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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海三十年的文艺活动 从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到一九八九年六月(我带的最后一批研究生通过了答辩), 我在青海三十年来的主要文艺活动,可以归纳为四方面:一是画了许多以毛主席像 为主要内容的水粉画和油画二是编写脚本并摄制了五部幻灯故事片,给电影院放映 ;三是编了三年的语文月刊;四是培养了两批六位中国现代文学专业的硕士生。 先说画画。在“文化大革命”初期,造反派需要游行时扛几幅大型毛主席油画 像,就提倡废物利用,指令我这个已经靠边站、仅仅手提浆糊桶给造反派张贴一些 大字报的“废物”,承担这一任务。当然,我非常害怕,因为我从来没有正儿八经 地画过画,要是画不像,丑化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形象,不是就成为“现行反革命 分子”吗?我表示不能胜任,不会画。 “你真的不会画吗?”这位造反派头头似乎有些生气,铁着脸问,“你是从上 海这个大城市来的,难道就从来没有画过画吗?”“画是画过。那还是在我小学念 书的时候,在美术课上,学过水彩画,可是后来……”“画过就好嘛!”头头不等 我说完,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忘形地教训我: “你要知道,给你干这个,也是一种废物利用嘛。”说到这里,他似乎发觉说 溜了嘴,立刻清了清喉咙,改口说:“呃呃,嗯,我是说,你现在干的,谁都会干, 等于是废物。你嘛,肯定不是废物,肯定会完成这个光荣任务! 这是――你要知道,这是个光荣任务嘛!”当时我心里想的,当然不是光荣不 光荣,我只是想:与其被造反派没完没了的揪斗、靠边、刷浆糊,还不如冒“现行 反革命”的险,边学边画,过些清静的日子。因此我答应试一下。 我看了许多绘画书,耐心细致地画,终于完成了任务。 造反派看到我在大幅画布上画的《毛主席去安源》油画,神采奕奕,就大加赞 赏,认为我这个“废物”可以“利用”,给我一顶“右派画家”的帽子戴,并指令 我画更多的画。 我在木板上、砖墙上、布面上,大约画了一百多幅的毛主席全身和半身像,还 画了近百幅的毛主席语录画。在木板上画的是水粉画,画后刷一层清漆,可以长久保 存下来;在高达九米的砖礅上,爬上脚手架高空作画的,都是彩色油画毛主席全身 像。一九八四年,我去湟中县人民医院看望一位医生时,还看到医院的门厅里高悬 着我在“文革”时画的两大幅语录画:一幅画的是正在做外科手术的白求恩大夫, 一幅是救死扶伤、送医下乡的医务工作者形象。 到了七十年代中期,造反派要“抓生产”,指令我编分场脚本,并用照相机拍 摄那些先进生产大队的先进事迹,然后制成幻灯片,在电影院放映。 我曾去拦隆口公社的班仲营和黑咀等大队蹲点,编写、拍摄并制作了五部幻灯 片。 我这个“废物”,总算第二次又被造反派“利用”了一回。 “四人帮”粉碎后,七十年代后期,青海师范大学把我从喇嘛寺里接出来,在 大学任教。进入八十年代,师大党委有鉴于师范教育不应局限于在校培养师资,对 全省在职教师业务水平的提高,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让中文系先办一份《 中小学语文教学》月刊,并指定已经平反改正的我为刊物的主编。 从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九年,我曾主编过文学期刊四种,报纸副刊三种,丛书 七种。国统区的著名作家,包括郭沫若、茅盾、叶圣陶、巴金、许杰、赵景深、陈 伯吹、艾芜、李何林、骆宾基等,我都熟识,他们都曾不止一次地为我编的刊物写 过稿。现在我编语文刊物,首先想到的,是语文大师叶圣陶先生。 我很冒昧地写信给叶老,向他汇报了我被错划为右派后流放在青海的坎坷生活。 新中国成立后,叶老在北京工作,三十多年来我们从未见过面,我怀疑年事已高的 叶老可能已经把我忘了。 “我还记得您。”他的复信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 他在信里告诉我,前年割除胆结石后,视力听力极度衰退,心思体力已大损于 前。但是他仍不厌其繁地说明语文刊物的主要任务是在提高教师的认识,让他们在 听说读写四方面都给学生启发和引导,培养学生具有独立应用的能力。因此教师的 教,最终是为了不教。 叶老的这封五百余言的信,我加上“启发和引导”的题目,第一次引进青海, 在一九八○年九月一日出版的《中小学语文教学》第六期上发表。 我编语文刊物,最初是唱独脚戏:组稿、审稿、编稿、校对、发行,都是独力 承担。刊物出版一年以后,经省委宣传部批准,向全国公开发行。为应付日益繁重 的编校发行任务,经校党委同意,由中文系聘请了茅盾的内弟媳金韵琴做我的助手。 她曾应茅公邀请,在他家长期做客,对茅公的思想、工作和生活比较熟悉。最初, 她写了《茅盾的童年》等,介绍茅公少年时期参加作文比赛等情况。此后,她把茅 公给孙女儿讲析古诗的文稿,以“古诗诠释”的总标题,给刊物发表,从一九八一 年五月连载到一九八二年二月,评析了《画鹰》、《哀江头》、《卷耳》、《秋兴 》、《诸将》等诗篇。从一九八二年五月到七月,又发表了茅公在小学念书时写的 作文三篇。可以说,这是将茅公未发表的文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引进青海,在 青海出版的刊物上发表。 老作家赵景深和许杰,在我编刊物的第一年,就积极寄稿,大力支持。 赵景深先后写了《民间文学和古典文学》、《谈鲁迅诗〈阻郁达夫移家杭州〉 》、《茅盾给我的两封信》。许杰写了一组《野草》铨释的文章,共五篇。 mpanel(1); 一九八一年九月二十五日,是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刊物从一月号起,特辟 “纪念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系列专辑”,连续到十二月号。在专辑里编发的纪念 文章共三十九篇,从外省引进的作者,有李何林、陈伯吹、任钧、陈鸣树、张德林、 钱今昔、王永生、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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