好!我们都无比的激动,我们真是世界上医术最高 明的医生!后来我又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我决定用更多的人体材料制造 一个人,让这个人比正常人更高更大更强,这样一来,这个人的体力、耐力,爆发 力都一定会比常人大很多,如果这个人制造成功了,那完全是对人类自身的一个重 大突破,甚至可以改变我们整个人类。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你知道吗,我们成功了!”韩天成激动得大叫起来,“我们成功了!我们制造成功 了这样的一个人体!如果将一个警察的头部安装在这个人体身上,那么这就一定是 一个令那些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警察,如果我们把一个士兵的头部安装到这个人体 上,那他一定会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士兵!这些人就是你们警察所碰到的那些你们觉 得不可思议的人!你们也一定吃了这些人不少的苦头吧?我们的这个医学上最大的 突出贡献应该颁与我们诺贝尔医学奖,那是我们当之无愧的!可是我们却不敢把这 个伟大的发明创造公之于众,因为那些凡夫俗子们是不可能接受我们的,历史证明, 医学上的每一次巨大的飞跃都会遭到人们无情的抵抗,我相信,几十年过后,或者 是一百年过后,这个医学上的巨大飞跃一定会得到人们的认可。但是现在不行,绝 对不行,如果我们贸然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话,不仅这座医院完了,甚至我们这 些医生都得上断头台,政府安全部门一定会将这所有的资料全部焚毁,那么这一切 都将全烟消云散!而且我们所制造出来的人样品也存在着严重的缺憾,那就是我们 到现在为止还不能制造一个具有思维能力的大脑,我们现在正在为此而努力。所以 我们也只能安装一个普通人的大脑在那个躯干,一个小小的脑袋安装在一具巨大的 身体上,显得是那么的不对称。我们最近的攻关项目是,人的大脑扩容之后,这个 大脑的思维以及记忆能力都将像他们的身体功能一样有一个很大的提高。如果我们 真的创造成功了这样的一个人脑,再安装于那样的一个人体,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 完美无缺的人了,到那时,就不由得人们不承认我们对人类的巨大贡献!”   方正杰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男人,恨不能将面前的这张桌子提起就给他砸 过去!   “我们有这样的技术,所以对于那些整容方面的小事那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少 的人花巨资到我们这里来整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这个人就请我们把他们所要 代替的那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派我们所生产的”机器人“去将那个人给抓 来,将那个人的活体作为我们生产”机器人“的材料,当我们的活体不够用的时候, 我们也会派这些”机器人“去抓一些青壮人回来供我们使用。这就是这座城市最近 三年来失踪了这么多的人的原因。现在这座城市的很多人都已不再是他们原来的自 己,而是被另外一个人所替代了,这座城市的所有的高级阶层,都有在我们这里做 过手术的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社会现象,本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 的,谁又会去计较那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呢!”   方正杰再也按捺不住,突然站了起来,咆哮如雷地吼道:“你们这群疯子!你 们都是疯子!你们这么做只会将这个和谐完整的社会破坏得支离破碎!你们全都应 该上断头台下地狱!”   “你以为这个世界还是那样的和谐完整吗?你就以为你现在所使用的这张面孔 就应该属于你一个人占有吗?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使用你这张面孔的权利,你的这张 面孔并不属于你一个人独占!”韩天成也大声说道:“现在的这个世界,人们关注 的也只是一张面孔而已,有谁会去在意这张面孔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你的这张面孔 换一个人所用,这个人也许比你还更适合这张面孔,你的父亲就常常埋怨你不帮他 打理公司反而选择去做警察,如果把你的身份换成是一个得力助手,让这个得力助 手使用这张面孔,那这个人就会比你更适合使用这张面孔!这就如同人们关注的只 是一个位置,而并不在意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也许换了一个人坐在 这个位置上,这个人比原来的那个人会更适合!一切就是如此的简单。我还得告诉 你,这个世界早已如同我们手术刀下的人体一样的支离破碎!有的人因为贫穷正挣 扎在死亡线上,有的人却在浪费着大把大把的金钱以求享受,有的人命运卑微,有 的人却可以掌控无数人的命运,有的人因为没有粮食濒临饿死的边缘,有的人却在 将成千上万的粮食拿去提炼燃料,以供养他们的汽车``````我这么做,只是满足了 不同的人的愿望,让他们能够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无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对自己想要变成的那个人非常的熟悉,他们就可以变成那 样的一个人,他们就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一个贫穷的人也可以变得富足, 一个卑贱的人也可以变得高贵。我这是在给一些无助的人提供帮助,在给一些无法 实现自己理想的人实现他们的理想!无论什么人,到了我这里,他们都有改变自己 人生的机会,他们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都可以,这难道不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吗? 我就是改变一切的救世主!”   “可是在你这里做手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这么一大笔钱对于那些没有钱的人来 说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他们又怎么能够达成他们改变人生的愿望?”   “我承诺可以让他们达成了自己的理想之后再付手术费!当他们变成了富人、 贵人之后,我还怕他们没有这笔手术费吗?”   “可是这样一个人生的改变那是需要另外的一个人生付出生命代价的,你这样 做真的会把这个世界弄得支离破碎!”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帮助别人实现他们的理想与愿望,理想与愿望的实 现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难道选择改变的那个人付出的代价还小吗?他们彻底改 变了自己,放弃了自己曾经所有的一切,他们才换来的这次全新的人生!除了我, 谁能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一辈子都有可能生活在社会的 最下层,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他们才能完成生命中最伟大的 飞跃!我是他们的救世主,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人!现在的人都只看表面现象, 谁还去在意这表象背后的真相,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现状,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一 个现状,才有我做这种事的基础!如果人人都不只是只看表面现象,而都去关注那 些表象后面的真相,那么,我能让一个人替代另一个人吗?”   “无论他们变成了一个什么人,无论他们将谁送进了地狱,你都在这每一个人 的异化之中得到了大笔的酬劳,你永远都是最大的赢家!这就是你的目的?”   “可没有想到的是,身为这座改变了很多人以替代别人的医院的院长,最后却 落得了如此一个被人所替代的结局!”韩天成痛苦地垂下了头。   方正杰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缓缓地说:“这是你罪有 应得!如果你没有这么做,又会有谁想要来替代你呢?那你现在知道那个替代你的 人是谁吗?”   “不知道,在我身边,有几个我所熟识的人都失踪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这个 人究竟是谁!而且这个人突然之间就把我关押在这里,我又没有与这个人有什么直 接接触,如果我与这个人生活一段时间,哪怕是一天的话,我也能知道这个人究竟 是谁!”   “这么说,这个人改变自己的手术并不是在你们这里做的?”   “当然不是了!我会制造一个”我“出来替代我自己吗?这种手术现在很多地 方都可以做,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虚假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这个人替代了我,虽然我 陷入了这样的绝境,但我还没有失去希望,我还有最后的底牌,我还有卷土重来的 机会!”   “就是你所谓的那些机密?”   “是的,每一个到我这里来选择改变的人都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合同,而这份合 同就是他们虚假身份的见证,而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重要阶层都有这样的人,有了这 些保密合同,我就可以控制这些人,我就可以控制这座城市!这才是我进一步的目 的,现在这些合同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放在什么地方,那个替代我的人当然也非常 想要得到这些合同,所以他就不会轻易杀害我,如果我死了,那些合同也消失了, 如果这个消息再泄露出去的话,那么他将会什么也得不到。”   “进一步的目的?这么说,你还有终极目的?”   “当然,我的终极目的就是制造一些与这座城市的关键人物一模一样的”机器 人“来替代这些人,我控制着这些”机器人“,而这些”机器人“又控制着这座城 市,也就是说,我就实际控制着这座城市!然后我再制造更多这样的”机器人“, 将我所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大,直致达到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步!这座城市,对我来说, 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基地而已。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制造出一模一样的人了,就只 差暂时还不能把让这些人工制造的”机器人“具有一个人真正的思维意识,不久的 将来,我们就能完成这样的理想!这个计划早已在实施之中,可是现在我却被囚禁 在了这里,这个计划也只得停顿下来。因为有关这些技术与数据只有我一个人清楚, 而这些机密文件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我被那个假冒者囚禁在了这里,他们这 方面的工作不得不停顿下来,如果他们选择从头做起的话,那么就会担误他们至少 两年的时间,所以那个假冒我的韩天成现在非常想要得到这些非常关键的机密文件!”   方正杰惊得感觉到世界末日的来临,原来在这个地方,竟然正在进行着如此可 怕的科学实验,他觉得韩天成所说的绝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见识过那些可怕的人 工制造的“机器人”,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并且与这些“机器人”交过手的话, 他自己也不可能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的存在。正因为这些人的确 实存在,方正杰才知道韩天成所说的这一切绝对是真实的。如果这样的科学实验他 们真的成功了,那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到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就会支离破碎!   “你们又怎么知道你们想要替代的那个人的思维意识呢?没有这些,你们所制 造的人永远也替代不了你们所想要替代的那个人!”   “这也太简单了!我们先制造一个与这个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然后把将 要替代的这个人给抓过来,把他的思维意识从他的大脑里提取出来,存储在一块芯 片上,然后由这块芯片刺激这个”机器人“的大脑,这就如同移植一个人体器官一 样把这些思维意识移植到这个”机器人“的大脑里,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都完成了 吗?