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能获诺贝尔奖吗？ 《北京法源寺》是台湾作家李敖惟一的一部长篇小说。今年2 月16日之后，报 界争相报道了这部作品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消息，李敖本人也在竞选的百忙中， 一一接受各种媒体的采访……但是，一向以嬉笑怒骂、狂傲不羁、不拘小节，或学 问渊博、头脑聪慧、有侠义心肠，又花边新闻不断的斗士形象示人的李敖，并不以 小说见长。有人说，这是李敖在“做秀” . 《北京法源寺》里写了什么它是李敖60年代构思出来的作品，当时他正身陷牢 狱。整部小说10余万字，以清末戊戌政变为主题，主要人物包括康有为、梁启超、 谭嗣同、大刀王五、李十力（李大钊、熊十力、董必武之结合）等，以具象的至今 屹立的古庙为纵线，以抽象的、烟消云散的历朝历代的史实人物为横剖，“涵盖的， 只在四百个子题以内，但内容也很惊人了……举凡重要的主题：生死、鬼神、僧俗、 出入、仕隐、朝野、家国、君臣、忠奸、夷夏、中外、强弱、群己、人我、公私、 情理、常变、去留、因果、经济（经世济民）等等，都在论述之列。这种强烈表达 思想的小说，内容丰富自是罕见的。” （李敖语）但给人感觉，整部小说过于注 重了考据小节，而忽视了情节的展开和大场面的开拓。李敖的传统文化知识渊博， 《北》书中的史事，都以考据做底子，“他的精确度，远在历史教授们之上”（李 敖语），在这部小说里，李敖对自己的渊博也有情不自禁的流露。 李敖对这部作品自视甚高，他认为自己的小说不同于那些“替杨贵妃洗澡” “替西太后洗脚”之类的一般历史小说。 李敖自诩白话文第一高手，《北》书文白杂糅，经典引文、古诗文随处可见， 虽然李敖在其中夹杂了许多易于讨好西方的“民族化”的东西，但显然它的英译本 将大成问题，尽管它的选题是一个宏大的背景，有一个壮烈的历史事件做依托。 笔者认为，虽然作品中对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描写比较本真，但人物的长篇对 话像背台词，平铺直叙，结构单调，小说的叙述功力显得不高明，而对于写作来说 极为困难而又最显功力的细节十分少见。整部小说读下来，有一种中国文化随笔的 味道，还有一种《万历十五年》的影子，读至结尾甚至更像一篇长长的怀人散文。 李敖认为文学奖强调的是作品中的理想主义成分，还有作者有没有和权势做斗争， 他觉得自己这两点都做得非常好。 其实，评委不是李敖，大多数评委也不会读其经典“原”著，我们倒是可以从 诺贝尔文学奖本身，去看看李敖获得提名的本质。那么 诺奖提名究竟意味着什么首先，什么人有资格向诺奖组委会推荐人选？著名文 学评论家王干告知：以往的获奖者、各国的院士、各高校文学系的教授、作协的主 席（副主席）等等，都可以向有关组委会推荐候选人，推荐人不需具有特殊的身份。 由此可见，推荐诺奖候选人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李敖此次被提名，是台湾东吴 大学几个教授的举手之劳而已。也许以后我们需要搞清楚的问题只是，内地有那么 多文学教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行使这个推荐的权力，但为什么教授们始终保持漠 然？ 其次，获得提名是不是离获奖就不远了？北京语言文化大学王宁教授对诺奖的 评选环节很熟悉，他指出，每年大约有几千人被推荐，这些候选人要经过2 月、5 月、9 月三次筛选，即2 月份从几千刷到几百，5 月份从几百刷到几十，到了9 月 份就只有四五个人参加最后的角逐了。目前，李敖只是通过了初选，成为几百分之 一而已。 再次，今年只有李敖一位中国作家获得提名吗？据笔者所知，近年来，几乎每 年都有中国作家获得这样的提名，但流浪于海外的作家、诗人的情况，国内无从知 晓，而内地作家又多不愿张扬。