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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站日出(1) 我们是不是该到日出前才能找到希望 我们是不是只能在巴黎牵手 我们是不是只能在夜里接吻 是不是短暂的光火才能让我们回忆无穷 在这个满是绚丽与情人的国度里 难道真的只有日出前的吻别才值得回忆 来到巴黎已经第三天了,我带着疲惫的身躯,如果可以,只想让自己消失在这 个城市,仿佛是一种解脱,伴随着安静流过的塞纳河。下辈子,也不愿意回到那个 令我疲惫的岛屿。 “出去玩就是要放下,不然心情闷闷的去哪里都不对劲,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 吧!”SKY在电话里这么说着,我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 在台北时,SKY不忍心看我每天待在房里等他的电话,一直找机会将我赶出 门。对于好朋友的这般热情,我无法抗拒。知道我和一票朋友到巴黎去玩,SKY 高兴地松了一口气:“出去玩玩,忘了那个人吧!”SKY这么说,但谁都知道这 不容易。 到了巴黎之后,我开始失眠,是因为时差的关系,是因为心情的关系,几个人 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白天随着朋友的行程移动身躯,半夜里却又莫名其妙地在街头 乱晃。朋友们对我莫名其妙的行动感到不解,我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你要的是什么?”走在巴黎的街头,我不住地问自己。 或许是在责怪自己不该仓皇地做出决定吧?到了巴黎之后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昨天夜里,我再度溜出了旅馆,到街上找公共电话打回台北给他。电话没有接通, 这么晚了,他会到哪去?还是他存心躲我的电话?想也想不透,就算他接到电话或 许也会说“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这一类的话吧? 我和他的关系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呢?我怎么也不敢想,这样的爱情注定没有 结果吗? “我们能做什么?能在众人面前搂搂抱抱吗?能在街头接吻吗?能让你的父母 知道我们相爱吗?不能,什么都不能,我厌倦了躲躲藏藏的关系,我要一段可以和 大家分享的爱情,但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谁会祝福我们?”这究竟是他的借口还 是分手的真正原因。 12月的冬天,巴黎街头冷得要命,但朋友们坚持着要坐在Parisbus 的露天顶层,虽然穿着大衣但仍冻得鼻涕直流。存蒙蒙的天空,什么都看不到。算 了,反正我也没心情,算算时差,此刻他应该仍在睡觉吧? 都是我不该,如果我不要因为他去相亲的事情?无理取闹就好了。 一直深信着巴黎的美丽,要在日落时分才会展开,但是同行的朋友似乎不这么 认为,他们早早地就寝,一大清早就起床,从这一个景点到下一个景点。 “我们趁着日落之前去搭游艇,然后到香榭大道上吃晚餐,饭后我们散步一下, 顺便走上铁塔,那时候人应该比较少吧!”负责安排行程的朋友兴奋地说着,于是 我像是一辆硬是被推动的车,无奈地向前。 “心情好多了吗?”SKY这么问着。 “还好,总觉得整个人好像麻木了。” “别这样折磨自己,放过你自己吧!要快乐一点才行,去玛黑区逛逛吧,搞不 好有艳遇。” mpanel(1); “谢了!” 或许真的是麻木了吧!下午意外地拨通了他的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吗?” “很好,你呢?有什么事吗?” “没,我人在巴黎。” “嗯!没事就好,国际电话费很贵,别讲太久,回来再打给我吧!” 挂下电话之后,眼泪莫名其妙地滴下来,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或许我早已知道 他会这么说了吧? 巴黎的天气冷的可以。 是酒喝多的原因吧,总觉得待在房里嫌闷。 夜里,我从艾菲尔铁塔旁的旅馆溜出来,看见巴黎的夜景,心情突然开朗了起 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不知是来自生理还是心理,我开始莫名其妙地笑着,以前 熬夜熬过了头,也会有这种莫名兴奋的反应。穿过了街道,我走向CHAMPS DEMARS,打算随着地铁乱逛巴黎,这一截地铁正好经过路面的高架,可以看 着塞纳河对岸的建筑,晚上11点。巴黎街头的人们已经开始减少,看了看地铁路 线,沿着塞纳河行走或许我可以去看看夜里的圣母院吧,只需要经过四站就到了。 