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追忆似水流年 潘力剑 本科在南开,钱缺得厉害,所以老想着挣点钱花。 大一下学期第一次到师大去看电影,发现卖票的居然不是老师,而是几个南开 的学生。一打听才知道某个南开的学生承包了师大的电影院。暗想自己发财的机会 也来了。 当时师大的电影院由“四巨头”垄断,插不进去。南开又没有电影院,只好想 办法到天大电影院承包。天大电影院虽然有一些大包头,比如像南开电子系的赵某 和天大建筑系的段某,但是别人也还能够包一场两场。大一下学期终于在天大搞到 一场,稀里糊涂放了两个片――《傲气雄鹰》和《假婿成龙》,居然赚了2600多块。 因为第一次承包电影,对片子实在不熟。《假婿成龙》出了问题,它竟然是个戏曲 片。天大的一些小流氓乘机捣乱,砸掉了我的广告牌,我还被天大电影院罚了600 块钱。但第一次赚2000块钱,我已经很高兴了。 大二大三我进入疯狂包电影的阶段。在天大搞过3 次,放过《勇敢人的游戏》 《人约黄昏》等6 个片。我还和师大的“四巨头”接上了头,开始在师大承包电影。 第一次在师大放的片子是《倚天屠龙记》,还有一个现在想不起来的片子。当时《 倚天屠龙记》片租2000块钱,天价,好在运气不错,居然又赚了2000多块钱。虽然 要给转场费,但也还不错。 入了行以后,我发现在师大影院承包更合算。因为天大影院场租1500元,而师 大只要800 元。虽然天大影院座位多,有2000多个座位,师大只有1500多个,但一 般情况下一场电影能来1000多人就相当不错了。而且,天大电影院的那些人要赚黑 心钱,在片租上他们要加价,所以我就接手了师大四巨头之一的全部的场子,当时 他忙别的事情没时间包电影。我每次都要付他一点所谓的“转场费”,他以前也是 这样接手场子的。 我放电影眼光不错,上座率还可以。除了上面提到的几个片,还有《红河谷》 《新夜半歌声》等片,来看的人都很多。放《红河谷》那个晚上我赚了快6000块, 是我赚的最多的一次。当然,我也有亏本的时候。一次下雨,加上卫津路修路,选 的片子也有问题,我亏掉了3000多块。 大二大三时,每月肯定有一个星期要忙放电影的事情,经常逃课,心思也散了, 成绩直线下降。但那时我干得津津有味。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为了赚点钱,但后来放 电影成了我的“事业”。一场电影就像我的一件精心设计的作品,从片子的搭配、 写海报( 每场电影基本上要写100 多张海报贴到南开区各大高校) 、设计小广告、 铺天盖地散发广告、设预售点到当天在电影院卖票,在每个环节我都追求卓越和完 美,重复这样的过程只是为了不断超越自己的最高记录。其实包电影主要是个体力 活,非常累,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大三时我曾组了个50多人的旅游团,取名“望岳”, 赴山东的济南、曲阜和泰山旅游,但我觉得不如包电影这么刺激。 我的上线比我高一级,他大四的时候便把场子转给了我。我前后给过他几千块 钱,不算太多。他对我不薄,有时我亏了,他会帮我分析原因,甚至减免部分转场 费。我们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 等到大四上学期开学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搞下去了。我马上就要 毕业了,我的出路在哪里?我包电影是赚了不少钱,结交了很多朋友,学会搞定一 些人,但是我总觉得失去了一些东西,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有点不太对劲。我坐在 新开湖边上,抽着烟,看着坐在湖边看书的一些小女生,想想这样恬静的时光对我 来说实在太少了。当我掐掉最后一根烟时,我决定金盆洗手,并要考研。 我让我一个朋友在他的电影广告上打了一条消息,表示要出售自己的场子。很 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以1 万元成交。拿到钱后我给家里寄了点钱,在西北村租 了个小平房,开始安心考研。我挑了个复旦经济学院惟一不用考数学的专业,而1998 年正好数学特别难,很多人在数学上没过关,所以,我就上了。 我深深怀念着在南开的生活。南开区几大高校布满了我和我的哥儿们忙碌的足 迹,我们甚至对每个学校的每个宿舍楼有几个房间都一清二楚。我们经常一起逃课、 贴海报、发广告,到电影公司串片,和学校工会及派出所打交道,赚了钱一起吃饭、 喝酒。现在想起这段疯狂的经历,我突然觉得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young and proud。 南开像个宽厚的长者见证了我成长的烦恼。我迷茫过,价值错位过,但每个学 期我都认真地去做喜欢的事情,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虽然那时我的成绩糟糕透顶, 但那几年我学会了许多――我暗自得意地安慰自己。 如果用一个片名做结尾,我会说:《真的爱你》,我的大学! (潘力剑,南开大学1994级旅游外语系学生)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