另外有几位作家，比如诗人北岛，几乎每年都被提 名，再比如莫言，大江健三郎一直在推举他。 那么，以往 获得过诺奖提名的中国作家有多少王宁教授开出如下近20人的不完全名单：鲁 迅、闻一多、林语堂、梁实秋、巴金、艾青、王蒙、老舍、沈从文、冰心、北岛、 刘心武、汪曾祺、顾城、杨炼、高行健、莫言、李锐……其中艾青、北岛、沈从文、 老舍都曾经闯入最后一轮，即成为前5 位角逐者之一。李敖与这些人比，如何？ 其实，目前正有一批中国年轻作家受到诺奖组委会的密切关注，其中有人们熟 悉的余华、王朔、苏童等等。汉学家马悦然先生从90年代初开始，每年都邀请中国 的作家到瑞典访问，以加深了解，王朔等人都曾经因此去过瑞典。 笔者近日还从澳大利亚一份中文文学杂志上得悉，内地诗人于坚、伊沙，台湾 诗人洛夫、痖弦等人目前受到诺奖组委会注意。 如果说以前李敖并未列入诺奖评委的视线，那么如今，他的竞争对手是遍布国 内，且不乏年轻力壮之人了。 中国作家获奖机会有多少有消息证实，老舍和沈从文都曾经离诺奖一步之遥， 只不过由于过早逝世，而使中国作家与诺奖擦肩而过。 据王宁教授介绍，北岛在近几年中曾经两三次差点成功，1999年他就是君特・ 格拉斯最有利的竞争者。有传言称，某年世界文学界都以为诺奖非北岛莫属了，北 岛自己也深信不疑，提前大摆庆功宴……传言的真实程度且不去计较，北岛离诺奖 最近，却是不争的事实。国内诗歌界经常以此来“打击”小说界同行：离诺奖最近 的还不是我们诗人？另有一种说法：北岛得奖是迟早的事。但熟知诺奖评选内幕的 王宁教授认为，北岛已经基本没戏，因为他已经冲了几把都没冲上去，如果再不写 出令人信服的东西，将很难打动评选委员会。 王教授介绍，目前莫言已开始引起评委会普遍关注，一是因为大江健三郎的力 荐，二是马悦然等汉学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三是近几年获奖作家如戈尔丁、 马尔克斯、托妮・莫里森、南丁・戈迪默、格拉斯等的作品，都与后现代相关，而 莫言的小说也很具备这样的特性。 对此笔者却认为，莫言恐怕离得奖还太遥远。近几年莫言的才力下降得厉害， 《丰乳肥臀》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想单凭80年代的老一套去征服评委， 恐怕不太可能。 除了上述二人，目前还没有哪位中国作家或诗人能获得诺奖评委会的欢心。倒 是评委会自己这几年好像一直在犯嘀咕，觉得老不给中国人奖也不行，所以这几年 加大了翻译中国作品的力度，大概是满心想着赶紧发中国人一次。至于到底谁能有 幸摘桃，就不得而知了。没准真是李敖？然而 “文学顽童”是不是在“做秀” 近年来。李敖给人的感觉是干什么都是在做秀，是表演，比如他煞有介事地参 加竞选，大出风头，分明是在过瘾！笔者以为，诺奖提名一事有可能是他自编、自 导、自演的一出戏。 《北京法源寺》是李敖多年以前的小说，在李敖作品中分量甚轻，而且李敖在 纯粹文学意义上的业绩就这么一部写得四不像的历史小说，值得拿出来炫耀？ 另一个疑点是，早在去年，李敖就放出话来，声称要角逐今年的诺奖。试问， 李敖自己又不能推荐自己，他凭什么去角逐？除非事先做出安排。 那么，李敖一手安排制造提名一事，目的何在？ 笔者认为，这很符合李敖的性格：表演、做秀、过瘾，玩儿，出风头。这么好 的事，李敖乐得一试。另一方面也有泄愤的原因。前不久，台湾文建会搞了个台湾 作家排名，排了70多位就是没有李敖，李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你们不是不评我吗？ 我让诺贝尔评委会评我，气死你们！顽童心态，可见一斑。 难怪这老小子那么积极地接受内地记者的越洋采访呢！ -------- 文学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