钻进地铁后,我开始得意地吹着口哨。钻进隧道后,列车却莫名其妙地停了下 来,许久不曾动过,车站传来了一阵广播,其他乘客脸色难看地纷纷下车,妇人们 嘴里叨叨絮絮地咒骂着。或许是什么意外吧,还是列车坏了?我不想理会这么多, 决定照着我的计划继续朝圣母院迈进。没有地铁,我可以走的。 巴黎的夜景真的很美。塞纳河两旁的建筑物被灯光照得通明,和白天完全是两 种不同的景致,是一种晚宴的高贵。我沿着塞纳河的堤岸前进,圣母院的灯火辉煌, 如同一座灯塔般指引着我前进,虽然在看似不远的地方,但我已经开始走得两腿发 酸。 卢浮宫和大小皇宫在对岸,安安静静地躺着。我抽着烟继续走着,穿过新桥时, 两个男孩手牵手走在我的前方,不知道白天时他们会不会这样牵着手,来了四天似 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些,朋友说庞必度中心旁的玛黑区有许多同志酒吧,或许我们会 朝同一个地方前进吧! 尾随着他们的脚步,我穿过了hotel de ville前的马路,男孩 们却顿时消失在巷子的某处,翻了翻随身带着的地图,庞必度中心似乎就在不远处, 或许可以找间PUB喝点东西吧?我开始乱逛了起来,经过了几家PUB却始终没 有勇气踏进去,生怕换来奇异的眼光。我在小巷弄里绕行了许久,一间转角的PU B里人声鼎沸地喧闹着,人们喝着酒大声地交谈着,或许在这样的PUB比较不会 引起怪异的眼光吧!我钻了进去,向吧台要了杯啤酒。 巴黎或许是个冷漠的城市,除了认识的人彼此交谈之外,对于陌生人似乎都不 太友善,冷漠且高傲的眼神,只是从我身上扫过,喧闹而冰冷的地方,让人不想久 留。我喝完了啤酒拿着大衣离开,看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地铁站似乎已经关闭, 看来我得走回去了。如果可以,我想沿着河堤回去,反手伸进口袋,是张电话卡, 原本预备打电话给他用的,或许用不到了,朝着塞纳河扔去,现在才能体会什么是 “哀莫大于心死”。 走出了酒吧,天空已经飘着小雨,我努力辨认着来时的方向,却早已搞不清楚 东西南北,所幸胡乱走一通,反正这一区的街头随时都会有标示着位置的地图,一 个男孩从我身后走过来。 “HI!” “HI!” “我刚刚在Pus里看到你,你是来观光的?”男孩用英文问着,金色的头发 和略微消瘦的脸庞,眼神像极了海报里的詹姆斯狄恩,却没有刚刚酒吧里那些人的 不友善。 “嗯,来观光。” “会说法文吗?”男孩问着。 “不太会,我的法文说得很不灵光,英文更蹩脚。”我这么回答道。 “你的英文不错,至少我听得懂了。”男孩笑着这么说,“我叫Juilli en!” 男孩伸出了手。 “Chris!”我不太习惯地握了手,又将手缩回口袋,走出了小巷子。庞 必度中心的巨大水管外墙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停了下来看着怪异的建筑物。Ju illien对我笑了一笑,样子迷人极了,我却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抽烟吗?”这真是个好的开始,难怪巴黎人这么爱抽烟。 “嗯!”只看见他拿出一包烟草,熟练地用纸卷成了细细的烟卷递给我,这几 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都让我不可思议。 “日本人?”Juillien吸了口烟问着。 “不,台湾人。” “台湾,在泰国附近吗?” “有点距离吧!”我拉一拉大衣的领子。 “觉得冷吗?”Juillien问着。 “嗯!好冷,我还不太习惯这里的天气!” “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喝一杯?”Juillien这么提议着。 “也好,反正我也没事。” 于是我们再度地钻进了巷子,找了一家Pus要了两杯啤酒,我们开始站着聊 了起来。 “我不喜欢这里的人们。”当Juillien这么说时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他们都太冷漠了,”Juillien口气仿佛是圣修莫里笔下的小王子。“你 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笑着说。 “谁?” “小王子!”说着,Juillien开心地笑了起来,“巴黎人都太冷漠了”, Juillien这么告诉我,趁着新年假期,在巴黎工作的朋友因为人手不足, 要他上来帮忙几天,但是巴黎人的骄傲真让人感觉吃不消,“我每次来巴黎都宁愿 跟外国人说话,至少他们比较愿意开口说话。”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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