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可是却很难完成这种意识转换,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最大 困难。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攻克这个难关的。”   “你们又是怎么控制那些你们所制造的”机器人“的呢?”   “我们先往需要安装在”机器人“躯干上的那颗人脑里注射一种特制的麻醉剂, 麻醉剂刺激着人脑里的神经系统,很快就能让这个人脑里储存的原始记忆完全消失, 再也不能恢复,然后我们再将编辑好的思维以及记忆模式输入一块小小的芯片,再 将这块芯片安装到这颗人脑里,芯片输出的信息刺激着这颗人脑的神经系统,以达 到对这个”机器人“的绝对控制。我们在芯片里输入了我说话的音色以及我的容貌, 让这些”机器人“绝对地服从我的指示。那个替代我的人也一定知道这一切,所以 只要他有我的这副面孔和我的声音,他就能完全地控制这些”机器人“,但如果我 现在出去的话,我照样也能够控制这些”机器人“,这就是刚才他命令那些”机器 人“不准进入外面的这条通道的原因!因为如果我的声音让这些”机器人“知道了, 那么他就麻烦了。如果我们想要让这些”机器人“外出执行任务的话,我们可以通 过一个特殊的发射装置,将这次任务的内容发射到他们脑里的芯片上,他们就会坚 决地去执行这个任务,直到完成这个任务为止。他们不可能完不成这个任务,除非 他们在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死亡!   “那你想控制某一个人还用得着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那么麻烦吗? 直接把你想要控制的那个人给抓来,在他们脑里安装一块这样的芯片,不就可以了 吗?”   “这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会事,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那这个世界早就 已经被这些制造芯片的人所控制了。这些芯片上输出的信息只能控制一个完全空白 的大脑,如果这个大脑里有原始的记忆存储,那么这块芯片上的信息就会与这些原 始记忆产生抵触,最重要的是,这些精英人物往往都有很强的自我控制的意志力, 芯片很难对这么强烈的意志力产生作用,我们只能通过芯片控制一个人的大脑,所 以只能将这个人的思维意识移植到芯片上,然后通过芯片刺激一个完全空白的大脑, 才能完全控制这个人,而一个完全空白的大脑,最好还是一个由我们自己制造的大 脑,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科学是非常严谨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否则就会前功 尽弃!”   “你的这个疯狂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一个又一个的人到我这里来选择改变自己人生的时候,当我们的人造器官 成功了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宏大而又辉煌的计划,可是在这个计划最为关键的 时刻,我却被人替代了。一直以来我都专注于我的研究工作,可是我就忽略了会有 这样的一个人替代自己!现在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晚了!”韩天成显得很是沮丧, 突然他又恶狠狠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你还出得去吗?”   “这个地方是我设计修建的,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能出得去!你想跟我出去 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想离开这个白色的世界了。”   “那你就得听我的话!”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那一次四个血洗刑侦局的人也是你派去的”机器人“?”   “那是当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想找我的麻烦,想把我们都赶尽杀绝,我不给他们一点厉害,他们 还以为我好对付。我知道这些在我们这里做过手术并且当了大官的人就想让我们从 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就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冒牌的替代品这样的一个事实了,他们 就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做他们的达官贵人。所以这座城市失踪了这么多的人,发生 了这么多重大的事,一直都受到政府的严密控制,因为这些人都是在我们这里做了 手术之后才坐上某些位置的,所以他们也怕他们的这件事泄露出去,不敢上报,因 为一旦上面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他们这么翻脸不认,我当然 也要还他们以颜色了。其实我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只是他们逼得太紧,我这才 不得不采取的报复行动!”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一直严密控制消息的外露!原来这座城市里有多少人 都已换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也许我所面对的人都是一群虚假的人,难怪我觉得我所 面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似乎都是自己的幻觉!原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越 来越多的人,都已经异化了!”   --------   流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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