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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 常常为人与人之间缘分的奇妙而惊叹不已。夫妻之间的缘分不用说了,朋友之 间其实也是同样的,甚至更奇妙。许多人,同窗或是共事多年,可以恍若陌路,而 有的人,只是偶然见了一次面,却好像熟识了几生几世。每次碰到谈得投机的朋友, 聊了几个小时还意犹未尽,我心里就会蹦出两个字:“有缘!”? 从小到大,最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是被介绍给陌生人时,一句“你好”之后就 不知说什么是好。小时候跟妈妈出去串门时,总带着一本书,到了人家家里,悄无 声息地坐在一旁,倒也还自在。大了,最喜欢的还是独自埋头看书,可是很多的时 候,却不得不与人打交道。每每与人面对面地坐着,却找不出一丝话头来,真比什 么都难受。好在世上还有“缘分”这东西。? 第一次遇到山姆是在大学生物系的收发室里。山姆是那里的管理员,高高胖胖 的,脸上永远有笑容。“你是中国人,从大陆来的,对不对?”山姆看人很有他的 一套,“我正好要请教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长城究竟有多长?”我很窘,至 今我还是不知道,生于南方的我,与长城仅有一面之缘,只知长城很长,仅此而已。 山姆说:“没关系,那就说说你的家乡吧!”我于是告诉了他临川、王安石、汤显 祖,还有南丰蜜桔,一种小小的、无籽的、甜得不能再甜的桔子。? 这样,每次我去他那里要东西,总能说上半天话,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 的趣闻和笑话,而且喜欢讲给我听,而本来拙于言辞的我,在他那里也居然能说会 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自然地就告诉了他。有一次不知怎么聊起诗,他问我 谁是我最喜欢的诗人,我说我最喜欢黎巴嫩诗人纪伯伦。“我也是呀!”他激动得 眼睛发亮,第二天便为我送来一本纪伯伦的诗集。多年后,我仍记得他红红的脸,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缘分真的可以很奇妙啊!? 最要好的女友是帆。她有一种神奇的本领,就是无论什么事,经她嘴里说出, 就变得生动有趣。而且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常常会痴痴地听她讲两到三个小 时,从不知厌倦。 说来我与她投缘起源于看相,有一阵事事不顺,常觉得前途渺茫,于是很想知 道自己的将来,找不到高人算命,自己便翻遍了多伦多公共图书馆里关于看相的书, 一边看,一边对照自己的手掌,得知自己的前途并不暗淡,心里居然踏实了许多。 想不到帆有许多看相的故事。 她告诉我是怎样地走过一条泥泞的小路,来到乐山下的一块玉米地里,给看地 的老人“摸骨”,那老人又怎样地道出她什么时候会与什么样的男人结婚,临走时 还忘不了跟她说这两天会破小财,但无大碍,不必担心。她当时是怎样地觉得滑稽 可笑,后来老人的话却一一应验。还有一次在火车上让人测一个“巫”字,那人居 然讲了她家有几个弟妹,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巧合远不止一两次。有一次和帆谈到日本电影,我讲起自己印象最深刻 的一部,是十多年前看的,名字已记不得,里面的人物个个都追求理想到一种悲壮 的地步。“你说的是《造治的酒馆》,我看了三遍,第一遍是与同学一起看的,第 二遍我找了女友陪我看,第三遍我忍不住独自再去看了一遍,影片将女主人公对爱 情的无奈以及造治对生活的无奈刻画得无以复加。”? 许多的朋友便是这样不经意地飘进我的生命,给我一种纯纯净净的快乐。最喜 欢的就是与朋友席地而坐,侃侃而谈。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绝好的听众(尤其喜欢 听爱情故事)。曾经有一对朋友,经常在周末带一个菜来我家做。吃完后我们坐在 草地上,一边看小孩子玩耍,一边漫无边际地消磨时光,那种与人融为一体的幸福 感,一辈子都忘不了。? 于是有时会想,究竟什么是缘分呢?? 有人会讲那不过是志趣相投罢了,我却更喜欢“百年修得同船渡”之说,只因 为喜欢那种天长地久,生生世世的感觉,只因为相信朋友间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是一两天,一两年便修得到。只因为见过太多的来去匆匆、飘飘忽忽的人生了。 ? 想对朋友说:山那边还是山,海那边还是海,心那边还是心。? 想对朋友说:你会想起我,也许是我先想起你。? 想对朋友说:当你忘了我的时候,我还会记得你。? 人与人之间有缘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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